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當俞星陳說“不怎麽樣”後,病友依舊執着地将“朋友”喊來,病房裏達成大型相親現場。

活了一百多年的老人家見過太多世面,以一種“慈祥”的姿态磕家常,好在相親對象相當有風度,以探病的理由前來,時間差不多後便離去。

事後得到反饋,對方很滿意,看俞星陳意思。

病友樂呵呵,“怎麽樣怎麽樣?”

俞星陳剝桔子吃,“我沒有尋第二春的打算,你放棄吧。”

話雖如此,病友卻變相地喊來各種八竿子打不着的朋友,每天好幾輪探病,不知道的人以為他病入膏肓,終于這樣半個月後。

這天清早,一陣殺豬般的叫聲打破他的美夢,由病友兄長指揮,護士醫生齊上手,将此人石膏拆除,勒令出院。

俞星陳樂得看戲,病友鬧了會發現太丢人,于是朝他哥秘書說:“那你們幫着把星陳的出院手續也辦了,把我兩送到福天福地的那套公寓。”

兄長秘書齊好奇,聯系一下近期傳聞,尋思着住院一趟住出來個男朋友?都打算同居了?

不過兄長樂見其成,總比癡心妄想聞總好,于是安頓道:“小別,那你們好好相處,別再搞事,好好過日子。”

病友眼珠一轉,露出個乖巧的表情,“哥,你放心,我這輩子認定星陳了。”

俞星陳被這話吓起一身雞皮疙瘩。

——

雖然不是自己家,但總比醫院住得舒服。

他回國兩個月,沒來得及找個房子,恰好病友邀請,便欣然應允。

當晚病友下廚,慶祝二人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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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戲精繼續曬朋友圈,俨然一副找到第二春生機勃勃樣。

俞星陳打下手幫忙,病友随口問:“你前任什麽樣啊?性格,長相之類。”

“很高,很帥,什麽都會,性格的話……超級冷漠,天生缺點感情吧,我曾經想要養貓,他不喜歡,就沒養成。”

“有照片嗎?”

“沒有,他也不喜歡照相。”

“那他喜歡什麽?”

俞星陳想了想,前任從來沒有表現出對某些物件的特殊情感,除了……他厚臉皮地說:“我。”

病友大笑,“靠!你要不要臉!你們分手了!”

“但是他不會忘了我。”

病友說:“俞星陳你表臉。”

他指控道:“果然你們被愛的都有恃無恐!”

俞星陳笑了笑。

隔天病友聯系的律師過來,俞星陳與他商量,由他全權代理起訴卡車司機。

随着病友出院,他的手機來電不停,終于收拾行頭出門工作,走之前還在喊:“星陳!我抽屜裏有幾把車鑰匙,你要出門的話随便挑一把……”

他下樓後才想起對方的腿并不适合開車。

在家的俞星陳也待不住,看了看招聘信息,随便選了個翻譯的工作。

他活了一百多年,傍身的技能不少,之前的三年在澳洲,幹得也是翻譯的工作。

——

幾天後他出門上班,病友看着垃圾桶裏被人徒手扳開的石膏,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所謂“随便選”,便是選到了知名企業廣豐集團,極少有非高管人士開豪車上班,他新提的車依舊是白色,打眼,當天中午他的大名已傳遍整個廣豐大廈。

下午病友邀請他下班吃飯喝酒,早退來廣豐大廈大門口等人。

來往男女認出這位富二代,心想這人真是長情,還對他們聞總念念不忘。

俞星陳上這輛賊船的時候,發現被同事施以注目禮。

——

廣豐大廈某層某辦公室裏,落地窗前站着兩位西裝革履身形挺拔的大佬,正朝下看。

樓層太高,下面人如蝼蟻,只能看到移動的黑色物體,乙大佬問:“他不是來堵你的?”

江氏二世祖又來堵廣豐大佬僅用一分鐘傳遍集團,不小心聽到大佬秘書八卦,故有此一問。

甲大佬答:“新歡。”

乙大佬不是八卦的人,卻沒停住話題,“你們分手多久了?”

甲大佬:“兩個月。”

乙大佬沉默三秒後問:“兩個月……他如果來求你複合,你會不會同意?”

甲大佬終于好奇合作夥伴怎麽問這麽多,乙大佬說:“你……設想你一下同意或拒絕的心裏路程。”

甲大佬:“拒絕。”

乙大佬一時間忘了他在探聽別人隐私,追問道:“為什麽?”

甲大佬笑問:“有酒嗎?”

乙大佬意識到自己問太多,自嘲一笑。

甲大佬咂摸出一股天涯淪落人的味道,問:“先吃飯,然後去酒吧坐坐?”

——

不死者百毒不侵,卻怕酒精。

他們喝酒會醉,像尋常人類那樣。

酒吧的經理親自過來迎江二世祖,表示包間一直給他留着,江別卻執意要坐大廳。

他要了好幾瓶酒,摻着喝,很快便酒意上頭。

俞星陳以為他又要鬧,比如哭着說聞總怎麽就不愛他了,卻沒想到這位酒品奇好,蛇形走位晃進舞池扭起來。

他自己在卡座裏慢慢喝,臉上一直笑眯眯,中途去洗手間,回來後江別已經回到卡座。

舉杯要碰,俞星陳問他:“還能喝嗎?”

江別笑,“你江哥可是海量。”

只好與他碰一杯。

——

兩位大佬來得遲,但因外貌出衆氣場強大,吸引一票目光。

兩人挑了個角落坐下,點了兩杯酒。

酒吧裏處處有江別的“耳目”,不肖三分鐘,有人在他耳邊嘀嘀咕咕,可是他連頭都沒轉,只是笑笑,握住身旁人的手,“以後聞總來酒吧不需要告訴我了。”

服務生立馬明白,朝俞星陳微笑,然後離開。

可想而知,這個消息将迅速傳遍八卦圈。

俞星陳對于自己即将參與新一輪的八卦很無奈,他也明白江別在電影院的那句“欲擒故縱”,四字告別語不過是“故縱”的開始,他環環相扣,只為試一人心,只不過看那人反應,古井無波。

結局不容樂觀。

甲大佬這邊自然也有人通風報信,他表情如同路人,只是客氣道:“謝謝。”

乙大佬好奇地朝通風報信者所指方向看一眼,卻愣住。

左前方卡座裏兩個人,其中一人側臉相對,酒吧裏燈光昏暗,打在他弧線分明的側臉。

恰巧這時,一陣吶喊聲蓋過來,舞臺上一組人排開站,衆人圍向舞臺,又是嘶吼又是跳起來,江別拉着俞星陳擠進人群,雖不是樂隊粉絲,但跟着大家一起瘋狂。

甲大佬看他神情,問:“看到誰了?”

李軒于笑起來,冷漠的臉上難得的開懷笑容,卻不打算回答聞郗的問話,重逢這種心情,自己一個人知道就好。

俞星陳擠在人群裏,過了不久有些不适,轉頭已不見江別,總感覺有人在扯自己,順着這勢頭自擠出來,頭暈目眩之下,仿佛看到前任的臉。

他傻笑一聲,撲進前任懷裏,摟着他腰,“我好想你啊。”

李軒于也緊緊抱住他,知道是這人醉了才會這樣。

——

一年前,長生聯盟群五十三人聚集某火山,為因精神疾病跳火山自殺的第二人舉行祭奠儀式。

千年歲月太過于漫長枯燥,生命原本存在的意義毫無意義,有人瘋魔,選擇自殺。

聯盟中有一位科學怪人,他研究得知不死者兩種極端的結束毀滅方式,卻成了同類自殺的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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