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在電腦上完成,不用親自坐在辦公室裏。
在家待着,病也沒見好。我不想去看醫生,因為在美國看醫生要預約,有時一約可以約到一個月後,而且聽說美國醫生遇到感冒這樣的小病,一般是等病情自行痊愈,叫病人多喝水,多休息,等個把星期就自然好了。于是我就在家等着感冒痊愈。
自從老媽感冒,兄妹倆就特別乖。哥哥大概還記得老媽上次“生病”的事。那時老媽剛生了妹妹,在家坐月子,經常躺在床鋪上,滿頭大汗,很吓人。
妹妹是第一次看見老媽生病。老媽一向都是生龍活虎的,但現在卻病怏怏地躺在床鋪上,家人也經常叮囑:“別吵媽媽哦,媽媽生病了,要休息。來,我帶你玩。”
于是兄妹倆知道事情嚴重了,都不敢打擾老媽,總是找其他人玩,但會時不時地跑去看老媽。探望活動往往由哥哥發起,哥哥玩一會,就像想起了什麽似的,放下手中的玩具,說:“我去看媽媽。”
然後哥哥就往老媽房間走,妹妹一看見哥哥往樓上走,就趕快跟上。
哥哥現在上樓梯的身手可矯健呢,只要稍稍拉着樓梯扶手,就能很快上到二樓去。但妹妹上樓梯就太艱難了,她先趴在地上,費力地把一條小胖腿搬到上一級樓梯上,全身扭動老半天,有時還需要奶奶助一臂之力,才有可能上一級樓梯,而且是橫趴在樓梯上的,動一動就有可能滾下樓去。
奶奶總是寸步不離地跟着妹妹,看見妹妹橫趴在窄窄的樓梯上,吓得連連警告:“妹妹別動啊,一動就滾下樓去了,等奶奶來救你!”
奶奶救起妹妹,提上樓去,妹妹還在舞動雙腿,要自力更生。奶奶說:“妹妹,你還小,不會爬樓梯,奶奶抱你上去。不然的話,等你爬上樓,哥哥已經看了媽媽,又要下樓了。”
妹妹是個聰明人,聽到“哥哥”二字,就不倔了,讓奶奶把她提上樓去。但到了二樓,妹妹堅決不讓奶奶再幫忙了,又撅屁股又扭腰,讓奶奶把她放下,她自己搖搖晃晃地往老媽卧室走,走幾下就跌倒了,幹脆改為爬行,她爬行的速度比走路快多了,嗖嗖幾下,就爬到老媽卧室裏了。
到了老媽卧室,妹妹看見哥哥已經站在老媽床邊了,急得用她胖胖的小手揪床裙,揪床單,或者揪住哥哥的褲腿,拼了老命要站起來,奶奶不得不伸出援手,幫妹妹一把。
妹妹站在床邊,雖然客觀上還不能跟哥哥“并肩”,但感覺上是很“并肩”的,得意地沖哥哥一笑,大概是說“哥哥,怎麽樣,我也站起來了”,但往往只換來哥哥居高臨下的一瞥。
老媽即便在昏睡中,也能感覺到兄妹倆來了,于是睜開眼,看見兩個小家夥齊刷刷地站在床邊。老媽好感動:“寶寶,你們兩個怎麽站在這裏呀?是不是怕媽媽死了?媽媽不會死的。媽媽只是吃了藥,想睡覺,媽媽睡幾天就會好起來的。別站這裏,當心媽媽把感冒傳染給你們了。你們去玩,好不好?”
哥哥看見老媽沒死,還能說話,就安心了,說聲“媽媽拜拜”,又跑回去玩。妹妹慌得跟什麽似的,有時說個“媽媽”,有時說個“拜”,就跟着哥哥往外跑,跑急了,總是跌倒在地,于是又改成爬行。
因為老媽生病,哥哥學會了說“蛐蛐話”,就是小聲地像耳語一般地說話,免得吵醒老媽。哥哥說“蛐蛐話”的時候,總愛聳起肩膀,縮着脖子,似乎這樣就能把音量控制在最小最小。
哥哥跑到老爸跟前,聳起肩膀,縮着脖子,“蛐蛐”地問:“爸爸,媽媽怎麽病了?”
老爸也聳起肩膀,縮着脖子,機密地說:“媽媽感冒了。”
“媽媽怎麽感冒了?”
“媽媽不肯多穿衣服,凍感冒了。”
哥哥皺着眉頭問:“媽媽怎麽不肯穿衣服呢?”
“她愛美啊,穿多了不好看啊。”
哥哥像天下所有男人一樣,不理解女人這種自我摧殘式的愛美,誇耀自己說:“我就穿多。”
“就是啊,你聰明啊,你就不穿太少啊,所以你就沒凍感冒啊。”
過一會,哥哥又“蛐蛐”地問奶奶:“奶奶,媽媽總病了?”
奶奶的版本有點不一樣,說老媽是被細菌感染了。
哥哥立即得出結論說:“媽媽不洗手。”
奶奶總是叫兄妹兩個飯前便後要洗手,告訴他們手上有細菌,如果不洗手的話,會把手上的細菌吃到嘴裏去,然後肚肚裏面會長蟲蟲。所以哥哥一聽到“細菌”二字,就推導出老媽不洗手的結論。
奶奶為了鞏固“飯前便後要洗手”的概念,也不反駁哥哥的結論,只順着說:“嗯,媽媽不洗手,所以細菌跑到媽媽肚肚裏去了,媽媽就感冒了。”
哥哥立即要求去洗手,奶奶陪着去了洗手間,讓他站在小凳子上,自己洗手。哥哥把手伸到洗手液瓶子的“鴨嘴巴”下面,奶奶替他按按“鴨嘴巴”,擠一點洗手液在他手上,他就讓兩只小手仔仔細細地你擦我,我擦你,擦好了,再用水沖洗。
等老媽下來吃飯的時候,哥哥盯着老媽問:“媽媽你洗手手了沒有?”
老媽說:“哦,還沒有呢。”
“不洗要得病的!”
老媽趕快去洗手手。
後來有個在國內做過醫生的朋友打電話來,聽見我變了樣的聲音,大吃一驚:“你嗓子都成這樣了,還不去看醫生?快去看醫生吧,這不是一般的感冒,你有炎症了,不吃抗生素不行了。”于是我去了一個不用預約的診所,醫生一下就給開了十天的抗生素。
雖然醫生說哺乳期間用那藥不要緊,我還是怕影響了艾顏妹妹。俗話說“是藥三分毒”,更何況是抗生素呢?于是決定給妹妹斷奶,如果斷下來,那最好;如果斷不下來,那就只好相信醫生的話,還讓妹妹接着吃奶。
家裏人都很擔心,怕妹妹“暴力”反抗,于是每個人都給妹妹做思想工作:“妹妹,媽媽病了,要吃苦藥藥,媽媽的奶奶也會變苦喲,妹妹就吃奶瓶瓶好不好?”
妹妹睜着大眼睛,傾聽各位家長的勸告,不管誰問她“好不好”,她都回答“好”。
但大家不知道妹妹是真的聽懂了,被說服了,想通了,還是順口打哇哇地說聲“好”,于是老爸來試探妹妹。到了妹妹吃奶的時間,老爸給妹妹準備好了奶瓶,讓妹妹自己提着,奶瓶上有個小“耳子”(手柄),正好可以讓妹妹的小手穿過去提在手裏。
老爸又把大道理講了一通,然後就身先士卒,象征性地吃了一口老媽的奶,皺着眉直擺頭:“哇,好苦啊!太苦了!吃不得。吃不得。”
妹妹同情地看着老爸,自己也龇牙咧嘴的,仿佛被老爸的苦傳染到了。
老爸說:“妹妹,媽媽的奶真的是太苦了,不信的話,你來嘗嘗。”
妹妹是個聰明人,見老爸吃了一口,已經把一張老臉皺得像個苦瓜,就不重蹈覆轍了,機靈地往一邊躲,舉起手中的奶瓶,往自己嘴裏送,那份豪爽,直逼提着酒壺邊走邊飲的魯智深。
妹妹啃兩口奶瓶了,又慫恿老爸:“爸爸,奶奶!”
老爸又象征性地吃口老媽的奶,又把臉皺得像個苦瓜:“好苦啊!真的吃不得啊!妹妹,你來試試吧!”
妹妹不上當,躲到一邊,格格地笑,笑完了,又舉起奶瓶瓶啃幾口。
太奶奶問:“妹妹,你怎麽不吃媽媽的奶呢?”
妹妹答:“苦!”
“我兒真聰明啊!知道不吃苦奶奶。你爸爸是個傻瓜,媽媽的奶奶那麽苦,他還敢吃。”
妹妹真把老爸當傻瓜了,不斷地慫恿老爸去吃老媽的苦奶奶,然後看着老爸那皺得像個苦瓜的臉格格笑,笑夠了再啃幾口奶瓶瓶。
白天的奶就這麽個斷法,但妹妹還有吃夜奶的習慣。妹妹的第一頓夜奶,一般是睡覺的時候吃,母女倆躺在床鋪上,女兒叼着奶頭,老媽給她講睡前故事。吃的吃,講的講,妹妹一會就睡着了。
妹妹的第二頓夜奶,一般是在半夜拉尿之後吃,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拉尿也是閉着眼睛拉,吃奶也是閉着眼睛吃。拉尿是別人侍候她,但吃奶她可以自力更生,閉着眼睛掀開老媽的衣服,叼起奶頭就吃。吃飽了,就放開奶頭,呼呼大睡。
現在要斷奶了,夜晚又不能像白天一樣,那麽多人陪着演戲,大道理講多了,也怕把妹妹的瞌睡給講跑了,怎麽辦呢?
第一晚,妹妹要睡覺了,老爸陪着躺在床鋪上,給妹妹講道理:“妹妹,媽媽病了,吃了藥,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