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誰幹的?

溫初酒站在殿外,看着綠蘿遠走的身影,忽地松了口氣,本來是要她去奉茶的,但是綠蘿似乎想要在皇上面前表現一下,她倒是巴不得她去表現,不用她奉茶,不用面對那個男人,她別提多開心了。

溫初酒一個人呆在了承天宮的偏殿仔細的打掃,這裏是皇上的寝宮,裏頭點了許多的安息香,味道很濃,這皇上都下了早朝了,味道還是沒有消散。

可見那男人的安息香點的有多足。

溫初酒拿着雞毛撣子走上走下,殿內擺放了許多貴重的物件兒,溫初酒打掃的時候都不敢太過于用力的觸碰,怕一個不小心就将這些貴重的物件兒給磕着碰着了。

溫初酒細細的打掃着,快要到床榻邊了,轉身的時候便看見了一面鏡子。

鏡子。

溫初酒咬唇,勤合宮裏的鏡子給有心人弄壞了,以至于她起床到現在也沒能看見自己的臉,如今,就有一面鏡子擺在面前,溫初酒的心忽然動了下。

她在原地躊躇了幾步,咽咽口水,想上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如今的臉,但是又害怕,害怕動了男人的東西,被他察覺到,又會挑她的刺,找她的麻煩。

可是溫初酒又想看看,如今自己的臉上到底是一副什麽鬼樣子。

溫初酒手裏拿着雞毛撣子,左右的環顧了一圈确定門外和周圍都沒人的那一刻,便貓着小身子往鏡子那邊走去,當看見鏡子裏頭那臉上幾個大字的自己時,溫初酒也愣住了,臉上的這九個字被人用洗不掉的墨水寫上去,如今明晃晃的像是纂刻在她臉上的一般,讓她胸口都有點悶。

她想不明白,自己的爹爹到底做了什麽事,讓新帝如此的生氣和争對她們溫家。

導致如今,有冤不敢伸,只能自己憋下這口氣。

溫初酒還沒來得及多看幾眼,就聽見門口傳來了腳步聲,驚得溫初酒立刻轉身,拿着手中的雞毛撣子繼續裝模做樣的打掃着,只是心下有些奇怪,照理說綠蘿剛去奉茶,也不會回來的這麽快,如今這腳步聲是誰的......

無需溫初酒多等,腳步聲越發的靠近,那人就是剛剛争着要去奉茶的綠蘿。

她有些驚訝,但是卻也沒打算問她為何回來的這麽快,只是下一刻,綠蘿身邊還有一人,聲音傳來了,溫初酒才看見,原來那人是皇上身邊的王公公。

“溫小姐,皇上說你可別偷懶,今日輪到你奉茶,就應該你去,而不是讓別人頂替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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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初酒愣在原地,怔忪片刻後,一臉不解的看着綠蘿,後者一直回避躲閃她的視線。

溫初酒心下了然,綠蘿肯定是和皇上說是她溫初酒不願意奉茶,想要偷懶,方才叫她過去替她的。

溫初酒的猜測果然沒錯,綠蘿方才問王公公皇上要不要茶的時候,裏頭便傳來了男人陰沉沉的嗓音,讓人不寒而栗,綠蘿雖然有心攀龍一躍高枝,但是也害怕落得和那個奉茶卻因為茶杯顏色新帝不喜歡而被賜死的宮女的下場。

二話不說便将鍋甩給了溫初酒,道:“回皇上,是溫小姐讓奴婢來的,說是今日身子不适。”

這句話說完,祁琛垂眸,一言不發,周身的寒氣逼人不敢靠近,王德顯立刻明白了,皇上這個漠然的态度意思就是,溫小姐只要還有一口氣就得出現在他眼前,且就算溫家小姐死,也得死在他眼前,不然就別找借口。

王德顯哪裏還敢耽擱,茶也不敢奉,立刻和綠蘿來找溫初酒了。

再晚一會兒,王德顯怕皇上會直接将他們三人的命都給收了。

溫初酒看了眼綠蘿,在王公公的催促下,立刻往承天宮的主殿走去。

承天宮極大,回廊更是又長又彎,外頭的落雪都飄到了回廊的欄杆上,浸濕了一片,溫初酒藏在袖口下的手攥緊,因為害怕,導致指尖都在輕顫。

外頭的雪很大,雪花紛飛,但是比不上溫初酒此刻的心境,忐忑難安。

她的臉如今還有字跡在上面,溫初酒垂眸,等會兒皇上看見了,怕不是又要說些什麽尖酸刻薄的話來諷刺她。

溫初酒垂眸,眼眸輕顫,思緒游走的時候,已經跟着王公公走到了承天宮的主殿門口,王公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溫小姐,進去吧,皇上在裏頭等你奉茶呢。”

溫初酒想從王公公的臉上看出皇上到底有沒有因為這件事生很大的氣,但是王公公的臉上依舊挂着一副天塌下來都不會驚吓到消失的笑臉,她無奈,輕聲道了謝後,擡腳走了進去。

溫初酒前腳剛踏進殿內,身後的門便立刻給王公公給關起來了,殿內又恢複了一片安靜,外頭是白日,光亮透過窗格子照射進來,将偌大的宮殿照的通體大亮。

溫初酒一眼便看見了此刻坐在龍椅上的男人,他依舊是那副要冷死人的氣勢,倚靠在龍椅上,姿态惬意潇灑,墨綠色的衣裳襯得他面容越發的陰鸷和淡漠。

溫初酒抿了抿唇,手裏端着方才王公公塞給她的白玉瓷茶杯,躊躇了幾下後,在聽見了男人理華服袖口的聲音時,她吓的一個激靈,也不敢耽擱猶豫了,立刻端着茶杯往前走。

溫初酒低垂着小腦袋,将茶杯放在了龍案上,輕聲細語道:“皇上,請用茶。”

祁琛手裏把玩着玉扳指,讓它在他的拇指上轉了一個圈,一雙單薄的眼微垂,神色淡漠的掃了眼龍案上的茶杯,落針可聞的殿內響起男人的呼吸聲,輕又慢,讓站在一旁的溫初酒緊張到一直咽口水。

好在男人也知道自己此刻的氣勢能活生生的把人吓死,終于在溫初酒快要頂不住心中的緊張,雙腿就差軟到跪下的時候,男人終于開了金口,嗓音依舊冷淡無比,堪比外頭的冰霜,“身子不适?”

溫初酒抿了抿唇,還沒來得及說話,男人卻是冷笑了聲,嘲諷道:“朕看你身子好得很。”

祁琛的這個态度,讓溫初酒根本就不敢開口替自己伸冤,怕他又覺得是她在找借口,于是便幹脆将自己的姿态降到最低,直接跪在了殿內,低頭輕聲道:“皇上恕罪,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她認錯的态度很認真,幾乎挑不到任何的毛病,但是祁琛就是覺得胸口堵了一口氣,咽不下去,出不來。

居然還敢借身子不适不想來給他奉茶。

真是天大的膽子。

祁琛矜貴的眉蹙起,修長的指尖輕輕的敲了敲龍案,雞蛋裏挑骨頭般刻意針對溫初酒,道:“擡頭看着朕,朕要你一字一句的告訴朕,你今日錯在了哪裏。”

要是換做前兩日叫她擡頭她倒是能立刻擡頭,并且會認真的撒個謊順着他和他道歉,但是如今,她滿臉的字跡,那侮辱人的字眼,她自個都看不下去,擡起頭來,怕不是會讓男人又冷嘲熱諷一番。

溫初酒估計祁琛等會兒又會說一些:

“溫家人就是有自知之明”

“你也知道自個兒不要臉,還寫上去......”

諸如此類諷刺的話溫初酒早已都會背出來了。

所以,就更不想擡起頭了。

她如今,就像是在和自己最後的尊嚴做抵抗。

只是她怎麽想,不代表祁琛能懂。

祁琛蹙眉,掃了眼跪在地上的溫初酒,久久沒見她擡起頭,胸口的那股氣不免又加深了一些。

“朕說的話你聽不懂是嗎?”祁琛略帶情緒的嗓音響起,溫初酒咬唇,頭垂的更低了,只留下一個小小的後腦勺給坐在龍椅上的祁琛。

見狀,祁琛矜貴的眉蹙的更深,胸口的氣也冉冉升起,沒有再刻意的壓制下去,長臂一伸,動作略有些粗魯的将溫初酒的青絲往後一抓,這樣一來,溫初酒往日精致可人如今卻被寫滿了侮辱字眼的小臉一下子暴露在了祁琛的視線內。

我是醜八怪我不要臉。

這九個字,明晃晃的刺進了祁琛的眼底,男人的眼眸從漠然漸漸的變得陰鸷和暴戾,臉上陰沉一片,抓着她青絲的手收緊,嗓音不再冷冽,而是隐藏着溫怒般,問了句:“誰幹的!”

溫初酒早在祁琛将她的頭發用力一扯迫使她擡頭看他的那瞬間一雙眼便紅透了,如今,也沒有心情細究他話裏的那份意思,她只覺得祁琛就是在看她的笑話,思及此,她心中酸澀的感更甚。

溫初酒狠狠的咬着的腮邊的軟肉,才迫使自己沒有在他面前哭出聲。

她覺得,就算再委屈,她也不想把自己僅有的那一點點尊嚴在祁琛的面前丢掉,就好比如此刻,他的那雙眼一直看着她,她亦與他對視,只是半晌後,緊抿着的櫻唇,吐出了幾個字:“我自己。”

祁琛蹙眉,沒有忽略掉溫初酒此刻眼眸裏的淚水,和她一臉倔強的小模樣。

他深呼吸了幾口氣,視線從她的眼眸移到了那幾個字上,眯着眼道:“說實話。”

溫初酒咬唇,心中害怕卻又為了自己最後一絲尊嚴做鬥争,半晌後,回了幾個字:“回皇上,奴婢說的是實話。”

祁琛眯着眼,神色恢複了漠然,嗓音冷冽道:“朕沒有心情等你,給你一日的時間,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說不說實話。”

說完,便将緊緊抓着溫初酒頭發的手松開,弄的溫初酒踉跄了幾下。

甩開的那一刻,溫初就覺得他就像是在嫌棄她是一個頂惡心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別擔心,下章或者下下章女主就黑化了開始反擊遼

酒酒:抓我頭發,拿個小本本記下來。

祁琛:想幫媳婦兒,媳婦兒不理我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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