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二節沒有課,安寧有充足的時間可以出門逛逛
把安寧娶進家門的。她始終堅持認為,總有一天楚鈞會厭棄安寧,這家公司的股份就算是給安寧的遣散費了!不過想想就肉疼,好像那家公司是她的似的!
先給楊雅婷打了個電話,随便閑聊了兩句,然後問起楚鈞最近有沒有去那家洗化公司。沒想到楊雅婷的回答差點兒沒讓她驚掉下巴。
“小舅舅已經回京城了,難道你不知道嗎?”楊雅婷驚訝地問道。因為白雯珊最近一直留在京城的。
白雯珊有苦說不出,她當然不能說自己又回來了,便随口支吾道:“唔,我、我在外地游玩呢!”
“難怪你不知道呢!”楊雅婷明白了,接道:“小舅舅還帶了安董一起回去的,這次可能要确定兩人的婚事了吧!”
關于楚鈞和安寧閃婚的事情,楚家的家族裏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因為他們從認識到領結婚證,根本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也沒怎麽張揚。安寧這邊的親戚朋友大多數知道了,但都認為他們沒舉行婚禮還算不上真正的結婚,而楚鈞這邊的家族知之者更是寥寥無幾。
在楚家人眼裏,安寧就是楚鈞的一個女伴,甚至連女友都算不上。必須要楚鈞親自帶她回京城,正式确認了關系,才算是他的準未婚妻了!
“什麽?!”打擊接二連三地來了,白雯珊差點兒氣暈過去。“小舅舅帶着安寧回京城了!”
“哎呀,你別這麽大驚小怪的好不好!”楊雅婷語氣有些戲谑的味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被小舅舅抛棄的前女友呢!”說罷,還自以為可笑哈哈大笑起來。
白癡!白雯珊在心裏暗罵楊雅婷,可是明裏又不能深得罪她。畢竟,在楚鈞的眼裏還是比較信任楊雅婷,而她白雯珊則是有前科的人了,想再像過去那樣随意靠近楚鈞都困難。她壓制下心頭的火氣,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看你說的,我哪有……我只是覺得,小舅舅那麽優秀的男人……”
“唉,再優秀的男人也要結婚啊!”楊雅婷長嘆了一聲,似乎頗多感觸。“好在他看中的那個女子也不是俗物!”
“切,就安寧那個女人……”提起安寧,白雯珊就有滿肚子的不滿,哪怕數落到明天也數落不完。
“哎呀,我有個重要會議快到時間了,改天再跟你聊吧!”說着,楊雅婷就挂斷了電話。
聽着電話裏斷線的忙話,白雯珊氣得差點兒把手機給摔了。
安寧離開詠潔家化公司和楚鈞去了京城,公司裏的事情無疑都交付到了掌握百分之三十股權的聶曉倩的身上。
她抓住這個機會,充分拿出當家主人的威儀,重新召開了一次高層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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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會議召開的內容無疑很多是重複上次的會議內容,于是惹來了一些高層主管的不滿,認為這是在浪費大家的時間。
面對衆人的異議,聶曉倩發話了:“請大家嚴肅認真地對待此次的會議,我向大家保證,絕不是在浪費大家的時間!請聽我說……”
這時,一位秘書疾步走到聶曉倩的身邊,俯耳低聲說了句什麽。只見聶曉倩的臉色頓時大變,失聲問道:“她在哪裏?”
秘書指了指某個方向,然後重複道:“白小姐說了,如果你不立即出去見她,關于股權的事情恐怕就要泡湯了!”
聶曉倩再也顧不得許多,只好清了清喉嚨,有些歉意地宣布說:“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立即去處理,請大家暫時散會吧!”
會議室裏頓時“轟”然響起議論紛紛,大家都說:
“有沒有搞錯!”
“把我們都召集來了,一句話就走,太不負任了!”
“就是啊!我們丢下手頭的工作,她丢下我們,連句像樣的交待都沒有!”
……
聶曉倩離開會議室的時候,身後一片怨聲載道,可是她沒有辦法,因為事情牽涉到她最在乎的股權問題,萬萬遲疑不得。
等到她氣喘籲籲地趕到公司僻靜的圍牆一隅,看到坐在那裏悠閑掐嫩芽玩的白雯珊時,語氣就有些火大。“白小姐,你到底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我可是在開會啊!”
“我知道你在開會啊!楊雅婷告訴過我了!”白雯珊毫不在意地笑笑,她仰着臉,很倨傲的樣子。“別以為自己手裏握着百分之三十的股權就真把自己當總裁了!你忘了,那些股權是誰給你錢買的!”
“反正不是你!”聶曉倩也不是吃素的,她悻悻地打量着白雯珊,道:“你雖然也是楚家的人,可惜并不受楚鈞的待見,還不如楊雅婷呢,以為我不知道?我的事情也不是你能管得了!”
看着聶曉倩明顯懷疑的目光,白雯珊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該死的,難道連這個小妖精都敢不把自己瞧在眼裏了嗎?她兇兇地瞪她一眼,又妩媚地笑起來:“聽說過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啊,翹翹腳指頭就比你的腦袋高!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呸!也不照照鏡子,如果不是表哥擡舉你,你現在還在夜店裏賣唱呢!”
“你把我叫來到底想說什麽?”聶曉倩恨不得掐死眼前這個刁蠻任性的大小姐(假如不用償命),急得額角冒汗。
“我想說,”白雯珊把手裏掐碎的嫩芽統統抛開,揚起描寫精致的眉毛,昂着頭,高傲地說:“這次會議取消了!”
“有病啊你!”聶曉倩眼睛裏幾乎冒出火,“我看你該去看看心理醫生……”
“噓!”白雯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雲淡風輕地提醒:“別忘了,你有多少把柄握在我的手裏。只要我告訴小舅舅……你就滾蛋吧!”
想到聶家的股權還有爸爸臨終的遺言,聶曉倩強咽下一口氣,勉強保持平靜,問道:“想讓我做什麽,說吧!”
她們倆在這邊說着,沒料到樓上有一雙眼睛把這裏發生的一切都盡收眼底。
楊雅婷站在公司最高的樓層上,俯瞰整個洗化公司的全貌,居然看到僻靜的圍牆一隅,聶曉倩和白雯珊似乎在說着什麽。她不由有些奇怪,暗忖:她們倆怎麽在一起?
小小的單身公寓裏,不大的空間,不時響起鋼琴的樂聲。
夏婉音在譜曲,她譜好的曲子一般送到酒吧迪廳的歌手那裏,好的能換幾千塊錢,差些的也就幾百塊錢。
入院半個多月,雖然花了近三萬塊錢,不過卻徹底醫好了折磨她許久的肺炎。不再咳嗽了,整個人也顯得精神了許多。當然,最重要的是,安寧已經幫她解決掉了債務問題,現在她沒有再欠債。
對于困境中安寧施與的援手,夏婉音永遠銘記在心。不過此時此刻,令她魂牽夢繞的卻并非安寧,而是另外一個人。
他擁有英俊出衆的相貌,偉岸挺拔的身軀,淡漠犀利的眸子,還有偶爾微笑的瞬間溫情……他是個很嚴肅的男人,甚至眼神有點兇。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她甚至有點害怕。不過跟他接觸的時間越長,她就越能發現,他對她一點兒都不兇。
每次他注視她的時候,那雙犀利如鷹隼般的眸子竟然變得溫柔似水,還會對她微微一笑。
微微一笑而已,卻令她沉淪至斯。寂寞的夜裏,那張臉那雙眼,久久地镌刻在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砰!”她用手掌砸在鋼琴上,鋼琴發出吱呀的申吟,她卻雙手掩面,久久地埋首不動。
“媽媽,媽媽,”甜甜以為媽媽又病倒了,連忙使勁地推着她。“你怎麽了?要不要去醫院?”
聽到女兒的聲音,夏婉音慢慢擡起頭,把甜甜摟到懷裏。她抹去眼角的一滴淚水,柔聲地對女兒說道:“甜甜,你給幹媽打個電話,問候她一下!”
“可是……可是剛剛打過了的呀!”甜甜小聲地說:“再打電話,幹媽會不會煩?”
“不會啊!幹媽喜歡甜甜,你給她打多少遍電話她也不會覺得煩!”夏婉音摸了摸孩子的小腦袋,然後把手機遞給她。
甜甜用手機熟練地撥通了安寧的號碼,電話響了,那邊聲音似乎有些嘈雜,好像有很多人。“幹媽,我是甜甜!”
“甜甜,怎麽又給幹媽打電話了,有事嗎?”安寧問道。
“沒有啦……”甜甜擡頭看了看媽媽的臉色,又小聲說:“甜甜想你了!”
“乖,幹媽也想你了!”安寧邊說着,那邊的嘈雜的聲音慢慢地小了,看樣子,她是走到了比較安靜的地方。“甜甜,現在告訴幹媽,有什麽事情嗎?”
她比較了解孩子,一般不會無緣無故給她打電話。
“幹媽什麽時候回來呀?”甜甜問道,不等安寧回答,她又問:“軍軍的爸爸是什麽電話?”
“軍軍的爸爸?”安寧怔了怔,問道:“你是說莊浩凱嗎?”
甜甜吱吱唔唔的,電話卻被旁邊的夏婉音拿過去,她輕聲問道:“安寧,你知道莊浩凱的電話嗎?”
安寧站在花架後面和甜甜打電話,卻聽到夏婉音在旁邊問她是否知道莊浩凱的電話號碼,想了想,便說:“我也不知道啊!不過楚鈞知道!你有什麽事情找他嗎?”
“哦,那天在醫院裏,莊浩凱借給我那麽多錢,雖然暫時沒有錢還他,但至少該對他說一聲謝謝吧!”夏婉音的聲音充滿了苦澀的無奈。
安寧連忙安慰了她幾句,并說:“待會兒我跟楚鈞要了電話號碼,再發給你吧!”
挂斷電話,她重新走回到客廳裏。
偌大的客廳坐滿了人,如果不是楚鈞事先給安寧打了預防針,她還真有些招架不住——這麽多的親戚!
說親戚應該比較貼合些,畢竟在中國最講究嫡系血緣。有一百年的一家子,沒有一百年的親戚,一旦生為外姓,就不再是本家的人了!
楚易康當年曾是叱咤一時的軍界泰鬥,而他卻娶了商界大鱷的女兒為妻,從此以後,他的子女全部經商,再無一人繼承和代替他在軍界的位置。楚易康共有三女一子,唯一兒子楚朝宗繼承了母家的龐大企業,而楚朝宗僅育有一子,那就是楚鈞。
楚鈞是楚家唯一的金孫,所以在楚家有着無可替代的地位。
另外楚鈞的三位姑媽都嫁進京都顯赫門楣,或權貴或富豪,都非等閑之輩。大姑媽生了兒子曹義德,還有外孫曹一鳴,雖然是外姓,也算是楚家的外姓男孫了。
另外二姑媽和三姑媽都分別生育一女,每人一個外孫女,就是白雯珊和楊雅婷。
盡管白雯珊和楊雅婷表姊妹不在,但整個客廳仍然坐得滿滿的。三位姑媽、三位姑夫、表哥、表嫂、表姐、表姐夫、侄子、侄媳婦……直看得安寧眼花缭亂,一圈介紹下來,她也不認為自己能記住幾個。
正在暈頭轉向的時候,正巧甜甜打來電話,她就借口走開了。
等到打完電話,安寧重新回到客廳,對衆人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
別人都沒說什麽,焦秀珍似乎随口問道:“誰打來的電話,我好像聽到你自稱是誰的幹媽?”
安寧怔了怔,只好如實道:“我朋友的女兒跟我很投緣,就認了她做幹女兒!這孩子特別愛粘着我,不見我總是想。”
原來如此!安寧話音剛落,就聽到一個聲音冷冷地響起:“自己還沒結婚生子呢,先認了個小丫頭片子做幹女兒,這是準備以後專門生女兒啊!你看看,我們家的女孩還不夠多呀怎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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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穆雪馨,一夜間從他的妻子直接降級成情婦,世界上還有比這更荒謬更可笑複可悲的事情嗎?
沈浩軒,不要以為我是任你揉捏的軟柿子。我愛你才給了你傷害我的權利,我不愛你了——你狗屁都不是!
☆、24爺疼你
“自己還沒結婚生子呢,先認了個小丫頭片子做幹女兒,這是準備以後專門生女兒啊!你看看,我們家的女孩還不夠多呀怎麽的!”
一個略顯刻薄的聲音冷冷地響起,衆人紛紛循聲望去,見是楚鈞的大表嫂李元彩開腔說話了。此人雖然輩份是楚鈞的表嫂,但年齡卻跟焦秀珍差不了多少,甚至看起來比焦秀珍還要顯得老相些。尤其是滿臉的精明,破壞了豪門主婦該有的雍容華貴。
安寧一怔,在楚家這樣的家庭裏,每個人都表現得極有禮數風度,像此人這樣的語氣态度實在與家風不符。果然,很快就有人出面斥責了。
“元彩,不許放肆!”楚鈞的大姑媽楚芮喝斥了一聲,以婆婆的身份教訓道:“女孩怎麽了?難道女兒就不是爹娘的心頭肉!”
李元彩冷笑一聲,語氣滿是譏諷:“女兒是爹娘的心頭肉,可是比不上兒子啊!媽,拿你和兩位姑媽來說,不都是老爺子親生親養的嗎?可是你們三個女兒的股權加起來也不如人家一個兒子多呀!”
“越來越放肆!”曹維德怒聲斥責妻子:“也不看看場合,今天第一次見弟媳婦,就說這些話,讓人家笑話!”
“誰笑話我做什麽,不過是說了句實話而已!”李元彩冷笑着,卻也不再說話。
氣氛頓時變得寂靜而尴尬,許久,只聽焦秀珍冷冷地開口:“怎麽分配股權那是老爺子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你在這裏橫挑鼻子豎挑眼,難道以為自己生了個兒子就很了不起?”
“喲,舅媽,您不是也生了兒子嗎?兒媳婦都有了!等再給您添個孫子,可就圓滿了!”李元彩也不敢明着得罪焦秀珍,變了語氣,悻悻地道:“我不過是好心提醒你的兒媳婦,幹女兒不是随便亂認的,領情不領情就不關我的事了!”
安寧只覺腦仁兒疼,果然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這還沒咋地呢,她就已經成為紛争的目标話題了,真是躺着也中槍。
忽聽一個聲音低笑着響起,慢津津地:“人家生兒子的吵個不停,咱們這些生女兒的倒是省了許多口舌是非!”循聲望去,見是楚鈞的二姑媽楚芬正拉着楚鈞的三姑媽楚菲的手打趣着開玩笑。
楚菲則笑而不言,目光轉處,便岔開了話題。“嘉琪回來了!”
衆人望去,果然見楚嘉琪風塵撲撲地走進客廳,笑語嫣然地說:“我來晚了啊!”
“不晚,能攆上吃午飯!”跟楚嘉琪比較交好的二表姐趙鈴惠便招呼她到跟前坐。
楚嘉琪問候過衆位長輩,和平輩打過招呼,又接受小輩的問候,然後便坐到了趙鈴惠的跟前。
“淩珅沒跟着一起來呀!”三表姐雷瑾瑜随口問道。
“他呀……忙得很,哪有時間!”盡管語氣有些委屈,但是能看得出來,楚嘉琪對這位老公還是很滿意。“等改日他有空閑了,再專門回來請你們!”
就這樣,因為楚嘉琪的到來,衆人說說笑笑的,勉強就把剛才不快的話題給岔過去了。
就在衆人翹首等待楚老爺子露面的時候,卻見老爺子身邊的一位貼身警衛員走過來,用見長官的禮儀對衆人打了敬禮,報告說:“楚佬身體欠恙,不能陪大家一起用午餐了,請大家随意,別拘束!”
盡管很失望,但這也并非是第一次。
楚易康已是近百歲的高齡,素來不喜人多嘴雜的場合,習慣修心養性,生活極有規律。不過,像今天這樣的場合,嫡孫媳婦第一次來,整個家族的集體聚會,怎麽說也該露一面的,但是,他仍然選擇避開,可見老人的心性修為又上升了一個層次。
午宴就在家裏舉行,擺了整整三桌,全部是家宴,唯獨缺少孩子的笑聲。席間有人提議說,如果合适的話,就讓楚鈞和曹一鳴叔侄同一樣結婚,更熱鬧些。婚後多添幾個孩子,等明年就不會如此冷清了。
曹一鳴的女友崔宜鳳也是上流名媛,如今跟曹一鳴關系發展得很穩定,只差訂婚了!正好楚鈞帶着安寧回來,叔侄倆倒是趕到一塊了。
三表姐趙玲惠笑道:“先不說能不能一天結婚了,反正叔侄倆都沒有訂婚,不如同一天訂婚如何?”
這個提議立即得到衆人響應,都說這個主意不錯。
焦秀珍眼珠一轉,就讓警衛員去問老爺子,這個提議能否行得通。
沒過一會兒,警衛員又回來了,年輕人剛毅的臉上難得有了笑容。“楚佬很高興,說這個主意實在太好了!家裏雙喜臨門,又添人丁又添旺氣,給出這個主意的人發一個大紅包!”
這下子,大紅包立刻就送到了趙玲惠的手裏,惹得大家一陣笑。原本僵冷尴尬又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緩和了不少,衆人又嘻嘻哈哈地說說笑笑起來。
午宴持續到下午二點多鐘才結束,楚易康始終都沒有出現,直到兒女兒孫們漸漸散去,他才悠閑惬意地到陽臺前面曬太陽。
“爺爺,”安寧走過去,忍不住嗔怪道:“你還真沉得住氣啊!”
看來老爺子是深知今天的場景,知道他的那一大幫子兒女子孫們個個不是省油的燈,七嘴八舌不夠惹他生氣的,所以直接躲起來,來個耳不聽為淨。
“呵呵,”楚易康轉過身,促狹地擠眼睛:“他們看不見我,我看得見他們!就像小朋友捉迷藏一般,很好玩!”
“……”安寧徹底無語了,幾乎要當場翻白眼。不過,就在楚易康擠眼睛的瞬間,她好像看到了另一個人,那個人在搞怪的時候神情幾乎和他一模一樣,那份神韻實在是像極了。
——盛梓晨!沒錯,就是盛梓晨!
楚鈞性格偏儒雅淡漠,盛梓晨則朝氣勃勃,楚鈞的性格無疑多數像他的父親楚朝宗,而盛梓晨則顯然遺傳爺爺楚易康的性格多一些。
遺傳基因真是門強大的科學,其中的奧妙玄機沒有親身體驗過的人無法理解。
“爺爺,你玩夠了沒有啊!”安寧又掀眉毛又瞪眼睛,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
“咦,小丫頭,你怎麽跟爺爺甩臉子?爺爺不記得什麽地方得罪過你呀!”楚易康抓抓稀稀拉拉的白發,似乎很苦惱的樣子。
安寧仍然嘟着嘴兒,卻也沒跟他打啞謎:“你重男輕女!”
“沒有啊!”楚易康趕緊表白立場:“老頭我最民主的,從不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原本安寧心裏也是不相信楚易康重男輕女那麽嚴重的,只用了兩句話試探,沒想到就套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可是……為什麽大表嫂她們說你重男輕女呢!”她小聲地嘀咕道。
按理說,安寧是剛到楚家的孫媳婦,甚至都沒有正式舉行婚禮,問出這樣的問題實在有些唐突。如果對象換成楚朝宗,打死安寧都不會問出這樣的話來,可是對象換成了楚易康,她心裏有什麽不滿疑問便立刻統統倒了出來。因為她信任楚易康,覺得他絕不會像他的兒孫們議論的那樣重男輕女。可是,既然如此,難道後輩們的诟議都是空穴來風嗎?
“唉,”提起這個問題,楚易康不禁長嘆口氣,擡起滿頭的白發,望向陽臺外面虛無的天空一角,喃喃道:“家規是你奶奶臨終前定的,所有股權的分配繼承都按照她臨終前公證過的遺囑按照法律程序進行的!當年,我只是入贅到了你奶奶家,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
午後的陽光特別充沛,一老一小坐在陽臺上,兩杯清茶,一碟花生,他給她講述了久遠前的一個故事!一個窮小子和千金小姐的故事。
原來,楚奶奶從小就是香港貴族家庭的千金小姐,偶爾與楚易康相遇,一見鐘情,非他不嫁。這是段浪漫的愛情故事,不過所有浪漫都要以現實作為結局。因為,他們的愛情和婚姻都不被女方的家族所允許,但是楚奶奶橫下了心,揚言如果不讓她嫁給楚易康,就跟他私奔。舊年代鬧出這樣的新聞,無疑是女主家族的莫大恥辱,為了挽回聲望,女方家族只好格外開恩,讓楚易康做了上門女婿。
不久後,楚易康參軍,并且戰功顯赫,開始在軍界建功立業。動亂年代,兩人愛情從未受過任何的影響,并且不斷地升華。楚奶奶為楚易康誕下三女一子,并且為了追随他離開了富裕的娘家,四處流浪。
後來,總算定居下來,過起了官太太的生活。他們夫妻的一生,無論貧富貴賤,始終待對方如一,從未有過絲毫的異心。直到四十年前,楚奶奶把在香港的娘家資産轉到了京都,開始經商,并且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
楚奶奶的一生充滿了傳奇,她把無數女人夢寐以求的生活都過了一遍,把無數女人夢寐以求的東西都擁有了一遍。離開的時候,她留下遺囑并且制定了家規,把龐大的生意王國做了詳細的分配安排。
出于對妻子的尊重,楚易康沒有改動過她遺囑的一個字。盡管,他要為此背上重男輕女的罵名,就像此時被安寧誤會一樣。
“你奶奶留下這樣的遺囑,跟她小時候受過儒家思想教育有很大的關系!她所在的家族當時只有她一個嫡系女兒,她又叛逆選擇嫁給一無所有的我!也許,對娘家她心裏有着很深的疚愧,想着把家族企業發揚下去,不要在她的手裏毀掉。她那麽看重男孫,就希望冠華能夠世世代代地流傳,不要在她去世後就被子女瓜分幹淨,成為一盆散沙!”
喝了兩杯清茶,安寧聽完了這個故事,只覺得很有趣,便試探地問道:“奶奶的遺囑,我可以看一看嗎?”
“當然可以!”沒想到楚易康絲毫都沒有考慮,就答應了。而且立即就差遣警衛員去他的書房裏取影印件。
安寧不禁汗顏,老人家這作風也實在太雷厲風行了。連忙阻止道:“不用這麽急的,改天再看也一樣!”
“沒事沒事!”楚易康搖着手,笑呵呵地說:“遺囑是公開的,影印件也是現成的!你看看也好,起碼知道自己将來肩負的責任!”
幾分鐘後,警衛員就拿來了遺囑的影印件,交給楚易康,楚易康再推到安寧的跟前。
安寧還未來得及看,就見楚鈞颀長英挺的身影走了過來。
“爺爺該午休了!”楚鈞走到跟前,伸出大手撫上安寧的肩膀,有暗示的意味。
“唔,”安寧忙收起了影印件,對楚易康微笑道:“爺爺,你休息吧!”
楚易康打了個哈欠,樂呵呵地:“和孫媳婦聊着聊着居然忘了午休的時間了!”
警衛員在旁邊賠笑道:“原本想提醒楚佬的,看你們聊得那麽投機,沒敢打擾!”
直到楚易康在警衛員的陪伴下去午休,楚鈞便在爺爺剛才坐的位置上坐下來。
“和爺爺談得那麽投機啊!比跟我在一起的時候話還多!”他習慣性地握起她的纖手,放在自己大手裏把玩着。
安寧想縮回來,奈何被他握得那麽緊,掙脫不得。她不禁好笑道:“我跟爺爺随便聊聊,他老人家的醋你也吃呀!”
“嗯,看你和我一起都沒那麽輕松,這張小嘴兒,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楚鈞幹脆一個用力,就把坐在他身側的安寧拽進了他的懷裏。伸出食指,輕輕摩挲着她粉嫩的唇瓣。
天吶,這大白天的!安寧趕緊四處張望,确定無人在周圍才放下心,但還是非常拘矜不自在,不由羞紅了俏臉,小聲說:“快放開我,讓人瞧見不好!”
“怕什麽?我們名正言順的,結婚證還躺在家裏床頭的抽屜裏呢!”某人理直氣壯,光天華日之下跟老婆親親。
“……”真是被他給打敗了!安寧又好氣又好笑地躲避着他的親熱,躲來躲去,最後便順從了他!
……
一番旖旎纏綿之後,安寧伏在楚鈞的懷裏,甜蜜地阖起眸子。溫暖明淨的陽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特別舒服,讓她真想在他的懷裏睡一覺,像個孩子一樣。
“睡吧!”他在她的頰側輕輕啄吻,像哄孩子一樣,準備哄她入眠。
乍到京都,又有如此多的人情事故應酬場合實在累壞了她!看着她略顯疲倦的小臉,實在心疼。可是,作為他的妻子,楚家未來的女主人,她又必須要經歷這樣的過程!
很欣慰,她的表現很好,而且爺爺那麽喜歡她!果然,他看中的女子并沒有讓他失望。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快要睡着的安寧突然醒過來,差點兒撞到楚鈞的下巴上。
楚鈞看她突然醒了,便忍不住奇怪地問道:“什麽事情這麽大驚小怪的?”
“你知道莊浩凱的電話號碼吧!”安寧趕緊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準備記錄莊浩凱的電話號碼。
楚鈞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原來她不睡覺,急吼吼地爬起來是為了跟他索取別的男人的電話號碼!
許久沒聽見楚鈞的動靜,安寧忍不住擡起頭來,便看到男子滿是醋意的眼,她不由笑了。“看你,怎麽了!”
“有什麽想法?”楚鈞挑眉,卻又把所有情緒壓下,不動聲色:“跟我說也一樣!”
這個男人什麽都好,就是心眼有點兒小!安寧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拜托,我對莊浩凱能有什麽想法!”
楚鈞瞧着她,似乎并沒為她的話所動,淡淡地反問:“難道他對你有想法?”
什麽跟什麽呀!男人心眼小起來,還不如女人呢!“莊浩凱每次見到我都鼻孔朝天,連正眼都不肯瞧的,哪裏對我有什麽想法!……”看某人臉色還是不好看,她趕緊深度解釋:“當然,假設他對我有想法,我也不會對他有什麽想法的!就瞧他那副冷冰冰的樣子,看着就倒胃口。放着身邊你這個溫潤花樣美男不要,難道我還要去跟他啊,想想就沒興趣!”
這番話說出來,雖然安寧自己覺得酸得要命,可是某人喜歡。那張冷冰冰的俊顏總算烏雲散盡,重見天日。“算你有眼光!”
“……”安寧風中淩亂,啥話都說不出來了。
“對了,你既然對莊浩凱沒有想法,突然要他的手機號碼做什麽?”某人在心情好轉之後才想起之前的問題。
“呃,”經他的提醒,安寧這才記起快要被自己忘記的事情。“是夏婉音要他的號碼!”
“夏婉音。”楚鈞淡淡的語氣帶着一抹諷刺,冷笑道:“她又想幹什麽?”
聽出楚鈞的語氣似乎不對勁,安寧以為他為中午的事情遷怒夏婉音,忙解釋道:“中午甜甜打來電話的時候,夏婉音順便問了下莊浩凱的電話號碼,我沒有,所以就問你呗!希望你不要因為中午的事情責怪夏婉音,是我慮事不周,不該當着她們的面講電話!”
提起這事,安寧頗有些後悔。還是她大意了,當時沒有想那麽多,總覺得小孩子打來電話,沒什麽可回避的,沒想到單單一個稱呼問題就引來那麽多的波折和口舌。
“我沒說電話的事情,只是好奇夏婉音她想幹什麽!”楚鈞的目光有點冷,嘴角始終噙着一抹淺譏:“她還沒離婚呢,就迫不及待想紅杏出牆了!”
“你……”安寧一怔,不知道楚鈞為何對夏婉音有着這麽大的成見,心裏有些不快,便道:“你怎麽能這樣說她!婉音嫁了個那麽差勁的老公,一年多沒給她和孩子任何的生活費,還把她們娘倆趕出家門,全靠着她和孩子娘倆個掙紮過活,難道她還要為那樣的男人守什麽貞潔嗎?”
安寧是個傳統保守的女子,但并不愚腐。她同情夏婉音母女倆,同時也佩服她們,能夠靠着自己的雙手活下去,并沒有坐以待斃,也沒指望着那個垃圾男人的回心轉意。
楚鈞沉默了一會兒,修長的手指敲擊着椅子的扶手,每當他有這樣的動作時,就說明他在思忖着什麽事情。“我聽說,田洪海去醫院找過她,被她趕出去了!這個女人能耐不小!現在居然又準備打浩凱的主意,還真是異想天開!”
“愛情難道有錯嗎?”安寧有些受傷,她離開了楚鈞的懷抱,盡管他的懷抱那麽寬闊溫暖令她無比留戀,但他的話卻深深地觸動了她。“你認為她配不上莊浩凱,就可以這樣作踐她!”
看着安寧難過的樣子,楚鈞意識到自己的無心之言對她造成的傷害,不由有些後悔。再對夏婉音如何不滿,都要顧安寧的感受,因為她把夏婉音當成了朋友。他看不起她的朋友,就等于看不起她(語出安寧理論),看不起她就是重罪,那是要被休棄下堂的!
上次的事情還沒個了結(至今她也沒答應取消離婚的決定),舊罪再加新罪,數罪并罰,前景相當不妙。這麽一來,楚美男有些沉不住氣了,眼睛盯着她的臉色,放柔了語氣,輕聲解釋道:“我是怕她把你帶錯嘛!”
“她帶壞我什麽?”安寧咄咄逼人,正在氣頭上,好像在警告他一個出言不慎,後果自負。
男子卻是個堅持原則的人,他态度堅定地評價:“還沒離婚就急着勾三搭四,這不是什麽好女人能做出的的事情!你最好別跟她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