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你循着聲音看去,只見她面帶笑容,一頭嬌俏的栗色短發,穿一件紅色的長大衣,蹬着一雙棕色長靴,站在雪中,就好像一團火焰,使人感到溫暖。

你在院子裏停了車,和他們一起進屋去。

客廳的布置簡潔而溫馨:水門汀的地面鋪着毛茸茸的手工地毯,牆壁上挂着莫奈的睡蓮和舊的色彩缤紛的挂毯的作品,壁爐裏的柴火燒得正旺,幾張看起來就非常舒适的沙發椅散落在周圍。

你火氣旺,這麽一會功夫,額頭就開始冒汗,安塞爾的臉頰也紅通通的。

“屋子裏有點亂, 我們剛剛打掃了一遍,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不,這裏迷人極了。”你說,這是一句真心實意的話。

你們把外套挂在衣架上,戴安帶你們去客房放了東西,然後領着你們四處參觀,最後帶你們回到了客廳。

“就是這樣,小夥子們,所有的東西你們都可以自由使用,”她說,“現在,要不要來壺茶?”

“有酒嗎,戴安?”安塞爾問。

“現在才下午一點。”戴安嘀咕了一句,翩然轉身打開酒櫃:“想喝什麽?”

“威士忌。”安塞爾毫不猶豫地回答,“外面太冷了。”

她給他倒了一杯,然後轉向你:“你呢,理查德?”

“紅茶就好。”你說。

你們坐下閑聊了一會,亞當進了門,他穿着靴子,手裏拿着桶和釣竿。看起來剛冰釣回來。

“收成怎麽樣?”安塞爾問。

“不怎麽樣。”亞當把器具放到一邊,脫了外套和靴子,摘下兜帽,“不過我打賭,冰層下面一定有大家夥,我差一點就釣到它了!”

他的臉被朔風吹得通紅,但眼睛卻很亮:“一會我還得去!”

“好啦,”戴安說,“即使有大魚,也得先吃午飯吧。”

你們一起用了一頓豐盛的午餐,戴安的手藝相當出彩,當你誇她的廚藝不遜于米其林大廚是,她快活地笑了一陣:“誰年輕的時候沒有成為大廚的夢想呢?”

你感到一絲尴尬,特別是安塞爾向你投來意味深長的笑容。

不知不覺間,外面的風雪已經徹底歇了,太陽撥開鉛雲露出笑臉,正是活動的好時機。

亞當已經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建議立刻出發,而你恰好也很喜歡這項活動,因為這是你跟父親為數不多共享的愛好,你們可以共度一整個惬意的下午而不争吵、或是試着忽視對方——而對于橄榄球,你的父母也就止步于觀賞了。

于是你們帶着工具到湖面上,到他之前挖好的冰洞旁,他的動作和你一樣娴熟,你們一起擺好釣竿。

然後坐在一邊。

“你看起來經常幹這個?”亞當側過頭來。

“老家在俄亥俄。”你說,“冰釣很适合我們那兒的冬天。你呢?”

“安大略省,加拿大。”這就解釋了他的口音。

你們又聊了幾句,你知道了他的父親是日本人,母親是加拿大籍法裔,他小時候分別在加拿大和日本待過幾年,又在美國讀了大學。

你也簡單介紹了自己。

話題難以繼續,于是你們各自側開頭,陷入了沉默。

如果兩個女人坐在一起,三十分鐘不互相說話,那一定非常奇怪;但兩個男人坐在一起,兩個小時不寒暄幾句,卻沒有什麽不自在的。

你開始把目光轉向湖邊那些光禿禿的樹,冬天的樹林顯得格外的利落——葉子都掉光了,留下黑黢黢的樹幹和樹枝,厚厚的白雪覆在上面,幾乎就像是一副畫了。

安塞爾也已經走出屋子,遠遠地坐在湖邊,拿着他的素描本和鉛筆——他出門時堅持要帶上他的畫具——開始畫畫,時不時擡頭看你們。

你已經看完了周邊的風景,轉而把目光落在亞當身上。

他顯然不是那種每一縷頭發都必須精心打理恰當固定的類型,也許是長期熬夜的緣故,他的眼下是深深的黑眼圈,下巴上一圈短短的胡茬,就像打在臉周的陰影,這無損于他的英俊。

他笑起來時又有一些法式的慵懶随性,總體來看,的确是個讨人喜歡的家夥。

你暗暗拿自己與他比較,建築師聽上去總比投行經理迷人得多,不過你比他高、比他強壯,在體格上更勝一籌。

亞當似乎察覺了你的目光,他搓了搓手,呼出一口白色水汽,轉過頭來:“說起來,你和安塞爾是怎麽認識的?”

“呃……”你發現你們的初遇的确很難向人描述,于是你采用了安塞爾的說法,“在洛杉矶,酒吧、搭讪,你懂的。”

“哦——”他的尾音微微上揚,又顯出一點日式風情。

你不知道該怎麽接,這個男人總叫你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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