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 15

公元2023年9月26日 火曜日 雨

越前是被一聲震顫天地的炸雷聲從睡夢中驚醒的,然後就再也睡不着了。聽着噼裏啪啦敲打在窗戶玻璃上的雨點聲,他在床上輾轉反側,心裏反反複複想着的都是:這麽大的雨,不知道那間屋子會漏成怎樣;再加上臺風,幸村學長會不會有危險?

一番折騰之後,手塚終于也被鬧醒了。伸手按亮臺燈,将燈光調至最暗之後,他微蹙着眉看着正睜着毫無睡意雙眼的越前,輕聲問:“怎麽了,龍馬?失眠了?還是傷口又疼了?”

“唔……我沒事。”溫柔的目光和滿是倦意的臉龐看得越前心中泛起一絲罪惡感,連忙伸手按住手塚的肩膀不讓他坐起來。他知道,最近一段日子為了照顧自己的傷,手塚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過了,實在不忍心打擾他休息。擡頭吻了吻因為擔心而微微抿緊的嘴唇,他輕聲道:“你睡吧,我想出去一趟。”

“現在?”這下手塚的睡意算是徹底沒了,眉心凝起深深的結。且不說夜晚是Darkness活動的時候,就算沒有Darkness,他也不可能放心得下越前在這臺風肆虐的夜晚出門,更何他肩膀上的傷口并沒有完全愈合。

被手塚責備的目光看得有點不自在,越前垂下眼嚅嗫了一陣,小聲道:“雨太大了,我不放心幸村學長。你不知道,他那房子四處漏風,我擔心臺風将他的屋頂給掀翻了……”

越前喋喋不休的解釋手塚并沒有聽進去多少,他只知道越前這麽晚不顧危險的要出去是為了幸村,心口泛起一陣又酸又疼的難受。這些日子以來,越前每隔幾天就會撥打的電話名單裏,除了跡部,還多出了幸村。讓他不得不去想,越前這份關心到底意味着什麽,而且越想就越覺得心慌。那樣的關注,不就是從前自己的翻版嗎?

難道,難道在他和跡部之後,還要多出來一個幸村嗎?

“國光?國光?”見手塚眼睛直直的卻毫無焦距,越前有點急了,忙伸手輕輕摟住他,語無倫次的解釋:“我知道你不高興,但幸村學長住的地方就是Darkness的包圍圈,如果沒有屋子,他會很危險的!”

略微定了定神,手塚垂頭望着那雙寫滿急迫的貓眼,輕聲問:“一定要去嗎?”見越前堅決的點了點頭,他不再多言,起身拿起衣物,邊穿邊道:“好,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你不能去,你不是免疫者。”不顧肩膀的疼痛,越前一把死死抓住手塚,皺眉道:“你去的話我還要擔心你,我不讓你去。”

在你心中,我永遠只是個牽絆嗎,龍馬?知道越前說這話是無心的,可是胸口還是浮起無法克制的疼痛,手塚緊緊抿着唇,沉默了片刻之後道:“我知道,可我還是要跟你一起去,不然你今天別想出門。”

四目久久對視,最後還是越前輕輕松開了手,輕聲道:“好,我們一起去。”說着,他拿起外套先推開門走了出去,道:“我去洗個臉。”

手塚下樓時,越前已經等在了門口,整個人隐藏在黑暗裏。見手塚走過來,他将裝着武器的背包往肩上一搭,快步迎了上去。借着手電筒微弱的光芒,手塚見他嘴唇抿得很緊,眼中滿是不可辯駁的堅定,不自覺微微頓住腳步。但下一刻,他已被越前緊緊抱住,緊接着後背便是一麻。

“你!”踉跄着退了兩步,手塚緊靠着牆壁不讓自己癱軟下去,雙眼憤怒又不可置信的瞪着越前手中的麻醉針。他不是不知道心愛的人寫入骨血的倔強固執,但他實在沒想到越前會用這麽一招來阻止自己同行。

不敢再看手塚的眼睛,越前垂着頭半拖半扶的将他拉到沙發上,小心翼翼的為他蓋上薄毯,低聲道:“我知道你生氣,但我不能讓你去冒險。”俯身吻了吻那冰冷顫抖的薄唇,他啞聲低喃:“我愛你,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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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龍馬!”眼睜睜的望着越前堅決離開的背影,手塚死撐着不讓睡意将自己擊倒,提高嗓音憤怒的咆哮。可回答他的,只有輕輕的關門聲和随之而來肆虐的風雨聲。

開着車,越前将油門一踩到底,在夜晚城市危險的街道上飛馳。雷聲、風聲、雨聲混合在一起,反倒淹沒了每晚都無休無止的Darkness的咆哮聲。但透過茫茫雨幕,他明顯看得到有不少Darkness的身影出現在街道兩旁,跟着他的車子一路狂奔。

細致的眉眼緊擰,低聲罵了一句髒話,越前用右手單手握着方向盤,左手伸向放在副駕駛位上背包,想要把微型沖鋒槍拿出來防身。分神只是短暫的瞬間,他突然感到車頂上猛的一震,緊接着整個車子都不受控制的朝一旁側滑。他知道已經有急不可耐的Darkness跳上了車頂并且想要将車子掀翻,所以用力抓着方向盤想要穩住車子,哪怕還未完全愈合的右肩已傳來了撕裂般的疼痛。

緊咬着牙猛的一踩剎車,看到一個黑影從車頂筆直的飛向前方,越前再次一踩油門,車子像出膛的子彈般竄了出去。但他這番動作在饑餓的Darkness眼中無意是一種挑釁,讓他們再也顧不得許多,只要一追上車子就立刻撞上去,車子颠簸得猶如在汪洋大海中的一艘小舟。

這時候哪怕是片刻的遲疑都有可能導致送命,越前也并不奢望他一直有那麽好的運氣每回都有人來救,只能瘋狂的打着方向盤,左右閃躲着Darkness的進攻朝前疾馳。右肩已痛得麻木,死死踩着油門的腳也有抽筋的前兆,好在幸村指給他的那條相對安全的路已在眼前,越前憋着一口氣駕着車便朝裏猛沖。

不知道Darkness是不是也有領地之分,總之一路尾随着越前而來的Darkness到了此處便不再向前,發出極度不甘的咆哮。提在嗓子眼的心稍稍落回原處,才想放松一下一直緊繃着的腿,一個黑影忽然出現在車子右側,一拳重重擊碎了車窗。憑借着打網球訓練出來的反應力,越前敏捷的把頭往左一偏,這才躲過那只指甲鋒利的手,僅僅是臉上被抓出了三條血口。

“該死!”痛得倒抽一口涼氣,越前抓起放在腿上的槍,也不瞄準便扣下扳機,直到彈夾中的子彈耗盡才将死抓着車窗的Darkness給打得滾落在雨地裏。

眼看着越來越多的Darkness出現在道路兩旁,他不敢有絲毫猶豫,立馬将安裝在車頂上的紫外線燈全部打開,想要借此逼退這群不把他生吞活剝了決不罷休的野獸。只可惜經過剛才那番搏鬥,車燈已被損毀殆盡,只剩下僅有的一盞還在大雨中發出耀眼的光芒。

不過這已足夠為他争取時間,Darkness因為懼怕暫時停止了攻擊,紛紛退回到紫外線照射不到的地方,車子也已駛過那段路,幸村的小屋就在不遠處。屋子的窗口還有燈光,可在這風雨交加的夜裏卻顯得那樣微弱,就像随時都可能熄滅一般。

一直加速沖到小屋門口,越前用力踩住剎車,還不等車停穩就跳了下去。沒費多少力氣便撞開了那看起來就搖搖欲墜的門,屋內的情形就如他之前料想的那樣,四處漏進來的雨已淹沒到了腳踝。一邊叫着幸村一邊快速環視屋內,沒有發現幸村的蹤影後便直直朝屋後走去。

越前知道幸村在屋後的走廊下設了一個可以通往地下實驗室的門,既然這屋子看起來是沒辦法避雨了,那麽幸村一定就在那裏。踩着濕漉漉的臺階一路向下,才一走進實驗室就看到滿地斑駁的血跡,讓他的心猛的揪緊。

“幸村學長!”克制不住慌亂的叫了一聲,沿着血跡的方向走到實驗室的最裏邊,他終于發現了蜷縮在角落裏,衣服前襟已被鮮血浸透,還一口一口嘔血的幸村。琥珀色的貓眼猛然收縮,連忙沖過去扶住臉色慘白如紙的幸村,越前的聲音顫抖得厲害:“幸村學長,你怎麽了?被Darkness襲擊了嗎?”

喘息了好一陣,幸村似乎緩過來了,掀起沉重的眼皮看了看他,唇角露出一抹苦笑:“小鬼,你怎麽來了?真是不聽話的孩子,不是告訴你最近不要來嗎,還冒着這麽大的雨……”

半點不理會幸村話語中隐隐的無奈和責備,越前忙着看他身上到底哪裏受了傷。可找了一圈下來,除了将衣袖挽至手肘的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針孔外,幸村身上并無任何傷口。

難道?是內傷?

見幸村又開始咳嗽咯血,越前有點慌了,忙不疊的用袖子去擦拭從嘴角不斷溢出的鮮血,連聲問:“你到底哪裏不舒服了,我要怎麽做?”

“沒事……吐完了就不吐了……”吃力的擺擺手,幸村仿佛累極了一般将頭靠在越前肩膀上,休息了許久才又開口:“桌子上有個本子,記錄下我的脈搏、體溫……”

“閉嘴,等血吐完你就死了!”沖着幸村吼了一句,感覺到掌心之下瑟瑟發抖的身體冷得像冰,越前手忙腳亂的脫下外套替他穿上,然後緊緊抱住。低頭一看,見那雙黯淡的紫眸仍舊堅持的望着自己,他低罵了一句,只得伸手拿過放在桌上的本子,默默替他量了體溫,數了脈搏,認認真真記好。

做完這些,他将本子往褲兜裏一塞,背起已陷入半昏迷狀态的幸村就往外走,邊走邊道:“我帶你回家,再這麽下去你會死的。”

“等一等。”微微收緊手臂,看着越前轉過頭來時極不耐煩的眼眸,幸村勉強一笑,指着實驗室一角的櫃子,道:“把裏面的東西拿出來,撥到最小功率放到車上。還有,開我的車,鑰匙也在櫃子裏。”

狐疑的看了幸村一眼,但見他唇角又開始滴血,越前不再多言,按照他所說的拿出一個帶按鈕的小匣子和車鑰匙,快步朝外走去。

雨勢比來時已經小了許多,将幸村放在屋檐下雨水淋不到的地方,越前冒雨去把車開到後院,把他扶到後座躺好,開了空調給他取暖。又等了一會兒,見自己都熱得渾身冒汗了幸村仍冷得發抖,他猶豫了一會兒,幹脆脫掉衣服赤裸着上半身爬到後座。幫幸村把泛着濃濃血腥味的襯衣脫掉,抱着他面對面擠在狹窄的座椅上,對方冰冷的身體讓越前不自覺收緊了雙臂,只想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

“這樣可以幫你快點暖和起來……”紫晶般的眼眸近在咫尺,被這麽靜靜的望着,越前紅了紅臉,垂下眼小聲解釋。

的确很溫暖,至少在這樣的擁抱之下,身體裏翻江倒海般的痛苦都平息了不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在滾燙的精致面孔上輕輕撫摸了片刻,幸村微仰着頭,将沾血的薄唇輕貼在越前柔軟的唇瓣上。

琥珀色的貓眼愕然瞪大,想要去推開又記挂着對方的身體狀況,越前僵直着身體不敢動彈,只能任由幸村細細吮吻完嘴唇,再被對方用舌尖挑開雙唇探入口腔。呼吸猛然急促,吐息間盡是血腥味,讓他不适的皺緊了眉,唇間溢出低低的呻吟。

看出了越前的難受,幸村緩緩松開顫抖不已的唇瓣,将唇滑到他頸間,輕輕舔吻着劇烈跳動的頸部動脈。冰冷的手指沿着溫熱的皮膚緩慢游移,當碰觸到那一粒滾燙挺立的果實時,他開始繞着那一粒果實用生着薄繭的指腹細細摩挲。

“唔……”費了好大力氣才忍住脫口而出的呻吟,越前渾身劇烈顫抖着,想要拉開幸村的手卻軟綿綿的使不出力氣。不自覺的挺起胸膛希望對方去碰觸那最渴望被撫慰的頂端,他喘息得難以成言,只覺下腹漸漸繃緊。而幸村像是沒有看到他的反應一般,仍舊安靜的将頭埋在他頸間,除了輕吻和指尖細微的動作之外,再無任何一點過分的動作。

越前覺得自己從未像此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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