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身’現象 。

賀安翼長長的噢——了一聲,也不知道是真的懂還是假懂。

憋了許久的綠豆豆好不容易打開了話匣子,哪能就這麽錯過,于是抓住賀安翼又是噼裏啪啦一通講,‘二重身是由一個人潛意識或強烈意念衍生出來的,它的産生條件原本應該是十分苛刻的,可偏偏有了這麽個極陰之地,所以啊,你會發現這裏總……’

賀安翼正聽得認真,突然就感覺到腦袋被人揉了揉,他立馬将思維拉回現實,然後就發現周圍人的臉色一個賽一個的凝重。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賀安翼總感覺他們的目光若有若無地在他身上打轉,直把他看得渾身發毛,忍不住抖了幾抖。

李夢雲低頭看了他一眼,眉眼間帶着淡淡的憂慮,“它出現的時間就在昨天早上,我們醒的時候天還早,我讓老公先別急着起床,趁着有時間再補會兒覺,他上班很辛苦的,我實在是心疼,又怕他裝睡,還特地坐在一邊盯着他入睡了才出去準備早餐。”

她說到這裏的時候,所有人的呼吸都放輕了許多,就連賀安翼也支棱起了耳朵,聚精會神地等着她繼續往下說去 。

“誰知我才剛進廚房,老公後腳就從卧室出來了,西裝革履的,把自己收拾的幹幹淨淨,腋下夾着個公文包,看到我轉頭,他說了句急着上班希望我動作快點,然後不耐煩地坐在了餐桌旁。”

女人的眼睛裏帶了些霧氣,她的眼眶紅紅的,似氣惱又像委屈,“這麽多年來,老公從來都沒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在我好不容易把做好的早餐端過去的時候,他竟然嫌我動作慢,怪我做得東西太寡淡無味,還生氣地朝我大吼大叫,甚至把盛着粥的碗砸到了地上,最後搞得客廳一片狼藉。”

賀安翼在一旁聽得滿頭霧水,他怎麽想怎麽覺得不對勁。

第一個疑點,如果他的二重身發了大怒大吵大鬧,睡在卧室中的自己怎麽可能沒聽到一點動靜,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更何況卧室門的隔音效果十分差,他記得之前,李夢雲在客廳打個噴嚏,在卧室的他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第二個疑點,不論是改變前的李夢雲,還是改變後的李夢雲,都不是現在這種性格,那麽,她是在演戲?

第三個疑點,家裏的碗并沒有少,因為只是他們夫妻兩個住,在外打拼也沒有什麽親戚朋友會拜訪,所以為了省錢,吳灏鵬只買了兩個碗。他今天早上在廚房做飯的時候,分明記得碗櫃裏那兩個碗都好好地放着,如果按照女人的說法,另一個‘他’把碗打碎了,那麽碗櫃裏應該只剩下一個碗,而不是兩個。

‘會不會她去樓下小超市又買了一個呢?’綠豆豆舉了舉爪,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不會。’那兩個碗因為用得時間久,都有點小瑕疵,她要是去超市買了一個,怎麽也得是全新的,不可能特意挑一個跟之前一模一樣的瑕疵品吧?再說了,也挑不到啊,天下就不存在相同的兩片葉子,更何況是一個用久了的瓷碗,要想找它的孿生碗根本不可能吧。

綠豆豆握了握拳頭,‘這麽看來,李夢雲剛剛說得那些竟然有大半都是謊話!可是……她為什麽要騙這些人?’

賀安翼攤了攤手,‘這也正是我在疑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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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窩囊廢

賀安翼在跟綠豆豆交談的這會兒, 李夢雲講了什麽他全沒聽到。

等他回過神時, 所有人的視線又都放在了廚房那。

老頭率先出聲問道, “你把他關在了那裏頭?”

李夢雲朝他輕輕點了點頭。

“我後來又做了幾頓,終于讓他滿意了些, 在他享用食物的那會兒, 我就回了卧房, 本來打算把被褥整理一下拿出去曬,結果卻看到老公躺在床上睡得很香, 那麽客廳那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到底是……我之前在街道上看到過你們貼的告示,所以心裏大概也猜到了點。”

女人咬了咬嘴唇, 神情還帶着後怕, “當時特別慌, 就趁着他不注意拿棒球棍朝他的腦袋連續砸了數十下, 那男人一下子從椅子上摔到了地上,頭上的血簌簌地往外流, 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只好先把他拖進流理臺下的櫃子裏反鎖上了。”

那扇櫃門有鎖眼?他明明記得沒的啊!賀安翼疑惑地扭頭看了女人一眼。

李夢雲似有所覺地朝他看過來, 兩人視線對上的那刻, 賀安翼又連忙低下了頭,裝作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在恐怖世界裏, 當個笨蛋也許能多活幾集吧。

李夢雲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就把手伸了過來,将他的手死死握住,還重重捏了幾下。

賀安翼吃痛地往回縮了縮, 對方卻抓得很緊,力氣大的像是要捏碎他的手骨。

兩人暗暗較了會兒勁,最終卻以賀安翼的失敗收場,他只好卸了手上的勁,任由女人捏着他的手。

此時她的臉上猶帶着害怕,好像還沒從回憶的恐懼中掙脫出來。

‘這是個戲精。’賀安翼暗搓搓地在心裏唾棄了一句。

‘然而你竟然在力量比拼中輸給了一個女人?!!’綠豆豆這個牆頭草臨陣倒戈,不但不跟他同一個步調地唾棄李夢雲,反而還站在了對立場,開始擠兌起自家宿主來。

‘我那只是!’賀安翼哼了一聲,咬着牙湊到綠豆豆耳邊,‘怕動靜太大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借口,’綠豆豆聳了聳肩,‘都是借口!你就是不行!’

‘……’無話可說的賀安翼立馬把頻道切回了現實中,假裝沒聽到的樣子。

綠豆豆繼續蹦跶着刷存在感,‘還有啊傻安翼,你剛剛根本不用湊那麽近跟我說話的,我們在精神世界裏的談話,他們是聽不見的。’

遭受到十萬點傷害的賀寶寶直接炸了,‘閉嘴,再說話分分鐘把你舔成綠豆湯!’

想象了下自己變成綠豆湯的凄慘畫面後,綠豆豆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下一秒就哭唧唧地含着眼淚跳角落裏不敢說話了。

沒了綠豆豆打岔,賀安翼終于能把全部心神放在了現實中。

他的臉上挂着緊張和懵懂的表情,像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局外人一樣十分小心地觀察着現場的每一位不速之客。

聽完李夢雲這一通敘述後,老人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往廚房的方向走了幾步。

賀安翼旁邊坐着的那青年揉了揉花貓的腦袋,及時地出聲阻止道,“劉爺你先別急着過去,我覺得還是小心點好,在座的各位都知道,一旦它獲得了自由,情況就不是我們輕易能掌控的了,現在大家還是先交流下對付二重身的經驗吧。”

“恩,是我太心急了……還是你們年輕人想得周到點。”劉爺嘆了口氣,重新退回了自己位置坐下。

“馬子游,你的二重身出現的最早,不如由你先來談談吧。”開口的是那個坐在劉爺左手邊的胖男人。

馬子游點了點頭,開始陷入了回憶中,“其實我不算是最早有二重身的人,在我之前,我的妹妹就出現了這種情況,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世界上有這種東西,妹妹那幾天突然變得反複無常,我以為她只是在使小性子,想要大人多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你們也知道,七八歲的小女孩,前一秒可以為了一顆糖笑逐顏開,後一秒也會因為壞了一個玩偶而嚎啕大哭,所以我當時并沒有把她的反常放在心上。”

“直到……”他閉了閉眼,手指開始無意識地搓起了花貓背上的絨毛,“直到妹妹從陽臺翻身掉下去的那刻,我看到了她,是她把妹妹推下去的!我根本來不及阻止,等我沖到樓下的時候,妹妹早已經沒有呼吸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馬子游的手指突然加大了力氣,花貓吃痛地叫了一聲,掙紮着從他膝蓋上跳了下來,往賀安翼和李夢雲坐的位置跑了過來。

李夢雲心疼地彎下腰把貓抱了起來,拿手輕柔地摸了摸它的下巴。

花貓舒坦地喵了好幾聲,還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不斷地舔着女人的手指。

馬子游根本沒心思注意自己的貓,他把臉埋在手心中,哭得泣不成聲,“我那時氣急了,沒頭沒腦地往樓上跑,當我來到陽臺的時候,‘她’也在,仰着臉拿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着我,過了沒幾秒她就又跑又跳地朝我撲了過來,嘴裏不斷地喊着哥哥,哥哥,我一下子愣住了,幾乎懷疑妹妹的死亡只是我的一場夢,現在夢醒了,妹妹也回來了……”

他說到這裏時,突然噤了聲。

好長時間都沒再說一個字。

等了許久都沒聽到後文的胖男人終于憋不住了,‘後來呢?’

“她消失了。”馬子游接過旁邊人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悶着聲音道,“就在朝我跑來的半路中,突然化成了一縷黑煙迅速消散在了空氣中,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見到過她——周圍的人都說我妹妹有精神病,因為發病了才跳的樓。”

一個紮着低馬尾的婦女頓時有些氣憤地叫了起來,“是的,他們總是這樣随随便便地妄下定論,什麽精神病!什麽人格分裂!全都是鬼話!”

“你冷靜點。”她身邊坐着的中年男人低聲呵斥了一句。

女人委屈地抿抿嘴,在大家的注視下,她顯得十分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

“你确定再也沒見過她?”胖男人目不轉睛地盯着青年的臉。

“是的,”馬子游點了點頭,接着說道,“說這麽多,其實只是想告訴你們一個我的猜測,”他看了眼周圍,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自己這,才嚴肅着臉開口道,“我認為,只要本體死亡了,二重身也會跟着消亡。”

劉爺認同地恩了一聲,“按照你說的情況,的确有這種可能,既然它是由人而生,自然也會随人而死。”

聽到這,幾人中一直沒怎麽說過話的女高中生弱弱地插嘴道,“可是我們大家聚在這裏商讨,難道不是為了找出一個在保證自己生命安全的前提下,消滅它們的方法嗎?”

女孩的話音剛落,全場瞬間沉默下來。

賀安翼低着頭看向自己的手,已經被女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探過來的指甲給硬生生掐出了好幾道紅痕。

刺痛的厲害,但是男人愣是忍住了沒出聲,他心裏早就打定了主意,哪怕是流着淚也要笑對全場,一定不能被她發現任何端倪。

他記得不知道從哪本書上看到過,假如有一天你撞鬼了,那麽一定不能被它看出來你知道它是鬼,每一個鬼心中都有一盞明燈,一旦被它發現你在害怕,那盞燈就會熄滅,然後這個鬼就會狂化,甚至變身為更恐怖醜陋的東西,将你活活吓死,厲害點的直接就開手撕人了。

‘萬一她是擁有這項特技的鬼呢?’賀安翼對綠豆豆半真半假地侃了一句。

‘你想多了,不可能,我在她身上根本沒有檢測到任何一絲陰氣怨氣以及鬼氣。’綠豆豆立刻搖頭否定了他的說法。

從某個層面上來說,賀安翼對綠豆豆的話還是挺信的,畢竟它是未來人設計出來的ai,又是正統組織出的品,質量應該是有保證的。

再加上綠豆豆的作風一向良好,之前基本不怎麽坑他,賀安翼就更沒有懷疑的理由了。

于是他恩了聲,繼續縮在沙發上默默觀察着全場。

現在的氣氛很有些凝滞,高中女生的話直戳紅心,将所有人內心裏最不願意去面對的殘酷事實硬扯了出來,血淋淋地擺在了面前。

馬子游痛苦地揪了揪自己的頭發,“難道就對它們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在場所有人都沒說話,此刻他們的眼中只剩下了迷茫和害怕,唯獨那個高中女生還算鎮定地開口道,“其實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奏效。”

“什麽辦法,你快說!”胖男人急吼吼地站了起來,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看起來十分兇神惡煞。

女孩吓得往沙發裏頭縮了縮,将自己抱得更緊了些。

劉爺伸手拽了下他的胳膊,“你坐下,別吓着那姑娘。”

胖子也知道自己急了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賀安翼看着那沙發不堪重負地陷下去一個大坑,心裏肉疼到不行,這噸位,可千萬別把沙發給坐塌了啊。

“小姑娘,你接着說。”劉爺朝她露出了一個十分慈祥的笑容。

高中女生緊張地點了點頭,“我記得小麗姐姐說過,二重身在實體狀态時,會繼承本體的記憶,然後它們會以為自己就是本體,從小就生活在這個地方——我認為,這個狀态下的它們是比較弱的,我們或許可以趁這個機會……”

後面的話她沒說出來,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

馬子游的眼睛一亮,“對啊,實體狀态下的它們以為自己是正常人,自然就會像正常人一樣去行事。”

“比如遭受到攻擊,二重身繼承的記憶導致它們失去了鬼魂的無敵力量,僅僅只能像本體一樣做出一定限度內的反擊。”中年男人接着他的話分析了下去,臉上漸漸露出了一絲放松的笑。

賀安翼突然很好奇李夢雲此時的表情,于是他把頭扭了過去。

女人的臉上本沒有什麽表情,在看到大家都有些興奮時,她也跟着露了一個笑,就像是被他們的喜悅感染到了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讀者“請吻我以葬時光”,灌溉營養液 12017-07-25 16:54:25

讀者“白帽子先生”,灌溉營養液 52017-07-25 03:53:02

讀者“禦岐”,灌溉營養液 12017-07-25 00:08:41

讀者“墨魚兒”,灌溉營養液 102017-07-25 00:07:10

讀者“提一木”,灌溉營養液 12017-07-24 23:21:49

謝謝你們大家!!愛你們!︿( ̄︶ ̄)︿

62、窩囊廢

“不如我們現在就拿廚房裏關着的那個二重身做一下試驗吧。”中年男人摸了摸下巴, 沉着聲音說道。

這個提議好比一顆掉進人們心湖之中的石子, 雖小卻足以激起數層漣漪, 大家都有些躍躍欲試地站了起來,一個個摩拳擦掌, 就等着哪個人帶頭就一擁而上地沖進廚房去。

李夢雲也跟着站起來, “你們稍微等一下, 我先去卧室拿鑰匙。”

在她旁邊,賀安翼至始至終都低着頭, 事不關己一樣地盯着自己‘滿目瘡痍’的手。

“老公,跟我過來下。”李夢雲伸手拽住他的腕部将男人從沙發上拉了起來。

賀安翼順着女人的力道站了起來, 什麽都沒說, 什麽也沒問, 就亦步亦趨地跟在了她身後。

男人的腦袋始終都低垂着, 讓人看不見他的臉。

李夢雲把他一路拉進卧房後就把門反鎖上了,她的神情一下子變得焦急起來, 雙手捧起男人的下巴, 結果卻看到了一雙淚濕的黑眼睛, 他的眼圈紅紅的, 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一樣。

女人頓時心疼的厲害,手指顫抖地将他臉上的淚擦幹, 原本動聽的聲音此時卻幹澀的厲害,“對不起,老公……還疼嗎,過來我給你擦點消炎的蘆荟膠, 很有用的……”

她的話還沒說完,男人就偏頭甩掉了女人撫觸在自己臉上的手,他一聲不吭地走到了牆角那裏,用一種帶着戒備的眼神看向她。

他是窩囊廢,但是窩囊廢不等于傻子,更加不是白癡!剛剛的一系列疑惑,他沒在現場提出來,無非是念着他們多年的夫妻情分,他懷疑她,卻不想把女人推入危險的境地,他不敢所以他選擇了沉默,選擇了躲避。

這就是窩囊廢,一無是處,什麽都只敢放在腦子裏想着,永遠都不敢付諸行動。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有多小,所以做什麽都會‘量力而行’。

量力而行……這個成語放在他身上,卻生生變了個味道,只讓人覺得諷刺。

“老公,你究竟怎麽了?”李夢雲怔怔地看着他,眼睛裏是震驚,也有幾分不敢置信。

男人又将頭低下了,不但沒有開口回答,甚至還挪動腳步又往後邊退了退,那架勢,恨不得把自己擠進牆裏面去。

“灏鵬你告訴我,到底怎麽了?”女人像是怕吓到他一樣,十分小心翼翼地動了動腳,朝着他的方向又走近了幾步。

賀安翼見她要過來,吓得直接抱頭蹲在了地上,“求求你了,別過來!”他大喊着,聲音裏甚至帶上了哭腔,“我害怕!!求求你出去吧!”

李夢雲見他這樣,眼淚直接就下來了。她緊咬着嘴唇,似乎不願讓男人聽到自己的哭聲,可盡管如此,卻還是會控制不住地漏出幾聲壓抑的低泣。

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賀安翼聽到她在哭,起先還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好,後來幹脆就破罐子破摔地跟着一起哭了起來,聲音還比她大,哭得聲嘶力竭,哭得肝腸寸斷,哭得……

綠豆豆默默地拿爪子戳了戳他,‘那啥,差不多可以了,千萬別演過頭了啊,外面還有人呢。’

賀安翼的哭聲頓時一停,想了想覺得沒個過渡太假,于是又哭了幾秒,才讓那丢人的聲音慢慢的小下去,最後變成了無聲,只有淚水仍然固執地順着臉頰滑落在地面上。

李夢雲拿手用力抹過自己的臉上的淚,白皙的臉頰被粗魯的動作擦得通紅,她卻沒知沒覺一樣地看着他,甚至還露出了一個故作輕松的笑來,“灏鵬,你先在房間裏呆着,等我回來我們再好好談談吧。”

賀安翼略顯緊張地吞咽了下口水,沒有說話。

李夢雲臉上強裝的笑意終于崩不住了,緊抿的嘴唇不住地顫抖着,她必須使盡全力才能忍住眼角不斷膨脹的淚意。

她眨了眨眼睛,将那可笑的淚水重新憋了回去,終于動了動腳往衣櫃這邊走來。

因為那個櫃子離賀安翼所蹲的牆角很近,所以當李夢雲往這邊過來時,他被吓了一跳,連連往旁邊挪了好幾大步才勉強平複了狂亂跳動的心髒。

“我只是拿鑰匙。”女人的眼睛因為哭過還有些紅紅的,她邊安撫性地向一驚一乍的男人解釋道,一邊伸手打開了衣櫃的門,從隔層的小抽屜裏将一個黑色的小鑰匙捏在了手心裏。

賀安翼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從臂彎裏擡起一只眼睛,偷偷摸摸地注視着女人的一舉一動。

李夢雲拿好鑰匙後立刻轉了個身,卻不急着走。她的目光一直黏在蹲在角落的男人身上,眉眼間漸漸透出了幾分陰郁。

兩人此時的距離不算遠,也就幾步的功夫。

賀安翼被她看得渾身發毛,剛打算從地上站起來,轉移個陣地再繼續之前的抱頭蹲大業,結果就被突然沖過來的女人抓了個正着。

李夢雲一只手捏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死死卡着他的下巴不讓賀安翼把腦袋埋下去,十分強勢地逼迫着他拿正臉對着自己。

“你根本就不是我老婆李夢雲!”男人害怕極了,淚水模糊了他的視野,卻将他的顫抖和恐懼加大了無數倍,“你,你是她的二重身!對,你是鬼!你就是鬼!人鬼殊途……你放開我!放開我!!”他掙紮着,扭動着,不顧被捏得生疼的手腕和下巴,拼了命地想要甩脫她。

“你給我安靜點!”李夢雲低聲呵斥了男人一句,那雙始終都注視着他的眼睛突然變得陰冷了許多,就連表情也沒什麽溫度,她大概是覺得窗戶紙已經被捅破了,再裝下去也沒有什麽必要了吧。

賀安翼呆了呆,女人的反常讓他又是一通胡思亂想,腦子裏翻江倒海的亂成了一鍋粥——這個女人并沒有否認他剛剛的猜測,那麽,她真的是二重身?李夢雲的二重身?!!!

為什麽總覺得哪裏不對——如果她的确是李夢雲的分.身,那麽真正的李夢雲又在哪?為什麽他從那以後就再也沒看到過她,不是說二重身只能在本體附近的一定距離內活動嗎?超出的話就會消失。

真正的李夢雲自從那晚離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也就是說李夢雲的本體根本不可能在這附近。

可為什麽她的二重身還在這裏,連續好幾天都是這個‘李夢雲’陪在他身邊……

賀安翼正想得入神,卻見女人朝他壓了過來,紅潤的嘴唇更是直奔主題地貼上了他的耳朵。

賀安翼被對方的突然貼近弄得十分不自在,伸手就想把她推開點。

李夢雲紋絲不動地保持着這個姿勢,甚至在發現男人的企圖後,她還張開嘴,拿牙齒懲罰性地咬了咬他的耳朵。

賀安翼痛得把腦袋往後一縮,結果非但沒把自己的耳朵解救出來,還差點把後腦勺磕到硬邦邦的牆面上撞一個大包。

女人伸出舌尖舔了舔他耳廓上被咬出來的牙印,上下兩片唇瓣開開合合,吐露出了一連串讓人顫抖的言語,“灏鵬,你必須得明白,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才是最愛你的,你已經一無所有了,除了我,你還能抓住什麽?”

賀安翼搖了搖頭,用還帶着淚水的眼睛望着她,“不,我要我老婆,我只愛她,沒有人……”他憋足了一口氣,閉着眼睛不管不顧地沖她叫道,“沒有鬼可以替代她!”

女人冷哼了一聲,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最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賀安翼一秒變慫,“……什麽話?我記得今天說得挺多的,我還求你趕緊走、走走呢。”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他已經怕到發抖,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二重身,所謂的二重身不就是鬼嗎!試問一個随時都有可能‘變身’的鬼就站在你面前,你能不怕嗎?反正我們的賀寶寶是很怕的,他害怕極了。

“你愛李夢雲,愛她的一切對嗎?”女人帶有強調意味地問着他。

“……對。”賀安翼總覺得這是一個陷阱,但是為了人設評分,他還是豁出去了,反正最後無論如何他都能通關的。

只要再堅持兩天,他應該就能拿到評分離開這裏了……吧?

聽到賀安翼說對,女人的一邊嘴角立刻往上翹了起來,露出了一個讓人看不透的笑容來。

“我期待那一天的到來,應該過不了多久你就會明白一切了。”女人伸手揉了揉男人的頭發,眼底隐隐有浮動的暖光,那一瞬間她仿佛又回到了之前那個溫柔的李夢雲。

說完這句話,她就松開了對他的鉗制,轉過身從卧室走了出去。

賀安翼将目光絞在她的後背上,一直等到女人的身影漸漸被關上的門給完全遮住後,才将視線收了回來。

他像是想通了什麽,連忙把自家的ai叫了出來,‘豆豆哥,我就問你,二重身可以随意轉變樣貌和性別嗎?’

綠豆豆迅速翻了翻資料,然後才敢一臉肯定地道,“不能,本體什麽樣,她就是什麽樣。”

“哦。”賀安翼若有所思地上了床躺下。

他閉上了眼睛。

然後……

睡着了。

綠豆豆甘拜下風,‘它家宿主這心态寬的,無人能敵啊!’

李夢雲拿着鑰匙快速地走到了客廳,朝沙發上滿臉焦急的衆人歉意地笑了笑,“真的抱歉,因為鑰匙太小了,我又忘了之前把它丢房間哪了,所以找了很長時間,最後還是在之前換下還沒來得及洗的大衣口袋裏找到的。”

“沒事,反正我們也沒等多久,”馬子游理解地看着她,“等會兒你負責開鎖,我和胖子一人一邊拿把菜刀守在那扇櫃門口,等他出來就一刀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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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的地雷和營養液(*/?\*)開心地原地轉圈圈~( ̄▽ ̄~)~

63、窩囊廢

李夢雲沒什麽異議, 當先走了過去。

當走到櫃門前時, 她也沒磨蹭, 一彎腰非常利索地将那把鑰匙插.進了鎖眼中。

她沒有立馬将門拽開,而是稍微停了會兒, 轉頭往兩邊看了看。

只見馬子游和胖男人各執着一把刀, 神情緊張地盯着櫃門。

女人做了個唇形——我、開、了?

馬子游緊了緊手上握着的刀把, 又跟胖男人對視了一眼,才将腦袋點了一下, 示意可以了。

李夢雲手一轉鑰匙,将門一把拉開後, 就松手迅速退到了一旁。

馬子游和胖男人屏住了呼吸, 手握刀把舉過頭頂, 只等着裏頭的人出來就一刀劈下。

然而……

一分鐘、兩分鐘……

直至五分鐘都過去了, 櫃門還是開在那裏,裏頭不見半絲動靜。

李夢雲皺了皺眉, 走過去看了眼, “不見了。”

“什麽?”劉爺立馬走到了她旁邊, 蹲下身十分仔細地朝裏頭看了看, 還把手伸進去摸了摸,“看來他已經鬼魂化離開了, 那東西是不是跟你老公對上過?”

李夢雲想了想,不确定地點了點頭。

馬子游将菜刀重新放回了案板上,又甩了甩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動作變得有些酸痛的手,在一旁插嘴道, “二重身鬼魂化的原因大多是因為跟本體撞上。”

“但是當他們第二次以實體形态出現的時候,又會重新繼承本體的記憶,自然也就忘記了自己曾經鬼魂化過。”青年邊說着話,邊蹲下.身,将不住蹭着他小腿的花貓抱了起來,惋惜地看着衆人道,“看來我們今天注定要沒什麽收獲了。”

中年男人略顯疲憊地打了個哈欠,“恩,昨晚被那東西鬧得一夜沒睡,我先回去補個覺了,你們随意。”

“我也回去了。”

“那我也……”

等大家三三兩兩地往玄關走去的時候,老頭伸手拍了拍李夢雲的肩膀,“要是有情況随時可以給我打電話。”

女人應了聲,感激地朝他笑了笑。

老頭子嘆了口氣,背着手躬着背跟在衆人的後面走了出去。

李夢雲臉上帶着嬌柔的笑,一路把他們送到了樓梯口,“大家路上要注意安全啊。”

高中女生聽到這話也轉過頭來朝她揮揮手道,“夢雲姐你也是,最近要小心些。”

女人理了理頰邊的碎發,笑着朝她點了點頭。

當樓道裏再次恢複安靜時,李夢雲轉頭看向身邊抱着花貓的青年,此時那雙沉靜的眼睛哪裏還看得見半點笑紋。

“不去看看他嗎?”她問。

馬子游撸了撸花貓背上的毛,清秀的臉上漸漸浮出一絲笑來 ,“不了,他命硬着呢。”

女人沒有說話。

馬子游也跟着她安靜了一會兒,結果沒過多久,他的眼睛就開始不安分地往女人的家裏瞄去,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舔了舔嘴唇道,“夢雲,你那小可愛老公能借我嘗嘗嗎?”

女人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你——說——呢。”

馬子游頂着壓力不死心地跟她對視着,“……真小氣,你不也是從別人手上搶過來的,借我玩玩又能怎樣?”

“滾。”李夢雲整張臉都陰沉的厲害,她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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