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

明媚的太陽又爬上了山頭,花千趴在窗前盯着院中已是枯枝的葡萄架,她已經這樣發呆了一個晚上。

她的心似乎被抽空了,她的大腦似乎被塞住了什麽,她如失去了靈魂一般安靜地呆着。

身後的房門被人輕輕打開,她依然沒有任何察覺。

“我已經派人去墨廂宮默默調查,相信很快就能找到那孩子。”楚煊一身黑衣輕步而來。

他的聲音很輕,并沒有驚醒花千。他嘆了口氣又向她走近一步,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無論發生何事,都不要傷了身子,若是沒有一副強健的體格,又怎麽能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這次,花千總算聽進了他的話,慢慢轉過身來,給他行了一禮道:“多謝二皇子如此關心。”

“你我不必這般客氣。”楚煊給他一個笑容,“我已經讓小二準備好了飯,先填飽肚子再說。你梳洗一下,我在外面等你。”

“不用了,你先過去吧!我随後就到。”花千急忙道。

望了一眼她哭腫的雙眼,他又道:“我一會讓人給你送個雞蛋過來,雞蛋消腫很有效果。”

聞言,花千急忙低下了頭。見她有意躲避,楚煊嘆了口氣輕步出了房間。

花千收拾了很久才慢吞吞地走到了客棧前堂。剛踏進門,就看到幾人圍在桌前盯着她。

她頓了下步子有些猶豫,因為桌前除了楚煊兄妹及公子邱,還有同樣一臉冷然的沈白和莫千尋。

“還不快過來。”沈白突然發話,語氣裏帶着嚴厲。

花千被驚了一下,然後低頭挪到沈白的旁邊坐下。她垂着腦袋不敢擡頭,因為她那位所謂的表哥就坐在她的對面。

“你昨晚做了什麽虧心事?”沈白突然冷言問道,然後又握住了她冰涼的小手。

虧心事?她一事沒有反應過來。

“她能做什麽虧心事?做虧心事的人是你吧!人家花千早已是你的人了,你昨晚不好好陪他,居然還找我喝酒。”一旁的公子邱突然道。

一句話驚住了在場所有人,每個人臉上都迅速閃過尴尬。坐在他一旁的楚雪則皺眉拿起筷子在他手背上重重敲了一下。

被楚雪這麽重重一擊,公子邱這才察覺自己說錯了話。 他掃了其他四人一眼,除了花千快要把頭垂到了桌子低下,其餘三人則都冷着一張臉同一個表情。

楚煊喜歡花千他早就知道,只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莫千尋還真的是愛上了花千?這麽說,沈白剛剛趕走了兩個難對付的情敵,現在又來了一個?

“既然大家都坐在了這裏,那就商量一下怎麽救出耳朵吧!”楚煊突然一本正經地開口。

“在下多謝二皇子能夠幫助。”莫千尋舉起酒杯,沉聲感謝道。

楚煊只是點了點頭,舉杯一飲而盡。接着道:“從昨天一戰之後我們可以看出,大皇子并非我們想的那麽簡單,他的那些黑衣人,比皇宮裏的羽林衛還要厲害百倍,看來是他精心訓練了許久。我現在擔心的是他的這些黑衣人到底有多少,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來明的怕是不行,所以我們只能在暗中找出他所有的可以藏身之處。這幾日,我會在朝上舉薦大哥立為太子,然後商讨儲君之事,那麽父皇定會日日宣他上朝。至于暗中找出耳朵一事,就交由你們幾個。不過有言在先。莫千尋,無論你是洪绫谷的餘孽還是別的身份,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在救出耳朵之後離開這裏,越遠越好。還有你手裏的那塊能夠調動洪绫谷暗衛的玉佩,我希望它永遠都不要出現更不會起任何作用。”

楚煊一則話擺在前頭,讓人聽了微微一驚,他主動舉薦楚墨為太子實屬不易,若是真的讓楚墨做了皇帝,那麽東離又會如何?

帶着這些疑問,花千終是開口道:“二皇子,至于舉薦大皇子之事,我覺得你需要慎重考慮,畢竟選舉一國之王不是小事。眼下你只要能夠在皇宮轉移他的注意就好,我們和莫大哥定會很快找到耳朵的藏身之處。”

聞言,楚煊卻只是一笑,反問道:“那千千覺得誰才能成為一國之君?”

楚煊突然問此,讓花千一時不能回答。

楚煊自小就遺傳了皇上的怪病,病情惡化時比他父皇還要早,甚至還要嚴重,真不知是否能夠活到他父皇那個年齡。而沈白,這個世人都不知曉的皇帝私生子,他是否又能勝任這個位置?可她花千萬萬不想讓他卷入掙位之中。

思慮一下,花千才道:“自然是你二皇子,依你的才智,東離只有你才能配得上這個皇位。”

一句話說的太重,也不知是否傷到了旁人心,花千說完只是低下了頭,并沒有去在意一旁一直冷漠不言的沈白。

“有千千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似乎得到了滿意答案,楚煊面上總算有了點笑容。

不知何時,她和沈白楚煊之變得這麽冷然?記得二月的時候,他們還一起去關懷兮兮的小豬,他們還一起酒醉青樓,他們還一起談笑風生。或許一起經歷了太多,反而讓他們都不那麽單純的面對了吧!

一夥兒吃過飯後便各子行動。楚煊又帶着楚雪回了皇宮,臨走時公子邱還抓着楚雪依依不舍,然後又把自己關到屋裏喝起悶酒。看來他真的是對楚雪上了心。

房裏只剩花千沈白和莫千尋三人,氣氛比楚煊在時還要尴尬。

也不知沈白到底中了什麽邪,自從去墨廂宮救出莫千尋之後他就一直冷着臉不語,以至于花千如同犯了錯的孩子不敢多言。

“不知千千可了解楚墨身邊的那位随從?”莫千尋打破僵局問道。

“随送?你是說邢柯?”花千蹙眉道。

“你們認識?”

“他是兮兮的養父。”對于邢柯,花千還較為了解,曾經他們都被逼無奈地為大皇子賣命。

“兮兮?”顯然莫千尋并不知道此人是誰。

花千捏着袖口,她不知要不要跟他們講述那段自己為江小訣賣命的事情,想必沈白最不願意聽。

想到這裏,她忽然覺得有些可笑,自己何時變得總是為這個家夥着想?思前顧後并不是她花千之舉。

看到花千似乎有些為難,莫千尋不再多問,只是道:“既然認識,我想我們能從他身上找回線索,不知千千可願意去見一見他?”

“她何時輪到你随便指使?你是在考驗她是否能夠為難拼命嗎?既然是表哥,何必總拉着表妹往火坑裏跳?”不等花千接話,沈白卻莫名開口。

一句說讓莫千尋沉默,先前去北國的時候他對沈白有了一些了解。樣貌驚人,天資聰慧,雖然時常不着邊際,但是又透着許多神秘,對花千的感情又是至深至極。面對這樣的對手,他确實有些無措。

“你偷聽我們講話?”花千蹙眉質疑。

“怎麽?有什麽不能聽的嗎?”沈白突然一把攬住花千。

他的力道太大,勒的花千的肩膀有些酸痛。

“一笑,不要這麽胡鬧。”花千輕聲呵斥。

沈白揚了揚眉,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攬着她就是不肯放手。

莫千尋輕嘆一聲,起身道:“先去會一會刑柯,我在外面等你們。”

“莫大哥,你的傷還未痊愈,我與沈白去就好。”花千開口關懷道,無論他對自己何種感情,但他畢竟是自己的表哥。

聞言沈白突然冷哼一聲,表明自己不滿。

“我并無大礙,只是沈公子需要好生休息才是,我們兩個一起去。”莫千尋回道。

聞言,沈白卻拉着花千驀地站起,“想救出耳朵,就別那麽多廢話。我與千千去找刑柯,你和公子邱去尋找楚墨別的住所。”

莫千尋就知道結果會如此,他無奈地揚了揚眉,轉身離開了房間。

莫千尋走後,花千突然覺得氣氛有些尴尬,試圖撤出沈白的懷抱,沈白卻是摟的更緊,還嘆氣道:“沒想到,得到你居然這麽難。好不容易趕走了兩個,現在又來一個,并且一個比一個難對付。花千,你怎麽總是招惹一些爛桃花?”

花千尴尬地吐了吐舌頭,但心裏卻是有種甜蜜。

待花千與沈白再次站在兮兮家的門口時,來迎他們的不是那個瘋瘋癫癫的小丫頭,而是一頭小豬,它哼哼着圍着花千一站轉悠。

“兮兮!”花千進了院子輕聲喚道。

但是喚了好幾聲都未有人回應。

花千突感有些不妙,拉着沈白就向房裏跑去,剛跑到門前,只見蓬頭散發灰頭灰臉的兮兮走了出來。

“千千姐,你怎麽來了?我好想你。”兮兮見到花千一把撲到了她的懷裏。

心中突然有些酸澀,摟着兮兮她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以後,只有我一個人照顧花姑娘,爹爹也經常不在家,前些日子花姑娘又生病了。我讓王大嬸去你家找你,但是他們都說你不在。”兮兮說着說着開始嗚咽起來,接着就是一陣嚎啕大哭。

“兮兮別哭,花姑娘怎麽了?”花千摸着她的小腦袋試圖安慰。

兮兮大哭了許久才靜了下來,抽搐着說道:“我沒辦法給花姑娘看病,又找不到你,它.....它死了。”

“死了?”

花千一驚,心裏一片疼惜,那是兮兮最疼愛的小豬,也是她最喜愛的的夥伴,她記得它是江小訣親手接生下來的,也是江小訣起了“花姑娘”這個名字。

一切都不複存在了,花千突然有所感觸。

“你怎麽又來了?”兮兮突然仰頭盯着沈白問道。

聞言沈白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道:“我是來看你的啊!”

“看我的?”兮兮垂下腦袋,似乎有些羞澀。

“你爹爹呢?”花千問道。

聽聞問起爹爹,兮兮落寞地垂下了腦袋,“爹爹已經好些日子沒有回來了,兮兮好想他。”

聞言,花千與沈白互望一眼,花千起身拉起兮兮的小手,“走,姐姐去給你做好吃的。”

“做什麽好吃的?能不能也給花姑娘做一份,我怕它在那邊吃不飽。”兮兮突然道。

兮兮單純的話哽住了花千,她點了點頭。也罷!該放手的就潇灑放手,該過去就讓它過去。

這一天,或許是兮兮最開心的一天,她從下午一直到傍晚都笑個不停。望着她臉上單純可愛的笑容,花千有一絲的羨慕,也許她當初也笑的這麽開心吧!那時候有父親,母親,大姐,二姐.......

而父親,如今又在何處?如果他能活的很好,她寧願他永遠都不要出現,找個美好的地方,安靜的過上一生。

作者有話要說:

☆、66章

剛入夜,兮兮就被花千哄入夢想,然後她一個人坐在院子裏望着星空開始發呆。

沈白上前為她披了一見衣衫,與她并肩坐下,也仰頭望着夜空,但他看的卻是那輪唯一的明月,他感覺它離自己是那麽近,而又......那麽遠。

“一笑,我們能保護好兮兮的對不對?”花千突然輕聲開口,語氣裏透着擔憂。

沈白摟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千千放心,我會全力保護你們。”

有這句話,對花千來說,已經夠了!

如此,在院中坐到深夜,才等來了他們要找的人。

刑柯持着長劍匆匆趕到家中,見到院中的二人并沒有趕到驚奇,而是急忙向房裏跑去,待看到床上熟睡的兮兮時,一刻懸起的心才得以放下。

出了房門,望着院中的二人,他終是沉聲道:“我知道你們想要什麽,但是我只想保護好我的女兒。”

一個父親的無奈,花千看的真切。

“邢大哥,你不必擔心,我們絕不會拿兮兮的性命作為交換。”花千上前道,“我們只想知道耳朵的下落,耳朵和兮兮一樣可愛。雖然他是洪绫谷的餘子,但他畢竟是個孩子,我不能不管不顧。”

“不管不顧?”花千還是如此,就連他刑柯都那麽了解她的性格。

“花千,我誓死保護這麽久的人,又怎能讓她受一點傷害?我只想讓她快樂的成長,無論付出什麽,我都願意。”年過三十的刑柯說出了他做父親的心聲。

花千突然有些猶豫,因為在這位父親面前,她忽然覺得自己的保護是那麽的微不足道。

而一旁的沈白卻突然抓住花千的小手,堅定地回他:“邢大哥,我知道你是被逼無奈才為大皇子賣命,但你有沒有想過,他對你越多的驅使,就是在一點點地剝奪你保護兮兮的權利?若是哪天兮兮知道父親為了保護自己所做的這一切,你覺得她會快樂嗎?你應該多陪在她身邊才是。”

聞言,刑柯卻是冷哼一聲,“別裝的那麽高尚來指責我,也休想在我這裏得到任何消息。反而花千,我勸你還是不要參與這件事情。如今你父親已經投靠到大皇子的門下,我覺得你應該多關心關心他才是。”

“什麽?”聞言花千大驚,忽然眼前一黑有些天暈地旋。

一旁的沈白急忙扶住她,緊緊摟着他的肩膀,持劍指着邢柯道:“既然邢大哥想在女兒面前打一架,那我們就奉陪。”

“不要。”還未邢柯開口,花千出言制止,“我不想做任何傷害兮兮的事情。既然邢大哥不願意說,那我們就別再勉強。”

依花千的仁慈,邢柯定然會猜到她會制止,并沒有急着抽出佩劍準備應戰。

“千千.....”沈白想出言勸阻,但花千卻是固執阻止。

“我不想傷害兮兮,一定還有別的辦法。既然邢大哥不願意說,那我們就告辭了。”花千給邢柯行了一禮輕聲到。

邢柯不想花千竟然這麽輕易放棄,但是既然她不追問,他自然不會為難。

如此,花千帶着沈白很快離開了此地。

邢柯嘆了口氣,回房望了一眼還在熟睡中的女兒,握緊佩劍離開家院,又一路向西奔去。

對于邢柯,相識這麽多年,花千自然了解,若是相逼他決然不會答應說出耳朵下落。

“所以,我們只要偷偷跟着他就能找到耳朵的下落?”沈白揚眉質問。

花千揚了揚眉,“我還以為一笑公子有多聰明,原來也不會動動腦子。”

面對花千的調侃,沈白卻冷笑一聲,“難道你就不怕這是個陷阱?”

“有時候考慮太多,反倒适得其反。依我對邢柯的了解,他自然不會跟大皇子同流合污。況且,我還知道他已經察覺到了我們的計量。”

“哦?你就這麽自信他是在幫你。”

“對,我很确定。”花千點了點頭。

如此,沈白只好信任花千一次,二人一路追随邢柯而去。

直至追到萬惡山的一處山洞前,才見邢柯停了下來。

“或許耳朵就藏在此處,這些黑衣人與墨廂宮的是同一批。”沈白拉着花千藏到一個隐蔽之處,望着山洞門前把守的黑衣人,沉聲道。

花千點了點頭,但他卻有些焦灼不安。待看到山洞裏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時,她才得知這種擔憂是從何而來。

父親一襲黑衣,蹙着眉頭卻不如從前那般精神。

沈白看到此人,抓緊了花千的小手。他明白她此時的心情。

“我去對付那些黑衣人,你找機會溜進山洞。”沈白拔出佩劍輕聲道。

花千點了點頭,與他繞到另一側向山洞裏躍去。

黑衣人見到花千和沈白時顯然有些吃驚,紛紛掏出佩劍準備迎戰。

花千緊了緊手中銀針,揮手向他們甩去。但是這些黑衣人卻如同被訓練過一般,對花千甩針的招數一清二楚,很輕易地就能躲掉。

沈白騰空躍起,如同在溪淩谷一般,出劍形如閃電。

沈白此招兇狠,迅速有力,黑衣人接的有些吃力。雖然這些黑依然不比在墨廂宮裏的多,但也足以讓沈白應付一段時間。

花千也持着青劍一一殺去,找準了機會躍身飛進了山洞。

剛剛站穩腳步,她就見到邢柯持劍匆忙而來,身後還跟了她有些時日未見的父親。

花千微微愣了一下,掃了山洞一眼。果然,在一個角落她發現了被捆綁着的耳朵。

“你果然還是跟了過來,今日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邢柯持劍指着花千。

花千卻呆呆地望着一臉冷然的父親。

“怎麽,你還是死性不改?江小訣的教訓還不夠嗎?”花封突然冷喝一聲。

一聲訓斥驚得花千一陣戰栗,面對嚴厲的父親她還是有些膽怯。最終,他們父女還是要兵戎相向嗎?

“爹爹!我只想帶走耳朵。”花千蹙眉道,她還是希望能夠說服他們。

顯然花千有些癡心妄想,她也太低估了父親的脾性。

只見花封一甩衣袖冷喝道:“我可以允許你胡鬧一次,絕對不允許你一直胡鬧下去。至于公子一笑,西魔谷大戰時他僥幸躲過一截,今日必然不會。”

父親的語氣如同當年訓斥她與江小訣一般,那麽嚴厲又不留任何餘地。

花千捏緊了手中銀針,或許該是她表明立場的時候了,她絕對不會讓任何一個人傷害她剛剛得到的愛情。

不再猶豫,她迅速甩出銀針。銀針刺去的方向并不是冷然站着無動于衷的父親,而持劍做好防守的邢柯。

花千的銀針又準又狠,一連串的銀針發出,任憑武藝高超的邢柯也很難抵擋。

花封見狀終是揮起衣袖替邢柯一一擋去。

“你怎麽會拈花神針的秘訣?”花封蹙眉不解道。

見父親出手,花千有一絲的猶豫,收回銀針道:“爹爹日防夜防,終是沒有想到真正的拈花神針要訣被自己女兒學去。那年西魔谷大戰時你就丢失了秘籍,所以後來我和姐姐學到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拈花神針。只是你沒有想到,娘親抱着二姐返家時就把秘籍交給了我。”

說到這裏,花千突然有些哽咽,緊了緊手中的青劍又道:“是你讓姑姑燒了那所房子,那時候娘親重病,無力逃跑,卻被活活燒死在房中。”

聽到這裏花封蹙眉一驚:“你......這些你怎麽知道?拈花神針的秘籍确是在你手中?”

父親果然對娘親無情,在她講到娘親時從他的眼睛裏根本就看不出任何感情,除了震驚和防備,再無其他。

淚水突然如決堤般湧出,那顆心已是疼的麻木。

“千千,可是找到了耳朵?”

此時,沈白已是殺進了山洞。

聽聞沈白呼喚,花千僵硬的身軀開始微微顫抖,這個時候,她好想找個寬大的臂膀靠一靠。那個能讓她依靠的人,或許不會再是父親。

“你沒事吧?”沈白沖到花千面前抓起她的小手緊張道。

花千搖了搖頭,逝去臉上的淚水。

望向依然冷然的父親,她啞聲道:“爹爹可願意放手不過問此事?”

她想應該還有希望,只要父親不插手此事,那麽她就絕對不會做傷害他們父女感情的事情。

聞言,花封瞟了一眼已被鮮血染紅衣衫的沈白,依然冷然道:“這句話應該是我對你說。父親做的是國家大事,你最好不要參與。”

父親還是如此高高在上,他永遠都那麽驕傲的以為自己的做的一切都可以助長他的飛黃騰達,就可以滿足他對權利的欲望。

花千唇角不覺露出一絲嘲諷,不是嘲諷父親的高傲,而是嘲笑自己的渺小,因為在父親嚴厲下,無論何時,她都是個絕對不可能撼動到他的孩子。

“那就別怪女兒無情了。”

她從牙齒縫裏擠出這句話,擡手舉起銀針就向他揮去。

花封的武功大家都知曉,若是沒有兩下子,是絕對不會在江湖中落住腳,對于花千的招數他更是極其熟知。接連十幾招過去都未傷得了他分毫。

“我已讓你十幾招,念在父女之情,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花封舉起長劍,對着花千冷然道。

花千突然有一絲的恍惚,她的心為何這般痛。

一只寬大的手掌突然握緊了她的小手,只聽一旁的沈白道:“這裏由我對付,你去救耳朵,千萬不要傷到自己。”

話音剛落,還未等花千做出任何反映,只見一個極快的身影向花封飛去。

“果然是你小子,當初養了你兩年,今日也該是你的死期了。”見到飛身而來的沈白,花封冷哼一聲接下一招。

花千還在呆愣,此時一旁的邢柯也拔劍向她砍去,花千反應及時,險些沒有躲過他狠狠砍來的一劍,她抽出青劍開始一陣反擊。

一陣刀光劍影之後,一場厮殺伴着山洞裏的陰冷已悄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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