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說什麽傻話,”顧順道,“要扛一起扛。”
李懂笑了起來。他張口将面前血脈贲張的性器含住,舌尖在蘑菇頭上來回舔舐,又去逗弄頂端翕張的小孔。顧順不住地喘氣,手在李懂的後頸處抓捏摁壓,把那塊皮肉折騰得滿是指痕。李懂任由他作祟,歪頭親吻他漲得發紫的肉柱,濕漉漉的吻痕一路延伸到根部,軟韌的舌頭又裹住渾圓的球體。
暧昧的水聲啧啧作響。李懂順着他的經脈輕輕啃噬舔咬,又回到原點吮吸斷斷續續流出的白濁。他神情平靜,眉梢眼角卻還吊着幾抹高燒殘留下來的酡紅,顯出一段密不可宣的欲色風情。顧順的手掌随着他頭部吞吐的動作升升沉沉。他全部的視線都被李懂給攫去了,後者專注的模樣讓他快要相信自己那根玩意兒其實是什麽珍馐美味。
“好吃嗎?”
李懂擡起眼睛,雙眼皮褶子折成一道深沉的黑影。他厚唇微張,雪白的兔牙輕輕磕在紫黑的龜頭邊上,舌尖還顫巍巍地卷着一團黏乎乎的腺液。顧順看着他把它收回去,含在嘴裏。李懂臉頰的肌肉緩慢有力地蠕動,黏液被他一圈圈地塗抹整個上颚,剩下一點又從食道咽下去。
“啊,”李懂說,“還不賴。”
顧順一把拽起他,堵住他的嘴。
性液的味道當然算不上可口,但顧順依然在腥鹹的怪味中嘗到了異樣的甜美。他一手攬住李懂的腰,一手在他身上四處點火。粗粝的槍繭每每擦過皮膚便引起李懂一陣動情的顫栗。最後他的手停留在李懂胸前,食指和中指夾住微硬的肉粒不住搓弄。顧順稍微用了點力氣,棕褐色的乳尖給他硬生生磨得充血發紅,像任人采撷的成熟果實。
李懂被他玩得腰都軟了,鼻腔不斷逸出旖旎的悶哼。顧順放過他的嘴,聽他在自己的攻勢下止不住地喘氣。李懂微合着眼簾,顧順就親上他的眉骨,用舌頭描摹他幹淨的輪廓。濕漉漉的觸感逐漸下滑,溫柔而灼人。
“李懂,”顧順吻着他的眼窩,說,“你眼皮上有一顆痣。”
随後熱度落到李懂臉頰和下巴上。“這裏有,”顧順說,“這裏也有。”
李懂喘息聲愈發粗重,“……只有這幾顆。”
“是嗎?”顧順托着他的屁股把他擡高,“我檢查檢查。”
李懂“唔”了一聲,手臂抱住顧順的頭。後者含住他另一側乳粒,牙齒輕輕擦弄富有韌性的軟肉,又咬住它向外拉扯。李懂頭皮發麻,脖子也酥軟得撐不住重量,腦袋垂下來擱在顧順發頂。
顧順手上也沒閑着。握住他臀瓣的大掌用力按壓他僵硬的肌肉,直至它們變得松軟,在指縫中飽滿得鼓起弧度,在星空下綴着潤澤的光。顧順從他臀尖一路揉到大腿根部,用的手法極為色情,五指分開抓捏着他的臀肉,動作稱得上是亵玩。李懂有點受不了這個,卻從中品出一絲爽快,他瞪大雙眼,原本恢複了清朗的雙眸又逐漸染上混沌的色彩。
他又發情了。被藥物強行按捺下去的結合熱再度冒頭。焦糖海鹽的味道從體內竄出來,勾着火藥味同它你侬我侬。
顧順嗅到了他的信息素,擡頭咬他的薄薄的耳垂。脆弱的毛細血管破開裂痕,精神觸絲從傷口鑽進來,戳進李懂的腦仁。浪濤聲通過精神鏈接砸進腦子,很快又突破了意識的束縛具現化。
海波又一次吞沒了他們。顧順的手指摸到李懂臀縫中隐秘的入口,後者驀地一縮,抓在顧順肩部的手指驟然收緊,屁股也不由自主地往前避開。
“別動。”
顧順親了親他的耳骨,舌頭探進他的耳洞裏,模仿性交的動作緩緩抽送。
李懂再也壓抑不住呻吟,聲帶顫抖着發出一聲軟膩的鼻音。顧順從來沒聽過他動情時的聲嗓,他的向導慣常是嚴肅的、冷峻的,即便是解開心結後的活潑也充滿克制,他的聲音總是如潺潺山澗般幹淨而斯文。而此時泉水像是燒開了,咕嚕嚕地騰出熾烈的水汽。
顧順被他話語中的熱度燙到了,手指猝然戳進幹燥的穴口。
李懂瞳孔緊縮,嘶了一聲。
“痛?”顧順問。
李懂搖頭,僅僅是一根手指指尖的推入還不至于引發疼痛,但強烈的異物感令他有些不适。他是個男人,即使向導的身份稍微改造了他的部分身體機能,也不代表他能輕而易舉地接受另一個男人的進入。顧順抱着他,不斷地撫慰他的乳尖和下體,手握住向導明顯小了一大圈的陰莖來回撸動。他貼在李懂耳邊,聲音裏有隐藏不住的笑意:“你這樣兒的,我一手能抓兩個。”
顧順很快就為他的騷話付出了代價。李懂照着他英挺的鼻子咬了一口,在鼻尖留下一圈紅彤彤的齒痕。
“哎喲,”顧順騰不出手,只好聳聳鼻子,“你這是标記我?”
李懂想朝他呲牙,結果被顧順手上的動作搞得擺不出黑臉。後者的食指已經完全深入到他體內了,正肆意地在裏面開疆拓土。向導遲鈍的後穴熱情地包裹住他,腸肉綿澀而羞怯地親吻他的指尖。顧順在甬道裏仔細摳挖着,試圖尋找到讓李懂興奮的點。
很快他就達成了目的,當布滿厚繭的指頭摁上某一塊區域時,李懂的身體猝然猛顫,臀部的肌肉都繃緊了,他罵了句:“操!”
顧順明白了,他盯住那個地方,指頭要命地頂住它蹂躏。李懂被一連串激烈的快感搞懵了,眼白都漲成了紅色,口裏斷斷續續地罵着髒話,“我操……哈啊……日!……”
“爽嗎?”顧順說着,松開他的性器,伸手掰開他臀瓣,又塞了一根指頭進去。
李懂沒理他,而顧順也沒指望他給出什麽回答——李懂身體的反應就是标準答案。得到快意之後,向導天賦異禀的腸道終于自發地分泌出淫液進行潤滑。顧順的拓張不再艱澀,他又加入了一根指頭,盡力撐大李懂緊致的後穴。
咕叽咕叽的水聲萦繞在耳畔。李懂整個人早就熟透了,連身旁的海水都被帶得升起溫來。他雙腿繞過顧順兩側腰際,在他背後交疊。體型差令他完完整整地被納入顧順的懷抱,後者已經快要憋到爆炸的性器直挺挺地戳着他大腿根。他感覺到自己在往外流水,不同尋常的感受陌生而刺激,要他失陷其中。
在他迷迷糊糊地沉淪下去時,顧順的手指突然退出去,忍耐多時的性器猛地撞了進來。
李懂猝然仰起脖頸,張大嘴發出無聲的尖叫。
在被進入的一瞬間,他們的精神世界被無數觸絲強行融合,李懂的精神海洋眨眼間便被煮沸,所有他記得的或不記得的、藏在淺層或深層意識中的東西一齊沖上海面。龍王鯨在岩漿般的海洋中翻滾,和滔天巨浪作生死搏鬥。
與此同時顧順毫無凝滞地攻陷他,龜頭碾過濕潤的軟肉和粘膜。他忍了太長時間了,在被肉穴纏裹住的那一秒,他幾乎全部的自制力都被滅頂的快感吞并,那些最見不得人的欲望翻湧上來占領了制高點。
真爽。顧順想。他終于徹底占有了他的向導。
李懂感覺自己也被丢進了無邊的波濤中。顧順發了狠地操他,緊貼在一起的肉體滿是汗水。他以為自己會有一個适應的過程,但沒想到身體早已先于腦子向肉欲妥協,從風狂雨驟般的猛幹中汲取令人窒息的快樂。他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腸肉不知羞恥地扒住顧順的性器,癡迷于讨好它,想要它更粗暴更狂野的抽插。
他近乎崩潰地甩着腦袋,然後一口咬上顧順的肩頭,鮮血的味道滲進味蕾,不但沒讓他冷靜,反而給他的欲火澆了油。
而在絕望的情欲中,他們的靈魂開始自發地共振。那些曾經多加僞裝的精神領域在肉體的交合中被撕掉罩子,原原本本地暴露在他們眼前。海量的信息亮起光又隐沒,透過看不見的鏈接交互傳輸。李懂在海中看見北京的紅磚白牆,摸到柔軟的風纏繞住翠綠的梧桐樹,看到3歲的、9歲的、17歲的顧順,他看見他從短胳膊短腿的糯米團子長成長手長腳風流倜傥的英俊少年,對方在窗前沖他爽朗地笑,犬牙白得發光。
顧順也在看,他看到李懂的掙紮和堅持,看到他的快樂和落寞。他在李懂家輕緩的鋼琴曲中操弄他的身體。小小的李懂在離他不到一米的地方屈膝坐在沙發上看書,當他懷中的向導抑制不住破碎的吟哦時,他就擡起頭來困惑地看着顧順,面上還未長出顧順熟悉的啞忍。
畫面越來越多,越來越快,他們已經目不暇接,但思維還在高負荷地運轉着去儲存所有的數據。愈來愈多信息流催發了埋藏多時的“共感”,為他們的感知推波助瀾。快感像瘋了一般累積疊加,每一次插入都有雙倍的情熱在腦海中爆裂。
李懂感到劇烈的頭痛,而快意又像潮水拍打他的神經,他覺得自己就要死在這片撕扯着他身體的海洋裏。他心跳快得像炸藥的警鈴,而貼在他右胸口的顧順的心髒幾乎和他同調,無形中他仿佛看到有兩根奇特的波浪線交纏着往前延伸,逐漸化作一條重合的曲線。
顧順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和粗重,他死死掐着李懂的腰,囊袋撞上通紅的臀肉發出色情的聲響。柔韌的穴口被糊上一圈粘稠的白沫,褶皺被粗大的性器一次又一次地撐開。李懂被他操得發暈,敏感點像暴露在狙擊槍下,被顧順精确地瞄準射擊。
高潮來得令人措手不及。顧順感覺自己轉瞬就被絞緊了,因射精而強烈抽搐的穴肉吮吸着他性器上每一處神經。他低吼一聲,在最後的攻勢中抵住李懂的腺體射光了子彈。
鯨魚和海洋都回到了高維意識。哨兵的精液灌進向導的體內。李懂渾身癱軟,只有大腿在無力地輕輕顫動。顧順從他身體裏退出來,濃稠的精液随之從合不攏的穴口滿溢而出。他大喘着氣,身體結合令他感覺無比疲累,而在腦內徘徊的、屬于另一個人的餍足感又讓他欣喜若狂。
但他還來不及去感受李懂的情緒,後者就倏然消失。緊接着,顧順感到腦部如遭雷擊,他此生遭受過的最大的痛苦反複研磨他的神智。而李懂突然從他的懷抱中脫離出來,癱坐在白色的沙灘上。他看向四周,以往曠闊的視野不複存在,遠處海鷗的鳴叫也變得遙遠,連海風拂過皮膚的觸感都仿若不見。他似乎又回到了尚未覺醒的孩提時代,五感脆弱而平凡。
“顧順,”好像過了有一個世紀那麽久,李懂茫然出聲道,“我失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