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重黎樓來信

溫初白醒來已是太陽高懸,若不是白桃捧着封信咋咋呼呼地沖進房裏,怕是能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小姐,不好啦小姐!”白桃與柳清芳站在床邊,柳清芳安安靜靜的,就是白桃的大嗓門喊得溫初白耳朵發疼。

“怎麽了?”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還沒想通自己怎麽從山頂挪到了被窩便被眼前一臉嚴肅的二人所驚醒,“可是聰慧王發生什麽事了?”

“聰慧王?”白桃蹙起眉頭,“重黎樓都找上門來了,小姐你還有時間擔心聰慧王!”

“重黎樓?”溫初白一頭霧水,拿過白桃手中捏着的信,信封是牛皮顏色,角落裏拓着個花紋,信頂粘了三根白色的羽毛。

“這是重黎樓送來的?”

一直一言未發的柳清芳點了點頭,她一指點了點那信封角落處的花紋,“這是重黎樓的标志,若是一般信件往來不插羽毛,可若是急事則會插上羽毛,至多三根。”

“娘,你的意思是……重黎樓有事找我?”

柳清芳沉着臉色,擔憂地點了點頭。

“娘你先別擔心,我沒有惹過他們,這信不一定是壞事。”溫初白邊說,拆開了那封信,拿出了其中的信紙浏覽。

“果然。”她嘆了一句,将那信收好。

“如何?”

“娘你有所不知。”溫初白拉她坐下,“前些日子我在外面與一酒館掌櫃有所往來,算是盟友,但我們的貨物被另一組織劫走,巧的是,他們還沒将那批貨捂熱,便被重黎樓又劫走了。”

她說這話時眼裏都是笑意,好像重黎樓是做了多麽大快人心的好事似的。

柳清芳放下半顆心,兩邊既沒有直接交鋒,溫初白起碼不會有性命之憂。

“信中還說,這批貨物中,除了其中一個重黎樓有用需要拿走外,其餘的都會歸還于我們。”

柳清芳蹙着眉,“就說了這些?”

“沒錯。”溫初白點了點頭。其實信中不僅說了這些,還說希望與溫初白結為盟友,共同對付江決,甚至還提供了江決下一步的計劃。但溫初白怕柳清芳擔心,便将其他的隐瞞了下來。

她怎麽也想不到這都是江煜的安排,還覺着重黎樓的人與她英雄所見略同,如此作為,是在雪中送炭——正巧想不出怎麽對付江決,沒想到江決多行不義,就連江湖組織也看不下去了,在關鍵時候送來了指引下一步的明燈。

思及此,她頓時興奮起來,也顧不上洗漱吃食,抄起一套幹淨的男裝塞了那張信紙,便直奔瑞和樓而去。

今兒何瑞正巧在店,溫初白起的晚,又因為重黎樓忽然的來信折騰許久,到了店中已經接近飯點,樓裏人聲鼎沸,可謂今時不同往日。店小二遠遠瞧見她,一對掃把眉擡起了點,擠出個笑來,“溫公子來了?老板在二樓天字一號房品茗呢,您上去便是。”

溫初白朝他抱了一拳,“多謝汶雛哥。”

汶雛沒想到這人竟然如此有心,竟記住了自己的名字,臉上的笑意深了些,“溫公子太過客氣了,請吧。”

溫初白的确要事在身,便不與他客套,噔噔幾下上了二樓。何瑞所在的天字一號房門虛掩着,她輕叩兩下,聽到裏面傳來一聲“進。”

何瑞如汶雛所說正一個人品着茶,溫初白對茶不甚了解,但卻也能聞出空氣中飄着的茶香清冽甘甜,不屬凡品。

“嘗嘗?”何瑞給她倒了一杯。

“我不懂這個。”溫初白也不知藏拙,她實在心急,端坐在了何瑞對面便從懷裏掏出了那張信紙,“今兒來找你,是有正事要談的。”

“巧了。”何瑞抿了口茶,笑道,“我也有正事要和你說。”

“你先說。”

“你先說。”

二人同時開了口,又對視一眼,皆笑了出來。

“溫姑娘先吧。”

溫初白點點頭,從懷裏掏出那張信紙遞給何瑞,“今天早上,我收到了重黎樓的來信。信中主要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是要将除那一件古董外的其餘物品退給我們,第二件事是告訴了我江決的下一步動向——未安官窯。”

她邊說着,何瑞也在浏覽信件內容,等她說完,何瑞也浏覽完畢。

“首先。”何瑞将那信紙倒扣在桌面,“溫姑娘,你怎麽确定這是重黎樓送來的?”

“這......”溫初白聞言摸了摸懷中,這才想起自己走得匆忙,忘記把信封一并帶出來了,“我收到這信的時候,信封上面有重黎樓的标志,且這信上也有署名。”

何瑞低頭又瞧了眼信尾張牙舞爪的“重黎樓”三字,沉吟片刻,問道:“信封上的标志可是一座飛檐小塔?”

溫初白點頭,“對極!”

“那便無誤了。”何瑞點了點頭,“只是這事兒仍有蹊跷。”

他瞧溫初白一臉不解,便解釋道,“這批貨物是由墨華文玩出面買的,即便我們是生意夥伴,這信也不該寄到你那。”

“這我也有些疑惑,還有就是,重黎樓與江決不對付,為何不自己對未安官窯下手,反倒是把肥肉讓給我們?”

“這我倒不難理解。”何瑞與溫初白細細講解着,“自古以來,江湖是江湖,皇室是皇室,除非特殊,二者不會輕易插手對方事物。就如此次信中提到的未安官窯,便隸屬于未安皇室,為方便成事,江決定會以懷川皇子的身份與其商議合作事宜,如此這般,重黎樓便不好插手了。”

溫初白點了點頭,雖然知道何瑞分析的沒錯,這重黎樓也的确有他人造假的可能,但她卻不知怎的,打從心底兒就覺得重黎樓不會害她,“無論如何,瓷器是未來幾年,乃至更久一段時間的流行趨勢,能拿下一個官窯百利而無一害。哦對了,上次!和你提到的龍泉窯怎麽樣了?”

何瑞聽到“龍泉窯”三字頓時來了精神,“正要和你說。”

他将溫初白面前涼透了的茶水倒了,換上新茶,“溫姑娘消息靈通,我的人過去看了,龍泉窯的瓷的确十分不錯,于是當下便寫好了協議,我們墨華将是龍泉窯在懷川國唯一的銷售渠道,最有趣的是......”

他講到這裏故意停下,就是要看溫初白抓耳撓腮的着急模樣,等他欣賞那水靈靈的大眼神夠了,才接着道,“最有趣的是,我的人前腳簽好了協議,江決的人後腳就到了。”

“真的嗎?哈哈哈哈!”聽聞江決吃癟,溫初白頓時笑了起來,眼睛也眯成了兩道彎彎的月牙兒,瞧得何瑞也不自覺地笑出了聲。

“對了,大哥。”溫初白笑夠,想起了正事,“那重黎樓若是退貨回來,應讓他退到哪裏好?”

按理說,這批貨物都是何瑞買的,退回的地方就算不是墨華文玩,也該是瑞和樓,卻沒想到何瑞思忖片刻,說讓重黎樓先把東西先盡數放到溫初白新開的小店裏。

溫初白頓時啧啧稱奇,“大哥,你怎知我盤下一個小店?”

何瑞笑道,“你那店就在我瑞和樓對面,我不想知道也難。”

溫初白募的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兩人平日以兄妹相稱,可這開的店卻着實不是一個量級。

“我看你那店也還未開業,不知是想賣些什麽?”

“女兒家用的胭脂水粉吧。”溫初白答道。

何瑞點點頭,“适合你,就是有些屈才。這樣,我那些瓷器便歸你了,你放在店裏售賣,或者做個裝飾都行。”

“大哥......”溫初白一時有些怔愣。

“別這樣瞧着我。”何瑞仍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我早便與你說過,那一批貨物中唯有那個最值錢,別的只是些工藝品,再說,你可是幫我牽成了龍泉窯這一樁大單,又指引了未安官窯這下一樁大單,百來個瓷瓶而已,算不上什麽。”

何瑞口中的那個,便是那陵墓裏出土的古董了,溫初白這是第二次聽他提到,心中不禁有些發癢,“那個……到底是什麽?”

何瑞聞言,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緊,“倒也沒什麽,一支品質上佳的玉如意罷了。”

“如此……”溫初白點了點頭,“大哥也別太介懷了,墓中出土的玉器煞氣深重,若是保存不當恐會噬主,不要也罷。”

何瑞瞧她一眼,未做反駁。

“那我便與重黎樓回話,要他們把東西放到我店裏了,反正最近還在修葺,等開張還要有一段時間。”

“如此甚好。”

聊完正事,溫初白便去小店裏瞧了一眼。那日她與柳清芳商定好賣面霜後,便叫了工人來修,現在眼瞧着熱火朝天的堆滿了人,叫她也不禁有些躍躍欲試的興奮。

溫初白正要進去,忽然聽到白桃焦急地邊往溫初白這邊跑邊喊:“溫公子——溫公子——”

溫初白三步并兩步地迎了上去,“怎麽了?”

白桃一路又是跑又是喊,此時停下頓時氣喘籲籲,“小,小姐,您快回府,皇上派人來了聖旨,要您與聰慧王一起接旨,幸虧聰慧王正在前廳耍瘋,逼來的公公一起陪他躲貓貓,前廳亂了套,夫人就叫我趁這時間趕緊叫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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