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擇繼續無視裴駿元。就當他是身邊的那排貨架,就當他是旁邊的一只垃圾筒。無視,徹底無視。就像無視楚鈞一樣,他愛咋地咋地,關她什麽事!

想到楚鈞,安寧的手不由下意識地撫向平坦的小腹,這裏已經孕育了一條小生命!男孩女孩?出生後長得什麽樣子?這些都是未知數!可這是她和楚鈞的孩子!

為了孩子,她還是要維系着這個家庭,哪怕中間有一個蘇蘇!這,就是她最大的悲哀。

想到那位茉莉仙子,安寧的心情更差了!前世的冤家,這輩子準備糾纏到死了!

就在她心情最煩亂的時候,包裏的手機震動,拿出來一看,竟然是顧依凝打來的。

郁悶的心情稍稍好些,安寧此時還真盼着有個人來說說話。性格活潑開朗而且自信陽光的顧依凝無疑是個很好的人選。

她找了張紅木排椅坐下來,然後接聽電話。

“嗨,顧警長,警務那麽繁忙,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安寧接通電話,先開了個玩笑。

“嘿嘿,”顧依凝還是大大咧咧的語氣,脆生生地道:“我找你就是關于警務方面的事情呢!”

“唔,”安寧有些驚訝,問道:“什麽事啊?”

她這邊跟顧依凝通着電話,卻沒有注意到,從出門起就時時刻刻跟随在她身邊的裴駿元忽然消失了蹤影。

喧嚣熱鬧的商場裏人來人往,誰也沒有注意到,有個仰靠在椅子裏休憩的年輕人。他看起來就像許多個陪妻子或者戀人逛商場厭倦的男人一樣,不知不覺在等待的時候睡着了,可是誰都沒有看出來,其實他是昏迷了過去。

因為安寧反感裴駿元跟随着她,所以裴駿元就沒讓其他的保镖跟過來。現在,他昏迷的時候,短時間內竟然無人發覺。

聽到顧依凝在電話裏眉飛色舞地說着各種折騰丁秋瞳的法子,安寧只覺得汗顏。她打斷了顧依凝興致勃勃的講話,小聲地勸說:“又沒有确切的證據證明是丁秋瞳買兇,你先不要嚴刑逼供了!”

“我才沒有嚴刑逼供呢!”顧依凝嗤之以鼻,同時掩飾不住陰謀得逞的興奮。“不過是讓她吃點說不出的小苦頭而已!誰讓她三番兩次使壞,就該給她點教訓,省得不長記性!上次的案子,要我說就該多判她幾年,沒想到她家裏人手段通天,還真把她給保釋了出去。你說她出去就出去吧,還是不肯安生,又要興生作浪!”說到這裏,她省起什麽,便提醒道:“喂,安寧你知道嗎?上次保釋丁秋瞳出去的好像就是楚家的人呢!”

這些安寧都知道,低嘆道:“丁奶奶是楚鈞的幹奶奶,聽說老人家身體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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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兩家那麽深厚的交情,并不能因為丁秋瞳一個人的過失就全盤抹煞。那樣為難的境況下,不止楚鈞要妥協,作為楚家的媳婦,安寧也一樣要妥協。那個時候,她充分明白什麽叫做身不由己。

“切,我最讨厭這些所謂的家族關系了!我家狼狼就不一樣!他的家族雖然也很大,但每一個犯錯的人都要受到嚴厲懲罰,絕不會因為家族庇護就能為所欲為!而且,身為淩家人,如果膽敢犯錯,罪加一等!”顧依凝語氣充滿了自豪驕傲,也充滿了對丈夫的敬佩和深愛。(顧依凝的故事請移駕煙茫的完結文《飛來橫寵之爺的野蠻老婆》)

安寧沉默片刻,道:“你命好啊!不止遇到的男人有情有義敢做敢當,而且婆家又那麽賞罰分明,毫不徇私。”

她知道顧依凝的丈夫淩琅是黑道大佬,沒想到黑道家族竟然有如此嚴厲的家規,遠遠比所謂的名門望族更加肅淨廉明。

“嘻嘻,楚鈞對你也不錯了!我覺得他很喜歡你!不過你們倆在一起的時間還短,彼此還不夠了解對方吧!”顧依凝說到這裏頓了頓,然後極有興致地提議:“哎,我現在只是審丁秋瞳的案子。一時半會兒那丫不肯招供,我在局裏也沒什麽事情,去找你吧!”

安寧正郁悶,聽到她的提議當然喜之不禁,便道:“好啊!我在XX商場的X樓,你過來找我吧!”

滿意地挂斷電話,安寧心情好多了。不過她感覺有點兒不對勁,想了想才知道哪裏不對勁——那個形影不離總像尾巴般跟在她身後的裴駿元去哪兒了?

這時,在一個幽暗的角落裏,一把經過僞裝的狙擊槍瞄準了安寧,随時準備開火。

安寧渾然不覺死神悄然降臨,她站起身抻了抻腰,想随便逛逛,順便等着顧依凝過來。

不過,她剛剛轉過身,後面就出現了一個黑影。

冷不防後頸遭到重擊,安寧連叫都沒叫出來身體便軟軟地滑落倒下去。不等她的身體觸到堅硬冰冷的地板,那人就及時将她抄在懷裏。

暗藏在角落裏的狙擊手顯然料不到這樣的突發情況,剛想開槍,卻見目标周圍騰起一層煙霧,模糊了目标。等到煙霧散去,那個地方早就不見了人影。

安寧記得自己在商店裏逛着,想等顧依凝過來陪她的。可是不知怎麽的,她就昏睡了過去。等她重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置身于海邊。

眼前的景象有些熟悉,好像什麽時候來過。安寧似乎想了想,頓時神色大變。這片陡峭的海岸線不正是上次盛梓晨綁架劫持她來過的地方嗎?

她連忙坐起來,動作猛了些,又差點兒摔倒。發現自己跌進一個溫暖結實的懷抱裏,她的心髒突突直跳,雙手本能地去推。

“別動,小心掉下去被海浪卷走了,我可救不了你!”一個男子玩世不恭的聲音戲谑地響起來。

安寧沒有擡頭也知道他是誰!這個聲音她永遠記得,因為給她的驚魂一幕印象太過深刻了——盛梓晨!

她好不容易坐穩了身子,滿眼戒備地望向盛梓晨,毫不掩飾她的愠怒。“你為什麽又綁架我?”

經歷過上次的死裏逃生,她以為他會多少顧念救命之恩,不再做這種惡心的小人行徑。沒想到某些人根本就不懂什麽叫感恩,為達目标毫不擇手段。這次,她真得有些後悔了!上次就不該救他,讓他跟那輛破皮卡車同歸于盡才好呢!

“錯,我是救你呢!”盛梓晨輕亵地在安寧的臉蛋上彈了一指甲,看似沒有用力,實際上這種手法撣得臉很疼。

安寧摸着生疼的臉頰,眼睛裏的憤怒更深了。“強詞奪理!”

盛梓晨也不跟她争辯,索性甩給她幾張照片。

安寧疑惑地低下頭,去看手裏的照片,不禁怔住。照片的背景正是她所在的商場,角落裏竟然有個拿着狙擊槍的男人瞄準了她的後背,而她還渾然不覺地低着頭打電話。

此時看到這些,安寧的脊背不禁驚出了一層冷汗。

“有人要殺你!”盛梓晨還是吊爾朗當的沒個正形,他趁着安寧發呆的時候,輕佻地伸手摸了摸她的下巴,說明道:“是我救了你!至于楚鈞派在你身邊的那條沒用的狗,早就被人家擺平了!”

“啊?!”安寧頓時緊張起來,她雖然不是很喜歡裴駿元,但絕不希望他有事。“裴駿元怎麽樣了?”

盛梓晨不滿地撇嘴,哼道:“對楚鈞死心塌地,連他身邊的阿狗阿貓也這麽在乎!”

“你快說啊!裴駿元到底有沒有事!”安寧急了,便推了盛梓晨一把。

她忘了這是在陡峭的海岸邊,再加上盛梓晨坐沒個坐形,被她一推,身影搖晃差點兒跌下去。“哎,小心!”

“靠,你想謀殺啊!”盛梓晨大怒,待他重新穩住身形,就毫不客氣地對安寧揚起巴掌。

安寧毫無畏懼,她擡高下巴,對他怒目冷對。“你打啊!”

揚起的巴掌在她的俏臉上晃了晃,他又悻悻地縮了回去。“別以為我不敢打你,不過是看在你救過我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計較罷了!”

然而,安寧并沒有感激他的“不打”之恩,反而繼續不依不饒地追問:“你快說啊!裴駿元到底有沒有事!”

“沒死!”盛梓晨沒好氣地抛出一句。

“……”沒死就好!安寧松了口氣,她重新打量手裏的照片,發現那個狙擊手竟是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她的心裏一動,不由想起在環山公路的那個晚上,在黑暗中逼近她,用暗器射向她的那個人!

盡管那晚她躲在岩石後面光線昏暗,沒有看清殺手的臉。但是那雙眼睛卻有着似曾相識的感覺!沒錯,安寧幾乎可以肯定,就是這個人兩次企圖謀殺她。

到底是什麽樣的仇恨?安寧根本不認識這個外國人!

“他叫傑拉爾德,是影堂的殺手!”盛梓晨看出了安寧的疑惑,便替她解答。“這次他來國內T市為了執行一項殺人任務,不過他的目标并不是你!至于他為什麽兩度對你動了殺機,我想跟蘇蘇有關系!”

“蘇蘇?”安寧瞠目,心裏則是無比的震驚。她一直對蘇蘇有種莫名的戒心,沒想到對方竟然真得對她起了歹意。想到那個柔柔弱弱不食人間煙火的茉莉仙子,她真得無法把她跟丁秋瞳之類劃等號。“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盛梓晨揚眉,對她的震驚嗤之以鼻。“最毒婦人心!為了那個楚鈞,她可是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

“你胡說!”安寧冷下臉,喝斥道:“沒有證據的事情最好不要亂講!當年你對蘇蘇做下的獸行令人發指,現在又如此污蔑她,難道不會心生愧疚嗎?”

“切,我才沒有污蔑她!不過好心提醒你而已,你不領情就算了!”盛梓晨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沙粒,看樣子準備走人了。

“哎,”安寧怕他把她獨自一個人丢在這裏,連忙也站起來喊住他。“你先別走!”

“幹嘛?”盛梓晨轉過臉,一副很拽的樣子。“對我留戀不戀了?我告訴你,對待楚鈞的女人,我除了你的身體,其他方面不感興趣!”

“……”剎那間,惱怒的女子幾乎想再推他一把了!

“得得,我不說了!”盛梓晨連忙擺手以示妥脅,“有什麽話你趕緊說,我還要有正事要做!”

“你跟傑拉爾德認識嗎?”那日,裴駿元向楚鈞彙報盛梓晨的調查詳情時她也在旁邊,依希聽到說他是影堂的殺手。既然同為影堂的殺手,那麽盛梓晨可能對傑拉爾德的底細十分清楚。

“我們是同事,當然認識!”盛梓晨歪了歪腦袋,湊近安寧,注視着她的清眸,笑道:“心裏懷疑就說出來吧!別裝模作樣了!”

他湊過來的賤樣子實在招人恨,安寧幾乎恨不得順勢給他一巴掌了。不過想到自己還有求于他,便忍下了虐他的沖動。“拜托你離我遠一點兒,我對登徒子過敏!”

“……”也許是安寧的話太過強悍,盛梓晨終于收起了他賤賤的輕佻樣子,悻悻地扭過臉。

“你以為他有可能被蘇蘇重金收買來殺我嗎?”安寧注視着盛梓晨,問道。

“那倒不會!”盛梓晨毫不猶豫地否決了,同時他十分驚訝地看着她:“你怎麽會有這種念頭!”

“……”她又想揍他了!這張臉怎麽看都欠揍!

看着安寧怒目而視的樣子,盛梓晨忍不住哈哈大笑。“影堂的殺手從不允許接私活,那是要命的!不過,偶爾為了朋友或者一兩個知已殺人,影堂的堂主倒也不會認真追究!”

安寧又怔住,短短的時間裏,她從盛梓晨這裏得到的消息是一個比一個更震憾。“你是說,傑拉爾德跟蘇蘇的關系匪淺,他并非為了錢而是為了情替她殺人!”

“還不算太笨嘛!”盛梓晨贊美她的同時,又順勢伸出了鹹豬手。

不過這次安寧可不容他再動手動腳,一巴掌拍過去,打住他探過來的爪子。“他跟她究竟是何關系!”

太可怕了,純美如天使般的“茉莉仙子”竟然跟一個影堂的殺手有着非同尋常的關系。而這個女人就待在楚鈞的身邊,想到這裏,安寧暗暗心驚。

“傑拉爾德是頭豬,蠢得無可救藥,所以他才把那個爛貨當寶貝!”盛梓晨聳聳肩,輕描淡寫地:“也許他是被蘇蘇授意來殺你,除去你她就可以重新跟楚鈞在一起!也許他是自作主張,為了深愛的女人,他甘願做一回傻事,除去你只為讓他愛的女人回到她愛的人身邊!”

楚鈞一直守在急救室的門前,心急如焚地等待着。從不信神的他雙手緊握在心口,祈求老天爺保佑蘇蘇能夠再次安然度過關劫。

也許是他求的神顯靈了,很快醫生就推開急診室的門走出來,摘下口罩,臉上是如釋重負的輕松。“患者暫時脫離了危險,可以轉到病房裏去了!”

見主治醫師仍然是上次的那位,楚鈞頓生好感,就問了醫生的姓名,然後點頭贊許道:

“裘醫生妙手回春,認真負責,是位不可多得的好醫生!我會關照院長,給你上調職稱和工資!”

裘醫生慈祥的臉上卻露出幾許尴尬,含糊地說:“救死扶傷是醫生的職責和本份,我并沒有做什麽!”

可是裘醫生的話還沒說完,眼前就沒了人影。楚鈞已經進到急診室去探望蘇蘇了!她望着重新閉阖的急診室房門,不禁搖了搖頭。

進到急診治,楚鈞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蘇蘇,她面色蒼白如紙,頭發蓬亂,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劫,本就纖瘦得她顯得更加不勝孱弱。

“蘇蘇,”楚鈞走過去,坐在她的身邊,皺眉道:“你的身體明明沒有康複,為什麽還要急着出院!你這樣任性,可能害死自己,知道嗎?”

蘇蘇難過地凝視着楚鈞,她擡起手想去撫他的俊顏,可是力氣有限,手臂又無力綿軟地倒下去。

楚鈞連忙抓住她的纖手,安慰地握了握,除了這樣,他實在想不出其他能夠安慰她的法子。

“鈞,”因為他親昵的舉動,蘇蘇激動得哭出聲。她艱難地翕動唇瓣,哽咽道:“我好難過!”

“對不起!”楚鈞知道她話裏的意思,他只能捧着她的纖手,誠懇而歉然地說:“我已經結婚了!”

“……”蘇蘇只覺胸口的煩悶再次襲來,她那孱弱的心髒幾乎經不起再次的打擊。為什麽,這個男人要如此的殘忍!他連一絲絲的虛幻餘地都不肯留她!甚至,連一絲絲的暖昧安慰都不肯給她!

“蘇蘇,你是個好姑娘,是我辜負了你!”楚鈞提醒自己一定要對蘇蘇有耐心,千萬不能再傷害到她!畢竟,他虧欠她的太多了!“可惜我們倆有緣無份,在你回來之前我已經娶了安寧!現在她懷孕了,我不能做對不起她的事情……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嗎?”

蘇蘇只是默默地流淚,不再說一個字。

兩個人僵默的對恃中,有人在敲門。

“什麽事?”楚鈞知道如果不是有大事,他身邊的人應該不敢過來打擾。想到某件事情,他頓時警惕起來。“是不是安寧出事了!”

“少爺,是少夫人……”說話的人推門進來,是威廉。他臉色有些古怪,戰戰兢兢地似乎每一步都像踩在雷區似的。“我剛才收到這個彩信包,裏面都是少夫人的照片!”

楚鈞忙拿過威廉的手機,打開一看,竟然是剛剛拍攝的照片。照片的下方顯示的時間距離現在僅僅過去幾分鐘而已。

照片大約有十幾張,都是安寧和盛梓晨在海邊的雙人照。兩人或并肩而坐,或對面而語,或嬉笑打罵……總之看起來很熟稔。甚至,裏面還有一張,盛梓晨輕佻地用食指勾起安寧的下巴,安寧只是呆望着他,毫無反抗的跡象,兩人簡直像一對情意綿綿的愛侶!

“叭!”楚鈞怒火中燒,把手機狠狠摔出去。手機在地板上打了個旋停住,宣布壽終正寝。

威廉暗暗叫苦,那可是他購置的最新款手機啊!

“裴駿元呢!他死哪兒去了!”楚鈞憤怒地咆哮。

好像聽到了他的話,楚鈞的手機立即就響起來。他拿過來一看,正是裴駿元的號碼。

“少爺,”裴駿元的聲音顫抖着,好像大禍臨頭般。“少、少夫人不見了!”

------題外話------推薦自己的完結文《怒婚》:

我——穆雪馨,一夜間從他的妻子直接降級成情婦,世界上還有比這更荒謬更可笑複可悲的事情嗎?

沈浩軒,不要以為我是任你揉捏的軟柿子。我愛你才給了你傷害我的權利,我不愛你了——你狗屁都不是!

☆、06他的懲罰

“該死的,你不是第一次失誤了!”楚鈞徹底火大,惱怒地對着電話吼道:“滾,別再回來見我!”

扔了手機,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不行,一定要冷靜!該死的,只要遇到關于她的事情,他就心神大亂,素日裏引以為傲的冷靜、沉着統統不見蹤影。

大手握成鐵拳抵在眉心,他必須要冷靜下來,才能分析現在的情況。

安寧又跟盛梓晨在一起了,這次兩人居然好像朋友一般。其實,從他發現她私藏着盛梓晨贈予她的短劍時,就意識到安寧并不反感盛梓晨。至少,她并不認為盛梓晨是個壞人!

楚鈞并不想讓安寧摻合進他和盛梓晨之間的恩怨,可是卻萬萬想不到,她竟然可以跟此人發生如此親密的行為。只要想到照片上兩人并肩而坐的情景,還有盛梓晨摸她下巴,而她卻神情平靜地望着對方時,楚鈞簡直要爆炸。

對了,他們倆身後的那般海域看起來很眼熟!楚鈞很快就想起了,上次就在那裏救出的安寧。不容多想,楚鈞立即下令威廉火速帶人去那片海域查看,一定要把她毫發無傷得救出來。

楚鈞随後站起身,剛想邁步卻發現他的衣服被一股極弱的力量拽住了。

“鈞,你去哪兒?”蘇蘇已經醒了,她甚至已經有了力氣擡起手臂拽住他的衣服。

盡管心急如焚,不過楚鈞還是按捺住火燒火燎的焦急心情,用柔和的聲音告訴她:“我有點急事需要親自去處理,等回來再看你吧!”

蘇蘇掙紮着翻身坐起,輕聲地央求道:“不要走!鈞,剛才我做了個可怕的夢,夢見我的靈魂離開了我的身體,任憑我如何努力地呼喊你,你都聽不到!無論我如何用力地擁抱你,你都感覺不到……”

楚鈞急得要吐血了,但是蘇蘇剛剛醒過來,她的情況極其危險。況且醫生再三叮囑千萬不能再刺激她,他只能重新坐下來。“你又在胡思亂想了!看看,我不就在你的身邊嗎?”

蘇蘇握住他的大手,放到缺乏血色的唇邊吻了吻,清麗憔悴的臉龐浮起欣慰的微笑。“真得呢!鈞,我又能感覺到你的溫度嗅到你的氣息,真幸福!”

楚鈞沉默,一直沉默。

蘇蘇終于慢慢地從陶醉中醒過來,似乎剛剛發現他如坐針氈的痛苦樣子,不由驚訝地問道:“鈞,你到底怎麽了!”

“我……真得很着急!”楚鈞盡量用平和的語氣對她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安寧又遭人劫持,我必須要去救她。蘇蘇,你能理解嗎?”

“啊!”蘇蘇很吃驚的樣子,失聲問道:“怎麽回事啊,為什麽她總是遭人劫持!這次劫持她的人又是誰?”

還不等楚鈞回答,就見房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風風火火的身影。

“楚鈞,你丫到底在忙什麽……”清脆響亮的聲音戛然而止,大眼睛睜得溜圓,似乎被眼前的情景給震驚住了。“天吶!安寧失蹤了生死未蔔,你竟然還有心情在這裏琵琶別抱!”

楚鈞趕緊推開懷裏的蘇蘇,擡起頭的時候,臉色有些難看。他不悅地對顧依凝解釋:“這是我幹妹妹,她身體不舒服,你別亂想!”

“幹—妹—妹!”顧依凝重複了一遍這個稱謂,可疑地揚揚眉。“噢——原來如此啊!”尾音拖得很長,喻意複雜。

楚鈞顧不上研究她話裏的陰陽怪氣,站起身,冷冷地說:“你來得正好!安寧又被盛梓晨劫持了,陪我去把她找回來!”

“哼,”顧依凝瞥了眼半躺半坐搖搖欲墜的蘇蘇,冷哼了聲:“我看你挺忙的,一時半會兒脫不開身吧!”

“趕緊去把安寧找回來,你最好多履行你警長的職責,少點廢話,聽懂沒有!”楚鈞走近顧依凝,惡狠狠地瞪她一眼,示意她閉緊嘴巴少說話。

不等顧依凝反擊,蘇蘇便輕輕地開口了:“鈞,你快去找回安寧吧!我擔心再拖延下去安寧會有危險!”

楚鈞向蘇蘇投去感激的一瞥,點頭道:“我知道了!你乖乖等着我,很快就回來!”

說罷,他不敢再磨蹭,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顧依凝聳聳肩,攤手似乎很不解地自語言自語:“看起來好像挺緊張他老婆的,我來之前他怎麽就有時間在這裏陪着小三閑扯呢!”

蘇蘇咬住唇,很委屈的樣子:“警長,請你不要誤會!我跟鈞之間……感情早就淡了!現在,他對我只剩下親情!”

“行了,少惺惺作态!”顧依凝瞅着蘇蘇,怎麽看都覺得可疑,便撇撇嘴巴,譏諷地道:“沒事拉着人家的老公扮可憐,這可不像好人做的事情!唉,安寧這是怎麽了,難道命裏犯小三嗎?”

被顧依凝冷嘲熱諷一頓,蘇蘇想反擊又怕破怕了她苦心經營的柔弱可憐形象,只能強行忍住。好在顧依凝惦記着安寧的下落和安危,撂下這幾句話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盯着顧依凝離去的背影,蘇蘇狠狠咬着銀牙,美眸湧起陰冷的佞色。這時,急救室的房門又被推開,她看也沒看地說:“都出去,讓我清靜一會兒!”

“是我!”裘醫生走近過來,關切地囑咐道:“你剛剛脫離危險,千萬不要再激動,弄不好真會要命的!”

這次蘇蘇是真的暈倒了,而且她的身體狀況那麽糟糕,再折騰下去,不用作戲恐怕也活不了幾天。

哪知道蘇蘇聽到這裏,痛恨地撕扯着自己:“這不争氣的身子,什麽時候才能好!為什麽我要承受這些,為什麽我不能給他孕育孩子,為什麽……”

“你瘋了嗎?”裘醫生連忙阻止她,“再折騰下去,你真得會死啊!”

“死了更好!也許他才能真正一輩子記住我!”蘇蘇張大口,鼻翼翕張,嘴唇绀紫,這是心髒供血不足嚴重缺氧的跡象。“我好恨!明明他是屬于我的,現在卻被她奪走了!還有她肚子裏的孩子,那原本也是屬于我的……”

裘醫生勸說無果,只能喃喃地道:“我看你該去精神科看一看腦子了!”奈何蘇蘇情緒激動,根本聽不進去這些話,她又勸道:“你不用這麽難過,更不要自暴自棄!我覺得楚鈞還是很在乎你的!”

最後這句話非常奏效,蘇蘇終于安靜下來,她的眼睛裏重新燃起了希望,迫切地追問道:“為什麽你這樣說?你怎麽看出來他在乎我的!”

“剛才他出門的時候正好遇見我,我看得出來他有非常緊急的事情,不過還是百忙中抽空吩咐他的一個助理去跟院長交涉提拔我的事情!讓院長給我提職稱漲工資!因為他感激我幾次把你從鬼門關拽了回來!”裘醫生圓圓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是個言出必行的人,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現在的情況,你怪不得他!他結婚了,而且妻子又懷孕,難道你想讓他做個抛妻棄子的無情之徒嗎?如果他真得那樣薄情寡義,他恐怕對你也沒有多少真情可言了!”

一番話勸解下來,蘇蘇堵在心裏的郁悶倒是全部瓦解了!美眸重新亮起,喃喃道:“裘姨,難道你的意思是說,他還是愛我的!不過受倫理道德的束縛,無法再接納我!”

“對啊!”裘姨耐心地勸解着,她非常希望自己能夠解開蘇蘇心裏的死結。“你就不要再怨恨了!當年的事情……你我都知道真相的!楚鈞并不虧欠你什麽!現在他娶妻生子,你也不要再打擾他了……”

“不要說了!”蘇蘇打斷了裘醫生的話,冷冷地扭過頭。“裘姨,我想去病房,好好靜一靜!”

一輛毫不起眼的黑色桑塔納駛進了豪華的綠洲湖畔商務別墅區,車子緩緩停下,下車的女子卻是安寧。

下車後,安寧回頭對着司機擺擺手,說:“再見!”

她的神情很自然,就像對着熟稔的朋友道別一般。

司機卻從窗口探出身子,他是個很年輕很漂亮的小夥子,只是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有些玩世不恭——此人正是盛梓晨!

盛梓晨瞅着安寧,笑嘻嘻道:“你還忘了還我一樣東西!”

經過他的提醒,安寧頓時記起了,沒錯她的确還拿着他的一樣東西。幸好今天出門帶在包裏了,也許潛意識猜到他可能随時出現讨要他的物件吧!因為他說過,這件東西讓她收好以後還給他的。

安寧從包裏拿出那把魚腸劍遞過去,順口問了一句:“這個你是從哪裏弄來的?”

她嚴重懷疑他是殺人越貨,用不正當的手段占有的非法財物。

“我媽留給我的!”哪知道盛梓晨卻給出了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不然我就送給你不要了!”

盛梓晨接過短劍的時候,順勢在她的臉頰上偷了記香吻。

“你……”對于此人的無恥偷襲行徑,安寧非常生氣。她捂住自己被偷吻的臉頰,怒瞪着元兇。“你再敢耍流氓,我就告訴楚鈞,讓他把你抓起來!”

“随便!”盛梓晨無所謂地聳聳肩,冷笑道:“反正他已經帶了人埋伏在暗處,就等着我這條大魚自投羅網了!安寧,我告訴你,剛才我完全有機會拿住你做人質,威脅他放我離開!可是我沒有那麽做,就因為我是個男人,不願靠着女人來擺脫困境!”

他這番話說得雲淡風輕,安寧卻聽得心驚肉跳。什麽?楚鈞已經帶人埋伏在暗處了?為什麽她完全沒有察覺!“胡說什麽?你快走吧!”

“走不了了!”盛梓晨說着,突然打開車門。在安寧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抓着她一起奔跑起來。

“喂,你放開我!”安寧大驚,可是她甩不開盛梓晨鐵鉗般的大手,就被他拉着跌跌撞撞地跑着。

“抓住他!”楚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簡直是氣急敗壞。

“不要誤傷了安寧,人質安全第一!”顧依凝的聲音清脆響亮,不過隐隐透出焦灼之意。

身後腳步聲紛沓,可是并沒有聞聽到開槍的聲音,也許都顧忌到安寧的安全。

“你放開我,我跑不動了!”安寧氣喘籲籲,她的下腹墜痛起來。“肚子痛,你快放開我!”

已經到了圍牆邊,這裏栽種着茂密的松柏樹,而且建築物林立,是個蔽身的好去處。也許尋常人無法在這麽多人的追蹤下逃脫,但對于從小在影堂接受各種反跟蹤訓練的盛梓晨來說,卻是小菜一碟。

他回過頭,皺着眉,嘴裏咕哝了一句:“女人真是沒用!”

聽到這話,安寧不禁火了,她沖他怒吼了一句:“我懷孕了!”

盛梓晨身軀明顯一滞,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他松開了安寧的手,身體像壁虎般貼向圍牆,然後身影晃了晃,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安寧看得目瞪口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僞裝術?盛梓晨能夠跟變色龍一樣,身體可以随着周圍的顏色瞬間發生變化,與環境融為一體嗎?

還不等她弄清真相,楚鈞就已經帶着人追過來了。

“寧寧!”充滿了焦灼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接着她就被摟入了一個熟悉的溫暖懷抱裏。

“楚鈞,”安寧擡起頭,很平靜地告訴他:“我沒事!”

“安寧,你到底怎麽回事!”顧依凝走過來,語氣充滿了疑惑地問道:“你跟盛梓晨很熟嗎?”

方才的那一幕落到了每個人的眼裏,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安寧都不像是被盛梓晨挾持。他們看起來就像普通的朋友一般,告別親吻甚至是打鬧玩笑。

安寧吱唔着,還沒等她想出要如何解釋她跟盛梓晨的關系,這邊楚鈞已經松開了她。

“立即通知保安,關閉出入口,然後清查所有事發時的視頻影像,不要有任何遺漏!”楚鈞沉聲吩咐完了這些,然後對顧依凝說:“顧警長,該你履行職責的時候了!”

顧依凝白了他一眼,卻是知道楚鈞借機支開她,他有話單獨想跟安寧說。她倒是理解他的心情,估計哪個男人遇到這種事情也會想弄個明白。假如是她家狼狼看到她跟別的男人舉止态度親昵,而且還被別的男人親吻,反應肯定也好不到哪裏去的!

她揚了揚眉頭,知趣地道:“好吧!搜查嫌疑人的事情交給我來做,你好好陪陪安寧,耐心些,慢慢地問,別吵架!”

事情原本就這樣就算了,可是當顧依凝轉過身去,準備履行“警長的職責”時,安寧卻喊住她:“顧警長,請你不要抓捕盛梓晨,他……沒有傷害我!”

“你說什麽!”這話是楚鈞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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