第22章 一回的時候,簡寧還在昏睡,他愣是一句話都沒能跟人家說
她是無辜的……你去看看她吧,她真的快撐不下去了……”
簡天海退到屋檐下,冷冷的動了動嘴皮子,“滾。”
“我不走!除非你答應去見我母親,否則我是不會走的!”簡寧又喊又叫,形象全無。
奈何——
“你愛跪,那就跪着吧。”這是簡天海甩到簡寧臉上的最後一句話。
時間一點一滴的走過一圈又一圈,雨勢不減反增,簡寧跪在地上,垂着腦袋,捏緊拳頭,感覺身上的力氣都被地面抽走似的,她就是想哭,都哭不出來了。
073 他帶給她的侮辱
周圍的溫度是橘黃色的,很暖,天花板是瓦白色的,很寡淡,地板上鋪着一小塊白絨絨的呢絨地毯,上面正整整齊齊地擺着一雙女式高跟鞋,那是她的。
這是簡寧醒來後見到的世界,而她的耳邊是一聲驚喜的呼喊,“寶貝兒,你醒了!”
揉了揉酸澀的眼,簡寧側過頭望向聲源地,“……唐心?”
她的面色突然怪異了下,腦海中猛地閃過一個記憶片段,定格在她暈厥在暴雨中的黑白畫面。
“這裏是私人醫院,我發現你的時候你渾身都涼透了,衣服是我送你過來後親自給你換上的,你……”憂心的目光在簡寧灰敗的臉上轉了轉,唐心略一沉聲,“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
“……”簡寧沉默。
認識簡寧這麽些年,唐心還從沒見過她會把自己身上的負能量,無聲的散發得這麽徹底!
唐心安慰着笑了一下,試着用自己的話來解釋簡寧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接了你的電話後,我心裏一直挺不安的,後來我再聯系你,卻發現無論如何都聯系不上了。我當時心想壞了,沒準你是真到簡家尋仇去了!于是,我立刻開車去接應你,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時候暈過去的,但我看你的狀态似乎很不好,于是幹脆把你送來了最近的醫院。”
微斂的眉頭松了一下,簡寧面上的表情稍稍生動了些,“謝謝,還好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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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簡寧一副抗拒談話的姿态,唐心決定用一件好事刺激一下她死沉的心情,“我在這裏要恭喜你了簡寧……你當媽媽了!”
窗戶沒有關好,被呼嘯而過的風一吹,啪嗒啪嗒發出一陣敲擊聲,病房內,卻安靜得只有時鐘走過的滴答聲。
簡寧還保持着側耳傾聽的姿勢,手卻下意識的鑽進被子捂在自己的肚子上,她的心就像被一只大手緊緊地捏住,一點都不放松地捏住,她喉嚨口堵着一口氣,她知道她必須說點什麽來表達自己此時的心情。
她想感謝老天,在她最絕望的一天賜予她新的希望,她又想誠心禱告,千萬別讓這個可憐的孩子,背負跟她一樣被人玩弄于鼓掌的命運。
唐心沒有得到回答,不禁有些失望,想了想又提到,“我已經跟你老公聯系過了,他說他很快過來。”
這句話就像是根刺一般刺進了簡寧的心髒,疼得她臉色煞白,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好一會兒,簡寧才緩慢問道,“你……告訴他了?你告訴淩少宸我懷孕了!”
唐心被簡寧的反常驚得小心肝怦怦跳,“你別生氣,先聽我解釋!這是你們兩夫妻自己的喜事,合該由你自己親口告訴他,我……我只是跟他說了下你在哪兒而已,絕對沒有多半句嘴,”說着,豎起兩根手指,俏皮地吐吐舌尖,“我發誓好了吧?”
繃緊的肩頭瞬時垮下,簡寧還沒來得及徹底放松,病房的門忽然“砰”的一下被人踢開!
看清來人是誰時,簡寧頓時眉心一擰,看得旁邊的唐心也跟着皺了一下眉,但她還是沖淩少宸揮手權當打招呼,“嗨,你來了,那簡寧就由你照顧了,”轉個頭,又對簡寧眨眼道,“我先走了,有事打電話給我。”
藏在被子裏的手微微收緊,簡寧抑制住心裏的慌張,盡量裝作若無其事的跟唐心告別。
等到唐心跟淩少宸一擦肩,他立刻返身把門鎖上,随後面色郁郁的朝她走過來。
淩少宸個子高,偏偏醫院的天花板壓的過矮,雖不至于碰到,但當他向她的方向移動的時候,仿佛整個空間都在不停的壓縮,令簡寧心中的不安悄然擴大。
雖然淩少宸是腹中孩子的父親,有權知道孩子存在的權利,可這次,簡寧私自決定任性一回!
她不願孩子在懵懂學舌之際,軟糯糯地喊她恨之入骨的女人“媽媽”,更不願這一生一世她都只能躲閃在暗處,可悲的想象這個孩子長大成人的模樣。
俯視着她,淩少宸忽然間彎了一下腰,從簡寧頭發上撿出了一點凝固的土屑,上面已經幹透,變成了深褐色。他指尖一撚,那點土屑霎時散落成沙。
簡寧靜靜的看着淩少宸,他的動作不可謂不貼心,只是他抿成線的嘴角使她直覺不妙,她制止他繼續,淡淡地,“別撿了,很髒。”
沒想到,淩少宸嘴角勾起一個迷人的弧度,出聲表示贊同,“你說的對,你的确很髒,不過……你髒的何止是頭發,你的心更髒。最可怕的是,不管怎麽耐心幫你挑揀、整理,到底還是不幹淨。”
他的言語溫柔,只是眼神拒人于千裏,手還流連在簡寧打岔的發尾上,猛地,手頭一個用力,頓時捕捉到一聲細細的、隐忍的抽痛聲。
淩少宸笑了,不動聲色的加大了力道,完美的俊臉慢慢貼近簡寧眼際,“疼嗎?我還以為要你這種沒心沒肺的女人疼,是天方夜譚呢?”
按住他施暴的手,簡寧對上淩少宸銳利逼人的眼,“你到底想說什麽!”
“還裝蒜?”淩少宸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緩緩抽出另一只從進門就背在身後的手,簡寧眸光随之一轉,之後發現他手裏卷着一張都市報,“回顧下自己的傑作吧,淩家少奶奶。”
報紙随着淩少宸的動作打到簡寧臉上,落下時尖銳的紙張邊緣刮得她臉頰刺疼,她望着掉在被子上攤開一角的報紙,上面的新聞叫她難以自持的瞠大眼!
“愛人變成小三?揭露豪門驚天大秘密!”
不過是個噱頭,就足以占據整個都市報的頭版,上面還印着一張簡寧身着淩簡集團制服,坐進淩少宸私家車副駕駛位的照片。
她拿着報紙的手不可抑止的發抖,但還是一字一句逐一讀過報道上的內容,上面竟寫着她為了賺取母親的手術費用,自願向媒體娛記披露在淩家的身份,還提供了有力的相關證明,證實她已經當了淩少宸兩年的隐形老婆!
在此期間,簡語一直是以第三者的身份插足在她跟老公之間,實在可恥之極!
拍開擋在簡寧臉上的那張該死的都市報,淩少宸修長有力的兩指板起她的下颚,讓她對上他陰鸷的眸,“如何,滿意了嗎!”
“我沒有,不是我!”簡寧被他滔天的怒火震得有些發懵,只能蒼白的解釋,“這絕對是有人故意要陷害我!”
淩少宸開口,似是譏諷又似嘲笑,“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這張口蜜腹劍的嘴嗎!口口聲聲中說想要離婚的是你,暗地裏卻在搞這些見不得光的小動作還是你!‘愛人變成小三’?你明白這個标題會害死人的嗎?你把語兒置于何地?嗯!你把淩家的名聲置于何地!你說啊!”
痛苦的連連搖頭,簡寧的下巴被擰得生疼,被子下單薄的身體自我保護般的縮成一團。
看着拱起來的形狀,淩少宸根本不給她一點逃避的機會,一把抓住被角大力掀開,簡寧僅着一身寬大藍白病服的虛弱模樣瞬間映入他的眼簾。
失去暖烘烘的被褥,外面森森的寒意立刻随着簡寧的四肢漫入體內,她惱火地想要撿起被他甩在地上的被子,卻被他按住雙手強行壓回到床上。
淩少宸跟着騎到她的身上,纖細的病床四肢被他倆激烈的動作晃的嘎吱響。
“淩少宸!你別擠着我!快下來!”簡寧既脆弱又防備地盯着他,她現在懷有孩子,就連反抗都得謹小甚微的顧及着。
聞言,淩少宸非但沒有下來,還故意俯下腦袋,任由溫熱的氣息流連在她驚慌失措的小臉上,“簡寧,以前是我小瞧你了,以為你不會跟我玩這種玩欲擒故縱的把戲。誰知道,你跟我玩過的其她女人也沒有什麽區別,都是為了錢、權、男人,甘願用盡下作手段的女人。”
原本以為已然對淩少宸徹底心死,可還是不經意被他一句“其她女人”刺傷,簡寧一雙濕漉漉的水眸用力瞪向他,“既然你都認定我是這樣的女人了,那你就更不應該跟我接觸了,否則,你、淩家、包括你的愛人簡語,随時都會被我捉住把柄用來賣錢!”
“呵,你以為我堂堂淩家會懼怕你一個勢單力薄的女人的威脅?可笑!”說着,淩少宸的手已經駕輕就熟地爬上她的胸口。
一握一揉間,掌心裏那份比往常還要飽滿的觸感讓他的眼神差點噴火,但淩少宸口中的嘲諷卻更上一層,“連胸罩都舍不得穿?還沒離婚呢,就急着在醫院誘惑男人,尋找下家了嗎?”
臉整個氣白了,簡寧顫抖着嘴角,不可置信地望着淩少宸,“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
“再大點聲喊啊!我向來不介意讓人家聽到我和女人歡愛時發出的任何聲音,要不要我幫你一起喊,讓整個醫院見證下我們的激情?”淩少宸笑得好惡劣。
074 都是為了得到他
這個警告确實發揮了吓阻的作用,簡寧只能緊咬着下唇,被鉗制住的手腕一下下的掙着,像條擱淺的魚,“你無恥!”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的還給妳!”淩少宸眼中的恨一點都不比簡寧來得少,“你不無恥,那報紙上登着的那些內容是誰提供的?你不無恥,又怎麽會一次兩次讓語兒身心受創!簡寧,承認吧,你做的這些,不就是為了得到我嗎?”
聞言,簡寧不再做那些他盛怒之下完全聽不進去的解釋,只是彎唇笑了笑。
她再要強、再不願低頭,其實說到底,不過是個女人罷了。
她也需要人疼,需要一個人幫她遮風擋雨,為她阻擋這世界上的種種殘酷。
偏偏這個人,給予她的,便是這世上最剜心蝕骨的殘酷!這個人,明明跟她近在咫尺,只要她稍稍探出手,就可以觸摸得到。
可是,她永遠猜不透他的喜怒哀樂,而且明知他心有所屬的同時并沒有等人的習慣。
她無數次想靠近,想伸手摸一摸哪怕一片有溫度的衣角都知足,可無數次換來的,正如眼下的情形般,她的雙手被用力的禁锢,她只能在心中痛苦的哭訴想靠近的欲望,然後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等下次吧,下次将會是個好時機……
兩人離得近了,淩少宸都能看到簡寧眼中自己小小的影像,見她只是看着他笑也不回話,他心中的邪火不禁燃得更旺,“你這是在進行無聲的抗議嗎?”
簡寧還是沉默,甚至還側開眸,不去看他。
意味不明的冷笑了聲,“妳知道這身病號服最大的好處是什麽嗎?”他伏在她頸側呼吸,不信簡寧能一直對他無動于衷,邊說着,靈活的指尖覆上她那排做工粗糙的紐扣,輕輕一挑,便勾斷了兩顆,她胸前大片的白皙瞬間暴露在冷空氣下,沒一會兒就泛起了點點微不可見的小疙瘩。
像是滿意極了自己的傑作,淩少宸眼底殘忍的笑意愈加濃郁,“這身衣服,就是為了讓男人能夠更方便的輕薄妳、玩弄你!”
身子微微一顫,簡寧的嘴角卻硬是扯出了兩分譏诮,“看來你也不過如此嘛。”
“你說什麽?”淩少宸雙眼微微一眯,其內的不爽悄然若揭。
“不是嗎?嘴裏罵着我是個壞女人,一次次重傷你的心頭肉!但你的身體卻又總是離不開我,說實話,我都替簡語感到可悲了。如何?纏綿病榻兩年的身體,是不是嚼在嘴裏都快沒味了?”
“住嘴!”猛地坐直身體,淩少宸不敢置信的望着口吐惡言的簡寧,“你這個女人……你以為我還會碰你嗎?我純粹只是在羞辱你!”
他跟沾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似的,把手從簡寧衣角裏飛快撤去,随後邁腳下了床,期間不忘把落在地上的那床被子踢到角落。
簡寧對于他這種屢見不鮮的報複手段,早已見怪不怪,抱着軟趴趴的枕頭掩住春光乍洩的領口,她的聲音聽上去沒有一絲起伏,“還不走?待在我身邊有瘾了是嗎?”
知道淩少宸不喜聽到他迷戀她身體的話,簡寧偏要多說一點刺激他的耳膜、他的聽覺、他的神經,最好能氣得他有多遠滾多遠!
果然,淩少宸一聽這話,好看的五官不禁扭曲了下,但他很快反應過來,用上一種近乎是在跟自己賭氣的絕情,“你不是要離婚嗎?下次見面,我定如你所願!”
“啪——”的摔門聲,瞬間隔開了兩人的身影,更像是将最後一絲聯系都斬斷。
簡寧摟着枕頭的力道逐漸收緊,報紙上那張她面露幸福微笑的照片,似是對她現狀的無言嘲諷。
淩家大宅。
“媽,你說我們這麽做,宸哥哥會不會發現端倪?”寧靜昕的卧室內,是簡語刻意壓低的聲量。
怔了怔,寧靜昕很快又露出那副往日高高在上,眼底淺淺的顧慮盡數收斂,“你怕什麽?你只要想着,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不是我們,是丁梅就行了,我們是付了錢給她的,出了事自是由她替我們背黑鍋。”
“那……我看那丁梅的面相,一瞧就不是什麽好人,她會不會……?”簡語充滿暗示的問。
寧靜昕對此倒是信心滿滿,“哼,她要是敢多碎半句嘴,亦或是真相敗露時,來個翻臉不認人,那就別怪我寧靜昕心狠手辣了。丁梅這人,雖然刻薄好賭,但她膝下只有一個獨子,用獨子交換一個秘密,這人有點腦子都分得清孰輕孰重。”
輕笑了聲,簡語的聲音溢滿對寧靜昕計謀的欽佩,“媽,我們這樣不得已而為之,宸哥哥跟簡寧這婚怕是離定了吧?”
“不好嗎?正好給那小騷狐貍一個當頭棒喝,讓她跟我做對,不知死活!”寧靜昕得意,接着話鋒一轉,“語兒啊,這機會媽可是巴巴的送到你眼前來了,抓不抓得住接下來可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語兒明白,如果不是宸哥哥後來總是用各種理由拖着不願離婚,再加上簡寧的肚子遲遲沒有動靜,我們又何必借着丁梅輸錢欠債一事,讓她以簡寧的名義向媒體放出風聲呢?唉……我只盼宸哥哥能借着這次負面報道徹底醒悟,不要再跟簡寧糾纏不休了。”
說着說着,簡語的表情變得似哀似怨起來。
相守一生的承諾、執子之手的場景還歷歷在目,怎麽她的宸哥哥回個頭,就對簡寧顯露出不一般的情感呢?
既然如此,那她就只能讓簡寧,徹底從他們的生活中消失了!
隔天。
簡寧還沒有從那則淩家醜聞中緩過來,第二則熱騰騰剛出爐的報道就被唐心送到了自己的手上。
唐心的面色慌張,一直鬼祟的朝病房的玻璃窗張望,如此循環往複幾次,簡寧就是不想注意也難,“你在看什麽?跟我說說,我陪你一起看……”
而唐心給她的回應,就是一把捂住了她還打算往下說的嘴,“噓,小聲點,別把麻煩招來!”
簡寧用眼神表達着她的困惑。
“你先保證見到我帶來的東西後,不會暈過去……”見簡寧乖乖的點頭,唐心這才收回手,接着從挂在椅背的皮包內掏出一張揉得皺巴巴的報紙。
簡寧瞬間一副看到屎的鐵青。
畢竟,每次接手這些雜志啊、報紙一類的東西,往往從上面影射出的消息,皆是對簡寧有百害而無一利,她現在一看到這個,心裏厭惡立刻嗖嗖地冒出。
可惜,即使再怎麽不情願,報紙都已經遞到鼻尖了,她還能打個鼻涕送回唐心皮包裏不成?
簡寧唯有臭着臉接過,标題!又見标題!還是加黑加粗過的!
“當紅明星戀情曝光!路單與淩家少奶奶不得不說的隐諱!”
一個失手,報紙在下一秒就被揉成一團!
在一旁的唐心很不厚道的噴笑出聲,在收到簡寧煞氣漫天的一眼後,連忙捂唇彎着兩道月牙眼解釋,“咳咳……你知道這張報紙為什麽這麽皺了吧?因為我剛看到的時候,做出了跟你一樣的反應……”
簡寧這才不怎麽愉快的收回視線,重新把恍惚的心神調整過來,但她很快又被附帶在标題下的大幅合照閃瞎眼!
是一個男人摟抱着熟睡中的女人。
那個男人的拍攝角度是由上而下的,因此只有一個不怎麽清晰的輪廓,無論人們從哪個角度觀察照片中的男人,都只能看清他額頭上幾縷細碎的劉海,挺直漂亮的鼻梁還有挑出點笑來的唇線。
至于男人小心圈抱着的女人,那可就好認多了,除了阖上的杏眸外,那臉型,那鼻子、那嘴巴、那頂長發,跟昨天才刊登出來的“淩家少奶奶”根本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吞了口唾沫,仿佛還嫌刺激不夠似的,報道說娛記昨晚八點已經聯系上路單,屆時路單會召開記者大會,并态度良好的承諾,他極樂意把自己跟“淩家少奶奶”是如何從相識、相知到相戀的情節分享,歡迎各界媒體都來,并帶上最好的采訪設備!
忍不住的,報紙最終“慘死”在簡寧手中,硬是被她撕成碎片撒得床上床下都是。
“唐心,你說我現在還出得去嗎?”莫名的,雙手撐額的簡寧冒出這句話。
唐心長長的“呃……”了一聲,“我看懸!剛進來的時候,醫院附近已經埋伏了好多個記者了。你想想,我從上來到現在都過去半個小時了,這期間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擠到樓道來了,”聲音突然低了下去,攜着一種故意刻畫的詭谲,“沒準……他們現在已經一間房一間房的搜查過來了!”
“你夠了,別用這麽恐怖的語氣講這麽恐怖的事情好不!對了,你能不能幫我想個除了跳窗逃生的辦法,讓我順利從這裏潛逃?”簡寧的語氣既無奈又充滿期待。
“唔,讓我想想哈,”唐心眼珠子在簡寧臉上溜過,很快打了個象征機智的響指,“這些年你即便頂着太子黨媳婦的名頭,但為人着實低調,外頭的人不過是拿着你兩張照片罷了。這樣,我去給你借一套護士服和口罩,你把發型用護士帽遮掩一下,然後大大方方的走出去。我呢,則在車上等你,你一來,我馬上開車,把那些記者抛在腦後,如何?”
075 緋聞媒體兩頭堵
一切按照唐心的主意進行的有條不紊,但在簡寧戴着口罩現身在醫院門口的時候,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意外。
“嗳,你好你好,護士小姐麻煩請留步,”見簡寧僵住身子,一個雙眼精明、身材偏瘦的男子,手中的報紙不禁揚得更高,連帶着被冷風吹的噼啪作響,“你幫我瞧瞧,這個女人是不是就住在你們醫院?”
“不是!”簡寧不自覺地垂下頭,恨不得全身都裝上免疫系統。
男子納悶,眼神微微淩厲地打量着簡寧,“護士小姐,你還沒看照片呢?”
簡寧悶在口罩後的嗓音變得有些低沉,“雖然沒看,但我曉得你指的是誰,傳說中的淩家少奶奶今天淩晨就出院了,你們來晚了一步。”
“這樣啊……”男子頗為遺憾。
正當他想多問點關于“簡寧”這個人住院的細節,簡寧本人已經借口有外出救援任務飛快的避開了。
唐心透過擋風玻璃自然瞧清了方才那一幕,見簡寧連跑帶跳的鑽進車廂,她忍不住替簡寧捏了把汗,“沒事吧?是狗仔嗎?”
“嗯,專業的,”即使是在車裏,簡寧還是不敢大意的繼續揣着僞裝,“快開車吧,去僻靜點的地,我怕現在連我媽那兒的住址都被人挖出來了。”
簡寧的擔心很快成為了現實,要不是沈天雪此時在慧仁醫院養着,怕是現在連自家門口都無法自由進出了。
大批大批扛着攝像頭,攥着印有各家公司LOGO的話筒的媒體記者,擁擠在不足兩人并排站立的樓道內。
一個挨着一個推推搡搡偶爾還有插隊的,弄得跟人體蜈蚣似的,樓道頂上的牆灰随着過大的動靜悉悉索索往下掉,一時間硝煙四起抱怨連天。
至于淩家和路家乃至淩簡集團,自然是“埋伏”簡寧的最佳場所,見精明男手插衣袋步伐緊密地往外撤,不少同行都敏銳的捕捉到其中的變故,不再在私家醫院大門口浪費時間,轉移陣地分散去淩家大宅和路單的別墅。
時間倒退兩個小時。
淩少宸今天難得一回上班早,主要是昨天被簡寧氣得輾轉反複遲遲睡不着,幹脆想着過來公司用工作來麻痹自己。
可惜,工作沒有麻痹到自己,反倒被LULU每日送來的早報刺激得目眦欲裂!
他像要置人于死地般盯着照片中兩人的深情相擁,這張合照的存在,沒有人會比他更加清楚,因為早在上回砸壞簡寧的手機之後,他的腦子就倒帶了它不下千次、萬次!
她終究還是欺騙了他!
滿臉無辜的向他保證,什麽男人?什麽擁抱?那都是沒影的事。
而他,也幾乎信了!甚至懷疑她是在不知情的狀況下被人動了手腳,結果呢?
深深吸了口氣,辦公室暖氣打着溫溫暖風,拂過面頰、納進肺部時依舊暖不了淩少宸那顆備受煎熬的心。
“她呢?”
“啊?”LULU恍惚臉,有些失禮的問,“誰?”
眉心處的紋路深深凹陷,淩少宸這回連發飙都免了,擺手讓LULU下去。
回過神的LULU連忙退下了,關上辦公室門的那一秒,屬于女人的八卦天性冒出頭,腦袋裏出現各種各樣的猜測。
這這這……按理說簡寧是淩總的老婆,與市長千金簡語那可就是明面上的情敵關系,但她的工作又從屬于淩簡集團,這淩簡是由淩氏和簡氏合資建成,但從上回簡語的态度中,明顯是默認簡寧在這裏上班的。再來簡寧背地裏還身兼大明星路單的緋聞女友,看!人家路單都大方承認了!
多麽錯綜複雜理還亂的關系,居然會發生在同一個人身上?他們這位老板娘可真是典型的真人不露相啊!
更神奇的是,明明是淩總的正牌老婆,簡寧竟還能忍受在淩簡當了兩年打雜小妹,這是上演卧薪嘗膽以真情感化丈夫的苦情戲碼嗎?
接連兩份重磅炸彈轟炸着人們的視覺神經,腦補的人何止只有LULU一個,公司其它部門尤其是以公關部為首,讨論的、考究的、歪題的更是起伏不斷,總結來講,就是以簡寧為中心展開的八榮八恥,女人的“隐忍”與“出軌”兩個基本道德點展開熱烈話題。
而淩簡集團的保全此時可以說過得相當艱辛,他們手持警棍擋在大廳外迎來了一波波閃光燈,還要小心下手的力道和方向,免得真把記者同志亂晃的鏡頭給打碎了,說實話,他們賠不起。
“快回去吧!”保安隊隊長扯着粗嗓勸!
“簡小姐人呢?我們就是想采訪采訪她!”閃光燈下鑽出一顆光頭,不屈不撓地跟保安隊隊長對峙。
“人家不是還沒來上班嗎?你們這陣仗人來了也得被你們吓跑!”隊長臉都快被擠歪了。
“不管不管,沒等到人,我們不走!”光頭語畢,還不忘煽動同行,一群人臉上皆是一副強拆隊的戾氣。
“你們別得寸進尺啊!再逼我,我可動手了啊!”隊長瞪着一雙虎目,剛揮了下警棍就被一聲“咔嚓”給定格了。
捕捉到動态影像的光頭笑得那叫一個陰險,“打人啦!淩簡集團的保全沒說兩句話就要動粗了!大夥快拍照見報啦!”
相機一下全招呼到保全們身上,隊長頓時淚流滿面,哦,別誤會他這不是驚的,純粹是被閃光燈閃的。
“隊長,撐不住了!快打電話聯系淩總吧!”
當第二波狗仔趕來時,一位年輕的剛入職不久的保安,苦着臉如是建議。
隊長混亂中手機摸得那叫一個艱難,好幾次手滑倒是險些把警棍倒塞進褲帶裏去,終于,他掏出手機,手心朝下沖記者們比了個稍安勿躁的姿勢後,躲到清靜點的地呼叫起自家BOSS來。
電話在漫長的響過第7聲後,總算被人接起,隊長結結巴巴的把過程交待一遍,結果淩少宸就冷着調子回了他一句。
但就是這一句,令淩簡集團迅速擺脫了被圍剿的窘迫,“咳,各位聽我……哦不,是聽我們淩總一句,他讓我向衆位傳達,簡寧簡小姐的母親由于生病卧床,她從前天開始便一直跟家裏伺候着,具體地址是杏花路88號,大家去那兒找,準沒錯……”
娛記們紛紛表示質疑,認為這是淩簡集團的金蟬脫殼之計。
隊長立刻動之以情,“好歹簡寧她母親也是我們老板的丈母娘吧?誰沒事會咒自己的親戚生病呢,各位說對不對呀?若是各位不信,那我們就接着在這裏耗着吧,反正浪費的純粹是你們的黃金時間。”
記者、狗仔們一一沉默了下來,當出現第一個撤退者後,其他人也自覺沒趣照着保安隊長的口頭地址相繼離開。
“高啊實在是高,你說我們怎麽就沒想到這招呢?”看着沒多久便散得空寥寥的大廳,保全們皆是一臉嘆服。
對此,隊長停下揉弄肩頭的動作,陰陽怪氣地撇了眼出聲者,“啧,我們想到?那我們現在還能在這兒?”潛臺詞是早就升職加薪出任CEO了!
經此一役,在之後的一個小時內,記者們完成了一次大遷徙,從淩簡集團轉移到沈天雪公寓,本想着這次準錯不了了!但是,人家就是不開門吶……
鄰居說這戶人家的确有個漂亮閨女,而且跟記者胳膊下夾帶着的照片長得一個樣,不過沈天雪不在公寓有一段時日了,聽說是住了院,但具體是在哪家醫院,鄰居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直把記者們給急得喲!
這邊,媒體界的朋友們像狗一樣,蹲守在簡寧可能出現的各個關口。而女主角呢?她還在唐心的副駕駛座上繞着A市兜風,除去她臉上那難以掩飾的焦慮外,日子過得比急求真相的八卦群體要惬意多了。
“咦,你在跟誰打電話呢?”就在唐心第六回開過同一條主幹道後,她剛好側過眸,只見簡寧頰邊貼着一個手機,大拇指抵在唇邊直念叨着“快接啊日!”
卧槽……
急的連粗口都飙出來了……
舔舔發幹的唇,唐心明智的決定還是不要去當簡寧這怒火之下的炮灰了。
簡寧的通話在響過三、四秒後很快就有人接聽了,顯然對方是有備而來,在她略顯粗重的呼吸聲中,路單用着慢悠悠地像是随時都會挂掉的語氣,“你……聽……我……說。”
這語速急死人了!簡寧狠狠地揪了把頭發,忍住全部拔光洩憤的沖動,咆哮,“快說!!”
簡寧這一嗓子,路單有沒有被吓到姑且不論,不過旁邊的唐心倒是吓得險些來個急剎車。
“報紙上刊登的那張照片中的男人,的的确确就是我,”路單一開口,首先說了句廢話,“至于我為什麽要拍那張合照并發給媒體,其實是為了你的将來做考慮。”
簡寧被他“一切都是為了你好”的良善口吻激的一口氣堵在胸口,“我不信!”又似憶及了什麽的恍然大悟,“哦……怪不得之前淩少宸在我面前提及我跟莫名男子搞暧昧!就是跟你對不對?你拍了就拍了,還故意發彩信過來,你知不知道由于你的惡作劇,我最新款的手機被淩少宸那厮摔的四分五裂!”
開車的唐心聽哭了:小姐,摔壞手機什麽的是重點嗎?果然,窮人的腦回路她一輩子都理解無能。
076 腳踏兩條船的她
聽着簡寧的河東獅吼,那邊的路單懶散的“哦?”了聲,大有一種“壞了就壞了,重新買一個不就行了”的敷衍意味,就在簡寧又要發飙的時候,他說,“你不是急着跟淩少宸離婚嗎?”
責怪卡在了喉嚨眼,簡寧轉為無力的“嗯”了聲。
路單:“那不就行了?反正就算沒有我那張照片,你也會成為最新一期的輿論女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我向世人抛出我們倆所謂的親密照,順便讓你冠上‘路單女友’的名號,這樣做表面上是把你推到了風口浪尖,但簡寧,你何不換個角度想一想,實際上我這是在推波助瀾。”
心頭隐隐浮動出一個答案,但簡寧還是對路單的冒險感到心驚,“……怎麽說?”
路單悠悠地,“淩少宸這個人一來對簡語癡心一片,二來看得出他是個十分重面子工程的男人。雖然我不清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