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在聽清那通電話後, 遲漾想都沒想,直接撥通了孟洋的號碼,然而卻一直無人接聽。

遲漾挂了電話, 邊往外走, 邊撥通了陸景骁的電話。

那頭, 陸景骁吊兒郎當的聲音響了起來,“哎呦, 小兔妖啊, 怎麽想到我了?”

遲漾沒心情跟他閑扯, 開門見山道:“陸景骁, 上次我讓你幫孟洋找份工作, 你還記得嗎?”

陸景骁聽她聲音很是嚴肅,估計有什麽事, 也跟着嚴肅了起來,“記得,怎麽了?”

“你能幫忙問問他在上班嗎?”

“出什麽事了?”

“我也說不清,總覺得有點不安。”

“行, 你等會兒,我去問問。”

遲漾挂斷了電話,也沒再多耽誤,直接走到大路口, 打車回去。既然剛才的警、察說案子會交給妖怪管理處,她在這裏也了解不到什麽情況了,還不如問問在管理處上班的老耿, 他那裏也許會有有用的信息。

出租車一路向着姜硯的住處飛馳而去,遲漾半路上接到了陸景骁的電話。

“丫頭,那半妖幾天前就辭職了,一直沒來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遲漾心裏咯噔一下,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好半天才說道:“不太清楚,你能不能去姜硯那兒?到時候我再詳細說。”

她原本想快速解釋一下,但顧及到還有司機在,所以改了口。

“行,我馬上過去。”

陸景骁應了一聲,挂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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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候,遲漾回到了院子裏,陸景骁早一步到了,此時正跟姜硯關在書房裏聊天。

遲漾心裏有一點點發毛,姜硯看起來跟孟洋很不對盤,如果他知道自己偷偷求陸景骁給孟洋安排工作,會不會生氣?

她在書房門口徘徊了起來,還沒做好面對姜硯疾風暴雨的心理準備,書房門卻突然一下被人從裏拉開了。

遲漾吓了一跳,愣愣看着打開門的陸景骁。

陸景骁閑适地笑着,“小兔子,在外面轉悠半天了,怎麽不進來?”

“我、我……”她緊張得開始結巴起來。

“我本來來找阿硯打游戲,但是剛才接到了老耿的電話,說是出了點問題,”他眨眨眼,暗示遲漾,“我們覺得大概跟你的碎片有關,進來。”

遲漾一聽,頓時松了口氣,看來陸景骁什麽都沒說。也辛虧老耿一有消息就通知了姜硯,現在倒讓遲漾被摘了出來。

她了然地點點頭,順勢詢問:“到底什麽事?”

“先進來。”姜硯的聲音從屋內傳了出來。

遲漾順從地進了屋,陸景骁将門關上,然後封上結界。

姜硯把情況簡單說了一下,老耿剛才打了電話回來,說管理處新接到一個案子,死的是個妓、女。這名□□死相極慘,被吸幹了所有血液,體內一滴血都沒有了。如果兇手是普通人類的話,怎麽也不可能把血放得這麽幹淨,而且屍體外并沒有出血傷口,看樣子是被妖怪活生生吸幹了所有血。

被吸幹的屍體幾乎就像一副骷髅,因為是活生生吸血,死者不會立刻死亡,生前承受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痛苦煎熬,所以面部表情極其猙獰可怕。

遲漾聽着姜硯淡然的講述,覺得胃裏一陣難受,活生生吸血,這是多麽殘忍,不僅僅是殺人,更可怕的是臨死前對死者的折磨。

姜硯說完,看了兩人一眼,“但有意思的是,這次并沒有遲漾的氣味。”

因為魂魄碎片的出現,妖界都以為是異寶出世,雖不知是什麽東西,但都想搶奪,早都動蕩起來。幾個大妖更是極其關注,一出現命案,就很容易往那邊想。不過這一次,管理處的大妖前去确認過,屍體上完全沒有異寶的氣味。

“也就是說沒有遲漾的氣味,可能跟靈魂碎片無關?”陸景骁問道。

姜硯不置可否,“但那些大妖在屍體身上發現了另一種妖怪的氣味,”他看着陸景骁,“是我們的老熟人。”

“趙環!”陸景骁立刻就喊了出來。

在這個世界上,與姜硯為敵,并最迫切想要得到魂魄碎片的人就是小巴蛇趙環。

半妖之所以受到歧視,也跟他們本身的不确定性有關。他們大多數都會比原種族的妖弱,但也不乏産生變異的,會在某一方面極具天賦高,甚至超越其種族本身的天賦,但也有很多會出現天賦缺陷。

比如小巴蛇趙環,神獸巴蛇實力強悍,且不死不滅,但小巴蛇這個半妖修行能力極高,遠遠超過普通巴蛇,但卻有天生缺陷,那就是不長壽。他一萬多歲了,這對巴蛇一族來說,不算什麽,而他已經開始逐漸衰弱。上次姜硯跟他對打,就已經發現了這點,他迫切地想要得到遲漾,也是因為發現了她的魂魄的功能,希望可以借着她的魂魄獲得永生。

至于他為什麽總是假他人之手,那是因為他過于虛弱,如果自己動手,不小心被大妖圍攻,他絕無脫身的幾乎。

一條幾乎沒有反抗能力的巴蛇,對其他大妖來說,那就是可以分而食之的蛋糕。他在妖界這麽多年,自然明白妖界的弱肉強食和殘酷無情,絕對不會自己貿然出動。上次蛇族的事是個意外,因為他沒想到被囚禁在混沌域的姜硯居然出來了。

陸景骁和姜硯自然都清楚這些,所以現在說屍體上有趙環的氣味,他們才覺得詫異。

“難道他出現了?”

姜硯擰着眉搖了搖頭,“不清楚。但是以小巴蛇的性子,不可能冒險出來。而且只是吸人血而已,這麽點小事,你覺得他會親自動手?”

陸景骁贊同地點點頭,“上次蛇族的事,他沒料到我們會出現,他都不敢親自動手,指使蘇涵行事。現在知道我們在找他,他更不可能自己出來了。”

姜硯一時也想不明白。

遲漾看着他們,突然有了一點想法,小小聲問:“有沒有可能是某個妖沾了小巴蛇的氣息,然後殺了那個女人,氣息就留在了屍體上?就像上次孔航那樣,他沒直接接觸過碎片,但跟小溫接觸過,所以有了我的氣息?”

姜硯擡起頭看她,高興地笑了起來,“沒想到,這麽菜的兔子,居然還有點用。”

遲漾:……能不能正常聊天了?

一旁看戲的陸景骁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插嘴的好。

只見遲漾氣鼓鼓看着姜硯,而姜硯眯着眼,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手看。

“會不會有什麽跟龍鱗镯一樣的東西,可以斂住原身的氣味。”

陸景骁明白過來了,就像龍鱗镯一樣,遲漾戴上了那玩意兒,就可以完全抑制住自身的妖氣,但卻帶上了姜硯的氣息。姜硯能做龍鱗镯,跟他實力不相上下的小巴蛇弄個巴蛇戒指什麽的,應該完全可行。

“但是還有問題,趙環現在應該極其虛弱,為什麽要暴露自己的氣息保護另一個妖?另外,如果真有這種東西,它能斂住佩戴妖怪的氣息,也能同時斂住魂魄碎片的氣息嗎?”

這一點似乎就比較難了,因為這種東西是認主的,它既然斂住了佩戴妖怪的氣息,表明它認了這個妖當主人,那麽如果這個妖真的持有魂魄碎片,那麽它就不可能再斂住魂魄碎片的氣味,屍體上應該留下氣味才對。

“難道這次真的跟魂魄碎片無關?”

遲漾心裏還惦記着孟洋,強忍着心虛,問道:“姜硯,你說老耿告訴你的案發地址是哪兒?”

姜硯随口答了出來,随即擡頭看她,“怎麽了?”

“你還記不記得,”遲漾盡量控制住緊張情緒,裝作只是偶然想起的樣子,“孟洋好像也住在那一片。”

“孟洋?哪個孟洋?”

遲漾&陸景骁:……

“就是上次我被襲擊,被他救了,你半夜去找我,還打傷了他。”

“哦——”姜硯揚一下眉,“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半妖?”

當然他還想起了那個半妖大年初一跑去找遲漾,還想起了他觊觎自己的兔子。

“對,就是他。”

姜硯眯起眼,意味深長地看着她,“你倒記得挺清楚。”

“他、他救過我呀。”

遲漾弱弱的辯解,被姜硯那種目光盯着,她真的十分心虛。

不過幸好,陸景骁很有眼力見地救場了,“趕緊打電話讓老耿查查那個半妖的具體住址,說不定能有線索。”

他這一岔開,姜硯也就沒顧上追問遲漾了,打了電話給老耿。沒多久,老耿的電話就回過來了。

姜硯聽着老耿的話,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看着面前站着的兩人道:“這個半妖絕對脫不了幹系,他就住在死者隔壁。”

遲漾忍不住辯解了一句,“這也不能成為證據啊。”

姜硯神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哦?那他作為妖,隔壁有其他人或妖在行兇,他難道一點動靜都聽不見?按死者的死狀,被吸血過程持續時間肯定不短,在那種隔音不好的民房裏,他會什麽都聽不見?”

陸景骁看着姜硯,表示有點怕怕,他已經很多年沒見過這麽認真嚴肅的姜硯了,以前的姜硯是陰冷狠厲的,而從混沌域出來的姜硯,是玩世不恭,對萬事都不放在心上的。現在為了一句話,這麽認真?

小兔子在他心裏的分量看來不一般啊。

大妖怪陸景骁抱着看好戲的心态在一旁圍觀。

小兔子平常看起來柔柔弱弱的,這時候也較上勁了,看着姜硯,認真道:“那有可能她不在家。而且妖怪行兇的時候,難道不會設屏蔽結界?那不是所有人都能聽見動靜了?”

大妖怪姜硯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被一只菜到死的兔子嗆了!而且這只兔子不是說好了拜自己當山頭嗎?這一副胳膊肘往外拐的樣子,是要鬧哪樣!

姜硯覺得,從混沌域出來後,這是被氣得最厲害的一次!而更讓他生氣的是,當他氣勢洶洶想要吓唬那只小兔妖時,下一秒對上那雙濕潤又溫和眼,瞬間就沒了脾氣。

好像他大聲點,這只小兔妖就要哭出來似的。一想到遲漾雙眼通紅的在那裏哭,他就覺得不痛快,頭疼胃疼哪兒都疼。

姜硯已經覺得十分煎熬了,但遲漾毫無所覺,認真問道:“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姜硯:對對對,你說的都對,我錯了!

但大妖怪始終有大妖怪的節操,可滿腔的脾氣對上遲漾那雙晶亮的眼,最後煙消雲散,只化成一個略有些倔強的“哼”。

大妖怪陸景骁在旁邊全程圍觀,憋笑差點憋得背過氣去!第一次看見嘴賤的姜硯吃癟,這種感覺簡直比幹架幹了三天三夜還舒坦!而且最後那個不甘又略帶傲嬌的“哼”,簡直讓日天日地的大妖怪姜硯顯得更為無奈了。

他可真喜歡看姜硯吃癟又不敢反抗的樣子,忍不住在心裏默默給小兔妖點了個贊。

目前,吸血案只有兩點線索,一是小巴蛇的氣味,二是死者隔壁住着個半妖。

的确,遲漾的說法很在理,女人遇害時,孟洋很可能不在,而且即便他在,作惡的妖也必然會施下屏蔽結界,他也無法察覺什麽。但目前一切都無法下定論,最好能先找到那個半妖,問問他的口供,再做其他打算。

這點三人一致同意,不管他是不是兇手,都可以問問他情況,看他那裏有沒有新的線索。

不過孟洋不知道去哪兒了,誰也找不到他,陸景骁動用了自己的關系網,找了近一周,才得到消息,說是在B市附近的山裏見過孟洋。

陸景骁當下就通知了姜硯,姜硯私心裏不太想讓遲漾見到孟洋,而陸景骁知道遲漾對孟洋的那些暗中幫助,也怕她因感情誤事,所以兩個大妖雖然都沒說破,但很默契的都沒有通知遲漾。

“這次去B市,最好不要告訴遲漾,她太菜,去了拖後腿。”

“姜狗,這話你要敢當着遲漾說,我陸景骁從此跟你姓。”

陸景骁嘻嘻哈哈刺激他,這話要當着小兔妖說,小兔妖想着自己會拖後退,估計得傷心壞,他賭一萬年的修行,姜硯絕逼不敢。

姜硯冷笑一聲,“無聊!”

“哈哈哈哈哈哈,你特麽承認不敢不就行了?你放心,”陸景骁說着,手臂搭上了姜硯的肩膀,“我肯定保密,不會說出去的。”

“滾!”

姜硯一把甩開他的手,作勢要開車門,“走不走?不走就滾下去。”

“走走走……咱們馬上就出發,走,去B市!”

陸景骁陪着笑臉,将車門又給關上了,一腳油門,汽車直接蹿了出去。

姜硯經常神出鬼沒的,這天沒回家,遲漾倒沒生疑,照舊像往常一樣上學放學。

直到周末再次來臨,她才驚覺姜硯居然一周都沒出現了。

他會跑哪兒去?遲漾抓着老耿、謝歸以及蔔蔔問了一圈,沒人知道姜硯跑哪兒去了。不過想想也是,他們都是姜硯圈養的小妖,完全沒有資格管姜硯的行蹤。

遲漾有些心神不寧了,最近她總有這種心緒浮亂的感覺,好像會有什麽大事發生一般。難道是姜硯遇到了小巴蛇,不防備,被小巴蛇……

她簡直不敢往下想,一顆心七上八下,努力深呼吸幾次,才控制住顫抖的手,給陸景骁打了個電話,詢問姜硯的行蹤。

然而陸景骁說這段時間春暖花開,天地間靈氣充裕而純粹,所以他跑到深山老林裏閉關修煉幾天,不知道姜硯在什麽地方。

遲漾還想問有沒有其他人可能知道姜硯在哪兒,但還沒來得及問,那邊陸景骁就挂斷了電話。

遲漾撇了撇嘴,這個陸景骁搞什麽名堂?神神叨叨的。她抱怨着,心裏卻更為忐忑了。

她在大廳裏走來走去,坐立不安,不斷地詢問:“姜硯回去哪兒呢?他有沒有什麽洞府之類的?比如在深山裏,春暖花開的時候就去閉關修煉?”

謝歸坐在沙發上,被她晃得頭暈,很誠懇地回答:“沒有,我跟着他這麽多年了,從不知道他還會閉關修煉。閉關不吃不喝連玩兒了半個月游戲,倒是有的。”

遲漾滿心擔憂,完全無視謝歸的調侃,繼續道:“沒有閉關,那會去哪兒呢?你知道他還經常會去什麽地方?這麽久了,他還是第一次一個星期沒回來,肯定有問題!”

“哎呦,大兔子,求求你坐會兒吧,我頭都疼了。姜硯那樣的,跺跺腳,半個A市都得塌了,他能有什麽事啊?而且跟他一起的陸景骁、蘇笑笑哪個都不是簡單角色……”

謝歸還沒說完,就被遲漾打斷了,“對對對……還有笑笑,我得問問笑笑。”

她邊說着,邊彎腰撿起了剛才被她丢在沙發上的手機,找到蘇笑笑的號碼撥了過去。

片刻後,電話接通了,通過電流,有些微嘈雜的聲音傳了過來。

遲漾隐約聽見了有人在叫醫生之類的,似乎是在醫院?

很快,那邊安靜了下來,應該是蘇笑笑找到了安靜點的地方,“喂,漾漾?”

遲漾稍遲疑了一下,“笑笑,你沒事吧?怎麽聽着像是在醫院?”

“呃……”蘇笑笑稍頓了頓,聲音又恢複了以往的溫和,“我沒事,只是我認識的一個人類朋友,身體有點不舒服,陪她在市醫院檢查。”

“哦,那就好。”

妖怪活得年頭久,不可能一直孤孤單單,也會交不少人類朋友,遲漾沒多想,只惦記着姜硯的事。

“笑笑,你知道姜硯去哪兒了?”

那邊原本溫和的聲音陡然就尖銳了起來,“阿硯怎麽了?”

遲漾被她與往日截然不同的聲音吓了一跳,一時沒有說話。

“你快說啊!磨蹭什麽!”

蘇笑笑的語氣聽起來,甚至有些氣急敗壞了。

遲漾被她的急切感染,也顧不得分辨着語氣中的不對勁了,快速解釋:“我也不知道,只是他一周都沒回來了?”

“一周?!”

遲漾原本以為蘇笑笑會說她小題大做,然而蘇笑笑卻更為急切了,“他不會無緣無故走掉的!從他出了混沌域,就不曾長時間離開過姐姐的殘骸。一周沒回來,肯定是出問題了!”

蘇笑笑說着,語氣突然一轉,充滿了責備,“你到底怎麽回事?我只是離開A市幾天,阿硯就出事了!你到底能不能保護他?你留在他身邊,除了給他找麻煩還能有什麽用!”

遲漾被這一連串犀利的責問給驚呆了,像是受到了突如其來的重擊般,腦子裏嗡嗡響,某些東西在一點點被颠覆。

蘇笑笑還想繼續罵,但那端隐隐有人在叫她名字,她只丢下一句,“等我回來!”就挂斷了電話。

電話那頭已經響起了忙音,遲漾卻還舉着電話發呆,總覺得有點不真實,剛才說話的真是溫柔軟弱的蘇笑笑?

還有,她不是說在市醫院麽?怎麽又離開A市了?

也許是她情急說錯了吧。

遲漾腦子亂成一團,但更多的是擔憂,經過跟蘇笑笑的這個通話,她更加擔心了。

整整一個下午,她都在給姜硯打電話,但全都是已關機提醒,無論打多少個,得到的都是這個回應。

月上中天,但遲漾心緒混亂,完全沒有睡意,自己獨自爬上了房頂,看着天邊發呆。

夜深人靜,思緒變得異常活躍,她抑制不住地回想着跟姜硯相處的點點滴滴。

突然,她想到了一件事,瞬間坐了起來,從儲物空間裏翻出了一顆镂空琉璃球,琉璃球玻有璃珠大小,看起來像顆晶瑩剔透的鈴铛。

她還記得當時姜硯站在月色下,拿着這個東西,眉眼溫柔地告訴她——

“手機沒信號,可以捏破這個,不管在哪兒都能聯系到我。”

他還說——

“以後有事我會先給你打電話的。”

遲漾沒猶豫,兩指捏着小球,運氣想要捏破。然而就在這時,夜空裏驟然響起了音樂聲,她放在地上的手機也随即響了起來。

遲漾反應極快,立刻收了勢,抓起了地上的手機,看也沒看就接通了,“姜硯,你跑去哪兒了?你不是說以後有事都會先打電話告訴我嗎?”

遲漾沒想到,自己的焦急遠超出了她的意料,一堆話連珠炮般就喊了出來,語氣急切到近乎于吼。

但那邊的人卻沒有說話,只有略顯粗重的呼吸聲随着電流傳了過來。

這沉重而緩慢的呼吸聲,透過電流都能感覺到艱難和吃力。

遲漾的心驟然一緊,像是被誰用力攥住了一般,連呼吸都跟着滞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氣,忐忑又小心的開口,“姜硯,你是不是受傷了?”

她話一出口,自己驚了一下,她居然在無意識地顫抖,聲音抖得幾乎難以聽清了。

那頭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喘息聲更重了,時不時還有一聲壓抑着的悶哼。

“姜硯,你說話啊!你說呀!你在哪兒!你不要吓我!”遲漾喊了起來,聲音開始嗚咽,眼淚随即就掉了下來。

終于,那頭傳來了孟洋微弱而哽咽的聲音,“遲、遲漾。不、不要哭,他沒事。我是孟洋。”

“孟洋?”遲漾拿開手機看了一眼,顯示的果然是孟洋的名字。

那端,孟洋虛弱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遲漾,我、可能快死了。我、我想見見你,可以嗎?”

作者有話要說:  差不多要接近尾聲了哈,大家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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