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從未有過的充盈感
闫斌不僅長得好看,成績也非常好。他讀大一的時候就已經過了英語六級,而林白同學到大三了還在為英語四級過不了,以後可能拿不到畢業證而煩惱。
得知這件事後,闫斌開始着手幫林白輔導英語。那時候他們隔着十萬八千裏,見面補習是不可能的,于是闫斌就規定林白每天晚上八點準時出現在電腦前面,然後兩個人開視頻,以此來補習英語。
于是,那段時間,林白的室友們每天八點準時就能看到林白穿着褲衩,抱着筆記本屁颠屁颠跑到床上,然後一個人對着電腦屏幕傻笑。
“跟哪個妹子聊得這麽嗨啊!”好奇的室友跑過來要看屏幕,林白護寶貝似的一下子抱住電腦,生怕給別人看到了他正在跟一個漢子視頻。
彼時,林白內心對自己的性向還是有着忌諱,害怕別人看他的目光帶了其他的顏色。
闫斌看到他的舉動,在電腦那邊取笑他,說他膽小。
林白回:“說膽小就膽小呗,這世界上誰還沒有個見不得人的秘密啊。”
闫斌就說:“小白,這又不是什麽傳染病,有啥見不得人的。”
林白不跟他争,要他專心講他的英語。闫斌清楚林白心裏對這件事還不是特別能接受,就也不跟他繼續這個話題。但怎麽說,心裏肯定還是有點不舍,就在電腦那邊刻意放重音調讀ABCD……
林白不會對他的語調有意見,而且,他看着他開開合合的薄薄嘴唇,一看就能看一個多小時……
這樣持續了一個月,林白不僅英語水平沒有上升,視力還下降了不少。
林白埋怨闫斌:“都怪你丫的,每天在那邊對我抛媚眼,害的我都近視了。”
“是嗎,那我以後跟你語音吧!”闫斌語氣誠懇,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
林白看着視頻裏他一臉認真的樣子,氣餒道:“媽的,上帝太不公平了,給了你一張好看的臉還
給你這麽高的智商,簡直就是生來自帶光環的小說主角啊。”
“上帝是公平的,小寶。”闫斌盯着攝像頭,目光如炬。
“怎麽說?”
“他怕你太傻,就多給了我一點,讓我來彌補你來着。”闫斌一字一句的說,語氣誠懇,讓人信服。
林白氣的差點沒一拳打在電腦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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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斌聲音特別好聽,有點像陳奕迅,唱他的《富士山下》到了以假亂真的程度。林白有時候跟他開玩笑,說要是陳奕迅晚個十幾年出道,說不定今天紅的就是你了。
闫斌就跟他說:“是嗎,要是我紅了,那你就一定是我的助理。”
“我擦,我怎麽說也能給你當個小三來包養一下啊。”林白不服。
“你休想好吃懶做。”闫斌一眼就看出林白心裏的想法。
“好吧,就算不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也不應該只是助理啊。”林白故意委屈地說。
“因為這樣的就能每天正大光明的把你帶在身邊了,免得你怕被人說是非。”闫斌說。
林白的小心髒開始很沒出息的狂跳起來。
……
闫斌因為聲音好聽,被選為他們大學廣播社的禦用播音員,每個星期五的傍晚他都要負責學校的播音工作。那時候他給林白語音連線,林白就聽到他低沉的聲音在廣播裏字正腔圓的說着那些冠冕堂皇的話,等他結束後林白就會立刻發消息鄙視他。
他不以為然,林白就給他提意見。
林白說:“我特別喜歡你們北方話講段子,要不哪天你在廣播裏整一段。”
闫斌直接回他一個翻白眼的表情。
林白也只是開玩笑,自然沒跟他當真。
第二個周五,闫斌到了播廣播的時間,照常給林白發語音。
林白那時候因為在讀書館查資料,就拒絕了。闫斌又發來,林白連續拒絕了兩次,但是對方還是不死心的繼續給他發,他想着估計有急事,于是無奈接起。于是,安靜的讀書館突然就被闫斌濃濃的東北口音給霸占了,他說:“改革春風吹進門,中國人民抖精神,臺灣那旮旯挺鬧心,美英合夥欺負人……”
整個讀書館的目光在這一刻全部聚集到林白這邊,但是林白還是沒能忍住,直接當場笑成了傻逼。
3
大三的時候,響應學校勤工儉學的號召,林白随着班裏的幾個人去一個家具城兼職,做家私促銷。
雙休的時候,家具城的顧客特別多,有些店長為了省錢,店面裏就放了幾個兼職的人,根本接待不過來。很不幸的林白就是在這樣一個摳門店長的店鋪裏。
基本上周六周日忙的跟狗一樣,有時候連中午飯都來不及吃。
林白給闫斌發消息抱怨。闫斌安慰他:“林白同志,咱們的革命才剛開始,你可別為了小利累壞了身體,中午飯一定要吃。”
林白給他發表情包,他回給林白紅包,順便道:“來,鑒于你最近的表現,給你加個餐。”
林白不跟他客氣,收下紅包,回:“謝謝大人的賞錢,小的一定會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死就算了,你來給爺當側房小妾,供你吃香的喝辣的。”闫斌最近這一套越來越純熟。
“滾你丫的,我再怎麽說也是個正房。”林白不服。
闫斌回他:“好的,好的,正房。”
林白看着‘正房’二字傻笑不已,過了半天反應過來,連忙給闫斌打電話過去,對方一接起電話他就沖他嚷:“你丫的才是正房,我擦,我什麽時候變成一老娘們兒了!”
闫斌在電話那邊輕笑:“小白同志,你這話帶着典型的性別歧視!”
林白:“別給我轉移概念!”
闫斌笑了笑:“行,行,你是我見過最爺們的爺們!”
林白覺得這話怎麽聽怎麽不對,但還是勉強接受。
過了一會,闫斌又說:“對了,太累就別做了,你掙那點錢夠你晚上打個車回去嗎?”
林白心想不夠啊,每天還倒貼錢,嘴上卻不服輸:“你懂啥,咱這叫體驗生活,你們這些頹廢的大學生就是愛找借口。”
闫斌不跟他争,只是囑咐他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林白心裏暖意橫生,嘴上卻說:“知道了知道了,你丫的怎麽跟一老太太一樣,越來越唠叨了,一點也不像那個傳說中的高冷少年了。”
闫斌回:“你都到地下去了,我還不接點地氣就看不到你了。”
“滾吧你。”林白笑着挂了電話,帶着新打的雞血重新投入到兼職事業中。然後,當天下午就出了狀況。
剛開始時,林白還只是感覺肚子有點不舒服,過了一會身上直接出了一層冷汗。他感覺自己胃部像是有把刀在攪動。他還想着硬撐,但是沒過一會,他就疼的受不了,直接蹲在了地上。
跟他一起來的同學發現他的異樣,連忙将他扶到一邊,擔心道:“林白,你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是胃不舒服嗎?”
林白心想着壞事了,估計是胃炎犯了,眼前就開始朦胧起來。
林白在醫院吊點滴的時候,闫斌打來電話。
林白怕他擔心,特意清了一下嗓子才接起電話:“欸,今天怎麽回事啊,跟我打幾次電話。”
他沒想到對方一開口就是:“小白,你是不是出事了?”
林白一愣,随即沒好氣地對他說:“你安什麽心呢,就指望着我出事是吧!”
電話那邊一片沉默,過了半天才傳來闫斌沉沉的聲音說“我突然心裏很不安,你沒出事就好,要是有什麽事情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聽到沒。”
“我說闫斌同志,你都是新世紀的人類了,怎麽活的這麽封建迷信呢!好了,我人沒事,但這會确實有點忙,待會再跟你說。”林白噼裏啪啦說完,立刻挂了電話。
捏着手機,即使林白在極力控制自己,但是那一刻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聲音明顯在顫抖。
雖然他們至此才見過一次面,大多數時候都是通過網絡和電話在聯系,但是,就在那一刻,林白
的內心突然有了一股從未有過的充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