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天下為媒之第一毒後》作者:席妖妖
內容介紹:
攜陰煞之體,破萬千鬼謀。
她是現代頂尖財團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商界娛樂界玩的風生水起。
一場意外的地震,一次跨越三千年的邂逅,她和一個命中注定的男人自此糾纏。
秦璇,大周朝護國将軍府的嫡長女,一出生江南大壩決堤,淹死數萬人。
被道士言曰:此女乃至陰至煞之體,十六年內不得與親人相處。
自此被送往數千裏外的軒轅谷,與生母分離。
十六年後,一道賜婚聖旨,世人口中的絕世羅剎女歸來,入宮為後。
她嚣張卻也內斂,狂妄卻不自負,目中無物卻不會心慈手軟,想要掌握命運,卻有些偏離了軌道。
他是大周朝第三代帝王,心中萬千丘壑,懷抱天下,卻不貪戀女色,只是日漸的相處,讓她漸漸侵占他的身心。
然命運的齒輪轉動,自此身邊過眼雲煙,各路驚才絕豔的男子來去匆匆。
美豔的皇叔,深情的王爺,陰冷卻充滿神秘的大祭司,紛紛以各種意想不到的态度擠進她的生命裏,來來去去,姻緣命盤,自此無休無止。
【小劇場】
四國争霸,皇帝親征,她身着翻飛鳳羽長袍做主朝堂,在國內動蕩不安的局勢中,愣是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壓下動亂。
數月後,前方急報,皇帝身陷囹圄,生死難測,她則是褪去紅妝,身披戰袍,趕赴戰場。
“皇後,請三思,前方戰況不明,皇上如今生死莫測,太子還小,理應以江山社稷為重。”
她則是冷笑,看着滿朝群臣,冷然道:“別說三思,就算是七思八思,本宮也要去救他,若是誰敢攔我,殺無赦,若是誰敢趁着本宮不在京城,暗中陰謀作亂,相信我,本宮依舊能讓你們所有人生不如死。”
前世,他被自己害的深陷囚牢,生不如死。今世,她要助他位主天下,盛極無雙。他是最英明睿智,邪肆冷魅的帝王,然終究也有無法窺測天機之時,在身陷囹圄之時,他看到遠處那豔絕人寰,狂傲嚣張的女子,劍指蒼穹,讓敵人歸還她夫君的那一刻,他心中了悟,他可以為她生為她死,為她永堕阿鼻地獄,無怨無悔。鄭重聲明:
1,此文一對一,男女主身心幹淨。
2,文文最開始也許會有坑,若不解請耐心看,切勿發表惡意言論。
本書标簽:寵文 女強 皇後 宮鬥 腹黑 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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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坑】初回府,血濺阆苑
細雨,連綿不絕的下了七日,隐隐還有增大的趨勢,整片雨幕籠罩在大周朝京都的上空。寒風吹過,雨聲變得時緩時急,猶似婦人的嗚咽,又好似幼童的抽泣,給人以陰森冷怖之感。
黃昏,酉時二刻,一輛玄色華蓋寶相紋馬車徐緩而輕快的沖着皇城駛來,車外前後四盞八角蓮花宮燈閃着暧昧又清冷的柔光。身後是一隊十六人的鐵甲衛隊,他們的鐵甲都被雨水打濕,發絲也黏在臉頰,但是所有人的眸子都恍若淡漠冰冷,帶着一種嗜血的意念。
馬車內,鋪設的很是奢華,下面是白色的狐裘墊身,四周車壁也有軟錦包裹,兩邊是同色系狐裘鋪設的軟榻,裏面放着一個多寶閣,中間橫擺着一張紫檀木矮桌,上面有一套白底靛藍的青花瓷水杯,杯中的清茶冒着袅袅熱氣,醉人的茶香在車廂內不斷的蔓延開來。
右側軟榻上,一個白衣女子正在側卧着看書,一頭烏黑的青絲沒有任何裝飾,就這麽恣意的披散在肩頭,渲染在白衣之上,恍若暈開的濃墨,又好似朝起濃霧中的合歡花,或似那又要消失的晚霞一般。
女子容貌極美,慵懶的姿态從那雙鳳眸中不斷的流瀉而出,卻在眨眼間隐隐有殺氣迸射,好似經歷過無數的兵戈鐵馬,血流成河,美的讓人驚心且膽寒。
旁邊,一個身穿藍衫的少女,擡手将燈芯挑亮,讓車內的光線變得明亮起來,然後回身微微掀開車簾一角,看着不遠處那巍峨的城牆和在暮色中如同獸口一般的城門,大眼閃着驚奇和喜悅,好一會才戀戀不舍的收回來。
“小姐,咱們很快就要進城了。”她回頭咧開小嘴說道,聲音很是清脆。
女子聞言,擡頭看了侍女一眼,然後擱下書,放在旁邊的多寶閣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才坐起身。
而旁邊的那本書上寫着的則是:兵法戰略策。
倚在車壁上,擡手勾起車簾看出去,一股冷風吹進來,掀起她耳邊的一縷青絲,幾滴雨也順勢吹落在她不自然的白色肌膚上,她的膚色很白,甚至白的有些異常,如同久病之人那般,除了那雙美豔的紅唇,臉上再也看不到任何紅暈。
但是那雙手卻很是修長好看,指甲修飾的圓潤飽滿,十指纖細而泛着淡淡的粉色,似乎映着日光能穿透一般的柔嫩。
外面,雨點轟鳴,砸在官道上,濺起無數的水花,經久不息,這讓她纖細的眉峰微微蹙起。
那邊,劍心嘟起小嘴,擔憂的臉色都白了,趕忙往桌下的炭爐裏添上幾塊銀霜炭。
“小姐,您還有傷在身,別被風吹着。”
剛說完,馬車一陣輕微的搖晃,然後就聽到外面一陣大喝:“來者何人,報上名諱,否則禁止通行。”
女子的表情依舊很淡,但是劍心卻忍不住了,掀開車簾看着幾步遠都因為雨簾阻隔而看不清楚的衛兵,厲聲道:“大膽,護國将軍府的馬車也敢攔。”
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塊腰牌,伸出胳膊遞到那人面前。
衛兵長一看,臉色頓時就僵了,隐有冷汗在額跡滑落,但是很快卻被雨水沖刷掉。
他後退兩步,抱拳躬身,語氣恭敬至極:“小人不知是大将軍,還請大将軍恕罪。”
劍心收回身份腰牌,冷哼一聲:“別亂喊,裏面是我們小姐。”
說完之後放下車簾,馬車繼續向前行駛,很快就進了京城。
“隊長,這是将軍府的哪位小姐?”
“不知道。”
“我聽聞将軍府有三位小姐,将軍夫人生有一女,只是多年前被送出京都不知去向,會不會就是那位大小姐啊?”
“送出京都?若真是如此,那可是嫡出的大小姐啊,這又是為何?”
“據說是命帶陰煞,好像是七月初七辰時出生的。”
“哎喲,那可了不得啊。”
兩刻鐘後,玄色馬車在護國将軍府門前停下,而此時等候在府門前的一幹人等,趕忙冒雨上前,跪地呼喊道:“恭迎大小姐回府。”
車簾掀開,一柄印海棠白色骨傘率先從車內探出來,然後一個藍衫的嬌俏少女鑽出來。車夫上前放下腳蹬,就見到藍衫少女打着車簾,一抹白衣從車內淡定而從容的走出。
劍心把折傘舉到她的頭頂,等她下了馬車,在她身後跟着一起往府裏去了。
跪在門前淋雨的下人無一人敢擡頭,只覺得一陣若有似無的香味從身邊劃過,讓他們都無聲的深吸了一口氣。
能在如此暴雨中都能聞到的香味,似花香,又似藥香,這還真是讓人驚詫。
白衣背影停住,之後回頭看着車後那群鐵甲護衛,“銀魄。”
“屬下在,小姐有何吩咐。”站在前面的鐵甲男子走上前,抱拳躬身。
“帶人下去都洗個澡,吃頓熱飯菜,之後派人把将軍府圍住,任何人沒有我的腰牌,不得進出,擅入者活捉,擅出者杖斃,上至姨娘,下至仆婦。”
“屬下遵命。”銀魄聲音中都透着一股肅殺之氣,讓跪在門前的下人,身子頓時又矮了三分,所有人的臉頰都幾乎貼到了地面。
轉身,白衣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只留下一道清冷而疏離的嗓音:“這将軍府,太大了。”
那前來迎接的大總管心內暗道:将軍府哪裏太大,莫說比之皇城,就是這京都比将軍府大的就不止兩手之數。
她一路走來,美眸目不斜視,筆直的朝着前面的那排飛檐建築走去。
府內,偶有因忙碌持傘匆匆而過的下人小厮,在看到雨中恍若閑庭信步一般的白衣女子,都會忍不住駐足遠遠地看着,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松鶴堂之內,才回過神繼續去忙自己的,似乎都認為那白衣女子乃是自己眼花所致一般。
剛走進去,一道飽含驚喜的聲音就在主位上響起。
“璇兒,你可是回來了,快快快,過來讓祖父看看。”秦老将軍看見自己的嫡親孫女,頓時笑的樂不可支,讓那張不知道令多少敵人聞風喪膽的臉,也變得滑稽起來。
秦璇看着那蒼老了不少的老人,淡漠的鳳眸不禁染上一抹縱容,然後輕輕的跪在地上,沖着主位上的老者磕了三個頭。
“璇兒見過祖父,見過父親。”說完,在老者殷勤的催促聲中站起身,腳步輕盈無聲的走上前,任由秦裕拉着她的手,高興的眼眶都變紅了。
秦璇擡手給他拭去眼角的淚花,輕聲笑道:“你羞也不羞,都這麽大了,還哭。”
秦裕絲毫沒有覺得有任何的不好意思,更不會覺得尴尬,也不理會下面坐着幾位姨娘和少爺小姐,更是對坐在他旁邊的兒子視而不見,站起身,拉着秦璇就要往旁邊的暖閣過去。
“璇兒,祖父這裏有一盤棋局,想了三年愣是一子難落,你來看看。”
“爹,璇兒才剛回來,還是讓她休息一下吧。”秦乾章出聲制止。
秦裕聞言,擡頭看着孫女,那蒼白的臉色,頓時讓他的心都揪起來了。
“對對對,璇兒,你現在先回房休息吧,等你什麽時候休息好了,再陪着祖父下棋好不好?”說話間,眼神還有屬于幼童一般的讨好和祈求。
秦璇沒有回頭看一眼自出生就未見過的生父,反而拉着秦裕繼續往前走,“我不累,咱們走吧,待會我還要去看看母親。”
聽到這裏,後面整個大廳的所有人面色都變得精彩起來,有高興的,有忐忑的,有怨恨的,更有漠不關心的,可謂人生百相。
“要不咱們現在過去看看?”秦裕指指後堂。
秦璇不為所動,拉着他就去了暖閣,等珠簾落下,清脆的玉柱碰撞聲由和緩轉為靜止,松鶴堂的人這才回過神。
“爹爹,這就是大姐姐嗎?”一道稚嫩的孩童聲音,拉回了秦乾章的思緒。
他低頭看着自己最小的兒子,心中覺得很是心躁,不知道是哪裏的問題,就是覺得好似脫力一般,踉跄的坐在了椅子上。
“老爺,您沒事吧?”陳姨娘柔美的嗓音伴随着一盞茶和一陣香風,送到他面前。
她這一舉動,讓旁邊的三個姨娘的臉色頓時變得不好看了,卻也只能在心裏恨恨的跺腳詛咒。
他沒有接,而是無力的揮揮手,看着外面黑下來的天色,對站在旁邊的大總管秦恒道:“天也不早了,擺飯吧。”
秦恒點點頭,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看着秦乾章道:“老爺,咱們擺在哪裏?”
“擺在……”秦乾章心中暗嘆一口氣,看着那靜止不動的墨綠色珠簾,許久之後才看到一身藍衫的劍心走出來。
“老爺,老太爺吩咐,晚飯老太爺和小姐就在暖閣用了。”說完掃了一眼面前的四個姨娘,六個少爺和兩位小姐,然後對着秦乾章福身道:“我們小姐說了,若是老爺舍不得幾位姨娘,可以随意。”
說完,起身就返回了暖閣內。
秦乾章一口怒氣提上來,剛要大吼,可是看着那珠簾後面的影影綽綽,終究是被完全壓了下去,卻壓制失敗,堵在胸口疼的火燒火燎。
“擺在暖閣,其餘人回自己院裏吃吧。”
“是!”
秦景康一聽,頓時就不高興了,上前拉着秦乾章的衣袖,小臉上滿是委屈的看着父親。
“爹爹,康兒要和爹爹一起,要和大姐姐一起。”大姐姐那麽好看,他特別特別的喜歡,雖然大姐姐自進門就沒有看過他一眼。
陳姨娘一聽,這恨不得上前給自己兒子一巴掌,卻終歸是舍不得。
“康兒乖,你大姐離家多年,定是有許多話要和爹爹說,咱們不要去打擾好不好?”
“是這樣嗎?”秦景康回頭看着自己娘親,等見她點頭,這才委屈的跟着自己娘親離開了。
陳姨娘剛走不久,外面一個小厮就連滾帶爬的跑進來,一身雨水的跪倒在地,臉色也是慘白的駭人。
“老老老老,老爺……”
“何事如此慌張,這般的沒規矩。”秦恒在那邊用力喝道,聲音都穿透了珠簾透進暖閣。
小厮被這一重喝,吓得全身一陣顫抖,卻也讓他回過神來。
“出什麽事了?”秦乾章看着下面跪着的下人問道。
小厮吞咽了兩下口水,顫聲道:“白姨娘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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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開坑,僞宮鬥,女主很強大,男主實力……待定。
☆、【第002坑】駁生父,奉旨為後
小厮吞咽了兩下口水,顫聲道:“白姨娘死了。”
只一句話,伴随着一陣驚天的巨雷砸落下來,讓松鶴堂的所有姨娘庶出子女以及坐在上面的秦乾章,全部都站了起來。
“……白姨娘,你說她死了?到底是怎麽回事?給我細細道來。”秦乾章心中泛起一抹酸疼,白姨娘,那是他母親的外甥女,是他的表妹,兩人從小青梅竹馬,本來是想擡為貴妾的,奈何妻子娘家勢大,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但是這麽多年來,她雖然無所出,兩人依舊是琴瑟和鳴,在白姨娘的院裏,比在栖霞閣都要多,現在居然就死了?
小厮顫抖的說道:“小姐進府時說,将軍府若是沒有小姐的腰牌,不許随意進出,入者生擒,出者杖斃……白姨娘方才說要出府,結果,結果……”
還沒等小厮說完,秦乾章起身,帶者一身的怒氣,沖進了旁邊的暖閣,而餘下的衆人,只覺得周身遍體生寒,這原本富麗考究,莊嚴肅穆的松鶴堂,變得好似判官的羅剎地獄一般,極其的恐怖。
“秦璇,你好大的膽子,第一天回府,就敢杖斃姨娘,是不是有一日你連我都不放過?”秦乾章憤怒的沖着盤膝坐在軟墊上的秦璇吼道。
秦璇依舊是那般的随意,白衣墨發,白衣不染塵埃,墨發毫無一物,恍若一副頂尖畫師手中的妙筆丹青。
她執起黑子的手頓住,扭頭看了一眼氣的滿臉通紅的父親,
“父親言重了,不過是個姨娘罷了。”
秦乾章語頓,但是霸道的眉峰卻是皺的更緊,俨然形成了一個“川”字。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不過是個姨娘?她也是你的表姑。”說杖斃就杖斃,這個女兒果然就是煞星,剛一回府,就将他的心上人給打死,早知道會有現在的結果,前些日子就算是死,他也不會答應父親将這個煞星給接回來。
只是他話剛一說完,就聽到一陣嗤笑聲。
秦乾章惱怒更甚,指着秦璇的手顫抖不止,“你笑什麽?”
“表姑?白氏也配?不過是個縣令之女,身為祖母的外甥女,居然借着祖母的寵愛,厚顏無恥的嫁給自己的表哥為妾,無恥之極。而你堂堂護國公府的當家人,居然有眼無珠的寵愛着那種下賤的女人,果然是物以類聚。姨娘不過就是個玩物,你居然視若眼珠,還是你真覺得那白氏就如同白蓮花一般不然塵埃?若是真的如此就該有白蓮花的清高,別自甘堕落,誘惑自己的表哥,而今我母親病若游絲,全部是你那個心上人害的,寵妾滅妻,你秦大将軍好威風啊。一方面厭惡我母親,一方面又要借着定國公府的勢鞏固自己在朝堂上的位置,你在這裏和我嚣張什麽?你看看我的母親,看看我那還在疆場上厮殺數年未歸的大哥,再看看你身邊那幾個嬌豔的美妾和七八個庶子庶女,你現在有什麽立場指責我?預先教人,必先正其身,這種道理還用我這個十幾年沒見的女兒教你不成?”
一番話說完,旁邊的老将軍秦裕沒有說半句,臉色也沒有任何的變化,等到孫女兒落下一子之後,才繼續落子。
秦乾章站在原地久久沒動,被十幾年沒見的女兒當着在場父親和下人的面批判的體無完膚,這在他有生之年還是第一次,但是卻讓他無言以對。
最後只能冷哼一聲,甩袖狼狽的離開。
秦裕看着已經漸漸複活的棋局,哈哈大笑起來,“你這丫頭,果然是厲害,看來當年祖父把你送到軒轅谷是正确的,軒轅那老小子還好吧?”
“祖父放心,師傅身子很好,只是師母因為年紀大了,早些年生妙兒的時候傷了身子,如今已經有些不濟了,其他的都很好。”
“這樣啊,水漾的身子不好了啊,還真是世事無常。”秦裕感慨道,随後看着孫女兒那張靜若皎月的絕色容顏,心頭泛起一抹酸疼,“璇兒,這次你回來的目的,想必已經心中有數吧?”
“是,讓祖父憂心了。”她回來的目的自然不是和家人團聚,而是進宮為後。
秦裕長嘆一口氣,似乎這樣的話能稍微驅散一下心底的郁悶,然而嘆氣完之後才發現,胸口堵得更加的難受。
“咱們秦家數代忠烈,一心為朝廷為百姓鞠躬盡瘁,誰想到居然還是被皇上惦記着。如今新帝繼位三年,後宮至今沒有封後,皇太後有意扶植她的外家侄女為後,奈何皇上并沒有開口,太皇太後自從先帝去世之後,就将後宮交給了皇太後,自此誦經念佛,似乎是除了皇上,誰也不見,看着皇帝的意思,他的外家忠勇侯府也已經無法維持從前的風光了,而皇上頂着皇太後的壓力,封你為後,可見你進了宮,日子不會太好過,不過璇兒放心,只要皇上一日沒有收回兵權,祖父和你大哥就一日護的你周全。”
說完,又道:“原本我給軒轅老小子去信,想着将你嫁給軒轅家的二小子,如今看來,都是我的妄念了。”
秦璇則是握着他布滿老繭的手,笑道:“祖父莫要為璇兒擔心,軒轅二哥有心上人,再說我也只把二哥當成是和大哥一樣的親哥哥罷了,哪裏能有兒女之情,再者說現在我回京,自然也是好的,至少可以護着母親,可以經常見到祖父,只有高興的事情,宮裏的事,祖父就不用擔心了,那裏是璇兒的戰場,璇兒是秦家的子孫,是絕對不會落敗的。”
秦裕用力的點點頭,拍着她細滑卻沁涼的小手,剛出口的話卻瞬間變了,“你的手怎麽還沒有暖過來?”
“這個啊?”秦璇抿唇輕笑,好看的美眸也完成了新月一般,“璇兒曾經在軒轅谷嘗百草,結果誤食烈陽草,後來還是師傅為了救治璇兒,将璇兒放在冰窖整整兩年,自此身子就落下寒症。”
“……”她說的只是三言兩語,但是秦裕卻聽得心驚膽寒,“寒症,那子嗣……”
“不妨礙子嗣的,只是第一個孩子勢必會将璇兒的寒症拔除,不過活不下來就是了。”
“你這孩子……你這孩子……”秦裕張張嘴,後面的話始終無法說出來,只是眼淚卻順着布滿皺紋的臉滑落下來。
☆、【第003坑】推命盤,陰謀重重
這可是他秦裕唯一的親孫女,自出生那日就沒有喝過兒媳婦一天的奶,當日就被他送去了軒轅谷的谷主軒轅淩天的手裏,之後的十六年,除了他每年都要去千裏之外的軒轅谷看看這個親孫女兒,逢年過節都是無法見到的。
其實他心裏明白,璇兒和她的爹娘都不親近,只是兒子是個混的,兒媳婦卻整日的悶悶不樂,生下她的時候就傷了身子,後來雖然請太醫全力救治,并無性命之憂,卻無法再孕育子嗣,至此兒子就往屋子裏擡了四個妾室,包括白氏。
兒子屋子裏的事情他從來都不管,只要兒媳婦沒事,他也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府裏寫字作畫,誰想到就在年前,兒媳婦的身子就漸漸的不中用了,請了太醫回來診治,只說是中毒,用了很多的辦法始終都無法救治,無奈之下就想要把璇兒找回來,奈何兒媳婦不允許。
他心裏明白,不是不想見,而是因為她擔心若是十六年未滿就把璇兒接回來,若是治不好,這克母的名聲,可是會害死璇兒。
軒轅淩天是世外神醫,自己和他相識,也是因為年輕的時候在外征戰,被他救治過一回,之後兩人就成為莫逆,而兒媳婦能堅持到現在,也都是因為他給自己的清涼丸,可以抑制卻無法化解。
他曾經也懷疑過白氏,但是這些年她在府裏小心翼翼,伺候自己的兒子更是盡心盡力,再加上長得也是嬌嬌弱弱的,實在讓人難以想到兒媳婦之禍會是她下的手。
“璇兒,你是如何知道是白氏下的手?”
“我不知道,只是她在我剛回來就要出府,不論是不是她,漠視我的命令,都該死。”
就算不是,害的自己的生母郁結病榻數年,她也該死。
秦裕心裏已經說不上是什麽滋味了,“璇兒,你這樣的性子,在宮裏是不行的。”
“我知道,進宮之後我會萬分小心的,我的背後有護國将軍府,這一點我是不會忘記的。我還要護着祖父和母親安享晚年,也讓大哥在外能夠心無旁骛的為将軍府争戰功,不會随心行事的。”
“那就好,其實祖父說,你只要能護着自己最好,咱們秦家虧欠了璇兒你呀。”
深夜,躺在将軍府的碧華院寝室的高床軟枕上,似乎并不是多麽的舒服,不是睡不好,而是因為連綿的秋雨讓屋子裏有種很不舒服的味道。
“劍心,點上露凝香你就去歇着吧。”她輕聲叮囑。
“是小姐,明兒劍心要早起嗎?”劍心今年只有十二歲,還是個孩子,這種梅雨季節最好的事情就是睡覺,她自然是不願意早起的。
秦璇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就見劍心縮縮脖子吐了吐小舌頭,俏皮的挺直腰板,“是,小姐,是劍心偷懶了,明兒一定會早起的。”
“下去吧。”
“是!”
露凝香的淡淡煙霧在室內緩緩萦繞開來,似乎驅散了那種讓她不适的味道,鼻翼間蔓延的是淡淡的清涼且淡雅的味道。
想起秦裕說的秦家虧欠了自己,她唇畔的笑容很是苦澀。
哪裏是秦家虧欠了自己,明明是對她有恩。
前世的秦璇恣意張揚,是世界頂尖財閥的大小姐,上流社會中當之無愧的公主,更是世界頂尖的名模,要名要利,均都是手到擒來,誰想到一場地震,徹底的颠覆了她的人生觀。
确切的說,她的穿越是人為的,罪魁禍首正是那位現在坐在龍椅上的大周朝第三代帝王,景千曜。
那一日她就從華氏的肚子裏出生了,七月七日辰時。與他說的一模一樣。
原本不過就是一個時辰,卻在華氏生産時,府外來了一個游方道士,說是府內煞氣沖天,若不處理恐将滿府遭殃,而秦乾章聞言,極其的恐慌,他當場決定要将秦璇送進庵裏,養到十六歲。
之後還是祖父呵斥父親,然後在生下自己的時候,将她包裹起來,派了他身邊跟了自己近三十年的長随的妻子,将她送往了數千裏之外的軒轅谷,她喝的第一口奶,是祖父身邊陸伯的兒媳婦的奶,而她離京的那一夜,大雨滂沱,恍若傾斜的銀河一般,更詭異的是,江南大壩決堤,淹死數萬人。
秦璇想到這裏,苦笑一聲,果然是煞星。
這天下如此之大,那一日出生的孩子想必根本就不止她一個,若是此事真的是她所為,倒還真是好事了,可惜呀,這世上哪裏有鬼神一說,那位游方的道士很顯然是有人故意為之。
這大周朝不是前世所認知的封神演義中的武王伐纣,而是另外一個存在于三千年前的大周朝,很奇怪,中國歷史上的大周朝同樣也是三千年前的。
那裏有神人姜子牙,這裏則有以大祭司清骁為首的拜月教,似乎暗中謀劃着某些不為人知的“研究”!
在地震深不見底的裂縫中,她見到了被穿透琵琶骨,鐵鏈纏身的景千曜,即使被囚禁折磨了三千年依舊無法磨光的帝王霸氣,她不知道清骁大祭司是如何做到那種程度的,完全是颠覆了人類壽命的極限,或者是和腳下踏着的陰陽圖案有關?
秦璇是景千曜的皇後,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他的凄慘下場卻和秦璇的前身有着密不可分的關系,用景千曜和她說過的話就是:秦璇是個放蕩的女人。
她曾經和景千曜的幾個兄弟糾纏不清,就連大祭司都和她有一腿,後來長子出生即被大祭司上書立為太子,也許那個時候連秦璇都就不知道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為後二十年,在太子繼位的那一日,景千曜當晚失蹤,而秦璇也被大祭司清骁以二十八道罪名,當着天下衆人的面,淩遲處死。
那二十八道罪名,道道都足以讓她死上千百回,最後還累帶的秦家被滿門抄斬,不留一個活口。
想到這裏,她心裏有種怪異的感覺,同樣的相貌,同樣的名字,甚至可能是同樣的命運,為何她想到別人口中的秦璇和自己的性格,會有天差地別的差異。
而讓她不明白的是,那景千曜明明看上去很是強悍精明,為何會被一個女人害到那種地步,若說景千曜是真心愛上了秦璇那是不可能的,稍微有個苗頭冒出來,她都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可笑。
☆、【第004坑】思念深,華氏忐忑
回府的第一夜,她就是在胡思亂想中昏昏沉沉的睡過去,早上還是被劍心喊醒的。
“小姐,您該起身了,夫人院裏的嬷嬷已經在外面等着了。”
秦璇睜開眼,看着面前陌生的一切,這才翻身坐起來,任由劍心伺候着她洗漱更衣,然後才來到正堂。
原本站在旁邊的一個嬷嬷看到秦璇出來,趕忙上前行禮。
“大小姐,您剛回來,還希望老奴這麽早來不會打擾大小姐休息。”
無聲的走到旁邊的餐桌前坐下,面前已經擺放着幾樣小菜和粥米,拿起筷子淡聲道:“來就來了,別那麽多虛與蛇尾,告訴母親,用過早飯我會過去的。”
江嬷嬷被她的這句話說的有些尴尬,但還是點頭哈腰的福身離開了。
劍心也不在意,等秦璇開始用飯的時候,她也已經跑出去自己用早飯了,小姐吃飯的時候不喜歡別人在旁邊盯着,也更加不用別人伺候。
等她剛用過早飯,劍心就笑嘻嘻的跑回來了,實際上她這個丫頭因為從小就生活在軒轅谷,而軒轅谷是一塊世外桃源,那裏極其的隐秘,只有一條路直通山腹,山上多是蟲蟻猛獸,而大部分的蛇蟲全部都是含有劇毒,所以很少有外人,而正因為如此,劍心的性子就有些跳脫和單純,而秦璇就喜歡她的單純。
“小姐,您是不是剛好用完早飯?”
秦璇擱下筷子,站起身往屋子裏走,“這裏讓下人收拾一下,你把師傅為母親準備的藥煎好,咱們一會就去栖霞院。”
“是,小姐您就放心吧。”劍心蹦跳着就去書房取她們帶回來的藥了。
回到自己寝室,她打開衣櫃,裏面是一些簡單素雅的衣裳,但是衣料卻絕對不普通,畢竟軒轅谷雖說只有軒轅一家,但是其財富卻足以稱得上富可敵國。
也許祖父只是覺得軒轅家只是簡單的醫藥世家,但是在軒轅谷生活了十多年,幾乎被軒轅淩天當成是親生女兒,所以說簡單,那才是大錯特錯。
取出一件瑩白色的綢衣穿上,外面的天氣依舊陰沉的厲害,雨點并不比昨日小,反而隐約有更加增大的趨勢,她身子這幾年都是陰寒體質,卻并不畏寒,而夏天的時候,師母反而特別的喜歡蹭着自己,說是解暑。
來到正堂的時候,劍心已經熬完了湯藥,正在等着自己。
“走吧。”她淡淡的說道。
劍心點點頭,這一次沒有啰嗦,靜靜的端着湯藥跟在她身後往栖霞院去了。
将軍府不是特別的大,也不是特別的豪華,但是卻自有其別府所沒有的景致和風骨,只是如今放眼望去,四周全部都是被雨霧遮擋,一切看上去都是模糊一片。
秦家是曾經幫着大周太祖打天下的功臣,戰功彪炳,自大周朝建立初期,就被封為護國大将軍,位居武将一品大員,在朝中更是聲名赫赫,但是卻也一直都謙恭有禮,從來不會妄自尊大,也許正因為如此,現在群臣百姓聽說,未來的皇後娘娘是秦老将軍的孫女,秦将軍的親妹妹,似乎都沒有多少反對的聲音。
至于秦乾章,似乎并不喜歡上戰場,反而是走了文人的路子,但是學問似乎有些太過刻板,至今也只是一個三品的兵部侍郎,而因為是家主,所以外人還是要稱呼一聲秦将軍,只是在外人的眼裏,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