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搶貨
“第一名。”其中一人咂了兩下唇,“一看你就是第一次來, 第一名有什麽好猜的, 年年都是重黎樓。”
果不其然, 第二、三名,分別是亮鶴門與司惡。
“第一名——”
不知為何,溫初白竟沒來由的有些緊張。
“重黎樓——”
伴随着他長長的話音落下, 進口處走來七人, 浩浩蕩蕩的, 比哪一家的排場都大, 尤其和前一個孤零零的第二名司惡形成了鮮明對比。
溫初白伸脖子過去看, 與為首的人撞上視線,瞬間認出他就是前一日才救過自己一命的恩公。
恩公今日穿得和前一日差不多, 墨玉發冠配着黑色衣袍,邊角的紋路綴着暗金, 面上的面具也是暗金色, 神秘而威嚴。
後頭跟着的六人亦皆是黑衣佩劍, 神情嚴肅,目不斜視, 一行人一點兒不像是來參加拍賣, 倒像是來殺人越貨的。
溫初白的目光一直緊緊盯着為首的人, 此時兩人視線相撞,前一夜那些莫名其妙的夢湧上心頭——他竟然是重黎樓的人?他認出我來了嗎?
她還在想着,那人的一雙星眸已經已經掃過了她,環顧全場, 仿佛一開始的注視只是她的幻覺。
七人往場內走,明明每個都會武功,可偏要這樣閑庭信步、慢悠悠的,霸道而強勢地占據所有人的時間和目光。
“啧,重黎樓每年都這樣排場。”旁邊一人酸溜溜的,可又不敢大聲,怕被正在接近坐席的重黎樓人聽見。
七人的位置在第一排正中,“神秘人”坐下,左右各三人,後腦正對着溫初白。
溫初白心中莫名地有些歡喜。
她本就因歸還瓷器的事情對重黎樓有些好感,又因前一日被人救了性命而對眼前之人心存感激,竟沒想到,眼前這救了自己的恩公,竟然就是重黎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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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能與他交好,共同對付江決……
溫初白撇頭瞧了一眼第一排最右的江決,暗暗握了握拳頭。
鑒寶大會的正式開始,大家都是江湖人士、商人,也不講皇家的那些花架子,簡單地開了場,便拿出了第一件拍品。
溫初白前一夜看過拍賣順序,知道江決感興趣的東西都在後面,便專心致志地盯着恩公的後腦勺,思考着如何能攀上關系。
前方的人忽然舉手,吓了她一跳,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聽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一百萬。”
拍賣師一敲金鑼,發出輕靈悠長的一聲脆響,“留音盅,一號出價一百萬。可有加價?”
重黎樓買東西,從來都是只買稀奇的,常理不能解釋的玩意,也就是說,只要重黎樓出手,這拍品便一定是個好東西。
但在場的大多知道重黎樓威名,為了一個中看不中用的留香盅,實在沒有必要得罪。
于是這留香盅便一錘定了音,直接從起拍的三十萬一步躍到百萬,進了重黎樓的口袋。
溫初白有些咂舌,瞧他買了個百萬的東西身形晃也未晃,更加篤定重黎樓是個有錢的大戶人家。
拍賣仍在繼續,賣了幾件物品後,江決的目标——翠玺琉璃燈到了。
拍賣師在上面講得唾沫橫飛,溫初白也顧不上聽,一雙眼緊盯着江決蠢蠢欲動的手。
“這盞燈,起拍價十五萬元。”
拍賣師話音一落,江決便舉起了手,他很喜愛這燈,打算買回去收藏,“二十萬。”
拍賣師還沒來得及搭話,溫初白舉起手,“三十萬。”
江決沒多想,再次舉手,“四十萬。”
溫初白:“五十萬。”
她報價時,眼睛仍看着江決。
江決擰着眉,怄着火氣想要回頭去找與他擡價的人,一轉眼,對上了一直盯着他的溫初白。
溫初瀾?
江決心裏一驚,那個蠢女人怎麽到這來了。
溫初白自是知道自己現在頂着的是溫初瀾的臉,看江決終于看見自己,頓時學着溫初瀾的神情,燦爛地笑了起來,甚至還嫌不夠刺激似地用口型道了個:“未婚夫。”
江決的神情頓時變得驚疑不定。
這是什麽情況,溫初瀾是怎麽進來的?
溫初白才不管他,兩人這樣一輪交鋒,江決被溫初白的這張面皮吓到,忘了喊價,這翠玺琉璃燈便進了墨華文玩的口袋。
“哈哈哈哈哈。”得了逞的溫初白小聲與雲岚笑着,“這……這面皮太好用了點,對了,雲岚,我們這次出來到底帶了多少錢?”
“小姐您放心。”雲岚撫了撫她的手背,“我們這次出來帶了五百萬懷川幣,折成鑒寶盛會專用的盛寶幣有三百五十萬,您不用擔心,錢還多着。”
“那便好。”溫初白點點頭,“我會控制好的。”
以溫初白上一世對江決的了解,江決買東西較重實用,所以像是瓷器、文玩一類的東西,按理來說都不會考慮,可卻不知道為何,江決竟然對眼前一個瓷瓶舉了手。
管他三七二十一。
她也舉。
許是近來瓷器之風着實盛行,叮叮當當的連續幾件都是瓷瓶瓷碗,兩個人比着賽似的舉手,八件瓷器,叫溫初白攔下三件,剩下五件雖沒買過來,卻也被她擡了不少價格。
江決額上青筋暴起。
溫初瀾這個蠢女人,混進這鑒寶盛會也就算了,竟然還和他對着幹!
他一連朝溫初白使了好幾個眼神,示意她不要對着幹了。溫初白數着手頭的錢,剩下二百萬時,終于好像看懂了一般,收了手。
其間重黎樓成功拍下了絕塵穗,開口便是一百萬,場內鴉雀無聲,又是一錘定音。
事情進展得順利,江煜心中也放松幾分,他自是知道溫初白就在他後頭,心中拿捏着要不要回頭去看,猶豫了半天,裝作看一邊的重安,用餘光瞥了一眼身後之人。
她怎麽在看江決?
他裝作若無其事地擺正了頭,心頭卻有些說不上來的酸澀。
溫初白隐隐覺得她的恩公好像回頭看她了,但她轉回頭看時,恩公卻正正地端坐着。弄得她心中感覺千萬只螞蟻在爬,簡直心癢難耐。
恩公到底記不記得她?剛才是在看她嗎?她要是主動搭話,會不會太冒失了?
正糾結着,玉雪玲珑劍到了。
拍賣師在上面說得天花亂墜,講着這劍如何削鐵如泥,如何輕盈靈動,就連溫初白這一個不動武器的人瞧見其上風采,也覺得動人極了。
江煜狀似心不在焉,心中卻在想這把劍的來歷。它其實是七百年前的懷川國師的佩劍,被其施了術法,能将人瞬間凍成冰,這種妖物,重黎樓勢在必得。
“這樣一柄絕世好劍,起拍價,五十萬。”
江煜正要舉手,江決先了他一步,“六十萬。”
他又要舉手,溫初白又先了他一步,“七十萬。”
江煜莫名有些煩躁,為什麽今天白娘子一直在争江決的注意力?難道他重黎樓樓主的身份不更加地位超然,更加值得注意嗎?
江決還在繼續叫價,“八十萬。”
溫初白一挑眉,“一百萬。”
江煜忍無可忍,“二百萬。”
場中似乎有一瞬的安靜,溫初白安分下來,倒不是害怕重黎樓,實則心中想着,只要不讓江決開心,誰買了都一樣。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重黎樓又要以絕對優勢拿下這把劍時,江決再一次舉了牌,“二百一十萬。”
場中一片嘩然,竟然有人敢搶重黎樓的東西。
江煜面無表情,“二百五十萬。”
江決咬着牙,“二百六十萬。”
江煜:“三百萬。”
溫初白心中樂開了花,她就剩二百萬了,沒辦法與江決叫,還好恩公家大業大,能替他繼續氣死江決。
她這樣想着,心裏對恩公的評價又上了幾分。
江決的牙咬了又咬,三百萬盛寶幣,便已快到五百萬懷川幣了,他近日花銷不少,手頭能動用的錢不是很多,好不容易遇到這樣一把好劍,竟只能含恨放棄。
拍賣會繼續,江決看上三件小東西,溫初白攔下一件,手頭剩了一百六十萬。
正在心裏點着錢,雙驕飛燕馬到了。
雙驕飛燕馬是一對駿馬,不僅能日行千裏,而且聰明伶俐,極通人性。聽何瑞說,江決名下有一神駒閣,專門飼養、售賣馬匹,因此定會将這兩匹絕世好馬收回去,用作配種。
溫初白摩拳擦掌,一等拍賣師報價四十萬,便立即舉了手,“一百萬。”
江決一窒,馬匹在對于目前的江湖人士乃至普通人家來說并不是什麽稀罕東西,一般好一些的也就萬元水平,農戶家用的甚至還有幾百的劣等馬,一百萬着實有些高了。
但他畢竟開着馬場,便咬牙道,“一百一十萬。”
溫初白對馬匹價格毫無概念,只想着和他作對,便舉牌喊道“一百二十萬。”
雲岚扯了扯溫初白的袖子,“小姐,你這價格……”
溫初白轉過頭來,“怎麽了?”
她正忙着和雲岚交談,忽然聽到一個男聲喊價一百五十萬,想也沒想地便壓上了全部身家,“一百六十萬。”
場內竊竊私語四起。
溫初白有些納悶,擡頭一看,就連拍賣師都愣在了原地,右手不知名組織的一人偷偷摸摸地拍着手,“真厲害,一個小姑娘,竟敢搶重黎樓的東西,嫌命太長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兒砸馬上開竅了!清純重黎樓主直球預警= =+
咳,那個明天開始日萬五天(自己立的flag哭着也要碼完5555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