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考!” (5)
然決定參與進去。
“我不介意。”
“啊?”
“去理發店。普通的高中生去剪頭發的地方,對嗎?”
他們從車站的南出口出去,走了一小段路後他們來到了一家門面很有趣的理發店門口。
(阿富汗的理發店和這裏完全不一樣……)
宗介看到理發店外面時這樣想。在他長大的多事地區同樣也存在理發店,但是直到現在為止,宗介還沒有特別需要用到這些設施。他現在去理發店是出于他自身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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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城市裏,他需要更多的生活方式。
這個動機是模糊的。如果不是幾天前毛所說的話,他根本不會去考慮這樣的事情。當然,這有一部分也是出于好奇。
“這地方不錯吧?”
“是的,全聽你的,”他回答說,然後三個人一起進入店裏。
“請給他理個發,”小要對接待他們的發型師說。發型師看了看他們,似乎明白情況了,他笑着對宗介說“這邊請。”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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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介笨拙的坐到了椅子上。發型師把一塊毛巾圍在他的脖子上,然後再圍了一層塑料薄膜。
“那麽,我們要做什麽樣的發型呢?”發型師問站在一旁的小要和恭子。
“你怎麽想,小要?”
“恩……好,我們最好不要再開玩笑說要什麽莫西幹發型或者那樣的了。”
“哦,莫西幹不錯啊。我自己一直想試試那樣一個了。”發型師開玩笑說。小要和恭子笑了起來,他們繼續讨論做什麽發型。讨論了三分鐘後,他們終于達成共識。
“好吧,就剪到可以看到眉毛的長度。後面有很多頭發,剪平它們吧。這樣可以嗎,宗介?”
“可以。”
“那麽好了。我們把他給你了,我們會等在這裏的,”她揮了揮手,和恭子一起到等候區去了。不知道為什麽,宗介感到一陣無助感。不,不僅僅是那樣的感覺。
他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雖然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但他仍然覺得胃一下子沉了下去。
(這是我的錯覺嗎……?)
他說不出。他的直覺經常和這個城市格格不入。可以說是他總是不能去相信什麽。多少次他搞砸了事情啊……
“……那現在,我們先洗頭吧,先生。”
他開始從瓶子裏擠出一些香波倒在宗介頭上。
“等……”宗介想開口說話,但是馬上又收回了。
“什麽事?”
“沒什麽……請繼續吧。”
發型師露出一個懷疑的眼神,還是把香波倒在宗介的頭頂。随着他的按摩,泡泡不斷的冒了出來。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一個以前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男人,正在用手指用力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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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頭皮。
“有什麽地方癢嗎?”
“……沒有。”他簡短的回答說,盡管現在他渾身都癢。
他覺得很難受。他覺得非常非常難受。
這個瓶子裏裝的東西會不會被掉包成毒藥?或者這個發型師的指甲裏藏有毒藥?他那件白外套底下會不會藏有一把自動手槍?
他沒有能力保護自己。
(別緊張,這只是普通的肥皂……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理發師。)
宗介告訴他自己,把這個理發師想象成一個暗殺者是可笑的。因為選這家店的人是小要,他想來這裏也是一時沖動,敵人沒有可能事先計劃好埋伏在這裏狙擊他們。
“好—啦。這邊請。”發型師拿了熱水跟宗介說。
“?”
“這樣我可以洗掉香波啊。”
“好……”
他讓宗介把頭浸到臉盆裏。
但是如果他這樣做的話,他的視線就會變成零。那會進一步把他沒有防備的脖子暴露在一個陌生人面前,用什麽家夥砍下他的脖子就是輕而易舉的了,或者給他打一針什麽。或者門外還埋伏着一個敵人。
“有什麽事嗎?”
“真的需要那麽做嗎?”
發型師驚訝了,然後露出一個感到很辣手的笑容。
“當然要,我不能就這樣給你剪啊。好了,這邊走。”
“……”
現在他克服了精神上的痛苦,慢慢把身子低下去,把頭浸在水裏。在塑料薄膜下面,他悄悄掏出了自動手槍,這樣他可以稍稍感到一點安慰。
“水怎麽樣?”
“……一般,”他回答說,他現在太緊張了,一點水溫他根本感覺不到。
如果他稍稍放松了一點警惕,這個家夥會取自己的性命嗎?他的那些“讓你沒有防備”的要求不是很奇怪嗎?會不會有人使了什麽詭計,事先趕到理發店裏裝扮成發型師?或者有敵人跟在他後面,在他沒有防備的時候襲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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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他沒有理由是安全的。即使是現在,仍然有人跟蹤着小要。如果他現在死在這裏,那誰來保護她……?
“好了,都完成了,那現在——”
他用毛巾裹住宗介的腦袋,慢慢把他帶到他的座位上。因為毛巾的關系,宗介什麽也看不到,而且發型師用毛巾擦他腦袋的感覺讓他覺得好象在受刑一樣。
“剪頭發的時間了——”發型師說道,把剪刀弄的喀嚓喀嚓作響,輕松地剪下他的頭發。一個不知名的男人正拿着一把銳器站在他身後。
在宗介腦海裏的某處,響起了警報聲。
這不行。看好你自己。再這樣下去,你會——
夠了!
他的身體自己動了起來。就在剪刀靠近他腦袋的時候,宗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越過椅子把他摔到了面前的鏡子上。
“你——你幹什麽——”
“不許動!!”宗介大聲喊道。他看了看震驚了的員工和顧客,把槍指向他們的方向。
“……”
但是沒有敵人。那個發型師——宗介正用槍頂着的那個——正低聲地嗚咽,努力抗争着,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沒有任何威脅。不管在店裏,還是在店外。
他的直覺再次錯了。就和平常一樣。
“宗介!?”
小要離開了等候區,直接朝他走去,手裏握着一本卷成了筒狀的的雜志。不錯,她生氣了。
(對,那是個威脅……)
宗介欣然接受了自己的命運,下一瞬間,一個臨時湊出來的棍子打在了他的頭上。
“是嗎……!!”
在回家的路上,小要仍然很激動。
“我們帶你去是因為你說你要去……為什麽你總是要把事情搞成這樣!?”
“我很抱歉,”跟在她後面的宗介非常沮喪的說。
在理發店的事件發生後,他和小要一起向那個理發師不斷道歉,那家夥不停地說 “對不起,能不能請你們到別處去?不—不,你們當然不用付錢啦。”他把他們扔出了店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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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象他拿的是定時炸彈一樣。
後來,恭子說“可能起不了什麽用”,她就和他們在回家的路上分開了。
“但是沒有防備的和一個手拿銳器的陌生人在一起實在太危險了。”宗介解釋說。
“哦,我明白了。所以說,不要再說[我們去理發店吧]。你是在理發——你一開始沒有考慮到嗎?他現在什麽也沒做錯,但是如果他的步驟不小心錯了的話,你會傷害他嗎?為什麽你不能控制自己,不要把每個人都想象成敵人或者刺客!”
“我不能,”他堅定地說。“這裏到處都是敵人,這是事實。他們來襲擊你一點也不奇怪。”
“那是……”小要支吾着說。
如果不是他指出這一點,她都快忘記了。她确實是目标。這都是因為她是一個[耳語者],她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存在。
“保護你是我優先考慮的,”他斬釘截鐵地說,使小要覺得不該過分的責備他。
“但是……從那時開始就沒有再發生過什麽事情了,”她的聲音幾乎聽不到。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忽視自己的保護責任。”
“看在老天的份上……”
自從那次野外旅行以來,再沒有任何可以稱做[敵人]的家夥直接襲擊過她,或者給她下陷阱。至少,在她所知的範圍以內沒有。那時開始,她也被卷入多起危險的情況中,但是那些僅僅是發生在[錯誤時間和錯誤地點]的情形。
在東京這裏,天天都很太平。好吧,因為宗介的奇怪舉動,她的生活是要比普通的高中生來得吵鬧一點。
這裏真的有敵人嗎……?還是僅僅是宗介和[秘銀]的大驚小怪……?
小要的懷疑是自然的。
不知不覺中,兩個人都放慢了腳步。
黃昏的住宅區非常的安靜。已經是深秋了,天氣也變的冷飕飕的。太陽下山後,晚上的氣溫很快就降了下來。
“已經半年了……”
她說的是自從春天宗介第一次出現在她面前。六個月就這麽快過去了。
“日子過的很快,不是嗎?”
“是啊。”
“但是你一點沒有長進,宗介。”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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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她咯咯地笑着說,宗介有點迷惑的樣子。到最後,他也沒有剪頭發,濕漉漉得蓬着。他看上去有點沮喪,讓她想到了可憐迷路的小狗。他看上去太糟了。就這樣把他留下太不負責任了。
“嘿……”想了半天,她突然說道。
“什麽?”
“為什麽你不到我那裏去?我可以給你理頭發。”
她的提議非常不可思議。宗介的瞪着她,眼睛啪啦啪啦地眨了好幾下。
“你不想去嗎?”
“不,不是的。只是……”
“你擔心我會攻擊你?”她問道。他馬上搖了搖頭。
“不是那樣,”他迅速否認說,對她的舉動感到一點高興。“我不是擔心——你太出乎我意料了。”
雖然小要的公寓大到可以住一家進去,但是浴室還是很小的。
小要模仿理發師的口氣說“好吧,先生,請你坐下,”然後拿了把椅子放到浴室。宗介遵照她的指示去做,小要把一塊毛巾和一塊塑料布圍在他的脖子上。她已經換好了衣服,現在正穿着一件淺色的T恤和牛仔褲。
“你好了嗎?”
“是,沒問題。”
“好吧,開始了。嘿 嘿 嘿 嘿……”她淘氣地笑着,拿起了剪刀。宗介突然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那和敵人還有刺客帶來的感覺不一樣。
“千鳥,你……你以前有理發的經驗嗎?”他問。
“沒有,”她老實地回答說,“但是我以前弄過恭子的頭發,不過這次是我第一次剪頭發。”
“……”
“別緊張,至少這比你自己剪要好多了。”
“請不要把我的耳朵一起剪下來。”
“沒問題,我會努力不把它們剪下來的,”她一邊笑,一邊揪起他一簇頭發剪了下來。開始她有些猶豫,但是很快她就找到了節奏,這裏剪剪那裏剪剪。
“嘿,宗介……”小要手裏不停地問他,“你以前有因為工作跷課嗎?”
“有的。”
“還是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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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怎麽了?”
“沒什麽。你受過傷嗎?”
“都是一些小傷。不是什麽大問題。”
“我明白了……”
有一會,她陷入了沉默,但是她繼續在給他剪頭發。有時她看看鏡子,不時地發出“恩……”的聲音。那時她會露出一張和平時不一樣的臉,然後再拿起剪刀。剪下來的頭發掉到塑料布上,最後再落到地上。
“好吧,我……”終于小要開口說話了,“我從泰莎那裏聽說,你只是來保護我的。”
這是第一次她提起這個話題。從他們回家的路上,她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我知道。”
“但是……不完全是那樣,是嗎?我是說,有時候不太真實。就象……到現在為止發生過的事情,還有[秘銀]的事情,都是一個謊言。”
宗介在東京的任務只是“保護千鳥”。然而,這不是說只有他一個在關注着她。[秘銀]的決策部也派了一名代理人在附近隐藏着。多虧了這名代理人,使宗介可以放下東京的事務出差到國外去。
宗介,加裏寧,還有所有執行部的人叫這個代理人為[幽靈]。
“你以前見過那個人嗎?”
“沒有,我也從來沒有和他說過話。”
“你知道他是誰嗎?”
“不知道,可能是個你不認識的人。”
“我想知道能不能信的過他。”
“……”
“……就是說,他和[秘銀]都一樣。”
話裏隐隐帶着一種不安。
盡管小要一般都是很開朗活潑的,但是宗介仍然可以從話裏感受到她的害怕。如果他認真考慮千鳥現在被追擊的處境的話,他就知道能幫助她的只有[秘銀]了。警察什麽也做不了。
“你當然可以信任他。你應該相信他。”他這麽回答說,但是連他自己也不能完全相信自己的話。
[幽靈]總是不在身邊。
她在上課時他不在學校。當她回到家裏時,他在離她公寓幾個街區的地方。他總是在不近不遠的地方保護着她。正因為如此,宗介不用每時每刻都呆在千鳥身邊。 盜賊翻譯·日炎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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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個代理人從來沒有對他們的情況作出反應,不管發生了什麽事。
即使現在小要遇到了危險,[幽靈]也沒有動作。進一步說,當她在街上遇到了麻煩,到一個陌生人的家裏去,或者一個手持A21的恐怖份子劫持了她,[幽靈]也不會行動。事情總是以千鳥的平安告終,但是宗介對那些事件的發生非常憤怒。
為什麽他不出現?
為什麽他不來保護她?
在他給上級的書面報告中,宗介再三重申“我極其懷疑這位總部代理人的能力,代號:幽靈。”然而,給他的回複總是千篇一律:“正在調查。請繼續執行任務。”加裏寧和泰莎都沒有對這個決定做出解釋。“沒什麽,和以前一樣繼續工作吧,”他們堅持說。這就是為什麽每次宗介離開千鳥的時候就顯的非常緊張的緣故。把所有的一切留給那個[幽靈]……這是命令,但是他不相信[幽靈]可以勝任他的工作。
[幽靈]是不是在等待真正的敵人出現?他是不是把千鳥當作誘餌引大魚上鈎,而不管浮标在那裏搖曳?如果是那樣,他就能理解為什麽[幽靈]從來沒有現身過了。
不,那太可笑了。
如果小要在那之前就死了,那他的工作不就失去意義了?回想過去的種種就不免讓人心驚,她已經好多次暴露在危險中,如果他有一個失誤的話她早就死了。直到現在,[幽靈]也沒有動過一個小指頭來幫助他們,到底是為什麽……?
他不知道。
懷疑、冷漠的邏輯在運作着。除了總部的保證之外,他們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在瞞着他……?
“宗介?”小要的喊聲把他拉回現實中。
“恩……?”
“怎麽了?你看上去在想什麽心事。”
“沒什麽……”
“別把我剛才說的太放在心上,好嗎?我知道我說的那些……但是……”她停下手來猶豫了一下。她似乎鼓起了全部的勇氣,然後把目光移開了鏡子說:
“我完全相信你。”
一種奇怪的感覺充滿了他的身體?
那是一種說不清的情緒,溫暖而柔和,感覺似乎他的心突然緊縮了一下。他的臉發熱,他覺得有樣東西從他的身體深出湧了出來。
為什麽,他問自己。那是某種感傷。
這種感覺叫什麽……?
他記不得了。 盜賊翻譯·日炎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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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他努力擠出一句話來。
“沒什麽,”她用一種解脫了的口氣說道,然後繼續給他剪頭發。“……我看看,你能不能把頭稍微朝右邊轉過去一點。”
“恩?好的。”
“不是這邊,是那邊。”
她把纖細的手指按在宗介的臉頰上。冰涼的手指碰觸他皮膚的感覺很舒服,就象一陣清風吹過熱帶雨林。
從眼角的餘光他可以看到自己黑色的頭發和千鳥白色的T恤一起動着。這件T恤很便宜,料子非常的薄,在燈光下你都可以看透它。在千鳥走到他前面給他剪劉海的時候,透過她的衣服可以把從手臂到臀部的曲線一覽無遺。宗介趕快把頭底下來,就好象他剛剛在看着太陽一樣。
“嘿嘿,我早就想試試這種樣子了……”現在她的技術比開始時要熟練多了。
她先用一把圓頭剪子給他剪頭發,然後換了一把剃刀削後面的頭發。剪完了以後,她用梳子給他梳了梳——她在做這些的時候,宗介感到昏昏欲睡。
我這是怎麽了……他想。
現在在我身後有個人拿着銳器對着我,而我卻想睡覺。
我是我。
我不能相信。
但是,這種不可思議的輕松感是什麽呢?
千鳥。我大概——
“好了,現在洗一洗。”
她把他的腦袋按在臉盆冰冷的水裏。他的睡意一下子被驅走了。
“我覺得還行,”她點點頭,打開了電吹風。
“看上去和原來沒差多少,”宗介嚴肅的看着鏡子評論說。
他的頭發是比以前要短了點,但是總體的形象沒有多少改變。他覺得自己象一個月以前的樣子,發型還是一樣的淩亂。而且左右的長短似乎不太對稱的樣子。
“你在說什麽?和以前大不一樣了啊。”
“真的?”
“當然。現在好看多了。明天到學校聽聽別人是怎麽說的吧。”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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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以後,宗介站了起來。
“不管怎樣,我很感激。下次我有機會會幫你剪頭發的。”
“那肯定不行,”小要笑着說。
他幫着她一起清理幹淨了浴室,在吃了頓簡便的晚餐之後,他告辭回家了。
離開時他感到有些遺憾。
走出她公寓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大概已經過了8點了,但是街上還是有不少人:工作回來的上班族,上補習班回家的學生,情侶們出來溜狗。他穿過那些人,徑直走到小要街對面的自己的公寓裏。
出于某些原因,他的腳步輕松多了,或者說,他現在的心情非常好。
他的士氣被提升了……這可能是最恰當的表達方式了。就在幾小時前,他的腦子裏還滿是[幽靈]啊,工作啊,毛對他前途的談話之類的事。
但是現在都不同了。“為什麽不這樣呢”就是他現在的感受。
保護千鳥。适應社會。在馬裏達島訓練。還有戰鬥。他可以盡力去做好每一件事。
她依賴他。如果他不夠相信自己那怎麽行?
(就是那樣……)
他可以下個禮拜再擔心他的事情。
他仍然還有山一樣高的工作要做。首先,他要回家寫今天的報告送到馬裏達島。其次他準備一些武器和傳感器裝在鄰居四周。完成了這些以後,他要為補考做準備。
他很快回到家裏,打開手提衛星電腦,花了五分鐘時間寫了一篇簡單的報告。在給報告加密以後馬上就發了出去。不一會他就收到了“傳送完畢”的回複,同時,還收到了一份加密文件。
“……?”
那文件是一封從總部來的“命令書”。
一級命令(98J005-3128)
191121Z
來自—西太平洋艦隊總部(馬裏達島基地)
呈至—URZU-7相良宗介軍士
A:執行總部、指揮官和艦隊總部現已于1500時(GMT時間)取消先前所發任務 98E001-3128(任務名:守護天使)。
B:命令URZU-7撤離現在居住地,從3B路線盡快返回馬裏達島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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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寫一封離職書遞交給陣代高中——理由自便。
D:千鳥要的保護工作将交由[幽靈]代理人。
E:從今日1500時(GMT時間)始,禁止接觸千鳥要。
——完畢
宗介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
內容還是老樣子。不管他看多少遍,也不管他怎麽翻譯,它還是和從前一樣。
他保護小要的工作已經結束了——上面就是那樣說的。
“執行總部”意味着那是來自比加裏寧和泰莎更高的高層,那就是所宗介的抗議是不會有任何效果的。
“……”
宗介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盯着屏幕看了好久,可能都超過了10分鐘吧。
房間裏只能聽見他牙關緊咬的聲音。
“千鳥要的保護工作将交由[幽靈]代理人——”
他一拳打在手提電腦上。金屬外框和按鍵震飛了出來,散落一地。由于憤怒,他的身體不停地顫抖着。
他離開還在冒煙的電腦,徑直走向陽臺。他打開陽臺的玻璃門,手扶在欄杆上,望着對面的街區。
“你在哪裏……?”他默念着,肩膀憤怒地抖動。
這是一個夜晚的居民區。沒有什麽異常,只是一個寧靜的夜晚——
“給我出來,幽靈!出來和我說話!!”宗介用全身的力氣大聲呼喊着。
他可能瘋了,但是沒有辦法,即使他把怒火發洩在別人身上,命令也不會改變……他明白這點,但是他沒法保持冷靜。
“我知道你在這裏!為什麽不回答我!?”
他的聲音在街道上回響着。路過的人都擡頭看他,互相問着“怎麽了?”
沒有回答。宗介知道只是這樣叫喊不可能讓[幽靈]現身,所以他用了另一個方法。
“我的名字是相良宗介!我隸屬于[秘銀]西太平洋Tuatha De Danaan!我被任命來保護一個人,4月20日來的東京!我可以列出以下理由來說明為什麽她被狙擊!一!她是被稱為[耳語者]的一員!二![耳語者]被用于軍事目的,但是沒人知道原因——”
突然,他房間裏的電話響了。
他馬上停止叫喊回到屋裏,冷靜地拿起電話按下了接聽鍵。 盜賊翻譯·日炎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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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的人立刻沖着他喊了起來。
“你個雜種,你想要幹什麽!?”
那是個低沉的合成聲音。他用了一個聲音轉換器。他聽起來象一個怪物,但是宗介知道他是生氣了。
他在和[幽靈]說話——決策部派來的另一個代理人。
“哪裏有代理人把機密信息喊得整個地區都是?你這是在妨礙執行!”
“是你在妨礙我,”宗介冰冷地回答說。
“你必須明白現在我們談話的危險性,URZU-7,你現在做的是——”
“回答我。你的任務是保護千鳥要還是觀察她?”
“你沒必要知道這些。”
“那我想你不會介意我回到陽臺繼續說完剛才的話吧。現在你想不想解釋給我聽。”
“別想威脅我,URZU-7。我會給執行部送去一份書面抗議的。”
“随便你做什麽,但是要回答我的問題。”
宗介聽到電話那頭清了清嗓子。在猶豫了幾分鐘後,[幽靈]似乎明白宗介是認真的,他回答說:
“當然是保護她。”
“我不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但是我的任務,代碼[天使],是我的部門派給我的,而你現在在妨礙任務的執行。就這麽簡單。”
“那你為什麽不幫助她?到現在為止,她已經多次遇到危險了。”
“那些事件都是些小角色搞的。我沒有理由要去打巷戰。”
“我明白了。那你怎麽解釋A21事件?那時你也沒有去救她。”
在他說完這些後,宗介突然聽到他說了一聲“你”……或者可能是“你們這些人”。
“……”
“怎麽了?回答我!”
“盡管我試圖驅趕敵人,但是情況不是我能夠控制的。你的戰鬥也讓我很緊張,但是事情的解決我沒有參與。看上去每次都沒有人重視那個女孩,敵人那邊也一樣。”
“你在扭曲事實。在我看來你根本沒有保護她的意圖。”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喜歡我,只要你還在妨礙我,”合成的聲音在嘲笑着。“智能總部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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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在一開始就全權掌管此事。執行部門在那裏被孤立了,所以我們讓你留下。你們的人說你做誘餌很合适,但是你對我來說只是一個多嘴多舌的家夥。你多次制造事端,我甚至考慮過親自幹掉你。”
“現在還不太晚,動手呀。”
“開玩笑。我不認為我能全身而退。盡管你是個不錯的玩具。”
“什麽?”
“我在離你不遠的地方用萊福槍指着你的方向,只要我按下扳機就可以讓你非常的不爽。你非常有戰鬥的本能,但是那只是因為你士氣高而已。我今天也很高興,在理發店看到你。”
“你個畜生……”
“別發火。現在已經都過去了,”他的口氣裏帶着勝利感。“還有,今天的娛樂就到此為止吧。你該帶着先前的任務回到總部去了,這樣我才好執行我的任務啊。我們倆都是專家,為什麽不結束這有趣的争吵呢?”
“不行。千鳥怎麽辦?”
“那不是你需要關心的。你已經被命令撤退了。你不會想違反命令吧,啊?”
“我……”宗介支吾了。
“別忘了是[秘銀]把你送到這裏來的。你不是個高中生;你只是個商品——一個刺客。你的家庭,學校,統統都是假的。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個謊言。”
“……”
“從一開始,你就在責備我,但是你自己能相信一個象你這樣的人能保護她嗎?你用了6個月的時間去适應日本社會的生活。你在這裏對那個女孩來說是個多餘的威脅。”
宗介感到了那些話裏的沖擊。他感到身邊的空氣一下子變的沉重了起來。
[幽靈]說的對。
“你的保護工作比第三級還要糟糕。那女孩只會一直不斷受到傷害,還有那些無辜的旁觀者也被卷入了進來。”
“……”
“娛樂時間結束。遵守命令回基地吧。”沒等宗介開口,[幽靈]就挂斷了電話。
宗介沮喪地放下了電話。
之後,一股無力感和無助感湧上了他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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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黑與白
10月20日,0810時(日本标準時間)
日本 東京 調布市
陣代高中
“早上好,恭子!”小要在車站一見到恭子就上去拍了一下她。
“早上好。你今天看上去很高興啊,小要。”恭子伸了個懶腰,打着呵欠說。
“真的?”
“是啊,發生了什麽好事了?”
“沒、沒什麽……看上去象那樣?沒發生什麽有意思的事,沒有。呵 呵。”
“?你很奇怪呀?”
小要和恭子擠過滿是學生的擁擠街道。
不巧的是,今天是個下雨天,天冷飕飕的。當小要站在恭子旁邊打開雨傘的時候,她感覺有些不舒服。因為她的同伴太矮了,恭子雨傘的傘尖正好擋在她的眼睛旁邊。
“昨天太混亂了。相良同學一點也沒變,”她們走了一段路後,恭子開口說道。小要在一旁點了點頭。
“我知道。他都沒什麽長進。不管我跟他說多少次,都是在浪費口水。我真想在他的腦袋裏裝個電擊遙控器,這樣他要是做了什麽怪事的時候,我好教訓他。誰知道呢,也許有用——”
“哈 哈 哈。不過他可不是條狗啊……問一句,我離開後怎麽樣了?”
“恩?我、我們回家了啊。還能怎麽?”小要結結巴巴的說。要她說出她請他到家裏去,還給他剪了頭發,實在是太難為情了。
想到這裏,她是不是太大膽了些?她對其他異性朋友可不會發展到那一步……如果讓班裏人知道了,他們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