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冷靜的問了一句:“莫長老,可好了?”

“馬上,再等片刻。”

許胖應了一聲,這時候,卻突然見到江魏然突然出手,直接攻擊的,便是其中最弱的許胖!

像是早有預料一般,其中一位元嬰巅峰的老者早已經護在了前面,卻沒有想到,江魏然身形一轉,轉而攻向了雲深海。

藏魂靈劍呼嘯而來,靈力刮起風,發出嗚嗚的聲音,藏魂之上散發出絲絲黑氣,像是魂魄離體,将人吞噬進去。

謝宴聽說過江魏然的這一把藏魂,這把靈劍的邪氣可不比吞魔少,聽聞他手中的這一把靈劍,用了整整四百條人命,抽取魂魄而煉成的,一旦被藏魂纏住,怕是魂魄離體,成為這藏魂之中的一部分。

不過這還是謝宴第一次見到藏魂,果然是讓人心驚膽顫。

雲深海此時也是一驚,飛劍而起,引動紫雷電,天地變色,紫色的雷電聚于靈劍之上,這倒是比上一次精進了許多。

雲度城的四個長老朝着四個方向朝着江魏然而去,江魏然看也不看,蔑視一般地勾起唇角,從身上抛出了一根鐵鏈來,鏈聲清脆,不過那四位長老卻是腳下一滞,驚呼出聲:“鎖魂鏈!”

鐵鏈落地,不知從何處傳來了像是野獸一般的嘶吼,鎖魂鏈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團黑霧,伴随着嘶吼的聲音而來。

謝宴正了正臉色,早就已經知道江魏然不可能會獨自前來,卻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有鎖魂鏈這等神器。

鎖魂鏈鎖魂,鎖的是上古神獸之魂,而這樣的神獸之魂,一般桀骜,即便被鎖,也不願意被人驅使。

可沒有想到,江魏然竟然有這等機緣,可以驅使神獸之魂!即便是被鎖了的殘魂,那也可以堪比化神期的存在。

若是這樣的話,那雲度城幾人,怕是沒有什麽勝算了。

那幾人暴退而去,可是卻及不上神獸殘魂的速度,江魏然身形也是極快,眼見着紫雷電來,眼神一沉:“早就想要領教一番雲度城的紫雷電,今日便讓我來會上一會!”

紫雷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而來,江魏然擡起藏魂,無數的殘暴魂魄圍繞于他的周身,将他的周身團團護住,紫雷電擊來,打在周身的黑氣之上,發出了悶悶的痛苦的嘶鳴聲來。

江魏然将藏魂在手中挽出一個劍花來,冷哼了一聲:“紫雷電,也不過如此!”雲深海目光一滞,自然知道自己這元嬰初期的實力壓根不可能鬥得過江魏然,趕緊回過頭去求助,卻沒有想到,自己帶來的那四位長老,全都是元嬰期的四位長老,竟然被一只神獸殘魂在短短幾招之內便解決掉了。

這就是等級之間差距,差之一毫,失之千裏。

雲深海咬了下牙,催動着全身靈力,将紫雷電運用到了極致,雷電為屏,紫雷電發出了耀眼的光來,卻在頃刻之間被黑氣給吞噬掉了。

雲深海找準了時機,轉身就禦劍而去,因為召喚紫雷電耗費太多靈力,所以速度很慢,周身上下全然沒有翩翩公子的氣魄。

這讓謝宴想起了當日在名山宗時的那副光景,也像是今日這般。江魏然慢吞吞的收起劍來,雖然元嬰初期的雲深海對他而言,不過像是捏死一只螞蟻,可是紫雷電的威力,卻是滲人,他的手臂被一道紫雷電劃過,便留下一團焦黑,還有血肉的味道。

江魏然不是很在意,轉過頭去,陰恻恻的看着許胖。

而許胖身前的三位老者,蓄力攻了上來,江魏然将藏魂橫在胸前,作出一個奇怪的手勢,空氣之中,鏈子聲音響起,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老者臉色一變,剛剛顯然是已經見識過了那神獸殘魂的厲害,當下臉色一白,轉過頭去催促:“莫長老,快一些,那神獸殘魂,我們可應付不了!”

莫長老額頭劃過一滴冷汗,手訣變換,像是遇到了什麽極其難解決的難題一般,嘴裏念念有詞,卻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許胖自然也是發現了問題,臉上的橫肉一抖,語氣裏全然沒有方才的嚣張,大呼着:“莫長老,發生了何事?”

莫長老擡起頭來,嘴唇之上的血色褪盡:“不好了,傳送陣似乎是失效了,,明明是這樣的額,為何就是用不了!”

腳下的靈石聚在一起,靈氣充裕,可是卻偏偏這傳送陣沒有絲毫動靜。

許胖心道不好,惡狠狠的看向江魏然,看來這江魏然不僅是帶來了鎖魂鏈這種東西來,竟然還帶來了一個陣法高手嗎?

還真的是失算。

許胖一咬牙,從儲物戒指裏扔出一塊烏黑的石板來,喝到:“江魏然,今日之仇,我他日必定想報!”說完,許胖掂起身後結陣的莫長老,禦上靈劍而去。

身後剩下的三位長老微微一驚,顯然是許胖想要棄了他們,還未說話,便見到神獸殘魂攻了過來。

謝宴眼睛一眯,唇角勾起,禦劍朝着許胖離開的方向而去,江魏然似有感應一般回過頭去,卻是什麽都沒有。

能夠給江魏然找一樁麻煩,倒是一件趣事。

謝宴揚着唇角,很快地便追上了許胖,兩個金丹中期的修士,謝宴自認還是有能力除掉的。

動情在手,謝宴懶洋洋的截住了二人,本來許胖還以為是江魏然追了上來,卻沒有想到,竟然是一個女子。

可是此刻追在身後的,又怎麽會是善類!

許胖眼神一沉:“這位道友,花神傳承已經落入江魏然手上,道友何必想追?”

謝宴抿着唇角笑,酒窩與小小的嬰兒肥落許胖眼中,只覺得這姑娘是個純良之輩,心下的戒心放下了許多,再者說,這姑娘元嬰初期的修為,想要解決掉他與莫長老,也不是難事。

若是真的想要找麻煩,也不會等這麽久了。

謝宴擺了擺手,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之中,藏着笑意:“許道友,誰說找你,就一定是為了花神傳承?我想要找你做個朋友,這有什麽問題嗎?”她笑着,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來。

純良無害的模樣使許胖心中一跳,他垂下眼睫來,語氣裏也是溫和了幾分,可是全身的戒備卻仍舊沒有放下:“哦?道友不會只是為了做個朋友這麽簡單吧?”

謝宴将肩上的黑發撩到身後,乖巧的點了一下頭,甜甜地笑了笑:“許道友,果真是眼明心慧。”她反手将動情收了起來,偏了下腦袋:“不知許道友,可想要找江魏然報仇?”

風掠過耳畔,許胖竟然憑白打了一個哆嗦,看着面前的少女,重重地點下了頭來。

☆、結下歃血之盟

風掠衣衫, 将那一身黑色裙擺吹的搖曳, 少女臉上天真而又嬌憨的表情, 看起來十分真誠, 實在是無法讓人相信,面前這個人, 竟然是曾在大陸上掀起波瀾的小魔頭謝宴。

見到許胖發愣,謝宴攤了攤手:“許道友, 你覺得我方才所提的, 交換兩城令牌如何?兩城聯盟, 想要動一個江魏然,還算是難事麽, 許道友你說是不是?”

交換兩城的令牌, 這就意味着,兩城結盟,按理來說, 許胖所在的富貴城是道修領地,可是這座城卻偏偏一直保持着中庸之态, 哪邊強一些便倒向哪一邊。

倒不存在什麽正邪偏見。

而如今富貴城的城主, 也就是許胖的父親, 将來有意将城主之位傳給許胖,可以說,現在的許胖,在富貴城裏,可以頂起半邊天。

此刻許胖心中也有所思量, 富貴城雖然實力不是在十七城之中不是最為強盛的,可好在有錢,能夠招納整個大陸的英豪,而祁元城之前在肖城手中便是烏煙瘴氣的,到了一個小小的元嬰初期的謝宴手上,肯定比肖城還要不如。

與這樣一個城結盟,顯然是不太明智的做法。

許胖擡起頭來,笑了笑:“謝道友想要與我富貴城結盟,不知有何倚仗?我富貴城向來不做損己的事情,怕是不能如謝道友之願了。”

謝宴輕輕笑了一聲,不慌不忙,似乎是早就已經知道許胖會如此說了,懶洋洋地将吞魔給祭了出來,猩紅的眼睛看中了許胖,愈發貪婪。

它似乎,很久沒有吸食魂魄來增加邪氣了。

“哦,我也沒有什麽倚仗,不過許道友不同意的話,那就沒有什麽必要留着了。”謝宴手中拿着吞魔,锃亮的匕首熠熠發光,她擡起頭來,黑白分明的眼中,流雲移動,帶着一絲戲谑。

她禦風往前動了一小步,吓得許胖退了一大步,只聽見少女的聲音響起:“到時,便将此事嫁禍給江魏然,那倒也是不錯的事兒。”靈力湧動,五彩的靈力貫穿吞魔,許胖抽出靈劍,便聽到謝宴繼續說着:“若是許道友同意結盟,咱們今後倒是可以一同給江魏然使袢子,倒也是有趣。”

“倒是比許道友身死道消有趣得多了。”

許胖抽劍擋住吞魔,只覺得一股邪氣與霸道的力度席卷全身,那種被什麽東西突然扼制住了咽喉,渾身一僵,而且許胖敢肯定的是,謝宴此刻一定是沒有使出全力的。

他痛呼出聲,連忙擺手,扔出了一張玉牌來,上面燙金的三個大字——富貴城,謝宴唇角一勾接住。

順便收起了吞魔來,她懶懶的朝着許胖拱了拱手:“許道友真的是識時務者。”她反手将何繪屏給她的祁元城玉牌給扔了出去,許胖連忙接住。

緊接着,劍光一閃,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情,許胖竟然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手上便已經開了一條口子,血落了出來,被謝宴吸住,注入了玉牌之中。

歃血之盟!

許胖臉色一白,連他身後的那位莫長老也是如此臉色,許胖一驚,咬牙:“謝宴你欺人太甚!”

謝宴目光輕飄飄的落在許胖手中的玉牌上,上面燙着祁元城三個字,她彎了彎唇:“許道友果然是仗義,竟然與我結了這歃血之盟,真的是好誠意啊。”

歃血之盟,便是結為了生死之交,若只是交換了兩城玉牌,那倒只是示好結盟,可以反悔,若是真的結了這歃血之盟,那可就真的要為對方肝腦塗地了啊!

許胖臉色鐵青,明顯是沒有想到,自己這是被謝宴給擺了一道。

天下烏鴉一般黑,那江魏然向來狡詐,這一樣是魔修的謝宴,又能夠好到哪裏去?謝宴動了動肩膀,眼睛裏帶着笑意:“許道友,既然你我二城已然結了盟,倒不如我送你一樣東西?”

屁的!明明是他單方面的歃血為盟!許胖現在是敢怒不敢言,如今他受制于人,還是先保住性命的好。

歃血之盟這件事,等回到了富貴城再想辦法解開就是。

見到許胖不說話,臉色十分難看,謝宴十分理解的走過去,摟了下許胖寬廣的肩膀,因為許胖體型頗大,個頭也大,所以被謝宴摟着的時候,顯得有一些不太和諧。

清淡的蘭花香味竄入了鼻息之間,許胖紅了紅臉,将腦袋偏向一邊,哼了一聲,謝宴笑了笑:“既然咱們結了盟,便是好朋友了,不如,送你一道傳送陣,送你二人回富貴城去?”

聽到傳送陣的時候,許胖眼睛一亮,此時身上的靈石已經不夠再擺出一個傳送陣來,一想到自己花了那二十多萬的靈石,卻給江魏然做了嫁衣,他就恨得牙癢癢。

許胖眨了眨眼睛,看向謝宴:“真的?”

謝宴坦蕩地點了下頭,在前面帶路,憑借着自己與楚雲端的感應,她很快便尋到了盤腿坐在某處山洞之中的楚雲端。

青衫惹人醉,連盤腿結陣的時候,竟然也是這般好看。

而那位跟在許胖身後的莫長老,在見到楚雲端的時候,臉色一變,準确的說,是在見到楚雲端身邊所結的靈陣之時,臉色一變。

“是、是你們!”莫長老年紀大了,手腳也不好使了,手一哆嗦,有些氣急的說道:“我的傳送陣竟然是被你給截斷了!”

他就說為何他布的傳送陣怎麽會失靈,原來是被人擺了一道!

莫長老一生專注于靈陣,今日卻偏偏遭遇了此事,心下一怒,便要沖上去找楚雲端理論個清楚明白,謝宴冷笑了一聲,一腳踢過去,便将莫長老踢倒在地,吐了一口老血。

許胖一愣:“謝宴,這便是你對待盟友的态度嗎!”

他原本是覺得,祁元城這兩年看着是風平浪靜,其實不然,若非是枯桐城成緒身死道消之事,怕是此時的枯桐城便是祁元城了。

所以祁元城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找到盟友,卻沒有想到,謝宴不去找那些魔修,竟然找上了他富貴城。若非今日狼狽倉皇,怎麽可能會給謝宴這個機會。

而自己與祁元城結了歃血之盟,謝宴便沒有理由對他下手,在聽到傳送陣的時候,才會義無反顧的來了。

可是如今謝宴卻對莫長老下手了!

謝宴目光漠然,落在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的莫長老身上:“不過是小懲一下,許道友何必動怒。”她話語一頓,看向正合着眼睛的楚雲端,目光溫和,繼續說了下去:“若是這位莫長老真的動了她一根汗毛,那老子便将那位莫長老挫骨揚灰!”

聲音陰沉,讓在場的兩個人汗毛立起,所有人都知道,她說的是真話。

看着被吓着的兩個人,謝宴若無其事的走過去拍了下許胖的肩膀:“不過你放心,方才我所做的,是對他好。”

許胖不信,此時楚雲端慢慢睜開眼睛來,顯然是對剛剛發生的事情有所了解,她站起身來,又看向了許胖,伸手将布在周圍的結界給撤去了。

若是那時莫長老再向前走一步,雖然不會死,可是這一身修為,也別想要了。

謝宴埋頭淺笑,乖巧地迎了上去,抱住楚雲端的手臂,笑得一臉欣喜,她伸手指了指許胖:“師父,這是我剛收的小弟,哦不,是盟友。”

許胖嘴角一抽,他可是富貴城的少主,在謝宴眼裏竟然只是一個小弟!

然後,謝宴回過頭來,又指了指身邊的娴靜女子,柔和下聲音來說道:“許道友,這位是我的師父,楚雲端。”

許胖心中一驚,可是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只是臉上的橫肉一抖,他又打量了一番楚雲端,實在是沒有想到,當年的大陸傳說楚雲端,竟然是今日小魔頭謝宴的師父。倒是聽說過這麽一回事兒,他也權當是大陸的玩笑罷了,

一個道修竟然帶出了一個魔修弟子。一個金丹中期的修士,竟然帶出了一個元嬰巅峰的弟子。

這也只能看做是一個玩笑。

顧不得許胖如何驚訝,謝宴将自己與許胖的事情一說,楚雲端點了下頭,其實傳送陣現在對楚雲端來說,算不得什麽太難的陣法。

這兩年裏,還将此陣法改進了一二,減少了靈氣的使用,改而用靈力,倒是省了不少靈石出來。

楚雲端輕輕颔首,看向了許胖,拱了拱手:“既是盟友,設一個傳送陣也無妨。”

許胖擡起頭來,也是拱了拱手,只覺得,楚雲端比謝宴好相處多了,他拱手說道:“那便麻煩楚前輩了。”

楚雲端面上不動聲色,依舊是微微笑着,可是心中卻想着,自己這般面容,也算不上是太老,怎麽人人見了她,都喜歡喚一聲“楚前輩”呢。

她拂了下衣袖,将手臂從謝宴的手中抽了出來,輕輕笑着,攤開了手來:“那許道友請交三千靈石與我吧。”

許胖:“……”不是盟友之間的友好,這不是免費的嗎!

那他的歃血之盟,血不是白撒了?許胖此刻身上就只剩下了一千靈石,壓根不夠,若是夠的話,哪還用得着跟着謝宴過來?

許胖瞥着眼睛,看向謝宴,哪知道謝宴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楚雲端看。

謝宴自然是知道許胖在看她,可是卻不想多說話,看着楚雲端溫和的側臉,她不禁彎了下唇,楚雲端這人啊,明明心裏惱得要死,卻偏偏裝出這麽一副大度模樣。

她向來不喜歡別人将她叫老了去,這一點,倒是和那夏之桃頗有一些相似,謝宴眉眼一深,眼中只剩下了面前之人。

許胖收回目光來,只覺得這師徒二人真是情深,瞧着方才謝宴那眼神便知道,兩人之間情義定是比金堅。

他定了下神,将所剩下的一千靈石都給拿了出來:“楚前輩,我只有這一千靈石了。”

楚雲端垂眸看了眼那些靈石,不置可否的收了起來,算是應了這件事情,回過身去擺一個傳送陣了。

☆、對敵謝宴受重傷

對楚雲端而言, 傳送陣已經不算是什麽耗費精力的事情了,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 楚雲端便将傳送陣給布好了, 看得許胖簡直以為,這是一個盜版的傳送陣。

不過最後許胖還是帶着莫長老進了傳送陣中央, 一陣煙塵起,許胖與莫長老便消失在了山洞之中。

謝宴跟在楚雲端的身邊, 不禁好奇:“布置一個傳送陣如此簡單, 為何你在此處待了如此之久?”

楚雲端溫和的笑了笑, 并不說穿,反而看向靈力肆虐的地方:“此刻, 江魏然怕是要拿着荒原帝經要離開了。”

謝宴回過神來, 趕緊禦劍而去,楚雲端走過來,輕輕抱住了她的腰, 熟悉的溫暖感覺靠在身後,謝宴心思微微平靜了下來。

到的時候, 山谷之中一片狼藉, 撒了不少血, 一股難聞的血腥味升騰而起,直教人作嘔,對謝宴而言,倒沒有什麽感覺,只是身後的楚雲端, 皺了下眉頭。

顯然是不喜歡這血腥的味道。(請加君羊:壹壹零捌壹柒玖伍壹)

“師父,你去遠處等我,我解決好了便去尋你。”謝宴開口說道。

楚雲端想也未想,便搖了下頭,元嬰巅峰的江魏然不是謝宴一個人能夠對付得來的,所幸之前在江魏然身上提前做了手腳,不過讓春花歷練一番也是不錯的。除了江魏然之外,他的身邊還有一個鎖魂鏈。

她粗略地估計了一下自己在封印未解之下的修為,大抵與化神中期持平,若是對上那妖獸殘魂,倒是有一拼之力。

此時江魏然手持荒原帝經,将那塊黑石板放進了儲物戒指之中,眼神一動,看向了禦劍而來的謝宴與楚雲端。

彩色的靈力從他的眼眸之中劃過,露出一抹驚訝之色。

楚雲端從動情上跳下來,青衫微動,滿面溫和,她緩步走過去,笑意淺淺,使人看了賞心悅目,江魏然雖然戒心尚未放下,可是卻因為楚雲端而松動了不少。

謝宴從後面,慢慢地走過來,一見到江魏然的臉,心底就覺得厭煩,江魏然看向走過來的謝宴,然後又将目光放回到了楚雲端的身上。

“楚……姑娘。”江魏然将放在嘴邊的前輩二字又給收了回去,沉着聲音說道:“竟是如此之巧,竟然此地又相遇了。”

的确是太巧了些。

謝宴身上帶着花神傳承,此行到天頂來,必定也是為了這花神傳承,江魏然心中一頓,眼神變得更加冰冷起來,看向謝宴的眼神不帶任何色彩。

謝宴冷哼了一聲。

江魏然握了下手,骨骼作響,不動聲色地将手負在身後,既然這是白白送上門來的羔羊,若是不宰,倒是辜負了謝宴這番美意了。

察覺到江魏然身體之中的戰意與惡意,謝宴也是懶得廢話,手一動,吞魔出鞘,吞天的邪氣湧了出來,江魏然邪魅一笑,這邪物果然是在謝宴這裏。

花神傳承與這匕首,他江魏然志在必得!

楚雲端眼神一動,退開了去,江魏然不敢懈怠,自然知曉成緒死在花神冢之中,其中必定是有楚雲端的功勞。

鎖魂鏈出手,神獸殘魂現,與楚雲端纏鬥在一處,神獸張牙舞爪的,爪子上似乎還帶着方才那幾個修士的血肉在其中。

江魏然收回目光來,卻見到謝宴身形極快的俯沖而來,吞魔匕首挽出一道血紅的顏色,帶着磅礴的靈力,一時将江魏然打得個措手不及,可是元嬰巅峰畢竟不是善類,藏魂一擋,便将攻擊化去了不少。

“江老處.男,在打鬥之中,東張西望,可是會掉腦袋的啊。”謝宴咧嘴笑着,話音剛落,吞魔脫手。

江魏然只覺得後腦勺一陣涼意,回過頭去硬接下來,似乎是有察覺一般,藏魂之中魂魄出鞘,團團圍繞在江魏然的四周,陰靈嘶吼,震得人心神亂動。

五彩光芒劈開陰靈,那些嘶吼亂叫,在一瞬間煙消雲散。

謝宴退後了幾步,手持一把白色骨劍,骨劍之上,五彩靈力湧動,她一身黑衣烈烈,目光時不時看向與神獸殘魂周旋的楚雲端身上。

她咧嘴笑了笑:“喲呵,反應倒是不錯。”

“哼,元嬰初期竟然妄想與元嬰巅峰動手。”江魏然冷眼看着,藏魂一動,更大的陰魂将整個山谷包裹的密不透風,謝宴只覺得心頭壓抑難受,江魏然持劍而來,元嬰巅峰的速度,謝宴竟然只能怪看得大概。

“呵呵,小魔頭謝宴?今日将在整個大陸之中隕滅!”

謝宴臉色微沉,卻是毫無懼色,手中動情嗡鳴作響,她不發一語,荒原劍招第一劍出手,劃過陰靈,卻只是引得陣陣騷動。

江魏然驚疑了一聲:“哦?”想來是對謝宴所使出的這一招頗為感興趣,動作更加迅捷了起來。

陰靈圍繞,密不透風,沒有想到,這藏魂之中的陰靈,竟然能夠擾亂人的心神!見到第一劍作用不大,謝宴不慌不忙,第二劍出手,與藏魂正面相接,雙劍相接,叮鈴作響,雙劍之間擦出火花來。

“竟然撐得到現在,哼哼,倒是低估你了。”江魏然冷笑,被荒原劍招的第二劍劃傷,往後退了兩步,沒有想到,謝宴竟是有如此實力。

謝宴蒼白一張臉,依舊是沒有說話,運起了荒原劍招的第三劍來,眼眸一沉,只覺得這樣對付江魏然,似乎還不夠。

漫天的煞氣湧出,卷雜着血氣,将本來就糾纏在一起的藏魂陰靈給包裹起來,更是将整個山谷顯得陰冷晦暗無比。

江魏然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謝宴身體之中的煞氣與血氣竟然如此之重,不過他只是冷笑了一聲:“區區煞氣而已,莫不是你還能比得上一城之人的煞氣與血氣不成?”

說着,江魏然也将自己身體之中的煞氣與血氣召喚出來,與謝宴的有着分庭抗禮之勢,隐隐成了對立的局面。

而那些個藏在暗處準備坐收漁翁之利的宵小之輩,在此等吓人的煞氣與血氣之下,紛紛紅了眼睛,身體裏的靈力都躁動了起來,修為定力差上一些的,直接是爆體而亡。

荒原劍招第三劍!

五彩靈力發出耀眼光芒,将整個山谷勾勒出一片霞光來,江魏然感受到這一劍之下的磅礴之力,不敢輕敵,将四散的陰靈召回身邊,護在身前。

雙劍相交,發出一聲巨響來,将光芒中央的兩個人彈開,幸好之前兩個人都用煞氣做了護身,不至于震斷經脈。

謝宴身體重重地砸在了石壁之上,吐了一口血,狼狽不已,而江魏然只是退了許多步,将喉頭的那一口老血又給咽了回去。

果然是輕敵了啊。

江魏然手持藏魂,看着力竭的謝宴笑了笑:“不過就是這麽一點兒本事?”他笑了一聲,楚雲端在與神獸殘魂周旋之時,又看向了謝宴。

剛想要出手,突然又見到謝宴慢吞吞的站了起來,身形一晃,冷笑出聲,心中的劍招一遍一遍地走過,每一招都爛熟于心。

這時候,不止是動情之上閃耀着五彩之光,連她整個人的身上,也是閃耀着五彩光芒,像極了孔雀開屏之時。

“有功夫說那些閑話,倒不如吃老子這一招看看!”

荒原劍招第四劍!

這一劍因為謝宴的靈力用盡的緣故而略顯薄弱,可是與之前的那三劍比起來,卻是不可想比的,氣勢磅礴,江魏然心下一駭。

藏魂在手中劃過一個弧度,将所有的陰靈竟然在一瞬間聚集于藏魂之上,原本透亮的劍身,此刻竟然變得烏黑無比。

這是江魏然所藏在身上的底牌,如今竟然拿出來對付一個元嬰初期的謝宴!

“歸元煞氣。”江魏然輕聲出口。

渾身上下的煞氣噴湧而出,又是将整個劍身包裹了一層,荒原劍招第四劍迎面而來,江魏然腳下不動,擡起手臂竟然将這第四劍給硬接了下來。

強大的力量震得手臂發麻,心神皆動,他決定沒有想到過,自己有一日竟然會被一個小小的元嬰初期給逼成了這般模樣。

謝宴咬牙堅持,之前本就已經力竭,如今用起這荒原劍招第四劍更是強弩之末,可是她謝宴,從來就不會放棄什麽!

終于,五彩光芒耀眼閃爍,江魏然終于是支撐不住,可是在這種情況一下,卻見到江魏然呲牙一笑,眼中帶着戲谑。

謝宴心道不好,還未來得及退開,便見到劍身上的烏黑之色漸漸褪去,那些陰靈煞氣紛紛通過雙劍湧到了謝宴的身上。

那些陰靈煞氣一旦湧到謝宴的身體之中,随之而來的是難以遏制的痛苦,仿佛是化成了利劍,将她身體裏的每一塊血肉都給攪碎了去。

兩人退開,謝宴半跪在地上,而江魏然咧開嘴,滿嘴都是鮮紅的血,順着嘴角滴下,他哈哈笑了兩聲:“謝宴、謝宴?今天你的命,還有花神傳承,都是我的!”

持劍而去,那一劍将要穿透謝宴,卻見到淡藍色光暈在江魏然的身上爆開,漸漸化成了無數光華,将江魏然包裹起來。

半晌過後,光華消失,卻只見到江魏然半死不活地,硬是靠一把藏魂撐着才沒有倒下。他眼神看向楚雲端,楚雲端回頭朝着他笑了笑。

自己竟然着了楚雲端的道!

楚雲端擺脫開神獸殘魂,朝着江魏然而去,此時江魏然心有餘而力不足,剛想退開,卻沒有任何力氣,卻沒有想到,楚雲端并沒有傷他性命,只是将儲物戒指給拿走了。

她急速退去,退到了謝宴的身邊,手中凝聚着一團藍光,緩緩輸入了謝宴的身體之中,謝宴手上帶血,緩緩覆在楚雲端輸送靈力的手上,輕輕搖了下頭。

江魏然眼睛一紅,向着神獸殘魂發了一個指令,神獸殘魂朝着楚雲端攻了過去,楚雲端一手護住謝宴,一手在身前結了一個簡易的結界。

“春花,不要緊的。”她神情溫和,眉眼之間帶着笑意:“為師在的。”

作者有話要說: 啊,現在滿腦子的經營杠杆系數財務杠杆系數,不說了,考試去了〒_〒

☆、重傷不醒化煞氣為己用

手指微動, 謝宴攥住了楚雲端的衣衫, 明豔的鮮血沾在上面, 她移了下手, 楚雲端向來不喜血腥的。

察覺到謝宴的小動作,楚雲端溫和的開口:“為師會帶你回去的。”

之前她是低估了江魏然, 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用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打法, 身體裏那些不屬于自己的陰靈煞氣竄過每一條經脈, 将她魔修骨子裏的血腥殺戮都給勾了出來。

楚雲端的靈力與氣息不斷地送進體內, 要安撫下她躁動的每一根神經,楚雲端回過頭去, 臉上是難得一見的冰冷與漠然, 她打橫抱起了謝宴,只覺得懷中這個姑娘,真的是很小很小。

她從謝宴的身邊禦起動情, 未說一句話,收回靈力, 朝着方才過來的山洞而去。江魏然自然是不肯罷休, 驅使着神獸殘魂追去。

楚雲端眼神之中的疏離将整片血色隔絕于外, 謝宴痛苦的皺了下眉頭,手指蜷縮起來,抓住楚雲端的衣襟那一節手指,煞白。

終于,她沒有忍住, 嘤咛出聲,帶着一絲難以遏制住的痛苦之意在其中,她眼中漸漸湧上了一絲猩紅,看向楚雲端的時候,眼神漸漸渾濁起來。

“師父、師父……”謝宴痛呼出聲,每喚一聲時,楚雲端的心就會被揪起來,這種感覺,就像是五十年前一樣,她抱着謝宴的手,竟然是在顫抖。

啊,她是在害怕,害怕春花,再次離開。

楚雲端咬了下牙:“都是為師不好,是為師低估了江魏然,若是我、我早些解決掉的話……”

她話還沒有說完,便見到謝宴身子動了動,慢慢擡起手臂,環住了她的腰,陰靈煞氣幾乎是要奪去了她的所有神志,此刻的她,單單只是憑借着一股執念而動。

身後的神獸殘魂緊追不舍,雖然說打開自己身體的封印,可以輕而易舉地解決掉後面那東西,可是楚雲端卻不願意那般做,因為她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她每次動一下封印,總有着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呼嘯而來。

大概又是自己的東西,她說不清楚,可是骨子裏卻是不喜歡那力量的,那力量,就像是要把她給帶走一樣。

她要留在大陸上,因為大陸上……

因為大陸上有什麽?她低頭看了眼懷中神色痛苦,卻依舊緊抱着自己不放的少女,眉頭一展,因為這裏,有她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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