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兒都敬着她。

李允堂見她走了,大大地松了口氣。

衛望舒笑他,“瞧你這點出息。”

李允堂剛想說話,忽然看見邊上站了個人,吓得他差點叫出來。

“九爺,王妃。”挽朱也不知道從冒哪兒出來的,一點腳步聲都沒有,

“下回能從正常的地方出現嗎?”李允堂十分怨念。

“是。”挽朱恭敬地應了聲,然後對衛望舒點了點頭,道,“都辦妥了。”

李允堂倒了藥,總算安安穩穩睡了一晚上,第二天神清氣爽地去了順天府。

秦主薄屁颠颠跑來了,說:“王爺,昨兒您給的大閘蟹真是太好了,個頭大,蟹黃多,膏油肥!”關鍵是還倍兒有面子,這可是吳親王賞的!他還差人送了兩對去給老丈人和丈母娘。

李允堂點點頭,說:“今兒找人去劉大那裏搜搜。”

秦主薄一個激靈,道:“是!這就去!”

“等等,回來。”李允堂對他勾勾手指,“萬一千金臺的人不讓你進去怎麽辦?”

秦主薄一愣,“這……他們該不會……用暴力吧?”

李允堂咬了口青禾遞過來的削好的蘋果,姿勢不大雅觀地坐在高堂上,笑道:“你覺得呢?”

秦主薄一想,深以為然。

“那您的意思是……”秦主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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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允堂笑道:“我跟衛家借了些人,待會兒就來,你帶着他們一起去千金臺。”

秦主薄喜道:“是!”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個月來胖了足8斤,好煩惱 >_<

☆、千金臺被坑了

38.

衛家來了二十個精兵,人數上雖不多,但站在那兒一瞧氣勢就不一般,別說賭-場裏的混混了,就是順天府的衙役都看得愣愣的。

秦主薄跑去招呼了幾個衙役,帶上先前開好的搜查令,浩浩蕩蕩一群人開往千金臺了。

果然秦主薄在千金臺遭到了抵抗,但虧着有衛家精兵,這些抵抗也不在話下了。衙役去搜了劉大在千金臺後院的房間,在床底下搜出一個小包裹,包裹裏頭有幾張地圖,還有一個帶着北方戎族印記的玉牌。

當皖親王聽說順天府的人帶着衛家精兵去搜了千金臺,心下就大叫不好!可那會兒人家都搜完走了。

這事要怪,也只能怪皖親王沒想到李允堂能不要臉到這個程度,僞造了劉大的筆跡塞東西在崔家也就算了,竟然敢用同一招對付千金臺!皖親王實在是低估了李允堂想要挖了千金臺的決心啊!

皖親王本來想掀桌子的,但桌子太重掀不動,只好把桌子上頭的東西一把抹地上去,然後對蔡縱銜叫道:“本王的頭發都快掉光了!”

蒲大人從秦主薄那裏接過包裹的時候,眉頭挑了一下,身子微微前傾問秦主薄:“都是吳親王找人放過去的?”

秦主薄眼觀鼻鼻觀心,答道:“小人也不知,吳親王就是給了小人搜查令,讓小人去劉大那裏搜一搜。”秦主薄可不想讓蒲大人知道他跟吳親王攪合到一塊兒去的事。

“噢。”蒲大人若有所思,然後點點頭,“這事咱們還是不要摻合的好。”

秦主薄說:“現如今通敵叛國的罪證都确鑿了,這案件是不是得移交大理院了?”

蒲大人喝了口茶,笑道:“是啊是啊,通敵叛國這等大罪,不在我順天府的管轄範圍內,交了這燙手山芋也好,本官都幾晚沒睡好了。”

秦主薄心道:老子從出事起晚上就沒睡着過!眼圈都熬青了!不過面兒上恭敬地說:“是。”

這是多麽惆悵的人生啊!

大理院正卿林書源是林崇玉的爹,順天府還沒正式把崔賴頭、劉大的通敵叛國案移交到大理院,翰林院掌院學士顧城中就在早朝退朝後拉着林書源談起了這事。

林書源幼時拜過顧城中為師,一日為師終身為師,加之顧大人官階還比自己高,所以林大人一直以學生的身份自居。

顧城中給林書源把事情從春蟬殺人開始說了一遍,道:“此事來得太過蹊跷,吳親王又是個素來胡鬧的,他胡鬧不打緊,你可得小心別被拖下水!”

林書源恭敬地說:“是,學生明白。”卻在心裏想:大人您素來與皖親王交好,怕是受人之托來這裏說這話吧!林書源确實怕被吳親王拖下水,但也怕被皖親王拖下水啊!這案子早不是賭坊管事的問題了,就像吳親王敲詐青-樓的事最後扯出了青-樓賦稅賬冊的事!

這分明是皇上在幕後的授意哪!

林書源在大理院正卿這個位置上也呆了許多年了,他怎麽會不明白,有時候讓各方滿意比公正公允更重要。

所以當他拿到順天府移交過來的文書時,第一件事就跑去面見皇上。

皇上近來十分寵愛辛嫔,也因着她懷了孕,心情十分好。

高崇德傳林書源進臨淵閣的時候,皇上正在窗邊逗鳥。

“叩見皇上。”林書源跪下行禮。

“起來起來。”皇上的注意力還在那只青毛鹦哥身上。

青毛鹦哥學着他的話:“起來起來!”

皇上樂了,“你瞧瞧你瞧瞧,這小畜生可聰明了,都不用教就會說話。”

青毛鹦哥蹦跶了兩下,叫道:“聰明聰明,聰明聰明!”

“是。”林書源站起來撣撣灰,只能陪着笑,也不好饒了皇上的雅致。

好在皇上也沒忘了邊上這個大活人,對小柱子說:“給林大人賜坐,再泡上一壺大紅袍來。林愛卿喜歡那茶,朕沒記錯吧?”

“是是是。”林書源受寵若驚。

皇上這皇位說起來是從他衆兄弟手中奪過來的,能走到那一步,自然不會是什麽和善溫情的人,平日裏也以嚴肅居多。想來最近心情真是不錯了。

“這鹦哥是吳親王給朕送來的,叫八條。”皇上笑道,“你說好好的鳥,給取了個這麽低俗的名字!”

這八條自然是宋師爺養在順天府後院裏的那只鹦哥,李允堂硬是給要了過來借花獻佛了。

林書源陪笑道:“是挺接地氣的。”

皇上大笑起來,被他的說法逗樂了,“倒是像吳親王的做派,那家夥從來不知道高雅是個什麽玩意兒。”

林書源不知道怎麽回了,只好繼續陪笑。

大紅袍端上來了,皇上坐回大書桌前,問:“愛卿來找朕可有事?”

林書源忙道:“皇上,順天府移交了一宗賭坊管事通敵叛國的案件過來。”

“哦?”皇上雖然“哦”了一下,但看起來并不驚訝。

林書源瞧着皇上的臉色,斟酌着說:“臣想着這是大事,得先來回禀一下皇上。順天府在一個叫崔賴頭的人那裏搜出了賭坊管事劉大跟北方戎人的通信,後來又在劉大處搜出我北方三省的地圖和有戎人印記的玉牌。”

皇上皺眉道:“一個小小賭坊管事膽子那麽大?”

“是。”林書源躊躇着說,“可他死不承認,微臣覺得有些蹊跷。”

皇上挑眉,“哦?怎麽個蹊跷法?”

林書源不敢把春蟬的死跟吳親王扯進來,只道:“常理來說,一個小小的賭坊,有何目的通敵叛國?背叛國家對這管事有什麽好處呢?所以,幕後會不會有更大的陰謀?需不需要刑部、禦史臺一并來查此案?”這事不查肯定不行,但萬一吳親王又弄出點證據指明幕後的人是皖親王呢?他可不願意那麽大的事就自己一個人扛了。

皇上卻笑道:“愛卿想嚴重了,如今我大晉國泰民安,國富民強,哪來那麽多反臣賊子?以前不是也出過有人賣情報給別國麽?況且……”說到這裏,皇上頓了頓,“有人造反,到底說出去不好聽,好像朕這個做皇帝的有多糟糕似的,能壓下去的,就不要往複雜的方向去想了,你說呢?”

林書源心裏一顫,忙道:“是,确實有可能只是賣情報的。”到這會兒再弄不明白皇上的意思的話,他也就白當這些年的官了!皇上根本不想往下查啊!

皇上喝了口茶,說:“哎你喝喝看大紅袍味道如何。”

林書源趕緊喝了一口,味道當然是好的,皇上這兒有什麽東西是不好的?

皇上又說:“嚴刑逼供下,難免有許多冤屈,如果這個賭坊管事肯交代最好,不交代麽……抄了那家賭坊便是。”

“是!”林書源正色道。

皇上捧着茶杯,樂呵呵地笑了,“哎,喝茶喝茶,朕不過是提個建議罷了,該怎麽處理,林愛卿你按規矩辦便是。”

林書源汗都下來了:皇上您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讓我自己看着辦?

不過看起來皇上心情是真的好,臨走還讓小柱子給他打包了一包大紅袍帶回家。

林書源一回家就把小兒子林崇玉叫來。

林崇玉是當年跟着李允堂橫掃京城的小霸王之一,沒少挨林書源的板子,不過這個人啊說長大就長大了,自打當了爹,有了一官半職,性子也就沉穩了許多。

林書源把事情原原本本跟兒子說了一遍,然後說:“皇上不想往下查的原因可能是如皇上自己說的,不想人心動蕩,只想顧個太平盛世的臉面,但也可能知道內情,不想讓我查下去呢?”

林崇玉是個聰明的,說:“連我都知道千金臺後面是皖親王,皇上怎麽可能不知道?他是不想查到最後扯出皖親王?”

林書源其實也這麽想,說:“按皇上的性子,通敵叛國這麽大的事不會含混過去的,我看多半是不想扯上皖親王。但是另外我還懷疑這跟九王爺有關。”

林崇玉遲疑道:“可是因為春蟬的事?”

林書源喝了口茶,皇上給的茶果然是好喝啊好喝!

“你不覺得太巧了麽?春蟬殺了姓崔的,姓崔的家中就馬上被搜出通敵證物。只是我不知道為什麽還要扯上千金臺的管事,按說搜出姓崔的那些東西,春蟬就能保住了,哪怕是說春蟬發現他的罪證,他要殺春蟬滅口結果被春蟬殺了都行……反正人死了,還是個犯了大罪的,怎麽說都行。”林書源皺緊了眉頭,難道不是吳親王有意栽贓,是皖親王真的想造反?!

林崇玉道:“依我對九爺的了解,他沒那麽深的城府。”

林書源點點頭,道:“總之,你空了去找下九王爺,看能不能打探些什麽出來。”

林崇玉對于去找李允堂吃喝,還是挺積極的。

“我跟你說,這家新開的羊肉店的羊肉啊,絕對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羊肉!老板是西北大漠來的,人可豪爽了。”林崇玉拉着李允堂往一家江邊上并不怎麽起眼的小店走去。

李允堂攏了攏衣服,笑道:“這天說冷就冷了,吃點羊肉倒是不錯。”關鍵是不回家吃晚膳可以躲過他娘親的補藥,這真是太要緊了……

這羊肉店雖不大,但生意還不錯。這裏沒有雅間,兩人就找了個窗戶邊上清淨點的桌子坐下,點了一大鍋清炖羊肉。

林崇玉給李允堂遞筷子,問道:“你現在跟那衛家大小姐怎麽樣了?”

李允堂扯了扯嘴角,“也就那樣了吧。”

衛望舒今兒下午進宮給太後請安去了,說順便回娘家一趟,住一晚,明天再回來。

“那樣是咋樣啊?”林崇玉笑得暧昧,“以前一提她,你臉馬上黑了,這會兒看起來還挺樂呵的?”

李允堂一愣,“有嗎?”

“怎麽沒有!”林崇玉叫起來,“哎哎哎,果然還是被美色征服啊!”

李允堂笑罵道:“滾!”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會有個高-潮,哎喲我自己先激動了......

☆、衛望舒的秘密

39.

羊肉端上來後,林崇玉先給李允堂夾了一塊連筋帶肉的,“聽說春蟬出事了?”

林崇玉跟李允堂厮混了那麽多年,自然是認識春蟬的。

李允堂笑了笑,點點頭。

林崇玉看着他的臉色,斟酌地說:“我聽我爹說了,後來還扯出什麽通敵叛國的案子來了?”

“是啊。”李允堂咬了口肉,道:“哎哎,這個真好吃!”

“可不是麽我推薦的能差啊!”林崇玉不忘親爹的囑咐,打探道,“不過這麽一來,春蟬倒是沒事了。我早說了那丫頭面相好,有福。”

李允堂看了他一眼,“你今天叫我來吃羊肉就是為這事吧?”

林崇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哎,被你發現了。”

李允堂白了他一眼,果然是酒肉朋友啊!

林崇玉厚着臉皮耍賴道:“那你是打算告訴我呢,還是不打算告訴我?”

李允堂繼續吃肉,“你要我告訴你什麽?”

林崇玉俯身湊過來,低聲道:“這事你動了手腳嗎?到底跟皖親王有沒有關系?皇上知道嗎?為什麽這麽做啊?”

李允堂白了他一眼,“你能一個一個來麽?還為什麽這麽做呢,你就料定了是我做的?”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林崇玉猛搖頭,“這罪名我哪敢往你身上扣啊!”

李允堂再次白了他一眼,“知道你還問!要是跟我有關,豈不是說我誣賴陷害皖親王?雖然都是親王,但他老人家輩分上可是我叔叔,我沒事惹他,吃飽撐着了?”

林崇玉眼珠子一轉,這麽說不是九爺在誣陷千金臺了?那就是皖親王真的有點什麽了?!

李允堂舉起酒杯,笑道:“這事啊,本來我就是想去那崔什麽家,吓唬吓唬他家裏人,結果如你說的,算是春蟬命好吧,才發現了那些事。”

林崇玉也舉起酒杯,跟他碰了碰,點頭道:“也是,皖親王那麽兇悍的人,誰敢誣賴他通敵叛國,真是把腦袋挂褲腰帶上了。”

“就是嘛!”李允堂幹了那杯酒。

林崇玉瞧着李允堂,覺得以自己對他的了解,他雖然渾,但做手腳誣陷皖親王通敵叛國,只怕做不出來。退一步說,他就算有這個膽子,也沒這個腦子!

這麽一想,思路就順了,他也開心地吃起肉來。

兩人吃了些羊肉,喝了點酒,就覺得身上燥熱起來,便把窗戶開了。涼風這一吹,可是一個“爽”字了得!

這家店臨着廷江邊上,今天風大,雲都被吹散了,一彎明月高懸在天上,漫天繁星灑落在銀河旁,以星子之輝,點綴在天地之間。

“哎,又快十五了,這日子過得真快。”林崇玉感慨道,“感覺小時候那些事還歷歷在目,如今我媳婦都要生第二個孩子了。”

“是啊,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眼下都快過春節了。”李允堂也感慨。

“哎,對了,你家那位肚子裏有了嗎?”林崇玉問。

李允堂一愣,臉上一抽,“有什麽有,都還沒圓房。”

“啊?!”林崇玉當自己聽錯了,“你還沒跟她那什麽?那她不跳起來啊?!太後那邊,衛家那邊,都不管?”

李允堂表情怪異地說:“我瞧着她還挺自得的……”

林崇玉覺得這事太離奇,“那元帕呢?你娘就不要來看看?”

李允堂撇了撇嘴,“她自個兒弄了血上去,難道我娘還去研究這是哪兒的血啊。”

林崇玉一臉不可思議,這也太扯了吧……

李允堂嘆道;“我不就是不想給她孩子麽,我跟她那點事兒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崇玉說:“那你自己也不要孩子了嗎?一般都是主母三年內沒孩子,妾室才可以懷孕。雖然你是吳親王很尊貴,但衛家也是一點不差啊,就算讓你納妾,就算你讓那個妾室懷孕,她敢嗎?別說三年內不敢,三年以後她也不見得就敢了。”

這話說得李允堂怔住了,他是真沒想過孩子的事情,不過這麽一提,少不得也是心動的。是啊,自己只想着不給她孩子,可自己總不能一直沒孩子吧!

李允堂沉默了。

林崇玉敲敲桌子,“你瞧你瞧,考慮不周全了吧!就算你不想要孩子,你娘還能不想啊?”

這又說到李允堂的痛楚了,最近他被他娘盯得快失心瘋了。

李允堂嘆了口氣望着窗外皎皎月色,因為風大,湖面起了波瀾,把湖中月影撕成了片片銀光。

遠處一艘畫舫從江中駛來,順着流水漸近。畫舫不大但瞧着挺精致,燈火點點投射在雕梁畫棟的木欄杆上,船下水流劃過,發出輕輕的水花聲。

“其實,她人也還好。”林崇玉勸到,“你是跟她結了梁子,才只看到她的缺點而看不到她的好處。說起來她是高傲了一些,但人家也有那資本不是。如果她人品真差,我怎麽在這個圈子裏從沒聽說過她的壞話呢?”

“你沒聽人說過她的壞話嗎?”李允堂好奇地問。衛望舒惡人的形象早深入了他的腦海,倒是真沒注意她跟別人的關系怎麽樣。

林崇玉笑了,“有啊,你一直說她的壞話啊。但是除了你,真沒別人說她不好了。”

李允堂覺得自己是該好好考慮一下自己跟衛望舒的關系了。畢竟太後賜的婚,說分是不可能的,以衛家的地位,他想要怎麽着衛望舒也是不可能的。再說近來跟衛望舒走得近了,也覺得她這人沒那麽讨厭了,既然已經是夫妻,那些狗屁倒竈的事或許真的掀過去了也就算了。

這麽想着,她倒是也有不少優點的,端莊大方,不會争風吃醋,跟婆婆關系和諧,不給相公找麻煩,當然還有好臉蛋好身材……

李允堂心裏想着事情,目光一直停留在那艘畫舫之上。畫舫艙內走出來一個少年模樣的人,站在了船頭的位置。此人穿了一身湖藍色的緞面長袍,長袍随着走路的動作而反射出了月亮的光華,那衣服垂感極好,風吹起了衣邊,就這麽臨水而立,倒有幾番玉樹臨風的感覺。

這人走出來後沒多久,又有了一個人跟出來,那人身段比前者要高挑許多,穿着淡紫色的對襟長衫,手中還拿了一件寬大的紫色披風。他走到前者背後,展開披風,極其輕柔地為前者披上,雙手也順勢攬住他,形成一個暧昧的姿勢。

“哎,聽說現在京城挺流行娈寵的。”林崇玉順着李允堂的目光看過去,興致勃勃地評論道。

李允堂做了個嫌棄的表情,說:“惡心!”他只要一想到被男人碰,就得起一身雞皮疙瘩。便是女人碰他他也不見得樂意呢。

這麽一想,這兩人也讓李允堂惡心了一下。

因為兩人的臉都背對着江岸,所以李允堂和林崇玉看不清楚他們的臉。但這時候,那個穿着湖藍色長袍的男子轉了過來,像是後退了一步,不着痕跡地脫離了紫衣人的擁抱。但是他背後已是畫舫的欄杆,兩人依然靠得很近。

可是因為轉過身,臉就恰好對着這邊了,借着月光和畫舫上明亮的燈火,李允堂和林崇玉都清楚地看見了那人的臉!頓時,李允堂的臉綠了……不,腦袋頂上一片綠油油了!

這個穿着湖藍色長袍的人,竟是衛望舒!

林崇玉亦是驚訝,揉了揉眼睛再看一次,方确認了人,馬上目光瞅着李允堂飄過去。

“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李允堂只覺得有股血氣直沖腦門上來,心裏像是爆炸了一般,亂成一團,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他憤然起身,就跑出了羊肉店。

林崇玉怕他一個沖動造成什麽不可挽回的後果,想拉住他,但是再一想這種事情也不好阻止,要放在自己身上那也得發瘋……啊呸呸呸,太不吉利了!自己才不會那麽倒黴催的呢!

林崇玉丢下銀子就跟着跑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九爺要被吃掉了,不知道會不會被鎖文....

下章于明天上午8點整發文- -

我會盡量含蓄地寫,請親們不要舉報......

☆、第一次親密接觸

40.

今日風大水流急,李允堂沖到江邊的時候,畫舫已經駛出一段距離了,他邊跑邊叫:“停船!停船!衛望舒!”

江風太大,聲音都不知飄去了哪裏,船頭那裏倒是探出個頭來,但很快又縮了回去,李允堂看不清楚到底是衛望舒還是紫衣服的那個,大風吹得他手都冰了,但兩只眼裏還燃燒着熊熊烈火。

畫舫當然不會停下,他再跑也追不上,只好停下來大口喘氣。

林崇玉追到李允堂身邊,喘得更厲害,這都多久沒跑步了……他看着遠去的畫舫,拍拍李允堂的肩說:“或許只是長得像了些吧……”

李允堂深吸一口氣,用力地說:“她今日要去見太後,說宮裏出來回娘家住一晚,明天才回來……”說到這裏他轉身就走。

“你去哪兒?”林崇玉趕緊跟上。

李允堂咬牙切齒說:“鎮國公府!”

“等等!”林崇玉拉住他,“這事你得想清楚,如果你媳婦在衛家,那是皆大歡喜,如果不在呢?你讓衛家人都知道她夜不歸宿的事?你有做好要休掉她的準備了麽?”

李允堂叫起來:“老子綠帽子都被戴上了,還不休她?!”

林崇玉道:“你冷靜點聽我說!第一,她是太後賜婚的,你把這事捅出去就是在打太後的臉,在打衛家的臉!就算衛望舒有錯在先,你去鬧得人盡皆知了,他們也會恨上你!從此以後衛家會成為京城的笑柄,衛家的其他女兒受此影響還能嫁什麽好人家?”

“關老子屁事!老子還怕他們!”李允堂虎着臉,眼睛都快噴出火來了。

林崇玉高聲叫道:“你聽我說完!第二,她要真做出了那樣的事,你臉上有什麽光彩?不但衛家會成為笑柄,你又豈能脫得了幹系!”

這倒是戳着了李允堂的痛楚了,他怒吼道:“難道就不管她了?!”

“不是這個意思!”林崇玉給他順毛,“你先得找她談談,把事情說清楚,如果她真的在外頭有了……男人,那你們就商量一下怎麽解決!至少得顧全太後的臉面。”

李允堂怒道:“還商量?這事要是發生在你身上你有心情跟你媳婦去商量?”

林崇玉噎了一下,但還是好聲好氣地說:“我知道你沒這個心情,但是你們的婚是太後賜的……就算不管這些,你自己的臉面總還是要的吧?你真想讓天下人都笑話你?”

李允堂板着臉不說話,林崇玉拍了他一下,“真的要想清楚再行動。”

李允堂悶聲道:“知道了,我自己想想。”

李允堂回了吳親王府,到房裏一看,果然衛望舒人沒在,攬橙和攏翠也沒在。

“爺,要不要喝點湯?”青禾瞅着李允堂不大好看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

“不要,出去。”李允堂不耐煩地揮手。

“是。”青禾低聲應了一句,走出去,給他關上房門。

李允堂把自己扔在床上,不禁轉頭向裏面望去。這張龍鳳合歡大床的裏面,是她的位置,這麽看過去,仿佛她從來就都在那裏。

李允堂把手攤開,左手剛好放在她的枕頭下面,床單上沒有溫度,心裏卻仿佛能看到她躺在自己身側的樣子,或醒,或睡,或笑,那麽生動。

李允堂心裏憋得難受,一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他狠狠地往床上錘了一拳,然後裹着被子,翻過身去。

剛才吃的羊肉不好,喝的酒不好,吹的風不好,一切都不好了……要不然怎麽會這麽難受,渾身難受!

他瞧着桌子上的油燈,瞧着瞧着,也不知道怎麽就睡着了。

等他醒過來,桌上的油燈已經滅了,室內只燃着昏暗的夜燈,光線暗了許多,他迷迷糊糊張開眼,瞧見有人在給他蓋被子。他以為自己看錯了,再瞧了瞧仔細,果然是這個女人……她身上穿的還是他在畫舫上看見的那件湖藍色的男式袍子,坐在床邊,眉眼如畫,只輕輕一笑就仿佛能把一切都比下去。

李允堂撐着手坐起來,她身上的衣服讓他的心都冷下來了,心裏抱着的那一點點“認錯人”的僥幸都被澆滅光了。

“你還知道回來啊。”李允堂冷冰冰地說。嗓門嘶啞,他不禁清了清嗓子,好疼。

“我給你到點水。”衛望舒一副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笑着給他去倒水。

這會兒李允堂只覺得連生氣都沒力氣了,就是疲憊和胸悶。

他扯了扯領口,接過她端來的水,一口氣喝下去,然後說:“我晚上看見你了。”

衛望舒臉色沒變,放下杯子,轉過來重新坐到床邊上,說:“我知道,我也看見你了。”

噢,那麽說來船頭那邊探個頭出來瞧的人是她了。

李允堂冷笑,“你不該給我個解釋嗎?”

衛望舒柔聲道:“你要什麽解釋?”

李允堂這會兒怒氣又上來了,指着門口說:“我都還沒出去花天酒地找個小妾回來,你倒是男人都勾搭上了?!”這話說出來,李允堂覺得她應該心虛的,內疚的,但不想衛望舒卻笑得挺開心的,還說:“你吃醋了?”

李允堂只覺得自己快被她氣吐血了,一下子炸毛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我以為你這人別的不行,做人做事的分寸是最懂的!哪個男人被媳婦戴了綠帽子還能無動于衷的?!”

衛望舒這會兒終是嘆了口氣,看着他的眼睛說:“我沒給你戴綠帽子。”

“你這還叫沒有?!”李允堂一下子坐直了,怒道,“老子親眼看到你們都抱在一起了!而且你不是說見太後,回娘家嘛?為什麽會跟別的男子在畫舫上?!是老子沒跟你圓房你深閨寂寞了是不是?!你就那麽迫不及待要找男人嘛……”

話到此處,忽然衛望舒就撲了上來吻住他的唇,李允堂愣了一下,想要反手推開,卻因半躺着的姿勢無處着力,竟一下子沒能将她推開,還被她推倒在床上!心裏不禁罵了句:靠!女人力氣那麽大做什麽!

他不過是遲了那麽一會兒,衛望舒就咬住了他,四肢纏上來,鎖住他幾個關鍵的關節部位,讓他一下子動彈不了!這招不是鞑子的摔跤的招式麽?她怎麽會的?李允堂在心裏狂罵了一陣,只感覺她在強硬地撬開他的唇,只好用力閉緊嘴巴不讓她得逞。

只見過男人強要女人的,哪有女人強着男人的?李允堂又是惱怒,又是無奈,被她扭住了關節處,身上力氣都用不出來,一動就疼。而衛望舒原本強硬的吻也漸漸變了味,竟然輕輕柔柔地摩擦在他的唇上,然後還探出濕滑的舌頭在他的唇上慢慢勾勒,引得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并且成功地勾起了他自己也覺得陌生的情緒來。

李允堂覺得自己的呼吸急促起來,身上也一陣燥熱,不由從喉嚨口發出了一聲低吟。這種感覺陌生又讓人動容,有個地方仿佛是地底火山一樣灼熱,卻又尋不到出口,那麽壓抑那麽渴望,明明想要反抗,卻又仿佛期待着更進一步……

女人獨有的香氣從他的鼻尖沁入,躲不開,拒不得。

他的反應,讓衛望舒逐漸地松開了手,把強硬的禁锢換成溫柔地侵襲。李允堂低吼一聲,腰間一個用力就翻轉身體把她壓在下面,粗魯地扯開她的衣服,換被動為主動,細細碾磨她的唇。

這就是女人的味道嗎?蝕-骨-銷-魂!

很多事情,沒發生的時候可以理智地分析利弊,但當深陷其中,誰還有空去想好不好、該不該?李允堂是個正常的男人,這種時候他的身體不允許他停下來!理智?理智是個啥玩意兒?!

自個兒還沒享受過呢就被戴了綠帽子,誰停下來誰是孬種!

李允堂盡管生澀,但仗着年輕力壯,到底還是把他媳婦拿下了!最後一刻他終是感受到了那種美妙的滋味,然後是脫力般地趴床上不想動了。

衛望舒躺在他邊上喘氣,汗珠子細細地布滿了額頭,面色潮紅,十分誘人。

李允堂自己試過自然知道,她亦是第一次。看來這個綠帽子只是有點綠光,還沒長上毛。

倒是這會兒冷靜下來,他反而有點尴尬了,彼此“坦誠相對”也讓他有點不好意思,拉過衣服蓋住了重點部位。可這個動作又讓他覺得自己太遜了,于是幹咳了一下,道:“有點冷……”

衛望舒“噗嗤”一聲笑出來,見他臉色漲紅了要發作,趕緊說:“我讓攏翠打些熱水進來,先清洗一下。”

衛望舒稍微提高了些聲音招呼了一下外頭,攏翠馬上就應了,仿佛一直等着呢。李允堂想起剛才他們不小的動靜,臉上不禁發燙,但又想他個大老爺們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于是又有點懊惱。

仔細想想,剛才好像是自己被她強了啊!

李允堂臉又黑下來,都是第一次,憑啥她就能像跟個男人那樣淡定啊!

要是連這種事情都輸給她,自己就真的沒臉混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晉江的規定是只能寫到脖子以上,脖子以下一概不許寫。

仔細瞧瞧,我脖子以下真的沒有出現任何部位的描寫,只是在述說一種感覺....這樣不算違規吧!

這年頭大家都不容易.....反正,總之,九爺被吃掉了......

☆、到底誰上了誰?

41.

攬橙等人很快抱着木桶進來了,瞅了一眼李允堂,偷偷地笑!偷笑也就算了,還被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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