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告別

燭火被燈罩蓋着, 火光并不強烈, 相反, 倒顯得柔和, 夏夜的柔風順着支起的窗子灌了進來, 吹掀起了床榻前的紗帳,紗帳飄起, 将門口處的那兩人身影匿在朦胧的燭火下和飄起的紗帳裏。

顧歸酒咬了咬她的唇,略帶着懲罰的意味, 他啞着聲,喉結滾動道:“別再胡說了, 也不要再趕我回去。”

今羨側過頭, 躲開了他又要送上來的吻。

她眼底的抗拒很明顯, 哪裏和方才那個同別人笑着接吻的她一樣,他眸光微暗,嗓音變得有點兒低沉,“同他分開,我帶你回嶼國。”

今羨回正自己的臉, 視線同他的對上,聲音有種漠然的決絕感, “祁琛,我同你說過的,我如今是安國的太子妃,不是嶼國的,我同嶼國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同樣的, 我和你也一樣!”

她眼底清冷一片,決裂的态度很明确,說到底,她可以不聽話,甚至可以打罵他,但是她沒有,她除了哭了幾聲之後,便是一副漠然的态度,這才是最誅他心的,她的眼底完全沒有他的影子。

他自然不能接受同她分開,一個是嶼國的皇帝,一個是安國的太子妃,這世上是不允許有這種笑話的。

但可悲的是他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沒有什麽可以讓她停留的。

以至于,三年過去,她已經打開心扉接受別人,而他卻掙紮在原地,心锢着,牢牢為她鎖着。

他明白自己不能放開她,寧願抵死纏綿,亦不可能先松開那只牽着她的手。

永遠都不可能,所以,原諒他再一次卑鄙,就這一次,他這輩子都再也不會這樣了......

顧歸酒放在門框上的手握緊,極力的克制了自己的怒火,手背上的青筋都被逼出了幾根,骨節都泛着白,半晌後,他俯身,薄唇抵着她的粉嫩的耳畔,緩緩吐出一句話。

“如若你執意說自己是安國的太子妃,那麽朕明日就收複了安國,這世上,便再無安國!”

既無安國,那麽!便沒有你這個太子妃!

最後一個字的音剛落,今羨的視線立刻投向了他,眼底的驚恐同三年前那般,讓顧歸酒的心狠狠的一顫,他不忍,卻也硬着頭皮,繼續道:“所以,你同我回嶼國,我便會護安國長青平安,你是安國的公主,自然不會狠下心,讓安國消失的,是嗎,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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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這樣!又這樣!一點兒都不講理!

她知道他不是在說笑,因為知道,所以才覺得他真是煩透了。

“祁琛!我讨厭死你了!”今羨好不容易淡下來的眼眶又開始變紅了,她罵他,想推開他,伸出手卻被他牢牢地抓住了,他将她鎖在懷裏,啞聲道:“乖寶,你聽話......”

他越是這般低哄,她便越是在他懷中掙紮幅度更大,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這場重逢,她已經沒了當年的恐懼,而他亦沒了當年的暴戾,很多事情包括态度,都會随着年深月久的心态而變化。

這三年裏,她是自由自在的,無拘無束的。

而他,是掙紮內心,禁锢自己,懲罰自己的,所以更能明白,她還活着的那種失而複得珍惜。

他還在哄她,叫她聽話,甚至嘴角還時不時的落下密密麻麻的吻在她的臉龐,身上的絲竹香也包裹着她。

“放開我!”今羨在他懷裏掙紮,見掙紮不開,她垂下來的手狠狠的捏住了顧歸酒手上的肉,也不知道疼不疼,反正多少要洩憤,她一雙眼金豆子直掉,哭喊着說:“我最讨厭你這樣,什麽都拿來威脅!”

顧歸酒哪能不知道她的意思,他抱着她,低聲道:“就這一次,你聽話,你聽話......”

他沒哄過人,唯一一次,還是拿着溫白白丢給她,在丢給她之前,甚至都還沖她發了火,如今回想起來,可真心不是人。

他幹巴巴的哄,哄來哄去也就只有一句乖寶聽話。

今羨在他懷裏掙紮搖頭,最後啞聲道:“祁琛,我和嚴於已經成了親,他沒有我不行,你放過我吧......”

顧歸酒抱着她的手收緊,手背上的青筋都被逼出了幾根,他忍着怒意,道:“他沒你不行,那我呢!我沒你也不行,你怎麽辦!你只顧着他,不顧着我麽!”

今羨哪裏肯信顧歸酒此刻掏心窩子的話,只當他是脾氣又上來了,在和嚴於暗作比較,她紅着眼,怒吼回去道:“你懂什麽!他身子不适,需要我的命格續命,如果我走了,他定然是藥石無醫,他真的會死的!”

顧歸酒本就不是什麽良善之人,聞言,那句“那就讓他去死好了”到了嘴邊也不敢說出來,因為她哭的可憐的緊,他深呼吸了幾口,繼而抱着她,掌骨分明的大手慢慢的擦幹她的淚,寬慰道:“命格相似的人有很多,亦可以替代,我派人去找,不出三日定會找到,你只乖乖呆着,三日後同我回嶼國!”

今羨自然知道這男人神通廣大,什麽都瞞不住他,她只提了命格續命的話,他便能立刻知道這世上有命格相似的人可以替代,她知道,他是鐵了心的,甚至那句收複安國的話,亦不是說來吓她的。

這人心肝最黑,她是最清楚不過,她閉氣眼,只啞着聲說了一句話,“我要和嚴於見面。”

話音剛落,顧歸酒便想拒絕,他如今可是将嚴於那個小子看成眼中釘肉中刺了,可是他也知道,若是他敢拒絕,如今脾氣漸長的她定然也敢和他唱反調,如今能拿安國壓制還好,若是惹毛了她,估計安國她都可以不要。

他沉吟半晌,不答反問道:“那我問你一件事,你若是實話實說,我就放你去,行嗎?”

今羨沒回答,微側頭,不去看他。

顧歸酒也沒介意她此般态度,開口問道:“你同嚴於成親,是不是因為他需要用你的命格續命?”

萬萬沒想到他問的是這個問題,今羨凝神,回了句:“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殊不知,她這副嘴硬的小模樣讓顧歸酒悶聲笑了好一會兒,他将她抱緊,嗓音溫潤道:“是的話,那我便開心些,起碼你不是真的嫁給了他——”

話還沒說完,今羨就冷聲打斷他,道:“不是!我就是因為喜歡才嫁給他!”

顧歸酒抿唇,抱住她腰肢的手不覺收緊了些,她青絲垂落在腰間,剛好方便他空閑的那只手纏着細細把玩,待好一會兒後,他俯身,炙熱的呼吸都噴灑在她的耳廓,漫不經心的呵笑了聲,道:“我最喜歡你這個說謊的小模樣。”

這個姿勢太過于親昵,她完全不喜歡!

“滾!”今羨瞬間從他懷裏掙紮出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蠻力,居然真的将身材高大的他推了出去,顧歸酒沒敢在逗她,順從她跨過了門檻,看着那人毫不留戀的将門阖上,他嘆息一聲,也不管那人是否在聽,沉聲道:“乖寶,我沒說笑,你乖乖的,我帶你回家。”

今羨背靠着木門,她知道他是在隐晦的告訴她,他真的可以滅了安國。

今羨忽然感覺像是回到了三年前的那時候,那種無力感又開始攀附往上,纏着她的四肢。

只不過,這次她不可能還會這麽乖,這麽委曲求全的任他擺布。

安國是不安全的,嶼國更加不安全,安全的地方就是他找不到的地方,甚至是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包括林九、嚴於都找不到的地方,這樣一來,他不能威脅所有人!

思及此,今羨咬了咬唇間的軟肉,眼眸暗了暗。

一整夜今羨都沒有怎麽睡,她心裏想着嚴於,直到後半夜才慢慢的閉上了眼,翌日一大早,她便叫了人送水進來洗漱,旋即披上了衣裳,叫管家的備了馬車,一大早的便進了皇宮。

只是越往前,她的心便越有點兒難受,心中還在糾結該怎麽開口時,人已經走到了東宮門口了。

出來迎接的是小圓子,見了今羨,笑得嘴都合不攏了,一直把人往裏頭請,“太子爺聽你來了,早早的就起來洗漱了,現在還在估摸着也洗漱完了,娘娘進去便是。”

今羨笑容不達眼底,對着小圓子道:“嗯,我有話和太子說,你們都去門口守着吧。”

小圓子只當太子妃和太子是要說些私密的話,自然是樂呵呵的應了。

今羨往前走,推開了她不知推開過多少次的門,越往前走,心口的難受便更深,直到視線看見了那個不知她進來了還在理着自己衣袖的溫潤少年時,她眼眶才驀然酸了些。

嚴於見了今羨,眼底的笑愈發的深了,他快步上前,執起今羨的手,溫潤的笑了下,道:“你怎麽今日這麽早來找我,難不成你我之間還有感應,知道我想你想了一夜了?”

他笑着說完,等了一會兒也沒見眼前的小女子回答,不免垂眸望去,那人的眼眶卻是紅了一片,嚴於急了,一雙桃花眼裏都是驚愕,道:“羨羨,你怎麽了?你別吓我!”

今羨咬唇,眼眶微紅,好多話想和他說,最終到了嘴邊,只哽咽着變成五個字,“嚴於,對不起。”

對不起騙了你。

隐瞞了身份。

隐瞞了真相。

對不起。

天色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黑了,今羨再次從東宮走出來的時候,黃昏已經灑滿了整個皇宮,像是穿了一件流沙金衣,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她垂着眼眸,視線往後,最後看了一眼東宮的門口,那裏百花齊放,和以往那般。

今羨希望,東宮的主人也會同那百花一般,沒有悲傷,日日歡樂。

“嚴於,對不起。”今羨好想只有這句話可以和嚴於說,聲落便聽見啪噠一聲,是她的眼淚又掉了下去,她抹了抹臉龐。

轉身要走的時候,卻看見了顧歸酒和嚴功呈往這個方向走來。

她腳步微頓,将臉上的淚擦幹,上前對着嚴功呈和顧歸酒行了個禮,只是喊出那句父皇的時候,今羨還是能感覺到嚴功呈的那種恐懼和心酸。

今羨垂眸,心中大抵也知道了顧歸酒是把她的真實身份告訴了嚴功呈,才會讓他這個老人家對她的那句父皇感到恐懼,而心酸......應該就是同自己一樣,對東宮裏頭的那個人感到心酸。

嚴功呈看着今羨,低聲的道:“羨羨......你以後若是有時間,便多多回來看看我,還有你......哥哥。”

今羨莞爾,點點頭,道:“好,我若是有時間,定然會回來看看您和嚴於的。”

顧歸酒自始至終站在一側,聽見這話,他伸出手,攬住了今羨的肩膀,對着嚴功呈道:“嚴老放心吧,朕只要有時間,定然會帶皇後回來看你的。”

要說換做昨日他這樣攬着她今羨或許會感到煩躁,但今日不同,她心中有個計劃,她要走,定然是要他承諾肯保安國,思及此,今羨便微微一笑,道:“對啊,父皇,昨日皇上同我說了,只要他在的一天,定然是會保安國一日的!”

“皇上,你說是嗎?”今羨側眸看着顧歸酒。

顧歸酒摟着她肩膀的手摩挲了下,垂眸與她的視線對上,見她眼底清明一片,他忽地勾唇笑了下,道:“嗯,對,嚴老放心吧,只要朕還在一日,便會把安國護的好好的,只要安國不犯我嶼國,我嶼國自然是會護着安國的。”

君子一言驷馬難追,更何況是兩個君主之間的對話。

今羨把心口懸着的一樁事了然了,她相信顧歸酒說到能做到,而她要的就是這句話。

等兩個人走出皇宮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的暗了,夏夜的風徐徐吹過,今羨話也沒同身後那人多說一句,他想抱她,卻被她躲開。

出了宮便上了自己來時乘坐的馬車,只是正準備叫車夫出發的時候,馬車簾子被人用骨節分明的手指挑開了。

那人俊朗的臉龐出現在視線裏,一雙單薄的眼眼尾微微上挑,看得出來心情很好,還沒等她回神呢,那人倒是不要臉的上了馬車,高大的身軀擠進了她的馬車車廂暫且不說,還直接坐在了她的旁邊,與她貼的緊緊的,在這悶熱的夏夜,簡直能燥死人。

她蹙眉,正準備怒斥他,卻忽然聽見他噓的一聲,不知從哪兒變出了一碗冰鎮過的西瓜,紅彤彤的,看上去,估計是脆脆兒的,他莞爾,勾唇道:“試試好不好吃。”

今羨蹙眉,睨了他一眼,漠然道:“你哪來的?”

顧歸酒眉微擡,用木簽子挑起一塊遞到了她的嘴邊,薄唇勾起,道:“方才嚴老給的,說是解暑,我尋思着你愛吃甜食,估計喜歡這脆甜的,就給你留着了,你試試。”

西瓜是真的蠻誘人的,但今羨依舊冷着眼,冷着嗓音道:“不吃。”

“那我喂你了。”顧歸酒說着,當着她的面吃下了一塊兒西瓜,今羨蹙眉,直到他的臉湊上前的時候,她才驀然回神反應過來他說的喂是哪種喂,她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一雙桃花眼滿是抗拒。

顧歸酒眯着眼,見她如此眼底悲戚一片,面上倒是依舊笑着,伸出手将她的手拿開,今羨害怕他真的那樣喂,立刻說:“我自己吃!”

顧歸酒啞聲笑了笑,聲線很低:“乖,吃吧。”

馬車駛走,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直到變成一個黑點,消失不見,嚴於方才從宮牆後走出來,他一雙眼布滿了血紅,手上是今羨當年求的平安符。

腦海裏回蕩着她的話,一字一句的都是歉意和浸了毒藥的匕首,挖心的疼。

他竟然不知,她便是那世人口中逝去了的懿卿皇後,也不知皇上居然還能找到易了容的今羨,更不知,皇上居然如此的執着,非要帶走她不可!

他目光一直看着馬車駛走的方向,嚴功呈什麽時候來了身邊他也不知,直到嚴功呈的話傳入了耳廓,他方才驀然回神。

——“安國需要依附嶼國方才能生存,孰輕孰重,你心中應該要有數的。”

是啊,就算再想得到又如何呢,安國不過是嶼國土地上分出來的一點殘羹剩飯,別說進攻嶼國了,炎卿帝的一句話就可以叫安國一夜之間傾覆。

在萬千子民和心上人裏,做出了選擇。

心中苦不堪言,念頭千轉百轉,最後卻只能忍着挖心的疼,放開了那人的手。

意識到這一點的嚴於心口發澀,這就是差距吧,那人可以用一句話去傾覆安國,他卻因為想要守住安國,而把心上人送出去。

馬車仍在緩緩的行駛着,路上小販的叫賣聲源源不斷。

今羨一路上都閉目假寐,小腦袋抵着馬車的壁,任他在旁邊,目光灼熱的打量着她,她也沒有絲毫動靜,亦沒有睜開眼看看他,模樣裝的倒真像那麽一回事兒。

顧歸酒往後靠在壁上,大刀斧劈的坐着,側眸睨了她一眼,心中明了她是為何這樣,一半是為他,一般是為那個人。

把玩着她腰背上垂落下來的青絲,将它纏在指尖,模樣顯得親昵又暧昧,馬車內很安靜,繼而響起了男人輕而又輕的一聲嘆息,帶着點點的無奈,亦帶着□□分的诘問道:“你當真以為嚴於那小子對你那麽真誠嗎?”

他方才沒說話她還能裝一下死人,但他不說話就罷了,一說話就踩到了她此刻的怒源和逆鱗上。

今羨一雙美眸睜開,眼底的怒意和煩悶顯而易見。

“你為何又要說他,我都同他分開了,難道你還覺得不滿意嗎?”

“我不是不滿意。”顧歸酒口不對心道:“我壓根就沒把他放心上。”

今羨睨了他一眼。

顧歸酒抿唇,聲線變低,“他同你成親時,是不是說你的命格和他的互補?”

今羨頭抵着壁,不想同他多說,“不是,是國師說的。”

顯然這個答案是在顧歸酒的意料當中的,只是他結下來的話,卻不在今羨的意料之中。

“那你知道,是他同國師商量的這個事的麽,目的就是為了讓你同他成親。”

今羨蹙眉,一雙美目緊緊的盯着顧歸酒,他眼底清明一片,絲毫沒有任何說謊的痕跡。

說完全沒有因為顧歸酒的這句話心中有任何的波瀾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她也想不清,嚴於怎麽會這樣。

許是她眼底的糾結顯而易見,顧歸酒輕而又輕的嘆息一聲,道:“我騙你作甚,方才我碰見了國師,那國師是個膽子小的,被我幾句話套出來的。”

國師是真的膽子很小,當初她救了嚴功呈和國師的時候,嚴功呈還沒怎麽情緒激動,國師居然哭了,一邊哭一邊說自己怕死,但是國師對安國的忠誠度母庸置疑。

只是她怎麽也沒想到嚴於會這樣,但仔細一回想,好像很多事又很湊巧,偏偏嚴功呈同她指婚的時候嚴於就病了,明明前兩天她還去問國師有沒有法子,國師卻說沒有,卻又在隔了一天後找到了,也恰恰好是嚴功呈說親的那日。

今羨眉頭蹙地更深,她看着顧歸酒,道:“那你的意思是,他不需要命格續命?”

顧歸酒一直把玩着她的青絲,聞言,淡淡的嗯了聲,道:“若是真的命格可以續命,國師早就算出來了,而且就算他算不出來,同楓林山交好的清風道士也會算出來,早早的就說了,何苦等那日嚴功呈要給你指婚的時候說呢?”

顧歸酒的話同她方才想的所差無幾。

今羨聞言,心口像是堵了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她一把将他還把玩着的青絲扯了回來,撂下一句“別碰我”之後便又閉目假寐了,而顧歸酒輕嘆了聲,道:“所以,我們不用等命格的人了,明日便回嶼國吧。”

“不。”今羨抵着窗子,道:“我還有事要做,我要等我的婢女回來,我要帶她一塊走。”

顧歸酒自然道好,只是視線在她臉上徘徊了好半晌後,仿佛在意料之中般,薄唇丢下一句話,“忘了同你說,清風道士屆時會同我們一道回嶼國的,楓林山的人我只帶他一個,也不算過分了。”

今羨咬着唇間的軟肉,只覺他真是過分透了,若是沒有後面那句楓林山我只帶她一個,也不算過分吧,她或許還真的覺得清風道士是要一道走的,可是顧歸酒後面那句話,分明是在告訴她,他沒動楓林山的別人,只抓了一個清風。

心中的念頭轉來轉去,耳邊卻又聽見他道。

“等到了嶼國,我便讓他自個兒去游山玩水。”顧歸酒輕描淡寫的丢下這句話,意味很明确了。

今羨心下了然,總之,清風道士就是來壓制她的。

今羨冷笑了聲,只覺顧歸酒也有算錯的那天,她同清風道士沒有打過任何的交道,她自認不是一個活菩薩,都自身難保了,還去保一個清風道士,思及此,她嘴角便勾了起來,反正顧歸酒要是一直認定她會回嶼國,那就讓他這麽認定吧。

總之她是不會回去的,她心中已經有了對策,如果沒有,她不可能現在還這麽淡定自若,早早的就和顧歸酒鬧了不知多少次了。

起先還覺得對不起嚴於,但是如今,聽見方才的那些話後,她并不覺得自己對不住他,任何東西,參雜了謊言,意味就不同了。

更何況感情。

只是也不能因為這個東西從而否認嚴於這個人,只能說心中的愧疚和自責消散了不少,她能放心走了,等過個幾年,風聲小了,她再悄悄地捎封信給林九,告訴他她很平安便是。

此後這世上,便再無人知道她的蹤跡。

今羨這些想法和計劃簡直堪稱完美,但,也只是在還沒遇見啊默之前,等夜裏來了,啊默紅着眼走了進來,二話不說就跪在了地上,言語間都是告訴今羨,能不能央着她去救一下清風道士她的夫君時,今羨終于明白,為何今天顧歸酒會拿清風道士來壓制她了。

她過得了清風道士這關,但她過不了同她在一起三年了,日日如姐妹相處般的啊默這關。

作者有話要說:  前五十個留言的送紅包!一定要2分評論的哈!!

0分和負分是沒有的!!!

快回宮了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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