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恐怖世界也不能阻止我戀愛》

1、末世狂歡(一)

氣溫是一節一節爬上去的,當第一波滾燙的熱風席卷了街道,便有人推着流動冰櫃站在路旁叫賣。

賀安翼跟往常一樣在這個時間出來鍛煉,這熱氣溫來得過早,當跑到人頭攢動的小賣部時,烈日的蒸曬已經有些灼人,衣衫被汗水浸透,熱浪撲面叫人有些喘不上氣。

賀安翼只好停下腳步,抓起脖子上挂着的汗巾抹了把臉,恨不得找個樹蔭就地躺下乘涼。

因為光顧的人太多,小賣部的冰櫃拉門就沒機會關上,驟然清涼的溫度讓賀安翼的腳生了根,他轉過頭,望着小賣部咽了咽口水,終于經受不住誘惑地擠進人群買了一根冰棍兒解解暑。

剛咬上一口,天空就猛地陰沉下來,烏雲壓頂,氣溫驟降,賀安翼咬着根綠豆冰棍差點沒凍成傻逼。

原先人聲鼎沸的小賣部人去車空,只剩下一堆鏽跡斑斑的鐵架,街道上到處都是臭肉爛紙,四周充斥的污濁空氣叫人幾欲作嘔。

賀安翼瞪圓了眼睛,看了一會兒後,在心裏默念了幾句天靈靈地靈靈,噩夢噩夢快退散,末了還不忘咬一口手上的冰棍。

只是這次,冰棍沒咬下來,他的牙卻差點沒崩掉幾顆。

賀安翼迅速抽出口中的冰棍,彎下腰捂着嘴巴直抽氣。

他手上的冰棍就跟成了精的妖怪一樣發出一連串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咬我的腦袋!”然後迅速下彎了九十度,形成了一個标準直角。

“什麽玩意兒?”賀安翼甩了甩手上的冰棍,就差沒來一個擲鐵餅回旋扔将這成了精的東西丢出去。

“尊敬的基佬先生你好,我是來自星際歷111的ai綠豆豆。”冰棍扭了扭身體,弧度又向下壓了點,這回形成了45°角。

“然後?”賀安翼伸手掰了掰它,企圖讓它恢複成一個正常的直筒冰棍。

“別掰了,這是你目前的基程度具現化,在你沒直回去前,我就必須維持着這種難受的角度跟你交談。”綠豆豆有些埋怨地小聲道。

“哈?”賀安翼揚了揚眉,對于目前的狀況,他還處在懵逼階段。

“是這樣的先生,在人類發展的幾億年裏,同性戀的數量越來越多,截止星際歷111已經有接近百分之七十的人口選擇與同性組建家庭,胎生人口少的可憐,長此以往的新生率負增長令自然人的數量急劇下降,自然人的統治地位岌岌可危,所以星際rsr協會緊急成立了反同組織,研究出了數以萬計的ai智腦,投入了時空縫隙,随機綁定了這百分之七十自然人的祖先們,只為從源頭消滅同性戀基因。”

賀安翼聽了個大概,“那麽,你想怎麽消滅我身上的同性戀基因?”

“啊,這是一個愉快的過程,尊敬的基佬先生,我們是以游戲的模式對您展開治療。”

“叫我賀先生,”賀安翼不爽地強調道,“另外我不太想參與這勞什子的治療游戲。”

“抱歉,賀先生,在您變回一個正常的男人之前,我是不會離開您的。”綠豆豆彎着的身體不自在地動了動,喘了口氣接着說,“我也很難受,希望您盡快直回來。”

“是的,有你的存在,我相信我能彎出新高度,等着變成麻花吧,綠豆豆女士。”賀安翼将手上的棒冰任性地丢了出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被甩出去的綠豆豆在半空一頓又瞬移了回來,只是這次卻是直接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啊,您不知道嗎,我是ai,沒有性別之分。”綠豆豆站在木棍子上蹦了兩下,“不過我很高興您将我想象成女士,這證明您還是有救的。”

“我已經病入膏肓了,綠豆豆哥哥。”賀安翼面無表情地說道。

“或許,您是我的祖先?”綠豆豆認真地思考道。

“我知道,但是我想有個哥哥。”賀安翼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您不想有個姐姐嗎?”綠豆豆還在嘗試拯救。

“不想,豆豆哥——”賀安翼故意拖長了尾音。

綠豆豆在木棍子上顫了顫,“好吧,好吧。”

然後賀安翼的腦子裏突然多了一段文字。

【賀安翼,男,身高188,覺醒雷電異能,父母于末世初期死于喪屍口下,目前技能狀态:一級紅雷。】

“我夢寐以求的身高,還有我苦練許久不得的六塊腹肌!”

賀安翼低頭摸了摸自己硬邦邦的腹部,正有些沾沾自喜的時候,一道粗重的嘶嚎突兀地插了進來,聲音傳過來的方向就在他的頭頂。

賀安翼警覺地伸手往天上一指,指尖微熱,一道細如發絲的紅電直沖天際,生生将那俯沖而下的喪屍劈成了焦炭,嘶嚎戛然而止,焦臭的肉體重重地砸在了賀安翼的腳邊,沒了半點動靜。

“好tm酷!”賀安翼激動又害怕地盯着地上腐屍,第一次殺屍,還是在這種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真有種活在夢裏的錯覺。

腐屍的腦袋咔咔轉了個方向,突然跟個羊癫瘋一樣的瘋狂抖動了起來。

賀安翼退後了幾步,對于未知的恐懼遲鈍地湧上了心頭,他想也不想地轉身拔腿就跑。

風将他的衣角揚出一個冷硬的弧度,賀安翼高大的身形矯健如獵豹,一眨眼就消失在了街的盡頭。

然而在轉角處,迎接他的是數以千計的密集屍群。

賀安翼連忙伸出手發動異能,一道纖細的紅雷自指尖射出,僅僅擊中了屍群中的一只,根本就起不了多大作用,反而将屍群激怒,一個個跟腳下裝了馬達一樣,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朝他撲來。

“這他媽是喪屍?我日啊!!”

賀安翼慘叫一聲,心生絕望地捏拳砸向已經張開大嘴近在咫尺的喪屍腦袋,紅雷裹着拳頭撐開了一道防護屏障,将離他最近的幾十只喪屍[了個幹淨。

與此同時,賀安翼腳下一軟,顫顫巍巍地跪在了地上,手掌勉強支撐在地上,雙眼有片刻失神,這熟悉的感覺——仿佛身體被掏空!

“尊敬的基佬先生,您應該在那只喪屍發出召集信號的時候就将它的腦袋踩爆。”綠豆豆溫和地說道。

“豆豆哥咱能實際點嗎,我這處境您還來一發馬後炮有意思?”賀安翼咬了咬牙,抖着腿肚子站起身。

“啊,很抱歉是我的失職,您身後有一扇小窗,可以打開它進去躲躲。”

“謝謝啊,大兄弟。”賀安翼淚流滿面地趴在地上,推開那扇貼地小窗,使出吃奶的力氣硬生生将自己的頭擠了進去,然後他卡在了肩膀位置再也進不了分毫……

“這他媽就很尴尬了,”賀安翼閉緊了雙眼,在心裏大喊了一句,“萬能的佛祖,感謝您及時降臨的慷慨,讓我看不見自己的死亡!”

恩,其實他在聽到綠豆豆出的馊主意時就看得清楚明白,那扇小窗戶根本不是正常成年人類的體形能通過的。

“讓我來幫您一把。”綠豆豆溫柔的嗓音響起,賀安翼感覺自己被一股力量往下拖去,伴随着牆面的一點點崩裂,他終于如願地趕在喪屍咬到他的腳之前擠了進去。

有那只無形之手的助力,牆體終于扛不住地坍塌了下來,在轟隆隆的聲響中,巨大的石頭接踵落下,死死壓住了緊追其後的喪屍,将這扇被外力毀壞的小窗嚴絲合縫地堵上,也擋住了外頭透射進來的最後一點光明。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賀安翼臉朝下地摔進了一床柔軟的被褥裏,床板咯吱一聲發出最後的悲鳴,然後迅速散了架,幹淨清爽的被子連同床上的男人再次承受了一波反作用力。

賀安翼頭暈目眩,感覺整個世界都在轉着圈圈。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黑暗被光明驅散,牆上的簡易燈被人擰亮,賀安翼在驟然的光亮中眯起眼睛,看到門口模糊的人影,心裏咯噔一聲,立馬從雜亂的床褥中站起來,低着頭道,“抱歉啊,那,那個,我……我會盡量補償你的損失。”

門口的人沒有說話,走進來撿起地上被踩髒的被褥搭在了臂彎,然後走了出去。

賀安翼在他經過時聞到一股清爽的青草香,下意識地擡了擡頭,卻只看到來人堅毅挺拔的後背,還有那一頭極其少見的齊耳卷發,看得出來是天生卷毛,那頭發烏黑柔亮,卷曲弧度優美自然,讓人掌心癢癢,十分想上手去揉揉。

可惜對方的背影一閃而逝,沒有給人過多的時間欣賞。

賀安翼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彎下腰在綠豆豆的工具和材料支持下又将鐵架床乒乒乓乓地組裝好了。

2、末世狂歡(二)

他甚至還自作主張地做成了上下鋪的雙人床,在不清楚這個世界的情況下,他明智地選擇厚着臉皮賴在這裏,反正第六感告訴他,那個男人不會是冷心冷情之人。

當他在做固定床架的收尾工作時,身後傳來了穩健的腳步聲,最後止步于兩米的安全距離外。

其實心理學家認證的安全距離是1.2米,這個距離不會讓人産生不安和壓迫感,而這個男人明顯體貼地多留了一些空間。

賀安翼伸手拍了拍鐵架确定了牢固性,才松了口氣,轉過身一屁股坐在了床板。

這一下,他将男人的長相完完全全地盡收眼底——wow~跟他之前想象出來的小綿羊長相完全相反。

男人的身量目測只比他矮個一兩公分,有着健康性感的小麥色皮膚,臉生得棱角分明,輪廓英挺,眉峰淩厲,一雙細長丹鳳眼尤為奪目,黑眸幽深如一口古井,給人一種無法跨越的距離感,鼻梁挺直,唇薄厚适中,顏色偏淡,有幾處幹燥起了白皮。

額前微卷的黑發耷拉下幾縷,掩在了眉間,倒是削弱了幾分五官帶出的銳利感。

在賀安翼注視他的時候,男人也在不動聲色地觀察着這位不速之客,他的唇角微微下壓,下颚線趨于緊繃,皺起的眉心昭示着他此時的心情不算太好。

賀安翼看得心髒都跳漏了一拍,身為一個基佬和顏狗,這個男人帶給他的誘惑力可不止一點兩點。

雖然跟賀安翼之前喜歡的類型完全相反,可如今看到他,又突然覺得這款好像也挺美味。

‘我老婆真美。’賀安翼咂吧砸吧嘴,十分沒臉沒皮地在心裏跟綠豆豆說道。

‘尊敬的基佬先生,您這樣下去恐怕很難才能痊愈。’

‘讓我一直病下去吧,謝謝,我享受生病的過程。’賀安翼難得跟綠豆豆開了個雅腔。

‘哦,您簡直無可救藥,尊敬的基佬先生!’綠豆豆似乎有些生氣了,氣得它的腰又往下折了點,它此刻有些難以呼吸,這個程度真是難受死ai了。

可惜此時被美色迷暈了頭腦的賀安翼,并不能感知到冰棍兒的心情,面對着這個沉默不言的男人,他甚至有些緊張地掐了掐掌心。

“我可以…留下來嗎?”見男人只是盯着他看,并沒有開口的意思,賀安翼只好主動出聲,說話的語速很慢,像是怕對方聽不清楚一樣帶着幾分小心。

男人皺了皺眉,好半會兒才微微點頭,“可以。”嗓音清朗如柔風過耳。

賀安翼略微放松了點,彎起嘴角露出一口白牙,“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賀安翼,剛剛遇到了喪屍潮慌不擇路之下才闖入了這裏,呃,希望你能原諒我的冒失行為,床我已經修好了,你放心,絕對很堅固——啊,對了,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居北。”男人惜字如金,僅僅只是報了個名字。

冷漠的連賀安翼這個搭讪小能手都有些接不下話,他幹咳了一聲想着找些什麽事情來做,以求終結眼前尴尬的局面,卻不想竟被肚子裏發出的幾聲咕咕給解救了。

居北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進來時,手上拿着兩罐午餐肉。

賀安翼道了聲謝,接過其中的一罐拉開鐵蓋,一勺子挖下去,就是一座小山。

他餓得狠了,吃相可謂是如狼似虎。

居北則拉了個小凳子靠坐在牆邊,一口一口慢吞吞地往嘴裏塞着食物,他咀嚼的很細致,一口肉要在嘴裏咬上很久才會被咽入食道。

賀安翼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吃相問題,也學着他慢慢咀嚼,吃一口就擡眼看一下男人,結果對方壓根沒把眼睛往他這邊瞄。

對方副自然的神情,就好像這裏只有他自己一樣,放松,惬意,看得出來他在享受這份難得的食物。

不大的空間,只有極細微的咀嚼聲,賀安翼到最後,連勺子都只用兩根手指捏着,挖肉的時候那副小心勁,仿佛在挖一個即将爆炸的地雷。

看得綠豆豆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贊嘆道,‘賀先生,您是個有趣的人。’

賀安翼正專注地搗鼓着勺子,聽到這話,忍不住一揚眉毛,‘我一直是個有趣的人,你也知道,這個優點曾一度讓我煩惱,畢竟幽默風趣的人總是那麽受歡迎。’

綠豆豆,‘……’現在收回之前的話還來得及嗎。

填飽肚子後,賀安翼看了居北一眼,厚着臉皮在男人平靜的注視下翻身躍到了上鋪,沒有被子的床板躺着有些硌人,躺在上頭怎麽也沒辦法入睡。

他只好閉着眼睛同綠豆豆交流。

‘我需要做些什麽?’賀安翼問道。

‘在告訴您之前,我想讓您選擇一下,是遵循原劇情老套的刷積分通關,還是自主打拼,升級技能打敗終極boss通關?’

賀安翼若有所思地瞟了居北一眼,男人此時正坐在凳子上低頭擦拭着什麽,他好奇地把腦袋探出去些,這下看明白了,是一把大口徑□□,這種槍的火力猛,殺傷力巨大,堪稱近戰武器之王。

雖然目前已經有許多異能者覺醒,但是異能關系到精神力,對于目前占了絕大多數的低階異能者來說,使用異能所耗用的精神力太大,有時候甚至會顯得很雞肋,所以在沒有遇到絕對的危險之前,異能者往往都不會過于頻繁地使用自己的異能。

這也導致了熱武器成為了末世初期保命的首選。

‘我不想被劇情束縛,我選自主打拼。’賀安翼翻了個身,拿腦門抵着冷硬的牆面如是說道。

‘好的。’綠豆豆并沒有出聲反對他的選擇,它在木棍上抖了抖身體,迅速地将賀安翼的屬性面板拉了出來。

‘您目前的異能為低階紅雷,擊殺的喪屍數量越多質量越高,異能等級也會得到相應的提升,分別為低階紅雷、中階藍雷、高階紫雷三個階段,每個階段的精神力鍛煉設有十級過渡,當精神力進度條達到滿值時,您的異能就會進階,殺傷力也會有一個質的飛躍。’

賀安翼看到面板上的精神力進度條下的閥值已經到了2,也就是說等他再努力努力,将閥值練到了10的位置,紅色閃電圖标就會進階成藍色閃電圖标。

屬性面板上除了他的異能情況,還有三個關閉的鐵盒子,盒子上方浮動着一鍵抽獎的灰色字樣。

賀安翼嘗試着打開其中一個盒子,卻被綠豆豆告知權限不夠,無法開啓。

‘為什麽?’

‘您現在還是普通玩家,無法抽獎,等通關這個世界後,就能獲得開啓鐵盒的特權。’

‘豆豆哥,你不用對我使用敬稱,聽得我都快別扭死了,叫我安翼就好。’賀安翼又翻了個身,這下他感覺到身下的床板輕微晃了晃,應該是居北也上床睡覺了。

賀安翼興味地透過床板的縫隙往下看了眼,卻正好對上居北半眯着的黑瞳,這情況吓了他一跳,身體控制不住地抖了幾抖,他也不敢再亂看了,連忙翻回來安安分分的把臉正向了天花板。

‘說什麽拯救基佬系統,放這麽性感的男人在這世界,怎麽拯救的了我?’賀安翼在心裏唏噓道。

‘安翼以後會知道的。’綠豆豆的聲音依舊溫和。

賀安翼輕輕吐了口氣,将雙手枕在腦後,睜着眼睛精神的睡不着覺,‘我要打敗的終極boss是誰?’

‘地底基地的早川哲也,一個覺醒了黑暗異能的強者,他的起點很高,安翼想要将他殺死的話,是需要付出多于常人幾倍努力的!’綠豆豆并沒有跟他賣關子,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黑暗異能列數于特殊異能的首位,比雷電異能更加稀有,它的恐怖之處在于無形,技能擁有者可以在黑暗的環境下使出他所能想到的任何攻擊形式,恐怖指數高達十顆星。

賀安翼,‘……’一來就是這種級別的boss,人性何在!

‘別擔心,存在即合理,很多時候都只是聽着吓人而已。’綠豆豆安慰道。

賀安翼并沒有感到一絲寬慰,他只覺得前路坎坷,未知讓人恐懼,他不得不收起玩鬧的心态,開始思索今後該怎麽刷喪屍人頭才能盡快拿到升階的積分,總而言之,他必須趕在早川哲也的異能進入巅峰狀态之前将他擊敗。

3、末世狂歡(三)

第二天一早,賀安翼是在一陣的動靜下醒來的,這個地下室依舊昏暗無比,只有頭頂的簡易燈發出微弱的光芒。

居北正在整理自己的背包,他身上已經換了條淺灰色的短t,露出的半截手臂肌肉緊實線條流暢,随着動作微微鼓起一道優美的弧線,可以想見其中蘊藏的強大爆發力。

他的下半身穿着一條多口袋的灰色迷彩褲,腳上蹬着一雙擦得黑亮的牛皮靴,褲腳塞進靴子裏,整個人看起來透着股幹淨爽利勁兒。

賀安翼坐在床沿看了會兒,見居北收拾停當看也不看他一眼就拎包走人,立馬跳了下來,長腿一邁緊緊跟在其後。

“居北,你去哪兒?”跟着男人七拐八拐地從階梯走了上去,推開老舊的大鐵門,街道上腐肉殘肢遍布,陽光傾瀉而下,炙熱的溫度曬得人頭皮發燙。

“別跟着我。”居北停下了腳步,側過臉朝賀安翼睇了一眼,幽深瞳眸中裹挾的冷刃刮得人面頰生疼。

賀安翼有些怔然地望着男人的側臉——烏黑的頭發被修剪的整齊,發梢微绻,剛好露出一整只耳朵,他的耳輪分明,外圈和內圈很勻稱,像是刻刀雕出的藝術品。

居北将背包往肩上一甩,挺拔的背影轉瞬間就消失在了街尾。

賀安翼收回了視線,擡手揉了揉鼻子,轉過身朝跟居北相反的方向走去,據綠豆豆說,那裏有成千上萬只喪屍供他刷分練級,就看他吃不吃得下了。

‘如果我身上有手榴彈就更完美了。’賀安翼有些無奈,以他目前的實力,再發動群攻技能就是找死的節奏。

綠豆豆替他分析了一下,給了一個中肯的回答,‘手榴彈的動靜太大,會引來強大的怪物,到時候更加得不償失。’

賀安翼聞言重重嘆了口氣,認命地從褲袋裏掏出一塊巧克力吃了起來,這也是綠豆豆給他開的一個空間金手指,裏頭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巧克力,畢竟游戲的目的是為了治療,并不是毀滅,所有的ai在出廠時就被下了一個全方位保障宿主人生安全的指令。

不過關于這點是不會讓宿主們知道的,因為如果沒有了恐懼,治療的進度和效果也會大打折扣。

末世的環境太過兇險,街道的每一個黑暗角落都可能潛藏着落單的速度型喪屍,就等着活人靠近來一發毫無預警的突襲。

賀安翼在被一名長舌喪屍差點舔到以後,把他惡心的不行,連忙向綠豆豆索要了一把長刀,一個助跑踩着牆壁跳上了房頂,瞬間就将巷道中藏着的幾只喪屍盡收眼底。

覺醒異能後的身體比之常人強悍上數十倍,就算從好幾米的高空躍下也能站穩腳跟。

賀安翼借着迅捷的動作戰鬥了一整個白天,前前後後共擊殺了幾百只喪屍,如今精神力閥值已經上升到了5,在僅有的幾次釋放雷電異能後,他大概摸到了一點精神力消耗的規律,能夠在評估敵我實力的情況,臨時想出一套最有利于自己的作戰方案。

‘安翼真的成長了很多。’綠豆豆欣慰地稱贊道。

賀安翼擡手擦了擦額頭上沁出的汗水,‘我只想快點晉級,早點打敗那個小鬼子好通關。’

‘通關是次要的,治療才是主要的。’綠豆豆輕喘了口氣,艱難道,‘我這樣一直彎着也是很難受的。’

賀安翼難得有些愧疚地說道,‘真對不起,我想你可能永遠都不會有直起腰來的那天了。’

綠豆豆哽了一下,弱弱地出聲道,‘其實你可以鑽點空子的。’

‘什麽?!’賀安翼的眼睛亮了些,激動地又砍了一個喪屍的腦袋,他現在揮刀揮得越發順手了,砍喪屍就跟切西瓜似的。

‘就是,你可以做一個深櫃,多跟女人接觸,只要不讓周圍的人看出你是個基佬,我就可以慢慢挺直身體。’綠豆豆在心裏默念了一句阿門,開始跟自家的宿主狼狽為奸,一起鑽治療系統的空子。

賀安翼對于這種掩蓋真我的行徑其實是不恥的,他在原先的世界也一向是我行我素,在意識到自己是同的那天,就利索地跟父母出櫃了,在朋友面前也毫不避諱地坦誠自己異于常人的性取向,他覺得沒什麽,父母也是深明大義的人,就最開始的時候傷心過,後來也慢慢接受了,所以賀安翼在基佬這條道上基本沒受到什麽阻力,而且外人的一些侮辱和唾罵他從來都不會放在心上,他只在乎他在乎的,其他的人怎樣看待跟他有什麽關系?

‘安翼,就當是為了我。’綠豆豆有氣無力地說道。

賀安翼拍了拍腦門,一咬牙同意了下來,‘得,要不是遇到你這個ai,我估計一天就得領便當。’小說中坑宿主的ai不計其數,沒想到他第一次遇見的系統就這麽盡忠職守,有求必應,好感度自然就噌噌往上漲了。

綠豆豆松了口氣,心情也上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安翼,還刷嗎?’

‘恩。’賀安翼點了點頭,嘴角揚起一抹笑來。

于是勤奮的賀寶寶又切了一個晚上的喪屍腦袋,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累癱的賀安翼直接就躺在街道邊睡着了。

他的身上滿是喪屍的腐肉和黑血,此時就算往喪屍堆裏走,也不會吸引到任何行屍的注意。

精神力閥值越到後面越難上升,殺到現在,也才堪堪到達6,而賀安翼已經累成一條廢狗了。

‘安翼,快醒醒,有人來了。’綠豆豆急切的聲音讓剛入睡沒多久的他一個激靈蹦了起來,迷迷瞪瞪地晃了晃腦袋,總算清醒了幾分。

綠豆豆的催促越來越焦急,賀安翼只好抓起幾具死透喪屍堆成了一個肉體屏障,而他則躲到了屏障後頭,強忍着腐臭氣味觀察着遠遠走來的幾個人影。

領頭的是一位穿着白色外套和休閑褲的高個青年,末世這麽個缺水少糧的環境下還敢穿這一身白,除了裝逼做作就是本身實力很強,吊炸天到根本就不用擔心資源問題。

高個青年的身後緊跟着一個有着一頭酒紅色長發的纖瘦女人,女人穿着一件黑色工字背心,外罩一件緊身小皮衣,黑色皮褲包裹渾圓臀部,細腰長腿個子高挑,飽滿誘人的大紅唇間叼着一根香煙,每一步都走得極盡慵懶,就算在末世前,這樣的女人也稱得上是尤物了。

再之後就是一群面相兇悍,滿臉都寫着我不是好人的強壯大漢,他們手上俱都握了一把槍。

賀安翼有些眼饞地盯着他們的背包,那裏頭可是槍支彈藥啊,比他手上這把長刀要省事多了。

“頭兒,看我逮到了一只小兔子。”嘻嘻哈哈的聲音從遠處的小賣部裏頭傳出,白外套青年側過身看去,只見一個理着子彈頭的男人從店裏拖出來一個白淨少年。

那少年哭得撕心裂肺,嘴裏拼命說着求饒的話,那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要是放在末世前,也許這幾個人會放他一碼。

可惜,現在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哭個幾把?”子彈頭男人滿臉不耐煩地擡手甩了少年一記響亮的耳光。

4、末世狂歡(四)

少年被打得一懵,頓了頓,看了眼不遠處回頭望着他的一群男人,連忙埋下腦袋,小聲啜泣着順從地任人拽過來。

“喲!這小屁股翹的。”紅發女人将嘴上的煙取下,夾在指間彈了彈煙灰,見煙頭的火星亮了點,便走上前毫無征兆地将煙頭按在了少年的臀部。

皮肉與火直接接觸發出嗤的一聲,少年凄厲地尖叫了一聲,想要将女人的手揮開,卻被大漢鉗制着動彈不得。

女人嘴角含着惡劣的笑容,按着熄滅的煙頭又轉了轉,在少年越發可憐的慘叫聲中愉悅地松開手任由它掉落在地上。

白衣青年雙手插着褲兜懶散地站在一邊看着,他從頭至尾都沒有阻止女人行為的意思。

紅發女人略有些無趣地撇了撇嘴,身子一軟倚靠到了青年的身上,“早川君,男人哪有女人的滋味好吶,今晚還是讓晴子來侍奉你吧~”

早川哲也涼薄地笑了笑,擡手精準抓住了女人蛇一樣游向他胯部的手腕,“不用了。”

在一旁哭哭啼啼的少年聽到這裏,知道了這些人中誰的話最有份量,于是一雙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然硬生生掙脫了大漢的鉗制,不管不顧地撲進了青年的懷裏。

“您,請您救救我……”少年抖動着身體,瑟瑟發抖的樣子還真像一只白兔子。

早川哲也嘴角含笑,伸出手一把包住少年的半邊屁股惡狠狠地揉了揉。

少年死死咬住唇咽下一聲痛呼,盡量放軟身體靠在男人身上,任由對方肆意玩弄。

早川滿意地吻了吻他額頭,一只手将少年提了起來,便徑直朝往賀安翼藏身的屍堆走來。

‘媽的,要做就做,還專門挑喪屍堆裏做,小鬼子就是變态!’賀安翼在心裏罵了一通,心卻提了起來,他還沒做好跟終極大boss杠上的準備,現在他的實力還弱的一逼,怎麽可能是起點高于常人的早川哲也的對手?!

‘安翼,等會兒我數到三你就跑出去,我會幫你提升速度讓他們追不上的。’綠豆豆很義氣地出聲道。

賀安翼雙眼含淚,‘瑪德不能直接提升異能力量嗎?’

‘這個,暫時沒有權限,只能是輔助之類的……’

‘好吧,你數。’賀安翼定了定神,死盯着朝這邊走來的白衣青年做好了随時蹿出去的準備。

然而還沒等到綠豆豆數第一聲,青年的步伐就被人擋住了。

居北不知是從哪個地方過來的,只見他就站在屍堆幾步遠的地方,伸出一手結結實實攔住了兩人,俊朗的臉上烏雲密布,深邃的黑瞳中暗含幾分怒意。

賀安翼驚訝地注視着男人被陽光勾勒的越發俊挺的背影,這個人出場好像自帶一種特效光環一樣,不強勢,卻能将所有人的眼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

“表哥!”少年又驚又喜地叫了一聲,迫不及待地掙開白衣青年的手迅速躲到了居北的身後,白嫩的手指死死攥着他的衣角,連日來堆積的委屈情緒一下子洶湧上來,唯有拿腦袋抵住男人後背,汲取着那份讓人心安的溫暖,聳着肩膀嗚嗚咽咽地發洩出來。

早川哲也白皙的臉上是一種十分複雜的表情,他張了張口,啞着嗓子小心翼翼叫道,“居北君。”

居北并沒有表現出任何一絲舊人相逢的喜悅,甚至還将拳頭攥得很緊,似乎壓抑了滔天的怒意。

兩人無聲地僵持了一會兒,居北率先有了動作,他冷着張俊臉直接将青年當成隐形人,看也不看地轉過身揉了揉少年的頭,等他的哭聲漸弱,才推開少年冷冷道了一聲,“跟上。”

“恩!”少年重重點了一下頭,他知道表哥自小就不喜歡和人有過多的肢體接觸,所以內心裏已經很感激剛剛居北能讓他靠着哭一會兒,還破天荒地揉了他的頭,突然就覺得這幾天受的委屈還挺值當的。

‘那少年叫陳小光,是居北舅舅的小兒子,也是他唯一還活着的親人。’綠豆豆十分有眼色地簡單介紹了一下兩人的關系,他知道賀安翼對居北的一切都挺好奇。

見男人要走,早川哲也立馬跟上幾步拉住了居北的手,說話時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居北君,我……我很想你。”

‘有故事,有貓膩,有奸/情!’蹲在屍堆後面的賀安翼看得心裏很不是滋味。

居北回頭看向青年,眼神淡漠的就跟面對一位陌生人一樣。

“居北君,請你跟我去北海道,我會照顧好你,一輩子。”早川哲也一字一頓地吐露出藏在心底很久的話,深情的雙眼更是專注地看着男人。

‘明明是我老婆才對。’賀安翼自心底泛上來一股酸味,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把早川哲也一腳踹回尼加拉瓜去,這個人實在太無恥了,有草的花他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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