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生氣
10月初, 七月少女團發第一首團歌《簡而言之》，經過一個月的合訓，幾個女孩的聲音默契相糅, MV質量上乘, 拍出高端品代言廣告的質感來, 歌曲上了各大音樂平臺的新歌榜和飙升榜。
孟星珩煩了老太太的念叨，終于答應周末和她安排的相親對象吃飯。
消息傳到蔣槳耳朵裏, 可把她急壞了, 立馬跑去找孟星也商量對策, 兩人一通商議過後, 決定偷偷跟随, 一旦發現苗頭不對，就随機應變搞破壞。
孟星也帶着打探軍情的任務抽空回老宅看望老太太, 從她口中得知哥哥的相親對象姓林，名叫林菀，出身書香世家，剛從英國讀博歸國, 老太太把照片給她看，姑娘長相溫柔，氣質溫婉，唇邊笑意淡淡, 看上去很舒服。
孟星也突然生出一點負罪感，感覺有點下不去手了，但是她更怕看到蔣槳傷心難過。
蔣槳這麽多年像影子一樣跟在哥哥身後, 卻始終不敢把喜歡他說出口，孟星也替她着急，怕有一天所有深情化作泡沫，所以她一咬牙，決定趁林菀和哥哥還沒開始前，提早讓她們結束。
見面地點選在一家格調優雅的淮菜館。孟星也和蔣槳提前預約了角落的位置，先到點蹲着，随便點了幾個菜，邊吃邊等。
孟星也稍微做了點僞裝，坐半天也沒人認出她。
孟星珩提前到，脫下風衣後叫了一壺淡茶，他沒喝，靠着椅背漫不經心地把玩打火機。孟星珩抽煙，不過抽的不勤，沒有瘾。
蔣槳繃着神經看着樓梯口，大約過了五分鐘，服務員領着一個溫婉美女上樓，兩人登時警鈴大作，同步放下筷子，同款目不轉睛地注意着對面的情況。
孟星珩之前看過照片，一眼認出林菀，他擡手示意她坐下，讓服務員把菜單給她，林菀笑着說她沒吃過淮菜，讓孟星珩點，她不忌口。
孟星珩答了聲好，服務員又把菜單放到他面前。
平平淡淡的開場，蔣槳分出幾分注意力，疑惑問道：“她真的是博士嗎？怎麽我們學校的博士個個滄桑禿頂？還有我，天天熬夜趕設計圖，都快熬成狗了。她怎麽這麽青春靓麗？”說到後面，語氣還有點酸溜溜的。
孟星也溫柔地看着她，淺笑道：“哪有，我怎麽覺得你更水靈，更漂亮。”
蔣槳被她成功逗笑，相親桌已經開始上菜，她們再次默契地閉上嘴吧。
孟星珩像是在例行公事，客氣疏遠。林菀也不急着交流，兩個人一直安靜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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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甜點的時候，林菀才出聲打破沉寂：“你答應來見面，我真挺意外的，是不是家裏逼得緊了？”
孟星珩不喜甜食，早放下餐具，聞言微微擡眸看她一眼，實話實說：“奶奶比較急。”
林菀溫柔一笑，然後說：“你可能不記得了，我以前跟着栀初去過孟家老宅。”
孟星珩想了想，沒有任何印象，他誠懇道：“我确實不記得了，聽奶奶說，你和栀初是大學同學。”
“是同學，也是好朋友。”林菀說，這個機會，是她拜托孟栀初幫她争取來的，沒想到老太太還記得她，而且似乎挺喜歡她。
林菀從孟栀初那裏了解了很多孟星珩的信息，知道他之前沒談過戀愛，所以她完全不清楚他喜歡什麽類型的女孩子，但是如今得到孟老太太的支持，她嫁入孟家的幾率不算小。
孟星珩有點煩孟栀初的自作主張，但他的良好家教和紳士風度不允許他遷怒別人，所以收起不快神情，禮貌地問了問林菀在國外的事。
一頓飯吃得沒有一點水花，暗中窺視的兩個小姑娘心情不錯，不過得知是孟栀初牽的線，孟星也生氣道：“多管閑事，她不想去相親，卻偏要拉哥哥下水，煩死了，她又不是不知道你喜歡哥哥。”
她對孟栀初的讨厭又上了一個等級，原本已經說服自己至少看在姑姑的面上，退一步，不和她撕破臉皮，可孟栀初這樣搞，把魔爪伸向蔣槳，表面和諧她都不想維持了。
之前的負罪感完全消失。
林菀想做她的嫂子，簡直做夢！
關乎到自己的幸福，蔣槳比她更氣，“她就是心裏不平衡，羨慕嫉妒恨。”
兩人嘀嘀咕咕地吐槽半天，還跟小時候一模一樣，看見孟星珩起身她們才停下來。
孟星珩穿上風衣，對林菀說：“我送你回去。”
林菀不會拒絕他，點了點頭，起身拿着包跟在他身後下樓。
“絕對不能讓哥哥送她回家。”孟星也從包裏抽出一沓錢放在桌上，打手勢讓服務員過來收，然後抓着還在穿外套的蔣槳追了出去。
孟星珩自己開車過來，讓林菀在門口等他，他徑直去地下車庫開車。孟星也和蔣槳走出菜館，又往旁邊的商業街方向走了幾米，孟星也早想好了主意，對蔣槳小聲說：“一會我假裝肚子痛，你配合我去叫哥哥，假裝偶遇，千萬堅持住，別哥哥一看你就露餡。”
蔣槳緊張地點頭，嘴上卻說：“太明顯了，他肯定不會信。”
孟星也一本正經地說：“我這是在幫他脫離苦海，他信不信都沒事，林菀信了就行。”
“好吧。”
戲說來就來，孟星也慘兮兮地蹲在路邊，等孟星珩的車開出來，蔣槳按計劃沖到車邊，孟星珩看見她，降了一點速度，打着方向盤搖下車窗。蔣槳忽視旁邊微微錯愕的女人，指着遠處的孟星也着急道：“星珩哥，真的是你！星也她突然肚子疼，你快點過去看看她。”
孟星珩偏頭看着她指的方向，視線盡頭，做了僞裝的孟星也捂着肚子蹲在路邊，低頭不看他，瘦削的肩膀似乎在微微發顫。
裝得還挺像回事兒。
她們真以為他什麽都沒看到？
不過有人幫忙擺脫麻煩挺好。他回頭對林菀抱歉道：“抱歉林小姐，我先過去看看妹妹。”
林菀心說怎麽這麽巧，心下有些懷疑，表面卻十分體諒地說：“沒事的，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打車回去。最好帶她上醫院看看。”
孟星珩抱歉地嗯了聲，便不再管林菀的去留，他找了個車位把車停穩，下車跟着蔣槳快步走到孟星也面前。孟星也“嘶嘶”地吸着氣，孟星珩蹲下.身去，盯着她的臉看了一會，要笑不笑地說：“別裝了，人走了。”
孟星也擡起頭，越過哥哥看了眼菜館門口，林菀确實已經走了。她臉上痛色一撤，表情秒變，嬉皮笑臉道：“哥哥我錯了。”
孟星珩起身，佯裝生氣道：“收起你那套。”
孟星也跟着站起來，蔣槳離他們遠遠的，她暗道一句出息，然後趁機向孟星珩索要報酬：“我幫了你這麽大一個忙，你準備怎麽感謝我？”
“感謝你？”孟星珩睨她一眼，“奶奶那邊怎麽交代？”
“我管你，你自己去說。”孟星也堅持：“我要報酬。”
孟星珩沒真要她去說，他對林菀無感，會跟奶奶說清楚。妹妹滿臉期許，他說：“明晚德源慈善拍賣會的邀請卡，夠了嗎？”
孟星也眼睛一亮，她正想跟他說這個事，感謝還沒出口，先得寸進尺地說：“可是我沒錢。”
孟星珩拿她沒辦法，寵溺地說：“我讓明帆跟你一起去，看上什麽，讓他拍，記我賬上。”
孟星也目的達到，喜滋滋地說：“謝謝哥哥！我只要那件禮服就行。”
“随你。”孟星珩轉頭看一眼蔣漿，說：“你們自己去玩，我還有事要回公司處理。”
得了便宜，孟星也格外殷勤：“哥哥慢走，路上小心。”
孟星珩朝後揮揮手，走得潇灑肆意，蔣槳“迷妹”地目送他的車消失在密集的車流中，才跑到孟星也面前羨慕地說：“有哥哥寵就是不一樣。”
孟星也拍拍她的肩：“就別酸了，你以後也會被他寵的。到時候別說一件禮服了，要星星他也給你摘。”
蔣槳開心地笑了起來，和孟星也走進前面的商場，問：“你明晚要拍的，是Adrien的作品？”
“這還用問嗎？”孟星也反問道，“不是他的，我會那麽興奮？”
蔣槳了然，淡聲道：“也是。”
其實孟星也剛才那個“只要”含金量極高，國際頂尖設計師Adrien的最後一件遺作，想得到的人不少，也許會拍到最高價位。孟星也衣帽間裏已經有了他的一件作品，是合作商贈送給爸爸的，爸爸就她一個寶貝女兒，當然把東西給她。
她喜歡這個法國設計師的設計，恰巧孟栀初也喜歡。明晚的拍賣會邀請卡一卡難求，哥哥把邀請卡給她，她勢在必得。
隔天練習任務結束，孟星珩的特助來接孟星也，拍賣會七點半開始，時間還算充裕，他們先去吃了個飯，孟星也去商場現買了套衣服換上，約造型師做了個造型後，才從容地出發去拍賣會所。
德源慈善會把拍品所得金額的百分之五捐贈到各慈善基金裏，能拍到自己珍愛的寶貝，還能做好事，孟星也一路心情舒暢。
到達會所，她被旗袍美人引到包廂，拍賣會通過包廂內的電子屏轉播，不出去也可以看。今晚來了很多豪門貴族，還來了好多圈內明星藝人。孟星也不打算被人知道她來，就低調地待在包廂裏玩手機，只交代明帆一會幫她拍禮服。
孟星也來的時候才七點鐘，無聊玩了會手機，她從包廂雕窗孔隙中看到左渡和季沅辰走進大廳，而後去了對面一廊的包廂。
Adrien的作品放在最後拍，孟星也前面看中一個镯子，送給奶奶正合适，她便讓明帆拍下來。
拍到禮服時，她放下手機，支着下巴仔細看畫面裏的禮服展示。全景，中景，特寫，每個鏡頭都令她心動不已。
介紹展示完，她更加想要這件禮服。
起始價一百萬。
明帆第一個叫價，加了五十萬。後面不斷有人跟價，讓孟星也感到郁悶地是，她發現左渡他們也跟着往上叫價，她加一次，他們也跟着加一次。
漸漸的其他人都放棄舉牌，只有他們，緊緊咬着，誰也不肯放棄。
孟星也煩躁地起身在包廂裏來回踱步，想了半天也沒想通他們拍這套禮服有什麽用途，想着想着突然靈機一閃，孟栀初生日要到了。
跟孟栀初熟悉的人都知道，她跟孟星也一樣，特別欣賞這個英年早逝的設計師。
一想到也許是季沅辰拍了送給孟栀初做生日禮物，孟星也就要氣死了，讓明帆拼命加價。眼見叫價即将要突破極限，明帆忍不住過來跟她說：“如果是季沅辰，那再叫下去他就要破産了。”
孟星也這會正在氣頭上，哪管其他，只道：“破産就破産，不管，繼續加。”
明帆欲言又止，猶豫了兩秒，才按着她的要求繼續加價。
對面再一次跟價，全場屏息以待。
孟星也深蹙起眉，氣到極致之後直接洩了氣，叫住明帆，說：“別加了，沒勁。”
孟星也頭一回生了這麽大的氣，也是頭一回生了這麽久的氣。這件事過後很長時間裏，她偶爾時候在公寓碰到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也不打招呼，直接扭頭就走。
拍賣會過後沒多久，公司給女團籌備了一場小型的粉絲見面會。
孟栀初生日是十月十一，孟老太太讓她好好辦一場，實際上是想借此給她物色男友，借着孟家的人脈，邀請了很多人，還專門讓孟星珩騰出一個場地出來。
孟星也可沒受虐傾向，不想去看到什麽令人冒火的場面，更不想看到孟栀初得意洋洋的表情，本來想找個借口躲一躲，可是蔣槳怕孟栀初繼續撮合林菀和孟星珩，暫時叛城，死皮賴臉地跟着孟星珩去了。
孟星也待在公寓坐立不安，她也擔心孟栀初再整出什麽幺蛾子，臨到最後，還是沒沉住氣，趕在生日宴開始前趕到了酒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