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異功能,是他與生俱來的能力嗎?”
“他會得到那個能力,恐怕是在三年前。一
又是三年前?長門、朝比奈學姊和古泉之所以會在這裏,就是起因于三年前發生的某件事。不,應該說是春日引起的某件事……
此時,我察覺到一件事。
長門說那個叫超感應能力。既然是這樣……我明白了。搞不好,中河是類似古泉這樣的超能力少年後補者也說不定。三年前的春天,春日确實做了某件事。使得時空産生廠斷裂,資訊奔流。超能力者也因而誕生的某件不可考的事。假如真是這樣,就算中河取代今日的古泉成為春日身邊的超能力者也不奇怪。古泉那意有所指的态度也解釋得通了。不管他早就知道或是經過昨、今兩天調查之後才曉得,那小于一定已察覺到中河所擁有的半吊子超能力了。所以才會暗指我的朋友多是“奇人異士”。
“有可能。”長門說。
或者是……我感到一股并非肉體感覺的寒氣。并不是任何事都非得和三年前的某個時期扯上關系。說不定春日至今也仍以超自然的影響力影響他人。就像是讓櫻花到秋天仍持續盛開,神社的家鴿變成旅鴿那樣的奇跡。她還在對周圍的人持續散布她的影響力。
“…………”
伫立不動的長門并沒有回應我。或者是她該說的都說完了,就走了出去。掠過同樣杵着不動的我身旁,像是一縷決心要成佛的游魂。溶入暗夜中!!
“等一下,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長門的背影,讓我有種難言喻的感覺,我不禁出聲喊住她。
聲稱對長門一見鐘情,請我代為轉達丢臉到家的示愛宣言的中河,就我所知,是對長門直接吐露愛意的第一人。昨天聽了我在社團教室念給她聽的求婚文。她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有人向你熱切告白:我愛你,請許我一個未來,搞半天卻是那個人會錯意,你的感想又是如何?
我滿心的疑問,終于化為詞句,從口中說出:
“你遺不遺憾?”
自最初的相遇至今這半年多來,我和長門有過許多共同的回憶。雖然和春日、朝比奈學姊、古泉都有,但是我和長門有關的事件特別多。對我而言幾乎每件事都有她。順便一提,讓我內心的鐘擺擺動得最大的也可以說是她。不管發生什麽事。春日自己都有辦法應付。朝比奈學姊只要保持原樣就好。古泉怎樣則管他去死。可是──
“當你得知他的告白是會錯意了,你有沒有感到有一點遺憾?”
“…………”
長門停下腳步,以勉強可說是朝向我的程度,側頭轉向。冷不防吹來的風。将長門散亂的頭發吹得更加淩亂,遮住了她的側睑。
夜風冷冽得像是能把我的耳朵割掉。等了好一陣子,靜谧小聲的言語乘着夜風吹送到了我耳邊。
“……是有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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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貓記
朝年末的最終時間點逐漸逼近的寒假中期,我們本來應該是很期待古泉和那一行人協助之下編出的推理游戲,可是抵達鶴屋學姊家別墅的那一天,我們就迷失在猶如白日夢一場的謎樣怪屋裏,甚至還引發了長門昏倒在滑雪場,春日大呼小叫的緊急事态。
幸好,再度回到正常空間的長門,立刻就恢複了健康。不管怎麽說,這都是相當混亂的一天。日歷上的日期是十二月二十日,除夕前一天。
到了隔天——也就是除夕當天。
既定已久的計劃仍然照預定進行。所謂的計劃就是在暑假孤島行時。多事的古泉舉辦了不辦也無所謂的驚喜活動,結果卻一場胡塗的推理游戲冬季版。只是和上回不同的是,這回我們一開始就知道是推理游戲,事實上這次合宿的重點就是這個:至于在雪山遇難、虛幻的洋館、冒牌的全都露朝比奈、尤拉先生的五四三定理、還有發高燒昏倒的長門,都是不在任何人的預定之列。也沒人希望發生的小插曲:事實上那也不像是春口的作風。真想對那個叫不出名號的始作倆者比中指破口大罵。雖然長門挂了,幸好有我和古泉——朝比奈學姊(小)有沒有幫到忙很難說──在才勉強渡過難關。而且我們目前置身的別墅裏,有着不太像是普通人的鶴屋學姊,以及古泉的組織同僚。忽視這樣的組合,反而更不自然。
于是──
好不容易,很SOS團的,不,應該說是很春日式的例行活動終于可以照着事前準備開始進行了。
這一年以這種方式結束到底好不好,這疑問始終在我腦中揮之不去,但是在場人士似乎只有我有那樣的疑問,身為少數派,只得認命乖乖閉嘴。
确認一下這次的登場人物好了。這次有我、春日、長門、朝比奈學姊、古泉、鶴屋學姊、我妹、花貓三味線、森小姐、新川先生,以及今天才會抵達的多丸圭一與阿裕先生兄弟。
春日提案,古泉主辦的懸疑之旅第二彈就此揭幕。
除夕當天一早,我們用完森小姐和新川先生準備的早餐後,就在鶴屋家別墅的一樓,挑高設計的公共空間集合。那個開放性空間足足鋪了二十帖榻榻米大(注:約十坪大)的木質地板,簡直就像是為了表演能劇或狂言而搭建的桧木舞臺。上面設置了坐八個人也不覺擁擠的大地爐(注:和暖被桌原理相同,不過桌下挖了個地洞,腳可以放在洞裏舒适的坐着,不必跪坐)是相當适合住客自由玩樂的空間。當然,地板也有鋪設暖氣,牆壁一角具有優異靜音功能的電暖爐也吐出了暖風,坐在公共空間和通道中間的人。自然是全身暖烘烘。
從窗戶看出去,滑雪場的上空晴朗得像是有人用噴槍在臣克力版噴上藍墨水那樣的湛藍,可是,本日禁止所有的滑雪活動。
“我還是有點擔心有希,今天就在室內活動吧。”
就這樣,春日宣布了滑雪禁令。人家長門早就面無表情的對想硬拉她去看病的春日說“我沒事”了,但是我家團長決定的事情。誰也無法動搖。
“你聽好了!最起碼今天不準外出!在我認定你完全康複前,激烈的運動和會讓精神亢奮的事情都不許你做。明白了沒有?”
長門目不轉睛凝視着春日的銅鈴大眼,接着将視線轉向旁邊排排站的我們。仿佛在詢問:我是無所謂,你們呢?而有這種觀感的人似乎不只我一個。
“我很贊成,畢竟留下長門同學你一人出去玩,我們也不放心。為了救一個人,全體站在同一條命運線上……未嘗不是一段佳話呢。”
古泉爽快的回答。逦不是正式團員的鶴屋學姊和我妹也欣然接受。我妹雙手抱着的。二味線看法為何我不清楚,但是它連喵都沒瞄一聲,應該就是沒意見;
“不如将預定的流程提前吧。”古泉的視線游走到窗外,“本來預定晚上開始,淩晨O時結束的推理游戲,提早開始也可以。”
能不能現在就開始?在春日躍躍欲試的目光灼傷我的視神經細胞之前,求求你陝開始吧。
“不好意思,最好是等到飄雪之後再開始比較好。氣象預報說中午過後就會開始下雪,請耐心等到那時候。”
是你說需要貓咪,我才帶那只重得要命的三味線過來的,現在又說沒下雪就不行,是怎樣?要雪的話,外面不是積了一大堆?
“我需要的是雪下個不停的狀況。啊不,我不能再說了。因為這和詭計有關。”
說完。古泉朝妹妹懷裏乖巧的花貓笑了笑,拿起放在電暖爐旁邊的登山背包。
“為了因應這種狀況。我事先準備了各種游戲。在室內玩一整天也不成問題。”
這我聽了倒有點小期待,卻只見他一一拿出類比式桌上游戲。古泉該不會是讨厭電子機器吧?
我們幾個是可以大玩特玩沒錯,但是森小姐和新川先生怎麽辦?昨天起便以管家兼主廚的身分接管別墅大小事務的新川先生,和勤快侍奉我們的女侍森園生小姐。真實身分是古泉隸屬的謎樣組織——監視春日的“機關”人員。
昨晚,這兩位表現得實在太過謙卑,讓我覺得很不好意思,想去幫他們弄料理和整理房務時──
“不用了。謝謝先生您的好意。”
謙恭二人組禮貌的婉拒了。
“這是我們份內的工作,理應由我們負責。”
咦?難道這兩人私底下是真正的管家和女侍?他們不是古泉請組織同僚過來幫忙仿做樣子的嗎?
或許是發覺了我的疑惑,新川先生,卸下了營業用的面具,臉上堆滿笑容。
“這全是拜職業訓練所賜。”
對我如此說明。因此,在這公共空間并未看到那兩人的身影。現在大概在廚房忙吧。
另外兩位尚未露面的登場人物。一位是在生化科技領域占有一席之地,錢多到足以買下一隆孤島當避暑勝地的多丸圭一先生,另一位是其弟阿裕先生。這對兄弟的登場是在春日登上桌上游戲人生的高峰、成為億萬富翁,而我們債臺高築之後,也就是以懲罰游戲為賭注,作為飯後消化運動的神經衰弱大會的午後兩點左右。
邪兩位貴客由出去迎接的新川先生帶別我們置身的公共空間,和我們打了一下照面。
“要不是因為下雪,列車誤點,我們早上就該到了。”
怎麽看都像是普通大叔的多丸圭一先生,笑臉依然和夏天時一樣和煦。
“呀。各位,好久不見了。”
跟我們打招呼的是看起來就是好青年的多丸裕先生,對着古泉展現誇張的愉快笑容,揮手致意,接着又對鶴屋學姊說:
“你好,敝姓多丸,請多指教。謝謝你的招待。能被邀請到鶴屋家的別墅渡假,是我莫大的榮幸。”
“哪裏哪裏,別客氣!”
鶴屋學姊開心的說道:
“你們是古泉學弟的朋友,而且還準備了娛興節目,我高興都來不及了!我這個人最愛看表演了!”
不管對象是誰,鶴屋學姐都有辦法在初次會面的十五秒內和對方成為好友。恐怕她在朝比奈學姊班上也是如此吧。好羨慕她們那一班的男同學啊。
森小姐和新川先生再度不約而同向多丸兄弟行禮。
“歡迎兩位貴賓莅臨。”
“沒想到冬天也要麻煩二位。”圭一先生苦笑。請多多關照,新川。”
“請問兩位用過午膳了嗎?”
森小姐微笑詢問,阿裕先生同答:
“我們在電車上吃過了。先帶我們到房間放行李吧。”
“好的。行李請交由我來拿。”
新川先生深深的一鞠躬,忽然看了古泉一眼。
“那麽。各位。”
古泉站起身來,口氣活像是婚禮上的司儀——
“趁着大家玩興正濃,現在就開始進行游戲吧。只是對剛到的多丸先生他們有點不好意思。 ”
笑容顯得有點僵硬。是不是古泉對游戲的安排本身沒自信。還是又有什麽烏龍狀況在等着我們?
“在此事先聲明,被殺害的人只有圭一先生。不會發展成連續殺人。此外,兇手也是只有一人。請大家推理時排除兇手有多人的可能性。動機的話……可以不用考慮。因為那一點意義也沒有。還有一點。從現在起──”他指着牆亡的挂鐘,“──也就是從午後兩點到三點之間,除了新川先生和森小姐以外,其他人都不可以離開這個公共空間。阿裕先生也請留在這裏。有任何急事,請趁現在快點完成:各位都願意配合嗎,。”
大家一致點頭。
“離兩點整還有七分鐘。不過沒關系。好。可以開始了。”
古泉朝多丸圭一先生點了點頭。
“那麽──”
繼夏日那次的死者角色,再度成為大家注目焦點的圭一先生,難為情的搔搔頭,站了起來,以像是在誘導我們的語氣說道: 。
“我的房間。是在主屋外面的小屋是吧。”
“是的,請随我來。”森小姐說。
“我想小睡一下。今天一大早就起來了,有點睡眠不足。大概也有點感冒吧,鼻子不太舒服。”
“對了。圭一先生對貓過敏嘛。會不會是因為過敏的緣故?”
就算是演戲,也實在演得太做作了。
“搞不好。啊,請不用放在心上。我對貓過敏沒有那麽嚴重。假如是在狹窄的房間共處一宗就會很痛苦,在這麽寬廣的空間就沒有問題。”
接着又囑咐了一次:
“對了,你大約四點半左右叫我起床好嗎?可以嗎?四點半。”
“好的。”
森小姐彎腰一鞠躬,接着又優雅的挺直,走了出去。
“請跟我來,這邊走。”
為了追上森小姐。圭一先生囫囵吞棗說完一堆又臭又長的臺詞之後,就消失在走廊深處。
公共空間頓時彌漫着一股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氣氛。
“我也就此告退了。阿裕先生,我幫你提行李。”
新川管家行了一個九十度鞠躬禮,将皮包和上衣接手過去。便迅速離開。
目送三人離開後,古泉假裝清了清喉嚨。
“所以,第一幕到此結束。請大家盡情地在這寬廣的地板空間享樂。”
“等一下。”
提出異議的是春日。
“剛才說的小屋是什麽?這裏有那種地方嗎?”
“有啊。”鶴屋學姊回答,“它沒有和這棟主屋蓋在一起,是規模很小的別館。咦?你們過來時沒看到嗎?”
“沒看到。古泉,隐藏線索是犯規的喔。這點沒告訴我們的話不公平。現在大家一起去看吧。”
“我是想待會再帶你們去……”
預定的流程走樣得如此之快,讓古泉的微笑顯得有點牽強。可是他看看時鐘之後。似乎還有補救的空間。
“我明白了。過去看看當然沒有問題。”
“這邊這邊!”
鶴屋學姊帶頭走出去。大家自然也一個個跟上去。連抱着三味線的我妹都跟來了。雖然我不認為這一人一只對推理會有什麽幫叻。
從公共空間出來,就是面對中庭的通道。外側的牆壁鑲嵌了透明玻璃,庭園的景觀一覽無遺。
天空不知何時開始飄雪。
積雪的深度差不多到達膝蓋。庭園的造景看得出來是偏日式風格,只是拜積雪之賜。到處都是白茫茫。在這樣的白色風景中,有座看似茅舍的小小建築物孤零零的伫立着。
差不多走了一分鐘,鶴屋學姊打開通往庭園的門,指着它說:
“那就是別館的小屋。是我爺爺以前用來冥想打坐用的。我爺爺怕吵,為了逃避主屋的喧嚣,每次來渡假就會關在裏面。既然怕吵就別來嘛!可是不邀他來又說不過去,真是難伺候的老人家。”
鶴屋學姊埋怨歸埋怨,語氣中卻充滿了懷念。
我一個細節都沒漏過。仔細地觀察。自主屋的這道門一路延伸到庭園小屋的回廊通道,四周并沒有牆面,只有屋頂可以避雪。因此,唯有主屋到小屋的那段鋪石步道沒有受到雪片侵襲。那是幸好今天是這種靜靜的飄雪日,遇到風雪天可就沒這麽好運。
從洞開的門戶吹進來的冰點以下的冷空氣讓沒穿外套的我們冷得要命。尤其是三味線:心情特不好,拚命扭動、想鑽回溫暖的被窩。我妹覺得那樣的三味線很好玩,還來不及阻止她,她就直接穿着拖鞋跑出回廊,将懷裏的三味線湊近積雪。
“喏,三味,這是雪喔。要吃嗎?”
三味線扭動得像是拚命想掙脫釣線的鯉魚,一逃出我妹的臂彎,就“嗚喵~”主張心中的不滿,接着就沖進主屋,不見貓影。大概是溜回去地板繼續睡它的大頭覺吧。
“哎呀。”
結束圭一先生帶房任務的森小姐,正以輕盈得宛如沒有體重的步伐,踏過鋪石步道而來。
這位年齡不詳的美女嫣然一笑。
“各位有什麽事嗎?如果是要找圭一先生,他人在那楝小屋裏,”
“你确定?”春日問,睑上已露出狐疑的表情。
“我确定。”古泉代答。“因為劇本就是這樣安排的。”
“請容我再叮咛一次。請各位在三點之前都不要離開現場。假如非離開不可,還請由我陪同。”
古泉走近放在角落的背包,又從裏面取出東西來。還有什麽要拿的,幹脆現在一次全拿出來吧。
“嗯?”
我突然發現一件事。三味線不見了。古泉放東西的角落就在電暖爐附近,而放置在出風口前方的座墊已成為新近的貓咪指定席,我以為它早就在那躺得四平八穩了。不過這個疑惑──
“這段期間,就來玩這個吧。涼宮同學。可以嗎?”
轉眼就被古泉這段話攪得煙消霧散。
“也好。”春日不知為何看來相當得意,“現在玩可能有點早,不過反正早晚都要玩,不玩白不玩。給我,古泉。”
春日從古泉手中接過紙袋,拿出了怪怪的東西。幾張看起來像是畫的紙,還有同樣數目的信封袋。看到信封袋裏的東西和攤開在地爐上的紙張全貌,我心小不免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鄉愁。
“這是福笑。”春日道。“小時候大家都玩過吧?這是預定明天玩的游戲,可是現在不玩的話很浪費時間。況且,這可不是普通的福笑游戲喔。”(注:福笑是日本新年期間玩的傳統游戲。游戲者蒙上眼睛,在阿多福(男)和阿龜(女)的傳統面具上,排列眼睛、鼻子、嘴巴等五官,瞎子摸象排出來的滑稽臉譜往往會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我看了也知道。不管是睑型或是發型,怎麽看都像是照我們的臉畫的Q版肖像畫。而且畫得相當傳神,即使缺了眼睛鼻子等零件。還是很好認。春日會如此得意就是這個緣故吧。
“這是我做的。親手制作的喔!而且是純手工制作。連鶴屋學姊的都有。知道你妹也來了,我就連你妹的份也一起做了。啊,阿裕先生,對不起~我對你的臉沒什麽印象……”
“沒關系。沒關系。”阿裕先生的語氣相當自然,“對我的長相沒有印象是好事。”
“或許吧。”
春日笑嘻嘻的環視我們這些團員。
“不錯吧?可以用自己的睑玩幅笑。不過我先說好,下手無回喔。完成的臉蛋會用膠水黏好,挂在社團教室牆上展示,所以要給我認真地玩。否則挂在社團教室永世流傳下去的将會是一些怪模怪樣的臉。”
那顆腦袋瓜成天就只會想些有的沒的。春日的繪畫功力确實高竿,福笑的肖像畫将我們各門的特征部抓得很好。将五官正常排列上去的話,很容易就看得出是我們的變形畫。光是這一點。就不能辜負春日的苦心、
“誰要先開始?”
對于春日的問題。鶴屋學姊勇氣十足地舉起了手。
不像是普通人物的鶴屋學姊并沒有透視能力。用毛巾蒙眼的她,漂亮排出了一張好笑的自畫像,惹得哄堂大笑,她自己看到成品也笑得半死,在地上打滾。就算是笑袋(注:昭和年代盛行一時的暢銷玩具)也不可能笑成這樣子。
第二位是古泉。面面俱到的俊臉也毀于一旦。取下蒙眼毛巾的古泉見到自己的作品時,表情無比哀怨,但是想到下一個就是我。我也無法笑得很開懷。
真是充滿緊張感的福笑游戲啊。當我做好了心理準備——
“失陪一下。”古泉小聲地對我說。“我還得跟新川先生他們商讨明天之後的流程安排,請容我離席。”
他就直接走出公共空間。我不曉得他是要商讨什麽,但那個現在不重要。裝飾在社團教室的本人肖像畫會如何呈現,一切端賴我接下來的空間感掌握能力決定。
我的福笑自畫像最終以大爆笑收場。算了。總比做出平淡無奇的臉,讓全場氣氛降到冰點來得好。不過鶴屋學姊,你也笑得太超過了吧。
當我拿下蒙眼毛巾,悵然的聽到鶴屋學姊的驚聲尖笑時,就看到古泉回來了。我反射性的看了一下時鐘。
時間是午後兩點半過一點點。
“失禮了。”
不曉得在打什麽主意,古泉抱着之前不知跑到哪去的三味線回來了。他是抱去幹嘛用?
“沒有,它在廚房那邊纏着森小姐不放。”
古泉直接将三味線放到電暖爐前的座墊上,沐浴在暖風小的貓咪蜷縮成一團。将吃得飽咚咚的貓咪放在溫暖的地方是馴服貓咪的不二法門。
“成果如何?”
古泉在我旁邊坐下,朝地爐那邊看了一眼。鶴屋學姊和占泉、我的福笑像都已遭到我妹的毒手,黏好待展示了。與其展示這種東西,不如展示別的。譬如朝比奈學姊的COSPLAY等身大照片。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接着輪到朝比奈學姊、長門玩福笑:做什麽都可愛的朝比奈學姊用顫抖的雙手摸索着五官的零件,結果排成了好笑但相當可愛的肖像畫,長門也出人意表完成了超現實風格的福笑像,這又讓鶴屋學姊驚訝到翻過去。當然,看長門的表情就知道她全然不明白自己的肖像畫何以會惹人發噱,一直盯着自己狀似愉悅的臉打量。
就在我們展開地爐福笑書至死鬥時……
“各位,就快要三點了。”
古泉突然發話。
“在此我想穿插一段休息時間。從三點到四點這段期間,仍有需要待在這裏,想上洗手間的話請趁現在快去。”
除了我和長門、阿裕先生,以及古泉之外,全部人員都已從原木地板消失。長門仔細端詳自己的福笑畫,阿裕先生則是饒富興味地看着長門的側臉。
我問古泉:
“命案何時會發生?”
“先不談這個,你看一下窗外好嗎?”古泉指指窗外,“看得到外面在下雪吧?請記住這一點。雖說沒在下雪,我也會要你當作有在下雪,不過當前的狀況還真是配合得恰恰好啊。”
我仔細審視起古泉放心的笑容時,女生四人組就回來了。我們當中最像兇手的就是阿裕先生了。再沒有比他更适合的人選。雖說到目前為上我還沒發現他有什麽可疑的舉上。
春日一腳踩進地爐。
“古泉,接着來玩那個吧。幫我拿一下好嗎?”
“好的,是那個沒錯吧?”
古泉又走向背包。我也跟過去,看看這次又要拿出什麽手工游戲道具來。我在古泉身後看他在袋中摸索時,古泉很快就轉頭過來看我,像在變魔術一樣,手巾變出廠大張紙。
“幫我交給涼宮同學,謝謝。”
那張摺好的大紙被電暖爐的熱風吹得嘩啦嘩啦響。攤開來後,我突然有種怪怪的感覺。不是這張奇大無比的紙怪。在我面前的是手放在背包上的古泉。旁邊就是電暖爐。三味線心滿意足地背對着我躺在座墊上睡覺。
眼前的景象并不奇怪,但我就是覺得不對勁。其中最不對勁的就是,為何我接近古泉時,他但于有些慌張?
“阿虛,快拿來啦!你在蘑菇什麽!”
我不情不願的拿着神秘的紙張回到地爐旁,過了一會古泉也加入陣容。
時針正好指着三點整。
“這是我和古泉一起仿的。”
春日得意得屁股都快翹起來了,就差沒寫在臉上。
“這是SOS團專用的繪雙六。是我一格一格親筆畫出來的,你們要心存感激地玩。”(注:“繪雙六”是在一張精美的圖畫上進行的游戲。創始于江戶初期。游戲規則是黑白子各十五個,玩家藉由擲出骰子的點數,看誰先将全部棋子栘入對方陣地就獲勝。由于棋盤上的圖畫多為升官圖。所以又被稱為升官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