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基情

最後李老師還是心軟了,沒把倆孩子的家長請來學校,不過有個條件——長顧和沈盼不分手可以,但絕對不能影響學習,并且以後不許在學校裏幹些不該幹的事。

長顧和沈盼歡天喜地地答應了,十分慶幸他們班主任是個開明的人。經此一役,就算李老師不要求,他們也不敢繼續在學校裏做出格的事。

長顧生日那天是元旦,學校只放半天的假,各科老師還給他們布置了好幾張卷子,壓得大家都直呼“寧願不放假”。

長顧一如既往地跑到沈盼家和他一起刷卷子,直到最後一張試卷刷完,沈盼才想起什麽似的,翻箱倒櫃地給長顧找出一個盒子。

此時天色已經暗下去了,長顧伸手開了卧室裏的燈,明知故問:“那是什麽?”

“生日禮物啊。”沈盼笑眯眯的,眉眼間帶着幾分長時間做作業的疲憊,“寶貝,生日快樂!”

長顧心滿意足地接過那個小盒子,邊拆邊問:“是什麽?盒子這麽小,不會是什麽貴重的首飾吧?”

他随口一說還真猜對了,沈盼笑嘻嘻地看着他拆盒子,也不說是什麽。等長顧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打開,這才揭曉謎底似的說:“不貴重,不過确實是首飾——怎麽樣,戒指漂亮吧?”

精致的盒子裏靜靜躺着兩只銀質戒指,純銀的,确實算不上特別貴重,只是勝在戒指的款式和花紋比較別致。長顧看着那兩只銀戒指愣了一會兒,似乎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

其實戒指本身沒什麽特別的,再貴重的首飾終究也只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不過是某些愛慕虛榮的人喜歡拿出來的小玩意罷了,那些人愛的是它身上所代表的金錢價值和權勢地位。

沈盼送的這個戒指普普通通,在首飾當中着實算不上昂貴,長顧呆愣過後,眼睛卻突然有些發澀。

他從小到大衣食無憂,以至于養成了“視金錢如糞土”的高尚品格——因為還不知道那玩意所代表的是什麽。長顧心想,那他為什麽會心生觸動,乃至于有一瞬間居然無端想落淚呢?

大概是因為這個戒指背後,它所被賦予的意義吧。

“這上面還刻了兩個字母呢,你猜猜那是什麽意思。”沈盼興致勃勃地說。

長顧仔細看了看戒指內圈,果然看見了倆字母——一個是G,一個是P,親親熱熱地并在一起。他想了想,忍不住笑了:“顧盼?”

“不愧是咱們班長,真聰明。”沈盼拿起其中一個戒指,慢條斯理地給長顧戴上,“咱們在一起這麽久,我好像還沒正經給你送過什麽定情信物呢,這個就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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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顧舉起手看了看,大小正好合适,肯定是沈盼定做的——這個有錢沒處花的敗家子就愛幹這事。他拿起盒子裏的另一枚戒指,禮尚往來地給沈盼戴上:“你這是亂花錢,這種東西又沒法戴出去顯擺,還不如別送呢。”

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沈盼沒和他一般見識:“怎麽不能顯擺啦?高考完了咱們就出櫃,到時候天天戴着。”

出櫃這事是他們近段時間約定的,也是李老師那次的事件給他們帶來的靈感。

長顧和沈盼戴着戒指玩了一會兒,聽見奶奶的叫聲又趕緊收拾好下樓吃飯。今天的晚餐格外豐富,爺爺奶奶從沈盼嘴裏得知今天是長顧的生日,非要給這“半個孫子”加菜慶祝生日。

飯後還有奶奶親手做的水果拼盤——今年倒是沒有訂生日蛋糕,長顧和沈盼對蛋糕沒什麽執念,加上現在學業繁重,他們根本沒時間坐下來正正經經地許願切蛋糕,幹脆省略了這個步驟。

吃飽喝足,長顧和沈盼又風風火火地跑上樓——雖然卷子是刷完了,可習題冊還沒寫呢。

荷塘中學喪心病狂地壓縮了高三學子們的假期,平時周末只放一天假就算了,今年寒假居然只有十天。沈盼得知這個消息後直接倒在課桌上,幾乎要一蹶不振。

而在這個短暫得轉瞬即逝的假期中,還出了件事。

長顧和沈盼的奸情……咳,基情——被沈盼他爸沈默山明察秋毫地洞穿了。

沈默山照例在大年三十的前一天回家,奶奶知道沈盼最近學業重,沒敢像以前一樣嚷嚷着叫他下樓。沈默山回到家門口,沒見到撲出來迎接他的沈盼,一時間頗有些不習慣,

“媽,盼盼呢?”

“哎喲,那孩子可忙啦,整天和阿顧躲在樓上做作業,也不曉得他們老師給布置了多少作業。大山,你不知道,他們學校就那麽幾天假,那作業多得可跟堆山似的,倆孩子從放假開始就沒下樓玩過,這樣下去盼盼那眼睛哪受得了啊……”奶奶絮絮叨叨地說。

“高三的孩子作業都多,不只是他們學校。”沈默山聽了他媽的抱怨,頓時哭笑不得,“您以前不是老跟我告狀說盼盼不愛學習嗎?他現在一門心思撲在學習上您還不滿意啦?您這個奶奶可真夠難伺候的。”

奶奶瞪他:“那也不能整天只顧着學習呀,哪家的孩子整天不出門玩的?這樣下去孩子都要得抑郁症咯!”

“您知道抑郁症是什麽嗎?淨在這亂講。咱們盼盼好着呢。”沈默山對他這個老媽無可奈何,“不跟您說了,我上去瞧一眼盼盼。”

他快步上樓,進沈盼的房間轉了一圈,發現這倆孩子各占了書桌的一頭在做試題。書桌上的習題冊、練習卷亂七八糟地堆在一起,疊得老高,連木質地板上都放着幾沓厚厚的複習綱要。

沈默山有一段時間沒回家了,不知道倆孩子居然努力到這種程度,拿起一沓卷子翻了翻,對兒子和幹兒子的勤奮程度啧啧稱贊——連爺爺奶奶都認了長顧當半個孫子,沈默山在親兒子的慫恿下,順理成章地多了個幹兒子。

本來這沒什麽,見到爸爸回家,沈盼雖然忙成了狗,可還是很高興,忙裏偷閑地對沈默山抱怨了幾句,長顧也自然而然地搭了幾句話。

過了一會兒沈默山就出去了,沒打擾兩個孩子學習。

那天晚上長顧沒在沈盼家過夜,想給沈盼留一點和爸爸相處的時間,八點多的時候他就帶着幾本書離開了。他前腳剛離開,沈盼後腳就進浴室洗了個澡,洗完發現他爸坐在房間裏等着他。

“天天這麽學習,可累死我了。”沈盼徑自往床上一躺,看了眼坐在床邊的沈默山,“爸,您有事嗎?”

“是有個事。”沈默山皺起眉頭,滿臉嚴肅地問,“盼盼,我問你,你和長顧到底是什麽關系?”

沈盼心裏頓時咯噔一聲,不動聲色地翻了個身,偷偷瞧了眼他爸的臉色:“爸,您這話真奇怪,我和阿顧當然是兄弟啊,比親兄弟還親,情同手足的關系……”

“兄弟?”沈默山眉頭皺得更緊,使勁在沈盼的大腿上拍了一下,“還情同手足?臭小子,少給你老子我瞎扯淡,有互相親嘴的親兄弟嗎?你自己說說,吃完晚飯後你們倆在廚房裏幹了什麽?”

吃完晚飯後?

沈盼思緒急轉,拼命回想着他和長顧晚飯後幹了什麽——好像是一起去廚房裏拿酸奶消食,結果長顧不小心弄得滿嘴都是黏糊糊的酸奶,他當時一時沒忍住,一邊笑一邊湊上去給長顧舔幹淨了。

他和長顧平時在家裏很謹慎,一開始除了在卧室敢幹點別的事,在別的地方都規矩得很。後來漸漸摸清了爺爺奶奶的活動規律——比如哪個時間點要做什麽、會出現在什麽地方、耗時大概需要多久……他們全都琢磨得七七八八了,這才稍微大膽了些。

可沈默山常年不在家,偶爾回家頂多也就待個三五天,長顧和沈盼沒特地研究過他的活動規律,只是在他回家的時候刻意收斂一點。今天晚上純粹是一時忘情……沒想到就這麽被沈默山發現了。

不過沈盼認為這也不完全是壞事,從小到大他就沒見過他爸生氣的樣子,他爸應該不至于為了這事沖他發火。

這麽一想,沈盼剛才還有點緊張的心情瞬間就放松了,反正都被發現了,他幹脆破罐子破摔:“您都看見了啊,好吧我承認,就是您看見的那樣,我和長顧就是那種關系。”

“還那種關系!兔崽子,哪種關系?啊?”沈默山在他大腿上連着抽了幾下,手勁還不小。沈盼忍着沒躲,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等他爸抽累了,這才無聲無息地對上他爸恨鐵不成鋼的目光,“你覺得自己長大了是不是?行,厲害了,翅膀硬了!臭小子,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

“我知道。”沈盼坐起來,認認真真地看着沈默山,一本正經地對他說,“我和阿顧在談戀愛。爸,您別怪阿顧,是我先喜歡他的,我死纏爛打地追了他好久他才答應和我在一起。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麽好瞞着你了,其實很久以前我就知道自己是同性戀,對異性沒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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