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美人,給爺倒杯酒

那天之後,高壘便回到了将軍府裏。

而幾天後,江墨就送了幾個漂亮妩媚的女子到他的府裏,美名其曰 : 疏解疏解,順便讓将軍府開枝散葉。

高壘唇線抿得緊緊的。

當天下午,管家将幾個女子都遣送了回去。

高壘坐在書房裏,手掌裏持着一只毛筆,筆尖卻遲遲未落下,順着筆尖上移,只見持筆人神情恍惚。

想起那天青年說的話,以及今日三皇子送來的靓麗女子,他心裏已經有幾分了然。

恐怕所有人都以為他喜歡女子吧?

自那日離開後,他便再也沒去過花萼樓,因為沒有理由。

半個月後,中秋如約而至,皇宮裏到處都張燈結彩,氣氛熱鬧非凡。

空氣裏的每一個因子仿佛都活躍了起來,不甘冷落。

宮女們嬉笑打鬧,臉上堆上了少見的笑容,娘娘們更是細心地化起自己的妝容,懷揣着濃濃的期待。

女為悅己者容,她們的心思昭然若揭。

顧南舟原本以為,江墨會派人來花萼樓接他入宮,畢竟那日他跟他說過的計劃,他不可能輕易放棄。

沒想到,接他的人卻是二皇子江統。

同時入宮的,還有紅燭。

早在半個月前,江統就曾邀請過她,問她是否願意随他一同入宮參加晚會,紅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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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顧南舟,一直被蒙在鼓裏。

并且,她為這次的中秋晚會編制了一段獨創的舞蹈。

酒會上,她身着一襲月光流沙裙入場,青水袖随着流暢的舞姿在半空中飛舞,像一只純白色的蝴蝶。

顧南舟作為二皇子的知己朋友,自然就坐在他的身旁,他銜着酒杯的上沿,目光不鹹不淡地瞥向對面。

以及,對面的那個男人。

自青年一出現,高壘的目光便緊緊地粘在他身上,眼睛連眨都不帶眨一下,眼眸深邃不可見底。

半個月不見,他的思念幾近發狂。

原本淺淡的好感也逐漸變為濃烈的愛意,只恨不得把這人鎖在身旁,讓他哪兒也不去,只看着自己。

紅燭的一段舞驚豔了在場的絕大多數男人,卻沒有在高壘的眼裏掀起一絲波瀾。

他的眸中,只有那個與旁人語笑嫣然的男子。

這麽直白強烈的目光,就連一旁不甚注意的江統都發覺了,更何況作為當事人的顧南舟。

顧南舟皺了皺眉,移開了目光。

這呆子的膽子也太大了吧,這裏可是人多眼雜的皇宮,他就敢那樣的眼神看着他,也不怕別人誤會?

“臨洮公子,你以前認識高将軍?”江統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偏頭看向他。

顧南舟唔了一聲,回答得輕描淡寫 : “……高将軍回城那天,曾在花萼樓住過一宿,我們曾見過幾次面。”

江統眸中閃了閃,“高将軍似乎對臨洮公子很不一般呢。”

顧南舟不再說話,不動聲色地往那個方向掃了一眼。

晚宴在繼續,身姿妙曼的女子們翩翩起舞,兩側的男人被撩撥得全身發熱,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

這個晚會,顧南舟始終沒有見到江墨的身影,這讓他心裏有一種強烈不好的預感。

他偏頭看了眼江統,發現他神情看似漫不經心,然而那雙眼睛裏,卻閃着無比精明睿智的光。

顧南舟曾對江墨說過,此人不可小觑。

然而自己卻大意了。

當顧南舟瞧見紅燭親密地偎依在江統懷裏時,心中那股不好的預感愈加強烈。

“二皇子,臨洮的身體忽然有些不适,就不陪二皇子賞舞了,再加上此時已過亥時,臨洮也該回去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江統勾起了嘴角,挑眉 : “……還回去做什麽?不如就到我府裏歇息一晚,明日再回去吧。”

礙于身份的差距在那裏,人家皇子親自開口挽留,他哪有拒絕的份兒,于是只好點頭答應。

江統招手叫來一個小厮,眸中閃過一絲精光,輕啓薄唇 : “……可要好生招待臨洮公子,別怠慢了。”

那小厮低頭應了聲是,便領着顧南舟離開了。

高壘見對面的人兒臉色不太對,提前離場,眉頭不由皺了起來,跟身旁的小厮交代了幾聲,便也離開了。

幽黑僻靜的小道上,小厮與顧南舟往另一個方向走去,這一路兩人都沒曾說過一句話。

顧南舟想過逃走,可若是逃走,豈不是得罪了江統。

萬一他怪罪下來,事後對花萼樓動手,他們也沒有還手的份兒,畢竟君與民的地位擺在那兒。

更何況,只不過小住一宿,應該沒什麽大礙吧?

高壘一路尾随着他們,他悄悄地隐蔽在暗處,望着那兩人走的方向,他大概猜出了他們要去哪兒。

終于來到了瑞王府,那小厮跟管家附耳低聲說了句什麽,管家聽罷,目光轉到了顧南舟的身上。

他點了點頭,便揮手讓那小厮下去了。

“臨洮公子,請往這邊走。”他微微彎腰,右手往前方稍伸,示意顧南舟往另一個方向走。

顧南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自己好歹自小習武,一個人武功如何,他還是能分辨得出來的。

這管家的腳步聲幾不可聞,他自然知道他武功高強。

然而就算他們想要對自己做什麽,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跟在管家身後,他們來到了一個清雅的小院,院裏還種了一顆桃花樹,上面的正打着花骨朵兒,含苞欲放。

空氣裏有淡淡的清冽的香氣,萦繞在人的鼻尖。

走進房間,他掃視了一圈,還沒回過神,房門已經“啪嗒”一聲關上了,門外傳來一聲挂鎖聲。

“公子今晚就在這兒好生歇息吧。”管家站在門外,交待完這句話,便若無其事地離開了。

聽到挂鎖聲,顧南舟眼睛一眯,他走上前去,試着打開房門,然而這扇木制的門紋絲不動。

果然不出所料,那個管家竟将自己鎖在了這裏面!

若是沒有二皇子江統的命令,料他們也沒膽子這麽做,所以,這一切都是江統設計好的。

看來,他早就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

知道他才是三皇子江墨的謀士。

而紅燭,背叛了他們。

顧南舟臉色陰沉,将這些事兒來來回回想了一遍,就算再愚蠢,結合如今的情形,他也明白了一切。

因為心思都被這件事兒占據了,他并沒有察覺到屋裏的不對勁兒。

不遠處的紅檀木桌上,有一只精巧的小香爐,裏面徐徐地飄起了一縷清淺的薄煙,在半空中打了個璇兒,便消散了。

窗口半開着,院裏淡淡的桃花香氣飄了進來,與這縷無味的熏香久久地糾纏着,融為一體。

等顧南舟意識到不妙時,他的身體已經使不上半分力氣,連擡手這樣簡單的動作做起來都困難。

身上的武功正在一點點流失。

察覺到這一點,顧南舟內心不由大驚,心中漸漸生起了一絲恐懼。

看來是他低估了江統的陰毒,以為他至少還會做表面功夫,不會這麽明目張膽地對付他。

此刻若是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童,他也無法抵抗,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

而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體內好像有一團炙熱的火,沿着他的經脈,往下面不可描述的地方蔓延而去。

那團火就包裹在那兒,像是有一只小手在溫柔地揉捏它,戲耍它,讓他面色酡紅,忍不住嗯吟出聲。

門“吱嘎”一聲來了,屋裏響起了幾道沉重的腳步聲。

此刻的顧南舟癱軟在床上,小嘴微微張起,費力地喘着粗氣,眸中更是水波蕩漾,盡是渴望。

聽到動靜,他艱難地擡頭看過去,就看見了幾個威猛的大漢,那些人的胳膊都能有他的兩個腿那麽粗!

顧南舟瞳孔聚縮,此刻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他撐着床榻努力讓自己站起來,卻只是徒勞,身體軟癱得像水,額頭臉蛋上都是汗水,發絲緊貼在臉上。

無形中,添了幾分妖魅性感的味道。

他心裏不由有些絕望,難道他今天就要栽在這兒了嗎?

“這麽漂亮的人兒,還是別看見這污穢的一幕為好。”

于是,眼睛被蒙上了黑絲帶。

透過這條半透明的黑絲帶,他看到五個魁梧如虎的壯漢都爬上了床,圍在自己周圍,眼睛裏冒着綠光。

他手腕被捆在一起,綁在了身後的床柱上,此刻的他,正半倚半躺在床上,露出性感美豔的臉蛋兒。

幾個壯漢何曾見過如此美豔的人兒,都看愣乎了,吞咽了一下。

顧南舟雖是男子之身,卻比女子的皮膚更光滑細膩,身段也比尋常女子多了一份柔韌勁兒。

各個壯漢都屏住了氣兒,垂涎欲滴地盯着眼前這一美景。

一個猛漢終于忍不住了,他伸出鹹豬手,抓住青年領口的衣襟,一個用力,“劃拉”一聲撕開了!

一片光潔如玉的美景呈現在他們的面前,此刻,狼群們的欲望漸漸複蘇,咆哮着想要吞食!

顧南舟一驚,他驚恐地往後退了退,背脊卻抵上了床柱,退無可退。

他閉上眼,心底一片絕望。

“砰”地一聲!

門忽然被人重重地踢開了!

衆人的目光下意識朝門口望過去,就看見了一個渾身散發着戾氣的男人,宛如從阿鼻地獄歸來,帶着濃濃的煞氣!

床上的五個壯漢見狀,對視了幾秒,迅速地将人圍了起來!

“這位英雄好漢,我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一個三大五粗的猛漢沉着臉,粗啞着嗓子。

高壘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視線慢慢往下移,就看見了他底下撐起的帳篷,沒有一點兒消退的跡象。

“你若是識趣,待我們享用完了……啊!”

猛漢的話未說完,就感覺身下忽然傳來一股陣痛,他一低頭,就看見正精神抖擻的玩意兒掉了下來!

房間裏響起了一陣豬叫聲,其餘四個壯漢眼神警惕地盯着中間的男人,餘光往地上打滾的同伴掃了一眼。

看見地上那根抖擻的玩意兒,他們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顫,眼睛裏露出了恐懼,腳步往後退了兩步。

他們連這人是如何出手的都沒看清,更別說打得過他了。

四個人對視了幾秒,達成了共識,迅速地拖起地上的同伴,如同躲避鬼煞一般火速逃走了。

高壘眸中盡是冰冷,他沒有去追,反而将目光落在了床上那個如同水蛇一般扭來扭去的男子身上。

汗水濕透了他的青絲,胸口的白色中衣已經被撕破了,露出了隐隐約約的風景,惹人遐想。

看得出,青年已經被體內那股藥力折磨得神志不清了,他微微掙紮着,想要用雙手撫慰自己。

卻始終不能将身後被綁住的雙手掙脫出來。

這讓他臉上露出了幾分急躁,兩條修長的腿夾得很緊,若有若無地摩擦着,胸膛微微起伏。

高壘呆呆地看着這旖旎誘人的一幕,小将軍緩緩擡起了頭,等他回過神,身體已經走到了床前。

因為這番折磨,顧南舟的眼眸已被汗水和淚水濕潤了,他困難地睜開眼,透過黑絲帶,他看到了男人的輪廓。

有幾分熟悉,還有幾分安心。

“幫幫我……”他的聲音柔媚如絲,還帶着一股淡淡的委屈和撒嬌。

高壘眼睛猩紅一片,喉嚨滾動了一下。

他做過無數個有關這人的美夢,次次都回味無窮,醒來後,心底卻是掩不住的淡淡失落,還有更強烈的渴望。

夢終究是夢,沒有現實中那溫熱美妙的觸感。

此刻的顧南舟如同置身火籠,渾身滾燙得難受,一接觸到冰涼的身軀,他便主動貼了上去。

“給我……”他毫無意識地呢喃。

身上的人悶哼了一聲,望着眼前主動投懷送抱的可人兒,他眸中猶豫了幾秒,粗糙的手摸向青年的臉。

光溜溜的,如同被剝了皮兒的雞蛋。

這美妙的感覺讓他一時上了瘾,有些停不下來,再加上美人兒一副任由君采撷的模樣,高壘頓時更大膽了。

肆意地游走,肆意地揉捏。

他不再壓抑自己,開始釋放自己的天性,讓小将軍終于嘗到了浴血奮戰的滋味,氣勢洶洶!

顧南舟悶哼了一聲,小臉煞白,從嘴裏擠出了幾個字 : “……大将軍,能不能讓你的小将軍溫柔一點。”

高壘身體一僵,他沒想到顧南舟蒙着黑布,竟然能認出他,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小将軍也有往後退縮的趨勢。

感受到它的膽怯,顧南舟連忙開口 : “別走!”

小将軍下意識聽話地前進,惹得顧南舟渾身一陣戰栗,打了個哆嗦,身體迅速地緊縮了一下。

等他适應了它的存在,才緩緩地開口 : “……你是第一個吻我的男人,也是第一個看光我身子的男人,不如,也做第一個要了我身子的男人吧。”

不知為何,聽到這話,高壘心中竟然生出了一股怒氣。

為什麽要在這些話的前面加上“第一次”這個前綴。

難不成,他還想找別的男人?!

思及此,一股濃烈的占有欲驟然占據他的整個心頭,他開始肆無忌憚,開始毫無顧忌地動作起來!

因為藥性,顧南舟感受到了一陣節奏非比尋常的快感,然而久了,卻也受不了他的這番蠻沖橫撞。

“呆子……慢……慢點。”

片刻後,高壘摘下了他眼前的黑絲帶,擡高了青年的身子,讓他看清自己占有他的整個過程。

他眸中閃過一絲狼光 : “……是像現在這樣嗎?”

反正他都認出他是誰了,不如破罐子破摔,讓他清清楚楚地看清,他們是如何颠鸾倒鳳的。

顧南舟瞥了一眼,便臉色緋紅地偏過了頭。

即使上次摸過了肥碩的小将軍,卻也沒想到,小将軍精神抖擻的模樣居然是這般猙獰,這般厲害!

房間裏,暧昧的氣息充斥了整個房間,水漬聲,嬌喘聲,連綿不絕,延續到了第二天清晨。

黎明漸漸到來,只見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抱着一床被褥,身形猶如一頭獵豹似的,迅速竄上了屋頂。

很快就離開了瑞王府。

将軍府裏,已經有一些下人開始起來幹活了。

有個小丫鬟正在給院裏的花草修剪,感覺身後有風聲,她驚詫地回頭。

只見“嗖”地一下,面前閃過一道黑色的殘影!

她驚呼了一聲,大剪刀掉在了地上!

半響後,她回過神來,警惕地往四周掃視了一圈,并沒有見到什麽可疑的人,這才撿起剪刀繼續修剪。

大概是一只貓吧,她心想。

高壘抱着懷裏的青年一路直奔自己的房間,将房門輕輕掩上,他才大步朝床榻走去。

他小心地将懷裏的人放在床上,打開被子,看見了青年身上暧昧的紅痕以及一些幹涸的……

男人想到了什麽,冷峻的臉上陡然滾燙起來,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紅暈。

他昨夜,好像有些失控了。

他出門左拐,就看見了那個在院裏剪草的丫鬟,于是把她叫了過來,讓她通知後廚,準備一些熱水。

後廚的人效率很快,沒過一會兒就送來了,兩個小厮手裏各自都提了兩桶熱水,進屋倒進木桶裏。

這個過程,他們目不斜視,仿佛沒看見床榻上被子凸起的形狀。

等一幹閑雜人等離開後,高壘才走向床榻,将光裸的人兒從被子裏掏了出來,朝屏風後走去。

他将青年小心地放進了木桶裏,讓他的身體被溫熱的水流包裹着,然後開始動手給他洗澡。

粗糙的手掌滑過青年的每一寸肌膚,這美好的觸感像是平原上點起的星星之火,又将野獸的欲望點燃了。

高壘強忍着身下的沖動,仔細地給青年清洗。

然而,上半身清洗幹淨了,下半身卻在水下,以他站立在木桶外的姿勢,根本沒法幫他清洗。

“臨洮……公子?”他試着叫醒沉睡中的人兒。

然而被他折騰得十分疲憊的某人根本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只是從鼻子裏輕嗯了一聲,就沒了聲響。

高壘無奈,他只得将自己的衣服褪去,踏進了木桶裏。

因為男人的進入,木桶的空間便顯得狹窄了很多,裏面的溫水瞬間溢了出來,地上一片水漬。

高壘深吸了一口氣,給自己找了一個借口,他只是幫他清洗,并沒有別的龌蹉想法,所以沒什麽。

手順着水流往下移,當觸碰到某個不可描述的部分時,他呼吸沉重了起來,開始喘起了粗氣。

他就不該相信自己的自控力!

尤其是在嘗葷之後!

艱難地為青年清洗了身體,高壘潦草地給自己清洗了一遍,便匆匆地踏出了木桶,從屏風上拿了一件中衣穿上。

小心地将青年抱出來,給他全身擦拭幹淨,然後抱到床上,給他蓋上了厚厚的被子,仔細掖了掖。

房間只有自己的衣裳,可是自己的衣服對青年來說過于偏大,別的男人的衣服,更是想都別想。

所以,他勉強随便找了件寬大的白色中衣給他穿上。

至于褲子,還是別穿了吧,待會兒還得給他擦藥。

做完了這瑣碎的一切,高壘不但沒有感覺到煩躁,心中反而有一抹淡淡的滿足,就算為他做再多也願意。

這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高壘走過去打開門,就看到了一個打扮清雅的女子站在門外,他愣了愣,“……雅荷,你找我可是有什麽事?”

雅荷是他的表妹,她父母幾年前雙亡,而自己又是她唯一的親人,便把她留在了府中,府裏的人都稱她雅荷小姐。

雅荷見到他,眉間浮起了一絲溫柔的笑意 : “壘哥哥,我昨晚來找過你,可是下人們說,你去宮裏參加晚宴了。”

高壘眉頭微蹙,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屋裏,見人還在沉睡,便走了出來,動作輕柔地掩上了門。

雅荷見狀,眸中閃過一絲複雜,臉上卻笑語嫣然 : “……壘哥哥,你莫不是也學別人那般金屋藏嬌?竟還怕妹妹驚醒了她?”

高壘走到院中,臉上恢複了尋常的冷漠,“我的事兒我自有分寸,你別到處亂說。”

他常年在軍中,很少回到府裏。

然而每一次回府,他都能若有若無地感受到雅荷含情脈脈的眼神,獨處的時候,她甚至來拉他的手。

不過都被他一一避開了。

雅荷眸中閃過一絲自嘲,“壘哥哥,雅兒在你眼裏竟是那種喜歡嚼舌根的人嗎?”

高壘神情隐隐有些不耐煩。

昨天在晚宴上,他發現青年幾乎沒怎麽吃東西,之後又中了藥,被自己這樣那樣折騰,肚子肯定早就餓了。

他得跟後廚的人好好吩咐,讓他随時準備溫熱的食物,保證青年醒來的時候,吃的都是溫食。

可是,表妹卻在這裏跟他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讓他有些心煩。

“好了,你也別想太多,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說完,他看都不看她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身後的女子怔怔地看着那道背影,直到那人消失,她還站在院子裏。

她回頭看了一眼房門,眸中閃過了一絲不甘和陰冷。

随後,也轉身離開了。

直到傍晚的時候,顧南舟才悠悠地轉醒過來,看着陌生的床帷以及被褥,他怔了一下,慢慢地坐了起來。

“嘶!”

身後的某處忽然撕裂開來,他倒吸了一口涼氣,躺下也不是,坐也不是,一時進退兩難。

昨晚瘋狂的畫面在他的腦海裏一一湧現,那個男人霸道的啃咬,渾身散發的濃烈荷爾蒙味道,滾燙的小将軍……

“你醒了?”

耳畔傳來一道磁性低沉的男聲,顧南舟側過頭,便看到了那個被刀疤橫跨半張臉的男人。

“你……”

說完這個字,顧南舟忽然不知道說什麽。

難道要他指着他的鼻子質問,質問他為什麽要對自己做這樣的事麽?

昨夜的情形他也很清楚,他被那熏香搞得整個人如饑似渴,箭已經繃在了弦上,不得不發!

高壘繃着一張臉,整個人面無表情 : “我今早上給你抹過藥膏了,剛才好像又撕裂了,待會兒記得再抹一遍。”

“哦。”顧南舟被他一番正經的話說得有點愣,傻傻地點頭。

“我去叫人把粥給你端過來。”說完這最後一句,高壘就轉身離開了房間。

直到這時,顧南舟才回過神來。

這怎麽跟他想象的不一樣,他還以為那個呆子在要了自己之後,至少會對自己臉色好一些呢。

畢竟,昨夜那個呆子哼哧哼哧的模樣,就像是第一次嘗到腥味的毛頭小子,毛毛躁躁的。

想到昨天的事,顧南舟不由眯起了眼睛,說實話,他還得感謝這個呆子,要不然他就被幾個猛漢做死了。

雖然讓這個呆子占到了便宜,但好歹自己對他有那麽一絲好感,發生了這種關系,也不是不行。

而江統,那個心思歹毒的男人,看來他沒想過讓自己活着走出瑞王府!

原本他還有幾分猶豫,覺得江統雖然心思深沉,但本性不至于那麽壞,所以昨天并沒有對他下手。

但出了這件事,他就不會對他仁慈了!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天經地義。

高壘端着一碗粥進來,木讷地送到床上的人手裏,顧南舟斜着眼睛睨了他一眼,靠在床柱上,沒接。

“我全身使不上力,要不你喂我好了。”

高壘愣愣地看着他,臉上浮起了一抹紅暈,眸中閃過一絲無措。

他很快冷靜了下來,在床榻邊坐下,用湯勺舀起碗裏的粥遞到他嘴邊,盯着他紅潤的嘴瞧。

他知道青年此刻正直直地盯着自己,所以不敢與他對視,只能動作僵硬地維持着這個姿勢。

顧南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終于不再戲弄他,張開了嘴,握住他的手,将那勺溫熱的粥送進口中。

感受到手背上的溫度,高壘整個人僵硬了。

他心裏越緊張,臉繃得越緊,再加上那道猙獰的疤,無形中,給人一種兇神惡煞的感覺。

顧南舟眸中閃過一絲惡趣味,忽然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将嘴裏的熱粥送到了他的口中。

離開時,輕輕咬了咬他的下唇。

帶着一絲暗暗的挑逗意味。

高壘整個人都蒙圈了,他呆愣愣的,一副神游物外的表情。

他回過神來,就看見了青年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沉下了臉,“如果不想喝粥,你直說便是了。”

說完這句話,他心裏不由懊惱起來。

他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顧南舟整個人一怔,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低下頭沒再說什麽,從他手裏接過那碗粥。

“你走吧。”他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

“花”

高壘心裏有些後悔,都怪自己不會說話。

見青年沒有再說話的意思,他只能在心裏嘆了口氣,然後起身站了起來,朝門口走了過去。

之後兩天,高壘每次都來給他送飯,兩人幾乎沒說一句話。

高壘的心裏忽然有些煩躁,不是對青年不滿,而是恨自己嘴笨,他明明很想跟他說話的。

“臨洮公子。”終于,他鼓起勇氣開口。

“嗯?”顧南舟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你的傷勢都好了嗎?”對,就這樣,向他表示關心,高壘在心裏給自己點了個大大的贊。

“能下床了,明日我就收拾收拾回花萼樓,這些天打擾将軍了。”顧南舟低頭地喝着碗裏的粥,聲音沒什麽起伏。

“不是!”聽見這話,高壘有些慌了,“我不是這樣的意思,你可以在這裏多呆幾天,等傷養好了再……”

要是能一直不好就好了,這樣你就可以永遠住在這裏。

“哦?”顧南舟挑眉看他,“我留在這裏不會礙高将軍的眼嗎?”

高壘抿了抿嘴 : “不會的,你的傷……是因為我才造成的,理應讓我照顧你。”

這時,房門忽然被敲響,兩人都下意識朝門口望了過去。

顧南舟擡頭瞥了他一眼,“高将軍不去開門嗎?”

高壘這才回過神,朝門口走了過去,打開了門。

“雅荷,你來做什麽?”他皺緊了眉頭,用高大的身材将門嚴嚴實實地堵住,不讓她看見裏面的人兒。

雅荷見他這般維護房裏的女子,不由撒嬌道 : “壘哥哥,我聽府裏的下人們說,裏面的女子前幾日就醒過來了,你讓我見見她嘛,說不定我們還能做好姐妹呢。”

她的聲音故意提高了幾個分貝,讓屋裏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高壘冷下了臉,“誰告訴你他是女子的?”

雅荷愣了一下,傻傻地問 : “他不是女子?”

高壘下了逐客令 : “他才剛醒來,身體還沒養好,不适合見人。”

誰知,屋裏忽然傳出了男子的清朗聲音,帶着一絲慵懶。

“讓她進來吧。”

高壘愣了一下,他握緊了拳頭,雖然心有不願,卻還是放她進來了。

當看到半倚在床榻上的美豔男子時,雅荷不由看呆了眼,腳步停在那裏,目光久久地停在美人身上。

顧南舟側頭看了她一眼,嘴角輕輕一勾,掃了旁邊的高壘一眼,戲谑地問 : “……這位姑娘就是高夫人吧?”

高壘愣了一下,立馬反應了過來,連忙擺手,語速飛快 : “不是不是,她只是我的一個遠房表妹,暫時住這兒。”

聽到高壘的話,雅荷不滿地瞟了他一眼,小聲嘟囔了一句 : “人家才不願意當你的表妹呢,你這個木愣子!”

說完,她将目光轉向床上的人,暗中悄悄捏緊了拳頭。

就算長得比女子還要絕色又怎樣,對于男人來說,不過是床上的玩物罷了,又不能傳宗接代!

顧南舟笑得更加燦爛 : “……姑娘說得可真對,他可不就是木愣子一個嘛。”

他又不是個傻子,女子眸中的愛意他怎麽可能看不見。

雅荷被他妩媚妖魅的笑容看呆了,等回過神,她心裏漸漸生出了一絲嫉妒,恨不得将這朵妖豔的花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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