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臺風在新城留下的痕跡已經慢慢消去,但那幾天的天空倒是格外地藍,藍得不真實。九月已至,地理位置的緣故,新城的風一年四季都帶着海的味道,吹不散新城的漫長夏季,澄澈的藍色天幕襯着常綠的行道樹的遒勁枝節,連葉子尖端處都閃耀着細碎的光芒。

報道完後,出了教學樓,季燃加快了步伐,一路小跑,朝着斜倚在車門上一直在等自己的陳潤秋的方向。

深灰色西裝前的兩枚圓扣被解開,陳潤秋長身玉立地靠在車門一側,光在他的周圍輕輕地渲染開,頭頂的枝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延伸的綠蔭長道和純粹的藍色天空便成為了沉靜柔軟的背景。

“陳先生!”

看到季燃笑着跑過來,陳潤秋直起身子,“結束了?”

“嗯!”季燃快活地點頭,額前微卷的碎發輕輕顫起來。

稍遠處經過的幾個女學生有意無意地往他們的方向看來,漂亮的年輕男孩站在成熟俊朗的男人面前笑得眸光閃閃,他們面對面站着,距離不近也不遠,令人好奇地想要揣測他們的關系。

不太自然地放慢了腳步,女學生們交換目光猶豫着要不要停下來再看看,忽然看見漂亮男孩上前拽住了對面的手腕,稍稍借力,在擁有潔白外牆的教學樓外,仰頭吻住了對面男人的嘴唇。

一觸即離,又旁若無人。

倒吸一口氣的驚詫以後,女學生們才意識到自己撞見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輕輕扯住身邊人的衣角,想要說些什麽又忍住。

似乎意識到了身後的目光,季燃愣一下,一扭頭,視線便和女學生們來不及遮掩的目光撞在一起。

尴尬一時定格,女學生們眼神慌亂,季燃沒有松開陳潤秋手腕,也不在意好奇者的圍觀,只是輕輕地笑起來,金燦燦的光線溫柔地跳躍在季燃的眸子裏。

女學生們又尴尬又竊喜地也對他們笑笑,急匆匆地離開,背影看起來似乎還帶着莫名的雀躍。

回季燃在學校附近的公寓的路上,陳潤秋在車上問他:“中午想吃什麽?”

季燃沒有直接回答,反而笑了起來,笑了兩聲才轉身拉着陳潤秋說,語氣輕快得要飛起來:“我給陳先生準備了一個驚喜!”

陳潤秋笑着問:“什麽驚喜?”

季燃吃吃地笑起來:“我決定今天再親自給你做一頓飯!”

大概不是錯覺,陳潤秋的笑意确實停滞了一瞬,季燃眨眨眼睛,盯着陳潤秋問:“......不好嗎?”

陳潤秋搖搖頭,笑說:“好。”

季燃窮追不舍:“說實話!”

陳潤秋無奈:“嗯......湯還不錯。”

季燃氣得作勢要把手邊的資料砸到陳潤秋身上,感情之前自己用心背了很久菜譜的那一頓飯只有湯入了他的眼,自己居然還洋洋得意了挺久,以為陳潤秋滿意自己的手藝。

也不知道自己是實操能力不行,還是自己當時背錯了劑量或者時長,理科生季燃氣哼哼地思索到底哪裏出了錯,也不顧陳潤秋的哄,決心至少要生他半個小時的氣。

當然到了最後,陳潤秋還是哄着季燃讓他給自己做飯,并且難能可貴地說了不少違心的話。

後天周一,新城大學開學,季燃便要搬回在大學附近的公寓住。暑假裏,季燃不是在老宅住,就是跟陳潤秋厮混在一起,乍一搬回來還有些不适應。

季燃的公寓色調明快,具備不少年輕人的元素,全憑着愛好裝修。二層布置了一間專門放樂高和手辦的屋子,還有一個封閉且隔音效果極好的放映間,燈一關,兩個人窩在沙發床上看了一場電影。

并不是什麽浪漫的愛情片,是季燃偏好的懸疑動作片,一個很能打、開了外挂一般的男主角和一個花瓶功能的漂亮女主角,但最後倆人在海底接吻渡氣時,季燃還是忍不住覺得動人。

氣氛剛剛好,他笑着回頭去看陳潤秋,發現陳潤秋也在看着自己。

屏幕投射出不斷變換的光影,映在陳潤秋的側臉,邊緣被勾勒得清晰流暢。

便再也顧不得別人的故事。

季燃爬過去主動去親陳潤秋,但他學藝不精,親了那麽多次還是不擅于此,很快被陳潤秋奪取了主動權。

季燃環着他的脖頸,順從地接受被占有。

陳潤秋剝他的T恤,全然顧不上屏幕裏上演的劇情,身影很快交纏在一起。

季燃細長的雙腿挂在陳潤秋的腰間,依舊是以前床上乖順的模樣,陳潤秋也說不清是哪裏變了,或許是季燃一邊接吻一邊用鼻腔哼哼着撒嬌的樣子比以前更為勾人,陳潤秋只覺得自己快昏了頭。

喉嚨發緊,陳潤秋俯身吻季燃的耳側,在他耳邊說羞人的話。

季燃受不了欺負,眼圈紅紅地推陳潤秋的胸口,到底是徒勞無用,任人宰割。

那副可憐又委屈的樣子取悅了陳潤秋,潛藏的施虐欲作祟,陳潤秋把季燃的手按在沙發上,下身狠狠往裏一頂,問他:“寶貝,你不是最喜歡這樣嗎?”

季燃嗚咽着不肯回答,陳潤秋卻笑了起來,壓着他接綿長激烈的吻,吻得季燃忘掉剛剛的羞恥和委屈。

陳潤秋不喜歡關着燈做‖愛,他的這個男孩,對他而言,就是世界上最要命的致幻劑,讓他全無平時的冷靜和理智,沉溺情欲而無法自制,昏暗一片中的交‖合是對這個男孩所擁有的一切的浪費。

陳潤秋每一次都頂到最深處再退出,動作越發地快,季燃緊致的肉‖穴柔緊緊地包裹着入侵的性‖器,吞吃,吸附,令人堕落。

季燃難耐地叫了出來,迷失在令人暈頭轉向的快感之中。

電影斑駁的光灑在季燃光裸的脊背上,像是潺潺的水紋在流動,陳潤秋喜歡看季燃投入的表情,和被頂到快要哭泣時啞着嗓子喊的那一聲“陳先生”,像是求救,又像是求自己饒了他。

當然不能指望床上的陳潤秋有什麽憐憫之心,他只想繼續擠壓那顫抖柔韌的熾熱內壁,只想讓季燃露出更加迷亂的神情,只想讓季燃崩潰一樣地哭喊呻‖吟,為自己一遍又一遍地高潮。

而季燃只能承受。

暑假的最後一天,季燃一覺睡到中午十一點。

本來早上七點多季燃就迷迷糊糊地醒了,但也不知道怎麽就又惹到陳潤秋了,迷迷糊糊地又被做了,還是要自己動的姿勢,最後雙腿打着顫地又倒頭睡了去。

等季燃洗漱好下樓,看見陳潤秋正坐在沙發上看他擱在小方桌上的書,季燃湊過去想看,陳潤秋已經把書合上了。

把書放回小方桌時,季燃才注意到桌上還有一個小小的絲絨面料的首飾盒。陳潤秋把首飾盒拿起來,打開,裏面是一枚不太大的六芒星耳釘。

“你的助理姐姐剛剛送過來的,之前讓她幫忙選,她昨天剛好看到有合适的,就買了,就當給你的開學禮物”,陳潤秋說。

季燃收下禮物,倒是不急着戴,反而湊上前去親陳潤秋的唇角。

“陳先生都不會撒謊的嗎?” 季燃笑着問。

陳潤秋看他,沒有說話。

季燃坐在陳潤秋懷裏和他咬耳朵:“陳先生難道不能說是親自幫我選的嗎?”

“現在學會了。”

吃完一頓慢吞吞的午飯,然後在陽光充足的午後把紗簾拉上,陳潤秋用筆記本電腦浏覽新聞和文件,偶爾有敲擊鍵盤的聲音,季燃則枕在陳潤秋的腿上看那本剛剛被他拿起的書。書的內容不重要,暖融融的陽光被柔化以後灑在人身上,總歸是要叫人睡着的。

将睡未睡的時候,季燃想着夏天不要過去才好,他想永遠都可以這樣子,奢侈地和陳潤秋荒廢掉一個靜谧的午後。

可是又忍不住期盼起冬天,他想,或許冬天的陽光比現在更暖和也未可知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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