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角才知道,簡明既然都這麽說了,應該就沒什麽問題,他也沒道理騙你啊。’

賀安翼噢了聲,又翻過身在他脖子那聞了聞,的确一點氣味都沒。

他記得不管是那個戴口罩的簡明,還是他那冒牌貨老婆身上,都有清晰的橙子清香。

說明那個李夢雲就是簡明的二重身假扮的,現在想想還有點後怕,這也太兇殘了吧,直接就把那女人的皮給剝了下來……

賀安翼打了個寒顫,翻來覆去地竟然也睡着了。

【星期六的早晨,你枕邊睡得是誰?】

賀安翼瞬間就被系統準時的任務提示鈴給叫醒了,他仍顯得有些困頓,半睜着眼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簡明。’

【不符合日常任務目标,現在你的任務是,殺了他!】

賀安翼瞪大了眼睛——什,什麽?!!

【殺!了!他!】任務面板上的字不斷地加粗放大,最後幾乎占據了賀安翼的整個腦子……

賀安翼渾身是汗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屬于系統的歡樂提示音響了起來。

【星期六的早晨,你起來了,剛剛似乎做了一個夢中夢,你很害怕,現在,抱住你的枕邊人,鑽到她懷裏尋求一下安慰吧~】

賀安翼松了口氣,‘……這套路深的,差點沒把他吓死。’

不過,她?簡明是他啊,性別沒對上抱了會不會有什麽不好的效果?

綠豆豆沒有出聲。

賀安翼只好自己轉過了頭去,結果卻看到李夢雲就躺在他旁邊!她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柔軟的酥胸半露在被子外面。

賀安翼吓得蹦了起來,直接一頭栽到了床底下……

賀安翼再次從床上醒來,系統歡快的提示音又響了起來。

【星期六的早晨,剛剛似乎做了一個夢中夢中夢,你很害怕地鑽進了睡在旁邊的老公懷裏,嬌軀不停地瑟瑟發抖,他被你鬧醒了,低頭問你怎麽了,你拿小拳拳不住地捶他胸口,于是,幹柴碰上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賀安翼聽得目瞪狗呆——

神他媽老公!

神他媽嬌軀!!

神他媽幹柴碰烈火!!!

系統你到底玩夠了沒啊?!!!!

身邊突然傳來一聲低沉的笑,賀安翼扭過頭看去,居北雙眼含笑地朝他張開了手,“過來我抱抱。”

“北,北哥。”賀安翼抖着小嗓音不敢置信地叫了他一聲,然後特別慫地挪了過去,一頭紮進了他溫暖的懷抱中。

早晨,第一縷光線透過窗玻璃直射進來,将整個房間都映成了溫暖明亮的金色。

賀安翼累感不愛地睜開了眼睛,準備迎接來自系統的新套路。

歡快的提示音意料之中的響了起來。

【先生先生,您的ai綠豆豆上報說您的表現很好,一直以來都很配合地完成系統下發的治療任務,故申請取消強制完成的日常任務,現在申請被審核通過了,恭喜您解鎖了自由模式,請再接再厲,争取早日成為直男吧~】

賀安翼聽完後簡直熱淚盈眶,他找到了還在面壁思過的綠豆豆,感動地看着它,‘豆豆哥,我不是在做夢吧。’

綠豆豆哭唧唧,‘是的,沒有在做夢,我這算将功補過了吧,安翼翼你可以取消罰站了嗎?’

賀安翼大手一揮,‘取消,必須取消!’他又重重親了口綠豆豆的頭頂,‘豆豆哥,真夠兄弟的!’

綠豆豆驕傲挺胸,‘必須的安翼,我可是跟你一條心的!’

賀安翼點了點頭,耿直道,‘我決定了,以後要盡量包容豆豆哥你時不時的嘴賤。’

綠豆豆,‘……那啥我們還是友盡吧,債見!’

賀安翼起床後,簡單地在衛生間把自己收拾了一下,然後去了廚房開始忙前忙後地做早餐。

他剛煎了個蛋,簡明也醒了,青年在床上犯了懶,裹着被子翻了個身就是不願意起來。

一直賴到賀安翼把早餐做好了,不得不跑進房間叫他的時候,簡明才懶懶地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哼哼唧唧地說道,“吳灏鵬,我剛剛發現自己得了一種病。”

賀安翼警覺地看着他,別告訴我又他媽來一個俗爛的套路!

簡明抓住他的手拉過來,“不問問我是什麽病嗎?”

男人把手使勁往回抽了抽,沒成功,只好任由他拉着,聲音悶悶地小聲問道,“什麽病?”

簡明看着他緩緩露了個笑,“一種要你親親才能起床的病。”

賀安翼就這麽看着他,“……”

簡明一下子松開了他的手,坐起身哈哈笑道,“我逗你玩的,別生氣。”

賀安翼默默轉身走出了房間。

‘豆豆哥,我這下确定了。’

‘确定什麽了?’

‘他一定不是那個二重身簡明。’

‘诶?’

‘那個二重身能讓我有心動的感覺,身上還散發着一股好聞的清香,而這個,我只能用一句話概括。’

‘什麽話?’

‘媽——的——智——障。’

‘……媽的智障。’綠豆豆扶牆跟着念了一句。然後用小爪子捂了捂臉,就算可愛如它也覺得這詞用得好貼切啊,所以簡明這絕逼是沒救了吧。

開心,終于不用再擔心安翼翼會淪陷在男主的追求中了!

兩人用過了早餐,簡明就帶着賀安翼去了隔壁的單元門,也就是他自己住的地方。

一打開門,賀安翼就被滿屋子的畫架吸引了目光。

每一個畫板上都遮着一塊黑色的絨布,讓人控制不住地生出了一股探知欲。

簡明當先走了進去,他把窗簾拉開了些,讓陽光盡數照了進來。

賀安翼走到了中間最大的那個畫架前,征詢地看向青年。

簡明點了點頭,“想看就看吧。”

賀安翼事先在心裏做了個準備,一伸手就把黑布扯了下來。

盡管他心裏有了點底,可還是被眼前的限制級畫給刺激地往後退了好幾大步。

簡明走了過來,重新把黑布撿起來蓋了上去,“是他畫的,這裏的每一幅畫,都是他一筆一筆親手畫出來的。”

“這些,”青年走動着将一塊塊布揭下來展示給男人看了眼,又重新蓋了上去,“還有這些,畫得都是很露骨的姿勢,主人公也都是你和他,噢,應該是你和我,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也是我的身體我的臉。”

男人臉色蒼白地靠着牆,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很害怕嗎?”簡明走到他面前問道。

“只是有些……難以置信。”

簡明點了點頭,“我理解你,我剛找來這裏的那天,看到這些也很震驚。”

賀安翼低下頭沒有說話。

“還記得之前我問過你的那些話嗎,其實我是看到了他手機裏的內容,才想要去試探你的,結果你壓根什麽都不知道,我最後只好放棄從你那裏打探他的消息。”簡明把手機屏幕解鎖了,翻到備忘錄那裏遞了過來,“這是他記錄的。”

賀安翼伸手接了過去,手指顫抖地點開了其中的一條記錄。

【我聽到你在哭,你并不幸福不是嗎?】

【那個女人又罵你了,你為什麽要苦苦地哀求她留下,讓她離開不好嗎?你該由更好的人來珍惜。】

【為什麽要在我面前假裝恩愛的樣子?我不明白,我只覺得她很惡心,根本配不上你!】

【你慌慌張張的樣子真可愛,我真的好想把你擁入懷中。】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是魚與飛鳥的距離,一個在天,一個卻深潛海底——泰戈爾】

【我想我大概是瘋了,不敢奢求你的原諒——簡明】

只有這條備忘錄他署了自己的名字,時間剛好是李夢雲離開的那晚。

賀安翼拿着手機久久沒回過神。

簡明湊過來看了眼,“8月15日,你知道這是什麽日子嗎?”

賀安翼把思緒收了回來,轉頭看向青年。

簡明看着他道,“他第一次出現,就在兩年前的8月15號,如今,他也選在了這一天消失,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裏,還在不在,但是我認為你那兒應該會有些信息。”他又吸了吸鼻子,“吳灏鵬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他的氣味,一直到現在都沒散去。”

賀安翼低頭嗅了嗅,果然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橙子香,挺淡的,不仔細聞就會被忽略掉。

簡明繼續看他,“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拖得越久你老婆就越有危險,你根本想象不到,那些二重身殘忍起來能到什麽程度。”

男人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已經遲了……夢雲她……”男人的眼眶紅了起來,哽咽着說不出話來。

簡明的臉色頓時凝重起來,“她怎麽了?”

賀安翼非常艱難地往外吐着字眼,“我,想……之,之前幾天一直陪在我身邊的,我老婆,夢,夢雲,應該就是他……”

簡明瞪大眼睛,“你說什麽?!!”

“意思就是,”賀安翼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把那句話說了出來,“夢雲,她被你的二重身剝了皮,然後一直假扮着她跟在我身邊,直到昨晚被我撞見了他脫皮,就離開了,到現在都沒出現過。”

簡明瞬間就把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他若有所思地看向男人,“你這幾天,千萬千萬要小心,盡量不要出門,如果非要去外頭做些什麽,可以叫上我,那東西多少還是有顧忌的,若非偶然,它們一般都會潛意識地避開本體。”

作者有話要說: 季夏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7-07-28 21:18:09

讀者“吾皇嬌嬌”,灌溉營養液2017-07-28 23:2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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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白帽子先生”,灌溉營養液2017-07-28 20:26:36

讀者“鲳魚”,灌溉營養液2017-07-28 19:19:34

蟹蟹親愛的們地雷和營養液鼓勵!我終于日萬成功!!大肥章獻上!

65、窩囊廢

賀安翼卻有些魂不守舍, 似乎沒怎麽聽進他說的話。

簡明看着他, 輕聲道, “逝者已逝,別太傷心了。”

賀安翼垂在身側的手不住顫抖着, 他閉上眼睛, 壓抑着嗓音痛哭道, “可是……可是為什麽偏偏是她!!為什麽要那樣對她,她只是一個無辜的女人啊!”

簡明微微皺起眉, 走過去将男人摟在了懷裏,他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 語速很慢地道 , “吳灏鵬你必須清楚, 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因有果的, 不要去想誰無辜誰可恨,因為報應一定降臨, 只不過來的早或來的晚而已。”

他偏過頭看着男人淚濕的眼睛, 繼續道, “李夢雲會有報應, 是因為她不無辜;那個殺害她的東西也會有報應,只是還在路上, 我們要做的不過是耐心等待,僅此而已。”

賀安翼被他一番話說得完全愣在了當場,他低頭,很長很長一段時間都沒開口說一個字, 一滴滴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時有時無的落下,斷斷續續的無聲哭泣,或許是現在最能發洩出這個懦弱男人內心痛楚的方式吧。

簡明等到他的情緒終于穩定了下來,才松開手走到了窗戶邊,他背對着男人,臉上慢慢露出了明朗而幸福的微笑。

“忘了那些不愉快吧,不如想想怎麽安排今天的時間?”

賀安翼的眼圈還有些紅,“我想……出去走走。”

簡明聞言回頭看他,“我跟你一起。”

賀安翼點了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地下了樓,賀安翼低頭走在樓道裏,聽着身後一下接一下緊跟着他的腳步聲,心竟然奇跡般的安定了下來。

他走了會兒,突然扭過頭問簡明,“你喜歡我什麽?”

“喜歡你整個人。”青年幾乎是沒有一點停頓地說出了這句話。

賀安翼哦了聲,又轉回頭繼續沉默着。

簡明走到了他邊上,淡色的眼睛在陽光下越發顯得清亮,他看着他,笑得一臉燦爛,“那麽吳灏鵬,你喜歡我嗎?”

他本就長得好看,一張白皙的臉在陽光的潤色下,更是恍若一塊精雕細琢的美玉。

賀安翼卻不解風情地低着頭,同樣是想也不想地說了句不喜歡。

簡明的眼中頓時閃現出一抹失落來,“除了李夢雲,你是不是再也不會喜歡上別人了?”

賀安翼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又搖搖頭,“不知道。”

簡明擡了擡眉毛,目光熱切地注視着他,“什麽意思,我還有機會?”

賀安翼這下很認真地搖了搖頭,“我不喜歡男人。”

簡明笑了笑,沒有說話。

在社區必經的那條大道上,賀安翼又看到了那個老人,他依舊坐在樹蔭下,十分耐得住寂寞的自己跟自己下着棋。

兩人走過的時候,老人似有所覺地擡起了頭,慈祥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出去玩要小心,可別太晚回來,這地方陰氣重,容易撞鬼。”

“謝謝劉爺。”簡明朝老人點了點頭,他突然轉了腳步走到了棋盤的另一邊,看了眼面前的棋盤,青年很認真地沉下心想了一會兒,然後才伸出手挪了一步棋。

整個棋面經他這麽一走,局勢又變得明朗起來。

他淺笑着問道,“這麽走是不是更好些?”

老人家恍然大悟地點了點,“的确是,的确是,年輕人就是聰明啊。”

“過獎,您慢慢玩,我們就不打擾了。”簡明站起身,拉着男人快步地走開了。

“如果不破解他棋面上的困局,你就會不斷地碰見他的二重身。”青年在他耳邊輕聲說道,“這是他沒辦法控制的,我們也只能盡量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

賀安翼似懂非懂地回頭看了眼,老頭正埋頭鑽研着面前的棋局,嘴裏念念叨叨地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麽。

這附近最繁華的地方只有那條商業街。

不過十幾分鐘的路程,賀安翼卻覺得像走了一個小時那麽久。

兩人誰都沒說話,賀安翼拿眼睛偷偷觀察他,發現青年正低着頭撓手上的一個紅腫的小包,看着像是蚊子咬的。

他應該是癢得狠了,手指越來越用力,白皙的皮膚很快就紅了一片,甚至還冒出了血點。

“我,我去給你買瓶花露水。”賀安翼說完,沒等青年反應過來就跑進了人群中,他記得前面不遠處有一家小超市。

街道上人來人往,簡明擡頭的時候,已經看不到男人的一點身影了。

他皺緊了眉,顧不上手臂上越來越癢的地方,轉頭朝四周看着。

“吳灏鵬!”簡明叫了一聲,聲音很快被淹沒在人潮中,他只好順着人流的方向往前走去,準備去那家小超市找人。

結果剛走沒幾步,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簡明,我在你背後。”

是吳灏鵬的聲音,随之而來的,是一股濃郁至極的血腥氣味。

簡明猛地回過頭看去,卻被滿頭血污的男人驚了一跳。

“怎麽回事?”青年手指顫抖地托起男人的下巴,心疼得無以複加 。

吳灏鵬不自在地把視線轉到了別處,“出來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我以為沒多大事的,沒想到會流這麽多的血。”

“噢,對了,給你買的花露水。”男人擡了擡手,将新買的花露水遞到了他面前。

簡明壓根沒心思抹什麽花露水,直接就撥開了男人的手,一把拽住他往小診所走去。

得虧這條街什麽都有,不然現在上哪去找就近的醫院?

吳灏鵬卻顯得有些急躁地往回抽了抽自己的手,表情很是怨念地看着他,“我辛辛苦苦給你買的花露水,你為什麽看都不看一眼!!”

“在我眼裏,你腦袋上的傷比一切都重要。”說完又加大了手上的力氣,幾乎是拖着男人往前走的。

吳灏鵬掙脫不開,幹脆把手上的花露水嘭地一聲砸到了地上,玻璃碎裂的聲音讓周圍的人紛紛側目看了過來。

簡明看了眼地上的碎玻璃片,一句話也沒說地貼近幾步,直接把他打橫抱了起來。

吳灏鵬又急又惱地瞪着他,“放我下來!”

簡明的唇角微微一扯,輕描淡寫地笑道,“不放,誰讓你不乖。”

“簡明,我咬死你!”吳灏鵬直接亮出了一口白牙,十分不客氣地咬上了他的肩膀。

青年臉色都不帶變一下的,抱着人不急不緩地走出了人群的包圍圈。

不知是誰大呼了一聲“好萌!”

于是越來越多的人舉起了手機,咔嚓咔嚓聲不絕于耳。

等他們萬分激動地把相冊點開,想要看看之前拍下的一溜兒照片時,卻都傻眼了。

沒拍到他們?!

“什麽嘛,走得也太快了吧。”

“你拍到了嗎?”年輕的女孩子問着身邊的同伴。

“沒有……我明明對着他們拍了的,好奇怪啊。”

“別是撞鬼了吧。”一旁的半大男孩笑嘻嘻地把頭湊了過來。

“呸呸呸,大白天的怎麽可能撞鬼!”女孩子不認同地瞪了眼男孩。

“就是,還是在大家有目共睹的情況下,你想多了吧。”女孩的同伴也附和道。

半大男孩聳了聳肩,“難道你沒發現,剛剛那兩個人沒有影子嗎?”

什,什麽?!

誰會特意去注意別人的影子啊!

是的,沒有人會,當一個人的臉好看到超出正常人幾倍的水平時,人們大都會潛意識地忽略其他東西,只專注欣賞他的美貌。

這是一種慣性思維造成的盲區,很符合當今這個顏值至上的社會。

過了一會兒,女孩果然朝笑嘻嘻的男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有病吧!”她拉着自己的同伴走開了。

顯然她更相信男孩是故意編造一些假話在吓唬她們。

人們大多時候更相信自己的眼睛,當少數人的意見跟他們相左時,他們首先會認定自己是對的,并且一直這樣認為,除非對方能拿出有理有據的說法來說服他們。

這是每個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會出現的劣根特性。

也是大家很少會自我意識到的一點,它往往發生在不知不覺中。

超市內。

賀安翼從昏昏沉沉中醒了過來,他把手伸到後腦勺那小心地碰了碰,結果摸了一手的粘稠液體。

店長已經叫了救護車,正一臉焦急地蹲在他邊上。

“小夥子,堅持住啊!”

賀安翼甩了甩腦袋,忍着疼痛問道,“剛剛是誰砸我?”

地上有碎裂的玻璃瓶渣,空氣中彌漫着花露水的濃郁香味,坐在地上的男人一臉迷茫,到現在都還沒從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變故中反應過來。

店長憐憫地看了他一眼,“那會兒忙着收銀沒注意,只看到一個黑影沖了出去,具體長什麽模樣壓根就沒看到哇,又趕巧這幾天監控壞了,小夥子,沒法查啊!”

賀安翼愣愣地看着一無所知的店長,“……”合着這事他得自認倒黴了?

‘豆豆哥,你知道嗎?’他只能去問問自己的全能小ai了。

綠豆豆撓了撓腦袋,不是很确定地給出了答案,“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你的二重身。”

“它?!”賀安翼想了想,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難怪被砸得那瞬間聞到了一股十分濃郁的血腥味。

先前估計是腦子被砸懵了,才沒想到這茬兒。

綠豆豆點了點頭,“看來你的二重身已經意識到了你的存在,按照他的性格,肯定會想盡辦法地除掉你,讓自己成為唯一。”

賀安翼牙齒抖了幾抖,“不是說二重身第二次化成實體時,會重新繼承本體的記憶,忘記自己曾經鬼魂化過嗎?”

“是的,所以他看到你的那瞬間,會潛意識地以為你是二重身,而他才是本體!他的性格是激進派,常常做事不過大腦,他會砸暈你,完全是因為自己手上沒有刀,相信我,要是那時候他身邊有趁手的武器,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安翼你真的得小心些了。”綠豆豆又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通。

賀安翼雖然頭疼得要死,但還是把那些話聽了進去,他心裏後怕,神經一直都緊繃着,直到那些姍姍來遲的醫生趕到,七手八腳地把他擡進救護車緊急處理的時候才好受了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 奇奇怪怪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7-29 23:4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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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的地雷和營養液,還有十分感謝咕嚕的長評(*/w\*)我會繼續努力的!!!

66、窩囊廢

這回賀安翼的頭皮實實在在地被縫了三針, 等醫生給他貼上藥紗, 纏好繃帶, 出來時天已經快黑了。

賀安翼垂頭喪氣地站在醫院門口,他想了想, 還是掏出了手機, 給簡明去了通電話。

他把手機貼在耳朵邊, 聽着那頭循環往複的嘟——嘟——嘟——,始終都沒有人接聽。

賀安翼略有些納悶, 他把手機重新揣回了衣兜裏,左右看了看, 實在是懶得走, 幹脆站路邊招了一輛出租車, 報了個地址就坐了進去。

晚上六點半, 他從出租車上下來。

昏黃的路燈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長,随着他的走動不斷變換着長短位置, 大概是受這個世界的影響, 賀安翼竟然有些害怕自己的影子, 他擡起頭, 把視線放在目的地的建築物上,目不斜視地朝前跑去。

夜幕下的老樓寂靜無聲, 一扇扇窗戶黑洞洞的大開着,讓人感受不到一點的活人氣息。

賀安翼沖進去的時候,整個樓道都回響着他一個人的腳步聲,頭頂的聲控燈閃閃爍爍, 發出滋啦滋啦的電流聲,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開來。

他跑得很急,嘴裏呼哧呼哧地不住喘着粗氣。

李夢雲在的時候,他還不覺得有什麽可怕,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反而是看哪都覺得不對勁,恨不能長了雙翅膀,直接飛回自己的卧室,跳床上,蒙頭蓋上被子,那才是真正的‘安全’了。

一直到了6樓,他的腳步才慢了下來,樓道裏的紙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人清理走了。

走在幹淨寬敞的通道中,賀安翼的心裏竟有種詭異的空落感。

他慢慢往前走着,恍惚間竟又嗅到了一絲橙子的清香。

那氣味若有若無的飄散在樓道裏,賀安翼又用力抽了抽鼻子,這次反而聞不到了。

601和602正好互為對門,簡明的電話一直打不通,賀安翼去問綠豆豆,得到的答案是它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賀安翼又看了眼602緊閉的門,就在這時,原本黑漆漆的門縫,突然啪地一聲亮出了一道光。

他被吓了一跳,接連往後退了好幾步。

如果沒聽錯的話,剛剛那一下分明就是牆上的電燈開關被人摁開所發出的響聲。

“簡明,是你在家嗎?”男人提心吊膽地走上前,拿手指輕輕敲了敲門板。

他等了一會兒,門縫中的燈光依然在,卻沒有人回應,裏頭始終都是寂靜無聲的,不見任何動靜。

賀安翼在門前躊躇地站了會兒,在他剛準備轉身回自己家的時候,衣兜裏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他連忙掏出來,是一條短信,簡明發過來的,內容是讓人心驚肉跳的兩個字:救我!

男人擡眼看了看緊閉着的大門,忙低頭編輯了一條短信回複了過去。

【你在哪?】

【床底下,他馬上回來了,求你了,救救我!】

這句話讓賀安翼抖了一下,他也顧不上多問,向綠豆豆要了一把萬.能鑰匙,将門順利地打了開來。

客廳的燈果然是亮着的,那些蓋着黑布的畫架已經被收起來了,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清晰可聞的水果清香。

賀安翼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強按下心底萌生的退意,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卧房走去。

“簡…簡明?”男人站在卧房門外,小聲地叫着青年的名字。

卧房的門縫是黑漆漆的,沒有一絲的光亮透出來,說明裏頭的燈沒亮。

手機再次震動起來,顯示簡明又發來了一條短信。

【救我!!】

賀安翼伸手握上了門把手,慢慢将門打開,裏頭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男人只好扶着門框,先将一只手摸索進去,在牆面上找着開關。

一只白皙的手突然從後面越過他,精準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整個人帶了回來。

砰的一聲輕響,卧房的門被再次帶上。

男人瑟瑟發抖地任由身後那人摟着,鼻端是濃郁到無法忽視的熟悉氣味。

是他!簡明的二重身!

“把手機給我。”那人低頭,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耳朵。

柔軟的嘴唇不斷地往下蹭着,順着他的臉頰一路吻到了下巴。

賀安翼連忙将手機往後一送,掙紮着想要離開他的懷抱。

那人發出輕輕一笑,仿佛在笑男人的不自量力,禁锢他的手臂就像焊死了的鋼筋鐵棍,連動一下都十分困難,更別說掙脫了。

“他向你求救?”簡明滿眼趣味地翻了翻短信,又低頭看了眼懷裏害怕的幾乎快要哭出來的男人,連忙安撫道,“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說着就把手松開了。

賀安翼連忙往旁邊退了好幾步,身體緊緊地貼着牆,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找到一點安全感。

簡明又笑,他把手上一直拎着的東西甩到了賀安翼面前。

等它輕飄飄落到地上的時候,賀安翼才發現,那是一個人,不,準确來說已經不能算人了。

那東西透明的幾乎要消失,心髒的位置插着一張畫滿了紅符的黃紙,落在地面的時候就像被釘在了上頭一樣,可它仍然掙紮着,一雙眼睛瞪大着,充斥其中的是滅頂的憤怒。

它的整張臉扭曲到極致,仿佛要吃人般的猙獰可怖。

賀安翼在看清它的面目時就僵住了,那張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臉——這分明就是吳灏鵬的二重身!

“再過一小時,它就能徹底消失了。”簡明輕描淡寫地往這看了一眼,視線僅僅停留了幾秒就收了回去。

他伸出手,輕輕推開卧室的門走了進去。

賀安翼聽到響動連忙把頭擡了起來,眼睛正好捕捉到了青年後脖頸發着淡淡藍光的蝴蝶紋身。

等他伸長脖子再想細看一番的時候,門已經關上了。

真的是他……

賀安翼小心地繞過腳邊的人影,走到卧室門前,輕輕将門推開了一條縫湊上去看。

卧室內的情景讓他大吃一驚。

跌坐在床腳的青年滿臉驚魂未定地捏着一把染着血的大剪刀。

他的面前,那個二重身躺在了血泊中,後脖頸上的蝴蝶紋身黯淡無光,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死氣。

賀安翼不敢置信地走了進去,“他怎……怎麽可能?!”

簡明在看到他的那刻,立馬扔掉了手上握着的剪刀,驚慌失措地站起身,一把拽住男人的手就往門外帶,“吳灏鵬我們趕緊離開這裏!”

賀安翼被他拉得一個趔趄,直接往前撲了過去。

簡明手忙腳亂地接住了他,神情透着緊張和擔憂,“你沒事吧?”

賀安翼搖了搖頭,晃動的視野猝不及防地被一抹藍色闖入,是他的衣角,看上去像是不小心沾到的顏料。

簡明松了一口氣,重新往門外跑去,這回倒是沒硬拽着他,而是讓男人緊跟上自己。

在經過客廳時,青年被地上那個半透明的‘吳灏鵬’吓了一跳,他站在那東西的邊上看了一會兒,等男人走過來時,突然就抓住了他的手臂,神情中透出一絲不正常的慌張來,“快,我們快走! ”

就好像受到了極大的刺激,顯得有些神經質。

賀安翼點了點頭,目光狀似無意地掃了眼他手上那個紅腫的小包。

然而這樣的小動作還是被青年發現了,簡明順着他的視線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已經不癢了。”

賀安翼抿了抿唇,只得咽下滿肚子的疑問跟在他身後往外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進了601吳灏鵬的家,當單元門被關上後,簡明長出了一口氣,脫力般的倒在了沙發上。

“都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他看着頭頂的天花板喃喃低語,慢慢露出了一抹劫後餘生的笑。

賀安翼卻遠遠地站在玄關處沒有進去,沉默無言地注視着青年。

“吳灏鵬,你怎麽了?”或許是賀安翼臉上的表情太過反常,以至于遠在沙發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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