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林九
還有一個月就年尾了,皇城也愈發的冷了起來,北風凜冽,寒風瑟瑟,大雪倒是停了,只是那風變得越發的冷厲,吹的人臉生疼。
自那日起,已經連續有半個月多月了,溫初酒一直待在承天宮,不僅如此,她更是沒走出承天宮的大門,每日都陪着祁琛,幫他端茶遞水,研磨,伺候他穿衣洗漱。
總歸沒有讓她回到勤合宮,這一點溫初酒便已謝天謝地了。
回去了指不定那群人又能編出什麽酸言酸語來,只是苦了夢煙,如今還在勤合宮內,倆人也有半個月未有見面。
溫初酒細細琢磨着,想着哪日趁男人心情好,叫他準了夢煙也一道來承天宮伺候,畢竟在那邊,她如今也出不去這承天宮的門,別人欺負了夢煙,她也不知道。
落針可聞的殿內響起紙張的嘩嘩聲,驚擾了還在神游的溫初酒,她今日的衣裳穿的倒是顯眼,水藍色的襦裙,愈發的襯得她這人溫柔可人。
溫初酒回了神後,便立刻垂眸,蔥白的指尖攥着墨,重複着失神前的動作,一圈一圈的在硯臺上細細的研着,眼眸卻也不經意的睨了眼此刻正作畫的祁琛。
他作畫喜歡安靜,不喜吵,所以殿內此刻也只剩下他們二人。
最近他似乎喜歡上了作畫,連續幾日都呆在書房,看完奏折就開始作畫,溫初酒雖然好奇,但也沒有這個膽,敢去看他的畫,殿內點了香,她輕輕的深呼吸了幾口,這香是檀香,但是沒有寺廟裏那麽濃重,淡淡的,着實是好聞的緊。
溫初酒這小心翼翼地嗅香的動作給祁琛睨了一眼瞧見了,他垂眸,繼續将還有一點點沒作完的畫畫完,他看了眼畫中的人,總覺得哪裏不對勁,眼神神情,姿勢動作,哪哪都不對。
祁琛是個沒耐心的,這幾日作的畫都不合他的心意,于是便又和前幾日一樣,将畫揉成一團,丢在了一旁的盒子裏,溫初酒屏住呼吸偷偷的瞧了眼,那裏頭是他這幾日畫的不滿意的畫,全都在這裏頭。
盡管心中好奇他到底在畫什麽,但她卻是沒膽子拆開看的,她要是想不要命了,或許還能下的去手,但是如今,溫家百來條人命還被他捏着呢,她可不敢。
直覺着這陰晴不定的男人似乎又要找她的茬了,溫初酒便先開口了,嗓音低低弱弱的,軟糯又好聽,道:“皇上作了這麽久的畫,估摸着眼睛也累了,不如歇一下吧。”
祁琛蹙眉,睨了溫初酒一眼,煩悶的嗯了聲,道:“傳膳吧。”
溫初酒聞言研磨的手頓了頓,她一早上都配着他作畫,倒是搞忘了時辰,如今他這麽說,她竟忽然覺得有點餓,溫初酒欠身應了下來,邁着小步子便走到了外頭,對着站在外頭伺候的王公公道:“王公公,皇上說,要用膳了。”
王公公應了聲,便立刻對着外頭的小太監傳話下去,溫初酒便将腳縮回,将殿門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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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初酒往回走,便聽見祁琛冷聲道:“把王德顯叫進來。”
溫初酒應了聲,又将殿門打開,對着外頭的王德顯道:“王公公,皇上叫你進去。”
王德顯欸了聲,弓着腰便往裏頭走去,站在殿中,彎腰道:“皇上。”
祁琛坐在龍椅上,頭往上仰起,手捏了捏有些疲倦的眉心,好半晌後,方道:“前幾日說的安排好了沒?”
“回皇上,全部安排妥當,原定的時間內就可以出發了。”王公公又道:“不過傳聞那邊挺冷,皇上還得多帶幾件厚點的裘衣方才行。”
王德顯從祁琛小時候便跟着祁琛,如今說的這些話,祁琛也沒有怪罪,揮揮手道:“下去吧。”
王德顯默默的後退,轉身走出去後邊将殿門關掉了。
殿內又只剩下祁琛和溫初酒,她慢慢的走上前,倒了杯茶給祁琛,心中對他們的那件事也略知一二,早前就聽說皇上沒到冬季就要去狩獵,但是先皇畢竟剛仙逝,所以就将狩獵這件事,延遲到了現在。
溫初酒聯想了下王公公方才說的那些話,估計就這幾日出發了。
想着過幾日就可以不用見到祁琛,她忽然松了一口氣,狩獵最少也得七天來回,她還可以過七天的閑散日子,這半個多月來,他日日折騰她,每每完事都醜時已過,他也沒有一點點克制,怎麽想怎麽來,一點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倒是讓溫初酒覺得受了不少的罪。
聯想到不用見到他,溫初酒便低着頭,嘴角揚起了一抹弧度。
只是好巧不巧,給坐在龍椅上,正松開了捏眉心的手的祁琛瞧見了,他冷眼一掃,冷聲道:“笑什麽?”
溫初酒被吓了一跳,立刻低着頭,輕聲道:“皇上恕罪,奴婢只是覺得皇上日理萬機,朝堂事務繁忙,想着您能出去游玩狩獵,也算是放松些了。”
她是不是真的這麽想的,祁琛哪能不知道,他冷笑了聲,指尖輕輕的點着龍案,給這安靜的殿內升起無形的壓迫感,半晌後,溫初酒一直得不到他的答案,渾身血液都瘆着冷,生怕他一個不開心又對她做什麽事。
祁琛瞧她這吓的小臉發白的模樣,冷笑了聲,好心放過她,道:“別高興的太早了,朕早就想好了,你也一起去。”
溫初酒驚愕的擡起眼眸看着祁琛。
祁琛倒是站了起來,踱步走到她跟前,俯身靠近她,湊在她的耳畔便,低聲諷刺道:“你不想去,朕偏偏要你去,朕要讓大家看看,溫家小姐如今是什麽樣子,還有,朕也要溫城玉看看,他的女兒,是怎麽給朕欺負的。”
他的聲音萦繞在耳畔,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玉頸和耳廓處,但是溫初酒就仿佛沒有知覺般,察覺不到。
她的腦海裏全是祁琛的話,她就說,這魔鬼,怎麽可能放過任何欺負她的機會。
溫初酒袖口掩蓋住的小手攥緊握成拳,鼻尖又酸又漲,但是她就是莫名的,不想在他面前哭出來。
祁琛直起身子,側眸睨了眼溫初酒後,冷笑了聲,便往門口走去,丢給她一句話,道:“過來伺候朕用膳。”
溫初酒壓住心頭那酸澀的感覺,低着頭,将通紅的眼眶給淡下去後,方擡腳跟上了祁琛的步伐。
只是用膳到一半的時候,王德顯倒是又進來了,似乎有什麽喜事,嘴角都止不住的往上揚起,彎腰對着祁琛道:“皇上,為了安全起見,這次狩獵,大家都推舉楓林山的林九林少主跟随。”
林九!
王德顯的話一出口,溫初酒夾着菜給祁琛的手頓了頓,一雙眼立刻看向了王德顯,眼底的激動被她生生的按壓了下去。
祁琛也察覺到了溫初酒的不對勁,他蹙眉看了她幾眼,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便轉頭對着王德顯道:“林九?”
“回皇上,就叫林九。”王德顯道:“是楓林山的掌門人,林少主。”
楓林山祁琛是聽聞過的,醫術了得,沒有什麽病是楓林山治不好的,但是楓林山的人自來與世無争,一座山便是他們的小天地,旁人也很難請得動他們。
祁琛單薄的眼微垂,冷聲道:“楓林山的人肯?”
“回皇上的話,這次是林少主親自下山說一道去的。”王德顯顯然很開心,畢竟林九的醫術了得,在狩獵途中,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出了什麽事,衆人就是再去請來回耗費的時間也多。
祁琛沉吟了一會兒後,道:“他主動說要來的?”
“對的。”王德顯道:“這次是林少主親自說來的,說是一來想見識一下狩獵,二來是給皇上登基道個喜,衆人便都推舉他一道去。”
祁琛手指摩挲着玉扳指,半晌後,方淡淡的嗯了聲,繼而便吃起了菜,只是下意識地便也往溫初酒站着的位置看過去,她依舊垂着眼眸,認認真真的替他布菜,絲毫不見方才的激動,看了好一會兒後,祁琛方才收回視線。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個男二出場!!!!!!
我們這個林九賊重要了!你們猜猜,少主和酒酒啥關系(*ˉ︶ˉ*)嘿嘿嘿。
酒酒:九九!!!!
祁琛:......給老子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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