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殺死畢宿五(1)

時郁楓呆了幾秒,他是狂喜的,以至于腦子都有點木了。就好比沒見過肉的窮小子假使突然被塞了滿盤的海參鮑魚,下一秒他的結局,或許是流一整天鼻血。

不過,時郁楓畢竟不是沒開過葷,确切地說,最近是開得有點多了,這回也沒怎麽猶豫就做出了決定,至少那支粗頭記號筆很快從抽屜到了他的手中,被拔開了筆蓋。

“哥,你趴好。”他說着,就把霍英用來埋臉的枕頭拿開,撥過霍英的肩膀,指尖沿着他面龐的輪廓流連,正當霍英微阖雙眼,像顆紅透的待摘的熟桃似的等他下筆時,他卻突然把重點轉向後腰,緊接着,又滑過尾椎,手掌覆上最難堪的地方,耐心地停留。

霍英似乎有點受不了,時郁楓聽見他悄聲抱怨,“快點寫,別亂摸……”這會兒矜持倒是回來了,時郁楓笑笑,偏要握着那瓣濕軟的臀肉在手裏掐揉把弄,往外翻一下,霍英緊閉的雙腿就露出腿根來,兩個紅殷殷的牙印還在。

“剛才不僅讓我摸,”時郁楓把那塊皮膚上的粘液小心擦拭掉了一些,手指色迷迷地擠進縫隙,挖出少許自己方才射進去的東西,他又為自己申辯,“剛才還讓我親,讓我咬。”

霍英被他挖得扭擺了兩下腰身,又猛地扭頭,額發亂了些許,半邊眉眼就那麽含蓄地遮掩,肆意暈着情紅和水汽,他頓時醉人得不可方物,說出話卻尖銳,氣喘籲籲地,帶着種打鬧似的羞憤,“……就是個獎勵,你這小崽子……你以為這樣就能對我為所欲為了!”

每次做得太過頭,時郁楓都會被叫一些怪名,比如小崽子,又比如小王八蛋,他其實還挺喜歡這些稱呼,痞痞地笑起來,騎着霍英不讓他掙,汗滴到他的腰窩上,“英哥不是很早就已經讓我為所欲為了?”

說罷,安慰似的,他不再折騰那個腫得惹人疼的穴口,反而輕撫起霍英的側腰來,珍惜地,不帶多少情色意味地,“好啦,我現在就寫。”他柔聲道。

霍英還是梗着頸子瞧他,支起上半身,蝴蝶骨凸起來,眼仁中泛起無辜的水光,他可憐叭嚓地問,“到底寫哪兒?”

時郁楓沒應聲,穩了穩手腕,直接下筆,在霍英左邊滑膩膩的屁股肉上。這是他畢生最慎重的一次書寫,印于過于柔軟的表面,他不敢使勁,可眼前情景卻又是那麽靡麗。他就這麽騎在霍英的腿根上,兩團臀肉就被他的大腿往前推,拱出一個美妙至極的弧度,記號筆的筆觸在延伸,黑得純粹,泛着油亮的光,霍英因運筆力道而微顫的皮肉也在泛着光,白紙黑字似的,組成一個清晰的,波動的,時郁楓的名字。

與此同時,随着時郁楓俯身,性器也低下去,端頭将抵未抵地擦過緊閉的窄縫。光和影,情和欲,在時郁楓收筆的瞬間融合,他眼中有幅豔畫兒,每一粒汗珠都是鑽石,而霍英就是上帝贈與的蘋果,仿佛生來就帶着這般彰顯獨屬的記號,蛇一樣纏上心尖兒,誘惑人咬下作別伊甸園的那一口。

時郁楓的确咬了,他沖昏了頭,恨不得把霍英吃下去,就這麽弓身把臉埋入那團柔軟,鼻間有汗,有精液的腥,還有柑橘味潤滑劑的酣甜,以及油性筆的辛辣。在一塊這麽久,霍英的腰還是那麽細,可屁股卻像是越發豐腴,這種若有若無的變化讓人着迷,讓時郁楓不禁癡癡地想,是因為我嗎?

“得了!”霍英卻被刺激得腰肢一跳一跳的,在前面大聲地叫,“……還來勁了呢!”

“你再看看,”時郁楓倒是真的老實起來了,可他從床尾抄起手機,又撈起霍英的腰讓他好好撅高屁股,咔嚓拍了一張,罷了他賣乖地貼在霍英背上,把相片給他看,“哥,哥哥,我有沒有寫得更好。”

霍英的長睫毛扇了扇,下意識去躲,卻被時郁楓掰過下巴擰回來接着看,珠子一樣突出的脊柱,深陷的腰窩,合不上還在淌水絲兒的那個小眼,帶着豔紅指印吻痕的白肉,還有上面醒目的名字。一瞬間,霍英瞳孔都放大了些許,他抓着時郁楓的腕子,直愣愣瞪着那副下流畫面,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似的,狠狠地咬着嘴唇,好像一旦松開就要哭了。

這一咬,時郁楓心都快碎了,他只是覺得霍英要把自己咬疼,咬出血,他得阻止,于是挨過去吻,五指摩挲他汗濕的下巴。霍英被親得嗚唔唔喘叫,在他身下蠕動着,很快軟下來,趁着還沒化在他懷裏,霍英翻過點身子,摟住他的脖頸,又費力地騰挪過雙腿,圈住他的腰,“再給我看看,看看。”有點嗔怨又有點任性地,他躲閃着親吻,去抓搶時郁楓的手機。

時郁楓固然任他搶,霍英又瞧了兩眼,阖上眸子,又坦然地張開,一本正經道,“嗯,寫得又有進步,”他含羞地笑,脈脈地對上時郁楓怔忪的眼神,“就是……顯得咱倆都有點太不要臉了。”

時郁楓垂下眼睑,笨拙地腼腆起來,“那我現在删了。”

“也不用,反正讓人看見了,也只知道這是被你署了名的屁股,又不知道這是我,”明知這麽說是挑釁,也明知這情景被別人瞧見時郁楓絕對會殺人,霍英還是有恃無恐地擡起手,柔柔地掐他臉蛋,“不過我得看看你相冊裏都還有什麽,有沒有其他這麽不要臉的東西!”

“沒有,真的沒有。”時郁楓一下子馴良得像是叼了骨頭的小狗,乖乖地從他身上下來,躺在一邊,摟着他一塊看。統共七百多張相片,翻來翻去好像無非是些賽道實景圖、賽車局部細節、護照簽證的影印件,還有各式各樣的雲,這是時郁楓的愛好。再往前翻,卻又有了點發現,那是一組人物照片,高清,總共八張,保存時間顯示的是一年多以前,而畫面的中央是個非常年輕漂亮的男人,亞裔,瘦高個兒,叼着支燒了一多半的煙,手中端着大杯的快餐咖啡。

“這誰?”霍英揚臉,不懷好意地瞪住時郁楓。

“……是你啊。”時郁楓笑得有點無奈,又有點縱容,他打開前置讓霍英看看自己,又把照片的界面調回去。

霍英也有點不好意思。他病得好像越來越重,世界上人臉千千萬萬,他連自己都記不住,可他現在每次看到時郁楓的面容都不會猶豫,這又是怎麽一回事呢。他憤憤低頭,打量着自己,二十出頭的樣子,穿着短款羊絨大衣,鴉青色,裏面是車隊正紅的立領套頭衫,下面是皺巴巴的破洞牛仔和馬丁靴,半長的碎發被風吹亂,正視鏡頭,臉上挂着薄薄一層笑意。

不得不說這般搭配醜得掉渣,但他當時的模樣,也的确是從容自得,意氣悠長。

“你幹嘛?一年多前就在收集我非主流時期照片啊。”霍英後腦勺蹭了蹭時郁楓的肩膀。

“嗯,那段時間我以為你死了,”時郁楓摟住他,握着他頸根輕輕地揉,“我調查到你在摩納哥出過一場車禍,被送進蒙特卡洛當地的哪間醫院我也查到了,我還去了那個醫院,去了你住過的病房。結果護士告訴我你沒有醒來就被運走了,之後線索全斷。”

霍英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是把手臂搭在時郁楓小腹上,輕輕地抱他。

“邱十裏瞞得的确很深,我找不到別的方向,就收集你的照片,保存起來,也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麽,”時郁楓聲線低啞,卻格外溫柔,甚至有種濕潤的委屈,“哥,你知道嗎?那些圖片網站會高價售賣你的照片,越清楚,越少見,價格就越高。就像那些明星一樣。”

“好了,不說了,那群缺德玩意,”霍英翻身完全摟住他,把手機扔到一邊,慰撫地捋起時郁楓的長發,順順溜溜的,發旋已經冒出新長的火紅,那是時郁楓原本的發色,“都這麽長時間了。頭一次見你還全是銀的呢。”

時郁楓糾正道:“不是第一次。第一次見面,我全是紅的。”

霍英立刻憶起三年多前,那烏龍球似的一吻,他捂着流血的嘴唇心裏只想把某個屬狗一樣的紅發小毛孩按在地上摩擦——當時的他又怎麽會知道,三年後被按着摩擦的會是自己呢!并且換了種更狠的摩擦方法。他下意識摸了摸當年記憶猶深的傷處,顯出些不自然的羞赧,“對了,剛才用的什麽筆啊。”

時郁楓愣了愣,人但凡幹完了一件大事,都得反應那麽一會兒,才會明白過來自己剛才有多不可理喻,比如那支筆本是用來在鋼板上做記號的超強力油性筆,風吹日曬都能保持至少好幾個月,現在用在那個地方……他怕霍英急眼,現在這麽纏綿,假如悶一晚上不理他就壞了,于是有點慌,哄着人道:“水性的,能洗掉。”

“能洗啊……”霍英眨着眼重複,雙眼皮平滑地展開,又疊出幹淨的褶子,“不成,我也得在你身上蓋個戳,我成你的了,你也必須是我的,這才公平,今晚誰都不許洗它。”

時郁楓憋住笑,“寫在哪裏?”

“寫你屁股上,好像有點奇怪,”霍英像在認真思考,他的手伸進被子,撈了時郁楓胯下一把,手心裏滾燙着,霍英慫慫地縮回手來,“寫那兒更怪了!”他最終把眼神鎖定在時郁楓的臉頰上,細膩的毛孔,均勻的白,在暖光燈下顯出健康的紅潤,“小年輕皮膚就是好啊,就寫臉上吧!你覺得呢小時同學?”

時郁楓乖乖點頭,“我聽霍老師的。”

霍英就快活地哈哈大笑,從床邊地毯上撿回那支粗頭筆,報複性地調戲,捏着時郁楓的臉蛋用着時郁楓的手法掐揉,然後在臉頰上挑了個比較和諧的位置,幹脆利落地寫上“霍英”兩個大字。

“要是不能洗下去就好了。”他倒回床上,倒在時郁楓肩頭,捧着他臉蛋一個勁兒看,“這多好,大名一擺,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揩點油,就得拿命來。”

話音剛落,時郁楓就忽地捂住眼睛,細看才發覺這是在傻樂,“幹嘛,我說的有錯嗎!”霍英坐起來搡他肩膀,卻見他抹抹眼角笑出的濕,像個打碎人家玻璃卻回家撒嬌說自己挨了罵的小孩兒似的,“就是洗不掉,我錯了,英哥,就是洗不掉,至少幾個月!”

霍英發了下呆,一籌莫展地,他踹了時郁楓小腿兩腳,也捂住臉狂笑不止,“你完了,你個小騙子!今晚我要你命!”笑得嗓子眼都疼了,他就騎上時郁楓的腰胯,腿根夾着時郁楓已經半硬的那根東西,前後地磨蹭,瞧着時郁楓的那雙眉眼,餘韻之中頗有番妖美的情致,嘴上卻說出天真的威脅,“明天下午你可得頂着我這倆字開賽哦!丢死人我可不管。”

“無所謂嘛,”時郁楓扶穩他的腰,幫他夾得更緊,擺得更放縱,“都說聽霍老師的。”

霍英舔了舔嘴唇,卻趴下來,伏在時郁楓心口上,腰腹也軟軟地蕩下來,繼續帶動着大腿和臀股的摩擦,“這麽喜歡我啊……”他重重地吮着那副嶙峋的鎖骨,用舌尖挑動,“那你就接着按着我操呗,看看寫了名字,有什麽不一樣……”

這話就是包炸藥,炸得時郁楓一下子彈起,把霍英一把掀倒在床面上,兇狠地按住他胯上的骨鋒,讓他低低地跪伏下去,“哥,你真是……”他提起霍英的那把窄腰,一巴掌拍在自己的清清楚楚的大名上,緊接着連根插進去,插得深到了底,卻還想更深,于是利落又野蠻地擺起胯猛幹,“你的确要我的命!”

那天晚上霍英當然睡得很沉,甚至沒聽到鬧鐘,醒來時郁楓不在身邊,外面天色極暗,真如天氣預報所說,下着大雨,雨水瀑布一樣順着落地窗往下奔流。

一看手表,已經過了十一點了。

“小楓?”他邊穿衣服邊叫,摸了摸腕子上那條自編的手環,心中升騰起不安,“時郁楓?”

可是他洗漱幹淨出了房間,穿過走廊來到別墅的大廳裏,卻只見到時湛陽這一個熟人。那家夥衣冠楚楚地坐在輪椅上,低聲對兩個黑西裝吩咐着什麽,看起來很謙和,卻也頗有些威儀。

見霍英出來,他就擡眼微笑道:“早。”

霍英想直接問時郁楓去哪兒了,卻覺得有點露骨,“那倆人呢?”

時湛陽聳聳肩,“私奔去了?”

霍英簡直要氣絕,正無語,琢磨着如何能從這位奇男子口中問出點真話,他手機就響了,電話裏邱十裏語速飛快,“終于開機了,小楓馬上要開車手會議,雨這麽大,他還要投票不取消比賽,我勸不住他,你快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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