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處死
雖說是夏季, 但夜裏的風也絲毫不比冬夜的風遜色, 甚至會讓人覺得愈發的寒冷, 因為冬夜大家都心知肚明風刺骨, 會主動加衣裳, 厚厚的一層,風再大, 也刺不進。
但夏夜就不同了,人們沒個底, 穿着的衣裳是單薄的,夜風一來, 被凍得遍體鱗傷。
夢煙就是這個夏夜裏的風。所作所為, 都讓她遍體鱗傷。
風呼嘯而來, 她覺得耳膜生疼,像是剛才被她趕走的人弄得,但也卻是是他弄得,他毫不留情的撕開了那一層蒙在與夢煙之間的布,一種她還沉浸和執迷在夢煙是好姐妹, 而夢煙早已視她為敵的布簾。
醜陋又不堪,龌龊又惡心。
她眼眸低垂, 華麗空蕩的宮殿也有一點兒不好,那就是太過于空曠餘音都繞梁不消。
就好比如此刻,她總覺得耳邊有那人的說話聲,一字一句都在重複着方才的話。
“你有沒有想過,我哪有那麽巧, 偏偏那日就去了你的殿內?”
是啊,她怎麽沒想到,怎麽能這麽碰巧,偏偏就那日遇見了顧歸酒呢......
“是她跑來告訴我的,說你與林九在私會,叫我若是不相信,就同她一起去溫湫宮看看,你這會兒定是不在。”
我來了,答案是讓人失望的。
你果然,和林九見面去了。
好多話,好多話,她現在已經記得不是特別的清楚了,那人說了好多,她好像也就記得這兩句。
旁的......好像也沒太多的承受能力去聽了。
總之,他似乎還假公濟私的一邊和她說夢煙當初的事,一邊牽上了她的手,觸感的溫熱她到現在都覺得很真實,以及他趁她愣怔之際,将她輕輕的帶入了懷裏,耳邊說着他是愛她的那些話......
但都被她打斷了,她一時接受不了這個剝了真心卻發現裏面是爛到臭了的豬肉的真相。
惡心的感覺讓她回神,她推開了他,一言不發的把他推出了門,連帶着他的那還沒來記得說出口的呢喃愛語,都被她一道隔絕了出去。
他出去了有一會兒了,她發着呆游神也有好一會兒了。
但心口那堵惡心的感覺卻是一點兒都沒有消下去,隐隐有增長的痕跡。
因為她耳邊好像又響起一句話。
是顧歸酒抱着她的時候說的。
——“若是一個人的心都不真了,留着何用?”
可她哪裏知道,她當親姐妹對待的人,就這麽背叛了她,讓她這三年來,每每夜深人靜都覺得自己對不起的人太多了,孩子,夢煙,溫家的那幾百條無辜的人命,愧疚的感覺壓上了頭,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可能會窒息而亡。
活生生的怄死自己。
然後今天他卻忽然把她一直認定的事情給撕碎了,甚至撕碎了她這三年來白瞎的愧疚。
三年啊,夢煙......你折磨了我三年。
今羨抱着腿,慢慢的坐在了地上,單薄的背抵靠着門,忽然感覺可笑又可恨,她自認沒有對不起夢煙什麽,當時受盡顧歸酒的侮辱和欺負,她因為不想夢煙一道受牽連,沒有開口讓顧歸酒将她調到承天宮。
卻萬萬沒想到,就這一點兒,讓夢煙記恨上了。
有些人銘記恩情一輩子,感激感恩一輩子,而有些人卻一味的覺得不滿足,甚至要了一顆糖還想伸出手和別人要第二顆。
但那糖,分明是別人贈予的。
就像她與夢煙之間的感情,十幾年的姐妹之情,她有什麽都給什麽,但夢煙就僅僅一次她沒有調她去承天宮而記恨了她。
情緒這個東西真的消得很快,明明她今日去到溫湫宮的時候心中還對着夢煙忏悔了一番,連帶着愧疚都在心口紮根蔓延肆意生長,卻又在剛剛,得知了真相,她如今只覺得可笑,除了可笑,半點兒別樣的情緒都沒了。
因為愧疚已經沒了,
夢煙不配。
她辜負了她的一番情意,辜負了她想要護她周全一世的心。
她拿着假死藥回去的時候,心頭第一個想着安置的,是夢煙,她想着把自己存着的錢全都給夢煙,然後用自己掩護夢煙出宮,讓夢煙自己找個地方買處宅子好好過,然後她再吃下假死藥。
她覺得這樣的安排很好,哪裏知道,在她幫她計劃安穩的一生時,她卻在背叛她。
心口很難受,像是有根細細的針,在一下一下的紮進她的心,讓她慢慢的不能呼吸,讓心髒的血液随着被紮出來的那幾個小孔傾盆而下往外流,然後那些流下來的血全都長出了一雙雙手,慢慢的由下往上,狠狠的纏住了她的脖頸,罵她傻,罵她天真,罵她多餘善良。
夢煙于她,是夏夜的風,是趁她不備,傷她遍體鱗傷的風。
那風從前是愧疚,以後是可笑,是警醒。
......
她張了張口,聲音像是含了沙一般,啞着聲問:“你怎麽那時候不告訴我?”
這句話很輕,但能準确無誤的讓一直站在月光下的男子聽進去,他眼眸微顫,隔着一道門看着裏頭燭火映照下從門縫裏投射出來的影子,聲音比她的低啞有過之而無不及,“我那時候若是實話實說了,你信麽?”
他問,她卻明白了。
她只會說他是在找借口掩飾自己的暴戾,掩飾他的心虛,掩飾他的罪責。
反正就是不會去相信,他說的是實話。
他們之間的交叉點和相處點好像永遠都是如此,剛開始他不願聽,她說再多,最後都化成抿抿唇,垂着眼乖乖閉嘴,有時候連解釋都覺得多餘,因為他不會聽。
交叉點一過,相處點卻沒變,但好像又變了,變成了她已經不想去聽他說什麽了,而他說再多,她的耳膜就像是注了水,蒙了一層水霧,不想去聽,不想去理。
好象這樣,就能真的躲過一切她不願再撕開的傷疤。
可剛才她卻開口問了,問他為什麽當初不說,然後他回答了,原以為她會繼續再問,可誰知,她卻又閉上了口。
仿佛剛才那個開口撕開了他們之間那塊布簾的人不是她似的。
交叉點相處點剛有個拐彎,就被她拐回來了,并且比以前更加的筆直前行。
因為他在外頭低聲下氣的叫她開門,他和她說說話,她也一概不理會。
直到月光悄悄露出來,皎潔的光暈灑下,蟬都匿在樹梢上倦怠的偶爾吱幾聲,似乎在告訴人們,夜深了,該睡了,又好像在告訴人們,情緒往往只出現在一個突如其來的時刻,那種情緒被人稱之為不真實,我們該做的,就是把不真實給消滅掉,繼續過我們認為真實的生活。
比如,把交叉點和相處點拐回正道,不要拐彎。
畢竟你們,隔了好多溝渠,溝渠的水很深,兩方在掙紮,若是執意過去一個,必然會淹死另一個。
她不願過去,強硬被他拉過去,過程會掙紮,必然會自我淹死。
他想過來,她不接納,他會淹死。
那日之後的今羨好像又把自己窩在了殿內,這次,顧歸酒連門縫裏瞧她都沒能瞧上一眼,她好像鐵了心不讓他見,又好像是在自我消化些什麽,但人就在眼皮子底下,顧歸酒到也不怕人跑了。
他有的是時間等,人左右不過活七八十年,他大不了,七八十年都等着她。
反正他不怕,她就在身邊,他好像就無所畏懼。
但,顧歸酒覺得自己想的太美了,人一旦有了盔甲就會有軟肋,今羨就是他的軟肋。
他感覺到自己也不是無所畏懼,無所不能,因為有人拿軟肋下手了。
他看了眼手中的奏折,一雙眼陰鸷冷冽,周身的寒氣久經迸發出來,差點在炎熱的夏日把王德顯凍的打牙顫,他戰戰兢兢的偷偷瞄了眼奏折,只一眼,一雙眼驀然瞪大,俨然吓的不輕。
比皇上身上的寒氣還要吓人。
原因無他,奏折上白紙黑字的寫着,關于那日皇後娘娘刺殺皇上的事衆臣們得知了,全都力薦處死皇後,覺得皇後是個危險的隐患,留不得。
顧歸酒這三年來動怒都會克制一些,倒不是旁的什麽原因,而是他的身子動不得怒,但今日怒火顯然很大,心口像是堵了一口血,上不去下不來,好一會兒後,殿內才響起他咬牙切齒的聲音,“豈有此理!”
“陳越!”顧歸酒怒道:“去給朕查查,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
在暗處的陳越得了吩咐立刻往外走。
他明明瞞的很緊,明明就小心翼翼地将這件事瞞着,就是為了不讓大臣們知道,刺殺皇上是何等的大罪,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如今就被傳到了朝堂上,想也知道那群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一舉想要他殺掉今羨的目的下,隐藏着的,是別的目的。
而這個目的,顧歸酒很清楚。
他們堅持三年了,沒有一次成功,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他的軟肋了,抛出的選擇,顧歸酒已經猜到了。
要不就是除掉今羨這個軟肋,要不就是同意他們堅持了三年他卻沒有一次肯點頭的建議。
他垂眸望去,一疊厚厚的奏折全都是要處死今羨的事,他最後的那點僥幸也沒了,這下,上上下下幾百個大臣們都知道了。
今羨,新皇後企圖刺殺皇上,未遂。
顧歸酒一雙手因怒意而逼出了幾根青筋,他眼底的有火在燒。
不同承天宮主殿的那種冰火兩重天,今羨緩了好幾日終于從夢煙的那件事中回了神,外頭的蟬鳴聲在叫喚個不停,吵得她耳廓生疼,她抿唇,翻身下了床榻,珞兒伺候今羨有段時間了,什麽都沒學會,耳朵倒是學尖了,一聽見床榻上細微的動靜,她就知道今羨醒了。
她将耳朵微微的往門靠,擡手輕輕的敲了敲門,篤篤兩聲,她低聲問:“皇後娘娘醒了?可現在就要洗漱嗎?”
今羨站着,蔥白的指尖揉了揉依舊有些困倦的眼眸,低低的嗯了聲,聲音帶着只有剛睡醒才會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一種軟糯,道:“你拿進來罷,順便叫人去禦花園靠近這邊的涼亭上沏上一壺蒲公英根加玫瑰花茶。”
珞兒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記下這個茶,繼而才驀然回神,立刻一臉驚喜的擡眸看着今羨,言語間都是止不住的興奮,問:“皇後娘娘是要出去麽?要去亭子坐一坐?”
今羨知道自己已經幾日沒有出門,但也不至于讓珞兒開心成這樣,她眼眸微垂,一邊擦拭着臉,一邊低低的嗯了聲。
得到了準确答案的珞兒立刻往門口走去,跑路都帶風的往禦膳房備今羨說的這壺茶的事。
珞兒的人其實性子特別的搞笑,特別的......不認主子,倒也不能說不認主子,就是之前她可能只認這個皇宮只有一個皇上吧,所以什麽都聽王德顯和皇上的,然後王德顯把她挑去伺候今羨,她便滿心滿眼的全都只有今羨。
估計是第一個真的主子吧。
今羨算起來,的的确确就是珞兒的第一個主子。
所以珞兒有點兒......只聽今羨的,所以有了上面不認主子這一點,她只認今羨,倒是把皇上和王德顯是主子的事給忘了,今羨其實挺喜歡她這個性格,因為她有時候會把顧歸酒賣了,就像上次,今羨是很清楚顧歸酒定然是叫珞兒把他的身子間接的告訴今羨,或許是想要博得同情吧,但是珞兒倒是很直白,直接告訴了今羨,所以今羨才會說:“哦?那他死了沒?”
珞兒就這麽原封不動的轉告了顧歸酒,反正明裏暗裏,都只認今羨這個主子。
就像現在,今羨是一點兒也不擔心她會去通風報信告訴顧歸酒她要去涼亭,因為珞兒不會做她沒吩咐之外的事情,這一點,她就特別喜歡。
只是珞兒不說,不代表別人不說,起先她只是用完了早膳從殿內走出去,便瞧見了跑的有點兒快的王德顯。
他少有這種匆匆忙忙兵荒馬亂的時刻,撞了上來,今羨才發現他身邊跟了一個太醫,王德顯自個兒留下來給今羨賠罪,然後催促太醫進去。
“皇後娘娘恕罪,老奴心着急,一時沒注意,沖撞了皇後,我自個兒下去挨板子。”王德顯賠笑道。
今羨倒不是這麽一個蠻橫的人,雖說在顧歸酒面前她是一個冷面無心的人,但她知道王德顯沒做錯什麽,不但沒做錯,甚至在三年前很多時候,王德顯還曾悄悄的幫過她。
比如會在她進去承天宮主殿伺候前,告訴她,今日顧歸酒的心情如何,她印象裏最清楚的一次,便是她還在溫湫宮的時候,王德顯不知怎麽回事,忽然大半夜的松了一盅雞湯來,然後站在門口,低聲說:“老奴知道你惱皇上,不吃皇上吩咐太醫給您熬的雞湯,老奴也瞧不得你一個人孤零零的,我自個兒去禦膳房托了關系,熬了一盅補湯,您給喝了,好好養着身子,哪能和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呀。”
“溫小姐就吃了吧,皇上不知道這件事,放心。”
他苦口婆心的話,全都是在勸她不要自己搞垮自己的身子。
那時候的今羨躺在床榻上,許是許久沒有人這麽關心過她,那時候她哭了一小會兒,細細低低的同王德顯道了謝,繼而伸出手接過,此後那湯倒是一如既往的送來,今羨也托王德顯的恩,沒有在小月子裏,把自己的身子搞垮。
今羨從記憶裏回神,看着王德顯莞爾道:“王公公請起,我沒事,您無需惶恐。”
王德顯其實一直覺得今羨長得很像溫初酒,他也一直懷疑皇上是不是太過于思念先皇後,才找了今羨,當然,這些想法只是露出了個尖尖,沒有得到證實,直到他今日從今羨的口中聽見了王公公三個字,聲音和先皇後的聲音相差無幾,他才覺得自己的那個露出了尖尖的想法估計是真的。
他驚訝又覺得理所當然,畢竟以皇上的性子,若不是今羨長得、聲音和先皇後相似,皇上估計也不會找她。
王公公斂神,立刻道了謝,繼而多嘴問了一句:“皇後娘娘這是去哪?”
“去亭子坐坐。”今羨有來有往,問:“方才忘了問,你抓着太醫作甚?”
王公公面露尴尬,似乎在糾結說還是不說,但半晌後,他還是開了口:“皇後娘娘有所不知,皇上今日看了奏折,一時動怒,氣壞了身子,太醫如今是給皇上把脈去了,這會子估計也把好了,皇後娘娘要進去瞧瞧麽?”
這才是王德顯說出來的目的,想要今羨進去。
今羨莞爾,二話不說拒絕了,繼而帶着已經泡茶回來了的珞兒往禦花園走去。
剛坐下沒一會兒,她便看見了顧歸酒往她這個方向走來,今羨了然,王德顯和珞兒一樣,是認主子的,嘴巴在別人面前很緊,在主子面前,倒是松的跟沒有門牙齒似的。
定然是他告訴了顧歸酒她在亭子。
今羨斂眸,蔥白的指尖攥着青花瓷杯慢悠悠的晃着,身後的腳步聲愈來愈近,沁入鼻尖的,不是那似有若無的絲竹香或者是氣味怡人的龍涎香,而是微不可聞卻又讓人一聞就覺得眉心都忍不住蹙起的藥香。
她想起王德顯的話,只覺得好笑,三年前他可是動不動就生氣,活像是一個暴君,蠻橫強硬,張狂桀骜,一點兒道理都不講,如今身子都弱到生氣都能氣壞身子麽?還是什麽事值得他這麽氣?
她感覺到他坐在身邊,藥香使她回神也使她微微蹙眉,她一邊不耐的說:“你離我遠些,藥味都刺到我了。”一邊側眸睨了他一眼,最後那個了字只說了一半便停在了嘴邊,她看見他臉色虛弱的不像話。
像是久病纏身的那種人,蒼白的臉,蒼白的嘴角,無力低垂的眼眸,仿佛風一吹就能倒。
她眉蹙的更深了,這次倒不是覺得他藥香刺鼻,而是覺得,既然都俨然一副要死的模樣了,還跑來她的面前做什麽?!
顧歸酒聽見了她的話,默默的往後退了一些,他喉嚨很嘶啞,啞聲道:“這樣呢,這樣好些了麽?還刺麽?”
今羨沒回答,心下只覺得很煩,端起水杯的手微頓,又垂眸,面無表情的喝了一口。
而顧歸酒卻一直安安靜靜的看着她,直到她一杯茶喝完了,他好像也虛弱的撐不下去,啞聲道:“乖寶,我今日來,是想同你說一句話。”
今羨喝着口裏殘留的茶水,側眸目光淡漠的看着他。
他心口一灼,喉口發澀:“我想告訴你,無論什麽事,只要你說了一句不要,只要你開口說不要的東西,我都會不要。”
哪怕被萬箭穿心,哪怕被千刀萬剮。
只要你一句不要,我便什麽都不要。
顧歸酒似乎真的撐不下去了,說完這句沒頭沒尾的話就被王德顯扶着走了,走前還一直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企圖她能給點回應。
但她依舊沒有,殘酷冷漠,比他三年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走後,今羨才忽然驚覺,他們之間有幾日沒見了,明明他前幾日還有點兒血色,但今日一張臉真的毫無血色,毫無生氣。
可他盡管毫無生氣,毫無血色,卻在第一時間得知你在這,還硬撐着來見你。
你只怪我滿身藥香刺鼻,可卻不知我是用這藥吊了一絲氣,腳步虛浮,靠着念想來見你。
顧歸酒的身子在下午的時候好轉了些,王德顯終于狠狠的松了口氣。
陳越也回來了,還沒進去便嗅到了滿屋子的藥香,立刻蹙眉問:“皇上又吐血了?”
王德顯站在門口點頭,輕聲嘆息。
陳越走上前,看見了坐在龍椅上的男人,勸誡他照顧身子休息一下的話到了嘴邊也沒敢說出口,只把今日調查到的事情告訴了顧歸酒。
“皇上,查出來了,是有人寫了信,挨家挨戶的送,信裏全是告訴他們皇後刺殺了你。”
顧歸酒蹙眉,望進了陳越的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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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羨,也在顧歸酒下朝之後知道了他昨日那句沒頭沒尾的話是什麽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夢煙不是好貨,溫成玉也不是。
估計有讀者猜到啦!王公公的雞湯是誰吩咐的,害,狗男人就是太不懂得表達了。
明天大事情,害,又要虐狗皇帝了。
前二十紅包,再抽二十紅包!
嗷嗷嗷嗷!!!
下面推一本文!
《重生成暴戾皇叔的掌心嬌》BY空煜錦 上一世俞眠瞎了眼,錯把渣男當情男,眼睜睜看着狗男女夫榮妻貴,不光錯失冷峻深情的厲王爺,還把自己折騰的面目全非,最後被折磨致死。
直到她死後才知道,本該是她夫君的厲王為了給她報仇血洗秦府,将整座宅子的地都染紅。
誰知一睜眼她又回來了,碰巧的是回到了選秀前夕。
那時她還沒被嫡姐挑唆跟秦少安私奔,親娘也還活的好好的,一切都還來得及。
俞眠笑眯眯把渣男渣女湊做對,包袱款款等着被擡進厲王府。
不料暴戾又深情的厲王也回來了,手指頭捏着她的下巴陰狠道,“你再私奔個試試?”
感謝在2020-02-19 17:23:08~2020-02-20 17:00: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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