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土匪的欲.望
2.
這土匪首領看着手底下的人吃肉喝酒玩.女人,似乎很滿足,女人的尖叫此起彼伏,有幾個反抗激烈的,被打的奄奄一息,也逃不掉被侮辱的命運。也有的已經不會動了,光着身子被丢在一邊,身上還插着刀子。
衛望舒不敢再看,篝火那裏簡直是人間地獄,不堪入目。
可這土匪首領很平靜,平靜得看着面前的一切,還有些許滿足,就像在欣賞一件古董。
要不是胃裏已經吐幹淨了,這會兒衛望舒還想要吐。衛望舒忍着不适,坐起來,扭過頭看着土匪首領說:“黃金,糧食,我都可以給你。”
土匪首領這才看了她一眼,就像在看蝼蟻。
他俯下身子,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左右打量,笑了,說:“黃金、糧食只要我想,都可以搶到。”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出人意料得好聽,只是不帶任何感情,好冷。
衛望舒瞪他,油鹽不進啊!
“那……兵器呢?上好的鑄鐵。”對這些在刀光劍影下生活的人來說,武器就是生命。
果然土匪首領眼睛一亮,笑意更深了,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她的下巴,說:“不妨過了今夜,我們再談條件。”說罷揚手将她的頭發散開。
篝火的光遠遠地映過來,在衛望舒的臉上分割出了鮮明的陰和陽,她被土匪首領捏着下巴,跪在地上,雙手被反綁在身後,目光卻依然清明,沒有恐懼,沒有獻媚,只要暗暗的焦急。雙眉微蹙,嘴唇微微張着,有些幹渴,看在土匪首領的眼裏,卻是格外動人。
他俯身就對着她的紅唇壓過去,粗魯而不留一絲憐惜。
衛望舒憤怒地張口就咬,立即就嘗到了血腥味,忽然地土匪首領揚起手掌,狠狠扇過來,把她打翻在地上。
衛望舒被打得有些暈,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土匪首領就站起來,把她扛在肩上,張狂地笑道:“欠教訓!”
邊上的少年見此,笑得十分猥瑣,土匪首領向後面的營帳走去,路過的土匪都看着他們笑,有人吹口哨,說:“好久沒看到那麽漂亮的妞了,首領你用完了給我啊!”
邊上有人錘他,說:“你就會挑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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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起一群人的哄笑。
衛望舒被倒挂在土匪首領的肩上,晃得腦袋直漲,她雙手趴在他的背上,盡量仰起頭觀察四周。那土匪首領走進最大的一個營帳,将她往床上一丢,她掙紮着坐起來,床太硬,梗得身上到處都疼。
營帳裏頭一張床,一張桌子兩張椅子,桌子上放了油燈,營帳角落裏堆了好幾壇子酒。
土匪首領脫下黑披風,再脫下外套,把挂在腰上的大刀解了下來。
衛望舒适時調整了一下姿态,說:“你先幫我把手上的繩子解開吧,疼。”
土匪首領冷笑,一把将她從床上拎起來,解了她手上的繩子,然後粗魯地扯開她的衣服,就往她胸前埋進去,一只手抱着她的背,另一只手抱住了她的屁股。
女人的香味,總是讓人神往。
衛望舒假意“哼”了幾聲,扭動了兩下,于是他抱得更緊了,擡頭又吻住她的嘴。衛望舒忍着惡心,迅速抽出藏在袖子裏的短刀,從土匪首領的背後猛得刺了進去。
那土匪首領反應十分快,一竟把将她推開,于是短刀只入了他的肩頭,沒入了一半。
這刀說是短刀,其實是很小的一把小刀,跟切水果的刀差不多大小,刀鋒不過手指長。
土匪首領憤怒了,後退幾步站定了,那雙幽綠的眼睛跟要噴出火來一樣!他另一只手握着短刀,用力拔了出來,“铿锵”一聲甩到地上,血順着刀口噴到了他的側臉上,這使他看起來更加陰狠。
“用這個就想殺我?!”土匪首領怒極反笑,一副要将她吃下去的表情。
衛望舒這會兒反倒是不急了,站起來,整了整衣服,又重新把散亂的頭發束起,一雙媚眼斜觑了他一眼,說:“我與你不同,我不随便殺人。”
土匪首領剛想撲上去抓她,怎知臉色忽然大變,身體抖了一下,竟然單膝跪到了地上。
“你用毒?!”他憤怒地雙眼像是要燃燒起來。
衛望舒走到他面前,慢悠悠把刀子撿起來,這回換她居高臨下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擡起頭來,輕笑道:“不是毒,只是麻藥而已。我說了,我跟你不一樣的。”這人面容冷俊,細看,竟長得還挺标致的。
土匪首領笑了起來,但是聲音很微弱,大約這麻藥的藥性很強。
“不殺我,你別後悔。”這人還是有骨氣的,能硬撐着沒倒下,也算他意志堅定了。
衛望舒擡起手就給他“啪啪”兩巴掌,用力之大,打得她自己的手都疼了。
她輕笑:“還你的。”
土匪首領何嘗被人打過臉,這會兒氣不出來,反而笑得厲害,虛弱地說:“外面都是我的人,你走不出去的!”
這時候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插了進來:“你怎麽知道她走不出去?”
牛春根出現了在營帳門口。
衛望舒心裏一喜,“是你!”
“小姐!還有我!”挽朱激動地也撩起了門簾出現在衛望舒眼前。
衛望舒忙問:“你們是怎麽進來的?”
牛春根說:“從後面的坡上繞過來的,小賊們忙着狂歡,我們放倒了幾個人就進來了。”
挽朱拉着衛望舒上上下下看了幾眼,見她沒事,喜說:“我們快走!”
衛望舒拉住她,“不行,還有四仆,被綁在外面了。”
土匪首領她身後看着她笑,還要救人?做夢吧,外頭幾百土匪,就憑他們幾個,能打幾個?
衛望舒瞧見了土匪首領的目光,這回換她不理他了,只說:“這營地呈半月型,北面是出口,篝火點在中間,四仆就被綁在篝火邊上,離出口很近。我們現在在營地的南面,南邊的營帳內應該都是住人的,那麽糧草庫不是在東面,就是在西面。”說着她指着營帳角落裏的那幾壇子酒,“你們一人抱兩壇酒,一個往東一個往西,能找到糧草庫最好,找不到也沒事,只管澆了酒,引場大火便是。他們的馬廄在北面出口的兩邊,放好火就牽上馬到出口等人!”
“是!”挽朱顯然明白了衛望舒的用意,牛春根也苦哈哈地跑過去抱酒,土匪首領則目光緊緊地鎖在衛望舒的身上。
她被綁着抓過來,非但沒驚慌失措,竟然還有心情把地形都觀察好了?而且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已經把救人的策略都想好了!
挽朱和牛春根走了,衛望舒走到土匪首領邊上,撿起他脫下後丢在地上的黑披風,将自己罩在裏面。然後帶起帽兜,對土匪首領嫣然一笑,轉手就走。
土匪首領怔了怔,叫住她:“你叫什麽名字!”
衛望舒走到門口,步子一頓,說:“衛望舒。”
土匪首領在她身後喊道:“我叫阿木爾!你給我記住!”他的聲音很虛弱,也不知道她聽見了沒有。
阿木爾躺倒在地上,漸漸聽到了耳邊的喧鬧聲,然後聞到了煙火味兒,不知怎的就笑了起來。
女人,別讓我再抓到你!否則一定蹂.躏你至死!
等兩邊人跑起來救火,場面十分混亂,本來晚上光線就不太好,她混在人群裏往外走去也沒人注意到。四仆已經被打得傷痕累累了,見到衛望舒十分激動。衛望舒用刀子隔開繩索,這不是說話的地方,只說了一個字:“走!”
地龍傷得最嚴重,由風羊攙扶着離開,路上遇到兩個一身酒氣的土匪,都被水蛇快刀砍了。
挽朱和牛春根已在路口等着,幾人上馬後就往西面跑去,唯恐土匪們撲了火之後再追過來。
等少年叢祿跑到首領營帳內想要彙報走水之事時,沒想到首領竟然被一個女人放倒了。
阿木爾讓他攙扶着坐到椅子裏,一臉陰霾地說:“讓巴日,紮那整隊,追那個女人!”
叢祿趕緊道:“是!”就跑了出去。
巴日和紮那十分對叢祿說的十分驚訝,首領竟然吃虧了?被放倒了?這是真的假的啊?!于是十分好奇地跑到營帳來看,見首領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才趕緊召集人馬追了出去。
也不知是往哪兒跑的,只怕不好追哎。
做土匪的,只有最強大的,才能當首領。阿木爾的強大讓七丘所有的寨子都忌諱,所以他的營帳本也不需要有人看守,他帶了女人進來,自然沒人會在邊上瞎轉悠,別說一個女人了,他是能徒手殺狼的!
可還真的就硬是吃了女人的虧!
這事是阿木爾的失誤,恐怕只要他還當首領的一天,就會被兄弟們在茶餘飯後當談資說起了。
阿木爾摸了摸被咬破的嘴唇,詭異地笑了。
衛望舒等人跑出一段距離後,找到一個避風的山洞,躲了進去,在山洞門口搬了些樹枝擋着光,點起了火。漠北的天氣無論白天多麽炎熱,到了晚上都能凍死人,不點火只怕那四位仆從吃不消。
四仆因為殺了好些土匪,所以被綁起來後遭到了毒打,但這也是阿木爾沒有當場殺了他們的原因。眼下他們渾身是傷,幸好随身帶着藥,吃下去了稍微好些。
“沒想到會遇到土匪。”挽朱給四仆包紮傷口,嘆了句。
衛望舒想的确是,七丘的土匪竟然跑出來了!
七丘此地,最初是被通緝、流放的歹徒的避難地,因為七丘地形複雜,就是當地的百姓也不敢随便進入。後來那些為非作歹的人走到了一塊兒,形成一個個的山寨,以打家劫舍為主,搶錢搶糧搶女人。後來女人們為他們生下了後代,跟着前輩一起做土匪,越來越彪悍,越來越沒有人情。
衛望舒想起了阿木爾的那雙眼睛,不禁打了個寒顫。
或許,當時應該把他殺了的。
牛春根抽着汗顏,坐在山洞口,望着漆黑的夜空,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挽朱走過去說:“你倒是隐藏得好,功夫深藏不露。”
牛春根轉過頭來,笑得很憨厚,說:“可惜,王妃娘娘早就發現了。”他又看向衛望舒,問:“我是怎麽被你發現的?”
衛望舒莞爾,說:“也是偶爾發現的,那日我見你修車,你左右看看無人,徒手把車擡起來了。”
牛春根驚訝:“邊上有人我不會不發現啊!難道王妃娘娘功夫了得?”
衛望舒笑道:“我那會兒剛好在塔樓,于高處看見你了。我離你那麽遠,你自然不會發現。”
牛春根“噢”了一聲,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衛望舒累急了,肚子裏頭也是空的,說:“早點睡,明天還要趕路。”
得趕緊到西都,免得夜長夢多。
可要說睡,她又睡不着,一路過來都沒打聽到李允堂的蹤跡,也不知道他如何了……一個晚上她眼前就交錯着李允堂的笑容和阿木爾那雙幽綠的眼睛,真是比不睡還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