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當局者迷
Q大圖書館二樓東區。
南方抱着一本高數書在角落坐了一上午了，陸等坐在對面拿筆戳她，低聲說，“你一上午都沒挪過窩，屁股不麻？”
南方擡頭看了眼她，搖頭。
陸等和程茉交換了個眼神，同時站了起來，順路拍了拍夏至的肩，直接偷摸到南方身後硬生生把她給拖出了自習室。
出了自習室南方仍在掙紮，“我愛學習……！”
“早上你提出要來圖書館我就奇怪，你一理科侏儒看了一上午高數？趕緊招了，饒你不死。”程茉。
“根據我的直覺，能讓她這麽反常的只有一個人……夏至你說對不對？”陸等。
夏至笑着點頭，伸手從頭側由後向前揮動一下，再雙手握拳伸出大拇指相碰一下。在手語裏是男朋友的意思。
宿舍因為有個夏至，她們早耳濡目染自動自發學會了一些手語日常對話，所以一見這個動作都默契地笑了。
南方舉白旗，“程隽說了，只要我這次高數小考達到二十名就抽出一天跟我約會……”南方說着說着就笑出了聲。
“程隽對你要求也夠低了……不過你那智商，也夠懸。”程茉見怪不怪地總結。
“都去B市了也不忘給你布置任務……這是男朋友還是輔導員？”陸等。
“這是與衆不同的男朋友。”南方語氣驕傲。
“……”三人。
說話間，一行四人已經到了圖書館外，南方遠遠看見食堂的樓頂，下意識往反方向走，“咱們今天去外面吃吧。”
“不要川菜湘菜重慶火鍋，其他的我都可以。”陸等已經對南方的胃望而生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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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呢？”程茉問。
夏至舉起手機，上面打好了四個字，“江南小館”。
嗯，一拍即合。
去江南小館必要經過的路上是一排排的梧桐，高大粗壯，秋天落葉落了滿街，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南方和程茉走在前頭，陸等和夏至走在後頭，走着走着陸等就被人拍了肩膀，驀地回頭，就看見騎着自行車的林聲。
“吃飯去？”林聲問。
陸等腳步沒停，林聲也慢吞吞地跟着，“嗯，一起？”
“好啊，還有一個。”林聲回頭喊了聲，“趕緊的！”
後面的白麓騎着車趕了過來。
“嗨。”雖說是打招呼卻直直地看着夏至。
夏至揮揮手，微笑。
白麓也笑。
陸等看在眼裏，“我們準備去江南小館。”
“嗯。”林聲應和着，直接下了車推着車走。
江南小館并不遠，進去後一行人坐定，點了一桌菜，歡歡喜喜地吃起來。南方夾了一塊水煮魚正往嘴裏送，林聲突然開了話匣子，“南方，現在我們宿舍對你可是一致好評，大氣貼心還不小心眼。”
南方眉毛揚了揚，“那當然。”
“你看，宋甜和老程去B市三天兩夜都不帶多一句嘴的。”林聲連連贊嘆。
南方正沾沾自喜呢，不禁一頓，“宋甜……是誰？”
林聲筷子一頓，“你不知道？”
南方搖搖頭，她只知道程隽參加的建模大賽入了國賽，要去B市，團隊有四個人，一名指導老師三名學生，程隽，一個同系學長，還有一個……程隽從來沒提起過，畢竟她一直以為數學比較厲害的大都是男生所以也并未特意問過。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林聲看看白麓，顯然白麓也不知道宋甜這號人物。
“是誰？”每次吃飯都要出點幺蛾子，南方皺眉，用筷子戳着碗裏的魚。程隽也太招蜂引蝶了。
“就是我們的直系學姐，大二的，我們大一很多事都是需要學長學姐帶的嘛。”林笑說起來很随意，沒有絲毫遮掩的意思，“雖然從來沒開過口，但大家都覺得……她喜歡老程。不過她也從來沒追老程的意思，畢竟學姐嘛，只是她專業功底紮實，擅長編程，這次比賽就是她拉老程參加的。”
南方大手一揮，“嗨，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程隽都沒提過她。”
程茉挑眉看南方——這麽豁達？
“思想水平比上次提高很多嘛。”白麓評價。
南方笑，“作為程隽的女朋友，我可不能給他丢臉。”說着，看了眼黑屏的手機——程隽除了到的時候報了個平安就再也沒聯系過她。
數着手指頭到來的周五。
南方昨天高數過程考險險達到程隽的要求，十八名，可以算數學侏儒這麽短期間的極限了。立馬彙報，程隽反應一般，不過答應她的約會十分爽快地允諾。下午他就要回來了，南方一大早就活力滿滿地打扮一番，一上午的課都是一臉蕩漾，到了下午，迫不及待地跑去花店，挑了一束滿天星，寶貝似的抱在懷裏。
付了錢準備出去，外面的雨下大了，南方從門口的傘筒裏抽出自己的藍色折疊傘正要推門而出。
“美女。”
南方條件反射回了頭，見到一張很是英俊的臉，頓時笑容滿面，“什麽事？”
崔從白也笑，“你拿的是我的傘。”
南方低頭仔細瞧，居然真的不是她的傘，只是相似，剛剛随手拿的都沒認真看，“不好意思啊。”南方連忙道歉然後找起自己的傘來。
可雨天傘着實多，多是相似的，南方找了半天也沒找到琢磨着可能是被人錯撐走了。
“被人撐走了？”崔從白很是閑适地站在原地，不像是看笑話但也不像安好心。
南方這時終于擡頭仔細端詳起這個萍水相逢卻一點也不拘束生分的男生，棕色蓬松短卷發，左耳別着耳釘，五官嘛，倒是端正得很，偏偏氣質纨绔，已經十一月中了，偏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線衣，臉上還挂着示好的笑。
“嗯，多半是。”南方知道他會等她的意思就是他有傘可以帶她，自然不會錯過這份好意，“你看，要不……”
沒等南方說完，崔從白已經推開店門，“走吧。”一手撐門，一邊往裏看她，那意思再爽快不過。
南方抱着滿天星走在崔從白傘下，想着問問程隽到哪兒了，她好去接他。
“喂？”手機那頭程隽的聲音顯得沙啞飄渺，還帶着淅瀝雨聲。
南方一驚，“程隽，你已經下車了嗎，你在哪兒呢？帶傘了嗎？有沒有淋濕？”
程隽頓了一會兒，聽筒裏傳來一陣呼吸聲，“擡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