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unknown

“總裁,”小文小心翼翼地觑着顧寒的表情,“田女士的手機從昨天起就一直打不通。剛剛聯系了機場和海關,确認田女士已經出國了,現在在加拿大。”

顧寒驀然擡起頭,陰冷的目光吓得小文差點把高跟鞋踩斷了。

“什麽時候的事兒?”

“昨天淩晨走的,就在合同生效之後……”

顧寒想起了那天半夜,江可的手機忽然玩命震動起來,被他随手摁滅。本以為是無主叫的騷擾電話,原來兩人一直暗中聯系。

那麽田靜對他說的話,又有幾分可信?

顧寒最恨隐瞞和欺騙,當下臉色又青了幾分:“去找本市最好的調查公司,查一查江可。尤其是過去五年發生的事兒,直接向我彙報。”

“喳……啊是,我這就去查。”

回家時,張嬸正在煲排骨湯。七七八八的幹貨擺了一桌子,其中不乏許多大補的藥材。

顧寒不喜歡中藥味兒,但之前也沒有特地叮囑過張嬸。今天頭一遭在鍋裏看到根須莖葉花果籽,顧寒的神經末梢都知道一定又和江可有關。

“怎麽在做藥膳?”

“小江他身子弱,總是心悸盜汗,需要吃點溫熱的補一補心血。”廚房裏開着抽油煙機,張嬸一時不查顧寒回來了,随口答道,“我買了點桂圓紅棗,又從櫃鬥裏拿了些西洋參……啊,顧總?”

“心悸盜汗?”顧寒皺眉,沉聲問道,“是他親口和你說的?”

“就……就是那天我們聊了聊,小江……江先生無意間提起的。”

“他有沒有說是什麽病?”

“沒,沒說,就是身子弱……”張嬸目光閃爍,不敢看顧寒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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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發現江可手上的傷痕,到田靜未蔔先知的消失……積攢了一天多的惶恐、失措和怨憤終于不再忍耐,如熾熱的火山熔漿般噴薄而出。

“碰!”顧寒轉身離開,廚房的門被狠狠地撞上,發出一聲令人心驚膽戰的巨響。

躲在書房裏的江可也聽到了。他正在看財經新聞,眼睛根本沒離開報紙,只在心裏罵了句“神經病”。

下一秒,顧寒就闖了進來。在看到江可的瞬間恢複了些許理智,深吸口氣,轉身關上了門。

江可沒擡頭:“什麽事兒?”

“江可,你的身體是怎麽回事兒?”

在報紙上滑動的鉛筆尖一頓,随即又滑動起來:“我身體沒病,就是虛了些,張嬸心疼我才特地煲了湯。”頓了頓,他好像想起了什麽,擡起頭對顧寒不好意思地笑笑,“忘記了,你不喜歡中藥味兒。一會兒我就告訴張嬸,讓她以後別忙……”

“江可!!”

一聲怒吼。

江可震了震,乖乖地閉上嘴,心想現在的顧寒真是君心難測。

而顧寒發現,在江可面前他根本無法保持平靜,所有的教養都被喂了狗。

“為什麽?”高傲的頭顱低了下來,方才洗臉時被濡濕的劉海兒濕噠噠地垂着,遮蓋住了顧寒的眼睛,只有狼狽的質問聲在房間中不斷回蕩,“你身體不好,田靜知道,甚至張嬸都知道!為什麽只有我,為什麽偏偏不告訴我?!”

江可沉默了許久,反問:“告訴你,你在意嗎?”

他的聲音不大,平靜的像無波鏡海。然而顧寒卻感到一桶冰淩當頭澆下,将他生生凝固在了原地,動彈不得:“我……”

有什麽東西從心口碎裂了,流出大汩的冰河,将他的整個身體凍結。

而江可靜靜地坐在書桌前,只是微微側過身看向他,雙眸中沒有一絲波瀾。

那麽近,卻又好似遠在天邊,捉不住的一道影兒。

顧寒僵硬着上前,一步,兩步……在江可的凝視中慢慢走近,蹲下身,雙手抱住了他的膝蓋。

他把頭埋在江可的大腿上,低聲道:“江可,你不要這樣。”

江可在被抱住的瞬間吓到了,大腿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但畢竟退無可退。他低頭看着顧寒的發頂,指尖落在他頸側:“你先起來……”

“告訴我吧,江可。”顧寒擡起頭,用幾乎是哀求的語氣問道,“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麽?”

【9 years ago,VEU國際數碼互動娛樂展覽之後】

“告訴我吧,顧寒。”江可手搭在顧寒的後腦,将柔軟的發絲卷繞在自己的手指上,“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顧寒固執地把頭埋在江可的腿上,不說話。只是抱住他膝蓋的雙臂又緊了緊,勒的江可有一點點疼。

“你和顧淩是什麽關系?”江可又問道,聲音是難得的溫柔,“他是你哥哥?”

“表哥。”顧寒低聲說,還是不肯擡起頭。

“你先起來。”江可認真道,用力将顧寒從半跪的姿勢拉了起來。把他按在沙發上,強迫他直視自己的眼睛。

但是顧寒倔強地扭過了頭。

“看着我!”江可命令道,掰着他的下巴擰了過來,卻在看見顧寒微紅的眼眶時心軟了,嘆了口氣,“顧寒,你到底在想些什麽?今天我把顧淩打了,差點被送進看守所。你還是不願意告訴我為什麽嗎?”

顧寒注視着他,用力抿緊了唇。在對方無聲的注視下,最終緩緩開口:“我怕你看不起我。”

江可一時感到很荒唐又很無語,不明白顧寒的邏輯:“你說什麽?”

“我怕你知道了會嫌棄我。”顧寒又重複了一遍,去抓江可的手。直到對方緊緊反握住他的十指,顧寒才找到繼續說下去的勇氣:“顧家,顧家老爺子的小女兒在高中時意外懷孕……沒人知道孩子爸爸是誰。到了預産期,她不敢去醫院,躲在學校的廁所裏……等被人發現送到醫院時,已經來不及了。雖然孩子活了下來,但她卻沒撐過去……”

“你……”江可喉結微動,試探着問,“她是你媽媽?”

顧寒低下頭,不否認,卻也沒有承認:“我是顧庭養大的,就是顧淩的父親。顧家一直對外聲稱我是顧庭的孩子,但誰都知道顧太太不是我母親。”

“但顧太太對我很好,一直把我視若己出。聽說當年她和顧家小女兒親若姐妹,我還在她房間裏見過她們的合照。我的身世,是顧太太在去世前親口和我說的。”

“顧庭不喜歡我,他的兩個孩子顧雲和顧淩也讨厭我,他們一直以為我是顧庭的私生子。”顧寒聳聳肩,語氣中帶了點怨毒的嘲諷,“誰也想不到,老爺子在分家産時特意給我留了一筆EXtra的股份。顧雲興許還不在意,他繼承的主要是顧家海外業務。但是顧淩……嘿,顧淩在顧太太和老爺子去世後,就一直在找我麻煩。”

“那時我年紀小,被他欺負了分辯不清,家裏慢慢就沒有了我容身之處。”顧寒忽然怕冷一樣向江可靠近,摟住了他的腰,“15歲我就考去了Z大,離開S市。16歲,我遇見了你……”

江可一把将他揉進懷裏,雙臂用力壓着他的後背,似乎想要将顧寒整個人擠進自己的身體裏。

顧寒在他懷裏小聲說:“江可,你不能嫌棄我,也不用可憐我。其實這些年我過的很好,在顧家錦衣玉食,遇見你之後更是……很開心。”

“閉嘴!”江可吼了一聲,捧着他的後頸将他的頭擡起來,用力堵住了他的嘴。

顧寒更是激烈地回吻他,将江可整個人摁倒在沙發上。一遍啃食着他的脖頸,一遍在唇齒間呢喃着他的名字:“江可,江可……”

江可把拖鞋甩掉,長腿一彎,勾住了顧寒的腰,手更是點火一樣扣在了顧寒的皮帶上,拇指關節時不時頂到某處。

顧寒驟然起頭,臉色潮紅地盯着江可,聲音聽起來有一點兇狠:“江可,你讓我做?”

“做。”江可仰頭親了他一下,舔了舔他的嘴唇,“你來x我,成吧?”

顧寒在那一刻只覺得有一股電流噼裏啪啦地脊椎燒到了腦幹,卻還是忍耐着,又問道:“你不會……不會是因為同情我吧?”

“你丫怎麽能這麽多事兒?叽叽歪歪的,小心一會兒我反悔了!”這時,江可已經解開了他的皮帶,微涼的雙手探進了西褲中。

江可在他耳邊低低笑道:“還是因為你不行呀?那換哥哥今晚疼你也行。”

“行的很!”顧寒咬牙道,去拉江可的褲子,才發現這只狐貍也已經揭開了自己的皮帶。“當”一聲皮帶扣砸在地上,濺起了一室喧嚣。

那是他們兩個人第一次有肌膚之親。

顧寒做的小心翼翼,仔細打量着江可的表情,随着江可的心意動作。

而江可卻真真正正地爽到了,從此江可食髓知味,再也不提反攻之事。雖然時間長了或者被弄疼了也會造造反,但多是雷聲大雨點小,革命的火很快就被澆滅在了萌芽裏。

和顧寒在一起帶給他的幾乎只有美好而沒有缺陷。所以當幾年後,他第一次接受行為糾正療法時,那種痛也是痛徹心扉。

愉快記憶從他的身體裏被生生挖了出去。反之填進去的,是毒劑和膿液。

作者有話要說: ……鬼知道被鎖一次之後,我删了多少字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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