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叫起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不要你告訴我了,我說給你聽:爸爸是藕,媽媽是蓮蓬,哥哥是荷葉,姐姐是荷花,對不對?”
兒子驚得目瞪口呆:“媽媽,你猜出來了?”
“嘿嘿,我聰明吧?”老媽支使兒子,“快去考你爸爸,他肯定猜不出來。”
于是兒子又來考老爸,完全無視老爸剛才就在旁邊這個事實。
另一天,考官換了考題:“爸爸,我打個謎語你猜。”
“是不是那個‘爸爸在土裏受苦受難’啊?如果是那個,我可不猜了,我不想在土裏受苦受難。”
“不是你,是新的。”
“新的啊?快打給我猜。”
小考官朗朗念道:
“上坡點點頭;下坡滑似油;走路不要伴;洗臉不梳頭。”
兒子不知道這是黃家傳了幾代的謎語,很有把握地等着看老爸出洋相。
老爸見考官那麽信心十足,就只好裝傻了。
“嗯,這個謎語好難哦,等我想一想哈。”
“快點想!”
“我是在快點想啊。兒子,這個謎語是什麽的破呢?”
“是動物。”
“嗯,是動物,我知道了!上坡點點頭就是你,你上坡的時候爬呀爬,不是會點頭嗎?”
“不是我!是動物!”
“你不是動物嗎?”
“我不是動物!”
“你不是會動嗎?”
這下把兒子問糊塗了,答不上來,只堅持說:“我不是動物!”
老爸問:“那你是什麽?”
兒子答:“我是——你的兒子!”
太奶奶在一邊聽見,開心得哈哈大笑:“哈哈,爸爸說不贏兒子了吧?誰叫你欺負我們寶寶,說我們是動物呢?我寶寶好聰明,就說我是你兒子,看你還說不說我是動物!”
老爸狡辯說:“人也是動物嘛,是高級動物。”
黃考官寬宏大量地說:“爸爸,你猜不出來吧?我告訴你,是馬馬!”然後兒子就現身說法,學着馬馬的樣子,一邊上坡,一邊點頭,十分形象。
老爸又積極主動地猜:“我知道‘洗臉不梳頭’是什麽。”
“說!”
“是妹妹。她就是洗臉不梳頭。”
“妹妹梳頭了!她還紮辮辮了!”
老爸一看,果不其然,妹妹紮着一個“沖天炮”,露出高高的額頭,可愛極了。老爸問:“妹妹,你今天紮辮辮了?好漂亮哦。”
妹妹歪着頭,伸手摸一摸頭上的辮辮,綻開一個得意的微笑。
哥哥見老爸的注意力轉到妹妹那去了,馬上拉扯老爸的衣服:“爸爸,我告訴你,是貓貓。”
“是貓貓?我不相信,貓貓才不洗臉呢。”
“就洗!”兒子伸出一只手,彎着指頭,作貓爪子狀,然後在自己臉上抹來抹去,“貓貓這樣洗的。”
“好,是貓貓,是貓貓。那‘下坡滑似油’呢?是不是你呀?你坐滑梯呀,嗖一下就滑到底了,那不是‘滑似油’嗎?”
“不是我,我又不是蛇呢。”
考官洩密了,老爸急忙撿個便宜:“我知道了,‘下坡滑似油’是蛇!”
兒子對太奶奶送個驚異的眼神,仿佛在說:“爸爸這個憨包子怎麽還猜出來一個?”
太奶奶提示說:“還有一個沒猜出來呢,你看爸爸猜不猜得出‘走路不要伴’是什麽?”
“爸爸,是什麽呀?”
“你說‘走路不要伴’啊?我知道,就是爸爸,爸爸走路就不要伴,一個人就敢走。”
“不是你。”
“不是我是誰?難道是你嗎?你可不敢一個人走路哦。”
兒子不否認這個事實,但也不承認老爸是黃大膽,說:“是老虎!”
老爸發出勝利的歡呼:“爸爸就是老虎啊!你不知道嗎?”
于是黃考官向太奶奶核實老爸究竟是不是老虎去了。
現在黃米已經進步到用字謎考人了,他不是那種昏庸的考官——自己都不知道,還考別人。他在考人之前,自己是一定要搞明白謎底的,因為他知道他的那些考生都是些調皮佬,會提種種問題來刁難他,考官可不能被考生問倒,所以他總是事先就把謎底謎面全都搞清楚,做到胸有成竹。
騎馬拉鴨
我們一家老小都愛唱歌,但大多屬“門旮旯的簸箕——背着簸”,上不得大臺面的。
有史以來,家裏唱歌方面上了最大臺面的就是爺爺,曾經上過k市醫療系統的大臺面,但也就只在本系統唱唱而已,叫他到市工人文化宮去唱,他就怯場了,打死也不肯去。
奶奶太奶奶的嗓子都比較細,很清亮,但不宏亮,有些高音唱不上去,那就更是不肯上臺面了,頂多就是拉個手風琴給人家伴奏,自己從來沒在大臺上亮過歌喉。
有其父母必有其子女,老黃自然也是上不得臺面的人,只敢在熟人聚會的卡拉ok間唱唱,主要是因為有伴奏音樂,還有昏暗的燈光,多遮醜啊!老黃躲在震天響的伴奏音樂裏一頓胡唱,在鬼火一樣的燈光下,人家也看不出老黃是否把臉給憋紅了。
艾米那就更不用說了,躲在卡拉ok伴奏裏都不肯唱。到華人朋友家去玩,事先就給老黃約法三章:“待會別逼着我唱卡拉ok啊,你要逼我,我就裸奔。”
有一次艾米發了歌瘾,一個人躲在卧室裏,用網友“11a”教的方法對着電腦又錄又唱《我不想說》,折騰了幾個小時,總算大功告成,老黃覺得挺不錯的,但艾米終沒勇氣放到網上去。
黃米同學從小就怕醜,你正兒八經教他唱歌,他是一定不好意思跟着唱的,但如果你唱的次數多了,他也能學到不少,沒人注意的時候,他會一個人嗯嗯啦啦地唱個不停。
有段時間,他迷上了積木,經常是一邊碼積木,一邊唱歌:“wuv you(love you)——,wuv you——,en—en—en—en,wuv you——”
如果碼成了,他還會高興地退後幾步,遠景觀察他的成果,然後一邊唱太奶奶版的《鈴兒響叮當》“金狗背,金狗背,金狗窩得喂”(jingle bells,jingle bells,jingle all the way),一邊扭屁股,煞是得意。
如果你在這種時候喝聲彩“唱得好!再來一個!”,他肯定被你吓掉了魂,會把碼好的積木“呼啦”一下推倒,跳到一邊,吃驚地望着你。
老媽犯過一次這種錯誤,把兒子吓呆了,搞得老媽連聲道歉,又抱又哄,但兒子老半天都回不到方才那種“天人合一”的境界裏去。
老媽不解:“怎麽我喝聲彩,他就把搭好的積木也推倒了呢?”
這個謎到現在也沒解開,不過大家從那之後都知道黃米同學自歌自唱的時候是喝不得彩的,可以偷偷地欣賞,但不能弄出聲來。
現在黃米同學最感興趣的是太奶奶告訴他的那些“歪歌”,正兒八經的歌他是用來自娛自樂的,而“歪歌”才是用來表演的,他動辄就叫:“爸爸,我唱個歪歌你聽。”
我是一個兵,
癞子老百姓,
連長叫我去打仗,
我說肚兒疼。
這個“歪歌”來自太奶奶講的一個笑話,說她以前教書的時候,班上有個調皮佬,把《我是一個兵》篡改成了這樣。太奶奶作為老師,當然不能容忍學生篡改革命歌曲,所以嚴厲批評了那個調皮佬,但私下裏,卻覺得這小子有點歪才,改得俏皮。
不知道太奶奶怎麽會對黃米講起這個,大概是實在沒故事講了,只好把三百年前的陳谷子爛芝麻都搬出來講,結果正中黃米下懷,他一聽到“肚兒疼”幾個字,就愛上了這首歌,成天在家裏邁着正步唱啊唱。
太奶奶吓唬他:“快別唱了,當心把肚兒唱疼了!”
黃米聽到“肚兒”二字,越發帶勁了,邊唱邊拍肚肚:“我說肚兒疼。”
太奶奶大失其悔:“早知道你小子這麽喜歡歪歌,就不講這個故事你聽了。”
黃米又愛上了“歪歌”這個詞,追着太奶奶叫:“太奶奶,再唱個歪歌!”
太奶奶被黃米纏得無法,只好絞盡腦汁回想以前聽到的“歪歌”,于是黃米經常有新節目表演。
太奶奶講到很多年前,靜秋阿姨的女兒sara才幾歲,那時正興唱《纖夫的愛》,其中有這麽一句“我倆的情,我倆的愛,在纖繩上蕩悠悠”。sara年紀小,沒聽明白,以為是“屙(k市話讀“wo”)尿的情,屙尿的愛”,所以總是等到坐在痰盂上拉尿時才唱這句。
這下黃米如獲至寶,聽了一兩遍就學會了,學會了就大聲唱,特別是拉尿的時候,一定要唱一唱“屙尿的情,屙尿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