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城主的宴席(下) (1)
城主的廚房,應有盡有,袁寶珠随便一掃心中就拟定了一個菜單。
晚上的城主府――
“哈哈……歡迎南宮公子遠道而來……”白城主今天要宴請的人就是位于南方錦州城南宮家的少爺――南宮楓。
“不敢當,不敢當,多謝白城主今日款待。”南宮楓笑得一臉和煦。
白城主将南宮公子請進了大廳,向他介紹起家人。
“南宮公子,這位是賤內馮氏。”馮氏有禮地向南宮楓行了一下禮。
“這位便是夫人了!不敢當,不敢當――夫人快快請起。這禮理應在下行才成。”說完向馮氏行了一禮。讓身後的小厮不滿地嘟嚷了一聲:“虛僞!”
突兀的聲音一下子讓熱鬧的大廳,頓時安靜了下來。南宮楓輕輕地拍了一下小厮的頭,笑呵呵地打破了僵局。
“白城主,白夫人不要介意,在下這小厮剛跟我不久,沒見過什麽世面,不太會說話。”說完還暗中掐了小厮一下,假意惱怒地訓斥他:“小玉子還不趕緊向白城主,白夫人賠罪?”
“好嘛――”小厮不滿地嘟囔一句,随即對白城主和白夫人像模像樣地行了一個禮,“白城主,白夫人,小人不懂規矩,望不要怪罪小人!”
白城主樂呵呵地接下這道歉:“不礙事,不礙事!南宮公子請上座!”
“看來今天在下是有口福了!”南宮楓看了一眼桌上豐盛的菜肴,感嘆道。
“那是,那是……這可是我們雲州城一位有名的廚娘做的。來人……賞廚娘白銀一百兩!”白城主一看南宮楓很喜歡這桌子的菜肴,高興地喊人,想要嘉獎廚娘。
這時南宮楓身後的小厮,拽了拽他的衣袖,直咽口水。
“白城主,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南宮公子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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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這個小厮,跟随在下來雲州,勞累了一整日,能否找人帶他下去休息一下?”南宮楓站起身來沖白城主說道。
“南宮公子果然宅心仁厚,是白某疏忽了!來人――帶南宮公子的……恩?這位小厮叫什麽名字?”白城主有些尴尬地問南宮楓。
“南宮玉,您可以叫他小玉子。”
“好,好――帶小玉子下去休息,伺候好了!”
一會兒,進來兩個丫鬟打扮的人,來到小玉子身邊,“玉公子請随奴婢來――”
剛出大廳,南宮玉就對前面兩個丫鬟說:“兩位漂亮姐姐,請問廚房在哪啊?”兩個丫鬟回頭一看,沒想到擡起頭露出臉龐的玉公子居然這樣美。峨冠博帶,面如冠玉,美髯白皙,明目朗星。好一個風度翩翩,風流倜傥的小公子啊!
“公子是餓了嗎?如果您想吃什麽,奴婢這就去廚房給您端來。”其中一個叫碧桃的丫鬟雙頰紅染羞澀地問。
“不……不用,哪敢勞煩兩位漂亮姐姐呢?你們告訴我廚房在哪?我自己去就成了!”小玉子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那麽,公子請随奴婢來!”另一個叫春桃的奴婢早就被小玉子的笑容迷得暈頭轉向了。急忙在前面帶路。
一聽這話小玉子心裏那叫一個美,剛才看宴席上那一大桌子佳肴。不僅看上去誘人,香味兒也十足地勾起他肚子裏的饞蟲。讓他對做出這頓飯的人感到很好奇,很想見識一番。席面上的佳肴他肯定是吃不着了,但是現在去廚房,沒準還有油水可以撈。想到這,小玉子眼睛都笑沒了。
廚房裏,還在忙碌的袁寶珠,此時并不知道有人慕名而來。
“趙媽,那鍋翡翠白玉湯改成小火。劉嬸兒,能幫奴家把那邊竈臺上腌制好的鲈魚拿過來嗎?奴家要做水晶燴了!”
袁寶珠接過鲈魚,用菜刀铛铛铛剁了三下,魚頭魚尾和魚身子分成了四段。然後把魚身子橫了過來,利落地去皮,剔骨。‘铛铛铛――’切了起來。每片魚肉切得薄如蟬翼,在陽光下透明可視,讓廚房所有人佩服地五體投地。
“啪啪啪啪……好……這位姐姐你好厲害啊……”一陣拍掌聲伴随着一個誇張的聲音,從廚房門口響起。袁寶珠擦了擦手,回過身子。只見一個纖細的身影站在門口。待身影走進,袁寶珠才看清纖細身影的模樣。
居然是個小厮?‘秾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禦’。不知為何袁寶珠腦海裏突然浮現出這段詩句來,如果是個女子也不為過,卻沒想到是個男子。饒是像袁寶珠這樣淡然的女子,居然也看楞了去。
“姐姐?你就是城主請來的廚娘嗎?”小玉子走上前,詢問道。
回過神的袁寶珠,突然覺得臉火辣辣的,沒想到自己居然盯一個不是相公的男子,盯了這麽半天。自己可是有家室的人了。想到這,袁寶珠有些懊惱和羞愧,忙低下頭,福了福身子:“正是奴家!”
“哇――姐姐你實在太厲害了。我能不能嘗嘗姐姐你的手藝呢?”一聽這話,小玉子興奮地忘記了身份,跑上前一把拉住了袁寶珠的手,撒起嬌來。
“這……這……公子……還請您自重……男女授受不清!”袁寶珠連忙推開小玉子,一臉吃驚地看了眼這位美男子。居然是……
“玉公子!”
“公子?你沒事吧?”
小玉子身旁兩個丫鬟急忙走上前扶住了他,一臉的心疼,連帶着責怪起袁寶珠:“袁廚娘,你怎麽推人啊?要是把玉公子摔個好歹來,你賠得起嗎?”
“就是說啊,人家玉公子多金貴啊,豈是你這種粗人推的起的?”
……
恢複平淡的袁寶珠并沒理會兩個丫鬟,徑直走到竈臺旁拿起菜刀,切起菜來。兩個丫鬟一看袁寶珠根本沒有把她們放在眼裏,頓時不滿起來。好歹她們也是城主府裏的二等大丫鬟呢,說出去,誰不高看一眼。可她袁寶珠不就是個會做飯的廚娘嗎?有什麽了不起的。
“袁廚娘,這可不是你們‘元寶小吃’。這是城主府,你得罪城主的客人,到時城主怪罪下來,可不是你能承受的。”碧桃站直身子,用手指着袁寶珠,嚴厲地說。
一聽這話,袁寶珠的眉頭皺了起來。原來他不是城主家的人啊。看來是有些麻煩了。
可沒想到小玉子居然笑嘻嘻地站直身子,對袁寶珠說:“沒事,沒事……姐姐剛才是我失禮了,你不要生氣行不?”
“廚房呆的全是粗人,像公子這樣金貴的人還是速速離開吧!要不城主該怪罪下來了。”袁寶珠眼也沒擡的繼續切菜淡淡地說。
“你們先回去吧!我在廚房吃完飯就去找我家公子了。”小玉子知道袁寶珠對那兩個丫鬟生氣了,很有眼力見兒地對旁邊的兩個丫鬟說。
“可是玉公子,奴婢們不能把您一人留在這兒,萬一被人欺辱了去!”說完還意有所指地看了袁寶珠一眼。
“哎呀……兩位姐姐,這可是城主府,還能有誰敢欺負我啊?你們快去忙別的吧!”說完,小玉子用手推着碧桃和春桃出了廚房。
也不知道他怎麽說的,最後只有他一個人樂呵呵地走進廚房。“姐姐,我把她們趕走了!”小玉子邀功似的沖着袁寶珠說。
這時袁寶珠突然打開了一個鍋蓋,頓時一陣誘人的香味飄了出來。小玉子使勁地聞了聞,殷勤地走到袁寶珠身邊問道:“姐姐你做的是什麽啊?好香啊!”小玉子指着鍋裏一盤紅紅綠綠的菜問道。
“這是‘花開富貴’!俗稱就是泡椒炒牛肉。”袁寶珠也不是矯情的人,既然小玉子主動示好,她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何況他還是‘她’。
剛才袁寶珠推小玉子那一下,正好推到了小玉子那團肉上,自然就知道小玉子其實是個女子。只不過也不知道她女扮男裝做什麽?
“泡椒炒牛肉?牛肉還可以這麽吃?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怎麽做的?”小玉子好奇地問。突然又意識到,不能這麽問,畢竟這是人家的手藝。忙補充道:“恩……姐姐不說也沒關系的?是我唐突了!”
“其實這菜也不算什麽秘密。将牛肉去筋膜,切成薄片,加醬油、鹽、雞蛋清、打濕的澱粉,用手抓勻。将辣椒、香菜均切成小段,蒜切末。再在鍋內倒油,待油燒熱後,把混勻的牛肉下鍋,炒至八成熟時,出鍋裝入碗內待用。鍋內放底油,下蒜末、辣椒、香菜梗炒香,倒入提前泡好的青椒水,放入牛肉,加鹽翻炒均勻,再蓋上鍋蓋收汁兒,便可以出鍋裝盤了。來,嘗嘗!”說完袁寶珠将盛盤剩下的牛肉,拿碗分給了廚房的下人,有拿了雙筷子遞給了小玉子,示意他嘗嘗。
“我真的可以吃嗎?謝謝姐姐!對了姐姐以後就叫我玉兒吧!姐姐怎麽稱呼?”
“奴家閨名袁寶珠!”
“那我以後就叫你寶珠姐姐吧!”
小玉子接過筷子就迫不及待地夾了一塊,放入嘴裏。
“好好吃啊……這牛肉嫩滑細膩,很有嚼勁,在加上這辣味兒,太美味了……姐姐這手藝堪比宮裏的禦廚了!”
聽了這話,袁寶珠手裏的勺子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臉上一陣慘白!
“寶珠姐姐你怎麽了?”小玉子看袁寶珠突然變白的臉,吓的連牛肉都不吃了,忙扶住了她。
她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會知道禦廚?難道……
袁寶珠一想眼前這位很有可能是自己這輩子最不想接觸的人,內心一片慌張,尤其是爹爹死前的面孔突然浮現在眼前,讓她再也無法故作談定了。她只想離開這裏,離這個玉兒遠一些。
這時,門口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誰是袁廚娘?城主讓袁廚娘上前廳領賞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對于菜譜蘇蘇真是一門不清,所以有什麽不合理的地方請親們多提寶貴意見!
☆、誰敢搶我西門金的人?
袁寶珠一聽這聲,暗自松了一口氣。站直了身子,平複了心情,走了出去。
“正是奴家!”
“袁廚娘是吧?城主讓小的來請您去前廳領賞。請随小的來!”袁寶珠擦了擦手,便跟随報信兒的小厮前去領賞。
看着袁寶珠的背影,小玉子一臉的若有所思。急忙跟上前,“寶珠姐姐等等我!”
前廳――
“城主大人,袁廚娘帶到,正在大廳外等候。”小厮讓袁寶珠在大廳外等候,自己進去通報一聲。
“快快有請――”白城主笑着說。小厮急忙走出大廳,讓袁寶珠進來。
袁寶珠淡然地走進大廳。袁寶珠看了一眼主桌上的人,暗暗地想,站在馮氏旁邊那位中年人應該就是城主大人了吧?福了福身子行了禮。
“奴家拜見城主大人,城主夫人!”
還沒等白城主出聲,旁邊的馮氏就開口了:“寶珠妹妹來了!快快請起!”
白城主一聽馮氏的口吻,不由地好奇道:“夫人什麽時候多了個妹妹?而且還是袁廚娘?”
馮氏一臉溫柔地笑了笑,“奴家見家主十分喜愛寶珠妹妹做的菜,便起了拜師學藝的念頭。不成想家主居然把寶珠妹妹請到府裏做菜,便起了一大早前去廚房堵人,結果一見寶珠妹妹便覺得親切,又見奴家年長,便以姐妹相稱了。”馮氏笑着和白城主說。
“是啊!奴家今天本想着也去廚房學兩手給家主您做着吃,沒成想到被夫人搶了個先。”王氏站在城主旁邊也不甘示弱地說。
“哈哈……你們真是有心了!”白城主一聽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馮氏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來了一句:“王姨娘确實是有心了,還想讓家主您收袁廚娘做姨娘呢,這樣不僅家主您天天能吃到佳肴,還能讓咱們城主府開枝散葉呢!”
聽了這話,白城主頓時臉色變得鐵青,一臉責怪地瞪了一眼馮氏:“混賬――袁廚娘一看就已經嫁作他人為婦,難道要城主我強搶民婦嗎?還有你王姨娘,枉你在府裏這麽多年,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不知道嗎?《女戒》裏是怎麽寫的難道都忘了?現在給我滾回院子裏抄《女誡》一百遍,抄不完別想出來。”
“家主,奴家知錯了!家主……”王姨娘‘撲通’的一下跪在了地上,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
“爹爹,看在姨娘為您着想的份上,您就別罰姨娘了。”坐在一旁的王姨娘的女兒,白蓮花也哭着求起情來。
“我意已決,誰也不許求情!來人,快來人――給我把王姨娘帶回院子!”
“爹爹――”
“閉嘴――再求情,你也給我回院子裏去!”白城主一臉怒火地瞪了一眼白蓮花。
站在白城主旁邊的馮氏,嘴角勾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如果要是沒有南宮楓在場,白城主可能就心軟了,而這件事也就此翻過。可偏偏這件事就發上在宴席上,好面子的白城主怕給南宮楓一個家教不嚴的印象。不好就這麽直接饒過她,所以就想假裝懲罰一下王姨娘,等南宮楓一走,再把王姨娘放出來,可沒想到這王姨娘居然蠢到哭鬧起來。連帶着自己的女兒也跪了下來求情,這不是讓他更下不來臺嗎?于是便真的惱怒了起來,決定好好處罰一下王姨娘,省的她亂了城主府裏的規矩。
袁寶珠冷淡地站在一旁看着這一切,仿佛這件事和自己沒有一絲關系。
“哈哈……南宮公子讓你見笑了!”白城主笑着打哈哈道。
“不礙事,……白城主真是治家有道啊!”
這句話讓白城主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只能尴尬地陪着笑。
“家主?你不是要賞賜寶珠妹妹嗎?”馮氏一看火候差不多了,忙笑着對白城主說。
“哎呀……瞧我這腦子!來人賞賜袁廚娘白銀一百兩,冰絲绫兩匹吧!”白城主感激地看了一眼馮氏,決定這幾日多往馮氏那裏走走。
“奴家謝過白城主,夫人賞賜!”袁寶珠俯下身子盈盈一拜。
突然一個嬌嫩地聲音響起:“爹爹,女兒有事想要爹爹做主。”此時白城主已經恢複了心情,便轉頭看向白蓮花。
“什麽事?”
“女兒很喜歡袁廚娘做的菜,正巧這幾日有些苦夏,想要袁廚娘留在女兒身邊。可以嗎?爹爹?”白蓮花跑到白城主身邊,用手抱住白城主的胳膊撒嬌道。
哼……要不是她,也不至于姨娘被爹爹罰,而且她還站在馮氏那邊,所以更不能留了。想到這,白蓮花眼底滑過一片冷光。
“胡說――寶珠妹妹是奴家的妹妹怎麽能去給你當丫鬟?”馮氏一聽,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難看起來。想拿袁寶珠來打她的臉?那也得看她給不給這個臉了。
白蓮花一看馮氏要保袁廚娘,心裏不由地有些着急,使勁地搖着白城主的胳膊,“爹爹,您就答應女兒的請求吧?”說完還向一旁站的丫鬟使了個眼色。
“城主,大小姐這幾日确實苦夏,什麽都吃不下,身子都消瘦了不少,要不是那天無意間吃了袁廚娘做的‘水晶餃’,恐怕今日連宴席都出席不了了。”
說話這個丫鬟,湊巧就是剛才在廚房和袁寶珠起沖突的丫鬟碧桃。此時見白蓮花要整袁寶珠,自然更加賣力地落井下石了。
“這……”白城主有些頭疼地看着一臉可憐狀地白蓮花。
“家主,寶珠妹妹又不是咱們家的丫鬟!想要寶珠妹妹留在蓮花身邊,是不是也得征求一下寶珠妹妹的意見?”馮氏适時地替白城主解了圍。
“對對……蓮花啊!袁廚娘可不是咱們府裏的下人,你要想讓她留下,還得問問袁廚娘的意見。”
白蓮花就等這句話呢。如果袁寶珠答應最好,如果不答應,就等于得罪了城主府!到時看她還能不能在雲州城呆下去。
“袁廚娘,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留在我身邊?因為你是娘親的姐妹,我自然不會讓你當我的貼身丫鬟,只需你在我身邊做幾日飯菜,讓我度過這難熬的日子便好。不知可好?”白蓮花看似和氣地和袁寶珠商量。
“蓮花,不要胡鬧!寶珠妹妹可是‘元寶小吃’的廚娘!留在你身邊了,人家鋪子還開不開了?”馮氏極力地阻攔着。
“娘親,也不過幾日而已。到時我們城主府再多給‘元寶小吃’些補償不就行了。就當是請袁廚娘做幾頓飯而已。女兒想那個掌櫃應該不會不給咱們城主府面子吧?再說了,袁廚娘在咱們府上做過菜,出去也算是有身價的人了,到時去金滿樓當個大師傅也不為過吧!”白蓮花也不算沒有頭腦,不僅捧高了白城主,還把馮氏的話堵了回去。最後還讓袁寶珠不得不答應這個請求,要不就太不識擡舉了。
袁寶珠聽完這話,淡然的眼睛中閃過一絲驚訝,沒想到這個女人不簡單,起碼比王姨娘有頭腦。如果遇到別人,或許就這麽答應了,可惜遇到的是自己。
剛想要開口拒絕,突然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白城主,在下有個不情之請!在下也想讓這個袁廚娘來南宮府當廚娘。不知白城主能否給南宮這個面子。”
袁寶珠聽完這話,很是驚訝,自己并不認識這人,為何他要幫自己說話呢?而且這個男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貴,雖然只是一副普通書生的打扮,但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卻讓人不敢忤逆。他為什麽會幫助自己呢?正當袁寶珠不明所以地皺緊眉頭時,一個熟悉的臉龐走進了自己的視線,原來如此啊!看來自己要欠他一個人情了。袁寶珠無奈地笑了笑。
“這怎麽敢當啊!難得南宮公子開口了,白某怎麽能不賣這個人情啊?南宮公子請便!”說完便不再開口了。這讓白蓮花神惱怒,可是自己又不能再說些什麽。畢竟人家南宮公子的身份擺在那裏。南宮世家連皇上都要禮讓三分呢!何況他們這個小小的城主府。算了,便宜她了。
“多謝公子的賞識!只是奴家的夫家就在雲州城,所以奴家是不會離開雲州城的。如果公子很喜歡奴家做的菜,随時可以來南街的‘元寶小吃’。”
年輕男子沒想到袁寶珠會拒絕自己,不由地一愣。随即又釋然地笑了,那笑容猶如三月,春暖花開般的溫煦,讓袁寶珠今天第二次看楞在原地。
“是在下唐突了!”
“啊?寶珠姐姐,你怎麽不答應啊?我們南宮府絕對給你的報酬比城主府要高很多很多的。”站在南宮楓身邊的小玉子,一看袁寶珠拒絕了南宮楓的邀請。急的連忙跑到袁寶珠身邊,搖着袁寶珠的胳膊問。
袁寶珠不知道為什麽既想遠離小玉子,又對他很無奈,無法厭惡他。
“因為她是我西門金的娘子!你出的起價錢嗎?”一個熟悉又霸道地聲音突然在袁寶珠的身後響起。
袁寶珠一聽這個久違的聲音,頓時覺得全身的血液沸騰了,急忙轉過身來。一個風塵仆仆地身影映入眼簾。因為多日的趕路,讓西門金看上去十分憔悴與狼狽。
“阿……阿金……”袁寶珠不知道為什麽此時的她會這麽的想念他。即使他剛離開那幾天裏也沒覺得不習慣,可是現在的她覺得鼻子酸酸的,眼眶都有些濕潤了。奇怪,為什麽會這樣呢?即使她爹爹離去的那段日子裏,她都沒有這樣想要流淚。她以為自己的眼淚早已經在幼年裏流幹了。現在的她居然覺得委屈,想要撲進西門金的懷裏尋求安慰。看來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依賴上這個身子單薄的男人了。
“寶珠――我回來了!”西門金快步走上前,一把抱住了袁寶珠,輕聲地說。
不知道為什麽西門金離家這幾天,居然是吃不好睡不香。滿腦子都在想着眼前的人兒。好不容易查清了賬目,他就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一進家門發現她居然沒有在家。從小元寶口中得知她居然去城主府,做菜去了。于是又匆匆趕到城主府,打算接自家娘子回家。沒想到剛走到大廳就聽到一個尖銳的聲音威脅自家娘子,緊接又是幾聲争來搶去的聲音。笑話――他西門金的娘子何時成為物品被他人決定去處?再也按捺不住火氣的他,走進了大廳!
“誰敢搶我西門金的人?”嚣張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大廳。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終于趕回來了!╮(╯▽╰)╭
☆、阿金家這麽有錢啊!
西門金怒吼的聲音響徹整個城主府,讓站在大廳的是所有人,均成了石像。
好半晌,白城主才回過神兒來,一臉僵笑地說:“西門……西門家主前……前來,有失遠迎!”
“原來是西門兄啊?本想着此次前來雲州,想要到西門府叨擾一陣,沒想到在此見到了西門兄。”南宮楓說完,雙手抱拳對西門金寒暄道。繼而向西門金懷裏的袁寶珠行了一禮,“原來這位袁廚娘竟然是西門兄的夫人?嫂夫人,剛才是在下失禮了,還望嫂夫人您大人有大量,海涵在下!”
袁寶珠只覺得此時腦子裏亂成一團,只能微微一笑算是接受了南宮楓的禮了。
“啊――原來寶珠姐姐竟然是‘鐵公雞’的媳婦兒?怎麽會?”宛如糟了雷劈狀的小玉子,一副痛心疾首地惋惜道。寶珠姐姐這麽好的人,手藝這麽棒,怎麽會嫁給那個‘鐵公雞’,該不會是‘鐵公雞’逼債,寶珠姐姐沒錢還,才被迫嫁給他的吧……
西門金冷哼了一下,沒有理會在場各懷心思的衆人,攬住了袁寶珠的腰,就往門口走。
本來因為西門金的出現,冒出一身冷汗的白城主,一見西門金要走,忙殷勤地開口:“那個西門家主,您不再坐會兒了?剛才冒犯了貴夫人,還望海涵!他日必将登門道歉!”
“不了……我替我夫人感謝貴府的款待!對了,別忘了結了我夫人今天的辛苦費!”說完,西門金頭也不回地,帶着袁寶珠走出了城主府的大門。
一路上西門金小心翼翼地攬着袁寶珠走,臉色黑的和包公似的。該死的白穆,居然敢趁他不在,欺辱他娘子。一定得給他些教訓!
相比一臉黑相的西門金,袁寶珠卻是一臉的紅暈,滿滿都是幸福與溫暖。甚至已經不計較西門金是怎麽輕易地進入城主府,又怎麽讓白城主如此的惶恐與敬畏。
“西門兄,嫂夫人……請稍等片刻……”每次和自家娘子親近的時候,就愛有那不識相的無聊人士打擾!西門金很不耐煩地停下腳步,轉身怒瞪着那個趕過來的某個很不識相的人。
“有話快說――”
“西門兄,在下前來雲州本想着就要到貴府打擾一段時日。不知方便否?”說完也不看西門金那更加鐵青的臉,微笑地看着袁寶珠。
“不成,不成……我們西門府不養吃白飯的人!”西門府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
袁寶珠一看自家相公如此小心眼兒,蹙了蹙眉頭,便開口勸道:“相公,南宮公子大老遠的前來拜訪你,怎麽也要盡地主之宜啊?南宮公子請不要在意相公的話!”說完還有些歉疚地看着南宮楓。
“無妨,無妨……在下與西門兄已是舊識了!私下裏經常相互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何況這次西門兄娶妻,在下居然沒有前來讨杯酒水喝,甚至連賀禮都沒有送,已是很過意不去了!所以嫂夫人請不要介意。這是一千兩銀票,還請笑納,就當作在下這幾日的食宿費用吧!來日必将補一份大禮!”說着,南宮楓從袖口裏掏出一千兩的銀票遞給了袁寶珠。
袁寶珠一聽南宮公子居然是自家相公交好的人,當然不肯收了。忙推辭道:“南宮公子這可使不得,您和奴家的相公是朋友,住在奴家的家裏怎可收這俗物呢?快收起來!”
“寶珠啊……反正這小子家裏有錢,既然願意掏,就收下呗!正好填補家用!”一聽西門金這窮酸的口吻,袁寶珠直覺得臉紅,不好意思地看着南宮楓,不知如何言語。正直三人尴尬地站在原地時,一個鄙夷的聲音響了起來。
“西門金,你要不要臉啊?身為鳳來國的首富,家裏的金子,銀子推成山。還怕拿出這點銀子啊?果然是‘鐵公雞’一毛不拔!”
“你……”西門金當衆被人戳破了身份,尤其是還在袁寶珠面前,不由地有些惱羞成怒和心虛。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此時已經沒有任何表情的袁寶珠,心裏一陣地咒罵那個多嘴的小子。
“寶珠姐姐,你不要怕啊!這個‘鐵公雞’一向一毛不拔,只認銀子不認人的主兒。你欠他多少銀子,我們替你還了!”小玉子一把拉過袁寶珠,擋在身後。一臉正義地要替袁寶珠讨回公道。
西門金一聽這話,頓時覺得無數的烏鴉‘呱呱呱’地從腦前飛過。他雖然很愛銀子,但也不會做這種強搶民女的勾當啊?“你胡說什麽?寶珠不要聽這個小子瞎胡說。南宮還不快點兒讓你家小厮給我閉嘴啊!”西門金一臉的焦急,生怕袁寶珠會生自己的氣,一走了之了。畢竟自己欺騙了人家啊?忙給南宮楓遞眼色,讓他趕緊阻止小玉子繼續的胡說八道。
但是人家南宮楓是誰啊?他可是很久沒有看見西門金吃癟的樣子了。頓時興致盎然地準備站在一旁看戲。自然不會理會西門金的求助了。
袁寶珠剛才聽小玉子捅破了西門金的身份後,确實有些氣惱西門金的這種行為。但是轉念一想,西門金并沒有說過自己家很窮,而且自己也沒有問過他,只是想當然地認為他家很窮而已。他愛銀子,節儉到了吝啬的地步,也只是性子使然而已。自己并沒有權力去幹涉。何況自己也有一大堆的秘密沒有坦白給他啊!想到這,袁寶珠也就釋然了,嘆了口氣便開口了。
“沒想到,阿金家這麽有錢啊!”
“什麽我家,是咱們家!”西門金一看袁寶珠并沒有生氣,忙賠着一副笑臉走近袁寶珠谄媚道。
“好了!咱們回家吧!南宮公子住在咱們家不收銀子可以嗎?”袁寶珠有些疲倦地對西門金問道。
“當然,當然……不收銀子,一切憑娘子做主!”本來很內疚的西門金哪還敢再惹袁寶珠不滿了!想也不想地點頭答應了!還上前扶住袁寶珠往西門府走。
看到西門金和袁寶珠遠去的背影,南宮楓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容,看來這趟西行一定很有意思……
“什麽嘛?寶珠姐姐怎麽就這麽原諒那個‘鐵公雞’了?不行,我一定要把寶珠姐姐從西門金那個奸商手裏救出來!”一旁的小玉子嘟着嘴,滿臉不認同地搖了搖頭。
啪――
“幹嘛打我?”小玉子擡眼怒瞪南宮楓手裏的扇子。
“沒看出來人家一個願打一願挨嗎?少多管閑事!”
“你是說……”
“走了……”說完南宮楓搖着扇子大步跟上去了。徒留小玉子一臉糾結地站在原地。寶珠姐姐會看上那個奸商?
西門府――
“管家,家裏還有客房嗎?”袁寶珠看到西門清,詢問道。
“這……還有吧……”西門清滿頭是汗,不确定地回憶着。由于西門金總是拆了東牆補西牆。家裏的院落本來就沒剩多少了。至于客房嘛?不知道還剩下幾間了。
“這位是相公的朋友南宮公子和他家的小厮。您看能否給安排個住處?”
“原來是南宮公子啊?”由于天太黑,西門清根本沒有看清袁寶珠身後的兩人,現在一聽袁寶珠的介紹,這才知道客人居然是西門金那為數不多的朋友南宮楓。
“西門管家好久不見了!”西門楓寒暄道
“哈哈……本來去錦州想要去拜見一下南宮公子的,結果一忙,就沒去成,沒想到南宮公子居然來雲州了!”
袁寶珠一看西門清也認識南宮楓,便沒多留。“管家,南宮公子你們先聊,奴家先去廚房給相公做點吃食了!”
袁寶珠一進廚房,發現西門金居然也在廚房裏。挑了一下眉,便沒有理他,背着他蹲在竈前準備生火做飯。
內疚的西門金,連忙也蹲了下來,說道:“我來我來……寶珠你歇會去吧!”袁寶珠驚訝地看了一眼西門金,便放下手中的打火石,站起身,去旁邊的菜筐裏挑出來幾顆白菜,坐在小凳子上擇菜。
心虛地西門金一看袁寶珠不理自己,更加地着急了。結果這一着急……
“阿金,趕緊把柴火撤出來點!”實在不知道和西門金說什麽的袁寶珠,忽然聞到一股嗆鼻的煙味從竈臺傳來。而西門金好像沒有發覺一樣,還在機械地往裏面添柴。導致黑煙越來越濃。她急忙跑過去,拉住西門金就往外跑。這才反應過來的西門金,被熏得不停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寶珠,別進去!咳咳……”西門金一看袁寶珠居然往冒着黑煙地廚房裏鑽,急忙阻止道。
“家主?這是怎麽了?聞到煙味兒的管家西門清以及錢媽小元寶還有這新入住的兩位南宮家的人,均被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