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真的是讓本宮大開眼界,果然是名不虛傳。”
春詩等下人互相面面相觑,都不明白皇後娘娘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卻也聰明的沒有多問。
卻說清骁出宮後坐上馬車回到府裏,放坐下就重重的吐出一口污血,雙眼一黑,差點就沒有昏厥過去,手掌撐住桌子,才險險的站穩腳步。
“孽障!”他咬牙說出這兩個字,然後再次噴出一口污血,徹底的昏死過去。
屋內傳來茶碗落地的破碎聲,驚動了外面伺候的小厮,待進來一看,差點沒有吓癱了,趕忙七手八腳的将他攙扶到床榻上,其中一個拿着牌子就往宮裏去請太醫了。
等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黃昏時分,窗棱上打下的金色餘晖,在室內的地面,桌椅上,碎成點點的光暈,恍若誰打翻了王母娘娘的琉璃盞,将這間雖樸素卻雅致的房舍,恍若人間仙境一般。
房門推開,一個模樣周正,做派謙恭的小厮走進來,手中還托着茶托。
見到清骁睜開眼,趕忙放下手中的茶托,倒了一杯茶走上前,将他攙扶起來。
“少爺,您終于醒了,您都昏迷一天多了,宮裏的禦醫說少爺是怒火攻心,胸口的那團污血只要吐出來,就于身子沒有大礙,少爺就放心調養吧,皇上也派了永福公公來說,少爺身子不适,可以免幾日早朝,待身子大好再上朝不遲。”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少爺是否要用晚飯?”
“不急!”
“是,奴才告退。”
室內再次恢複寧靜,清骁的臉卻陰沉了下來。
他不知道師傅居然會給他下了蠱,只是動情就傷及如此。
“動情……”這就是動情?
不過是一個眼神,一個悸動,從來沒有聽誰說過,動情居然會如此的輕而易舉。
這讓他如何能接受?
白蓮教曾經不過是一個小教派,和佛教道教來看,更像是道教,而卻也比道教更加的有內涵。
師傅善于夜觀天象,看人手相命脈,從無斷言。
曾經斷言他此生命中有一劫,是情劫,讓他想不到的是,對方居然會是皇後娘娘。
再次查看自己的手心掌紋,原本還覺得清晰有度,如今卻變得模糊不清。
何時他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看清掌控了。
合上手掌,白皙修長的手指,比女子都要精致好看,眼睑也漸漸的合上,看不清眼底的光芒。
國師府外,景霄辰的馬車漸漸停下,守門的小厮看到馬車上的紋飾,趕忙小跑上前。
“奴才給王爺請安。”
“起來吧,你家主子怎樣了?”
小厮伺候着景霄辰往正堂去了,然後伺候着他看了茶,這才去給清骁通傳了。
沒多久小厮回來,抱拳道:“王爺,主子身子抱恙,無法起身與王爺言談,主子說怠慢王爺,還請王爺贖罪,待主子身子好些,定會過府向王爺請罪。”
景霄辰揮揮手笑道:“罷了,本來也是本王多有叨擾,既然清骁身子不适,你們就盡心的伺候着,若是有需要的,盡管派人去府裏說一聲。”
“是,奴才待主子多謝王爺。”
“好了,本王這就回去了。”
“奴才恭送王爺,王爺慢走。”
當秦璇聽到國師回府就吐血,心中很是詫異,卻并沒有多說什麽。
若是有人給他下毒,她自然是不信的,那就是內傷?
可是以她所見,清骁的武功必然也是不俗,誰人能傷害的了他?真是奇哉怪也。
“你說,國師病重,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她問身邊正在看書的皇帝陛下。
皇帝擡頭看了自家妻子一眼,然後不甚在意的低頭道:“國師不同于旁人,病症自然也不同,太醫院來人說,他只是吐血,至于到底是何種病症,他們委實不知,想必太醫的話,國師也心中有數。”
“我就是覺得奇怪,為何在禦花園遇到的時候還好好的,一回府就吐血,昨天中午國師和皇上用的午膳,皇上就沒有察覺到有何異樣?”
……
皇帝擡頭盯着自家皇後娘娘,今天怎麽突然說起國師來了,還抓着不放。
“想起來,國師一表人才,比朕都不遜色,難怪朕的皇後要問的仔細明白。”
秦璇抿唇,然後噗呲笑出聲來,“哎喲喲,咱們的皇帝陛下這是打翻了醋壇子。”
“是又如何?你倒是給朕說說,國師到底是如何?”她的性子一向是随意,難得的能問起別的男人,否則的話就算是女人都不會念叨成這樣。
現在想到那位國師的性情和相貌,倒也是極其出色的。
起身走到他身邊坐下,挽着他的胳膊,仰頭笑容明媚的看着他,“瞧瞧您,簡直就是個醋壇子。”
“朕難得見你能說一個男人好幾遍。”
“那也是有道理的。”
“說說,否則朕寝食難安。”
秦璇心中想到他的脾氣現在像個小孩子,但是還是耐着性子和他解釋,忍氣吞聲從來都不是她的性子,有什麽事說開不就好了?
就好比有些電視劇,不知道因為什麽,戀人之間鬧了矛盾,不到最後絕對不會讓你們輕松了,完全就是拖劇情的節奏。
拖拖拉拉,拖泥帶水,讨厭死人了。
“國師清骁官位很高,卻沒有實權,說明白點就是和欽天監相差無幾,看似與皇位毫無相幹,但是他畢竟不是欽天監的人,更詭異的是,這兩個部門居然毫無沖突。而且外界傳位,國師和成親王有所牽扯,這件事皇上可有耳聞?”
景千曜點點頭,算是回答。
“難道皇上不覺得奇怪嗎?”
“不奇怪,貌合神離罷了,這點朕心中還是有數的。”
秦璇意外的很,原本她以為景千曜是不會看出來的,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他。
“皇上英明,您真的很厲害。”秦璇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這才嘆道:“既然皇上都看出來了,看來那兩個人真的有問題,我懷疑他們聯合的目的不是為了皇位。”
“那是什麽?”他現在除了這個皇位,還有什麽是值得那個位高權重的成親王能惦記的。
“這個我心中就不清楚了,成親王到底有什麽不可說的秘密。”她也很是好奇。
“好了,別胡思亂想了,這件事朕心中有數,會處理好的。”
“那就好,我相信你。”
時間恍然進入五月,葉清歌被秦璇宣進了宮。
請安結束,別的嫔妃都已經離開,珍妃卻沒有走。
事實上,這些日子秦璇之所以也不這般的無聊,珍妃也算是功不可沒。
她似乎是真心的向自己投誠,若是如此的話,她不在乎給她一個體面的将來。
“娘娘,看您的氣色,身子定然是很好的。”
“是啊,孕吐也很少,他很乖,想必知道本宮的難處。”
珍妃掩唇輕笑,眼底有一抹黯然,“能有個孩子終究是好的,即使以後不被皇上寵愛,至少在宮裏都有個依靠,不至于孤獨終老。”
“珍妃是這樣想的?”
珍妃不解,“難道臣妾說錯了?”
“沒錯,但是珍妃為了不孤單,才需要一個孩子不是?大統的更疊,嫡子是最先被考慮的,而本宮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在舒坦的環境中長大,變得不知道民間疾苦,大周的江山,下一任皇帝是本宮的兒子。珍妃雖說是閨閣女子,但是對于皇家的權力争奪有多麽的血腥,也是略有耳聞,比這後宮的争鬥要厲害千百倍,動辄流血,若是以後你的兒子也參與其中,你會如何?”
“這個……”
“身為人母,必定是會全力支持自己的兒子,到時候你就和本宮站在了對立面。”她心中沒有說的是,若是景千曜真的和別的女人生下了子嗣,她到時候會如何做?
即使愛他至深,她恐怕也難以接受這件事情。
或許也不一定,若是真的愛的極深,連命都可以不要,何況是受這種委屈。
“珍妃,本宮是絕對不會和別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的,皇上也不例外。”這句話她早就和她說過了,“不過若是你真的想要靠着本宮,本宮可以保住你劉家百年的興榮。”
珍妃心中一突,卻也松了一口氣。
“是,謝娘娘!”這就是要讓她依靠了?
想想初進宮的時候,她也是意氣風發,覺得依照自己的背景和相貌才華,定然是能得到寵愛的,即使不是獨寵,也不會受冷落。
可是自從皇後進宮,她才明白。
皇上是看不上她們任何一個人的,而且更不會讓她們生下龍種。
否則的話,為何皇上在皇後娘娘有孕的這幾個月,依舊沒有寵愛別的女子。
“娘娘,葉姑娘在宮外候着。”
“讓她進來吧。”
“是!”
------題外話------
明天家裏老爺子66大壽,更新時間還是在晚上。雖然想着放到淩晨,卻努力不上去,最近這幾天事情很忙。駕照上車和教練請了兩日的假,教練直接幹脆的挂我電話,真是脾氣超大,哎!
☆、【第078坑】決定
這是皇後入宮以來,葉清歌第二次進宮。
栖鳳宮是歷來皇後的寝宮,而今她再次踏進,卻已經沒有了最開始的緊張。
“臣女葉清歌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葉姑娘免禮。”
“謝皇後娘娘。”直起身之後,又面向珍妃,福身道:“臣女給珍妃娘娘請安。”
“葉姑娘免禮。”珍妃掩唇笑道:“娘娘,葉姑娘過幾日就要嫁進端王府,倒也是一段天賜良緣。”
“再好的天賜良緣,都是要兩個人守望相助才能達成的,清歌和本宮相識于閨中,性子又甚是相投,若是那端王世子真的是個好的,定是會明白清歌的好。”
葉清歌垂眸,臉頰羞澀的很。
珍妃聞言,看向葉清歌的表情都有些不同了。
“娘娘過譽了,臣女愧不敢受。”
“過幾日,你就要嫁人了,本宮如今在深宮,沒有特殊的原因,本宮是不能随意外出的,不過給你一些好物件,還是可以的。”
“臣女不求皇後娘娘的賞賜,只要嫁人之前能見娘娘一面,臣女也就心滿意足了。”
“這見面是一回事,賞賜又是另外一回事。再說也算不得賞賜,畢竟曾經你也喊我一聲姐姐,這妹妹成親,如何能不送添箱禮,也算不得貴重,更不是宮中禦賜,都是本宮自己的物件,你也可以收的心安理得。”
“既然是娘娘賞賜,清歌就受下了。”
“這才對。”她擡手,喚來沒有離開的劍心,對她道:“今兒,我難得讓你在宮裏沒離開,你就去打開庫房,把我給清歌準備的東西拿出來。”
“是,小姐。”
珍妃此時還真的不能不表示一下,畢竟投誠了。
“既然娘娘賞賜了,臣妾自然也不能單看着,不過臣妾的東西大部分都是皇上賞賜的,自己的東西定然是及不上皇後娘娘精致,葉姑娘也不許嫌棄本宮。”
葉清歌起身趕忙道謝,卻被珍妃讓侍女攙扶起來。
“好了,這是娘娘的宮裏,別跪來跪去的,本宮也不好越俎代庖。”
劍心沒多久就回來了,還抱着兩個疊起來的紫金匣子,進來之後就按照秦璇的示意,放在葉清歌的面前。
秦璇看着葉清歌,柔聲笑道:“打開看看。”
葉清歌打開上面的那道匣子,頓時一片金光耀花了她的眼,裏面的東西每一樣精致的很,也每一樣都貴重的很,單單是上面的一層就那般的奢華,下面的就不用言說了。
“娘娘,這太貴重了。”葉清歌很是為難,她自認為和皇後的感情真的沒有如此之重,曾經不過是只有數面之緣,而今居然送她如此重的厚禮。
“不重,本宮喜歡你,就一點都不重,錢財是身外之物,女子的嫁妝多了,在夫家的地位相對也高,你的身份自是不凡,配端王世子倒也是一樁不錯的姻緣。”
“臣女多謝皇後娘娘。”
待到葉清歌離開,珍妃才嘆口氣道:“娘娘倒是對喜歡的人還真的是很好。”
“珍妃不也是一樣?”
珍妃微楞之後,才噗呲笑出聲,“娘娘說的是,還真的是這樣,若是喜歡的都不對她好,倒才真的是不對。”
說完,站起身,甩袖福身道:“今兒在這裏也叨擾娘娘許多,臣妾這就告退了,改日再來打擾娘娘。”
“去吧,本宮這裏你何時來的少了,就是那張嘴,油滑的很。”秦璇和珍妃接觸的多了,知道她性子只是有些驕縱,說到底還只是個孩子,心性在懷,都壞不到哪裏去。
珍妃從最開始的讨厭,到現在的心情的轉變,不得不說真的是個很快的過程,前後不過就是幾個月而已。
“娘娘,您看着心情似乎很好。”佩蓉看着她說道。
“初進宮的時候,本宮看皇後娘娘也覺得很不順眼,對于後位,這後宮的女子有誰不是紅着眼盯着,如今看來,她這個皇後倒是做的很好。”對于後宮女子暗地裏的幺蛾子,只要沒有鬧出人命,都是不管不問,曾經她暗中做的事情,想必皇後娘娘心裏如同明鏡一般,而接近之後才發現,她是個很好的女子。
足夠聰慧,足夠大氣,足夠有手段,卻也足夠讓人放心。
若是她喜歡的,她會用心的對待,若是不喜歡的,她會連看一眼都不會。
“娘娘,您好,奴婢就覺得好。”
“在這宮裏,有幾個人是好的?又有幾個人是覺得好的。若說起來,真正活的自在的反而是皇後娘娘,她不在乎那些規矩禮數,活的恣意灑脫,本宮倒是羨慕的很。”
纖細而帶着些許落寞的身影穿過禦花園,消失在叢花深處。
景千曜從假山另一側的竹林中繞出來,看着遠遠消失的珍妃,好一會才返身,往栖鳳宮去了。
就是這一眼,讓永福心裏頓時就拎起來了,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什麽意思。
自從皇後娘娘進宮之後,皇上就從來沒有翻過牌子,現在皇上看着珍妃娘娘,是不是有意思了?
若是真的如此,他是不是要和皇後娘娘透透口風?但他的主子可是皇上,這真的是讓他這個大內總管,可是難為的要死。
“永福,朕還是第一次見到你的表情如此精彩,可是要背着朕做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
永福可是被這一句話吓得差點連魂兒都沒有了,趕忙躬身賠笑道:“哎喲,皇上,您可是冤枉奴才了,奴才哪敢吶,奴才只是在想,這些日子珍妃娘娘倒是和皇後娘娘走的很近。”
景千曜輕笑:“珍妃雖說性子驕縱,但卻也是個聰明的,至少不像有些人,她知道在這宮裏,誰才是她靠得住的人。”
若說先前永福還在擔心着皇上是否對珍妃娘娘動了心思,現在這句話才是讓他放了心。
但這心一放下,他就被自己的想法,再次吓得不輕。
皇上是天子,理應充盈後宮,綿延子嗣,雖說皇後是名正言順的嫡妻,但是也沒有皇上看看其她的妃嫔,他這個禦前大內總管就直接想到皇後娘娘會傷心,這可是很嚴重的問題。
景千曜偶爾會看一眼永福,他這一路的表情似乎是取悅了這位帝王。
繞過前面的薔薇花牆,就看到前面冬賦和秋詞拎着兩個食盒回來,兩人見到景千曜趕忙福身行禮。
“奴婢給皇上請安。”
“起來吧,皇後在宮裏?”
“回皇上,娘娘今兒突然孕吐,珍妃娘娘走後不久就歇下了,想必現在還沒有起身。”
孕吐?景千曜皺眉,然後掠過她們就大跨步的往殿內去了。
永福慢下兩步,問兩人道:“娘娘這時候怎麽還孕吐?”
秋詞噗呲一笑,嗔笑道:“福公公這可是難為咱們了,咱們也沒有伺候過有孕的主子,更沒有成親,哪裏知道?不過淳姑姑說,這也算是偶爾的現象,還說等娘娘醒來之後,就讓太醫來看看。”
“是要看看,太醫每日不是都來診脈?這可是咱們皇上的嫡長子,萬萬不能出事。”
“福公公說的是,這皇長子還沒有出生,壽公公和祿公公就已經開始争起來,到底等大皇子稍大之後,誰近前伺候。”
永福哼哼兩聲,咬牙道:“不管誰近前伺候,只要盡心盡力都沒問題。”
“福公公說的是。”
寝宮裏,景千曜聽到淳姑姑的話時,心裏的緊張氣氛才落下來。
而現在她既然休息,他也就不在這裏打擾了,這才回身去了書房。
壽康宮內,太後聽到孫嬷嬷的話,好似太醫再次去了栖鳳宮,她的表情就有些微的陰暗。
“哀家交代你的事情,你都做了嗎?”
孫嬷嬷點頭道:“太後放心,奴婢都按照太後的吩咐交代下去了,他們都是宮裏的老人,也都受過太後娘娘的恩典,定然是不會出差錯的。”
“那就好,皇上現在是越來越不把哀家放在眼裏了,那個秦璇更是如此,許久都不曾來給哀家請安不說,即使身懷龍嗣,依舊是霸占着皇上,這在歷朝歷代都沒有過的事情。身為中宮之主,理應勸道皇上福澤後宮,為大周綿延子嗣,如今倒好,活脫脫的就是一個妒婦,太過狂妄無知。”
“太後說的是。”就算不對也是對的。
“慧妃那邊情況如何?”那個侄女,真的是讓她很失望。
孫嬷嬷垂眸道:“慧妃娘娘整日待在宮裏,除了每日去向皇後娘娘請安,甚少外出。”
“這樣也好,少說少做少出錯。”
“太後,如今皇後娘娘的孩子也有五個月了。”
“是啊,五個月了,時間還過得真是快,她進宮還不到一年,如今就如此的風光。”不知道何時,就壓過他們忠勇侯府一頭。
将軍府有威名遠播的秦老将軍,有一呼百應的秦少将軍,至于将軍府的當家秦乾章,雖說是個地地道道的文人,但是卻也比忠勇侯府的任何人都要踏實。
這兩廂一比較,讓她這個太後都覺得陳家是無論如何都比不上秦家的。
但是她的身份卻壓住了秦璇一頭。
而這一點也随着秦璇的日漸相處,似乎漸漸的失去了作用。
她心中其實也明白,皇上之所以敬着她,無非就是平衡前朝後宮,免得讓他的名聲敗壞,但是她卻無可奈何。
這餘下的一些皇子中,景霄辰是她的小叔子,他的嫡母是當今的太皇太後,而其他的幾位王爺似乎都不好控制,誰繼位都是一樣的,榮養是一回事,但是她要的可不僅僅是榮養,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陳慧在宮中為妃,奈何皇上根本就連碰都不碰一下。
他這是想要讓陳家在宮裏絕嗣。
其實想通了這一點,她是想要拉攏珍妃的,只是這其中似乎是出了什麽差錯,卻把珍妃推到了皇後身邊,太後是百思不得其解。
若是秦璇真的生下皇長子,那陳家就真的是徹底的沒救了。
所以她已經采取了主動,不論慧妃能不能得寵,秦璇是絕對不能生下孩子的。
最好是讓她終生都不得再次有孕。
秦天朗早在三月底就從京城出發了,一路快馬加鞭,用時近月餘才到達邊關。
這次回京半年之久,邊關的諸事卻沒有任何的變動,畢竟這些将士都是從最開始就是跟着他們秦家的,都是忠心耿耿之人。
常年盤踞在西北大營,三五不時的就會和西北各部落的野蠻之人搏鬥,多年下來,早就已經成了一個個铮铮鐵骨的好漢,足以以一敵三。
西北四十萬大軍,占據了大半個西北的邊塞之地,每年會有數百萬兩的軍饷和糧草被運到這裏,雖說最後到達這裏的只有三分之二,卻也是那些官員冒死才敢如此的,這一點秦天朗心中明白,自有*以來,人類都不斷的中飽私囊,歷朝歷代皆是如此,就是不知道以後是否還會這樣。
“末将參見國舅爺。”剛下馬,秦天朗面前就跪着八位鐵甲銀铠的将士,他們都是秦天朗手下的大将。
秦天朗走上前,在其中一個将軍的肩膀上拍了拍,“本将軍剛回來,你們就敢打趣起來,看來是很久沒有操練你們了。”
衆人站起身,看着秦天朗的笑容,也都哈哈大笑起來,然後你請我請的一起往元帥大營而去。
“将軍,您這一走就是大半年,而如今大周誰不知道,将軍的嫡親妹妹如今是大周的皇後,如此的話,誰還敢私自克扣咱們的軍饷,這絕對是一件大好事。”
坐下後,副将給秦天朗倒上茶水,然後推到旁邊坐下。
“你們也別想得太美了,但是皇上卻也是為仁君,相信咱們這邊的事,早晚會解決的。另外,來的路上我接到宮裏送來的消息,說是今年北方将會有大旱,派人将這個消息傳下去,早些囤積水源,免得到時候飲水困難,另外告知附近城中的百姓,也都做好抗旱的準備,沒有那自然是好事,若是真的遇到大旱,至少也能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大旱?”王猛人如其名,是個身高體壯的虬髯大漢,但卻也是難得的智将,“若是真的如此,咱們似乎有些苗頭,如今都五月了,邊關還一滴雨都沒有下過,地裏的莊家有的已經枯萎了。”
“不過将軍放心,末将等人已經在前兩個月就商量好了,臨近府城的百姓都已經在田間地頭囤積了水源,今年提供咱們的軍糧是有問題,不過溫飽還是可以解決的。”
秦天朗點點頭,沉吟片刻才道:“若是百姓不挨餓,我也就放心了,只是連年咱們都受到邊關百姓的關照,如今這個時候若是只夠自己的溫飽,想必他們會對咱們多少過意不去,不過這點不用擔心,今年的糧饷和軍饷會如數到達的,你們也下去告知軍中的将士,他們在邊關為大周的百姓流血犧牲,朝廷就不會讓他們家中的父母妻女餓肚子。”
“是,末将領命。”
這邊剛說完,外面一個傳令小将就跑進來,單膝跪地道:“啓禀大将軍,外面有一位自稱是玉恪的公子求見大将軍。”
“讓他進來。”秦天朗來之前已經從妹妹的口中聽到過這個男子了,天下第一首富,家中自然是富甲天下,雖說本家在北方最大的府城廬州府,但是在江南卻也有蔓延廣博的田産。
“是!”
傳令小将離開不就,外面妖豔絕倫的玉恪,就手持淡墨着色的骨扇走進來,身後還跟着兩個小厮。
“玉恪見過秦大将軍。”他抱拳行禮,那表情別提有多吊兒郎當了,讓這其中的幾個将軍看到他這一幅男生女相的模樣,都不由得或呆怔,或憤怒。
秦天朗擡了擡手,然後請他在旁邊的位置坐下,待讓人上了茶水,才笑道:“出京之前,皇後娘娘曾跟本将軍說起過玉公子,玉公子在邊關之事,可有難處?”
他話音方落,玉恪的一張臉才是徹底的垮下來,那妖豔的美眸幾乎都要沁出委屈的淚水,讓秦天朗都不由得看的閃神,心中暗嘆:果然如同九爺那般的相貌,卻比九爺更加的妩媚。
“秦将軍真是有所不知,自從來到邊關,草民就整日的在家中的店鋪不斷游走,看過七八波變裝前來的蠻夷之徒,雖說有的還是很容易對付的,但是也遇到兩三波身手高強之人,草民身邊雖說也有護衛,但是他們如何能與那種亡命之徒相搏,草民可真的是九死一生。”
“将軍,這位玉公子可是天下第一首富,玉家的當家?”一個相貌白淨的中年将軍看着玉恪,這個名字可是很少見的。
“路将軍說的正是。”秦天朗點點頭。
“據聞玉家是經商起家,沒想到居然和皇後娘娘是舊識,只是玉公子所說的變裝的蠻夷,到底是何意?”路明非猶自不解。
玉恪搖動着手中的骨扇,看着路明非笑道:“路将軍有所不知,距離邊關大營二百裏外的石頭城,去年自十月份開始,就不斷有歹人行兇,燒殺搶奪,奸淫擄掠,給官府和百姓造成了很大的負擔和恐懼,而今年年初在京城偶遇皇後娘娘,娘娘就讓本公子這雙慧眼來到石頭城,暗中揪出那些為非作歹之人。”
“哼,邊關有四十萬勇武大軍駐紮,玉公子細胳膊細腿能做什麽?”
“啪——”骨傘很漂亮的合上。
之後又再次風騷的被他打開,輕搖着。
“這位将軍所言差矣,要知道人不可貌相,本公子可是有真才實學的。”
那位将軍被玉恪這句“人不可貌相”給噎得不輕。
他自第一眼看到這個娘娘腔就知道,他的确是不可貌相。
明明是個男人,還偏偏一副娘們的強調和模樣,真是枉為大丈夫,給他們男人丢臉。
“哎,這位将軍,有話就直說,別在心中罵本公子。本公子是貨真價實的男人,只是這相貌是爹娘給的,本公子還是喜歡的緊。”
“你……”
“将軍是問本公子為何會知道将軍心中所想?”玉恪打斷他的話,笑意更深,眼神更加的潋滟。
“話雖如此,只是我……”
“我知道,将軍适才定然是想,本公子如此的美豔,定然是讓身為男人的将軍汗顏自卑,覺得本公子丢了男人的臉面不是?”
“但是……”确實就是如此,他可是沒有說錯。
“好一個七巧玲珑心的玉恪公子,王猛佩服。”這次換王猛打斷了同僚的話,然後起身抱拳道:“我叫王猛,是西北大營的軍師兼前鋒。”
玉恪沖着适才那位吃癟的将軍呶呶嘴,然後骨傘指着王猛笑道:“将軍,這才是真的人不可貌相,人家是軍師,還是前鋒,這多鮮明且差異的對比。王将軍客氣了。”
秦天朗在上面看的是興味盎然,來之前聽妹妹說起過這個玉恪。
在皇後的口中,這個玉恪絕對不是泛泛之輩,說起看人,他稱第二,天下絕對無人敢自稱第一,大部分的人只一眼,他就能看出是忠是奸,是可交往還是要應該遠離,而想到玉家在他手中的輝煌,似乎是很可信的。
“好了,你們都別争了。”秦天朗打斷他們,對玉恪道:“玉公子這次所來何事?”
“自然是奉皇上的旨意,來給邊關送糧饷的,今年到了這個時候,大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百姓遭殃,糧饷就無法充足,若是說這天下還有誰能供應這四十萬大軍,非我玉家莫屬。”說完,看到秦天朗張嘴似乎有話要說,玉恪擡手制止道:“秦将軍莫要言謝,這自然不是免費的,待回京之時,銀子自然是找皇上要,我玉恪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當然以後也是如此,這樣就避免了糧饷一路從京城到邊關的層層盤剝。”
“好主意,好辦法。”王猛一拍桌子,那張胡須繞圈的大臉挂着燦爛的笑容,雙眼也是透着喜悅。
秦天朗笑道:“你倒是相信皇上。”
“本公子信的是皇後娘娘,否則秦将軍真的以為本公子會心甘情願的被皇後娘娘欺壓十年之久?”若是路遇搶劫的,他寧肯丢命,也絕對不會掏出一個銅板,他就是名聞天下的鐵公雞,他樂意,誰管得着嗎?
王猛等衆位将軍站起身,齊齊的朝着玉恪抱拳道謝。
“玉公子,不管是如何,王猛都要代邊關四十萬将士,多謝玉公子的慷慨相助。”
“好說好說,誰讓本公子也是大周的子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話雖如此,他年底定是要向那個丫頭多要銀子的,他們玉家的糧食,可都是頂尖的好糧,裏面絕對沒有麸皮和砂礫,比那些所謂的糧饷,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或者是回去求個皇商做做?那樣玉家的銀子想必會堆積的更多。
半月之後,玉家的第一批糧草送到,邊關将士們看到碗中那白花花的大米飯時,顆顆飽滿的樣子,差點沒有讓他們驚喜過頭,而大部分人也都是眼淚活着米飯吞咽下去的。
都別以為邊關的将士過的多好,事實上是真的凄苦的很,糧食因為需求量大,裏面總會有些麸皮和砂礫摻和在一起的,所以長此以往,他們的胃也近乎被磨練成了鐵打的,糧食有的時候供應不上,随便在路邊挖到野菜都能囫囵吞咽下去。
真正能吃得到飽滿無雜質的大米飯,那真的是很少的事情,或者是過年都不一定能碰上。
“哎,不知道家中的老子娘吃的是啥。”
“是啊,俺被抓壯丁的時候,家裏還是佃的大戶家的幾十畝地,糧稅還好,就是那佃戶稅就高的很,這幾年存下的銀錢都托人送回去了,種自己的地比啥都好。”
王猛在旁邊聽到,看着那個小戰士,笑道:“水生,你家不是還有兄弟?若是你回去,指不定就沒你的田了,那咋辦?”
水生憨厚的笑容讓人覺得很踏實,“王将軍,俺再繼續存銀子,不怕,有手有腳,還能餓死俺不成。”
“好,有志氣,待到蠻夷不再犯邊,本将軍定會向皇上請命,犒賞三軍,不要銀錢就給你們換地。”
“真的啊王将軍?要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