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預謀 (9)
君和衆位嫔妃一起離開了,而離開的一路,沒有誰敢在背後說這件事,這也讓她對這位皇後有了新的認識。
“成王妃請留步。”後面,淳姑姑走了過來。
王清君回頭看到淳姑姑,微微福身。
淳姑姑側身避開,然後上前對她道:“有些話,本不該是奴才說的,但是王妃娘娘還請見諒,這也是皇後讓奴婢轉達給王妃娘娘的話。”
“淳姑姑請說。”
“王妃娘娘是個很好的女子,您和王爺定然會夫妻和睦的,只是不要過于執着心底的期待,王爺說這一生只會有王妃娘娘一個女子,這是身為丈夫給妻子最大的尊重,若是貪得太多,最後必然會得不償失。”說完,再次福身道:“王妃娘娘,這是皇後娘娘的話,奴婢告辭了。”
看着漸漸走遠的淳姑姑,王清君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小姐,皇後娘娘到底是什麽意思?未免有些欺人太甚……”婢女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被全部咽進喉嚨裏。
“別忘記方才在皇後娘娘那裏發生的事情,有些話不是你能說的。”
婢女趕忙跪地請罪,身子都帶着顫抖。
“王妃娘娘贖罪,是奴婢越矩了。”
“你知道就好,下不為例,否則若是被有心人知道,本王妃也救不了你。”
他的一生只會有自己一個女人,這句話好似魔咒一般,深深的将她囚禁起來,這一生都沒有跳出去。
到死她才明白,這句話并不是安慰,而是毒藥。
王爺心中藏着皇後娘娘,身邊即使千千萬萬的女子,也是入不得他的眼,既然入不得,身邊一個女人也足夠了,根本就不是因為別的原因。
但是在接下來的幾十年,她是幸福的,有這份幸福就足夠了。
☆、【第135坑】見好就收
成親王不知道為何短短幾日的時間,王妃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般,對自己也不再是那般的小心翼翼,反而變得有些主動,而且交流起來也不再想以前那般的無趣,倒也多少明白其中的原因為何。
晚膳過後,叔侄兩人坐在書房內喝茶。
“皇叔明天就要回涼州了吧?”
“是啊,母妃一個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自小到大,咱們還真的沒有分開這麽遠,中樞城的建設也進入中期,那邊的百姓也可以自力更生,這都是皇叔的功勞。”
“我也沒有太過關注,都是知府的功勞,別平白頭功讓我給搶了。”
景千曜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漸漸陰暗下來的夜色,好一會才說道:“朕已經有很久沒有夢到皇祖母了。”
“或許說她現在在另一個世界很幸福,讓咱們根本就不用擔心。”
“若是這樣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随着朕一年年的變老,總覺得想的也就越多,這帝位坐的是越來越無趣。”
“太子今年才十歲,你也別太着急,再過幾年不喜歡就傳位罷了,前幾日倒是惹得皇後娘娘大動肝火,到底是什麽事?”
說到這裏,景千曜不由得搖頭苦笑:“那小子居然說若是朕選妃,他就插手後宮的事情,璇兒惱怒,就将她狠狠的罰了一下,抄寫佛經而已。”
“十歲的孩子讓他抄寫佛經?”這皇後倒也是能想奇招。
“好在他是個懂事的,不用太過擔心,最晚等到他年滿十六,就傳位給他就是了,說實話,整日呆在這皇宮裏,還真的能讓人心生厭倦。”
“當年看你争奪帝位的時候,也沒見你厭倦。”
“那個時候前有狼,後有虎,就算是想要厭倦也要別人肯給朕松口氣的機會。”他何嘗就喜歡那種腥風血雨的日子。
兩人在這裏說了很久,一直到半夜才散。
上元節過後,正月十八這日,成親王一行就離開京城,回涼州去了。
出了正月,被關了近一個月禁閉的太子殿下終于走出書房,可以自由活動。
第一站肯定是自家的母後大人那邊。
一路上永壽不斷的用眼神看着走在前面的少年,可謂是糾結萬分。
“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的。”太子殿下回頭瞪了永壽一眼。
永壽心髒顫了顫,才福身小聲道:“殿下,您可千萬別在惹惱皇後娘娘了,這些日子小公主可是三五不時的就來東宮找殿下,知道您被皇後娘娘關了緊閉,公主可是傷心的很。”
太子嘟嘟嘴,然後點點頭,“你不說我也知道,只是前些日子我有些口不擇言,讓母後生氣,以後不會了。”
“那就好,殿下放心就好,這次東宮的人全部被奴才換了一遍,但凡是有些心術不正的人全部被奴才給送到內務府了,保證不會讓殿下在聽到那些亂七八糟的話。”
太子沉吟片刻之後,才低聲說道:“其實不是他們亂說,本宮豈是那種別人說什麽,就照做的人,再說不過是些奴才,或許那一日本宮說的有些不太準确,本宮并不希望父皇選妃,宮裏有母後獨大就很好了,再說還有靜母妃和珍母妃,若不是她們二人是真心的待本宮和靜柔,本宮也是容不下的。”
“奴才心裏明白,只是娘娘的意思太子想必也清楚,娘娘希望太子不要把精力放到後宮,前朝的事情就足夠殿下忙碌了。”
“本宮知道。”
一路走到栖鳳宮,後妃請安也全部都散去了,只看到父皇和母後以及妹妹正在用膳。
“兒臣給父皇母後請安。”
“起來吧,沒用早膳就一起。”秦璇擡手招呼兒子。
再次看到母後的笑容,讓景明揚提着的心一下子落了地,他就知道只要他虛心受教,母後是不會生氣的。
靜柔看到他,小手揮舞着讓他過來。
走到妹妹身邊坐下,秋歌就送上來一副碗筷,然後靜靜的退到一邊看着。
“看來金剛經是已經抄完了。”
“是,永壽已經帶過來了,等着母後檢閱。”
“先用膳,之後再說。”
“是!”
景千曜看着兒子那乖乖的樣子,沖着他暗中眨眨眼。
景明揚察覺到父皇的神色,也是偷偷的吐吐舌頭,然後低頭趕緊默不作聲的用膳。
早膳之後,景千曜想要留下來幫幫兒子,奈何卻被自家的婆娘給瞪了一眼。
“永福,皇上的奏章已經全部看完了?”
永福一張臉頓時就皺起來了,他有多久沒有被夾在皇上和皇後娘娘之間了?再次體會,依舊是讓人覺得承受不住。
“回娘娘的話,還是有幾本奏章的。”
“還不趕緊伺候皇上去勤政殿,耽誤了朝事,你這個大總管也要擔責的。”
“是!”永福苦哈哈的看了一眼皇上。
皇上這自尊心都面臨着崩塌,不過看到兒子那使勁沖着自己使眼色的小模樣,還是任勞任怨的帶着永福等人,離開了栖鳳宮。
“兒子,父皇是一點忙都幫不上你,你自求多福吧。”
永福在背後亦步亦趨的跟着,心裏卻在不斷的為自己祈禱。
該自求多福的是他才對。
“靜柔,你先去你珍母妃那裏玩一會,母後有話要和你哥哥說。”
靜柔是個懂事乖巧的好姑娘,她看了一眼母後那嚴肅的表情,然後再看一眼低眉順眼的哥哥,即使想留下也知道這種情況不合适,只能點點頭,帶着兩個丫頭轉身離開了。
等大殿安靜下來,景明揚才小聲道:“母後,兒臣知錯了,母後別生氣。”
“坐下吧。”她輕聲嘆口氣道。
“是!”
兒子是她親生的,懲罰之類的她其實也不願意,但是有的時候,還是要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免得以後他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
他的身份不一般,未來是這個天下的主子,若是變成一個昏君,那不是她所期待的。
“其實那只是一件小事,但是你不該當着那麽多的嫔妃枉議你父皇的後宮,身為兒子插手長輩的後宅之事,這已經是德行問題了,我可從來沒有交過你這個,以後你的後宮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就算是你獨寵或者是後宮佳麗三千,母後也不會太過插手,但是明揚,你是帝王,凡事不能讓女人左右,即使你再喜歡那個女人,也要有自己的打算和底限,你是我的兒子,我自然希望你得到最好的。”
“兒臣知錯。”
“你是個懂事的孩子,自小就是如此,我對你的期許很随意,只要你不覺得後悔,就算是禍害掉大周的天下,我也絕對不會過問,就算你是未來的皇帝,母後也希望你能過得恣意灑脫。”
“兒臣明白母後的苦心。”
“那就好。”她滿意的點點頭,然後繼續道:“那個位子并不見得就是好的,你父皇似乎也有意提早退位讓賢,到時候你小小年紀就要擔負起天下的重擔,這數萬萬的百姓都要因為你的一個決定而改變命運,你凡事都要有心裏準備。”
“哦!”
一番促膝長談,讓景明揚似乎覺得自己的思想再次發生了變化,此後的一生都受益匪淺。
三月春獵,景明揚一身黑色的騎馬裝,氣質出衆的跟在景千曜身側,也再次讓文武百官見識到了,這位太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以及颠覆了以往歷朝歷代皇家父子的相處之道。
現在朝中的老臣心中都有數,皇上正一點點的把朝政交到太子的手中,而這位年幼的太子也着實沒有讓他們失望,其應變以及處理朝政的能力,都不是一個十歲孩童能做得到的,他卻偏偏做到了。
“最近朕看你處理起朝事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嗯,兒臣想早點從父皇的手中奪權,不努力不行。”
“你的膽量倒是很不小。”
“父皇過譽了,畢竟是您和母後的兒子,這點膽量都沒有,恐怕會讓父皇和母後失望。”
父子兩人在前面随意的聊着,淳王在後面四處張望,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但是嘴角的笑容卻洩露了他的僞裝。
永福和永壽聽得額頭冷汗涔涔,而緊跟其後的兩位丞相更是面色慘白,險些從馬上摔下來。
這樣的機密真的能讓他們知道嗎?皇上該不會日後要殺人滅口吧。
“其實朕也有意讓你早日繼承大統,那個時候朕就可以帶着你母後到處走走,畢竟如今大周的版圖太過廣袤,若是連自己的國土到底有多大都不知道,那可是很失職的。”
景明揚卻很不以為意的崛起嘴,不滿的看了父皇一眼。
“您是不是想過早的把擔子扔出去,折騰您兒子,自己出去逍遙快活,父皇說的倒是大義淩然的。”
“臭小子,朕處處在你母後那邊護着你,你倒好,居然還趕來拆朕的臺,不孝,大不孝!”
自己的目的被兒子很不客氣的戳破,皇帝陛下的臉面委實不好看。
被父皇說到這個份上,太子殿下更加要為自己争取一下了,否則他心裏的委屈還真的是發洩不出去。
“父皇,每次母後訓誡兒臣的時候,父皇總是默不作聲,要麽就是附和母後,都已經很多次了。”
“噗……”
身後的淳王殿下很不客氣的笑出聲,等到皇上的視線飄過來的時候,他早已經把視線移開了,還伸手沖着旁邊圍觀的百姓揮手,引來一些女子興奮的尖叫聲。
“明揚,從現在開始,到青山圍場,你不許惹父皇生氣。”
“是,兒臣遵旨。”
在口頭上沾了上風了,太子殿下懂的見好就收,免得以後再惹了母後生氣的話,父皇記仇會落井下石,那就得不償失了。
從京城到青山圍場,一路上的氣氛都很是詭異,等到達之後已經是兩日後的黃昏了。
先頭部隊已經把營帳駐紮好,随行的下人到達之後,就緊趕慢趕的開始準備晚膳。
靜柔這是第一次離開京城,以往也是因為年紀小,狩獵的時候,秦璇也就沒有來,這次第一次過來,雖說性子有些腼腆,但是小臉卻帶着粉嫩的光芒,很顯然是興奮的。
晚上,随行的禦廚給片了兔肉,小公主細嚼慢咽的吃了三四片,喝了一碗香米粥之後,就已經很飽了。
“母後,兒臣想去外面看看好不好?”外面的火把,映的前面的空白場地恍若白晝,而且這裏的景色也很是粗狂,與皇宮裏那細致優美完全不同,也難怪小丫頭第一次提出這樣的要求。
秦璇讓人給她外面加了一件薄披風,替她整理了一下衣裳,才細細叮囑道:“外面的晚上有風,別着涼,讓秦二跟着你,注意別走遠,免得讓母後擔心,知道嗎?”
“嗯,母後放心吧,兒臣不會走遠的。”只要不讓母後擔心,身邊就算帶上一千個人,小公主也是願意的。
秦璇就是喜歡小女兒這樣懂事,曾經看了多少電視,明知道有危險,女主還要拼命的往外擠,遇到危險的時候就驚慌失措,那純粹是腦子有坑的人才做的事情。
若不是因為你是女主,你死了劇情就結束了,否則你早死的連渣渣都不剩了。
外面的場地很大,這裏是演武場,而且白日裏還要跑馬,太小會顯得小家子氣。
她黑碌碌的大眼四處的張望着,到處都是營帳,但是在營帳後面卻有一座小山坡,山坡上面暗影瞳瞳,到了白天的時候卻是一片樹林,她不好奇,根本就不會往那邊走。
“清骁伯伯。”來到提前搭建起來的露天營帳前,就看到一個清瘦的身影背靠在樹樁上,正看着頭頂的星空。
清骁聽到聲音,就看到遠處一個全身粉嫩嫩的小丫頭走過來。
“見過公主殿下。”
“清骁伯伯免禮,你在看星星嗎?”
“是啊,明天會是一個好天氣,很适合狩獵。”清骁看到她的模樣,連聲音都放輕了許多。
靜柔仰頭看着天上閃爍的星光,好一會才低下有些酸疼的脖子,小聲嗫喏道:“我看不懂。”
“公主若是有興趣的話,臣可以教你。”
“真的嗎?謝謝清骁伯伯。”她有興趣,很有興趣。
清骁見狀,唇畔的笑容在陰影中溫和而柔軟。
低頭叮囑了身邊的随從幾句之後,就蹲下身,指着天下的星星和她慢慢的講解起來。
------題外話------
總覺得快完結了。
☆、【第136坑】
上午,戰鼓雷鳴,馬蹄噠噠,在皇上和太子分別射出兩只箭矢之後,狩獵正式開始。
別看太子還只有十歲,但是身手在他們這些人中間也算是很高的,畢竟時不時的都會得到秦璇和秦一的指點,就連銀魄也因為是秦璇的兒子,在背後出力不少。
身邊有這麽多的師傅,再加上他自己的努力,想要平庸除非是真的無藥可救了,很顯然太子殿下不是,而且還繼承了其父母的聰慧。
反倒是靜柔公主,是個喜歡安靜的小丫頭,對于這種舞刀弄槍的事情不感興趣。
秦璇也不勉強,他們這種人家也不需要事事都要做到最好,就好比她連刺繡都不會做,這放在古代幾乎就是連出嫁都很困難的事情了。
清骁往年雖說也會跟着皇上來圍場,卻很少會去狩獵,這次卻有些例外。
棕色的高頭大馬載着他和前面懷裏的小公主,踩踏着冒出來的青草,漸漸的往林子裏去了。
“公主不害怕嗎?林子裏可是有狼的。”
“怕,但是母後說清骁伯伯會保護靜柔的。”她烏黑的大眼,不斷的打量着四周,因為是第一次離開皇城,看到什麽都覺得很好奇。
清骁不知道該如何敘說自己現在的心情,但是卻也明白,他還是因為這句話而高興的。
她是個奇女子,不像別的女子那般,一生被拘禁在後宅裏。
王爺放棄了,或者說是任命了,他何嘗不是如此。
“公主對天上的星星感興趣嗎?”
“星星很漂亮,我很喜歡。”
“是啊,星星很漂亮,還會說話,只是咱們聽不懂而已,公主要不要跟我學星象?”
靜柔眨眨眼,然後扭頭看着後面的清骁,問道:“母後說清骁伯伯是大周的國師,懂的很多別人都不懂的事情,清骁伯伯要教我嗎?”
“只要你想學,我就教你。”
“我想學!”只是說完,就有些羞怯的紅了臉,然後小聲道:“這個我要回去問問母後。”
“好。”
狩獵結束之後,靜柔依偎在秦璇的懷裏,讓她抱着自己看着頭頂那一片如同落滿玉珠的銀盤一般的星空。
“母後,清骁伯伯說要教女兒星象。”
“你對那些星星有興趣嗎?”她只知道有十二星座,但是在天上到底是什麽形狀,到底在什麽位置,她一竅不通,前世有通過各種節目或者是在雜志上看到過,但是她怎麽看都不像是本身所說的樣子。
她小手指指着天上的群星,嬌嬌俏俏的說道:“母後,您看看,那些星星多漂亮,兒臣可以學嗎?”
“只要你喜歡,母後就同意。”
“謝謝母後,母後是天底下最好的母後了。”
秦璇沒說話,抱着女兒軟軟的小身子,和她一起在藤椅上漸漸的睡過去。
這小丫頭,別人家的孩子哪裏會喊母後的,不過相比較起兒子來說,她覺得這個女兒簡直太安靜了,但是這種安靜卻不會讓人覺得死氣沉沉,讓她特別的舒心,似乎只要她在自己身邊,那種浮躁就全部都會不見。
三天的狩獵,太子的收獲可謂是不小,但是卻也沒有拔得頭籌,再說他本來就不是這場春獵的主角,倒是讓秦浩忠這孩子大放光彩,就連皇上都贊不絕口。
例行的各項比賽,這個年僅十三歲的孩子幾乎都不比那些大人要差,以至于讓很多的朝臣都把眼光當到了這個出類拔萃的孩子身上,這活脫脫的就是未來最佳女婿人選呀,背景強悍不說,最重要的是他本身的實力不可小觑。
這幾年因為皇上仁政的關系,很多的青年才俊都進入官場,為天下的百姓謀福祉,而所謂靠着家族底蘊的權二代,若是不夠出色的話,連官場的門都摸不到,所謂的門當戶對也見得就是那麽緊俏。
秦璇等人眼光毒辣,自然能察覺到這股氣氛。
回到宮裏,珍妃和她坐在一起聊天。
“看來那秦家的孫少爺這次是要被京城好多的婦人惦記上了。”
靜嫔也是點點頭,“在圍場的時候,臣妾的母親還問起秦家孫少爺的事情呢,原來不只是我們一家。”
“可不是嘛。”珍妃的笑容很爽朗,“就剛回裏,昨天下午就有好幾撥的人遞給了我帖子,都說是要見皇後娘娘,可能都是看上了秦家的孫少爺。”
“不過說的也是,這幾年秦少爺很少往宮裏來了,就連太子選伴讀的時候,都說要去邊關,不過和太子的關系倒是依舊那般的好,是個好孩子。”
“娘娘覺得秦少爺和公主的關系不好嗎?挺般配的兩個孩子。”
“這是他們的事情,再說本宮覺得,他們的姻緣就自己決定吧,只要靜柔喜歡,沒有官職也未嘗不可。”
“娘娘倒是看得開,公主這麽好的姑娘,怎麽能随随便便就嫁了,一定要是這天底下最好的男子才可以,否則臣妾可不依。”
“行,你就好好的看着吧。”
她可不認為靜柔是個別人說什麽就會老老實實做什麽的孩子,看着平時不驕不躁,話也不多,脾氣也不見得就是個軟的。
而記下來,珍妃兩人就發現,她們經常看不到小公主。
也難怪,她這些日子每日都會去國師府,跟着清骁學習星象以及命格的推算。
“老師,我的命格好嗎?”
清骁看着小丫頭認真的模樣,好一會才牽出一抹淡雅的笑容。
“公主的命格富貴無雙,是天底下難得一見的好命格,一生順遂,夫妻和睦,子嗣孝順,只是公主也要切記,命格再好,事在人為,要好好的珍惜。”
“靜柔記下了。”她用力的點點頭,然後低頭繼續看書。
……
看到小丫頭數次從書冊中擡頭瞪着自己,似乎是有話要說,但是卻好似張不開嘴一般。
“公主還有什麽疑問?”他憋着笑問道。
“我想問老師,母後的命格是怎樣的。”
“皇後娘娘?”
“嗯,老師,母後還能給靜柔生個弟弟妹妹嗎?”
……
原來是要問這個啊,虧她小小年紀居然擔心起皇家的子嗣來了,話說現在一兒一女,皇上似乎已經很滿足了,而皇後娘娘這些年沒有再次有孕,就足以說明皇上的态度,倒是她先着急了。
“皇後娘娘命中有一子兩女。”
“那母後還能為靜柔生下一個妹妹嗎?太好……”話沒有說完,小姑娘就消聲了,小臉也微微的黯淡下來,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靜柔有位皇姐的,只是一出生就沒了。”
“凡事不在因果,只在緣分,公主別想得太多,免得亂了心思。”
“是,老師。”
下午,等靜柔離開之後,清骁才坐在椅子上,靜靜的閉上眼。
這一坐,就是到深夜。
景康十七年,寒冬的第一場雪紛紛降落,清骁卻在立冬的那一日見到了一個意外的人。
“師傅……”這是失蹤了三十多年的師傅,他失蹤的時候就是白發白須,再見依舊是這個樣子,只是老态卻添上了面容。
吳玉圭一身披霜戴雪的走進正堂,然後在首位椅子上坐下。
“清骁,這些年你做的很好,為師這次來沒有別的事情,只是要和你說說當今皇後娘娘的事情。”
“什麽事?”他心內震驚,但是表面卻沒有任何的變化,從小到大他就不是個喜怒形于色的人。
吳玉圭的表情有些空蕩蕩的,似乎整個人被掏空了一般,三十年前那個似乎掌控天下的氣勢早已經不複存在。
“當初她的命格為師是絕對不會看錯的,至陰至煞,凡和他有關聯着全部都不得好死,但是這三十年我不斷的鑽研,她的命格卻始終都無法掌控,這是為師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事情,即使是查閱了歷代教主留下的古籍書冊,手中無法看透,所以為師只剩下一個猜測……”
“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清骁看着他淡淡說道。
吳玉圭沒有言語,就證明了他說的話的正确性。
他不願意承認,但是似乎腦海中不自然的就蹦出這樣一個想法。
作為世人眼中的歪門邪道,若不是大周的先帝将他們提拔到明面上來,是不可能将道教發揚光大的。
其實說是道教,還有些偏離,不過只要存在這個世上,總是要給自己找個憑依才可以生存。
“難道師傅的意思是她借屍還魂不成?若她不是秦璇,她還能是誰?”
“清骁,你跟在為師身邊十幾年,很多事情并不是用常理就能說清楚的,不論她是如何出現在這個世上的,她都不是從前的秦璇,否則一個人的命格是不會無緣無故改變的。”
“事到如今,師傅還要做什麽嗎?”
“什麽都做不了了。”吳玉圭長嘆一口氣,然後站起身說道:“有機會你探探當今皇後的口風,我要走了。”
“師傅不留下嗎?”清骁沒想到他還是那般的來去如風。
“不了,別忘記咱們教內的規矩,若是為師留下,也是一具屍體,從此之後,為師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這天下就交給你了。”
清骁看着空空如也的正堂,再次陷入了沉默。
“你若不是秦璇,那你到底是誰?若是秦璇的話,一個人的命格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的。”
師傅讓他去問問皇後娘娘?這種事他怎麽開口?難道要直接問她是不是秦璇,或者是說要問她是不是借屍還魂?
雖然這種事情,在教中的古籍上有記載,而且還不只是一件,卻也始終都覺得難以相信。
他斟酌許久,還是決定這件事就這樣壓下來,問與不問其實也沒有什麽區別。
原本,日子就要這般的慢慢下去,但是就在第二年的春天,江南爆發瘟疫,死亡人死以每日十幾二十人的遞增,這是景千曜登基以來發生的最嚴重的一次災害。
治病救人秦璇不懂,但是早在事件開始最初,軒轅熙就已經趕往了江南,而災情雖然得到了控制,卻因為蔓延的速度實在是太過迅速,而死了很多人。
這次的民憤似乎不會簡簡單單的就平息下去,不過到最後還是需要銀子,只要銀子到位,百姓想必就不會那麽憤怒了。
說到底,瘟疫起,難道還能讓皇上退位不成?
只是這次的事情似乎并不是簡單的結束,後來江南總督樸林飛發現居然這背後居然也有始作俑者,而毫無疑問,最後的矛頭直指端王。
皇上震怒,命刑部,兵部和吏部三司會審,大理石協助共同查辦這次的案件。
而一個月後,呈堂案件坐實,端王在背後助長瘟疫蔓延的速度,這一罪名他自己都因為證據的确鑿而沒有絲毫的反駁。
一時間整個京都風聲鶴唳,衆人似乎都在等待着端王府被一鍋端的現狀。
誰料皇上只是将端王打入私牢,秋後問斬,而端王府其他人卻并沒有波及。
葉相知道,這是皇上在顧忌着他,不想讓他老年喪女,而這其中的事情确實也因為端王世子一無所知而幸免于難。
矛頭查到,銀兩播放的及時,江南漸漸的安定了下來。
皇上連自己的皇兄都判了秋後斬,百姓都覺得足夠了,難道還能做出別的什麽來不成?
至于軒轅熙,在配制出湯藥之後,解救了數萬人卻銷聲匿跡,似乎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皇上知道他不是那種貪圖名利之人,也什麽都沒有說,只是寫了一封信,讓銀魄親自送了出去,信的內容不得而知,秦璇沒問,只是因為不好奇,反正信中也不會有什麽秘密。
景康二十五年,皇上在位二十五年之後,在四十三歲這一年突然宣布退位,将皇位傳給了當今太子,而這一年太子十九歲,改年號為景瑞,史稱景瑞帝。
大周真正的盛世,由此開始。
靜柔公主則是跟着國師學習星象命裏,在景瑞三年,景瑞帝親設祭祀所,靜柔公主任命祭祀所大祭司,成為大周歷史上第一位女官,此後數百年來,祭祀所全部都是女子擔任大祭司,而掌權者都是歷代的長公主,生生不息。
------題外話------
正卷結束,會有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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