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不會的!我相信那位大人!”

“可是我剛剛明明見到……”

何繪屏橫眼過去:“閉嘴!”

那人很識相的閉上了嘴,何繪屏捏着衣角,手中卻沒有将靈劍松開,若是有變,他将會不顧一切的沖上去,即便他在金丹巅峰面前,就是蝼蟻。

他真的是痛恨自己的無用!

漸漸地,長空之上血氣散去,靈力波動漸弱,何繪屏往前走了一步,其中人影晃動,他往前走了一步,試圖看清楚其中究竟是誰勝了。

靈力散去,長空之中二人相對而立,柳離身上白衣染血,猙獰一片,他手中的蛟戟,在失去了靈力的保護之下,碎成了幾節。而謝宴也比柳離好不了多少,小腹處正流血,碩大一個傷口看得驚心。

柳離神情微變,臉色毫無顏色,他緩緩吐出了一句話來:“你故意露出破綻的?”一說話,他嘴裏便冒出了血來。

此刻不過是強弩之末。

謝宴勾起唇角,嘴角的酒窩盛着清酒,此刻,清酒染血,多着幾分凄厲。

“不露出破綻,怎麽可能速戰速決?”

話音剛落,明明已然散去的煞氣凝于一體,緩緩成型為一把巨刀,向着柳離身後劈開,一刀之下,絕無生還!

吞魔匕首應聲而出,将柳離魂魄吸收殆盡,那兩截身體,從長空落下,謝宴手掌生出兩團妖冶的火焰,朝着屍體而去,短短一剎那,便成了灰燼。謝宴站在長空之上,微微阖上了眼睛,半晌,露出笑意來,俯視着下面的剩餘魔修。

“肖城,跑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作者第一次寫修真,不足肯定很多,希望大家諒解。

還有就是,楚大佬馬上就要出來了~

☆、小魔頭謝宴重歸來(七)

肖城捏住柳離傳回來的一抹神識,看完事情始末之後,心神一震,面色煞白,将那抹傳回來的神識徹底湮滅。

他心神不寧,一巴掌劈在了石桌上,偌大的石桌,在肖城的一掌之下,顯得弱不禁風,他站起身來,冷眼盯着荼蘼山境內。

“謝宴,謝宴,竟然真的是你!”

他哆嗦着嘴唇,似乎是想起了當年的事情來,深吸了一口氣,走進了密室之中,他是元嬰中期的高手,怎麽可能會懼怕一個小小的金丹上期?

即便是謝宴又如何?當年還不是死在他的手裏?

荼蘼山境,妖獸縱橫。

吞魔匕首将一只妖厄獸的肚子剖開,從中取出一塊妖晶來,謝宴打坐在地,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便将這塊妖晶給吸收了進去。

不遠處替謝宴護法的何繪屏咽了一口唾沫,明明才經過了一場大戰,可是現在又生龍活虎的斬殺一只妖獸,此刻還活生生将妖獸的妖精給煉化了!

一般的修士是不能夠煉化妖獸的,對于修士而言,妖獸的妖晶妖氣太重,且妖氣狂躁難以控制被靈力給吸收,所以吸收妖晶來修煉一事,幾乎是不會有修士如此做的。

而謝宴,是他見到過的第一個修士。

謝宴煉化完妖晶,小腹上的傷口以很快的速度愈合着,不到片刻便停止了流血,她站起身來,何繪屏就趕緊跟了上去,欲言又止,謝宴看在眼中,便先出口說道:“你想問我,是不是真的要正面對上肖城?”

自己的心思被謝宴給戳穿,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

謝宴走在前面,一聲紅衣帶着血腥味道,除了她自己的之外,還有柳離的,她收起吞魔匕首,匕首上的眼睛一直盯着何繪屏,露出貪婪之色。

她垂着眼眸看着,伸出一根指頭戳在了眼睛上面,吞魔匕首嗡嗡震動,閃爍紅光,她撇着嘴巴惡狠狠的道:“收起你那臭心思!”她順手便将吞魔匕首給扔進了儲物戒指中。

擡起眼來,正對上何繪屏好奇的眼神,她笑着解釋:“這匕首邪性重,不對它狠一點,那就降不住它。”

何繪屏抿着唇跟在她的身後,一語不發,心中卻是思量,面前的這位謝宴大人,不知是經歷了些什麽,吞妖晶,煉血丹,以及那邪性頗重的匕首,而且,還想要用金丹上期的修為去對上肖城元嬰中期的修為。

這……簡直是不可能的!

他回過神來,卻見到那一身豔紅走遠了去,他趕緊跟了上去,才算趕上了要回山洞的謝宴,謝宴歪過頭來看着他,不禁問道:“還有什麽事兒嗎?”

他一時愣了,好像的确是沒有什麽事兒……可自己跟着來做什麽?他愣在原地,不做其他話說。

謝宴從儲物空間将今日他帶來的補元丹随手扔了出去,何繪屏伸手緊緊握住,他看着手中渾圓的丹藥,散發着陣陣藥香。

“大人,這……”

“這什麽這?這個丹藥,給你家慕長老給送去,過幾日要是肖城找上門兒來打群架,我一個人可招架不住。”她不禁莞爾說道。

看得何繪屏一愣。

這句話謝宴說的倒是事實,她到時候對上肖城,用上自己的底牌,或許有着一戰之力,若是他帶着許多人來,那可就不一定了。

何繪屏離開之後,謝宴便從儲物空間裏取出了一套衣裙來,依舊是豔紅的,與身上這一套十分相近,只不過遮住的地方多了一些。

她惡趣味的将這套衣裙看着,不禁歪了下腦袋,一個人嘟囔着:“盡是些這種衣裳,還真的是讓人受不了的顏色。”

這句話說完,套在腳上的金鈴響了三聲,她眯起眼睛來,甩了甩腳,開口溫和的說道:“好了好了,不說了。”

金鈴不再響起,她換下身上這件衣裳之後,燃起妖冶火焰,将這件衣裙燒了個幹淨。

之後謝宴一直在這個山洞中修煉,不斷地将金丹上期的靈力修煉的凝實起來,靈力的運轉也愈加的熟練起來。

慕長老也在這些日子的修煉之中恢複了不少,年紀雖然大了一些,可是對上一個金丹期的,大抵也是不成問題。

之後便是融合動情這件大事了,若是能夠将動情收伏下來,打敗肖城這件事情上,便多了一層把握。

動情飛轉,在她面前不停地轉圈,似乎是在譴責她當日把它欺騙之事,白光在她的眼前不停的閃過,她撐着下巴看着動情的表演。

看着面前的動情,她眼前閃過了那日在虛妄之間,楚雲端舞起動情來的模樣,青山綠水,行雲萬裏,自是在她的手中,熠熠生輝。

不得不說,楚雲端還真的是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人,知道她回來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到祁元城來報仇,算到了她會到荼蘼山來突破,所以給她留下了這麽一把動情?

可就是……自己沒有來。

她心思千回百轉,也沒有搭理面前亂晃的動情,反而動情見到謝宴不搭理她,便躺在了石榻上面去,也不回到儲物戒指之中。

謝宴伸手摸在動情凹凸不平的劍身上面,輕輕阖上了眼,自己說着:“啧,我才不想楚雲端呢,丫的當年早就看上了老子的資質,還裝模作樣的假裝不想收我。”

“當年要不是丫的弄錯給了本兒魔修功法給我,還愣是說我天生魔修。”

“……”她一句一句數落着楚雲端的種種不是,動情也是好不容易安靜了一會兒,待在一邊閃爍着螢螢白光。

直到何繪屏來。

何繪屏興致沖沖的跑進來,吓得動情趕緊藏到了儲物空間之中,她斜眼看過去,剛剛她和動情已經神交甚好,卻被一下子給打斷了!

早知道就學着楚雲端無論大小事,都施個結界的好。

被謝宴這麽一瞪,何繪屏愣生生剎住了腳,手足無措的站在那兒,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謝宴被他的蠢模樣給逗得笑了出來。

嘴角酒窩深深,她坐在石榻上,晃着一雙小腳丫,腳上的金鈴鈴鈴作響,悅耳動聽,此時看着謝宴,像是山中的妖精,不似凡間人。

“來做什麽?這麽急匆匆的。”

被這麽一說,何繪屏才回過神來,幾步靠近過去,面帶着喜色的說道:“大人,離這裏最近的枯桐城城主,派了一支魔修隊伍到祁元城來相助!”

她眼睛一亮,看着何繪屏問道:“真的?什麽時候到?”

“已經到了!”

謝宴從石榻上一躍而下,自從那日她以一己之力斬殺柳離之後,她已經隐隐成為了這裏的主心骨,事無巨細,都得問她一遍,而慕長老也并沒有多說些什麽。

去的時候,慕長老正在于一群年輕男子說話,青山掩映,若不是此刻情況正是危急,這樣看過去,倒像是長者在講課一般。

腳上的金鈴随着謝宴走路的步伐而響動,吸引了那些年輕人的目光,其中一個年輕女子,俨然是實力最為強橫的,金丹上期,與她的修為不相上下。

那女子神情桀骜,眉目之間都是傲氣,看到謝宴走過來,下巴揚的更加高了,慕長老見到謝宴過來,便站起身來,微微點了下頭,看着女子說道:“這位是枯桐城城主的高徒,沈嫣。沈嫣道友,這位便是……”

慕長老話還沒有說完,便見到沈嫣緩緩站起身來接過話來說:“謝宴謝道友,久仰大名,你剛剛突破金丹上期,有什麽不明白之處,大可以來問我。”

這句話的意思便是說,謝宴不過是個剛突破到金丹上期的人,是比不過她的。謝宴心中不禁冷笑,大抵是那位枯桐城的城主,沒少在沈嫣面前誇她。

再看沈嫣,此刻就像一只傲氣的小花貓,高傲的擡起前爪,就等人去同她握手。

謝宴作出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溫聲說道:“真的可以嗎?”

這副模樣,正好是戳中了沈嫣的心思,覺得面前這位謝宴,倒是沒有城主口中那般好了,倒像是個溫和的小姑娘。

沈嫣大大方方的走過去,拍着她的肩膀,認真的點頭:“當然可以了。”

謝宴莞爾一笑,嘴角的酒窩看得人有些醉意,她甜甜地擡起頭來,眯着眼笑道:“那真的得像沈道友好好學習呢,我這五十年才突破到金丹上期,真的是個廢物呢。”她一雙杏眼盯着沈嫣,将沈嫣驚訝的表情收在眼底,她對此十分滿意。

她繼續說着:“诶?不知沈道友突破用了多少年啊?還希望沈道友不要瞧不起我這樣五十年突破的廢物才好。”

五十年突破到了金丹上期!

後面的慕長老霍然站起來,有些不可思議的盯着謝宴,張了張嘴巴,卻發現一句話也沒能夠說出來。在場的除了謝宴,每個人都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特別是沈嫣,剛剛還作出一副傲氣的表情,此刻這表情在謝宴的酒窩中,被攪得粉碎。

這簡直就是……打臉!

五十年突破金丹上期的人,着千年以來,簡直是聞所未聞,此般修煉速度,怕是要出一個修真界了不起的人物!

指不定,能夠成為第一個大乘飛升的人物。

“沈道友?”謝宴甜甜地叫了一聲,将沈嫣喚回神來。

沈嫣尴尬的笑了笑,拍在謝宴肩膀上的手,緩緩放了下來,指着慕長老說道:“哈哈,修煉之事,不在時間之長短上,謝道友,不如咱們商量肖城之事?”

“對,沈道友說的是。”

沈嫣走在前面,向着慕長老走去,謝宴站在身後,勾起唇角,眼中閃過了狡黠的光。

☆、7

謝宴此人,可以說是憑空冒了出來的,一出世,便結血丹,擾亂祁元城,那些個魔修們,聽到謝宴二字,都會不由自主的想到當年同樣是結成了血丹的江魏然。

當年江魏然可以用一城換一命,今日為了謝宴,只是派出些支援,也是無可厚非之事了。

之前在枯桐城,從城主口中聽到謝宴這個名字時,她還覺得城主是誇大了謝宴,這樣一個突然出現的女子,怎麽可能比得上江魏然那般天縱奇才之人?

她不甘心,城主還從來沒有這般誇過她,所以此次聽聞要到祁元城來救援謝宴,沈嫣毫不猶豫的,便帶着一隊人馬而來。

為的,就是給這個傳說中的謝宴一個下馬威,練成血丹又如何?還不是剛剛晉入了金丹上期罷了,斬殺柳離,不過是因為慕長老之前已然重傷柳離。

到達荼蘼山見到謝宴,她更是堅定了謝宴是個好欺負的,那般軟軟糯糯的模樣,怎麽可能會煉成血丹?莫不是弄錯了不成?

直到謝宴說出了那句五十年修煉到了金丹上期的話之後,她到現在還久久不能夠回過神來,她修煉到金丹上期花了多少年時間來着?想起來了,兩百年。

整整兩百年的辛苦,可是人家輕描淡寫的便修煉到了!在嫉妒的牙癢癢的同時,沈嫣更加好奇謝宴這人了。

突然出現在大陸之中,突然之間就擾得祁元城天翻地覆。

“謝道友,不知你師承哪方大能?怎麽從未聽過你的大名呢?”五十年修煉成金丹上期的,她不相信在大陸上會是籍籍無名之輩。

謝宴手指摩挲在衣角,眼神恍惚飄遠,也不知是想起了什麽,莞爾一笑,嘴角的酒窩跌進了沈嫣的眼中,心中微微一跳。

這般好看之人,沈嫣也不是沒有見過,可是能夠有着如此靈氣動人的女子,她覺得,大抵只有眼前之人了。

“我師父,不願張揚的。”

如此回答之下,沈嫣便不再多問,她也不是不識趣之人,知道謝宴并不是想要回答這個問題來。

這時候,方才被沈嫣派出去查探消息的幾位弟子回來禀報說,城主府并無異動,甚至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沈嫣微驚,倒是謝宴低垂眼眸,不知是在想着些什麽,細長的手指摸在左手的儲物戒指上面,眼神深邃不見底,沈嫣張了張嘴巴,叫退了剛回來的弟子。

她站起身來,藍白相間的長裙襯得她身姿婀娜,她看着謝宴開口道:“謝道友,既然肖城并無動靜,倒不如趁機随我去枯桐城的好,肖城必不敢妄動的。”

謝宴目光深邃,未曾擡起過頭來,一身紅衣豔豔,與整片蔥綠對比鮮明,饒是誰,一眼便能見到她。

“既如此,沈道友先行去吧。”

她擡起眼來,眼眸之中不再是方才裝作的柔軟之色,反而戰意濃濃,看得沈嫣心中一驚,是了,當年江魏然是如何煉成的血丹,面前之人又怎麽可能是個等閑之輩?

“無論如何,不斬肖城,我決計不會離開!”

衣袂飛揚,纏着黑發亂動,女子絕美之容,散在空氣之中,帶着讓人心驚的戰意,沈嫣微微退了一步,在察覺到自己做了什麽舉動之後,沈嫣自嘲的撇了撇嘴。

剛剛,沈嫣竟然被謝宴的戰意凜然給吓到了。

這才是從修羅場中出來之後的戰意,與她這般閉門修煉而出的不同,沈嫣對于謝宴其人,更加好奇了。

“謝道友,莫不是與那肖城有何仇怨不成?”她嬌笑出聲,一張巴掌大的臉蛋上,寫着疑惑之色。

謝宴掀了掀眼皮,看着沈嫣,眉眼之間升起了懶散之色,撇了下嘴巴,不太所謂的回應:“滔天血仇。”

明明語氣懶散,可是沈嫣卻從中感受到了一股肅殺之氣,她靜下心神來,盯着謝宴一字一句的道:“好,謝道友如此氣魄,我沈嫣怎甘落後!”

“要戰,便同戰!”

謝宴抿唇笑起來,酒窩之下的笑意,藏着不可說的秘密。

肖城此人,老謀深算,許是害的人多了,連動起手來都是畏手畏腳,謝宴不難猜到肖城為何此番沒有動靜的意圖。

不過是想要等她按捺不住,先行去城主府找他,到時候在他的地盤上,自然是對謝宴諸多束縛,現下要看的,便是誰能夠沉得住氣了。

一月時間,一晃而過。

經過修煉,謝宴緩緩睜開了眼睛,下意識的想要握住吞魔匕首,可是一想到已然出了那般煉獄,不禁好笑起來。她下了石榻,外面陽光依舊很好,将四周的綠樹嫩草,蒸發出草木的味道來。

她反手将動情祭了出來,白光大耀,經過一月的磨合,使起動情來不像是之前那般束手束腳了,看到動情嗡嗡争鳴,她伸手摸在了劍柄上,動情二字深深刻在其中。

“你也想要出來溜一圈麽。”

話音剛落,動情一沖上天,劃出一道耀眼的弧度,謝宴唇角勾起,金鈴乍響,她禦風而起,迎風之上,追逐着動情而去。

她握住動情,在長空之上舞出一劍來,一劍之下,帶着狂風與黃沙,将不遠處的山林崩塌,一劍之下,樹木應聲而倒,栖息其中的妖獸嘶吼着逃走。

“今日興致不錯啊。”她盯着動情說道。

動情嗡嗡震動,像是在回應她一般,沈嫣等人聽到響動,紛紛出來看,仰起頭來,正看到謝宴一身紅衣烈烈,手握動情,神情桀骜。

謝宴剛想要下去,眸光一閃,卻瞥見山底下因為巨動而停住的一行人,她收起動情來,勾起唇角。

老狐貍,按捺不住了。

她沖下長空,落在衆人面前,眼神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緩緩出口說道:“沈道友,你在東南兩邊守住城主府的人。”她轉過眼去,看向慕長老:“慕長老,麻煩您帶着何繪屏等人守住其餘方位。”

“見到肖城,不用擋住,放他過來。”她眼中迸發出讓人無法直視的濃濃戰意和激動之情,她舔着嘴唇道:“他的命,我親自來取。”

慕長老剛想要說些什麽,卻被沈嫣給拉住,悄聲在他的耳邊說:“我相信謝道友。”她轉而看向謝宴,拱了拱手,眼中依舊是像謝宴那般按捺不住的戰意與激動。

“還請謝道友放心,那些個雜碎,決計過不來的。”

謝宴莞爾:“多謝。”

五十年的蟄伏,五十年的苦難,終于要在這一日,徹徹底底的還給罪魁禍首,該還的,這一日,謝宴定會讓他紛紛還回來。

至死不休。

何繪屏本是想要留下幫助謝宴的,可是一想到自己這微薄的修為,留下也只是徒徒拖後腿,便只是道了一句“小心”,便同慕長老而去。

偌大的山林之中,只剩下一身紅衣,盤腿而坐,左邊放着吞魔匕首,右手邊放着動情骨劍,山林之間妖獸嘶吼,不久便傳來了兵刃相接的聲響。

風過傳林,靈力肆虐,靈力将她的發梢吹動,本來是半阖着眼睛的謝宴緩緩睜開眼睛來,從一林翠綠之中,走出一個黑衣中年男子來,元嬰中期的修為,不加掩飾,那張臉,謝宴畢生不忘,正是肖城。

她勾起唇角,眼中卻是毫無笑意的,眼見着肖城一步一步走過來,最後停在了百步之遠的地方。

“五十年不見,肖城主,年輕依舊啊。”

肖城抿着唇,在見到謝宴的面目時,着實是微微一驚,見到對方還有心思搭話,便也應了一句:“何時這般客氣了?謝妖女?”他說這話,卻是在小心翼翼的将靈力散到周圍,确認并沒有埋伏過後,才放下心來。

謝宴張嘴笑了笑:“肖城,老子不過是随便客套兩句,你還真的是不客氣呢。”

肖城目光落在謝宴的身上,眼中閃過貪婪之色,啞着聲音開口:“你莫不是忘了當年之事?不過本座還真的是好奇,你是怎麽……”他眯起眼睛來,當年他是看着謝宴神形俱滅的,怎麽可能會卷土重來。

甚至還修煉到了金丹上期的修為!

“怎麽,肖城主對這秘法感興趣,不若……”她彎起唇角,瞬間暴射而出,直沖肖城,可是過去之時,肖城瞬間移動了身形,她停下來笑着:“不若,肖城主親自試試當年之事?”

她眼神變得惡劣起來,将吞魔匕首祭了出來,吞魔匕首之上眼睛裏充血,是比之前更大的邪性,謝宴也不管能不能夠傷的了肖城,便不停的攻上去。

此刻倒是眼神平靜了下來,肖城也是在試探着謝宴,躲閃開去,不禁嘲諷出聲來:“呵呵,金丹與元嬰怎麽可能比得上,謝宴,五十年過去了,你還是如此愚蠢!”

謝宴擡眼看去,并沒有什麽表情,手中的吞魔匕首在手,身形也是越來越快,肖城斂下心神,将自己的神器锒铛劍祭出,神器一出,逼的手中的吞魔匕首微微一顫。

神器之下,靈器皆為蝼蟻!

她揚起大白牙來,身上的煞氣汩汩而出,不絕于體,煞氣出體,漸漸凝聚成一把巨劍,锒铛劍一劍劈了過來,煞氣巨劍擋在上面。

黑金相融,煞氣正是處于下風。

“元嬰中期,名不虛傳!”她目光一冷,“不過肖城主,你的元嬰中期,老子還不放在眼裏!”

煞氣隐隐有着抵擋不住,肖城一身黑衣飄動,冷漠的看着謝宴:“既然五十年後還要來找死,便不要怪本座手下不留情!再一次重演當年之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到時候就迫不及待的來更新~(≧▽≦)/~

☆、執此劍而立蒼生

“哼,可你這假元嬰,終究是假的!”

她變換手訣,煞氣之後,隐隐浮現出一道道血紅之色,血色翻湧,将黑色煞氣往前一推,将整把大刀煉得更加凝實起來。

金鈴動,聲音急促而響,可是謝宴卻是未加理會,手指未停,繼續翻動,口訣一邊,謝宴左右手中各自燃起了熊熊火焰,妖冶的讓人移不開眼。

血火出,直指肖城。

可是肖城至少也是元嬰中期的修為,區區血火,尚未放在眼中,他虎軀一震,身上散發出了金光來,将他整個人籠罩其中,紅色的火焰在這道靈力屏障之中消融了去。

血氣加重,锒铛劍金光大盛,一擊之下,竟然将煞氣與血氣鑄成的大刀給斬得消散去,肖城與謝宴同時後退了兩步。

金丹上期與元嬰中期究竟是差了多少,之間差了的距離,大抵是比星河還要寬敞上許多,可是謝宴卻以金丹上期的修為與肖城對上了無數招仍舊是沒有處于下風。

不,在這種情況之下,是肖城處于了下風。

金丹上期對上元嬰中期,靈器對上神器,怎麽看都是肖城穩贏的局,可是此時卻被謝宴給拉得成了平手。

肖城越是都下去,越是覺得讓人心驚,他禦起锒铛劍,一躍而起,直沖長空,長空之上,滑出一道金光來,謝宴擡頭望去,卻見肖城打過來一掌,一掌之間,包羅萬象,一時之間讓人瞧不出變幻來。

道道掌印鋪天蓋地而下,其中真假變幻,謝宴凜着眼,一時之間看不透,一掌逼近,她将吞魔橫在胸前,那一掌被她硬生生接了下來。

元嬰中期蘊含的強大靈力,将她擊飛出去,重重摔在了石壁上,石壁坍塌下來,将她埋在其中。當然,并沒有就這樣結束,肖城一步一步走過去,锒铛劍一劍刺在石壁之中,謝宴沒有躲,将那一劍受了下來。

可是出劍容易,收劍難!

她伸手,憑空将锒铛劍握在手中,不肯放手,血從手心和肩頭流出,她呲牙笑了笑,嘴裏也冒出了血來。

她運起靈力,将身上的碎石震開,吞魔匕首飛出,直擊肖城心髒。可是肖城戒備心重,早有準備,偏向一邊,吞魔匕首只是刺中了他的肩膀。

肖城盯着狼狽的謝宴笑了笑:“五十年不見,本事見長啊。”他身形迅速移動過來,謝宴手中一空,锒铛劍竟被肖城給躲了過去。

一劍劈天蓋地而來,神器的威壓徹底散發出來,吞魔匕首回手,她擋住那一劍,威壓攝人,吞魔匕首上的那顆眼珠之中,竟然流出血水來,留到謝宴的手上,與她身上的血混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肖城眼神一滞,不禁咂舌,冷着聲音道:“哼!不管是什麽邪物,都給我死去!”一劍劈了下來,金光籠罩。

吞魔匕首終是沒有抵擋過锒铛劍的奮力一擊,回到了儲物戒指中,上面出現了幾道裂痕,沒了吞魔匕首,謝宴反手祭出了動情來。

金色、白色兩道光交纏在一起,将兩個人的四周砸出了一片大坑來。

塵埃飛揚,黃沙過後,只見一黑一紅兩人,相對而立,隔着百步,其中紅衣女子身上流着血,不停地滴在地上,對面的黑衣中年男子,嘴角滲血。

“呵,回來了又如何,這一次,依舊得死!”

謝宴眯起眼睛,臉上沾着血,格外猙獰,她擡手捂住眼睛,果然……果然這樣還是不能夠打敗肖城麽。

可是,她還不止這一點呢。

将手拿開,眼前微微帶着一絲猩紅,仿佛天地之間都變成了猩紅之色,面前的肖城迅速襲來,帶着勁風,帶着驚人的氣勢而來。

“薄情鈴,動!”

一個“動”字劃破長空,四周的空氣為之一滞,金鈴作響,空氣之中隐隐帶着沁人的花香,嘴角滲出血絲來,雙腳上帶着的金鈴漂浮在她的身邊。

因為金鈴響動,空氣中的靈力浮動稍稍一滞,肖城眼中劃過一道驚訝之色,沒有想到,謝宴身上竟然好東西這麽多!

花香浮動,無盡的花香将謝宴籠罩在其中,薄情鈴不斷的響動着,她只覺得身體內修為暴漲,一瞬間便到了元嬰初期的修為。

鋪天蓋地的靈力肆虐而過,她竟然是将肖城的全力一擊給擋在了外面,肖城愕然,看着那渾身是血的女子,眼眸陰暗。

“究竟使用了什麽秘法,竟然一瞬間提升這麽多的修為!”锒铛劍在他的手中嗡鳴響動,大抵是受到了沖擊。

謝宴睜開眼睛來,眼睛之中布滿了血絲,仿佛是從地獄之中爬上來的修羅,食人血,吃人肉。

金鈴停止響動,花香卻是始終彌漫在謝宴的周身不肯散去,肖城大概也是看了出來,謝宴這修為暴漲,與這金鈴與花香決計是脫不了幹系的。

方才在對戰之中,吞魔匕首氣息耗盡,此刻絕無再戰的能力,她目光灼灼,将紅色妖冶的鬼火握在手中,俯沖而去。

使用秘法将修為漲到元嬰初期過後,與肖城之間的差距縮小了不少,若是說方才還算是平手,那麽此刻,可以說是碾壓!

鬼火灼灼燃燒,燒紅了半邊長空,鬼火幽深恐怖,逼的那些個妖獸不敢上前來一步。

肖城大罵了一聲該死,在锒铛劍又将謝宴的右肩刺傷過後,肖城眼神一動,禦劍而起,謝宴以為他是想要逃走,禦風而上,卻沒想到肖城竟然停在了半空之中,愣愣地看着她的身後,一動不動。

不知反抗。

她下意識的便想要轉頭去看,可是想到此人陰險狡詐,便不顧其他,鬼火化作利劍,劍未化形,便聽到肖城喃喃說了一句:“楚雲端?你怎麽會在此處?”

即便猜到這可能是肖城唬人的把戲,可偏偏身體一聽到這個名字,便往後看去。

謝宴轉身過去,空氣中除了鬼火燒出的焦灼味道,再無其他,她心中大叫不妙,回過頭去,眼前金光一閃,金鈴擋在她的面前,将锒铛劍的致命一擊給擋了下來。

神器對神器。

金鈴裂,锒铛碎,兩敗俱傷,金光爆射開來,将兩人彈飛出去,耳邊風聲呼嘯,刮過臉頰,微微有些作疼。

金鈴在她的面前化作金光,将她裹了起來。

她腦中一陣恍惚,許是方才受傷的後遺症上了來,她不知為何,眼前星星點點,居然到了最後,什麽也看不見了。

不知歲月之長短,她摸索着想要看清楚,只感覺靈力從她的身邊呼嘯而過,卻沒有傷到她分毫,大抵是薄情鈴在外保護着她。

不會是瞎了吧?

謝宴被自己這個想法給吓了一大跳,要是真的瞎了,那可怎麽辦啊。她的手摸索在黑暗之中,這時候,手指似乎是摸到了個什麽東西。

是一把劍,劍柄上刻着兩個字——動情。

動情白光閃爍起來,謝宴放下心來,才發現自己并沒有瞎掉,她握住動情劍,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提起劍來,身體之中金丹上期的靈力流轉,看來是金鈴碎掉之後,秘法功效便失去了。

甚至自己還因為金鈴的破碎而受到了秘法反噬,經脈斷了一些,不過不成大礙,按照她身體的恢複能力,大概需要三個月的時間。

動情依舊閃着光芒,不停不休。

“你為何持劍?”虛空之中傳來了缥缈的聲音,盈盈繞繞,不知是從何處傳了出來,她放眼望去,卻發現自己除了動情,便什麽也看不見了。

她伸手摸着動情身上流淌的白光,雖然說不知此時究竟是發生了何事,可是現在可以知道的是,肖城并沒有趁機殺她。

她垂下眼睫,“為何持劍?不為何人,為了報仇,為了變強!”她聲音略低,可是聲音清淺之中,卻蘊含着滔天野心。

那聲音略一停頓,又問了一句:“為何報仇?為何變強?”

為何嗎……

她手指在動情劍上一頓,此時,動情劍上的光輝盡失,整個空間中又陷入了一片昏暗無光,什麽也看不見,她試着燃起鬼火,卻發現依舊是一片黑暗混沌。

她大抵是被卷入了什麽空間之中,所以才看不見的。

“為何報仇?為何變強?”那聲音接着又問了一句。

她嘴角泛起笑意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裏面的心髒有力的跳動着,其中藏着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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