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只帶她進入魔障的魔。

她忽又想起了自己這五十年來,一次一次的隐忍下來,一次一次的絕境求生,這一切究竟為何,她不是沒有想過的。

半晌,她擡起眼來,雖然什麽都看不見,可是她相信,此刻自己的動作與表情,一定是英勇而又堅定的。

“我心中有一人,她不願殺人,那我便執劍替她殺!她手中不願沾血,那我便替她抗下所有罪孽!”

“所以我必要變強,總有一日,我要站在她面前!”

話音剛落,四周黑暗混沌漸漸散去,白光大盛,刺眼得讓人無法直視,她伸手捂了捂眼睛,便見到動情在她的面前,與她相對而立。

缥缈的聲音繼續響了起來:“你,可願執此劍,立蒼生?”

她狂傲一笑,眉眼之間肆意侵略,将她整張嬌憨的臉蛋,染得桀骜不訓,她沒有說話,反手将動情握在了手中。

衣衫飛動,動情與她的神識攪和在一起,她吐出一口精血來,與動情融合在一起,動情徹底認主!

她笑意飛揚,這時,卻聽到肖城不知為何,大喊了一聲:“楚雲端!你妄為正道!”

作者有話要說: 前面就是報報仇走走劇情,後面就是談談戀愛牽牽手什麽的~(≧▽≦)/~

謝謝小可愛們的支持~

☆、薄情鈴碎暗送機緣

“楚雲端!”

這個名字在謝宴的耳邊炸開,化成驚雷,讓她渾身上下一個激靈。手握動情,她剛想劃破虛空,卻猛然收住腳來。

唇角彎起,換上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來,靈力外散,圍繞在動情之中,少傾,外面的畫面投射在了面前。

果然,她方才便猜測過,這裏是動情劍中,方才一試,果然如此。

外面黑衣男子身形蹒跚,手中的锒铛劍早已碎去,只剩下了劍柄。薄情鈴化作萬千碎片,劃過了眼前青衣女子身上,卻是穿透而過,絲毫未傷。

原來只是分.身。

她垂下眼睫,是啊,楚雲端怎可能到此處來幫她呢。

楚雲端面色溫和,與四周的一切蕭條狼狽形成鮮明對比,一身青衫飄逸,宛如遠山行雲,暢意流水。

她微微一笑,依舊是曾經的那般溫和如水。

“還請肖城主等待片刻,我那徒兒正在突破,我得替她護法,打鬥之事,一會兒再說可好?”她眉眼溫和彎起,淺淺溫柔之中,又帶着淡漠的疏離。

謝宴的仇,她自己會報的。

肖城一臉戲谑,十分看不起楚雲端,不過是個金丹中期的修士,何況還是個□□,連謝宴都比不上,他憑什麽放在眼裏!

楚雲端搖了搖頭:“肖城主,你這般模樣,不甚好看啊。”

肖城:“……”

外面說了些什麽,謝宴突然之間便聽不到了,體內的靈氣慢慢聚集起來,将她的丹田堆滿起來。

這是……突破的前兆!

她趕緊盤腿坐下,動情圍繞在她的身邊,她眉頭緊皺,怎麽會這樣,前幾月才突破的金丹上期,怎麽可能會如此快的又突破?

運轉起靈力在體內轉了一圈,方才在外面打鬥時受的傷竟然都莫名其妙的愈合了起來。

與此同時,她還發現無數的靈氣朝着她的身體、經脈、丹田中湧入,不斷的充盈,不斷的擴充她的身體,一股暖洋洋的氣息将她整個人包裹起來。

她心神一動:“這、這是……”

她陡然睜開了眼睛,一雙杏眼之中,滿是驚訝之情,她眨了下眼睛,看着虛空中的鏡像,只不過外面的景象,已經被楚雲端給關上了,什麽也看不見。

“這是,我的靈力。”

薄情鈴的碎片光華,緩緩輸送進謝宴身體之中,這才是薄情鈴對她最大的機緣!

她喃喃自語,握住手中不斷湧進來的光華,緊緊握在了手中,也是,這是她的東西,藏在別人的地方,實在是不像話。

當年肖城是如何吞噬走她的靈力的,今日,便要如何還回來麽,她唇角彎起,露出一個小小的弧度來。

丹田中的暖意将血丹給包裹起來,将原本血氣肆虐,略微不穩的血丹給鞏固加深,身體之中的靈力像是經過淬煉一般,愈加精純起來。

當年她的修為也不過是金丹初期,那些竄進她的體內,已經回來的靈力本就已經夠本兒了的,可是不知為何,還有東西不斷地往她的身體之中流竄,她皺眉,覺得眉心一疼,腦海中像是炸開了一般。

什麽東西竄進她的腦海之中,侵蝕着她的神識,不知為何,總是覺得這股力量有些許熟悉,卻又說不上來。

“什麽鬼!”

她禦起法訣,卻發現那道力量并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反而愈加溫純起來,滋養着她的神識。

腦海中白光乍現,一朵花在她的腦海中緩緩盛開來,她的神識化作小人,一步一步的走過去,站在那朵花前,花蕊中央有一個小人兒,在其中蹦蹦跳跳的,身上經脈螢螢現出,可以看到身上經脈的走向。

她看得入神,卻發現花蕊中央的那個小人兒,取下一朵花芯,以花芯作劍,飛快的變化着動作,明明是小小的身軀,可是那套劍法之中卻似乎蘊藏着無窮力量。

她驚訝的張開嘴來,仔細的看着上面那小人兒的招式變化,越是覺得奇妙無窮,不知時間流逝,那套劍法終于是舞畢。

謝宴意猶未盡的舔了下嘴唇,顯然是對方才那套劍法十分感興趣,可是那套劍法看起來,明明就是未完殘章,她不禁想起了一個東西來,目光一閃,悠悠道了一句:“花神冢。”

此時,花蕊之間也是出了變幻,剛剛舞劍的那個小人兒,竟然變成了一塊兒厚厚的石板,她伸手将石板給拿起來,上面的氣勢磅礴的寫着幾個字——荒原帝經。

果然是祁元城花神冢中的傳承!

石板之上仔細記載着經脈運行與劍招,雖然只有小小的兩招,可是卻讓人受用無窮了,她反手将《荒原帝經》的殘卷收進了儲物戒指中。

卻不想這一行為過後,那朵嬌豔誘人的花以非人般的速度枯萎掉,之後消散在了風中,再無其他。

“竟然是連花神冢的傳承也一并還了回來,真的是讓人驚喜。”

“肖城這老匹夫,怕是沒有吃透這荒原帝經,不然這場戰,早就結束了去。”

她神識歸為,在收起荒原帝經之時,丹田之中靈氣已滿,一舉突破到了金丹巅峰去了,并且靈氣充盈,并沒有像上次一樣靈氣不足的後遺症。

她垂下眼眸,嘲諷般的笑了笑。

聽聞當年花神飛升上界,留下十座花神冢,以供世人傳承。雖然那是八千年前的事情了,但是不知為何,這花神冢在近千年來重現大陸,且是有規律所循。

五十年出一次,得傳承者必有巨大進步,甚至于說,花神冢中藏着飛升上界的秘密。

而謝宴與肖城的仇,就是在那一次祁元城花神冢開啓後結下的。她是花神冢認定的傳承者,可是卻未曾注意到藏在暗處的肖城,被擺了一道,不知用了什麽秘法,奪了她的修為,險些身死道消。

卻不想這肖城,得了這傳承又有何用,最後還不是回到了她的手中。

她站起身來,身姿渺渺,她反手将動情握在手中,嘴角飛揚:“肖城,這一次,你可以去贖罪了!”

同時,被結界擋在外面的肖城,臉色一變,飛速運轉起靈力來,可是這靈力卻是消逝得越來越快!

他顧不得面前站着的楚雲端,亂翻着從懷中摸出了一個小瓷罐來,倒出一枚藥丸,囫囵吞了下去。

可是靈力還在不斷的流逝去,一點都抓不住,他怒目擡起頭來,惡狠狠的盯着楚雲端:“楚雲端是不是你搞的鬼?”

楚雲端臉色如常,溫和不改,四周的蕭條衰敗之景,更是襯得她超然物外。

“肖城主,別亂說,我沒有。”她看着天幕之上泛着盈盈藍光的結界,身邊穿行而過的金色光華飛速流淌進了謝宴的身體,楚雲端抿唇笑着:“不是肖城主的東西,便還給她罷了。”

她臉上帶着笑意,可是大概是想起了當年之事來,眼中一片冰涼。看得心中一顫,怎麽可能,這只是一個金丹中期的廢物,怎麽可能将他的靈力引出來!

他探索着體內的靈力,果然還在以飛快的速度流逝着。

“楚雲端,你可知道,謝宴是魔修!一個煉成了血丹的魔修!”他臉上猙獰,五官皺到了一起去,與謝宴比起來,此刻他倒是更像一個魔修了。

他繼續嘶吼着:“楚雲端,你這是與天下正道修士為敵!”

她擡起眼眸來,眼中溫濕,讓人心境又平靜下來,她就現在那裏,動也未動,表情怔神。

肖城以為楚雲端被他說動了心,可是下一刻便聽到她摸着唇畔的笑意開口道:“吾徒甚是出息。”

肖城嘴角一抽。

之前還顧及楚雲端的身份與名聲,既然她如此冥頑不靈,那就怪不得他手下不留情了!

他暴射而出,祭出了一把普通靈劍來,俯沖而來,一套楚風劍法脫手而出,楚雲端也不着急,在靈劍之下,不急不慢。

并沒有動手的意思。

身體之中的靈氣消散而去,他靈力不濟上來,一個失利,露出了一個破綻來。

可是楚雲端見了卻并沒有什麽動作,那樣一個明顯的破綻,她居然還無動于衷!

“楚雲端你什麽意思!”肖城一急,身體裏的靈氣已經降到了元嬰初期!

她微微笑着,目光劃過他的身上,卻并沒有多做停留,反而看向身後的一團金光之中:“你的命,不是我的。”

肖城覺得是自己一開始就看輕了楚雲端,可是卻控制不住身體之中的靈氣散失,他禦起靈劍,反身上長空,靈劍光華微微失色。

楚雲端站在原地,沒有動作,腦袋擡起一個小小的弧度來,眯着眼睛一笑,淡然的說道:“走不掉的,走不掉的。”

是真的走不掉。

天幕之中,熒藍光幕閃動,将肖城徹底給擋了下來,他沒有辦法,只好折回身去,體內靈力已然虧損到了金丹巅峰,所幸到了現在,終于是停止了。

他神識一動,發現自己珍藏着的東西卻是不見了,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慌張,這時候,虛空之中白光一閃,劍氣淩厲,一道豔紅身影,将一切虛無給都劈了開來。

結界之中,緩緩走出了一個紅衣身影來,步步如蓮,威壓巨大,望而生畏。

她狂妄的掃過狼狽不堪的肖城,不過是強弩之末,她最終是站在了那身青色衣裙之後,那道身影雖是化身,卻是凝實無比,眼前像是站着真人一般。

方才淩厲無比的氣息在一瞬間收斂下來,她撅了噘嘴:“師父,你弄個化身過來算個什麽意思。”語氣之中,帶着絲絲撒嬌意味。

楚雲端聽到她的話,緩緩回過身去,眼中仿佛有着春夏秋冬在飄過,卻依舊是波瀾不驚,讓人淡然,像極了山林之中活了不知多少歲的老樹,什麽都沒有變。

“春花,你的衣衫,太露了。”

☆、小魔頭謝宴接手祁元城

她歪着腦袋笑起來,嘴角的酒窩讓楚雲端一怔,卻是極快的回過神來,臉上帶着淡漠而又疏離的笑容來。

“師父啊,你瞧我這,該遮的地方都遮着呢。”

楚雲端未曾答話,回過頭去看着面色鐵青的肖城,想必他是已經發現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面前的楚雲端捏起手訣,微風起,結界動。

謝宴像是知道什麽,伸手要去拉住楚雲端,結果卻是撲了一個空,面前的青衣女子身影變得模糊不清,到最後,化作煙雲散去,而頭頂的結界,也是随着她的離開而散開了。

肖城眼見,便知機會來了,禦劍而上,身形如光。

他快,可是更快的,卻是謝宴!

長空之上,紅衣女子黑發烈烈,随風舞動,她手中握着一把奇形怪狀的白色骨劍,明明沒有劍鋒,偏偏卻從中流轉出極度危險的氣息來。

她唇角勾起,越是顯得肆意而又狂傲。

“肖城主,你覺得,你還能走得掉嗎?”她腦袋一歪,笑意浮現在嘴邊,“嗯?”最後一個尾音出口,她身形一動迅速,竟然不能夠以人眼來看清楚。

謝宴的身影,竟然是消失在了空氣中,肖城驚慌的往四周看去,除了風,別無其他,可是他還是沒有松懈下來。

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有發現,背後一道白色劍光朝着他鋪天蓋地而來,将他劈了開來。身體化作了兩截,自然不可能給他的魂魄轉生的機會,鬼火燃起,灼滅魂魄。

鬼火燃燒在他的身體之上,一陣哀嚎,繼而便毫無響動。

怎麽回事?她眼神一滞,飛速移動過去,卻見到肖城身體之中竟是沒有魂魄存在,只是一具空蕩蕩的皮囊。

她環顧四周,強大的靈力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将她團團包裹住,她将動情擋在面前,與動情認主之後,動情威力便顯現了出來,即便如今對上曾經的肖城也不再懼怕。

可是她可以明顯的察覺到,這股靈力,分明不是屬于肖城的!反而是比肖城更加洶湧可怕的靈力。

她不敢懈怠,正準備反擊,卻見到那道靈力以極快的速度退卻了去,空氣之中傳出了肖城陰冷可怕的聲音來:“謝宴!楚雲端!本座不會放過你們的!”

她眉心一皺,在正道十一城中,便以祁元城城主肖城的修為最低,可即便如此,其他城主卻是毫無怨言。

這是為什麽?肖城的能力她是知道的,實力一般,那也就是只有一種可能了,肖城背後有人。

方才搶走肖城魂魄的人,靈力高強,絕不是現在的謝宴能夠一戰的,可為什麽那人又不趁機将她給直接抹滅掉?

她思緒未平,嘴角滲出一抹血絲來,收起動情,平穩的落在了地面上,剛才那神秘靈力的一擊,将她氣血沖撞的,簡直就要破體而出。

這時候她都已經在慶幸,幸好那神秘靈力沒有将她怎樣,不然怕是此刻肖城沒有除掉,自己反而還搭了進去。

這就叫什麽,這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她擡頭望天,山林之中,妖獸嘶吼,烽煙湧動,祁元城,變天了。

祁元城在上次過後,徹底變天了,肖城無故失蹤,至今不論是魔修或是道修,都傳的是,謝宴将肖城斬殺在了荼蘼山中。

城主府被魔修接管了下去,若是單憑着謝宴和慕長老這一行魔修的威力,自然是收不下祁元城的,他們後面,還站着枯桐城。

枯桐城城主早就下過命令,祁元城,算在他的管轄之內。

聽到這裏,謝宴躺在椅子上半眯着的眼睛睜開來,盯着還在不斷說話的沈嫣,那張俏麗的小臉上,帶着洋洋喜意。

她甕着鼻子問道:“沈道友的意思是說,祁元城是枯桐城的附屬?”

沈嫣臉上笑意一頓,擺了擺手:“謝道友誤會了,只不過是在謝道友還未成長起來之前,城主暫時護住罷了,以免道修的人來找麻煩。”

她垂下眼眸,繼續半阖雙眸養神,聽着沈嫣在那兒一直說着。

半月之前的荼蘼山大戰,十分順利,一舉将祁元城揣入懷中,這麽一大塊香饽饽誰都想要,結果還是在枯桐城城主的威壓中壓抑了下來。

慕長老想也不想,便将謝宴給捧上了城主之位。

一個金丹巅峰期的城主,簡直比肖城當得還沒有底氣,不過她卻是将祁元城給接了下來,她從來就不是怕麻煩的人。

天下掉下來的餡兒餅,接着就好,餡兒餅握在手中了,便絕不可能讓出去的。

這時候枯桐城城主便讓沈嫣來談條件了,這場大戰中,人家枯桐城可是出了絕大部分的力氣,怎麽可能不讓人家進來,人家說的條件,都得應着。

剛剛口中說的庇護,不就是将謝宴當做傀儡,将祁元城收在了手下麽,這與兩城一主也沒有什麽區別了。

半個時辰的時間,沈嫣終于是将那些繁瑣的條件都給說完了,謝宴卻是沒有什麽動靜,沈嫣不禁走過來喊了一聲:“謝道友?”

謝宴睜開眼睛,一雙杏眼黑漆漆的,明亮的吓人,沈嫣往後退了一步,擺上客氣的笑容來:“謝道友不知方才所說的,如何?”

“你們說是什麽,就是什麽吧。”她懶洋洋的答道,縮在椅子上,像是一只偷懶的小貓。

何繪屏站在一邊,聽到謝宴的回答微微一愣,往前走了一步不禁叫了一聲:“大人,這……”聽到他說話,謝宴一記眼神扔了過來。

懶洋洋的,可是這一個眼神,卻讓何繪屏徹底閉上了嘴,慕長老坐在謝宴的左邊,也學着謝宴的模樣半阖雙眼,一句話也不說。

沈嫣對于謝宴的态度十分欣喜,歡喜的将城主留下的人放在了祁元城城主府,自己回到枯桐城複命去了。

待到沈嫣走後,何繪屏才忍不住說道:“答應這些條件,和将祁元城拱手讓人有何區別?大人,這肖城可是你斬殺的啊!”他咬着牙,直勾勾的盯着謝宴。

謝宴沒有開口,倒是慕長老睜開了眼睛來,慢悠悠的開口:“繪屏住口。”他眼神移到了謝宴的身上,繼續說了下去:“謝大人自有思量。”

她纖長的手指敲打在木制的雕花大椅上,眯着眼睛,大概是有五十年不曾有過這般舒坦的生活了吧。

何繪屏在她的耳邊叫了一聲,她并未答應,慕長老朝着他揮了揮手,示意着他先行出去,兩個人出去之後,她的神識竄入了儲物戒指之中,将荒原帝經拿出來看。

上面經脈運轉,詳細非常,謝宴試着用上面的功法運行了一個小周天,卻不想,血丹在丹田之中一動,一股刺痛感升了上來。

她立馬停下了運轉的功法,謹慎的看着石板上的文字圖畫,不對,這石板上記載的不對勁,經脈運行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這樣運轉,怕是要經脈炸裂而亡吧。

她吸了一口氣,平複下磅礴的靈力來,緩過神去,睜開眼睛,外面天色已晚,将整個祁元城籠罩起來。

城主府外人聲嘈雜,她神識飄過去瞧了一眼,是不斷逃出祁元城的道修,臉上都帶着恐慌,她神識回歸,走了出去。

正好是撞上了一個迎面而來的中年人,她此刻換上了一套黑色的緊身衣裙,只不過就是胸前沒有三兩肉,破壞了這一身的曲線美感。

中年男人一臉紅,謝宴低眼看了看,是個練氣四層的道修,她垂下眼眸,慌張地理了理鬓邊的碎發,有些害羞的擡起頭來,唇角的酒窩更是顯得純良無比。

“這位大哥,祁元城這是怎麽了?你們要去哪兒啊?”

中年男人見到是個弱弱的小姑娘,身上沒有煞氣,不免放下了幾分警惕心來,捂着自己的包袱,裏面大概是有幾塊靈石。

他憨厚的摸了一下後腦勺:“姑娘你不知道麽,如今這祁元城變天了,魔修接管此處,定會是将我們給趕盡殺絕的!”

她愣了下神,眨巴着一雙杏眼,不解的看着中年男人道:“為什麽?難不成魔修就是要那般殺人的麽,我覺得可未必呢。”

她何時說過,要将祁元城的道修屠殺殆盡,難不成如今魔修與道修之間,已經變得如此水火不容了嗎?

“怎麽不可能!姑娘你可不知道啊,以前咱們肖城主可沒有少屠殺他們魔修的人,要是現在不報仇,魔修豈不是傻的?”

後面的人催促着,中年男人望了一下天空,便着急着要走,走了沒兩步,又退了回來嘆了一口氣:“姑娘,你還是趕緊走吧,要是被魔修給抓住,你怕是……”中年男子的眼光在她的身上轉了一圈,又趕緊朝着城門而去。

身邊不停地有道修離去,甚至是有普通百姓混在其中離開,不知何時,何繪屏站在了他的身後,眉宇之間煞氣外洩,吓得那些人又躲遠了去,不敢靠近這邊。

“大人,您在看什麽?”他抿着唇,順着謝宴的目光看去,全是一群道修。

謝宴攏住耳後碎發,露出精致的耳垂來,小巧可愛,她沒有回頭,只是看着那群道修說道:“何繪屏,你說,為何魔修與道修不能和平相處?”

他想也未想,便答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她望向天空,讷讷的說着:“可是有個人同我說過,天下修士皆為一體,魔修也是此般的。”這句話何繪屏是沒有聽到,沒有答話,她睨眼看過去,繼續說了下去:“準備一下,過幾日我要去大岚城。”

她這聲音不大不小,正好是讓跑路的一個道修聽了去,慌張的張了下嘴,像是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秘密似得,一路跑一路喊着:“小魔頭要去取下大岚城了!”

一時之間,在場衆人都紛紛大呼着:“小魔頭要屠盡大岚城了!”

謝宴:“……”

作者有話要說: 誰攻誰受這個問題……不如大家猜猜?【手動滑稽】

大概忘了說,下一章楚大佬正式出來了。hhhh

☆、雨夜正大血正濃

大岚城,七月風熱,荷花開遍城。滂沱大雨落下來,洗淨整座城,将那些個粉嫩的荷花打得歪了腦袋,濺起地上的泥漿,可是卻絲毫沒有打髒來往之人的衣角,這一行人,迎着風雨而來,卻是卻絲毫沒有打濕衣裳。

悅來客棧的小二見了,就知道是大岚城修仙的那一群仙人們來了。

這修仙啊,還是得看根骨,有的人根骨奇佳,就被大岚城的兩大門派,名山宗與鳴翠山給收了上去,根骨差了一些的,就被之下的小門派給收了上去。

被這些個修仙門派收上去意味着什麽?意味着你可以長生,可以飛升。可也有的人,毫無靈性,自然只能夠一輩子做個普通百姓,老老實實過一生了。

小二見到這一群人,眯着眼睛,谄媚的迎了上去,到了兩壺熱茶過來問道:“幾位仙人是名山宗的吧?此般大雨,卻是不好上山的了。”

那幾個人身着白袍,不染一絲纖塵,仿佛九天谪仙,其中那帶頭的一位,少年模樣,黑發披肩,眉宇之間帶着傲氣。這少年也着實有着傲氣的資本,小小年紀便已經築基,瞧着這氣虛微浮的模樣,大抵是剛剛才突破練氣九層,便迫不及待出關了。

那少年挑起眉頭,傲氣的緊,手按着桌邊的一把長劍回應道:“仙人自是有仙人的事情,你多問作甚!”

小二讪讪的應了一聲,回過頭卻是變了一副嘴臉。悅來客棧二樓的某處,一個青衫女子正默然看着,那女子黑發如緞,卻僅僅用一只木簪輕挽,木簪之上刻着流雲萬千,像極了這一身青衣俊逸。

女子長得極是好看,嘴角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她手中捧着一杯清茶,放在唇邊,熱氣迎面,清香撲鼻,像是深山裏的高人,隐世不出,即便是身在鬧市,也隐隐透露出高人風範來。

方才在下面被呵斥過的小二提着一盤糕點上來,放在了她的桌面上,小二臉上神情不悅,連放糕點的聲音也大了不少。

“不若坐下喝一杯茶,左右此時天正雨,也沒有多少人來。”女子聲音清淺,聽着她的細語,如雲端相對而坐,缥缈的像是到了仙境。

那小二果真是坐了下來,毫不客氣的拿起一塊糕點吃了起來,女子微微笑着,就像是平日裏那樣。

小二吃完過後,拍了拍手,将沾在手上的碎屑拍掉,轉眼看着樓下的那一行白衣人,不滿的哼了一聲:“楚仙人,看來這修仙之人,也不盡是你這般溫和的。”

楚雲端微微笑着,也不答話,捧着手裏一杯熱茶,看了半晌,一枚茶葉在水中起起伏伏,她突然愣了一會兒,可是這一發神,看在小二眼中,就成了渺遠神秘,難以捉摸。

誰也不知道這位楚仙人是什麽時候來到大岚城的,反正在小二還小的時候,她就已經在了的,他還清楚的記得,這位楚仙人曾送過一朵名山宗頂端的不死花給他。

等到他成年到悅來客棧做小厮,他又遇到了楚仙人,年輕依舊,美貌依舊,氣質出塵,撐一把白色油紙傘,傘沿擡起間,眉目溫和如行雲,散發着一股高貴渺遠的氣質來。

這時候小二才知道,原來她是一位修仙的仙人。按着他想的來看,這位女子定是一個高人。

他又抱怨了幾句,心中的怒氣才消散去了不少,楚雲端眉目溫和,微微笑着,許久,才開口問道:“這些名山宗弟子,為何會出現在鳴翠山腳下?”

她在這鳴翠山這麽多年來,多少也是聽說過一些名山宗與鳴翠山的事兒了,作為大岚城的兩個大門派,表面上是和睦共處,可是私下裏卻是百般争奪資源,如今這狼多肉少,資源少修士多的時代,誰也不願意讓一讓。

這個時候名山宗弟子卻是突然出現在了鳴翠山腳下,倒是惹人有些好奇。

楚雲端手指摩挲在杯沿,纖長的手指泛着螢螢微光,小二摒了下氣息,覺得自己這凡人形象污了眼前的仙人。

“我家老板的表弟是鳴翠山的內門弟子。”小二湊近了過來,小聲說道,“聽聞啊,大岚城要來一個了不得的魔修,吓得兩大門派趕緊湊在一起商量對策。”

聽到此處,那張波瀾無驚的俏臉上才微微出現了一絲怔愣,卻只是一瞬間的失神,轉眼而過,她回過頭來笑着道謝,溫潤如雲,讓人心頭一暖。

小二下樓去招呼新來的客人,楚雲端放下手中杯盞,凝聚靈力聽着樓下的那些名山宗弟子談話,雖說這不是什麽君子行徑,可她也不是個君子,是個女子而已。

她修為比這些弟子高,靈力探測過去,也沒有人能夠察覺,那名山宗的三師兄,也就是帶頭的年輕人,名喚徐青,他帶着眼中掩飾不住的傲氣說道:“呵呵,區區一個魔修,但是憑我們名山宗也能夠解決掉的了,竟然還到鳴翠山來商量什麽對策!”

徐青話裏帶着些許不滿,看來是對自己宗門的實力十分自信了,對此,楚雲端一笑置之。

接下來又有弟子說道:“是啊!一個魔修而已,師父竟然讓三師兄你來這鳥不拉屎的破山上!”

“哈哈,要是那魔修敢來,三師兄三下五除二的解決掉了。”

“是啊,要什麽鳴翠山!”

“……”

一行弟子說的七嘴八舌,倒是讓那位徐青自信心爆棚,當衆祭出靈劍來,在衆人面前耍了幾招,劍招淩厲,靈氣灌進長劍之中,泛着五彩之光,看得人眼花缭亂,引得在場的平常百姓連連叫好。

楚雲端放下茶杯,花拳繡腿,博取眼球,根基不穩,天賦中下,性子輕浮,倒是成不了什麽大氣的。

她在桌上放下兩枚銅錢,便提着裙角下樓去,步伐輕盈,如邁蓮花,步步生香,樓下的徐青見到此般貌美的女子,手中長劍愈發揮得用力,哪兒知道,楚雲端看也不看他一眼,徑直走出了客棧去。

外面天正大雨,滂沱無阻,大雨落在地上濺起了泥漿來,落在她的裙邊上,她也沒有在意,笑意淡淡,将門邊的一把白色油紙傘撐了起來,緩步走進了雨中,裙邊沾濕,與常人無異,在大雨中漸漸失去了身影。

徐青失望地收起劍來,方才乍一見到這女子,恍如谪仙出塵,還以為一樣是修士,到不介意成為雙修道侶,卻不想,只是個常人,倒是失望了。

他可是名山宗的少年天才,怎麽可能會和一個普通人成為道侶。

徐青收回劍去,坐回了位置上,喝了一杯熱茶,暖流順着腸胃流下,外面的荷花蔫兒了埋着頭,也不知,這一場雨,還得持續多久。

滂沱大雨下了一整夜,名山宗的弟子決定留宿在悅來客棧,時值夜半,雨水敲打在瓦片上,噼啪作響,擾人清夢,門外燭影晃動,影影綽綽。

跨入築基之後,感官靈敏了許多,徐青從夢中醒過來,握住枕邊的長劍,站起身來警惕的看着四周,四下靜谧無聲,竟然連雨聲風聲也徹底消失不見了。

不對勁,這太不對勁了。

他拔出劍來,劍上反射出燭光來,也照出了一張在自己身後的一張臉來,他驚慌的回過頭去,身後卻是空無一人。

他是築基期修士,可是此人卻可以神不知鬼不覺間潛了進來,只能夠說,此人的修為在他之上!他張了張嘴,大聲呼喊了一聲:“來人啊!”

四周空洞,只聽到了一道女子的嬌笑聲響了起來,在靜谧的空間裏,格外詭異,說什麽女子銀鈴般的笑聲,你瞧瞧放在這時候詭不詭異!

他橫着眉,心中猜想大抵是自己着了什麽道,被困在了某個空間之中,他将長劍橫在胸前,開口說道:“何方鼠輩,竟然不敢露臉一見!”

沉默許久,那女子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燭光突然間熄滅了去,他晃了一下,沒忍住往後退了一步,卻被身後的人穩穩扶住了腰。

他渾身一僵,身後的女子呵氣如蘭,氣息吐在他的耳畔,有一絲發癢,女子的身上傳出了好聞的蘭花香氣來,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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