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洛家老七

“不是說明天才到嗎?”到了僻靜處,楚燈左右看看:“沈禾呢?”

“他回了瀛洲。”周山季答道。

楚燈:“你呢?”

周山季臉色很不好:“我去了蓬萊,島主也在。”

島主?楚燈心思急轉。

周山季稱呼穆涼為師祖,稱呼宋斂一般都是連名帶姓加尊稱喚一聲“宋斂島主”,只有對一個人,才會這麽不見外地喊。

那就是楚燈他親娘,瀛洲現任島主,宋來月。

宋來月是宋斂的親妹妹,楚燈喊他一聲舅舅,而兩個外甥中,宋斂最喜歡的是楚應潭。

楚燈生無可戀:“我娘說什麽了?”

周山季比他還生無可戀:“她讓我們回去。”

不用說,楚燈回到三島這件事肯定是穆涼告訴宋來月的。

“山季啊,師叔平時對你怎麽樣?”楚燈笑眯眯地看着周山季。

周山季面無表情:“別指望我給你頂着。”

得得得,師侄是指望不上了,楚燈郁悶地想。

周山季:“問道會結束了就回瀛洲。”

“行行行。”楚燈一邊往回走一邊抓了抓頭發,腦子裏想着怎麽應付他老娘的盤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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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房中,桑十一似乎已經睡着了,楚燈輕手輕腳地爬上床,沒有察覺到旁邊桑十一身體僵了一下。

桑十一沒睡着,他裝睡了很久,聽着旁邊的人呼吸漸緩,才小心翼翼地翻過身,盯着楚燈看。

月光從窗外照進來,楚燈的側臉上有一層光邊,照得他眼睫都清晰可見。

鬼使神差地,桑十一慢慢湊上去,楚燈的鼻息噴到他下巴上,桑十一鬼迷了心竅般,将唇貼了上去。

那淡色的唇一如他想象的那樣柔軟,桑十一突然瞪大了眼,靈臺清明,迅速離開了楚燈的唇。

我幹了什麽!?

桑十一心煩意亂地用被子蒙住頭,不多時,便睡着了。

旁邊的楚燈卻睜開了眼,臉色難看。

剛才十一親他了,沒錯。

可問題是,楚燈心裏第一時間想的居然不是“你這孽徒居然做出如此有違剛理倫常之事”,而是“下次多喝點水再親你嘴怎麽這麽幹”。

楚燈覺得自己怕是也瘋魔了。

他腦子裏亂糟糟的,一夜沒睡,第二天天剛亮就起來了。

桑十一睡得正香,楚燈就看着他發呆。

這小子,喜歡誰不好,怎麽偏偏就看上我了呢?

雖說我是風流倜傥潇灑俊郎芝蘭玉樹的美男子,可我是他師父啊。

對自己的徒弟下手,未免太......

楚燈還在糾結,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思考的問題出了偏差,這個時候不應該糾結師父徒弟的問題,他應該斷了桑十一的念想才對。

而桑十一很快就醒了,一睜眼,就看見楚燈苦惱的表情。

他第一反應是楚燈儲物袋裏的兔子離家出走了。

“醒了?”楚燈回過神來,伸了個懶腰。

桑十一的目光在他細窄的腰上停留片刻,然後移開。

楚燈面無表情地想:“小樣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看哪裏!”

“十一,走啦,問道會馬上開始了。”景故頂着一頭亂發打着哈欠敲了敲門,轉身看到了周山季。

頭發淩亂衣衫不整的景故:“......”

一息之後,景故衣衫整潔,頭發規規矩矩地束好,臉上帶着完美的笑:“別來無恙,師兄。”

周山季:“嗯。”

景故瞬間就把問道會和桑十一忘到了腦後,屁颠屁颠地跟着周山季。

“師兄,你要來看我的比試嗎?”景故興沖沖地問。

周山季下意識地想拒絕,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好。”

景故眼角眉梢頓時染上了笑意,漂亮的眸子裏似有光。

桑十一慢吞吞地穿衣走出房門,楚燈跟在他身後。

等他們到了武場,才發現他們是最後到的。

武場上空正好出現了金色小字,十八個編號每個下面有九對名字,桑十一是十一號第一排。

景故這次沒有抽到第一排,而是第九排。

他今天又穿了紅色的衣服,妖嬈濃烈的顏色配上他豔麗絕倫的五官,說不出的風情萬種。

桑十一用腳趾頭都想得到他是穿給誰看的。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景故都拿着折扇扇了半天了,周山季還是目不轉睛。

桑十一走上擂臺,餘光飄到臺下的楚燈身上,勾起唇角淺笑。

他對面是個女修,來歷不小,是瀛洲第三家族洛家的七小姐洛裳,洛裳看着桑十一淺笑的樣子,忽地紅了臉。

桑十一一眼看出洛裳的修為不過金丹中階,不屑地笑了笑。

臺下楚燈倒是皺起了眉,若是他沒記錯,這位洛七小姐今年剛好百歲,天賦不佳百歲才金丹修為,此生無緣合體期,可因為是洛家家主最小的女兒,頗受寵愛。

十一是元嬰初階,洛裳跟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若是十一下手重了些,只怕洛家回來找他麻煩。

不負楚燈所望,桑十一出手極狠,盛衰分出千萬根,在陽光下閃着細碎的光,在桑十一的控制下從四面八方朝洛裳圍去。

洛裳還沒反應過來,可憐的小姑娘丢出一個木偶,勉強擋住了面前的金絲。

她竟是個傀儡師!

臺下圍觀的景故皺了皺眉,看到木偶的時候下意識地把它跟自己的巾酒做對比。

“沒有巾酒精致,還沒有完全控制好,不能煉一遍,傀儡術掌握得不行,木偶磨合不夠......”景故喃喃自語,絲毫沒有看到旁邊周山季變了的臉色。

末了,景故總結道:“半吊子傀儡師,上不得臺面。”

“跟你比如何?”旁邊低沉的聲音響起。

景故立刻驕傲了:“那肯定差遠了。”

說完他才意識到發問的人是周山季,有些尴尬地辯解:“啊,師兄,我沒有不謙虛,我只是......只是......”

景故索性閉了嘴。

周山季沒有再問,他心裏只覺得諷刺。

師尊啊,你親生兒子陣法符咒傀儡術劍術一樣沒學,面都沒見過的關門弟子卻将傀儡術自學得如此透徹。

你九泉之下,是該哭還是笑。

臺上比賽仍在繼續,洛裳很明顯打不過桑十一,高臺上宋斂和一幹長老已經注意到了桑十一。

百歲之下,元嬰修為。

宋斂目光沉沉,百歲之下能有如此修為的,他只知道一個人。

楚燈。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就這樣對我!”洛裳被桑十一無懈可擊的攻擊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一時氣氛便開了口。

“你要是敢勝過我,我爹爹不會放過你的!”洛裳氣勢洶洶地威脅。

桑十一面無表情地用盛衰凝成鞭子,把洛裳抽下了擂臺。

“桑十一勝!”

楚燈走到憤憤不平的洛裳面前,伸手敲她的額頭:“小七,還記得我不?”

洛裳愣了一下,随後欣喜地大叫起來:“燈哥哥!”

桑十一走到楚燈面前,默不作聲。

“你!”洛裳看見他就來氣,“就算我打不過你,你就不能讓我輸得好看點?”

居然把她一鞭子抽下擂臺,讓她丢這麽大的臉,洛裳一口氣哽在喉嚨咽不下去。

楚燈連忙出來調和:“他就這樣,小七,別記恨他。”

洛裳疑惑:“他是你誰?”

楚燈理所當然:“我徒弟。”

桑十一的目光閃了閃。

洛裳還是咽不下這口氣,問道會開始兩天,她在新秀之中也算有點名氣,如今輸得這麽慘,多丢人。

“我去看景故的比試。”桑十一跟楚燈打了個招呼,閃身進了人群。

洛裳跺跺腳,氣沖沖地走了。

楚燈無奈,找到周山季:“走,去看你小師弟。”

景故站在臺上,看見周山季也來了,沖他笑了笑,到讓對手看呆了。

周山季面無表情,強行忽略內心深處不易察覺的悸動。

出乎意料的是,景故沒有用巾酒,而是掏出一把金針,靈力驅使下金針浮到半空,移動起來。

對方搞不懂景故要幹什麽,大喝一聲舉着劍刺過來。

蓬萊的劍修啊,景故想。

當金針分別移動到了各自的位置,景故手一壓,金針直直紮入地上。

周山季眼睛忽然一亮:“藤牢!”

藤牢是禁锢陣法的一種,周山季一直以為景故是傀儡師,卻沒想到景故書看得多,本事也多。

這個藤牢雖然并不成熟,而且可以看出陣主手法的生澀,對付修為比景故低的對手,卻是綽綽有餘。

很快,無形的阻隔便把對方禁锢在方寸之地不能動彈,景故走上前輕輕在對方腦門上彈了一下:“我贏了。”

那人便被他彈下了擂臺。

桑十一一看就知道景故在投其所好,周山季學的是陣法,景故為了引起他的注意,真是下功夫。

怪不得早上起來一副沒睡醒的模樣,晚上把那本陣法的書看了不知多少遍吧。

雖說從蓬萊帶出的書都還回去了,但架不住景故閑,他在試煉谷內沒事幹的時候,把那些書都抄了一本。

那邊琉璃的比試和穆殊的比試都結束了,傅姝和顧離珠也快了。

“十一,我有話對你說。”楚燈把桑十一帶回世安宮的住處。

“嗯?”桑十一無端緊張起來。

“我......”楚燈剛要說什麽,就被外面跑進來的景故打斷:“城內出事了!”

“什麽事?”楚燈頭疼地看着他。

“有人被殺了,是瀛洲洛家的七小姐。”景故語速飛快地說完。

“什麽!?”楚燈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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