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夜良宵
楚燈的意思是回三島,順便把楚應潭來找桑十一的事說了,周山季的臉色便沉了下來。
這麽些年,三島一直在浮絮的陰影下戰戰兢兢,那群人簡直就是瘋子,手段殘忍且花樣百出,周山季就想不明白了,不就殺個人取個金丹嗎,怎麽有這麽多種方法?
手段殘忍到簡直令人發指,浮絮那幫瘋子所過之處,周山季每次去處理屍體時心中的殺意都會多一分。
還好三島主要的城池都被他和宋來月聯手布下了陣法,浮絮的人最多殺些散修或是出去歷練的弟子。
不過長此以往,三島人心動搖,瀛洲島主或是蓬萊島主的位置,又如何坐得穩?
方丈就別說了,自宋斂死在楚應潭手上,方丈被占領了一大半領土,方丈的修士根本就是一盤散沙。
楚應潭到底要什麽?或者說,浮絮到底要幹什麽?
還不夠嗎?他們一定要這天下大亂,世間不得安寧,讓蒼天降下雷劫嗎?
周山季沉聲道:“無論楚應潭想要幹什麽,都要阻止他。”
楚燈點頭:“我知道。”
“所以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回去。”周山季一刻也等不得。
景故卻不是很懂他的心情:“急什麽,我還準備去跟張嬸的曾曾孫子道個別呢。”
“張嬸有曾曾孫子了?”桑十一奇道。
景故翻了個白眼,大驚小怪,都七十七年了還不許人家有曾曾孫子?
立刻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桑十一不說話了,原來真的已經過了七十七年了。
只是他周遭人事未變,歲月的流逝他不曾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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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故想着跟留煙村的人們道個別,周山季卻是急了:“若有來日,再回來道別也不遲。”
景故:“七十七年前我們走的時候我還說以後回來喝張嬸兒子的喜酒。”
結果呢,景故再次回來倒是喝了她曾曾孫子的喜酒。
可周山季堅持立刻就走,楚燈也覺得不能浪費時間,桑十一自然唯楚燈是從,琉璃表示毫不在意。
最終景故只能少數服從多數,他想,下次會回來的吧,應該趕得上張嬸曾曾孫子的兒子的喜酒吧?
他從沒想過此次一別,便是永遠。
景故摘葉做舟,傀儡師的好處這時便顯現出來,控制與利用,傀儡師永遠能做到最好。
他們沒有直接回瀛洲,而是先去了烏楓島,顧銘在那裏等着他們。
景故早已傳信,可顧銘沒想到周山季也跟着來了,景故也沒告訴他啊。
“師兄。”顧銘笑眯眯地對楚燈作揖。
楚燈也笑眯眯地回了個禮,而周山季只是冷漠地對顧銘點了點頭。
顧銘對他的态度完全就是無視,景故憑直覺,這倆人有仇。
顧銘:“你們回來就好啦,蓬萊出事了,明日我要去一趟永蔚城,一起去嗎?”
楚燈眉心一跳:“出了何事?”
顧銘:“穆如歸傳來的消息是浮絮在永蔚城旁邊的和安城裏殺了不少人,而且都是些修仙世家的人,和安城主已經向蓬萊宮,可惜蓬萊宮支援不及,現在和安城已經被屠了大半。”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都變了臉色。
穆如歸都向瀛洲傳信了,連烏楓島的顧銘都知道了消息,可見和安城的屠殺嚴重到了什麽程度。
只是......若是蓬萊宮都解決不了,那瀛洲派去的人估計也不會是什麽修為高的。
畢竟誰也不知道浮絮的人滲透到了什麽地步,若是瀛洲派去衆多高手,內部必然空虛,到時候若是浮絮趁虛而入,而和安城的危機也無法解除,瀛洲的困境和蓬萊的困境又有何人能解?
只怕大陸,會變成他們唯一的退路。
就算是只能退往大陸,估計也沒多少人願意去。
除非修為達到合體,否則在沒有靈氣的大陸,修為會逐漸流失。
而三島的修士還不知道,一場針對大陸的陰謀已經展開。
夜裏楚燈和桑十一自然住一個屋,顧銘還在調侃桑十一終于如願以償,以後該過着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了,把他鬧了個大紅臉。
然後楚燈就發現桑十一這個人經不起逗,晚上早早地躺在床上等他。
桑十一微微紅了臉,強作鎮定地慢慢把衣服脫了準備上床睡覺。
他掀開被子,僵硬在那裏,楚燈沖他眨眨眼,桑十一羞惱地叫他的名字:“楚燈!”
楚燈絲毫不害羞,大大方方地把被子踢開,讓桑十一看了全貌。
眼前的軀體修長美好,楚燈的皮膚很白,在燭光下有一層瑩瑩的光輝。
“你把衣服穿上!”桑十一轉過身坐在床邊,手緊張地放在膝蓋上,脊背很直,緊張得汗都下來了。
楚燈完全不知羞,他慢慢坐起來,手勾住桑十一的脖子:“怎麽,這時候知道不好意思了?”
桑十一一動也不敢動,他清晰地感受到了下腹的欲望,完全沒有經驗的默默感受着。
然而他低估了楚燈的臉皮。
這家夥臉皮比永蔚城的城牆厚多了,他兩只手環着桑十一的脖子,半個身子趴在桑十一後背,在他耳邊呵氣。
楚燈滿意地看着桑十一的耳朵也變得通紅,放聲大笑。
桑十一惱羞成怒,忽然轉身壓了下去,楚燈笑嘻嘻地看着他,桑十一便吻了上去。
楚燈伸手彈指熄了燭火,回應着桑十一。
夜色寂靜,坐在他倆房頂上賞月的景故不由感嘆桑十一動作真快。
景故惆悵地賞月亮,月亮卻躲在雲層裏不肯出來,屋裏那倆人也是,不知是不是興致來了察覺不到他在這裏,絲毫不知收斂,那一聲聲叫得景故都聽不下去。
不過他臉皮也薄不到哪裏去,聽了這許久臉不紅心不跳。
他想啊,若是周山季跟桑十一一樣膽子大,自己也不用單相思這麽多年了。
明明就喜歡他吧,還不肯承認,非要嘴硬,那樣子景故都看不下去。
他想了想,覺得光看躲在雲層裏的月亮有什麽意思,于是從乾坤袋裏拿了壺好酒,一個人喝了起來。
喝着酒等着月亮從雲裏出來,耳邊還有一場好戲可以聽,日子簡直不要太美好。
聽着聽着,景故興致就上來了,隐藏好了氣息悄悄揭開一片瓦,津津有味地趴着看。
啧,桑十一明顯不行啊,看看人家楚燈,都還有精力笑他。
要他是楚燈,早把桑十一從自己身上踹下去自己上了。
不過不是楚燈奈何不了桑十一,他實在懶啊,這種力氣活當然應該桑十一來做,他只需要躺着享受,順便調笑他的小十一。
景故看得津津有味,沒注意到周山季不知何時也上了房頂,站在他背後靜靜地看着他。
景故看着看着,伸手拿酒壺,餘光瞥見一片一角,回頭看去,見周山季臉上有一種難言的表情。
按理來說,被自己喜歡的人發現在看這樣的事,應該會不好意思的。
可惜景故不是一般人,這貨有些微醺了,便對周山季招手,小聲道:“過來過來,咱們一起看。”
周山季的表情頓時更難以言喻了。
他坐在景故旁邊,看着他的後腦勺發呆。
景故一邊看一邊喝酒,看着看着就看累了,他翻了個身躺在屋頂上,仰頭看周山季的下巴。
真好看,怎麽看都好看,他想。
景故賊心頓起,伸手揪住周山季的衣領把他往下拉。
周山季一個不穩,眼疾手快地撐住了身體,鼻尖幾乎和景故相碰。
“你......”周山季愕然對上景故的眼睛,微挑的眼尾因為醉酒的原因,那抹嫣紅幾乎是濃墨重彩的。
景故酒量比桑十一差多了,基本喝半壺就醉,何況剛剛興致來了喝了滿滿一壺酒,現在醉得自己是誰都忘了。
他喝醉了,膽子也大,目光在周山季的臉上一寸一寸的掃過。
他眼神太亮,月亮這時便從雲層裏出來,景故眼中的水光映着月華,璀璨如星,周山季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別過臉去。
他直起身子就要坐起來,景故哪許他跑,另一只手立刻按住周山季的後腦勺,不管不顧地擡頭吻上了周山季的唇。
他醉得糊塗,也沒有經驗,一個淺嘗即止觸之即離的吻,卻亂了周山季的心神。
“景故......”那句話幾乎要說出來了。
可周山季沒有說,他想,景故醉成這樣,自己說了估計他也不記得。
再等等,等一個時機,讓他能鄭重地對景故表明心意。
景故吻了他一下便沒有繼續下去,而是繼續趴着看桑十一和楚燈的好戲。
周山季想把他抱回房去睡,奈何景故喝醉了力氣也大,周山季又不好用靈力,怕上了他,愣是沒拉動景故。
景故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手:“乖,別吵着小爺看戲。”
周山季氣笑了,這家夥,喝醉了膽子就這麽大。
他便在景故旁邊躺了下來,盯着又要回到雲裏的月亮想,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喜歡上景故的呢?
是第一次正眼看這個少年時,被他奪目的容貌所驚豔麽?
或是當初一別七年後,被青年的耀眼光輝所惑了心魂麽?
又或是楚燈被所有人追殺的那時,看着青年失望目光,心中隐隐泛起的酸痛在提醒着他,對景故不一般的情愫。
還是青年的膝蓋被盛衰刺穿,他終于意識到了自己心裏濃濃的心疼嗎?
周山季不知道,反正他就是栽在景故手裏了。
最後這景故趴着睡着了,周山季把他抱回他的房間,自己才回了房。
第二日早上,景故揉着腦袋醒過來,出門遇到楚燈,楚燈走姿有些異樣,見面第一句話就是:“昨晚看得可還盡興?”
景故臉皮厚倒沒什麽,楚燈身後地桑十一卻一下紅了臉。
周遭寂靜了片刻,便響起楚燈的笑聲,開懷舒朗,讓人聽了也忍不住心生歡喜。
作者有話要說:
十一是攻,十一是攻,十一是攻,重要的事情念三遍,念三遍(完全說服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