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皇帝傳召
一路的生死時速。
兩人一路小跑,只恨沒生出第三、第四條腿來,還好江煜還在前廳逼人與他躲貓貓,前來宣旨的公公帽子都被扯歪了也不敢有一絲怨言。
溫初白趕到前廳時還有些懵,思量着最近沒裝傻,有些不習慣,結果一進廳中便瞧見江煜蒙着眼睛上蹿下跳地叫嚷:“都躲好了嗎?”随即立刻進入了角色,三兩下走到了大廳正中,捂着腦袋蹲在了地上。
“抓我啊!”不若旁人躲貓貓時的謹慎,她喊的聲音差點掀翻了房頂。
可偏偏江煜是個傻的,溫初白的聲音那麽大,他卻一把徹底掀掉了宣旨公公的帽子,扯掉了趙管家的玉佩,撞得一旁丫鬟小厮人仰馬翻。
等到整個廳裏的人都七零八落得好像狂風入境後,江煜才搖搖晃晃地朝正中的溫初白走去,結果毫不意外地被她絆倒,整個人都壓在了她身上。
溫初白正要發作,卻聽江煜喜滋滋的,“白娘子,我抓了一早上,終于抓到你了!”
……真是拿他沒辦法。
溫初白在心裏嘆了口氣,兩邊腮幫子鼓鼓的,像是不服氣,“竟然被你抓到了,我不服,再來!”
江煜站直,一撸袖子,“再來就再來!”
這兩人未覺得什麽,其餘的人可是各個吓得臉色都變了。
還要再來???
宣旨公公連滾帶爬地從角落裏找出自己滾落的帽子帶上,也顧不上那些繁複禮儀了,嘴裏快得猶如連珠炮,“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宣聰慧王、聰慧王妃明日巳時進宮,共同商議災星之事,欽此。”
房間靜了片刻。
江煜仍蒙着眼睛,嘻嘻哈哈地喊:“白娘子,你在哪兒?”
溫初白原地橫跳,“抓我啊,來抓我啊!”
宣旨公公嘴角抽搐地瞧着滿場瘋跑的兩位正主,感覺自己的心髒都有些不好。趙管家見怪不怪,陪着宣旨公公出了廳門。
“公公這是第一次來聰慧王府?”
“是啊。”
趙管家笑眯着眼,“一回生,二回熟。公公下次便不會這般辛苦了。”
宣旨公公正了正自己滿是塵土的帽子,心道一句,可千萬別有下次。便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廳裏,溫初白還在和江煜胡玩,躲貓貓不是個費腦子的活兒,她便一邊玩着,一邊想着宣旨公公的話。
災星?
什麽災星?
“小石頭,你知道什麽是災星嗎?”
江煜本蒙着眼,聽到溫初白問話便扯下了眼上的黑布,“知道呀!”
“那你快說說。”
“哈哈,白娘子,這你都不知道呀,災星,就是栽倒了的星星呗。”
他這話恰巧被剛回來的趙管家聽見,雖然那一夜的商議聰慧王府并未收到通知,但各個王府的管家不是沒有私交,對于這事,他倒是有所耳聞。
“王爺,王妃。”趙管家拉他倆坐下,自己板板正正地站在二人對面,“這災星之事,老仆有所耳聞。”
江煜蹬了蹬腳,“那你快說!”
“幾日前,國師夜觀天象,發覺紫微帝星旁多了一顆星星,恐會影響我懷川既定的命數,尤其是下一任大統。”
溫初白把這事根本沒往自己身上聯想,呵呵笑道,“那怎麽辦,小石頭,我們去把那顆星星從天上打下來吧!”
江煜還沒來得及回應她的玩笑,趙管家接着說道,“國師預言,這顆星星是一個本不該存在這世上的人,且身上會有一個特殊标記。”
......
房間裏詭異地沉默了幾個呼吸,溫初白楞楞地盯着趙管家,江煜則楞楞地盯着溫初白。
趙管家還以為這兩人孩子心性,被這怪力亂神之事吓到,安慰道,“二位主子別怕,國師已經下了預言,現在各個王府都在徹查府中人員,一定能将這災星揪出來的!”
江煜聞言:“好玩,好玩,怎麽徹查?我也想徹查!”
趙管家心知江煜玩起來定要把王府鬧得天翻地覆,忙去拉住他,“哎喲,我的小祖宗,我們府裏怎麽會有那災星呢,您就好好坐好,趕明兒帶着王妃去宮裏轉一圈便是。”
江煜對這答案不甚滿意,噘着嘴問:“我們府中沒有?”
“是呀,王爺。前幾日夜裏,陛下讓各個王爺郡主回府徹查災星,但偏偏提也沒提咱們聰慧王府,這不就說明災星不在我們府中嗎?”
“哦。”江煜點點頭,揮舞着手臂,像剛到手的玩具被大人收走了的小孩一般叫了聲,“沒意思,真沒意思!”
溫初白一直在旁邊瞧着,小小地松了口氣,便也學着江煜的樣子,嘆道:“沒意思!真沒意思!”
江煜本也是替溫初白打探,瞧溫初白放松下來,便偏過頭去逗她,“白娘子,剛才我可尋你尋得好苦。”
他是說捉迷藏的事,但趕巧溫初白上午的确不在府內,她瞄了一眼趙管家,頓時有些心虛,“我在我的小院子呢呀,你又不是不知道。”
“哦。”江煜點點頭,“你的小院子裏到底有什麽好東西,總是在裏面,說,你是不是藏着什麽好東西不想讓我發現!”
“哪有!”溫初白連忙反駁。
“我不信!你帶我去看!”
“真沒有!”
“我不信!那日在繡坊唔……”趙管家還在一旁看着,溫初白吓了一跳,趕緊上前捂住了江煜的嘴。
“走走,我帶你去,帶你去!清風苑!去!”她邊說着,邊用沒有捂着江煜嘴的手架起了他的胳膊,半強迫着他跌跌撞撞地往清風苑走。
趙管家其實根本沒有聽清江煜說了什麽,只當兩個主子“攜手并肩”地一起出了門,臉上也由此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聰慧王長大了,知道陪媳婦了,甚好,甚好。
溫初白一路拉着江煜回到院子,瞧見牆頭柳枝瑟瑟搖擺,才後知後覺院裏實在沒什麽可玩的。
柳清芳本在房門口繡着荷包,瞧溫初白回來,頓時一臉關切地看了過來。溫初白走過去,小聲問道:“怎麽了娘?”
“剛才來了一只信鴿,重黎樓的,現在還在院裏等着。”
溫初白點了點頭,回身找到江煜,“小石頭,你在這兒坐一會,我去給你找好玩的。”
江煜應了一聲,倒顯得不是十分介意,溫初白沒在多管,拉着柳清芳就進了後院,果不其然,院中一只信鴿正在地上閑庭信步般游走,偶爾啄兩下地面,完全把這兒當做了自家花園。
溫初白知道這是重黎樓來要送貨地的。便取來紙筆,下筆要寫,嘴裏亦是念念有詞,“湯谷街……湯谷街……”
“怎麽了?”柳清芳問。
“娘親,你知道我們那個店是多少號嗎?我沒記住确切的地址。”
柳清芳向來心細,聞言便立即接道:“湯谷街九十七號。”
“娘親真棒。”溫初白笑起來,執筆在紙條上寫了店面位置,便朝地上的信鴿招了招手,那鴿子似有感覺,撲棱着翅膀就飛了過來,險些一翅膀扇到了溫初白的臉。
“你這笨鴿子。”溫初白笑罵一句,将手中的紙條卷成小棍,裝進了鴿子腳踝的信筒裏。
江煜在裏頭聽得一清二楚,他們重黎樓的鴿子向來聰慧,怎會落得笨鴿子的稱呼?可他還沒來得及細想,又聽溫初白道,“雖然鴿子笨了點,但重黎樓的人還是挺聰明的,能找到本姑娘合作。”
無端被自己娘子誇了一頓,江煜臉紅了兩分,瞬間不再計較那笨鴿子的稱呼。
後院裏,溫初白放走了信鴿,開始在後院裏尋找可以與江煜玩的物件。柳清芳跟在她身後,“你早上出去,事情可辦妥了?”
“妥了。”她點點頭,“之前我便與他合作過,當時是未安的龍泉窯,我今兒過去,他們說那個窯已經談好了,再加上現在這個官窯,一定……一定能賺上錢。”她本想說一定叫江決好看,可臨出口又想到柳清芳并不知她與江決的過往,便改了口。
柳清芳蹙着眉頭,“能賺多少?”
溫初白笑道,“倒沒細說,不過他說要把這次被劫的貨物都送給咱們,當做消息的謝禮,娘親便不用着急做面霜了,我們可以先把那批瓷瓶賣一賣。”
“一批瓷瓶?”
“是啊,最近十分流行。”
卻沒想,柳清芳聽聞了卻搖了搖頭,“常言道‘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你将窯上的生意講之于他,便是教他打漁的技術,他卻一次付清了兩所窯的報酬,是還你了一兜魚,你這買賣,算是虧了。”
“也不能這麽說。”溫初白對何瑞的印象十分不錯,便替他開脫道,“之前我幫他出了兩個主意,他答應給我增長額的三成呢。”
柳清芳卻仍然搖頭,“增長額本就是你應得,你若不獻策,何來增長?”
“娘……”溫初白扶着額,“總之,人掌櫃對我是不錯的,有機會你可以見見他,我們這樣在背後說人,也非君子所為。”
一直豎着耳朵偷聽的江煜對此十分同意,自己的王妃竟夥同丈母娘在後院商讨旁的男子,真當他不存在了嗎?思及此,江煜憋了口氣,長聲喊道:“好玩的,我的好玩的呢——”
溫初白被這一嗓吓了一跳,也顧不上找東西,急急忙忙地便往前廳跑,與從房裏出來的白桃撞成了一團。
白桃剛收拾了寝室,此時懷中抱着一沓雜物,這樣一撞,懷裏的東西便一下飛得到處都是。
早上重黎樓送來的信封飄飄悠悠地落到了地上,溫初白将它撿了起來,又一摸懷裏,掏出幾枚錢幣,心中有了主意。
作者有話要說: 江煜:你竟然敢罵重黎樓的鴿子笨,你知不知道……
溫初白:(打斷)我不僅要罵重黎樓的鴿子笨,還要罵重黎樓的樓主笨!
江煜:你——
溫初白:你什麽你,哦我知道了,你不會和他是斷袖吧,這樣護着他。
江煜:你你你……重黎樓主……對!重黎樓主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