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翌日清早,雲舒精神抖擻地醒來,細細收拾過房間之後,便如同昨夜同邵銘軒約好的一樣來到了廚房。

打理得整潔幹淨的廚房裏,邵銘軒已經圍上圍裙忙活了一陣子,見雲舒出現,便微笑着放下手中的西紅柿,一邊洗手一邊示意雲舒過來。

昨夜,回到自己房間便不再掩飾狂喜情緒的雲舒像個小傻子一般又哭又笑了許久,懷揣着也許一切都并不真實而是一場夢的恐懼遲遲不肯睡去,輾轉難眠之下毅然決定去邵銘軒房間确認真僞,方打開門便見到一樣睡不着覺的邵銘軒在雲舒門口站着看天際星辰。四目相對,會心一笑,邵銘軒便坐在雲舒屋中守着她呼吸綿長沉沉入睡才離開。

而現在,如約出現在廚房的雲舒徹底确認昨夜表白與今日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真實且充滿着煙火氣息,這一切并非是大夢一場。他與她真實地走到了一起,她不必再深深埋藏自己的少年心事,她故事中的男主人公此刻是她如假包換的男朋友。

雲舒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極簡短的短信同時發給了初顏和秦微,随後便走到邵銘軒身後,輕輕環住了他的腰。

“怎麽起這麽早,不是約好了時間嗎?我還提前了十五分鐘過來的。”雲舒側臉緊貼着邵銘軒的脊背,柔聲說道。

“我知道你向來會提前十幾分鐘赴約,便提前過來守株待兔,果然逮到了你。”邵銘軒笑道。

“沒這麽簡單吧。”雲舒放開邵銘軒,歪頭看着對方,疑惑道。

“嗯的确,Plan B是我擔心昨夜輾轉反側的雲舒會賴床,只能我一個人完成四個人的早飯。”邵銘軒說道。“雖然你在這裏其實也幫不上什麽忙,但我心情好時工作效率會翻倍。”

“合着我就是個吉祥物。”雲舒哭笑不得。

“這麽棒的吉祥物可不多。”邵銘軒笑道。“切西紅柿,我的吉祥物會嗎?”

雲舒點了點頭。

“不要切到手。”邵銘軒将洗好的西紅柿遞了過來。

“小看我。”雲舒雙手接過幾個西紅柿,放在菜板上便開始大展身手。“做飯我不會,切東西我還不會麽?”

邵銘軒看着雲舒切了整整一只西紅柿,确認她刀工的确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糟糕之後,才放心地走開。

“銘軒?”雲舒試探着喚了邵銘軒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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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邵銘軒欣然轉過頭來。

“我把我們在一起了的消息告訴了初顏和秦微。”雲舒依舊低頭小心地處理着西紅柿。“并拜托她們以最自然的方式借機會向外發散這個消息。”

“嗯,我很高興聽見這件事。”邵銘軒說道。“不過怎麽沒告訴趙汝成?初顏和秦微都不是喜好傳播消息的人,你有些難為人家了。趙汝成八面玲珑,本該是最佳人選。”

“他們三個都是我信任的人,但是我的理智告訴我,這件事趙汝成不可以。他不會情願。”雲舒說道。“我不想再平白傷他,而且我想他應該自我與你重逢開始便料想過這個在他眼裏算不上好的結果。”

“你知道趙汝成對你的心思?”邵銘軒有些驚訝。

“我一直都知道。”雲舒回答。“只是我也從一開始便知道我與他之間并不合适,我從來沒有給過他希望。面對他,除了裝糊塗,除了玩笑着将感情這頁紙揭過去,我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他是我少有的能夠全身心信任的人之一,有的時候所謂感情的這張窗戶紙一旦被挑破,便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嗯。我明白。”邵銘軒點了點頭。

“我沒有想過來到S市會同時再見到你們兩個人。”雲舒笑道。“如果你沒有出現,也許最終我的确會同趙汝成走在一起。”

“只是,這世上沒有那麽多假設。”邵銘軒說道。

“沒錯。”雲舒應和。

“還有,我昨夜也告知了我的一些朋友我同你在一起的消息,我想現在恐怕這條新聞在我們所處的圈子裏已經無人不知了。”邵銘軒幽幽說道。“少一些人惦記你我才放心,省着像宴會那天一樣,我不在你身邊便有些奇奇怪怪的人來向你獻殷勤。”

“那是我喝醉了,意外。”雲舒辯駁。

“意外才可怕。”邵銘軒笑了笑。“得好好看顧着你才行。切好的西紅柿拿過來吧。”

雲舒放下刀,将切好的西紅柿裝盤遞了過去,邵銘軒将雲舒向自己身後推了推,便直接将盤中的西紅柿倒進了鍋裏,突然飛濺出的不知是油還是水的不明物依舊使半個身子都躲在邵銘軒身後的雲舒下意識地後退一步。邵銘軒笑了笑,及時地将雲舒整個人都嚴嚴實實擋在了身後。

一頓家宴一般的早飯使李叔夫妻二人與邵銘軒、雲舒都身心舒暢,接下來的取證工作也進行得異常順利,不到一天便連着取證和文字報告全部完成。因為疲憊有些懶懶的雲舒晚飯後暈暈乎乎的觀看着邵銘軒陪李叔下圍棋,黑黑白白的棋子在雲舒眼裏盡數模糊成了太極圖,于是在李叔和李嬸的笑聲中,邵銘軒無奈地将已然進入淺眠狀态的雲舒抱進房間,監督她洗漱完畢躺下後方回來繼續完成殘局。

在古鎮的第三天,雲舒期待的煙雨終于如期而至,早飯過後她便迫不及待地換好那件天青色的長裙,拿好李嬸方才拿給她的油紙傘,牽起邵銘軒的手便興高采烈地出了門。

落雨的江南古鎮顯得寧靜而悠遠,白牆黛瓦被籠罩在細細密密的雨幕中顯出一種朦朦胧胧的美麗,猶如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子,素色面紗下隐約可見傾國傾城的精致容顏。

鎮上的孩童背着大大的書包,三三倆倆結伴而行,一些售賣工藝品的小店也陸陸續續開門營業。邵銘軒撐着油紙傘,緊緊握着雲舒的左手,任由雲舒用閑置的右手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眉飛色舞地講述着她上次來時的所見所聞。

“傘有些小,你不用向我這邊傾斜,不然你左肩膀要淋濕了。”雲舒停下講述,有些擔憂地看着不大的小傘。“我包裏有折疊傘,我拿給你。”

“不必,傘小有小的好處,你靠着我緊一些便好。”邵銘軒又将雲舒向自己這邊拉過來。

雲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還是抱着邵銘軒的胳膊,同他靠的更緊了些。

走了一會兒,邵銘軒便帶着雲舒來到一座略顯斑駁的古橋上來,同她默契地停在古橋中央,靜默無聲地欣賞着雨滴落在水中濺起的漣漪與來來往往搖搖晃晃的烏篷船。

“我願化身石橋,受那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五百年雨淋,只求她從橋上過。”雲舒緩緩打破寧靜。“突然便想起了這句話。”

“虔誠夙願,天意成全。癡戀很多,苦情亦多,我想我比大多數人都幸運。”邵銘軒說道。“若有前世,我們應當彼此守護了很久很久。”

“為什麽不是等待?”雲舒問道。“并不是每一段故事都會得來圓滿。”

“因為我相信,相愛的人會受命運所眷,哪怕并不是生生世世都相攜白頭,也終究會在某一個故事中得來圓滿。”邵銘軒說道。“這并不是等待能等出來的好結局。”

“那看來我們這一世的确很幸運。”雲舒笑道。“所以要行善積德,下一世也要求個圓滿。”

“還想到什麽了嗎?”邵銘軒問道。

“嗯,當然還有。”雲舒理了理被微風吹至額前的頭發。

“說來聽聽。”邵銘軒饒有興致地微微側過頭。

“還有就是……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雲舒笑了笑。

“嗯,好歹比石橋有希望了些。”邵銘軒點了點頭。“不過比起距離産生美,我還是更喜歡朝朝暮暮。”

“巧了,我也是。”雲舒笑道。

事實證明,學霸就是學霸,連拍照片的水平都這麽厲害。雲舒坐在邵銘軒車子的副駕駛位置上,一邊吃着薯片一邊翻着手機裏邵銘軒方才給她照的照片。

上午賞完古鎮落雨,邵銘軒和雲舒同李德勝夫婦道了別,趁着難得的短暫假期安排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驅車前往蘇州。臨行前,起先在油紙傘坊便知道雲舒所喜的李嬸特意将一把精致的水墨紋油紙傘送給了雲舒,惹得雲舒鼻子酸了好一陣兒。

“果然還是女孩兒招人喜歡。”邵銘軒玩笑道。“我同李叔李嬸這麽多年的情感,被你三天便給取代了。”

“準确的說,是兩天。”雲舒火上澆油。

“方才李叔叮囑我照顧你時那細致程度,仿佛嫁了個女兒出去。”邵銘軒說道。“明明我才是更親的那個,怎麽說都應該是迎兒媳婦,而不該是嫁女兒。”

“邵大律師連我的醋都吃啊。”雲舒說道。“那你可真是一壺老陳醋。”

時間飛快,白駒過隙,雲舒同邵銘軒你來我往鬥了幾回合嘴仗,便開始因為上午逢煙雨興奮游玩透支了大半精力而有些昏昏沉沉。

“睡一會兒吧。”邵銘軒柔聲說道。“你已經有規律地對着前擋風玻璃點頭行禮半刻鐘了。”

“我睡了,你不會犯困麽?”雲舒擡起頭來。“我辛苦撐着是為了我們的人身安全着想。咖啡還有麽?”

“沒有了,你喝了太多了不能再喝了。”邵銘軒無奈地說道。“雲舒,你這樣一路點頭,才更有催眠我的作用。安心睡吧。”

“哦。”雲舒低低應了一聲,便微微側過身子,放過上下打架的眼皮,閉上了眼睛。

邵銘軒微微調高了車內空調的溫度,打開右轉向燈并線,緩慢地駛入了高速公路服務區。

淅淅瀝瀝的小雨漸漸停歇,陽光複又挂在天際,暑熱蒸騰着地面的水汽,酷暑似乎很快便要強勢歸來。

邵銘軒下車活動活動身體,到後備箱取出薄毯蓋到雲舒身上,随後又微微放倒副駕駛座椅,心滿意足地輕輕吻了雲舒的額頭。

睡夢中的雲舒似是有所感覺,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卻并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邵銘軒笑了笑,輕柔地關上副駕駛側的車門,複又活動了一下肩膀,便又上車驅車趕路。

雲舒十分準時地在車子即将駛入收費站的時候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卻十分默契地從邵銘軒的包裏取出卡片和錢夾,兩人快速而順利地通過收費站,進入了蘇州地界。

從來不記路的雲舒在見證了邵銘軒輕而易舉地找到訂好的酒店後贊不絕口,并在邵銘軒無奈地拽着她的手走進酒店之前認真地盤算起如果自己丢了該怎麽聯系邵銘軒這個嚴肅的問題。

在各自的房間休整了一晚,第二日早餐後,二人便驅車趕往蘇州之行第一站——拙政園。在拒絕了數個路邊的野生導游之後,邵銘軒終于帶着雲舒順利走進了這個精致而寫滿了故事的蘇州園林。

“關于拙政園你都知道哪些?”雲舒心情大好,打算在邵銘軒面前小試牛刀。

“明正德初年,禦史王獻臣官場失意,來到蘇州建起一座園林,并以自己當時的心緒作為園林的名字‘拙政’,于此了卻殘生。王獻臣死後,其子一場豪賭輸掉其父半生心血,園林易主徐氏,後徐氏子孫也家道中落,四散凋零。此後園林數度易主,不話。”邵銘軒脫口而出。

“不錯嘛。”雲舒斂去內心的驚訝。“拙政園,拙于政事,自在随心。可這世間又有幾人能做到如風一般自在?也許這座美麗的園子從一開始就注定了釀造一段又一段的悲劇結局,像一段咒怨,追思往者的心心念念,吸引來者的前赴後繼。”

“能修的起買得起這樣的一座園子,家産一定少不了,不過富不過三代,大概是錢太多了,所以覺得怎麽揮霍都無所謂。”邵銘軒幽幽說道。“錢太多了又不會理財,也難怪,所以你看教育問題真的很重要。”

“沒錯,精辟,透徹。”雲舒方才熊熊燃起的文藝細胞被邵銘軒兩句話澆了個透心涼。

走過荷塘,穿越回廊,輕巧地剝開歷史遺落在歲月長河中的煙塵漫卷,感嘆文人雅士、官宦士族的沉浮起落,窺探繡樓之內閨閣女子的年少心事,雲舒心中黯淡多時的文人情懷得到了抒懷的機會,言語間驚訝地發現邵銘軒于此道竟也廣有涉獵,只不過三句兩句便能把雲舒泛濫的文藝細胞掐死在搖籃之中。

“你是上天送來打擊我的文藝細胞的吧。”雲舒無奈地看向邵銘軒。“你到底是怎麽能前一秒還在談歷史談文化談情懷,下一秒就能立刻轉到財經、教育、社會與法頻道的啊。”

“歷史上的很多事并不是用來抒發文人的文藝情懷的,而是要以史為鑒窺見未來,這是你昨天看新聞的時候告訴我的話。”邵銘軒說道。“我學以致用舉一反三的能力一向很強,不必誇我,我知道。”

“嗯。”雲舒有些頭大。“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頻道轉的太快了。”

“效率很重要的。”邵銘軒越發找到逗雲舒的樂趣。

“不說這個了。”雲舒連忙轉移話題。“我想,若我回到過去,在一個官宦人家長大,那麽我一定是一個禮教的叛逆者。”

“因為沒人能束縛得住你的自由。”邵銘軒笑道。

“沒錯。”雲舒挑眉。“說不準我也會用生命換就成全,最後譜寫出一曲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被人們世代傳唱。”

“若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夫君是我呢?”邵銘軒饒有興致地追問。

“那我可得好好掂量掂量你在我心中的分量,如果你們逼得緊了,我一定會逃婚的。”雲舒笑道。“不過最後我應該會嫁你,應該會愛你,也許我也會收斂天性相夫教子,與你一同經營家庭,白頭偕老。但是那時候的你也許不會喜歡我這樣的姑娘。”

“為什麽會這麽認為?”邵銘軒問道。

“因為時代啊,你那麽厲害,那個時候一定功名在手,高官厚祿,搞不好還要領回來幾個不好管的美妾回來搶我的位置。”雲舒撇了撇嘴。

“嬌妻在側,我心甘情願做個妻管嚴的。”邵銘軒說道。“外邊的女人我不會給眼神的。”

“說的輕巧。你想想,就算你潔身自好只娶了我一個,可是在那樣的時代下你經綸滿腹,從小被禮教道德熏成最端方的正人君子,愛江山更愛美人并不适合你,你一定不會喜歡一個叛逆跳脫的姑娘做你的枕邊人。”雲舒說道。“而我呢,應該會因為喜歡你而恪守全部的禮儀道德,收斂一切明媚本性,在後宅中自我囚禁,一生同你舉案齊眉,但一定不會像現在這麽快活。”

“這麽苦情?”邵銘軒問道。

“大概率是個苦情戲。所以銘軒,時也命也,歷史沒有那麽多假設,如今的我擁有如今的你,很滿足。”雲舒抱緊了邵銘軒的胳膊輕輕晃了晃。

“不會是個苦情戲的。因為雲舒小傻瓜,你從一開始便給錯了人物設定。”邵銘軒柔聲說道。

“說來聽聽。”

“你的故事裏你是游離在禮教之外的異類,而我的故事裏,我們是同類人。你愛自由,我也一樣。那些禮教道德也許的确是通行證,但你不會恪守,我也不會,滿場的仁義道德非我所願,束縛我還不如殺了我。所以,雲舒,你的假設中我是恪守者,而我的假設中,我們都是自由人,會選擇彼此成全。我的理智告訴我愛江山更愛美人的确不是我的風格,但我的情感告訴我,不論在哪一世不是你離不開我,而是我離不開你。那般明媚自由,光風霁月的人,一定會在初見之時便勾魂攝魄,讓我永遠心甘情願地成為你的追随者。”邵銘軒笑道。“就如同現在,你故意給了我一個漏洞百出的故事引我說出這些,我還是心甘情願入了你的局。”

“我就是想聽聽不一樣的情話嘛。”雲舒笑道。“你都猜到我的意圖了,那這話就不真了。”

“你知道的,我不會騙你。”邵銘軒說道。

“可是那你這一世為什麽沒有初見時就被我勾魂攝魄呢?”雲舒追問。

“脫離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時代,所有一見鐘情的戲碼都很容易被女生認為是四處留情的風流鬼。”邵銘軒回答道。“以你的理性程度,如果我對你一見鐘情立刻山盟海誓,那麽一定會一輩子呆在你的黑名單上洗都洗不清。”

“的确。”

“還有一點是……”邵銘軒有些欲言又止。“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應該是你幫助你的室友搬行李,我記得你剛洗完頭沒有吹幹,讓我不由得聯想到了……水鬼……”

“邵銘軒,想體驗一下死亡的感覺嗎?”雲舒微笑中透着寒意。

“四下無人,我倒是很想體驗一下另外一種感覺。”邵銘軒笑道。

未待雲舒回過神來,便感覺到唇齒之間被一陣清甜的薄荷香氣占據,眼前邵銘軒的臉驟然放大,雲舒整個人直接僵在了邵銘軒懷裏。

感覺到懷裏的姑娘緊繃的情緒,邵銘軒暫停對雲舒唇齒的侵略,側過頭在雲舒耳邊輕輕說道:“放松,閉上眼睛。”

邵銘軒低沉的嗓音掃過雲舒耳畔,似有魔力一般有着鎮定人心的作用,雲舒長舒了一口氣,回抱住邵銘軒,輕輕閉上了眼睛。

邵銘軒微涼的唇再度覆上來,雲舒依舊沒能阻止大腦宕機,在一片空白的思緒裏丢盔棄甲,令邵銘軒很容易便撬開了她的齒關,長驅直入攻城略地。

感受到雲舒漸漸急促的呼吸,邵銘軒戀戀不舍但還是很善解人意地放過了懷中的所愛。雲舒順勢直接将宕機的腦袋靠在邵銘軒肩頭,整個人躲在他懷裏平複氣息。

“你你你……你好歹給我個預告……”雲舒從邵銘軒懷裏出來,有些悶悶地嗔怪道。

“我給了。”邵銘軒委屈道。“我說了四下無人我想……”

“你想啥想!”雲舒更加委屈。“我怎麽可能聽出來你這句話的言外之意!你就不能說的再明白一些嗎?”

“雲舒,你需要有你名花有主了的自覺。”邵銘軒溫柔地看向炸毛的雲舒。“以後這樣的情景我保證會更多。”

“你你你你……”雲舒一時語塞。“我……我不知道說什麽了。”

“我記得你是優秀辯手來着。”邵銘軒笑道。“看來你那一屆的優秀辯手的含金量的确沒有我這一屆高。”

“士可殺不可辱。”雲舒怒道。“你吻我可以,但是你不能低看我還有我小夥伴們的能力!我們打一場!”

“領教過,你們的确很棒。不過比起打架,我更想溫香軟玉在懷。”邵銘軒說道。“走吧,下午不是還要去虎丘看看麽?”

雲舒氣鼓鼓地向前走,邵銘軒淺笑着跟上。

“你真的是第一次談戀愛?”雲舒忍不住放慢腳步悄聲問道。

“沒錯,不要懷疑,你真的是我的初戀。”邵銘軒肯定地點頭。

“那……那這也是……你的初吻?”雲舒繼續忍不住悄聲問道。

“當然。雲舒小姐,我很潔身自好的,你真的不需要懷疑。”邵銘軒繼續耐心地回應。

“那,那你也忒熟練了……”雲舒有些挫敗。“同樣都是初吻,我怎麽這麽慫呢。”

“你這清奇的關注點。”邵銘軒哭笑不得。“這也要分個勝負?”

“那倒沒有。”雲舒搖了搖頭。“我只是好奇。”

“你說過我是學霸,學霸都很擅長無師自通。”邵銘軒笑道。“這當然也不例外。”

“學霸的世界果然很魔幻。”雲舒依舊走在邵銘軒前面一些。“這是……哪裏?”

“是通向出口的路。”邵銘軒笑道。“你這次沒有走錯。”

“誤打誤撞,誤打誤撞,命好嘿嘿。”雲舒拿出了自己的自知之明。

邵銘軒走上前去握住雲舒的手,柔聲說道:“還氣麽?”

“我沒氣。”雲舒回握住邵銘軒的手。“反正吻都吻了,你就是我的了,誰也搶不走了。誰來搶,我就讓她有去無回。诶?這裏不應該右轉嗎?”

“所以雲舒,你方才那個故事倒是有一處極其現實。”邵銘軒說道。

“哪裏呀?”雲舒問道。“別告訴我是我根本沒有逃婚的可能。”

“的确,無論哪種可能,無論你逃婚與否,最後的結果都會是成為我的夫人。”邵銘軒說道。“因為,我估計憑你的記路的能力,到出嫁的那一天也許都搞不清楚從哪裏逃走能不被發現,所以你還是要乖乖的嫁給我,做掌管我府上內宅的小富婆。”

“夫君在外賺錢辛苦。”雲舒笑道。

“哪裏哪裏。”邵銘軒搖了搖頭。“努力記住府上道路的夫人才辛苦。”

雲舒覺得,男神形象似乎每天都在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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