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逮來了!你知道為什麽嗎?”

丁秋瞳立刻搖頭,一副苦大仇深的委屈模樣。

“當然因為你有前科!”顧依凝戳着她的鼻子,告訴她:“前兩次雇兇傷害安寧的人就是你!所以這次無論是誰主使的,你都逃脫不了最大的嫌疑!明白嗎?”

丁秋瞳點點頭,又委屈地哭道:“可是這次真得不是我……”

“所以說,人不能做壞事!一旦有了前科,任何不利的事情都有可能跟你挂上幹系!”顧依凝擺擺手,說:“跟你耗了這麽久,就是讓你明白這個道理。出去以後,幹什麽都別再幹壞事!”

“記住了!顧警長教訓得是!”丁秋瞳心裏恨得癢癢,可是嘴上卻不敢再強硬了。因為她快要困死了,只要能讓她睡覺,什麽都可以妥協。

等到把丁秋瞳押下去,顧依凝也準備下班的時候,一個高大英挺的身影出現在審訊室裏。

“狼狼,你怎麽來了!”顧依凝沒想到丈夫竟然親自過來接她,因為他身份敏感,很少出現在她工作的地方,主要是怕給她的工作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淩琅捏了捏愛妻的挺俏的小鼻子,寵溺地責怪道:“這麽晚了,還在加班!”

顧依凝俏皮地吐了吐粉舌,俯耳悄聲說:“那個搶走安寧前男友的小三落到我的手裏,得替她狠狠整治一番!”

“調皮!”淩琅捏了捏妻子的粉頰,揶揄道:“如果不是這個女人,安寧能嫁給楚鈞嗎?”

“哼,你覺得安寧嫁給楚鈞就幸福嗎?”顧依凝不滿地嘟起嘴兒,“今天我還看到楚鈞在醫院裏抱着別的女人,據說是他的幹妹妹,兩人神态舉止都很暧昧!唉,這件事情我也沒敢告訴安寧,怕她接受不了。你說男人怎麽都這麽壞呢,吃着碗裏望着鍋裏的!”

“胡說!”淩琅一本正經地糾正道:“我就不一樣!”

“嘎嘎,像狼狼這樣的男人确實不多見了!我顧依凝有福氣,來賞狼狼一記香吻!”顧依凝趁機表揚了老公一番,還要強吻狼美男。

“咳!”淩琅後退一步躲開了某女的強吻,像個被非禮的良家男。

審訊室裏的警察同事們都紛紛散了,不敢在此做電燈泡,臨出門時都對顧依凝擠眉弄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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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自己的老公,你們笑什麽啊!”顧依凝對着離開的同事捏了捏粉拳。

“回家吧!明早還要去機場接大哥!”淩琅牽起愛妻的手。

顧依凝點頭,笑道:“大哥回來了,明天我們正好可以和大嫂還有楚鈞安寧他們好好聚一聚了!”

陰暗的地下室裏,亮着一盞昏黃的燈。

室內布置簡陋,地上遍布着啤酒易拉罐,滿屋子酒氣。盛梓晨東倒西歪地斜躺着,還在拼命往嘴裏灌啤酒。

這時,房門被無聲無息的打開,走進來一個輕盈的身影。

盛梓晨沒有回頭,他知道進來的是誰。

“哎,你還沒醉死啊!”一個妩媚的聲音傳過來,接着綿軟且凹凸有致的身體便撞入了他的懷裏。

盛梓晨皺起眉頭,似乎在責怪此人打擾了他的酒興。“你來做什麽?”

“嗬,你個沒良心的!利用完了人家,就過河拆橋,不打算理人了!”女子惱怒起來,用纖纖玉指戳着他的腦門,嗔道:“下次休想再讓人家幫你做事了!”

盛梓晨這才轉過頭正眼瞧她。這是個極美麗的中印混血兒女性,大約二十七八歲,她擁有希臘女神般完美的容貌,和世界小姐級的完美身材。她叫艾麗斯、奇蒂,是影堂的王牌殺手。因為她擁有美貌和絕技,因此得到組織的高度重視。

這次來T市執行任務,原本并沒有派她随行,但她還是悄悄地跟着來了。

艾麗斯用柔軟的胳膊勾住盛梓晨的脖子,佯怒地嬌嗔道:“快點哄哄人家,好多着呢!”

如果擱在平時,盛梓晨倒也有興致跟她*,但此時心情實在惡劣透了,就粗魯地推了她一把。

冷不防,艾麗斯差點兒被他推倒,臉上再也挂不住笑了。“盛梓晨你個小人!利用完了我,就不理人了!”

“滾!”盛梓晨敲着自己劇痛的腦袋,說:“正心煩呢,離我遠一點兒!”

這麽一說,艾麗斯的火氣上來了,她幹脆坐上他的大腿,把自己傲人的身材緊貼着他,哼道:“我就不走,你能拿我怎麽着!”

盛梓晨勉強睜開眼睛,問道:“現在幾點了?外面情況怎麽樣?”

“你還知道關心眼下的處境啊!”艾麗斯敲了敲他的腦門,大聲說:“現在黑白兩道正在全力緝拿你呢!這次為了逮到你,楚鈞可是花了大力氣!誰讓你沾染人家的老婆,小心被他逮到閹了你!”

“哈,”盛梓晨狂妄地冷笑:“能逮到我的人還沒出現呢!他楚鈞算什麽,早晚宰了他!”

艾麗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語氣嬌柔妩媚:“宰了他,再霸人妻!”

“去你的,我對那個女人沒興趣!”盛梓晨推開艾麗斯,接道:“照片都傳給傑拉爾德了吧!”

“拍完了随手就傳給他了!”艾麗斯轉動妩媚大眼睛,吃吃地笑着:“你可真壞!這招借刀殺人施得很妙,讓他們窩裏反拼命鬧,這樣最後撿便宜的只有你!”

盛梓晨懶洋洋的,沒看出多麽高興,也沒看出不高興。他舉起罐裝啤酒,仰首喝了口,慢慢地道:“楚鈞看到那些照片肯定輕饒不了她吧!”

艾麗斯笑得愈發妩媚動人,嬌聲道:“今晚折騰她整整一夜,不讓她睡覺!”

“滾你!”盛梓晨突然發作,把手裏的易拉罐砸向艾麗斯那張美豔無比的臉。

尤其兩人距離太近,盛梓晨翻臉的速度又太快,艾麗斯根本避閃不及,險險地躲過兜頭砸來的易拉罐,卻躲不過濺出的酒液,被淋灑了滿頭滿臉。她不由大怒,伸出纖纖玉手就掐向盛梓晨的脖子。

兩人很快翻滾到了一起,由近身肉搏發展到了互撕衣褲。

盛梓晨惡狠狠地壓上艾麗斯的身體,惡狠狠地占有,惡狠狠地發洩。“該死的,統統都該死!”

臨睡之前,安寧只覺得很冷很冷,冷得四肢百骸都冒着寒氣,凍得她直打哆嗦。可是,等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以後,就感覺自己被一個溫暖結實的懷抱包裹着,甚至還有人在輕輕地親吻撫摸她。

這一定是在做夢,而且是一個羞于出口的春夢。他們倆那麽僵冷的關系,他都不屑于碰她,怎麽可能再擁抱親吻她呢!

不過,她終于不再感覺寒冷了,在溫暖的港灣裏安心塌實地睡去。

一夜好睡,春夢了無痕。

早晨睡到自然醒,安寧睜開惺忪的睡目,揉了揉眼睛,赫然發現自己竟然窩在某人的懷抱裏。

昨晚的冷戰執歷歷在目,他們明明誰也不理誰背對着背睡下的,這早晨怎麽又恢複原狀了!安寧想不着痕跡地挪出身子,可是她剛剛動彈,就驚醒了那個沉睡中的男人。

像被驚憂了好夢的豹子,他睜開狹長的眼,危險地盯着她。

這目光怎麽看都像把她當作了他的早餐。安寧咽了咽口水,怯怯地推他鐵硬的胸膛,“放開我,我要起床……呃!”

他已經壓上她的嬌軀,性感磁性的嗓音略帶着沙啞:“誰讓你鑽進我懷裏的!”

“……”她有嗎?

“難怪做夢有人抱我親我,原來是你!”他滿眼的鄙夷,只是表象背後隐藏着的促狹是她看不到的。

“……”安寧終于明白什麽叫作倒打一耙,明明是他……他居然反咬一口。

面對女子的無聲怒視,楚鈞大度地沒有跟她計較。他松開她,當着她的面站在床前慢條斯理地整理着衣服,拽拽地丢下一句話:“以後晚上再想鑽進我的懷裏睡,得事先經過我同意,知道嗎?”

安寧拿起枕頭,狠狠地丢過去。“滾!”

——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假惺惺的混蛋!

安寧下樓的時候,見楚鈞正坐在餐廳裏看早報,早餐還沒有端上來。

聽到腳步聲,楚鈞并沒有擡眼,只是随手把看過的早報丢到桌上,角度剛剛好,可以讓安寧毫不費力地看到上面的頭版新聞。“王姐,上飯吧!”

王姐便拍拍手,示意傭人端上早餐。

原來,他是在等着她用早餐啊!安寧偷偷瞧了他一眼,男子目不斜視,把她忽略得很徹底。她便在心裏冷哼一聲,順手拿起他看過的那張報紙。

那麽明顯地擺在她面前,她倒是好奇他究竟想讓她看什麽。

投入眼簾的是陳宇森那張熟悉的俊臉,不過依偎在他懷抱裏的女人卻并非丁秋瞳,而是換成了蘇蘇……不對,應該是申婧潔。

盡管申婧潔整容成了蘇蘇的樣子,可是安寧仍然能夠分辯出她們倆的不同。首先是氣質,再者是眼神。申婧潔說得好聽點是凡品,說得難聽些就是贗品。而蘇蘇則仙氣十足,氣質優雅高貴,那是從骨子裏流露出來的東西,并不是把容貌整得相似就可以魚目混珠的。

不過,讓安寧驚訝的并非那張酷似蘇蘇的美麗容顏,而是陳宇森竟然跟申婧潔走到了一起,這實在令她大跌眼鏡。

早就知道他是個喜新厭舊的人,可是……這速度也太快了些吧!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丁秋瞳也成了昨日黃花。

身邊傳來敲來銀叉敲擊餐盤的聲音,安寧才意識到早餐已經端上來了,而她對着報紙發呆的時間也足夠長。

楚鈞丢下銀叉,臉色有點不太好看。時值今日,她還是在乎陳宇森!

安寧把早報放下,拿起餐具開始用餐。早餐有她喜歡吃的牛角面包,還有法國風味的土豆泥,窖藏的葡萄酒,以及西班牙烤肉,全都是依照她的口味喜好做的。

也許是懷孕的時間還短,她并沒有出現孕期反應,吃什麽都香。

楚鈞慢慢地用着早餐,他的吃相極其優雅,這是從小良好教養的結果。雖然并沒有跟安寧說話,而且看起來對她愛搭不理的,可是眼睛的餘光卻是時時刻刻注意着她。見她胃口,也不挑食,便放下心來。

正吃着飯,王姐過來了,說:“太太和大小姐打來電話,說她們回來的時候順便去機場接淩先生,中午一起吃飯!”

“嗯,”楚鈞淡淡地開口:“姐夫回來了!”

安寧擡起頭,他是在跟她說話嗎?見王姐已經離開了,周圍只有一個侍立的女傭,看來他是對她說話了。

她沒見過楚鈞的姐夫,只是聽顧依凝說,此人是淩琅的堂兄。作為黑道家族出身的長子,自然也脫不了黑道大佬的身份。對于這種身份的人,安寧并沒有太大的興趣。可是此人又是楚鈞的親姐夫,如果接風的時候她不出現又說不過去。

沉默了片刻,她問道:“依凝也去嗎?”

“不知道,多數應該能去吧!”楚鈞語氣淡淡的,神色淡淡的,賭氣的跡象已經不明顯了。

可是安寧并沒有打算停戰,他招惹了她,就想這麽輕描淡寫地抹過?休想!她仍然板着臉,不肯正眼瞧他。

吃過飯,楚鈞坐在沙發裏,叫來了裴駿元問話。

裴駿元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可是眼睛卻紅紅的,像熬了整整一個通宵。

“讓你查的事情怎麽樣了?”楚鈞修長的指輕輕叩擊着沙發扶手,淡漠的俊顏看不出喜怒。

可是裴駿元卻是知道厲害的,他兩次陪護安寧都出差錯,實在無法自圓其說。楚鈞給了他這次立功贖罪的機會,他當然要趕緊把握。

“電話卡是便利店裏售賣的,恰好那家便利店的門外就有一個閉路攝像探頭。我查到了售出的當日時間,然後看了整整一夜的攝像視頻。”裴駿元的聲音有些嘶啞,應該是熬夜所致。他拿出便攜筆記本,調出了一段視頻畫面,交給楚鈞。“少爺你看,這個應該就是買電話卡的人!”

楚鈞有些漫不經心地看了眼視頻,并沒怎麽重視。因為購買電話卡的可能是臨時雇傭的人,或者是外地人,就算看到真面目,想查清楚也要大費周折。可是目光觸及到那人的相貌,不由微微眯眸。

旁邊的安寧不由好奇,盡管還在跟楚鈞賭氣冷戰,不過關系到自己的事情,看一看也不為過。所以,她便探過身瞅了一眼。

只見視頻上出現一個高大健碩的人影,低着頭匆匆走進了一家出售電話卡的便利店,大約幾分鐘之後又出來了。他始終低着頭,可是仍然無法掩蓋高大的身材。以旁邊行人的對比看,此人至少有近一米九的身高。而且,通過畫面可以看出他明顯有着西方人的特征。

“他是誰?”楚鈞轉動着食指上的一枚鉑戒,不動聲色地問。

裴駿元打起精神,努力表現。“我用了整整一個晚上的時間,動用了黑白兩道所有的關系來調查他!因為他是西方人,調查起來就容易得多。”

“廢話少說!”楚鈞不耐煩地打斷,“他是誰?”

他只要答案和結果,至于過程不感興趣。

“此人名叫傑拉爾德,德國人,如今在美國的影堂擔任職業殺手的職務!”裴駿元把自己辛苦整夜的調查結果悉數彙報。“這次,就是他陪着盛梓晨來T市執行刺殺任務!”

傑拉爾德!這個名字讓安寧心裏一跳的同時,也讓楚鈞的眼裏閃過一道冷芒。

昨天,安寧所說的一切,果然并非空穴來風!

不過,楚鈞卻笑了。他轉過頭,看着安寧,嘴角含着淺譏,道:“那些照片就是盛梓晨的同夥轉發到威廉手機上的,你現在該知道他是怎樣一個鄙卑無恥的東西了!”

安寧的觀點卻跟楚鈞完全不同,她說:“盛梓晨告訴我,傑拉爾德跟蘇蘇的關系匪淺……”

“少爺,蘇蘇小姐來了!”

不等安寧把話說完,傭人便過來禀報道。

聽到蘇蘇的名字,兩人俱是一怔,卻是各懷心思。

一道纖細的倩影拖着重重的行李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裏——正是蘇蘇。

楚鈞站起身,緩步走向她,接過她手裏的行李箱,卻在訓斥跟随她回來的人。“你們為什麽讓她拎這麽重的行李!”

兩名保镖頓時噤若寒蟬,吶吶地解釋道:“蘇小姐不肯讓我們碰她的東西。”

其實不用問,楚鈞也是知道的。蘇蘇有潔癖,少女時代常常自诩林黛玉,自己的東西從不允許陌生男人碰觸。如果不小心被他們碰了,寧願棄之不用。他只能壓抑下心裏複雜的情緒,輕聲責怪道:“出院為什麽不給我打個電話!”

“我已經好了!”蘇蘇怯怯的,好像怕楚鈞生氣,“再說,我不想占用你和安寧的時間!她懷孕了,你該多陪陪她!”

“你先坐一會兒吧,我把東西拎上去!”既然她不肯讓保镖插手,楚鈞只能親力親為。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瘦弱的她自己拎着重重的行李箱上樓。

“嗯,謝謝你!”蘇蘇甜甜一笑,清麗的模樣就像五年前的她。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楚鈞避開了她的目光,拎着行李箱徑直上樓去了。

蘇蘇便走到安寧的身邊,坐下。“安寧,吃過早飯了嗎?”

“嗯,”安寧應了一聲,望向蘇蘇的目光多少有些不自然。“你怎麽這麽快又出院了呢!”

“我這病啊總是如此,來得突然去得迅速,已經沒事了!”蘇蘇柔聲細氣的,美麗的臉上化着淡妝,氣色的确好多了。

“哦。”安寧便再也沒話了。不過心裏卻在腹诽,蘇蘇不是準備離開嗎?這怎麽也不提離開的事情了,直接拎着行李箱又搬回來了!

而且楚鈞對蘇蘇搬回來住,并沒有表示任何的異議。也是,就蘇蘇這随時都會暈倒的毛病,的确受不得半分委屈和不快的。

見安寧不說話,蘇蘇似乎意識到了什麽,惴惴地問道:“我回來是不是給你們造成什麽不方便了?”

安寧勉強牽起嘴角,搖搖頭。

“你的臉色怎麽不太好,難道跟鈞吵架了嗎?”蘇蘇關切地問道。

對于不想回答的問題,安寧選擇沉默。

“是吵架了呢!”蘇蘇頓時可以肯定,同時很難過地道:“難道因為我嗎?”

這樣下去太被動了,安寧不想一直招架,她決定主動反擊一次。“蘇蘇,你認識傑拉爾德嗎?”

蘇蘇美眸閃過一剎那的異色,快得讓人看不清,很快消逝不見。眨巴了下眼睛,她很驚詫的樣子:“傑拉爾德是誰?”

看着蘇蘇茫然不解的樣子,安寧并沒有退縮,而是凝視着她的眼睛,繼續道:“他是影堂的一個殺手,他兩次想置我于死地!楚鈞已經開始派人調查了!”說到這裏,她繼續仔細觀察着蘇蘇的神色變化。

蘇蘇似乎很驚訝,道:“太可怕了,還有這種事情!那麽找到這個人了嗎?楚鈞該讓人快些把他抓起來,省得再繼續害人吶!”

從蘇蘇的表情裏,安寧看不出任何的破綻。此女要麽辜,要麽就是個天才演員,她實在無法從她那雙水汪汪的眼睛裏看出人性的醜惡一面。

終于轉開了目光,安寧淡淡地道:“正在查呢!”

“楚鈞對你這麽好,有誰想對你不利,他肯定第一個不會放過,你就不用擔心了!”蘇蘇親熱地拉起安寧的手,像熟稔的姐妹般。

安寧卻像觸到什麽燙手的東西,縮之不疊。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過激烈,她便對呆怔的蘇蘇解釋道:“你的手……太涼了,我有點怕冷。”

聽到安寧如此解釋,蘇蘇也釋然。“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呢!”

這樣的對話實在傷神費力,就在安寧感覺招架不住的時候,楚鈞總算下樓了。

“鈞,你昨晚跟安寧吵架了嗎?為什麽我覺得她心情很不好呢!”蘇蘇站起身,迎上前幾步,很關心地問道。

楚鈞一怔,目光望向安寧,似在詢問她都跟蘇蘇說了些什麽。

安寧卻什麽話都沒有,還把臉別向一邊。一疑百疑生,現在她越來越覺得蘇蘇有唯恐天下不亂之嫌,故意挑起她和楚鈞之間的尴尬。

“小兩口哪有不絆嘴的,她還在賭氣啊!”楚鈞的語氣卻很輕松,像開玩笑般自然,同時走到安寧的跟前,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

安寧直接怔住了,她想不到楚鈞竟然來這手。如此自然親昵的舉動,如果平時只有兩個人的時候倒也沒什麽,現在還當着蘇蘇的面。再者,昨晚他們明明吵得很厲害,而且冷戰到現在誰也不理誰的。可是,在蘇蘇的面前他卻粉飾太平,不肯流露半分疏冷之意。他究竟是何用心呢?或者只是單純的不願在外人的面前丢面子而已。

不過,他的舉動還是令她釋懷了許多。他說得沒錯,小兩口沒有不絆嘴的,并非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于是,她也就不再執拗,順勢輕拍了楚鈞捏着她下巴的大手一把,嗔道:“別動手動腳的!”

在蘇蘇的眼裏,這兩個人完全是在打情罵俏。化了淡妝的臉也掩飾不住蒼白,塗了口紅的嘴唇微微顫抖。

“為了點小事吵了幾句,沒事的!”楚鈞回過頭,安慰蘇蘇:“你不用擔心!”

蘇蘇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壓抑下狂躁的情緒,她勉強擠出一絲笑:“沒事就好。”

“你身體還沒痊愈,還是上樓休息吧!半個小時之後卓醫生過來給你做檢查,有什麽需要只管告訴王姐,她會替你解決。”楚鈞叮囑道。

聽他說這些,蘇蘇頓時又緊張起來,問:“你、你要去哪兒?”

剛剛回來,她以為他會陪陪她。

“我姐夫從香港回來了,現在安寧和我去機場迎接他,中午一家人就在自家的酒店裏團聚。對了,中午你想吃什麽就讓廚房做,不用等我們!”楚鈞答道。

“……”蘇蘇嘴唇翕動,卻無法再吐出一個字。

安寧卻是詫異多過其他情緒的,她原以為随着蘇蘇的回來,自己和楚鈞的關系只會雪上加霜。沒想到他輕輕松松幾句話,四兩撥千金,把原本可能劍拔弩張的場面消彌于無形。既淡化了夫妻倆的矛盾,又借着姐夫歸來的事情打發開了蘇蘇,而且理由充沛得令對方無法發作。

想到這裏,安寧心裏一動,難道說,楚鈞也和她一樣,看到蘇蘇回來就感覺頭皮發麻嗎?否則,他何必刻意帶着她避開蘇蘇呢!

中午在酒店吃飯,就等于把蘇蘇排斥在局外。他用這個方式表明了立場,蘇蘇只是個局外人!

這個看起來很随意的舉動,卻似乎在給蘇蘇一個無聲的警告:她并非楚家的人,不該關心的事情最好別亂關心。

“別想多了,好好調養身體!中午如果有好吃的飯菜,就打包了讓安寧給你帶回來!”楚鈞看起來的确像個溫和可親的大哥哥,無微不至地關心地妹妹。“下午沒事就讓她多陪陪你,兩人說說話聊聊八卦,時間過得快些。”

他對她關心得越多,就越劃開了兩人之間的界線。因為他把安寧安插進來,時刻提醒着蘇蘇,安寧是他的妻子,是他身邊不可忽視和缺少的人。對蘇蘇的關心照顧,是他們夫妻共同的事情,就像骨肉親人間的互相照應,完全不摻雜任何的暧昧。

蘇蘇越聽越心涼,同時察覺到一個事實——楚鈞已經對她起疑了!

方才安寧跟她說的關于傑拉爾德的事情已經影響到了他,果然,他的耳根子還是禁不起枕邊風的!原打算利用盛梓晨讓楚鈞厭棄安寧惡化兩人的關系,沒想到安寧反倒把從盛梓晨那裏得到的消息統統告訴了楚鈞,而楚鈞顯然是相信的。

安寧的俏臉上已經有了笑容,她落落大方地對蘇蘇說:“快上樓休息吧!有什麽事情回來再說。”

她的語氣自然,和楚鈞極有默契,完全是當家主母的風範。并沒有絲毫陰郁煩躁或者提心吊膽害怕被下堂的恐懼。

蘇蘇努力牽動嘴角,擠出一絲笑容,點點頭。

等到楚鈞和安寧肩并肩地離開,望着他們的背影,她的眼裏只剩下冰冷的絕望。

離開餐廳,穿過甬道,走出別墅。威廉正衣履整齊地站在臺階下面恭候着,給他們打開車門。

坐上車,楚鈞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立即詳細調查這五年來蘇蘇在美國的經歷!”頓了頓,他又加了句:“還有,她跟傑拉爾德到底是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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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自己的完結文《寶貝,你被捕了》:

“聽說過魔鬼和神燈的故事嗎?”男子魅惑的眼在迷離的燈火處睇着她,似笑非笑。

“……”

“林惜,我是那只被裝在神燈裏的魔鬼,而你……”男子吐字如魅:“就是我盼了幾千年又恨了幾千年的漁夫!”

☆、08他的告白

一路沉默,安寧靜靜地凝視着車窗外倒退的景物,只覺得心裏一片空落。

她和楚鈞之間到底有了隔閡,也許因為蘇蘇的介入,也許因為盛梓晨造成的矛盾。他們可以互相包容互相遷就,甚至在蘇蘇和盛梓晨的面前團結一致,默契地上演夫妻恩愛的戲碼,但當他們倆單獨相對的時候,只會覺得更加尴尬。

他對她有了嫌隙生了疑心,她對他也一樣!只是,誰都沒有真正的發作,因為他們要把這段婚姻維持下去,為了他們共同的孩子!

纖手再次撫向平坦的小腹,安寧更加沉默。她凝望着車窗外,呆呆地出神。

“蘇蘇是我的初戀,也是我曾經最愛的女人!她優雅高貴美麗,很符合我心目中女神的形象。一度,我覺得她就是我的雅典娜!”一個性感淡然略帶沙啞的男子聲音在寂靜的車廂時回響,那麽自然而然,讓人不由自主被他的話所吸引。

正在對着窗外沉思的安寧回過神,她轉過頭,望向坐在身側的楚鈞——他在跟她說話!

楚鈞也望向她,兩人的眼睛對視,坦城而專注地凝睨着對方。

他有一雙極美的眼睛,狹長的眼尾稍微上挑,眼瞳幽黑深沉,就像一望無邊的夜穹,又像燦閃的星空,引人迷醉。當他用這雙眼睛專注地凝視一個女人的時候,幾乎無人能夠逃脫開他的催眠。

安寧并不例外,她是個很普通的女子,與他相識并且結婚懷孕。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這個男人都是她生命裏最重要的那部分。他的優雅高貴,他的絕色魅顏,他的溫柔體貼,都是致命的毒素。她深中其毒,無可救藥。

想過要離開,可是她不敢想象離開他之後的生活。這種恐懼讓她選擇退讓,在他和蘇蘇的暧昧裏一退再退。她不斷地安慰自己,楚鈞對自己雖無真愛,卻有責任心。他是個很好的丈夫,以後也會是個很好的父親。如果離開他,自己再也找不到這樣的一個男人,自己的孩子再也不可能有一個像他這樣的慈父。

在外人面前,她可以默契地陪他演戲。在他陪伴蘇蘇的時候,她可以默默地避開。可是,為什麽他得寸進尺,居然非要撕開最後的那層紗布,把他對蘇蘇的真情徹底裸露出來給她看?

“你和蘇蘇的過往,我不感興趣!”安寧轉過頭,聲音雖輕卻透着疏冷,“以後不必在我的面前說!”

楚鈞扳過她的下巴,迫她擡頭對視他的眼睛,他的聲音透着不可違逆的堅決:“這些話我必須要跟你說!否則,我們倆之間就永遠解開這個疙瘩!”

安寧怔了怔,他的意思是……想解釋什麽,以化解她對他和蘇蘇之間的成見嗎?

他凝視着她澄澈的清眸,慢慢地道:“我對她的愛在分手後的五年時間裏逐漸被恨代替!在我遭遇了車禍雙腿殘疾之後,她不告而別,遠走異國他鄉!那一刻,我真得恨透了她!此後的日日夜夜,分分秒秒,無時無刻不在增加着對她的怨恨和憎惡。時間越久,積攢在心裏的怨念就越深,我已經快忘記愛她的感覺了!”

安寧輕輕掰開楚鈞的大手,然後握住他修長的手指,唇角牽起淺淺的弧度,輕輕地說:“可是,她離開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你所認為她辜負你的,其實都是你誤解錯怪了她!怨念越深,你現在對她的愧疚就有多深,深得你拿下半輩子來償還她都不夠!”

又是一陣沉默,楚鈞許久沒再開口。也許安寧的話戳中了他的軟肋,令他無法辯駁。

每個人都有軟肋,每個人都有不可觸及的法門。安寧不敢想象失去楚鈞後,她和孩子要如何繼續以後的生活。而楚鈞永遠都不敢想象,蘇蘇離開的五年裏究竟過着什麽樣的日子!每次想到這些,他就覺得拿什麽來補償蘇蘇都不夠!

“不要打斷我,讓我說下去!”楚鈞終于再次開口,他的嗓音更加沙啞,語氣也很沉重。

于是,安寧保持沉默。他說,她聽。

“我的腿傷到了筋骨,但是醫生說經過矯治訓練可以恢複。不過,我拒絕了醫生矯治的請求,因為我要等着看看,那個棄我而去的女人是否永遠不會出現!”楚鈞繼續自己的話題,他沉溺在往事中,那雙犀利深邃的眼睛也變得憂郁哀傷起來。“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我都會一個人偷偷練習矯治。因為我不想做個整天只能坐在輪椅裏的廢物,我要重新站起來,要做這個世界的強者!我要讓那個棄我而去的女人看到,她抛棄我是她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時隔多年,提起蘇蘇的離棄,楚鈞仍然滿懷激忿。安寧能夠看出,蘇蘇的離開遠遠比他雙腿受傷給他的打擊還要嚴重百倍。這說明,他當年對蘇蘇的感情的确很深。所以,他更加無法容忍原諒她的離棄和背叛。

“哪怕我的雙腿已經矯治痊愈,哪怕我已經變回了那個強壯正常的自己!可是我始終坐在輪椅裏不肯起來!我要等她,等她回來!”說到這裏,楚鈞的嘴角浮起一絲冷入骨髓的笑:“我跟自己打了個賭,等她回來的時候,假如她不嫌棄我是個殘廢,我就原諒她!假如她看到我坐在輪椅裏就離開,我便要對她施以最可怕的報複!”

安寧默默地注視着楚鈞,她終于明白初識楚鈞的時候,他身上那股子幽冷淡漠的寒氣因何而來子!為愛所傷的男子,心裏盛滿了恨!他患得患失,對那個女人又愛又恨!所以他行事極端偏激,甚至隐隐有些毒辣。這都是因為他內心的傷痛自卑所致。

無論當年的真相如何,蘇蘇毫不解釋地離他而去五年,都給他的精神身體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打擊。也許從前的楚鈞溫文儒雅,也許他幽默風趣,也許他陽光坦蕩,可是随着身體和心靈的雙重重創,他徹底地改變了!

他變得淡漠涼薄,變得殘忍惡毒,只是從前受到的良好教養讓他堅守着最後的良心底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一年一年地過去了,她始終杳無音信!随着年齡地增長,家裏人逼婚的壓力越來越大。無奈之下,我向現實低頭,接納了家族為我安排的未婚妻丁秋瞳!我不愛她,甚至從來都懶得正眼看她!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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