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把湯勺之蝶戀花4
陳小姐的姿色用傾國傾城形容并不為過。
只是書生沒見過,因為第一日見小姐時,她臉頰被擦破,後來解釋自己蕩秋千的時候不小心掉了下去,蹭破了臉。
因為疤痕醜陋,後來見面都是以紗遮面,就連帶着傷疤的全貌也再未瞧見。
帶着面紗,長着疤痕,都已經讓自己輾轉反側夜不能寐,皇帝也是男子,男自己的心思怎麽不容易瞧見。
陳小姐在入宮前,書生見了她一面,在廟裏。
因為身份特別,皇帝讓她先去廟裏呆呆,并傳消息給邊關的徐将軍說陳小姐不幸染疾身亡,一場大火,隐晦的對徐家滿門抄斬。
那天的風勢不好,隔壁着了火,随着風連上了隔壁陳家,兩個大戶,幾乎占了整條街。圍觀的百姓看着火勢,救助無門,只有幾個小厮提前察覺勢頭,跑了出來,兩家主事人,無一幸免。
他把消息帶到廟裏時,陳小姐抱着他哭得天昏地暗,那個活潑開朗性格豪爽的女子第一次那麽脆弱,他摸着她的發頂心軟的一塌糊塗。
不住的勸慰,丢下自己的事,打探消息,照顧她。
那天,外面狂風大作,他帶着新的消息前來看望她,她不知哪裏弄來的酒,喝得醉醺醺,稀裏糊塗的撲上來抱着他一頓狂親,他又是震驚又是驚喜。
“陳小姐,”書生盡力讓面前的人恢複理智,“我聽說今天徐将軍回來了,你們……”
女子附上來雙手捂住他的嘴,帶着媚笑,一手解開自己的面紗。看見面紗下面的臉,書生愣了愣,明顯的巴掌印在她白皙的臉上。
“小子,你叫我什麽?什麽陳小姐,你說你要我當你一輩子娘子的,我喜歡聽你叫我娘子。”
女子渾身酥軟,眼看着要沉下去,書生撈起身子扶她回床榻。
女子胡攪蠻纏非要讓他叫一聲娘子,他被纏得沒辦法,忐忑的喚了一聲。
尾音未落,女子一雙軟唇湊了上來,在他嘴上或輕或重的厮磨,手下也沒閑着,把自己的外衫脫了不夠,把他的也不耐煩的扯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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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氣方剛的七尺男兒哪裏經得起這種誘惑,半推半就的任憑對方扯着自己的衣袖,小舌在自己口中攪來攪去。
“叫我娘子。”
女子不滿他僵硬的動作,要求着。
書生緊繃着身子,看着把自己拉倒在床榻上的女人,鬼迷心竅的就真的喚了一句。
女子眼神迷離的摟着他的脖子,咯咯直笑,衣衫淩亂的散開。
書生看着不似往常單純的小姐,那種女子的魅惑之氣一點點蠶食他的內心,不知道自己一雙眼睛往哪裏看,剛轉頭便被拉了回來。
女子清甜的氣息立刻跟了上來,一雙小手在他身上亂摸。
他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雖說家中已經娶妻,但是他尚未和自己的嬌妻行圓房之禮,只因不是她,他便沒那份心情。
而此刻,女子好似折磨他似的,一個個吻落在他的頸邊,胸膛,手輕輕地動着。
書生的臉憋得通紅。
最終一聲低吼,沒忍住,弄髒了兩人的衣衫,更是臉紅的不能見人。
瞬間虎頭虎腦的照着成婚前嬷嬷給他看過的畫本子,扯下女子胸前的衣服,粗暴地吻着,白皙的皮膚上留下自己的痕跡,越看越愛,越愛越興奮,一雙手越往下。
女子突然沒了動作,書生沒察覺,手快探到目的處,一雙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擡起頭的時候,看見女子的眼眸中滿是淚水,從眼角滾落,流進兩鬓的頭發上轉瞬消失不見。
“你走吧。”女子哽咽道。
書生愣了,看着女子眼中一片清明,不知道怎麽回事。
女子推開他,幫他理好衣服,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嘴裏一個勁說着,“你走吧。什麽都別問了,你走就是了。”
決絕的态度,剛剛燃起的欲/火徹底涼了下來。
書生摸不着頭腦正欲說什麽,就聽見遠處傳來一陣聲音,聽着腳步聲,是往這個小房子來的。
“你再不走,就會被殺頭了。”女子看着他的眼睛,一雙黑眸晶瑩剔透一如初次見面那樣純粹透亮。
“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對不起。”
後來書生才知道,這句對不起包含了什麽意思。
兩日後,徐将軍因為私自回京被送往刑部大牢,受盡各種折磨後,僅剩一口氣,皇帝下令把他放了出來。
與此同時,剛剛進宮兩天的一個不知名女子在自己的房裏懸梁自盡。這是市井街頭流傳的閑言碎語,可信度不高,但是書生就是知道,這是真的。
後來徐将軍傷養好了之後,駐守邊關再也沒回過京。
書生在窮鄉僻壤做縣令,一步一步進了朝廷,成為皇帝信任的大臣。
步步為營,和宦官大臣勾結,朝廷日益腐敗,終于熬到皇帝不行的那一天,書信給邊關的徐将軍,裏應外合一舉攻破了皇城,當日那人口中的混小子一舉登第,成為新皇。
新皇登基,文韬武略,治國之方讓群臣無以反駁。書生盡心效力新皇三十餘年,一展拳腳施展了自己渾身的報複,換來一個告老回鄉的殊榮。
離開時,皇帝讓他陪着站在城牆上,沒有半分架子,“我認識你。”
已經年老的書生困惑的看向自己的主子。
皇帝看着他不知所以的樣子解釋,“當年清明後踏青時,我不是第一次見你。”
雙手縛在背後,眼睛看着遠處的橙紅晚霞。
“我害她被她父親關禁閉後,內心愧疚,于是天天爬牆看她,她最喜歡在離我院子最近的那顆榕樹下蕩秋千,只有聽見她的笑聲,我的心裏才會覺得充實圓滿。”
皇帝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平和,又轉頭看向遠處。
“當你第一次站在她家院牆外時,我就看到你了,我沒在意,因為我知道你是進京趕考的考生,不是本地人,後來讓人查了你的身世,對你徹底放下了心,說實話,門當戶對對她爹來說是最基本的門檻。但是你天天跑來聽她發牢騷,我實在不開心,本來這件事只是我一個人可以享有的,但是被你發現了,我很生氣。”
頓了一下,皇帝輕笑。
“年輕時候太不懂事,幹了太多混賬事,都是對她,她說要出去放風筝,我怕你喜歡上她,故意用石頭打中她的手害她從秋千上摔下來,蹭破了臉皮,就這樣,還是沒能阻止她想出去玩,我就脅迫她戴面紗。你別怪朕。”
皇帝笑着回頭,說出了第一個朕字,“後來你們見面都是我要求她必須帶面紗的。”
那天老書生釋然的走了,帶着千恩萬謝離開的。回到鄉下繼續造福百姓,繼續自己年少時宏大的夢想。
七十二歲時,在自己子孫滿堂,阖家歡樂的狀态下安靜的辭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