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信件
天色灰蒙蒙的, 月光灑下籠罩着整個皇宮。
承天宮的主殿內, 顧歸酒一雙眼陰鸷晦暗, 垂眸看着被他砸的一團亂的奏折, 耳邊是陳越的說話聲。
陳越:“皇上, 微臣查到的結果是沈絮寫的信,這是信件, 我特意從左丞相手裏拿來的。”
殿內的龍涎香和醒神的薄荷香交織在一起,讓他耳目都清醒了些, 不至于受藥物的影響導致倦乏,只是頭卻隐隐的有些疼, 矜貴的手指輕捏眉心, 他喉結滾動, 并沒有意外。
其實多少猜到了,只是他想不到,沈絮居然膽子這麽大。
他一邊慶幸自己早早的打發了沈絮,沒讓她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近距離陷害到今羨,一邊又覺得當初看在玉姑姑的面子上沒殺了她真是錯失。
如果當初殺了, 也不至于鬧出這場大事。
可是沒有當初。
顧歸酒伸出手,将陳越遞上來的信件打開看了, 只匆匆的睨了眼,他眉心卻蹙的更深了。
信裏白紙黑字的寫着今羨是何等的跋扈,何等的容不得一個女子在後宮,又是何等的占據着盛寵不肯撒手,還有說她恃寵生嬌行刺了皇上......
顧歸酒心中冷笑, 喉結滾動,信件在他的手上被揉捏成了一團垃圾,繼而無聲的掉落在地上。
伴随着他冷聲的吩咐,“送去給牢裏的先玩一陣子,之後砍掉手腳,讓她去街上流蕩,若是她能生存下去就立刻殺掉,若是不能生存下去就多留一陣子,讓她生不如死,總之別讓她好過,你看着辦。”
陳越點頭,只走了一步,又頓住了腳,低聲道:“皇上,玉姑姑那該怎麽解釋?”
“實話實說。”顧歸酒面無表情道:“玉姑姑會明白的,她若是有任何的不服,你叫她來見朕。”
陳越道好,立刻出了殿門。
顧歸酒看着滿地的奏折,有一本還沒來的扔,就這麽大剌剌的攤開了,放在龍案上,上面白紙黑字寫着處死今羨,不若後宮單薄,恐一手遮天,懇請皇上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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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沒完全亮起來,顧歸酒便醒了,也不能說睡了,總之昨夜做了許多夢,夢境一直變換來變換去,裏面什麽畫面他也記不清楚,只記得最後一個畫面是今羨大着肚子面帶怒意朝他走來,但到底不是真的生氣,含着少許的嬌嗔和埋冤。
深知自己是在夢裏,但看見她蹙眉不高興,他也想哄哄她。
可惜剛走上前,只喚了聲乖寶,還沒來得及哄,就被人叫醒了。
叫醒他的是王德顯,顧歸酒眉頭蹙的很深,美夢被打攪,直覺沒好事,但其實他深知今天不可能有好事,不但沒好事,還有一場硬戰等着他打呢。
他掀開被子下了床塌,垂眸一看,便瞧見了自己心口處那塊還沒完全好的傷疤。
一個匕首的大小口子,他垂眸細細的看了一會兒,收回視線的那一刻,忽然想起了今羨以前被他咬到的那塊傷疤。
他站起身,忽然有些自嘲的扯了扯嘴角,覺得他們兩個真是互相殘殺,只是都是他的錯,他知道的,他不怨她。
王德顯帶着一衆伺候的宮人走進來,宮人們頭也不敢擡起,垂着眼利落的将東西放好便出去了,王德顯弓着腰替他穿衣裳。
衣裳穿好,一系列的東西弄好天邊已經泛出了點點的魚肚白。
顧歸酒走出承天宮的主殿,他視線下意識的往左手邊的側殿瞧去。
說來好笑,今羨如今睡着的是承天宮的側殿,也是寝宮,而他的主殿向來是處理政務的,如今她是絕對不可能同他一道就寝的,這一點顧歸酒很明白,所以便也沒去讨罵。
九五至尊的炎卿帝乖乖的睡在了主殿的一張榻上。
對比起衆人覺得皇上屈尊睡在書房的榻上,顧歸酒倒是很慶幸今羨沒有提出要搬出去。
雖說他定然不會應允,但多少開了口和沒開口區別差了很多,盡管明知她本意也不是想要住在承天宮的,但他就是覺得,她沒開口,那麽心中或許稍微有那麽一點點點的願意。
顧歸酒一想到她這一點點點的願意,心口就無比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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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明殿是歷代皇帝上早朝的地方,往日這個時候大家都站在原地等着炎卿帝的到來,旋即整齊劃一的參拜,最後把一些事上禀詢問主意就行,但今日,所有的官員們全都站成了一團,往日分成兩派的人如今也不管黨派了,全都站在一塊讨論今日的大事。
顧歸酒還沒進到殿內就聽見了細細密密的争執聲和讨論聲,不用猜都知道他們在讨論什麽。
他們讨論的,也是他今日要打的硬戰。
但他知道,勝度很低。
因為知道這件事的,不是一個、三個、五六七個,而是上百,亦或許已經有上千個人知道了今羨行刺他。
若是他退一步,那麽今羨便會相安無事,若是他執意不肯同意他們等會兒說的話,那麽宮外定會掀起一波熱浪。
力薦處死今羨的熱浪。
顧歸酒出去的時候,前面衆人都還克制,到了快要散朝的時候,文武百官忽然全都跪了下去,一聲不吭。
顧歸酒雖然知道他們是因為什麽事情而跪,卻也還要勉強自己假裝問道:“衆愛卿可是有什麽事?”
人群中安靜如雞,他也僵持着沒再開口問,最後不知道是誰,弱弱的先開了口,有第一個人開了口,第二個、第三個、第十個、第一百個便漸漸的都張了嘴,最後整齊劃一的道:“求皇上處死新皇後這個妖女,護佑自己的龍體,可千萬不能留隐患在側。”
聽到了自己心尖上的人被呼喚為妖女,顧歸酒矜貴的眉頭驀然蹙起,厲聲呵斥道:“放肆!皇後也是你們能這麽喊的!”
若是放在平日,顧歸酒發怒,衆人定然害怕不已。
但如今,文武百官們戮力同心,咬死對抗和極力認定這件事,衆人七嘴八舌,反正答案都是一個,他們不管今羨是誰,只要是刺殺了皇上一律處死,一聲高過一聲,最後還是顧歸酒徹底動了怒,他們方才歇了一會兒。
顧歸酒沉冷的嗓音響起,帶着不容置疑的态度:“朕若執意要說皇後沒刺殺朕,你們又當何如?”
炎卿帝這句護妻的話一出,朝堂神色一頓,皆知皇上力保皇後的心!
此路已然不通,朝陽的大臣們最懂的就是察言觀色,再說下去恐怕對自己不利,于是紛紛說了最重要的目的。
朝堂上的人紛紛啞然,片刻後也不知是誰先起的頭,總之還沒撲捉到,衆人便又開始起了哄。
“皇上,如若您覺得不舍得處死皇後,那麽微臣們的心也都在擔憂您,您已經登基三年了,暫且不論年歲,後宮沒有一妃一嫔,膝下沒有一男半女,若是像上次那樣出了什麽事,您說,您這不是讓微臣們擔憂嘛?”
“是啊,為了江山後代,還請皇上納妃!”
文武百官異口同聲:“求皇上納妃!穩固江山社稷!”
顧歸酒縱然知道這才是這些人真正的目的,今羨不過就是一個幌子罷了,他們都是人精,怎麽能不知道他縱着今羨,他們自然也知道不能把他逼得太緊,不然魚死網破對誰都沒好處。
皇上動怒不容小觑,但也不可能不現實到把文武百官全都當場處死。
顧歸酒了然,其中不乏真的想要他納妃,想要看見皇嗣,穩固江山社稷的,亦也有一些魚龍混雜的人,想要将自己的女兒推舉進來,或者親疏,為他添個一兒半女,最好是個皇子,将來當上了太子,那可就是光宗耀祖的事了。
顧歸酒自然不肯讓他們如願,只是他很清楚,若是不同意他們的意見,今羨是在劫難逃。
很多事已經沒有選擇了,若是以前,他們力薦納妃的時候,他心中牽挂的那人死了,他無所求,随他們怎麽吆喝,他只打理好自己的朝堂就行。
但人有了盔甲就會有軟肋。
今羨就是他的軟肋,朝堂中的人都是人精,懂得如何拿捏蛇的七寸,懂得如何攻擊人得軟肋。
他們的目的是納妃,推舉妃嫔,看見皇嗣,但貿貿然開口,炎卿帝自然不會同意,但是拿炎卿帝看重的皇後開刀子就不同了,先攻擊軟肋,讓他不得不退讓一步,繼而亮出真的目的。
魚死網破,誰都怕。
這就是朝堂,人心險惡的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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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歸酒怎麽走出來的,他也忘了,他腦袋混沌的很,一路走到了承天宮。
豔陽高照,曬得人渾渾噩噩的,他微眯了眯眼,瞧這天,估計那人都用了早膳了,他想起了在朝堂上他最後拂袖離開,怎麽樣都不肯納妃。
但他知道,這也不過是緩兵之計,昨日他被氣的昨日腦袋昏脹,事發突然,殺的人措手不及,完全找不到應對之策。
他斂神,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了偏殿的院子門口。
今羨今日心頭不暢,總覺得煩悶的很,或許是昨日那人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攪亂了她,她翻身下了床榻,沒怎麽睡好,一邊洗漱一邊吩咐珞兒去沏一壺醒神的茶來。
珞兒得了吩咐,自然是去茶房吩咐人沏茶了。
回來的時候看見了皇後娘娘坐在了院子的石凳子上,看來今日是不想去禦花園了,珞兒将茶奉上。
今羨的皮膚很白,太陽一曬下來,她眼底皮下的淡淡青色很是明顯,一瞧就沒睡好,珞兒低聲上前問道:“皇後娘娘,珞兒給你捏捏肩吧?”
今羨其實頭腦已經很混沌了,聞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回複了珞兒什麽,只覺得自己的肩膀被人慢慢的捏着。
力道很是适中,竟真的讓她緩解了心頭的煩悶感,她閉着眼,舒服的輕聲嘆息,櫻唇都忍不住揚起,調笑道:“珞兒,瞧不出來,你居然有這等手藝,以後我若是再睡不着,你就進來幫我按摩吧。”
珞兒低低的應了聲,聲音聽上去似乎很惶恐。
今羨誤以為她是怕她,也沒往心裏去,依舊閉着眼慢慢的享受,太陽光曬下來,她如今的小模樣像是倦怠的小貓咪,讓一直幫她捏着肩垂眸看着她的顧歸酒眉目都溫柔了許多,被大臣們弄亂的煩悶情緒也一掃而空。
他骨節分明的大手緩慢的捏着,力道不輕不重,珞兒就在一旁站着瑟瑟發抖。
周圍的宮人們見狀也默默的垂下了眼眸,只覺得皇上真是寵愛皇後,親自屈尊幫皇後捏肩,這等盛寵,是多少人夢裏都不敢想的。
今羨哪能知道身後的那人是顧歸酒,期間還贊嘆了幾句珞兒的手藝很好,直到當聽見珞兒帶着哭腔回答了一句:“娘娘謬贊了......”今羨才驀然覺得不對勁。
人真是覺得不對勁的時候什麽懷疑的念頭都起來了,證據也随着一并而來,最先到的,是微風,風吹着專屬于顧歸酒身上的絲竹香和龍涎香沁入了她的鼻息間,她後知後覺的感覺到肩上的這對手手很大,完全和珞兒這個姑娘家的手不同。
她一雙眼驀然瞪大,轉身往後看去,就看見這人頭頂着炙熱的陽光,光将他的影子投下,恰恰好就是她方才覺得舒服的陰涼地,而他眼眸微垂,往日清冷單薄的眼眸此刻眼尾都沁着笑,帶着漫不經心的缱绻和愛意,就這麽筆直的看着她。
沒有絲毫躲避,自然的就像是他們已經如此相處了好多年,俨然一副老夫老妻了。
這一點兒讓今羨很是不悅,她凝眉,拍開了他的手,冷聲道:“誰讓你來的。”
瞧,又是如此。
她見到他總是一副不喜不耐不悅的模樣,眼底哪有半點兒他的容身之所呢。
顧歸酒輕而又輕的嘆息一聲,依舊在她面前放低姿态道:“乖寶,別鬧了,我同你說件事。”
今羨沒回答,只睨了一眼他依舊放在她肩上的手,手指很細長,腕骨突出,她卻無心欣賞,用力拍了下去,低聲喝道:“拿開。”
顧歸酒垂眸,在她腳邊單膝跪下,繼而把手從她肩上拿下來,今羨還沒來得及舒展眉頭呢,放在桌子上的手就被他一把握住,男人的火氣旺,一年四季都溫熱的很,和她微涼的手形成了明顯的差別。
她凝眉,企圖從他的大手裏掙脫出來,卻被他狠狠的握住了手,她見掙紮不開,正準備開口罵他,卻聽見他低聲下氣的說:“乖寶,你知道今日我上朝的時候,那群大臣們叫我幹什麽嗎?”
今羨沒有看見他眼底下的一閃而過的傷,她只覺得煩得很,不悅的蹙眉開口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不,你要知道。”顧歸酒自她進宮後難得強硬一次,他看着她,啞聲道:“你還記得昨日朕同你說的那句話嗎?只要你說不要,只要你開了口說不要的東西,我都不會要。”
今羨蹙眉,一臉不解的看着他,又是這句沒頭沒尾的話......
她不解,那人卻是幫她解答了,他低聲道:“今日我上朝,他們叫我納妃。”
顧歸酒沒有說大臣們說處死今羨這件事。
也沒有說這是一道選擇。
要麽納妃,要麽今羨死。
他不會說的,若是說了,今羨定然會順着這個口子鑽出去,一刀了結了自己。
倒不是今羨為他設身處地的着想,而是她終于有一個借口可以自我了結,讓他沒有機會對安國和楓林山下手的機會。
這個機會,正是她如今心心念念想要的。
所以他一方面不敢讓她知道這件事的背後原因,一方面拼盡全力的護着她,堵住大臣的口。
明明她要是自我了結了,他就可以不納妃了。
大臣的口,他就可以堵住了。
但他不要,他不想和她再錯過。
他不想再經歷,那樣的日子是黑暗的,是看不見前路,沒有光亮的。
他看着她,眼底帶着一點點希翼的光,啞聲誘哄道:“乖寶,你說不要,我便不要。”
所以我求求你,告訴我不要納妃,告訴我你不想要我納妃。
這樣,就算朝堂上的人再力薦,哪怕老臣們以死相逼,我都會不要。
因為有你的一句不要,我便無所畏懼,可以所向披靡,和他們死扛到底,大不了魚死網破。
他不怕魚死網破,他只怕她不在身後。
魚死網破代價太大,但他覺得值得,因為你的一句不要,起碼我還能知道,你是有那麽一點兒在意我的。
有那麽一點......
可惜美夢就在瞬間破碎了,他聽見那人用很輕很輕很輕滿不在乎的語氣說了句:“好啊,你納。”
這四個字,平淡的四個字,卻叫他心如刀絞。
顧歸酒看着她,她神色漠然,看上去沒有絲毫的在乎和吃醋,絲毫沒有!
他眼眸裏那抹希翼的光驟然暗了下去,像是溫熱的燭火被一抹冷風吹滅。
他是那燭火,她是那風。
明明納妃保下今羨是最兩全的辦法,可他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他單膝跪在地上,一雙眼眼底驀然變紅,喉結滾動,啞聲說:“乖寶......你真的,一點兒都不在意我納妃麽?”
他此刻的模樣太過于卑微,而她卻也只睨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道:“顧歸酒,你要納妃,或者要幹什麽,都與我無關。”
顧歸酒忽然有點兒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是他想多了,她怎麽可能在乎他呢,她怎麽可能會開口說那句不要呢。
沈絮她都塞過來了,納妃真是正如她願才對,怪他思緒太過于混亂,一時竟然忘了,她已經不再是那個被他一個眼神過去,就能吓到打嗝的小女人,也不再是那個他伸出一只手,她便會垂着眼眸誠惶誠恐的牽上來的小女人了。
一切都變了。
而這些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怨不得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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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羨是在五日後才得知顧歸酒終于松口納了妃,珞兒人緣好,和王德顯什麽都說得來,一口一句王公公叫的很是甜,王公公也俨然把她當成小丫頭片子看待,又加上是今羨這邊的,珞兒問什麽,王公公能說的都會說。
今羨是在珞兒口中得知這幾日顧歸酒又病了,傳說是被朝堂上的大臣們鬧的,今羨能猜到是納妃的事,她只覺得可笑,歷代皇帝三宮六院,巴不得多納點美人兒進宮享享豔福,這個倒好,叫他納妃跟叫他吃耗子藥,會死似的。
當然,今羨也不過是如此形容罷了,她多少知道那人為何不納妃。
但是她又覺得沒必要,畢竟她是真的沒有想和他過下去的意思。
她們之間隔了太多的阻隔了,溝渠的水都已經是滿了,再多一些就能把對方都給湮滅。
與其這樣耗着,他真的倒不如試着接受別人,或許只是他這幾年太過于忙碌了,忙于打仗,忙于穩固嶼國,好不容易歇下來了,就去了一趟安國,還沒來得及接觸新人,而也就是剛剛好,恰恰好又遇見了她。
然後巧合下知道她假死,心中那被隐藏的念想又生了根發了芽,所以才會給他自己造成一種非她不可的幻想。
但其實,人接觸的人多了,很多東西就變得不是非誰不可了。
或許這次進宮的一群人裏,有那麽一個能入了他的眼,再然後他就覺得:哦,其實我也不是非今羨不可。
自然而然地,他就會倦怠,會煩厭,再然後,她說要走,他估計會立刻應允。
再之後,就是新皇後也死了。
誰都不會知道,兩個皇後都是同一個人。
然後誰也不知道,那兩個皇後其實都沒死,在一處山林間過着她想要的生活,再之後,她會聽見宮內的人傳出喜訊,他會有新的皇後,然後很多事情就會開始淡忘,再之後,誰都一樣,還是那句話。
遇見的人多了,就變得不是非誰不可了。
今羨一邊這麽想着一邊拿起了水杯,卻被珞兒的一句話吓的熱水差點灑到了自己的手上。
珞兒說:“皇後娘娘放心,我這次進去偷聽到了,皇上這次沒有大肆的選妃,內務府送去的花名冊裏有一兩百個秀女,皇上只納了三個,位份還全都很低,對您是一點兒威脅都沒有。”
今羨楞然,她只想問珞兒,到底是什麽給了她一種她要争寵的感覺了。
然後珞兒說完後她才知道。
原來不是她給了珞兒一種她要争寵的感覺,而是那人和王德顯無意間的說話被珞兒聽了去。
今羨只覺她剛剛設想的那些,全都被珞兒告訴的那句話給打亂了。
作者有話要說: 狗男人的套路,請看下一章。
妃子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進宮的妃子,只是女主角度的妃子,男主角度的空氣~
別罵我,不是你們想的那種妃子。
前二十紅包!再抽二十紅包,不許罵我,我和你們分享一件好笑的事,我昨晚做夢,夢見我中了五百萬,笑死我了,我還有一臺勞斯萊斯,而且成了包租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瘋了哈哈哈哈哈所以我一覺睡到了下午兩點,嘤!
愛你們!嘤嘤嘤!感謝在2020-02-20 17:00:42~2020-02-21 17:09: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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