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清晨,暖陽輕灑,是個晴朗的好天氣,襲缦缦的思緒卻有些模糊恍惚。

昨天樓子齊送她回別院,表示他要去工作,叮囑她一個人在家小心腳傷之後便出門了,她相信他是真的有事要處理,卻又無法不在意,怕他是因自己總替他惹麻煩而急着避開她。

他已經知道有人要抓她,雖然他幫她解了圍,但她沒忘記在他抱着她離開會館時,他曾不高興的說她是個大麻煩,送她到醫院與回別院的途中,他也板着俊顏,沒講什麽話。

她很難不去擔心他大概把她視為什麽問題人物,開始讨厭她,後悔與她打交道了。

一想到樓子齊有可能讨厭她了,也不知怎地,她直覺得胸口一片難以言喻的難受,決定等他回來就向他坦白自己只是逃婚所以被父親“通緝”,希望能讓他明白她的苦衷,別因此而讨厭她。

于是原本洗好澡就恢複女兒身、直接就寝的她,昨晚沐浴後仍維持龍一的樣貌在客廳等他,可惜她等了又等,樓子齊依然未回來。

她有些失落的回房,只要想到樓子齊有可能是刻意躲着自己,她心裏就像壓了石塊般的沉重。

她呆坐在床上,不明白怎會如此在意樓子齊對她的看法,心煩意亂的反複想着,他何時會回來?自己是不是應該主動搬離別院比較好?連自己什麽時候迷迷糊糊的睡着都不知道,直到今早醒來,發現她的襯衫扣子全解開,纏胸布條已解下,甚至假發也取下了。

昨晚她的心思全在樓子齊身上,回房并未解除喬裝,所以她是在睡夢中,下意識的解下纏胸與假發?

“應該是這樣,束胸一整天真的很不舒服,在睡夢中解開束縛很正常。”她低喃的為自己沒印象的事下了結論,然後換了一件整齊的襯衫後進浴室盥洗。

她心中仍對昨夜的事耿耿于懷,她要去看樓子齊是否回來別院了,問問他是如何看待她的?以便确定自己的去留。

當她打開房門,眼簾不期然映入一道俊逸身影,她心跳快半拍,人有些愣住,耳裏己傳來他清朗的聲音——

“早,我正想敲你房門,看你醒來了沒。”樓子齊淡柔低語,凝視着她,心中輕漾着只有他明了的感情漣漪。

今早醒來,他第一個想見的就是她,當她的倩影乍然映入他眼裏,他的心弦柔暖輕悸着,覺得這個早晨特別瑰麗美好,喜歡一早就能看見她的寧馨感受,好希望以後天天都能看見她。

縱然昨夜他心中仍有絲對她動心的疑慮,此刻萦繞他心中的這份悸動也教他明白,他确實就是這麽不可思議的對她動了心。

他想,他的心或許注定為她而悸動,才會在第一眼看見女扮男裝的她時,便不知不覺的讓她進駐心底,否則他也不會在還不知道她是女人的情況下,即受她影響,一顆心泛起紊亂的波紋。

然而這份感情他決定暫時藏放心中,不希望自己的貿然告白使她以為他在開玩笑,或認為他是任意動情的花花公子。

“你怎麽會在這裏?”襲缦缦疑惑的問,他不是在躲她嗎?怎會一早出現在她房門外?

“我有話跟你說,如果你不介意,我們進房再談。”她腳受傷,不宜站太久。

“喔,請進。”

她忐忑難安,心裏直想着,莫非他是想告訴她,他不想再和她這個麻煩人物打交道?全然沒注意身後的他擔心她跌倒,小心看顧着她移動步伐,直到她坐入沙發,這才跟着坐至她身邊。

她正想鼓起勇氣坦白她離家出走的實情,樓子齊已先一步開口說出令她驚愣的話語——

“我希望你以真實的身分、真實的樣貌面對我,小缦。”

随着他叫出她的小名,襲缦缦芳心驀然一動,驚訝錯愕的瞅着他,“你怎麽會知道我叫小缦?”她還沒向他坦白自己的身分,他為何會知道?

“昨天我後來又在工作地方的附近巧遇那位在找你的大叔,這意外的巧合讓我們覺得很不可思議,我好奇的問他認錯人的事,他便拿了張照片給我看,表示他在找他朋友的女兒襲缦缦,并說你們的樣貌真的很神似。”樓子齊平靜的說出早已想好的說辭。

他撒了個無傷大雅的小謊,避免昨夜的事令兩人尴尬。他并非存心揭穿她的身分,而是希望她以最坦然的真實面貌和他相處。

至于喊她小缦,他就是這麽自然的說出口了。

襲缦缦卻誤會他的意思,心口沈甸甸的說:“所以你果然讨厭我了?”

“怎麽這麽說?”他愣住,他明明是喜歡她,她怎會說他讨厭她?

“昨天你很不高興的說我是個大麻煩,直到很晚也沒見你回來,原來你真的是在躲我這個麻煩人物……吓!你告訴平野伯父我在這裏的事嗎?你——”

“我沒說。”

見她神情愀然的低述着令他心驚的誤會,又忽地驚惶的害怕她的行蹤洩露,樓子齊連忙心疼地截斷她的問話,澄清道,,“昨天脫口說你是大麻煩時,我心裏确實有氣,但并非因為讨厭你,而是介意兩個大男人親嘴……說話語氣才會差了點,至于昨天的晚歸,是我有事,不是在躲你。”

嚴格來說,昨日他回避的是自己對“龍一”脫軌的悸動,不算在躲她。不過他沒打算說出昨天他興起想吻她的沖動,免得把她吓得不敢和他親近。

聞言,襲缦缦臉上微微一熱,心跳也跟着怦然加速,只因她鮮明的記起那意外初吻的插曲,然而她心中的沈甸難受感消失了,因為他說不讨厭她。

“對不起,昨天那麽用力推你,害你碰疼受傷的腳。”他內疚的道歉,想起她疼得眼眶含淚的一幕,心口依然會為她泛疼。幸好她的腳傷未更嚴重,否則他實在難以原諒自己。

“你不用向我道歉,如果我是你,可能也會和你一樣的反應,昨天我沒平心靜氣地站在你的立場想,還因為腳疼的關系怪你,抱歉。”認真說起來,她也有錯。

樓子齊會心一笑,“那,算我們扯平好了,現在你願意坦白一切了嗎?”

她是否願意以最坦然的自己面對他?

襲缦缦輕抿下紅唇,毫未猶豫的取下假發,昨晚她就打算向他說出真相,此刻誤會解開,她更無意隐瞞他了。

如綢緞柔亮的烏黑秀發滑落肩頭,讓她更添柔美,樓子齊想也未想的伸手為她拂順鬓邊微亂的發絲,唇際的笑弧加深,她願意以真面目對他,表示她是信任他的,也代表她有些重視他吧?

襲缦缦因他親昵的舉動心頭小鹿亂撞,她撥了撥劉海掩飾害羞,低聲輕道:“我是逃婚來日本的,因為我爸不顧我的反對,硬為我決定結婚對象,我不想妥協,于是就離家出走,我知道我爸會請朋友派人找我,才女扮男裝隐瞞身分,加上逃婚這件事有點丢臉,所以當你問我為何來日本時,我也就沒說出真相。”

現在她說了逃婚的事,他會取笑她嗎?

“原來如此,不過你既然知道日本有你爸的眼線,何必還要到日本來?”樓子齊并未取笑她逃婚,只是直覺反應的問,一問出口,他幾乎是立刻想到答案,她是為了……

“為了席克斯啊!難得日本有展覽他的作品,我當然非來不可。”她老實回答,一副無怨無悔的篤定語氣。

聽見如他所料的答案,樓子齊心弦震顫,記起她昨日說為了看席克斯的作品,要她冒再大的險也甘願的執着神情。

“你真傻。”他語氣寵溺的喟嘆,或許就是她這份義無反顧的單純傻氣,加速了他始料未及的心動。

“沒辦法,我崇拜席克斯嘛。”襲缦缦微赧的搔了搔臉頰。

樓子齊明白,就是因為知道她崇拜他、崇拜他的設計作品,所以他未表明自己即是席克斯,他要的并非她對偶像的崇拜感情,而是她純粹的真心喜歡,目前他也只能竭盡所能的關心她、照顧她、對她好,等她慢慢喜歡上自己。

“我逃婚的事,你可不可以暫時別透露給你朋友知道?”這樣可以避免她的尴尬,也免得洩露她的行蹤。

“你的顧忌我明白,不會跟我朋友提這事,不過以後在別院你不用辛苦的女扮男裝了,我朋友若要來,會事先打電話給我,到時你若仍有顧慮,再扮回男裝即可。”

她點頭,忽地想起的問:“你的感冒好點了嗎?”他們一直在談她,直到這時候她才記起這個昨天就該問的問題。

“已經沒有大礙了,我的感冒一向來得快,去得也快,你呢?腳還會痛嗎?”他回以關心的詢問。

她心窩暖暖地搖頭,“不會,我有很小心,沒再碰撞到。”

“那看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等會兒吃完早餐我送你去。”

襲缦缦眼睛一亮,“我想再去展覽會館。”

他莞爾,“還是不要比較好,你爸若曉得你喜歡參觀建築設計展,有可能會請他朋友在展覽期間天天去尋你,今天再去,可不保證你不會引起懷疑。”

“可是我昨天只欣賞了席克斯的作品一下子而已耶。”她還想再去看那座設計得無懈可擊的迷人城堡。

果然,她又在打他作品的主意了。望着她失望的小臉,他有些心疼的說:“展覽會館暫時不宜再去,我帶你去看另一項興建中的建築設計。”

“啊?什麽?”

“由我一手設計與監督的一項民宿建築工程,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帶你去看看。”

“你是建築師?”她直眨着水靈大眼望着他,她以為他去參觀建築設計展是和她一樣單純感興趣,沒想到原來他是個建築師?

樓子齊輕輕點頭,他手上的建案是他在臺灣的好友兼工作夥伴承接的,而他則維持以往的低調慣例,除非必要,他的身分一概是臺灣“鷹翔建築事務所”的負責人,不會以席克斯的身分出面,因此這次日本方面的合作人員并無人知道他的另一層身分。

這也是他放心邀約她的原因,不用怕“席克斯”幹擾他,又能讓她欣賞他的作品。

“好,我要去!”襲缦缦眼睛閃閃發亮,盡避他說民宿仍未完工,但她就是很期待見到他設計的建築作品。

“民宿地點在郊區,你可以不用擔心被發現,去解開你胸上的束縛,讓自己輕松點,以你原來的樣子出門就可以。還有,以後我就喊你小缦喽。”樓子齊噙笑說道,喜歡她清澄眼裏的晶燦雀躍光芒,那讓他覺得她也像重視“席克斯”那樣重視池。

她昨晚才因纏胸而不舒服,今天還是叫她恢複女兒身,她會舒服些。

“……嗯!你等我一下。”

他親昵的呼喚令她的心咚地跳撞好大一聲,但她全心期待看見由他設計的建築物,壓根未思及他怎會那麽肯定她胸上纏裹着束縛,只顧開心的拿過行李箱裏的內衣,進浴室更衣。

這天,襲缦缦看見了由樓子齊設計、有着荷蘭鄉村風的民宿,直贊嘆驚呼着為何還未完工的建築,竟可擁有懾人心魂、不可思議的美麗。

也正因為這項發現,她毫未考慮的将樓子齊跟自己崇拜的偶像席克斯擺在心上同等的位置。

只是當她看着樓子齊認真督導工程的專注迷人模樣時,竟怦然悸動,感覺心裏的天秤似乎明顯地往樓子齊這邊加重。

她這樣……算不算見色忘偶像?可是以前就算見過其他的帥哥,她也不曾心跳加速過,為何唯獨對樓子齊,她老是會出現心跳失序的情形?

微涼的午後,襲缦缦撥了通電話給叔叔。

“小缦!你終于打電話回來了。”聽見她的聲音,襲耿揚欣喜的喊道。

“為了向老爸抗議逼婚的事,除了一封向叔叔報平安的簡訊之外,這星期我刻意關機,想讓老爸正視此事,卻也讓叔叔跟着為我擔心了,不好意思,現在是上班時間,你方便講電話嗎?”叔叔是醫生,不知是否正在為病人看診。

“方便,我今天的問診剛好告一段落,叔叔明白你做事有分寸,不會怪你這麽多天才打電話回來,只是心裏有點着急,無法告訴你,你爸猜到你在日本,拜托他朋友平野讓次派人找你的消息。”

“我知道,我已經在建築設計大展的會場遇見平野伯父了。”

“什麽?你已經遇見平野讓次了?!我怎麽沒聽你爸提起這件事?”襲耿揚震驚又疑惑的問。

“我女扮男裝,平野伯父雖有注意到我,不過他并未認出我。”雖然已事隔一個禮拜,此時提起這事,她還是極慶幸當時身旁有貴人幫她,要不然那天她也許就會被認出來,然後被平野伯父押回臺灣。

襲耿揚替侄女松了口氣,“原來是這樣,我還在想大哥若有你的消息,一定會得意的說逮到你這個丫頭了,怎麽還會交代我若是接到你的電話,要叫你趕快回來,他還說你跟鄭鋼的婚事他說了算,你要是不回來,他會考慮親自到日本逮你。”

“厚,臭老爸居然一點都沒反省他随便要我嫁人這件事!你告訴他,除非他取消婚事,不然他想來抓我就來啊,怕他喔!”襲缦缦氣呼呼的表态,她都已經離家出走了耶,老爸竟然一點都不肯讓步,哪有像他這樣的爸爸。

襲耿揚直教侄女嬌憨又氣怒的申明惹得發笑,莞爾說道:“看來你真的卯起勁和你爸杠上了。”

“這是一定要的啊,大師兄雖然人很好,但我只拿他當哥哥看,怎麽嫁?”否則她又何須逃婚。

“了解,我會試着再勸你爸,對了,你現在雖沒被抓到,不過你住的地方在安全方面沒問題吧?身邊的錢夠用嗎?”

即使大哥為小缦決定結婚對象的出發點是善意的,畢竟還是過于武斷偏執,因此他無意叫小缦回來,希望大哥能在這段時間重新考慮他的決定,只是對于侄女在日本的情形,他仍得仔細的詢問一番才放心。

“叔叔不用擔心,我住的地方舒适又清幽,且包吃包住,不用付費。”她笑着回答,此時正坐在別院庭院裏的一棵銀杏樹下欣賞風景。

“包吃包住不用付費?有這麽好的事?”

“對呀,因為我遇到一個好人。”

“誰?”

樓子齊,她在心裏回答,唇畔的笑意不自覺的加深。

這星期她在樓子齊的照顧下過得很好,他每天都會為她張羅吃食,對她噓寒問暖,要她注意腳傷,她要到醫院複診,也是他充當司機帶她去。

雖因顧忌被認出的風險,她未再去欣賞建築設計大展,不過在她的要求下,樓子齊總是讓她跟着到他工作的地方,讓她看着那座荷蘭風民宿一點一滴更接近完工的過程,讓她在郊外賞看最原始的自然美景。今天是因為民宿進行的工程有些危險,樓子齊才沒帶她一起去。

而這些日子他仿佛明白她未能再去欣賞席克斯作品的遺憾,他貼心的畫設計稿給她看,她佩服他信手拈來的設計靈感之餘,常會奇怪的覺得他的設計和席克斯的一樣細膩完美,一樣令她愛不釋手。

這陣子她和樓子齊相處得很快樂,只是她發現愈和他相處,好像愈受他吸引,在與他四目相對、為他怦然心動的情形有增無減的情形下,她覺得自己……好像喜歡上了他。

只不過她有些不确定,這些年她不曾為誰心動過,這陌生的感覺令她不知所措

“小缦,你還在嗎?”電話那頭一陣靜默無聲,襲耿揚納悶的低喊。

“……我在,抱歉,叔叔,我只能說他也是臺灣人,我和他是室友,至于他的身分,為免老爸找人調查他,為他帶來麻煩,我不方便透露,請叔叔別見怪。”回過神,她難為情的趕緊回話。

目前是非常時期,她不希望樓子齊受她所累,成為父親遷怒的目标,所以還是暫時保密他的身分較妥當。

“我明白你的顧慮,不會怪你,只要你确定這位室友是好人就好。”他明了侄女是心細的以防萬一而非擔心他洩密,即使他極好奇對方是何許人物,仍然尊重她,無意再探究。

“嗯,他是好人。”襲缦缦笑着點頭肯定,心裏因為想到樓子齊而再次微微泛起情感波紋。

“看來你交了新朋友,也很适應日本的生活,那麽有件事你要不要考慮看看?”襲耿揚說道。

“什麽事?”

“你爸要你結婚最主要也是希望你獲得好歸宿,既然這樣,你不妨去找個你自己喜歡、又能得到你爸肯定的對象,這樣他應該就不會硬要你嫁給鄭鋼了。”

也不曉得小缦這丫頭是感情開竅得慢,還是眼光比較高,武館裏有不少小夥子愛慕她,可惜她都對人家沒感覺,至今二十四歲,也沒看她帶男朋友回家過,他其實很好奇這丫頭會喜歡什麽樣的對象。

“叔叔要我自己找另一半?”襲缦缦微愕的問。

“不想你爸替你決定結婚對象,當然要由你自己挑喜歡的,只是這人要優一點,讓你爸沒話說……有人找我,不和你聊了,記得和我保持聯絡,拜。”

電話到此結束,襲缦缦的思緒不禁停在叔叔要她考慮的事上頭,她既無法接受父親的逼婚,那麽自己找老公确實才是終極的解決之道,否則就算這次父親妥協,也難保不會有下次。

可是男友正從缺中的她,哪來的老公人選?

腦海裏再自然不過的浮現一張斯文又俊帥的臉龐,襲缦缦頰上一熱,忍不住羞窘的發現自己潛意識裏竟然将樓子齊當成老公人選。

但她随即很認真的思索着,樓子齊體貼細心又有才華,是個好男人,應該是值得交往的對象……

“在想什麽?我走過來了你都沒發現。”

一道熟悉的溫潤嗓音陡然傳入她耳裏,襲缦缦轉過頭,望見樓子齊軒昂身影的剎那,她的心跳頓時怦然加速。

“在這裏吹着涼風很舒服,不小心就發了一會呆,沒注意到你回來。”她随口低應,說不出她正在想他。

樓子齊莞爾,也只有單純傻氣的她會坐在別院庭院發呆,看着她今天特地扮回男裝,他不由得會心一笑。

他打過電話給她,告訴她競之下午要過來別院,她說想先以假身分面對他朋友,這樣比較不會尴尬,也能避免他朋友受仍被“追緝”的她所累,更能免于牽連他被朋友怪罪收留她這個麻煩。

她雖顧慮得有點多,然而她為他着想的溫柔良善心意,使他并未提出異議,由着她做決定。

盡避此刻的她是小男生面貌,可在他眼裏,她一樣清麗迷人。

貪婪的凝視着她片刻,他才收回戀慕的目光,向她介紹自己身後的兩人,“這位是我朋友加藤競之,這位是競之的妹妹真央,我們在門口遇見了就一起進來。”

聽到他的介紹,襲缦缦總算注意到有其他人在,她連忙拄着拐杖站起來,向眼前男俊女美的兄妹點頭致意,“兩位好。”

“原來你就是龍一,長得好可愛,仔細看還很漂亮呢。”加藤競之看着她,笑笑地說道。

聞言,樓子齊眉頭微微蹙起,胸中頓生一縷防備,競之一眼就說小缦可愛漂亮,難道他看出小缦是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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