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城主的宴席(下) (4)

住困意沉沉地睡了過去。

袁寶珠聽完這句話,呆愣在了原地。久久沒有動身……

三日後西門府張燈結彩,火紅的喜字挂滿了院牆。熱鬧的唢吶聲滴滴答答地響徹整個雲州城。街上人山人海,西門府的大紅轎子從西門府的側門出去,饒了整個雲州城一圈,停在了西門府的大門前。

一身紅禮服的西門金高昂着頭,滿臉的笑容,踢腳門,背媳婦,跨火盆,迎進門。一步步地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突然西門府前熱鬧的人群中插入了一批官兵。擁擠的人群中被硬生生地拆出了一條道。

“三公主殿下到――”

原來是三公主來了,衆人又恢複了熱鬧的氣氛,即使被官兵攔着,也要湊熱鬧地往前伸着脖子瞧,想看看這被譽為‘東神通’的三公主殿下的尊榮。

一頂金色的轎子由遠及近慢慢地出現在衆人面前。在新娘的花轎後停下,落轎。旁邊威武的官兵低頭向轎內回複着什麽。

不一會兒,一只芊芊玉手推開了轎簾,一個身穿粉色公主服的人走出了轎子。一步一步地往西門府邸走去。衆人的呼吸仿佛都随着三公主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喘氣。熱鬧的街道頓時變得鴉雀無聲。人們眼睛瞪的,仿佛要把眼珠瞪掉,下巴張的老大,連口水流了下來都不自知。腦海裏只浮現一句話:三公主好美啊!

站在院中迎接三公主的西門金,此時見到三公主的容顏的時候,頓時一副見鬼的模樣,完全和府外衆人的樣子相悖。

“你……你你你……你是小玉子?”

“大膽――敢直呼三公主名諱?”三公主身旁的侍衛擋在她面前兇神惡煞地說。

“無妨――哈哈……西門家主別來無恙啊!”三公主東方玉也就是一直跟在南宮楓身邊的小厮小玉子。

“你你你……你是女的?還是……公主?”西門金已經被小玉子就是東方玉的事實雷到了。完全沒有辦法思考了。

聽聞西門金的喊聲,屋內所有熟人都跑了出來,包括袁寶珠也掀開蓋頭跑了出來。除了袁寶珠一臉平靜外,所有人均是一副震驚的樣子。沒想到咋咋呼呼,孩子氣的小玉子居然就是當今聰明伶俐,過目不忘,寬宏大量,是最佳儲君人選的三公主東方玉。

“哇――寶珠姐姐你好漂亮啊!”東方玉又變成了小玉子,一臉驚喜地跑到袁寶珠面前,使勁抱着袁寶珠的胳膊蹭啊蹭的。幸好侍衛們手快把西門府的大門給關上了,要不明天就得傳出鳳來過最有望成為儲君的三公主東方玉其實是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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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哦!我知道了,我說那個聖旨怎麽那麽及時啊,原來是你搞的鬼?”突然拜堂拜倒一半的西門金猛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指着充當高堂的某公主,氣憤地說。

“哈哈……小金子,你才發現啊!”東方玉看剛反應過來的西門金,笑得直捂肚子。

“你居然敢假傳聖旨!你不怕讓二公主知道了。告到聖上那啊!”西門金突然一臉嚴肅起來。

“安心啦……沒問題的……二皇姐不會看出來的!因為那道聖旨就是真的。”

“怎麽可能……從皇都的聖旨傳到雲州最少要一個月,你才來雲州多久?也就半個月而已,怎麽可能是聖上親筆寫的?你……”西門金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突然門外傳來一聲:二公主殿下到。

頓時讓屋內的氣壓一下子變的更加低沉起來。

“呦――這都怎麽了?怎麽這麽安靜啊?小妹你來雲州怎麽不通知皇姐一聲啊?”二公主穿着一身紫色的公主服走進了大廳。該死的東方玉居然被她擺了一道。她說怎麽這麽眼熟呢,原來南宮楓身邊的小玉子居然就是她的妹妹東方玉。居然還敢假傳聖旨,破壞她的計劃。她一定得讨回來!到時東方玉,南宮楓,西門金還有那個賤民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又要結婚了!不知道西門金能不能把握機會把小娘子拿下?

☆、要個孩子吧!

二公主的到來對于大廳內的人,無疑不是晴天霹靂。這假傳聖旨可是要犯殺頭之罪的。饒是三公主東方玉,也是活罪難免死罪難逃的。在衆人都十分擔心坐在高堂上的東方玉的時候,沒想到她居然跟沒事人似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二皇姐來這,不也沒有通知一下小妹嗎?要不是母皇的聖旨,小妹還不知道,二皇姐居然也來雲州了呢。”

“你……哼……”二公主東方雪被東方玉一搶白,臉色一下子變的異常的難看了,冷哼了一下,“小妹,母皇的聖旨來的夠及時的啊?”

東方玉一聽這話,反而笑了起來,“沒錯啊,不早不晚正合适,不是嗎?莫非二皇姐對母皇的旨意有什麽質疑嗎?”

“豈敢豈敢,母皇的旨意,二皇姐怎麽會質疑呢?”二公主笑着走近東方玉,坐在她旁邊的座椅上,看向屋內其他人。“大家不必拘謹,繼續行禮吧!”

回過神的衆人忙向屋內的二公主行禮。看着屋內的人除了四個人無不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頓時覺得心情好了很多。

“送入洞房――”

在衆人的笑聲祝福聲中,袁寶珠被喜娘攙着來到已經熟悉到閉着眼都能走到的新房內。自從聽見阿金說玉兒假傳聖旨,袁寶珠就一直擔心到現在,生怕多疑的二公主會以此來難為玉兒。所以在衆人鬧着看新娘子跟進喜房的時候,袁寶珠悄悄地拽了一下西門金,偷偷塞進他手裏一個東西,便安靜地坐在了喜床上。

“恭喜,西門家主喜結良緣!”

“哈哈……西門家主真是有福之人啊!能娶到令夫人那樣賢淑之人!”

“就是,就是,能得聖上恩賜,西門家主,以後還請多多提攜!”

……

在衆人的恭維聲中,西門金喜氣洋洋地走出了喜房。手中那抹黃色的東西沒入了袖中。但是心中卻是一片複雜。

喜宴上請的都是雲州城的大戶人家,所以衆人除了喝酒,最多的就是借此攀關系。尤其是桌上那兩位天家尊貴的人,成了衆人追捧巴結的對象。相比新郎官西門金,卻得此避免了很多酒水。

這次的婚禮可以說是雲州有史以來最盛大的一次,先不說十裏紅妝,西門金為袁寶珠準備的嫁妝就足足圍了雲州城一圈。雖然最後還是回到西門家,但是這也足以讓衆多年輕女子羨慕嫉妒啊。然後再說這宴席吧!西門金難得大方一次,辦的是流水席,而且是連續三天的流水席。這讓雲州城上到城主,達官貴人,下到普通平民百姓,無疑不是對西門金有了新的改觀,尤其還讓西門金的夫人袁氏,鋪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誰讓這些變化都是為了這位神秘有手段的西門夫人呢。

喜房內――

“寶珠姐姐,玉兒來給你送吃的來了!”東方玉,手裏拿着一個油紙包,像只貓一樣地蹿進了喜房。

“奴家參見三公主殿下!”平淡冷漠的聲音,不複往日的柔和。袁寶珠帶着印有鴛鴦戲水的紅蓋頭,從床上站起來,跪在地上,向東方玉行了一個大禮。

東方玉一看,便知袁寶珠在生她隐瞞身份的氣呢。她連忙把油紙包放桌上,快步走過去,扶起袁寶珠,嘴上告饒道:“寶珠姐姐,玉兒知錯了。玉兒不該隐瞞身份的,但是玉兒也是有苦衷。所以寶珠姐姐你別生玉兒的氣好不好啊?寶珠姐姐最大度了……”

“三公主您真是折煞奴家了,奴家只是一介平民,怎敢當公主您的道歉呢!”袁寶珠依舊跪在地上,恭敬地和東方玉說。

東方玉一聽這話,知道袁寶珠這回真的惱自己了。代替西門金掀開了袁寶珠的紅蓋頭,使勁把袁寶珠從地上拉了起來,撲進了袁寶珠的懷裏,使勁蹭着,還帶着哭腔道:“嗚嗚……寶珠姐姐,玉兒從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上你了,玉兒真心想把你當成玉兒的姐姐的。玉兒真的不是故意隐藏身份的……請你不要生氣了好嗎?玉兒真的是有自己的苦衷的……玉兒知道寶珠姐姐是氣玉兒隐瞞身份,氣玉兒把西門家拉下水……但是……嗚嗚……嗚嗚嗚……”此時的東方玉早已沒有高高在上的公主模樣,就像個無助的孩童一樣,趴在袁寶珠的懷裏哭得一塌糊塗。

袁寶珠雖然氣惱東方玉隐瞞身份接近他們,甚至在二公主面前,公然把西門金拉下水,但是畢竟也與她姐妹一場,心中早已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妹疼了。可是一想到她的身份,和西門家的祖訓,袁寶珠心中就是一陣糾結。怪不得當初她心裏總有一種感覺就是要遠離她,果然現在變成了兩難的情形了。

“唉……”袁寶珠用手中的紅手帕,輕輕地擦了一下東方玉臉上的淚珠。自己還是心軟啊……

“寶珠姐姐,你原諒玉兒了嗎?”東方玉滿臉希冀的看着袁寶珠。因為她真的不希望失去這個比親姐姐還要親的人。

“玉兒,你知道我相公家的祖訓吧?”

“恩!放心寶珠姐姐,我絕對不會……唉……都怪我!就算我說西門家主沒有站在我這邊,我估計二皇姐也不會相信了!對不起……”東方玉很是內疚,如果不是她的出現,西門家可能還是原來一樣平靜的吧!

袁寶珠仿佛已經清楚了東方玉的內心了,她只是輕輕地撫了東方玉的發髻一下,恢複以往的口氣說道:“順其自然吧!”

“寶珠姐姐你是說……”

袁寶珠沒有再回答,只是輕點了一下頭。

喜宴直到月上樹梢才漸漸地散去。西門金也醉醺醺地被南宮楓和小元寶扶進了喜房。

“嫂夫人,西門兄就交給您了!”

“辛苦南宮公子了!夜已深露,望南宮公子早日歇息吧!奴家就不送您了!”袁寶珠有禮地向南宮楓道謝,并客氣地讓他回去休息。

看南宮楓離去的身影,袁寶珠關上房門。才走回喜床旁,看醉得一塌糊塗的西門金,淡淡地說:“阿金,別裝睡了!”

床上仿佛睡死的西門金,一個轱辘就坐了起來,眼裏哪裏還有醉意,好奇地問:“寶珠,你怎麽知道我沒醉呢?”

“因為你的呼吸!”

“呼吸?”

“不平穩!越是刻意裝睡,呼吸越急促!”

“哈哈……寶珠你怎麽什麽都知道啊……”

……

西門金一看袁寶珠沒有搭理他,只是去桌上倒了一杯茶水,遞給了他,表情很是嚴肅。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是不是關于小玉子,不是,是東方玉的事情把?”

袁寶珠點了點頭。

“雖然我們并沒有打算和皇家沾上關系,但是今天這麽一出,相信二公主心裏已經确定我們就是三公主那邊的人了。所以她一定會有所行動的。”

“阿金你……”

“寶珠很喜歡小玉子的吧?”

“是!雖然我也不想招惹皇室,但是小玉子真的和其他皇家人不太一樣。”

“自古無情帝王家,像她這樣敢愛敢恨的人,不多了。也難得她把你當姐姐這份心了。”西門金一副了然地看着袁寶珠。“再說,幫助她對我們也是百利而無一害的。而且你的仇也會比較好報一些。”

“阿金……你怨我嗎?”袁寶珠表情難得柔和了一些,動容地問。

“從知道你的身份那天起,我就已經做好當孤魂野鬼的準備了!只是你願意陪我嗎?”西門金滿不在乎地回答讓袁寶珠內心長久的冰終于徹底地融化了,只剩下一灘春水。

“願意!”

“寶珠?我們要個孩子吧!”

“……好!”

紅燭搖曳,印着緊合着的紅簾帳。兩個身影緊緊的合在了一起!仿佛永遠都不要分開了。那一夜窗外月光柔和,屋內春意盎然。

翌日清晨――

袁寶珠頂着西門金熾熱的眼神,西門清與東方玉等衆人暧昧的眼神,鑽進了廚房。竈前一個忙碌的身影,不停地揉着案板上面團。如果仔細觀察的話,一定能看到那平靜的眼神中的那一抹嬌羞。

“嘿嘿嘿……家主?恩?嘿嘿嘿……”西門清自從聽錢媽的小彙報後,就開始賊兮兮地對着西門金笑。

笑得西門金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直到西門金暴怒地把賬本扔了出去。

“恭喜西門兄昨日小登科了!”南宮楓笑眯眯地看着一臉尴尬地西門金。

“哼……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東方玉鄙視地瞥了一眼西門金。

看着衆人調侃或鄙視的眼神,西門金平複下心情,一個甩袖,便晃出了大廳,跑到廚房找他那別扭的小娘子去了。

“寶珠――娘子――”西門金從後面抱住袁寶珠,親昵地蹭着她的發髻。

袁寶珠一想起昨晚上的火熱,頓時羞了一個大紅臉,白眼瞪了他一下,象征似的掙紮了一下,也就沒再管他。直到袁寶珠打來一個鍋蓋,才擺脫身後的熊抱。

“寶珠,這是什麽?好香啊……”西門金松開袁寶珠指着鍋裏食材詢問道。

“這是蓮子秋梨蓮藕湯!具有養心安神,益胃健脾、養血補益功的功效。而且梨子有清肺止咳化痰之效。正好刮刮你們昨天吃的油水。”

“快――給我盛一碗!”西門金迫不及待地拿起旁邊的碗,遞給了袁寶珠。

“好好吃啊……咦?寶珠這裏有胡蘿蔔?”西門金不确定地問,因為一點胡蘿蔔味都沒有。

“恩!這道湯是由去皮的胡蘿蔔,蓮藕,秋梨切成片和剝好的蓮子放入鍋中,加上開水,放入兩勺冰糖,大火熬制半個時辰後轉成小火。直到鍋內的胡蘿蔔蓮藕變軟即可。”

“啊……寶珠姐姐你又給‘鐵公雞’開小竈!”

作者有話要說: 原諒蘇蘇肉文無能吧!反正總算是圓房了!╮(╯▽╰)╭恭喜阿金童鞋!

☆、初入春風鎮

門外傳來一聲嬌縱的聲音,只見東方玉一身鵝黃長羅裙,腳穿鴛鴦金絲繡鞋,‘噠噠’地跑了進來。

“寶珠姐姐你偏心!玉兒也要吃……”東方玉瞪了一眼,自從她跑進來,就用手護食的西門金後,滿臉委屈加撒嬌地抱着袁寶珠的胳膊開始蹭。

袁寶珠無奈地搖了搖頭,打開了另一個鍋蓋,盛了一碗遞給了東方玉。

“嘗嘗這個天山雪蓮紅棗湯圓!”

“這……這個還真漂亮啊!”湯碗裏幾個雪白色的圓滾滾的湯圓躺在奶白色的湯內,裏面還有飄着幾顆紅棗,讓人食欲大開。

“寶珠我也要嘗這個!”西門金看到湯圓後,也不甘示弱地把碗遞給了袁寶珠。

一碗湯圓下去,愛吃甜食的東方玉立刻就愛上了這道甜點。

“寶珠姐姐這個白白的湯是怎麽弄的?”

“羊奶!”

“什麽?這是後院那頭羊的奶?”西門金一臉不可信地看着袁寶珠。幾天前,袁寶珠讓管家西門清從市場買了一頭要産奶的母羊。這讓西門金嫌棄了很久,不僅僅是母羊費他家的糧食,還因為母羊身上那種膻腥味,讓西門金看了一次就徹底放棄它了。沒想到現在喝的奶白色的湯居然是羊奶,而且一點膻腥味沒有,還有淡淡的茶香味兒。

“恩!這羊奶用茶葉浸泡煮沸幾個時辰,就可以除去膻腥味兒了。再加上點白糖,倒入湯圓和紅棗,還有前陣子王掌櫃拿來的天山雪蓮果一起熬制就可以了。”

“這麽複雜?好想把寶珠姐姐帶在身邊,這樣就可以天天吃好吃的東西了。真是便宜‘鐵公雞’了!”東方玉吃着湯圓感嘆道。

吃過早飯,東方玉和南宮楓也該啓程回錦州了。西門金和袁寶珠念念不舍地站在雲州城門口看着兩輛華麗的馬車一點點地遠去。不,應該說是袁寶珠念念不舍吧,西門金可是巴不得這兩個礙眼的家夥離開呢!這樣寶珠就可以自己霸占着了。

“西門家主,後會有期了!哼……”一輛華麗的馬車從西門金身旁駛過。馬車上,二公主假笑地對西門金說了這麽一句後,便放下簾子催促馬車向前方追去。

袁寶珠則擔心地看了一眼沉思的西門金,沒有再說什麽。相信阿金會解決這件事吧!

據兩位公主走後的幾天裏,雲州城發生了幾件大事情。第一件大事便是白城主因為政績頗豐,升官了。被調往皇都了,所以舉家都搬進了皇都。臨上任前,這位白城主還特意帶着女兒去了一趟西門府,可是沒待一會兒變臉色不愉地出了西門府。這第二大件事,便是新來的李城主在上任的第一天還沒到進城主府,就在西門府吃了一個閉門羹。而這第三件事則是西門家主居然攜着新娶進門的夫人雲游去了,據說是要走遍鳳來國的大江南北。

前往牧州的某個小鎮上,一輛樸素的馬車停到了一個老舊的客棧前。從馬車上,下來一對普通的夫妻。男人身穿一件藏青色的長衫,頭戴青色的冠巾,腳穿一雙黑色的布鞋。一副瘦弱書生的模樣。而旁邊的婦人也是身穿一身粗布衣,頭發用一根梨木梅花簪盤在腦後。手裏拿着一個藍布印白花的包袱。

客棧年幼的小二哥一看有客官前來,忙堆起笑臉走到門口迎接客人。

“兩位是打尖呢還是住店呢?”

“住店!”

“老掌櫃,有人來住店了!”小二哥樂呵呵地向打盹地老掌櫃喊道。

醒過神的老掌櫃的,睜開迷瞪的雙眼,便看到從門口進來的一對夫妻。急忙笑着問道:“請問二位是住店嗎?本店分為上中下三等房,上等房是一兩銀子,中等房是500文,下等房是200文。請問兩位是住哪等房?”老掌櫃的一臉谄媚地看着這對夫妻。

男人一聽,差點跳起腳來,“什麽?你搶錢啊?就這麽一家破店居然敢要一兩銀子?”

“客官您不能這麽說啊,老朽這是小本經營了,比起那些大城鎮的客棧已經不算貴了。況且老朽這家店可是這春風鎮裏唯一的客棧了。”掌櫃的打着算盤涼涼地說。

婦人拉住又要跳腳的相公,急忙掏出銀子說道:“掌櫃的,來兩間中等房,讓小二哥幫忙喂一下外面那匹馬。順便燒兩桶水送到房間來。”

“好嘞!夫人您跟老朽來!”老掌櫃的一聽,終于有人來住店了,顫巍巍地拄着拐杖親自帶這對夫妻上樓了。

走進屋裏,放下行李的夫妻,待老掌櫃的走後,男的立刻不滿起來,“寶珠,幹嘛給那個掌櫃那麽多錢啊?他明明是把我們當成冤大頭了!”

原來這對夫妻正是那雲游四方的西門金和袁寶珠。

“阿金,你不覺的奇怪嗎?”袁寶珠向門口聽了聽,便拉住西門金低聲問道。

“怎麽了?”

“你不覺得春風鎮的男人少了點嗎?更确切的說春風鎮的壯丁幾乎沒有!”

“你一說,确實是這麽回事!街上出來的大部分都是婦女與孩童。年輕的男子少之又少。你看咱們這個掌櫃的,看那模樣應該也已經年過花甲了吧?”

“恩,那個小二哥年齡也太小了吧?看樣子也就十五六歲,應該還沒有及冠吧?居然就出來上工?”袁寶珠皺着眉頭和西門金讨論着。

突然門外傳來敲門聲緊接着是小元寶的聲音。

“少爺,夫人――”

警覺的西門金和袁寶珠,頓時松了一口氣。袁寶珠打開門讓小元寶進了屋。

“渴死我了!”小元寶端起桌上的茶水就喝起來。

“小元寶,少爺我讓你辦件事!辦的好了,少爺我就漲你工錢!”西門金一副誘拐小孩子的模樣。

小元寶早就知道自己家主那‘鐵公雞’的品性,很是鄙視地撇了撇嘴,沒吭一聲。

袁寶珠看着沒譜的主仆倆,無奈地嘆了口氣,“小元寶,你幫奴家打聽點事好嗎?”

小元寶一看自家夫人開口了,忙殷勤地上前說道:“夫人,您吩咐!上刀山下火海小元寶絕不眨眼!”

“你能幫奴家打聽一下……”

翌日,打着哈欠的西門金從客房下來,看到樓下大廳只有小元寶一人坐在桌子旁吃飯,便問道:“夫人呢?”

“夫人在廚房呢!還不是少爺你昨天晚上吃的很少!所以夫人今天早上親自去廚房做飯了!”

這時老掌櫃笑眯眯地端着一盤不知名的菜走了過來,“這位公子,令夫人真是好手藝啊!”

“那是,我家娘子的手藝堪比禦廚,不對,比禦廚還要棒!”西門金一副榮辱與共的驕傲樣子,讓小元寶鄙視到了極點。

“開飯了!老掌櫃,多謝您讓奴家借用廚房。您也一起來嘗嘗奴家的手藝吧!”袁寶珠也端着一盆香噴噴的粥走了出來。

“不礙事,夫人肯讓老朽嘗一嘗這美味,老朽已經感激不盡了!”

于是老掌櫃,也坐了下來嘗起袁寶珠的手藝了。

飯桌上,西門金邊吃邊不經意地問了一句:“老掌櫃看您這歲數應該也已經到了花甲之年了吧?居然還在開這家客棧?不知您的兒子或是女兒怎麽不幫您來開店呢?”

“唉……別提了!”老掌櫃一聽這話,頓時有些落寞起來。

“此話怎講?”西門金停下筷子,好奇地問道。

“老朽也想讓兒子來接管老朽這家店,可是他這一走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啊!”老掌櫃嘆氣地說。

“走?去哪啊?”

“還不是那個雲霧山莊啊!想必你們來的時候也已經看見了,咱們這個春風鎮只剩下婦女孩童和老人了。”

“那年輕的壯丁呢?”

“還不是去那雲霧山莊當學徒去了!”

袁寶珠從老掌櫃口中聽到了幾遍‘雲霧山莊’,不由地問起來。“老掌櫃這雲霧山莊是……” “這雲霧山莊的莊主是個大善人。從三年起,就開始到處招收學徒……”

回到房間的袁寶珠臉色不由地變的凝重起來。五年前,鳳來國面臨旱災,莊稼顆粒無收,老百姓餓死無數,到處都可以看到啃樹皮挖草根的窮人。雖然聖上廣開糧倉撥款赈災,但是也抵不過手底下的人層層地剝削。本來富有的鳳來國,終于也開始國庫緊張了。為了向離得最近的白虎國借糧赈災,年僅16歲的大皇子東方磊,不得不選為和親的對象,嫁到了白虎國。

即使這樣,鳳來國的災情也沒有得到控制,反而越演越烈。直到三年前,突然站出了一位姓萬的大善人。這位大善人,不僅到處發糧救災 ,到處救人,還到處招收年輕力壯的男子去他的雲霧山莊當學徒,并保證,每人都可以學到一門養家糊口的手藝。而且凡是招收的學徒家眷均能獲得十兩銀子補貼家用。待學徒學藝有成後便放其歸家。

老掌櫃的大兒子就是沖着這點去當學徒了,三年未歸家。

“太奇怪了,實在是太奇怪了!”西門金坐在袁寶珠旁邊捶着腿說道。

“此所謂授人魚不如授人漁,有何奇怪的?”袁寶珠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問道。

“五年前的災年,我也經歷過,我怎麽就沒有聽說有這麽一個雲霧山莊呢?”西門金搖頭頓足道。

袁寶珠一聽這話,放下了茶杯,疑惑地問:“阿金?你真沒有聽過嗎?”

“沒有啊!五年前的災年,雲州城封城了,所以我根本沒有聽說過雲霧山莊。而且也不知道居然有這麽一個大善人。莫非,這雲霧山莊收人,也分地方?”

“肯定是!老掌櫃說,這個大善人招收的學徒都是窮苦的百姓,所以像雲州城這樣的大城鎮就沒有招人的消息了。”袁寶珠一臉堅定地說。

“但是寶珠,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麽這個雲霧山莊做了這麽一個利國利民的事情,反而不是人盡皆知呢?還有為何招收學徒的時間定為十月?再有他哪來這麽多的銀錢去養那麽多的閑人?而我卻不知道還有這麽一個有錢的人?”

是啊!身為首富的阿金,即使五年前封城的時候不知道有這麽一個雲霧山莊,但是現在呢,為什麽他也不知道呢?還有養這些人的銀子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啊!除了阿金還有誰有這個實力去養這些人呢?如果真有這個人的話,那阿金這個首富的名號也該讓賢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征召學徒

“阿金,聽老掌櫃說,再過幾日雲霧山莊的人就要派人來招學徒了!到時我們去看看吧!”袁寶珠想了一會兒,對西門金說。

這時小元寶突然拍門――

“少爺,夫人,開開門!”

“怎麽了?”袁寶珠急忙打開門讓小元寶進來。

“少爺,夫人,你們快跟我來!”說完,小元寶就向門口跑去。

西門金和袁寶珠也随着小元寶向外面跑去!

只見離客棧不遠處的一面牆上貼上了一面告示,西門金擠進了人群一看上面的內容,頓時眼裏出現了一絲精光。

原來上面的告示竟然是征兵。每三年鳳來國都會在每個大小城鎮裏征兵。當然征兵的同時也會伴着有老兵的退伍。如果說為了逃避服兵役,那麽去雲霧山莊是一個很好的選擇,而且那些退下的老兵賦閑在家也可以去雲霧山莊。可見雲霧山莊的算盤打的夠精啊!只是為什麽這雲霧山莊不是每三年收學徒,而是每年都收呢。這姓萬的善人真的是為了百姓?打死他西門金,都不會信!天下哪有那種不為任何目的就花銀子的人呢?這個姓萬的大善人到底打着什麽算盤?

三日後,果然在春風鎮來了四個人,而這四個人裏恰巧有一人是雲霧山莊的管事,其他三人應該是侍衛,而且武功十分了得。當然他們也恰好住進了這春風鎮唯一的客棧裏。

奇怪的是這名管事,并不是大張旗鼓的招收學徒,而是每天都呆在客棧裏,偶爾會有一些類似于人牙子的人精找上門來。就連他的三個侍衛也是一刻都不離開管事的門前,即使去吃飯,上茅房,也會三人輪班,絕對不會讓管事有一個人呆着的時候。

所以西門金一直都無法靠近那名管事的門房。沒辦法,西門金只能派小元寶旁敲側擊地從店小二嘴裏套出一些關于這些人的信息。

又過了三日,客棧前聚集了十幾名背着包袱的壯漢,而雲霧山莊的三名侍衛也不知從哪牽來了幾匹馬,讓壯漢們兩人共騎一匹,出鎮了。春風鎮上的百姓們雖然不舍地送別了他們的親人,但是也獲得十兩銀子的補助。所以并不太傷感。

“每年到這個時候,大夥都會傷感一回,但是一想到,他們學藝有成時,又都感到自豪。只是不知道我那不孝的兒子什麽時候回來啊!”老掌櫃站在客棧的門口,傷心地感嘆道。

袁寶珠看着遠去的人群只覺得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就要發生了。急忙拉了一下身旁的西門金示意來一下。

待兩人回到房間,袁寶珠開始快速地收拾起行李來。

“阿金,我們快點收拾行李馬上出發,我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是那些人嗎?”西門金也不猶豫地幫着收拾行李。

一個時辰後――

飛奔的馬車噠噠噠地跑在寬闊的官道上,濺起厚重的塵土。馬車的車廂被路上的小石子颠地快要散架了的時候,駕車的車夫才在一棵大槐樹下停下了馬車。

“少爺,那邊有條小溪!咱們在這歇息一下吧!”小元寶停下馬車,對車廂內的人說道。

還沒等小元寶說完話,一個身影就蹿出了馬車,蹲在槐樹下大吐特吐起來。

小元寶無奈地搖了搖頭,“少爺您的身體也太弱了吧?您瞧夫人怎麽就沒這麽多事啊?”

袁寶珠扶着小元寶從車廂裏下來,拿過一個牛皮水囊,遞給了小元寶,“小元寶,去打些水來吧!”

然後靠近西門金輕輕地用手拍着他的後背。待西門金終于吐完後,才一身疲憊地靠在了大樹的另一側,有氣無力地數落起小元寶。

“沒事,跑那麽快幹嘛?趕着投胎去呢?”

小元寶把盛滿水的水囊遞給了袁寶珠,揉了揉鼻子,有些內疚地對癱坐在大樹下一臉蒼白的西門金說道:“不快點,一會兒天黑了,就到不了下一個城鎮了。況且夫人叫我沿着馬蹄印快點跟上那些人嘛!”

袁寶珠看着一臉虛弱的西門金,心疼地說:“小元寶咱們別跟着他們了!你看看附近是否有些人家,奴家看相公的身子此刻也撐不到城鎮了,就随便找戶人家借住一晚吧!”

“是,夫人!”說完小元寶就駕着馬車向前方跑去。

一個時辰後,天已變得昏暗的時候,小元寶才駕着馬車回來。

“夫人,前面不遠處有一個小村莊。只是……”

袁寶珠見小元寶變得吞吞吐吐的,忙問道:“只是什麽?”

“只是那個小村莊一到晚上就鬧鬼!所以人稱‘鬼村’!

小元寶駕着車趕到最近的小村子,也就是‘鬼村’的村口。确實覺得有些荒涼慎人。破敗的村口有幾間房屋嚴重倒塌,漆黑的屋內,不知是否還住有人家。越往村裏面走,就越覺得沒有人煙,毫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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