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疑團解一半

“安木媳婦要牛/奶做啥,要是自家飲用,你跟七叔說,前頭你七嬸娘不知從哪裏得來的古方,必須用北方奶牛下的牛/奶才能配料,七叔就在山頭那處建了個牛舍,讓人拉了十幾頭牛回來,那牛/奶出來的才細滑,綠水村自家養的黃牛,糙的根本沒法比。”劉善元極為看不上慶嬸取回來的半桶牛/奶。

安彩一聽咋舌,這古代交通哪能跟前世比,走個絲綢商貿之路,還能理解,千裏迢迢拉奶牛,非財大氣粗不能成行,腦子裏一過念,七夫人那暖閣的奢華程度,又有些理解。

“如此,不如七叔行個方便,每日讓慶嬸過去取一點。”安彩可不跟土豪客氣,當下就應上了。

“诶…”劉善元做出怪責狀,“這有什麽話說,不用她來,老夫每日叫人送一桶過來。”

“多謝七叔。”安彩作揖感謝。

七叔揮揮手,看了眼後院轉道正題,“聽說安木他昨晚就回來了?”

安彩點點頭,往堂屋一讓,“七叔先坐,我去叫他去。”

“不用,老夫自去後院找他。”劉善元自在随意,直把此地當他家後院。

安彩笑笑也沒在意,見他從穿道走了,就接過慶嬸手上買來的牛/奶去了裏屋。

兩只小毛團依舊可憐兮兮的卷縮在箱裏,只是墊了一塊布後,其中一只略活潑的,就試探性的用嫩嫩的小爪子在上頭撓了一下又一下,說不得還用臉蹭蹭,可愛極了。

安彩愛心泛濫,怎麽對它們都覺得不妥,雙手成曲,各用食指和中指小細毛上扒了又扒,就見兩只毛團,半阖着眼,小身子一抖一抖的,萌的她心都化了。

“來,看看牛奶合不合胃口,不行的話,我在找別的去,啊。”安彩單手抱起其中一只,并不敢用力,軟乎乎的托着,用淺碗勺了一點牛奶放在炕桌上,就着手讓它喝。

毛團尖尖的腮幫被浸在了碗裏,小巧到看不見的鼻翼微張,似乎有點嫌棄,撇了撇小腦袋。但安彩沒松手,它最後只能伸長小舌尖舔喝了起來,不過這淺碗裏的牛奶連一層皮都沒下去,它就死活撇過頭,閉上眼睛,不肯張嘴了。

安彩用指尖戳了戳它的臉,這小東西反而往她手裏卷縮的更厲害。

“有這麽看不上,”安彩念叨着只能把這只放下,換了另一只,結果相差不離。

“好吧,”看着挑食的毛團一臉無奈的安彩,只能妥協,取了更多的裁剪下來的碎布鋪在它們目前的窩裏,放到了窗臺邊,讓好不容易開出的太陽照射進窗臺,給它們曬個日光浴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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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聽着後院有人進來,料想應該是去了後院的劉善元跟着木頭去了堂屋,本想着那□□好歹能拖到明天,現在看來是有必要催催了。

安彩回頭看了看兩個已經開始打盹的小家夥,剛要出門,就逢一股風吹進了窗臺,刮得小東西短小細毛瑟瑟發抖。

半只腳都快踏出門的安彩毅然轉了回來,為找一個合适的避風口又不躲着陽光的角落忙乎了半天。

等到她終于走到堂屋時,就聽見裏面就劉善元一個人在不停的說話,仔細一聽,可不就是昨兒村民來鬧的事。

“……那劉三兒罪有應得,死了也是活該,就是如今這副慘樣太過滲人,就怕事情拖延下去,對你們小夫妻的影響不好,愚民無知,你跟他計較,計較不清,你說是不是,安木兄弟…..”

一人語止,室內直接沉寂,根本無人作答,過了幾息,還是劉善元自己堅持不住,輕咳了下,再接再厲道,“要不這樣,老夫到有個主意,不如先把劉三兒救回個三成,能喘上口氣,紅疹也稍微退一退,過了個把月,再作計較如何。”

這主意毒啊,先把這事混過去了,往後這人死活全随了他的意。所謂的先讓你蹦跶,回頭再收拾你,就是這麽來的。

安彩不管木頭心裏有什麽想法,她到是覺得這方法妥當,甭管他是為了什麽突然出現在她家後院槐樹上,又為什麽會染了這病,眼下最為重要的還是要解了這風波,他們畢竟是想在這裏長期住下去的。

門外的安彩刻意放重了走路的聲響,推門而入道,“這主意不錯,不過不能我們出手救,給他另找個大夫吧。”

屋裏兩人見她進來,神色各異,劉善元明顯松了口氣,而木頭一臉不善。

“安木媳婦說的是,找個大夫容易,那要不明天,不然後天也成。”劉善元一點就通,當下就在商量日期了。

安彩過來坐了木頭下手的椅子,見他光不悅,也沒意思阻攔她,就自作主張道,“那就後天吧。”

“成,那就後天,安木媳婦但且放心,七叔做事必然妥當。”

劉善元正要開懷大笑,一憋眼看見高坐其上的安木冷冷的盯了他一眼,渾身不得勁,後脖頸都毛了。

最能說話的劉善元被安木一記沒來由的冷眼給堵了半天說不出話,而安彩又恢複了一貫的溫順,低着頭研究着地上青磚紋路,至于木頭,那是鐵塊自動忽略,如此一來,室內陷入冷清的不尴不尬。

結果還是木頭打破了沉寂,從懷裏取出一塊獸皮,攤開放在了桌面上,往劉善元處一推。

劉善元眼皮子一抖,就見那獸皮之上,平躺着一顆黑灰色只有拇指蓋大小的泥球,起先是摸不着頭腦,後頭被若隐若現的氣味一勾引,整個人跟抽搐了似的跳了起來。

“這,這…..這是…..”

安彩琢磨這話音,感覺他這是要哭,詫異的擡頭看去,真正是沒瞧出什麽來,只是憑空出現的這顆泥球太過樸實,而劉善元的表現又太過詭異,腦子一抽,莫不是…..怎麽跟屎殼郎推的糞球一般摸樣。

诶,別抖啊,要死了,該不該給他找個大夫,這都快臨近中風了。安彩看那劉善元抖成那樣,實在是為他擔心。

這時木頭已然站起,抓起安彩,走開兩步後,才冷冷的對着室內依舊發癫的某人說道,“還不離開。”

安彩就在他身邊,眼瞅着那一臉的黑沉,總覺得他本意是要說,還不快滾,半路勉強竄了詞,真正是難為他了。

出了門檻,安彩才想起自己的事,後彎腰,沖着屋裏的人喊,“牛/奶,現下就叫人送過來吧。”

沒聽裏面怎麽回答,她就被木頭迅猛拉走,前腳搭後腳都快踩不住步子,跌跌撞撞的來到了後院。

木頭并沒有就此進裏屋,而是擡頭看着槐樹斜過院牆的樹梢。此時就在槐樹上歇着的黑猴兒也張望出腦袋,看着木頭用指甲刮着樹皮,跳躍的跑到最粗的一根樹幹上,沖着安彩擠眼。

安彩本注意着木頭,見他已經自顧走到了裏屋外面牆角,不知在尋摸着什麽,也就不理他,索性跟黑猴兒玩鬧的擠了擠眼。黑猴兒見她看過來忽然做了個躺倒的姿勢,伏在樹枝上一動不動。

這動作莫名眼熟啊,硬是想不起來。眨眼間就見黑猴兒抓耳撓腮一番,跳下樹梢消失了,重新回來的時候,手裏拿着一朵幹癟的小黃花朝着她揚了揚。安彩睜大眼一瞧,終于想起來了,可不就是山上田裏種的,曬幹了帶下來的存貨。

“就是這個?”安彩恍然大悟,她倒是知道這黃花粉對人有害,頭回木頭帶她去的時候,黑猴兒不讓她靠近黃花。疑問到此就解了一半,為什麽後頭就不攔她了,而劉三兒闖進後院得了那毛病,而慶嬸出出進進裏屋卻一點沒事。

黑猴兒能心有靈犀的解釋到這裏,那已經是十足靈性。想要知道更多,她只能靠某人解惑了。

可某人那張臉黑始終陰沉,如今看也不看她一眼了都,明白着生她的氣。好吧,問題跟着也來了…..

敢問她怎麽他了,至于給她難看,又不是她讓人闖進來的,關她毛事。

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歸屬東風,她永遠是西,他鐵定是東,僵持不過一秒,安彩只能腆着臉上前服軟,抱着人的胳膊搖了搖道,“剛才那泥團是歡顏香吧,我們自家的呢,你交給我呗,我給你管着。”

傲嬌的木頭準備不搭理直接離開,目前家中最值錢的就是這個了,不能拿在自己手上,讓她怎麽睡得着覺。安彩死命挂上他的胳膊不放手,寧肯讓他拖着走。

本想去後院的木頭,走了兩步,低頭看了她一眼,無奈轉向,拖着她進了裏屋。

進了屋的安彩,越發肆無忌憚,掐着音啰嗦,“給嘛,給嘛,給我嘛。”

這種怪腔怪調一般人承受不住,更何況是木頭,把人直接扛在肩上正準備往榻上扔,即将動手,卻見榻上被那件糜獸披風鋪滿,而上面鼓起兩個小包,晃眼間還見其中一個精神抖索的打滾翻騰。

簡直不能忍,他給她的東西,讓兩只毛團給糟蹋了,就這麽不稀罕,占有欲初見端倪的木頭,臉色終成鍋底,而肩上的女人還在不怕死的聒噪。

轉道幾步扔到了床上,眼見人翻身莫名的看着他,打不下手,罵不出口,郁卒的某人,只能恨恨的出了門。

深以為木頭大白天要辦了她,正裝無辜的安彩,看着他離去,大松了一口氣,也是不敢再胡鬧。

拍了拍摔疼的屁/股,沒得半點好處的她,唯見到那倆毛團,還能打起精神來。

剛出去的時候,匆匆找來糜獸皮出來墊上,現下見它們都這麽精神,安彩也跟着高興,小喂了點水,看見榻下的木箱子,琢磨着把稻草給扔了,以後直接墊獸皮進去。

把稻草從箱子裏抖出去後,這才發現底下有十幾顆灰泥散在箱底,更有幾顆已經跟着稻草散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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