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醋勁

沈盼難以置信地瞪着他。

長顧和沈盼身高差不多,大家都是一七幾不到一八零,在一群半大男生當中算高的。沈盼緩緩松開抱着長顧的手,直眉楞眼地平視長顧的眼睛:“你……你什麽意思?你再說一遍。”

“我說……”

長顧話沒說完,嘴就讓沈盼一把捂住了。沈盼使勁把他壓在門板上,蠻不講理地說:“閉嘴!不許說話!”

長顧心如刀絞,一時間既難受又痛快,連呼吸都不那麽順暢了,滿心都是自虐的快感。他看着沈盼緋紅的眼尾,即使沈盼不捂他的嘴,這會兒他也說不出話來了。

沈盼深呼吸幾下,很快冷靜下來,放開長顧:“你先給我說清楚了,為什麽要分手?”

長顧默不作聲地看着他,沈盼洩氣似的坐在床上,一字一句地問:“你不喜歡我了?你喜歡上別人了是不是?那人男的女的?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了,不然我死也不同意分手!”

“我喜歡你。”長顧心想,卻仍是一言不發。

沈盼等了一會兒,沒等到長顧回答,整個人都焦躁起來:“你說話啊!是不是我……是不是你覺得我耽誤你學習了?是我對你不夠好還是怎麽樣?你說句話成嗎?要是我哪裏做得讓你不舒服……你跟我說啊,我能改就盡量改,改不了我也認真改……可是你什麽事都憋在心裏不告訴我,那我怎麽知道?”

說完最後,他又繞回去了,鑽牛角尖地問:“你到底喜歡上那個王八蛋了?他比我好是嗎?你告訴我他叫什麽名字……”

“沒有。”長顧安安靜靜地說,“沒有別人,我喜歡你。”

沈盼被噎住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長顧背着的書包滑到了地上,他低頭盯着自己的鞋尖,告訴自己必須要冷靜。

随後長顧沉着臉大步走過去,一把揪起沈盼,把他按在牆上,兇狠地扯掉沈盼的針織圍巾,惡狠狠地扒沈盼的衣服。

房間還沒來得及開暖氣,從窗縫鑽進來的冷風吹得沈盼渾身一哆嗦。長顧就算整個人都在氣頭上,也還是注意到了,轉身先去把暖氣開了。

等他回過頭來,沈盼還在原地,已經自行把外套和高領毛衣脫了。沈盼身上還有另一件緊身的圓領毛衣,見長顧回頭,他又不動了,面無表情地注視着長顧:“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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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兩個人都沒繃住,同時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

長顧走過去,這次沈盼主動抱住他,剛脫掉手套的手還帶着一絲溫度:“寶貝,到底怎麽了?‘分手’倆字是能随便說着玩的嗎?”

長顧悶聲問:“你是不是也經常這樣哄別人?”

沈盼莫名其妙:“除了你我還能哄誰?”

“我不知道。”長顧的聲音更悶了,“我不知道除了我你還有誰。”

沈盼就算再蠢也聽出來他話裏的意思了:“是不是誰跟你亂說什麽了?不會吧,我都這樣了還能有緋聞啊?”

他平時不愛搭理女生,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擔心緋聞滿天飛——林詠之那事足夠讓他記住教訓了,那次算他幸運,他可不想下次再被誰家的哥哥呼朋引伴地圍毆。

雖然沈盼自認為身手不錯,但雙拳難敵四手,道理他還是懂的。

長顧冷哼:“用得着聽別人說嗎?我自己有長眼睛。”

沈盼:“……”

不是,他什麽時候幹過對不起長顧的事了?

長顧看着他一臉茫然的樣子就來氣:“今天早上有女生給你遞情書和小禮物,你不是接了嗎?”

沈盼:“……啊?”

他想了半天,才想起那袋已經被他随手扔給長顧的糖果,頓時深感冤枉:“那封情書和糖都不是給我的,是那個女生拜托我轉交給你——我不是已經給你了嗎?本來我不想答應的,但一想到我要是不接,她肯定直接找你,我才勉為其難地替你收下了。”

長顧:“哦,那情書呢?”

沈盼:“我順手塞垃圾桶了……”

長顧冷笑:“編,你繼續編。”

沈盼:“……”

沈盼自顧自地憋屈了一會兒,又忍不住笑了:“你就為了這事吃醋啊?寶貝,我說你醋勁怎麽那麽大呢,就這事居然要和我鬧分手……”

“不止是這事。”長顧冷酷無情地打斷他,“你說實話,這個月你被女生表白過多少回了?接過多少封女生的情書?”

“不是,這種事重要嗎……”

沈盼話音未落,就被長顧用眼神壓制了。他嘆了口氣,妥協似的撿起自己的書包:“當面給我的我一封沒收,塞我桌櫃裏面的我也沒辦法,都在這了,你自己看。”

長顧:“你珍藏起來了?”

沈盼:“……放屁,我藏起來不是怕你看見了多想嗎?沒來得及扔掉而已——你看你果然又亂想了吧?。”

長顧沒吭聲,也沒真檢查他書包裏花花綠綠的情書,壓低聲音問:“那昨晚那個女生——你什麽時候認識的?你很喜歡她嗎?”

沈盼再次一臉懵逼:“……什麽?”

倆傻孩子艱難地交流了半天,沈盼終于理清思路,弄明白了長顧到底為什麽要跟他說分手。沈盼一時語塞,千言萬語湧上喉嚨,他卻不知道該說哪句話。

長顧還在滿臉懷疑地瞅着他,沈盼嘆着氣貼過去,卯足勁在他屁股上抽了一下,咬牙切齒地說:“餘長顧同學,你這人怎麽這麽欠呢?”

長顧的臉一下子漲紅了,沈盼不等他說話,先開口了:“我昨晚沒跟潘雅琴去玩。我送你回家後遇到了林詠之——就是林詠歌的哥哥。林詠之硬拉着我去他家玩,我去到的時候正好潘雅琴也在——她和林詠歌是好朋友。我在林詠之家玩到很晚,回家時才發現跟潘雅琴順路,就跟她走了一段路——這沒問題吧?”

長顧嘴唇動了動,沒說話。

沈盼繼續用講道理的語氣說:“潘雅琴讓我送她到家樓下,她說那條巷子很黑,她害怕。我沒答應,我說我就站在巷口,等她上樓了喊我一聲,聽見聲音我就走——這也很正常吧?”

長顧:“可是她拉你衣服了……”

“那我總不能剁掉她的手吧?”沈盼無奈地說,“你要是心裏不舒服,我衣服也讓你拉,讓你全脫掉都行——別生氣了好不好?”

反正醋壇子的本質也暴露了,長顧幹脆破罐子破摔,蠻不講理地抱緊沈盼,話裏話外全是醋酸味:“你沒牽她的手嗎?有沒有抱她親她?”

沈盼悶笑:“班長,我第一次發現你這個人……簡直不可理喻。”

“對,我就是不可理喻。”長顧悶悶地說,“我喜歡你……沈盼,我怎麽就這麽喜歡你呢?”

沈盼呼吸一窒,他無法理解長顧失而複得的心情,卻聽出了長顧話音裏輕微的哽咽。

“你……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嗎?”長顧心一狠,索性把話全說出來了,“我不管你哄我也好騙我也好,反正你要是不放手……要是你這次不跟我分手,那你以後都別想了!我只給你一次後悔的機會,你……你自己選……”

“好好好,我選我選,你別抖了……哭什麽?你自己聽聽你那聲音,大男人的,像話嗎?”沈盼手忙腳亂地哄他。

長顧根本沒哭,淚水還含在眼睛裏,卻險些讓沈盼逗笑了。他将眼淚逼回去,板着臉逼迫沈盼:“那你選。”

沈盼沒說話,踮腳吻了一下長顧微紅的眼眸,又親了親他微微顫抖的唇瓣:“這樣行嗎?”

“不行。”長顧對他的狡猾不買賬,“這樣算什麽?我要聽你說。”

“好好好,我說,誰讓你是我家寶貝呢。”沈盼裝模作樣地嘆口氣,舉起手作發誓狀,“我沈盼對天發誓,一輩子喜歡餘長顧,不離不棄,生死相依,如有一天違背誓言,那就……”

聽着這非主流的“海誓山盟”,長顧沒忍住笑了,自然而然地接了一句:“那就共赴黃泉。”

要死一起死,死了也要在一起。

沈盼:“嗯——共赴黃泉。”

“盼盼,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長顧在他脖子上磨了磨牙,“我要抓着你不放,就算你煩了說不喜歡我了我也不松手——我死也不會放開你。”

沈盼憐惜地摸了摸他的腦袋,放任他啃自己的脖子:“行啊——來,先叫聲‘寶貝’我聽聽。”

長顧柔情蜜意地在他耳畔說:“寶貝。”

沈盼吃了一驚,沒料到此人這麽快就丢掉了那薄薄的臉皮,居然轉瞬間就變得這麽不要臉——有意思。

沈盼逗他:“哎,真好聽——再叫一聲。”

長顧不厭其煩地說:“寶貝。”

沈盼:“嗯——說你喜歡我。”

“我喜歡你。”長顧頓了一下,似乎覺得這話的分量不太夠,又輕聲補充說,“寶貝,我愛你,一輩子都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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